原帖由万壑松风于2004-11-22, 12:45:14发表
荆州派的核心人物不必我说,马忠兄自然清楚得很,益州派从来就没有什么核心人物,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自己的主场上却屡屡败于外来势力的原因。
至于政治主张及代表利益,谯周的《仇国论》将这两个问题说得比较清楚了。我最近正打算写一篇分析《仇国论》的文章,当中会涉及这两个问题,成文后可与马忠兄就此深入探讨。
“中央、地方的支持者”这个说法不太准确。之所以有荆、益两派之分,是从地域角度而言,政治主张的不同也源于此,在蜀汉的大部分时间里,很难在“中央”听到反对荆州势力的声音,就像很难在“地方”上找到有衷心支持荆州势力所执行政策的豪强大族一样。
至于两派势力的斗争,产生、发展和消亡比较清楚,但并不象戏剧那样有清晰的“高潮”阶段。如果按马忠兄规定的这几个环节去对应,那么益州势力与外来势力斗争的产生应追溯到东州势力入主、统治益州时期,荆益矛盾是益州势力与作为另一个外来势力——荆州势力的较量。
发展阶段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标志性事件,但由于时间的原因,初期掌握绝对控制权的荆州势力刚性逐渐降低,益州势力的声音逐渐显现。
蜀亡后,司马昭将荆州势力与东州势力的迁出益州,三国时期益州势力与外来势力的斗争至此划上了句号,也就是马忠兄所指的消亡了。
万兄,先以一个身处其中的益州人士丞相留府长史张裔的话来说,“公赏不遗远,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势免,此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者也”;再以一个旁观者的益州人士陈寿的话来说,“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再以一个西晋时显赫的蜀人文立的话来说,“:“故蜀大官及尽忠死事者子孙,虽仕郡国,或有不才,同之齐民为剧;又诸葛亮、蒋琬、费祎等子孙流徙中畿,各宜量才叙用,以慰巴、蜀之心,倾吴人之望”;怎么也看不出益州人士和荆州人士各自组成一派,有什么激化的矛盾,诸葛、蒋、费等如何偏私一党,甚至蜀人还在为其子孙待遇不好奔走呐喊,说不足以安慰蜀人之心。
万兄的观点是晋移荆州人三万户至河东,化解了二者矛盾,但是陈寿说“黎庶追思,以为口实。至今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犹在耳,虽甘棠之咏召公,郑人之歌子产,无以远譬也。孟轲有云:‘以逸道使民,虽劳不怨;以生道杀人,虽死不忿。’信矣!”看来蜀人是天生喜欢诸葛亮这个役使益州人民的独夫民贼了。
至于说忠实执行诸葛亮政策的,便举例来说,“西土咸服诸葛亮能尽时人之器用也”,说的便是号称三蜀的蜀郡、广汉、犍为,荆州人李严做犍为太守还没升迁,他的故吏杨洪便做到了蜀郡太守;杨洪做蜀郡太守还在任,其故吏何祗便做到了广汉太守。杨洪凭什么升迁?“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何祗凭什么升迁?“有才策功幹”,这些人不是靠忠实执行诸葛亮政策的,那又是如何升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