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说配角谱倚天篇之二----雄鹰,英雄! - 笑书神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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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6 11:33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转一篇文章以和金刚

殷天正
　　
　　阳顶天临终之前，遗命谢逊暂掌明教教主之位。这个决策当然未必无理，但似乎也不能说如何有识人之明。谢逊文武全才不错，但性格上却有重大弱点，用金庸在后记中概括的标准来衡量，至少他在“忍”字诀上差得太远。成昆就是吃准了他这一条性子，才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历史不容假设，小说不妨猜想，且盘点一番明教的其他人选。杨逍是偶像人物，但是他那套在女生眼里强奸也可以被原谅的魅力，在男权社会里完全吃不开，明教高层里人际关系最差的好象就是他。杨逍谋略是有的，他这种人说好听点是叫有“王佐之材”，不是当一把手的料子。范遥当时为情所困，难当大任。黛绮斯一来来历不明，二来资历太浅，三来为了韩千叶的事更是把和教友的关系弄得一团糟，——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阳顶天任命谢逊当教主，可能就是有要利用他和黛绮斯的关系，笼络她使之不至于破门出教。韦一笑不必说了，他行事诡秘，固然对敌颇有震慑之效，但却缺少了一教之主应有的领袖气派，何况他身有寒毒，很可能命不久长，实在不是当教主的料子。
　　殷天正似乎倒是合适的人选。白眉鹰王自创天鹰教，能与独力与中原各大门派对抗数十年而屹立不倒，可见是个人杰，连张三丰也称赞他“武功了得，是个慷慨磊落的奇男子，他虽性子偏激，行事乖僻些，可不是卑鄙小人”。可是细读小说，不难发现他的毛病实在也很明显：
　　
　　殷素素抿嘴一笑，却不答他的问话，说道：“你定要去赶这份热闹，咱们便一块儿去罢！”转头对常金鹏道：“常坛主，请你的船在前引路。”常金鹏应道：“是！”弯着腰退出船舱，便似仆役厮养对主人一般恭谨。殷素素只点了点头。张翠山却敬重他这份武功修为，站起身来，送到舱口。
　　
　　类似的情形，在书中不算少见。论武功智谋，白龟寿、常金鹏等人都在殷素素之上，他们对殷素素如此恭敬，固然体现殷天正的个人威望非同小可；但殷素素将教中坛主“视作下人，傲不为礼”，却显然也是殷天正囿于家族观念，任人唯亲的后果。常金鹏等人的才能和殷天正相差太远，当然不至于因为殷素素的不尊重而起异心，但是设若白龟寿、常金鹏换成了杨逍范遥，要他们也能对教主的这些亲朋故旧能有这样的容忍度，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么看来，殷天正倒是有些像现在一些小型的家族企业的老板。创业阶段是有一套的，但一旦“做大”，他的胸襟气魄就显得太小，思维眼界也不够宽。他能做好天鹰教教主，但掌管明教这样的一个天下第一大教，却只能搞得人才离心。阳顶天传位谢逊，确实是别无选择的选择。
　　当然，这些大约也是属于“历史局限性”的问题，中国传统里很少有对人袒护家族成员的谴责，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实在也不宜对殷天正过分苛求。殷天正的刚烈个性，称赞的人很多，其实除此而外，老头子还有他很可爱可敬的地方。
　　张翠山殷素素被逼死在武当山顶，武当派的人对天鹰教也不免有“怒恨怨责”之意，觉得好好一位武当少侠，却毁在你邪教的妖女手里。其实殷天正更有怨恨武当派的理由，不管怎么说，逼死张翠山夫妇的，不是邪魔外道，而是和你武当一样，同属名门正派的少林峨嵋昆仑崆峒。但是，殷天正却并没有把女儿之死这笔账，算到武当头上，他对武当派还始终保持着一种亲近之感。击败莫声谷之后，他放过对这个他出言不逊的对手（莫声谷当年还曾把殷天正派去探望张无忌的使者打了一顿，对一个思念孙儿的老人来说，无论如何这都是不人道的），他那一句“一之为甚，其可再乎？”，其中低回沉痛之意，令人思之鼻酸。
　　赵敏嘲笑武当诸侠：“越是自以为是君子的，越会胡乱怪人。”殷天正不是卑鄙小人，更不是这样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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