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布袋[原创], 写完了……
性别:男-离线 广成子

槐里侯光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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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   袋
                                             
                                                         一

  “你说……”我顿了顿玻璃杯,问道,“老百姓在战争中,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态?”

  那天晚上,我约了一位久未谋面的朋友下馆子小聚。朋友是医生,不屑考研,脾气却冲,据说前景很不妙。沦落人聚会,酒断然是不能少的。吃到半醺时,天色已经颇晚了。几个油碟子胡乱横在桌前。菜,是早已吃完了的。谈兴,似乎也随之风干。但我们谁也没有撤离的意思,仍就着残醉扯些无趣的闲话。待到最后半杯啤酒落肚时,气氛终于归于沉默了。朋友点起一支烟,懒懒地吸着。我便重起了话头。

  “又写小说么?”朋友凝视着桌布上的菱纹,漫不经心地应道。
  “不,这回是电影剧本。明朝的,大战丰臣秀吉,知道么?搞不好能是大热门。”
  “唔。”朋友抬了抬眼皮,算是答复。

    朋友的敷衍态度刺伤了我那旧文人式的自尊,如果我在文学界稍有成就的话,简直一定要拍案而起了。然而我却只是个端不上饭碗的待业者,虽说平日里被一帮兄弟捧为“才子”,但究其实际,所有的辉煌也只不过是在小报上发表过两篇歌功颂德的报屁股而已。

  “怎样呢?”朋友将烟夹在指间,简洁地抚慰道。
  “可以说是难产。光是搜集史料就很耗工夫。剧情框架又颇费思量——烦。毕竟时代背景这么广阔嘛。所以我准备另辟蹊径,把主人公设定为平民老百姓,专写他在战争中的经历。但是,这么一来,线索便乱掉了……你也知道,写文章实在是件累人的活计……”

    我神经质似的抄起头发,颇有些苦闷文豪的意思。朋友静静地听着,不时地吸上一口烟。

  “这个东西,谁请你写的?”
  “谁呢?其实……谁也没请我写。”我不由得泄了底气,“写着玩玩,混混日子——你知道的,中文系毕业生没人要……”
  “想吃作家饭吗?”朋友尖刻地追问道。
  “靠它吃饭——确实这么想过,但哪有说的这么容易。靠文字糊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渣滓,即使能够写出几篇东西,又能翻起多大风浪呢?前头的绝路,我不敢多想。唯一能做的,只是缩进书房,埋头写点骗稿费的东西,证明自己还活着……话说回来,即使能够痛定思痛找到饭碗,又怎么样呢?无非还是每天躲进书房,照旧写下去吧……”
  
    朋友若有所思,烟头的火光在浮烟中忽明忽暗。

  “有时候,回头看看从前写的那些东西,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悲。只觉得自己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它们害的。”我自嘲道,“好几次,止不起心头三丈无名火起,便把手头所有的文章都扯个粉碎,然后恶狠狠地冲进马桶里……”
  “竟恨自己的文章吗?”朋友喷出一柱薄烟,浮出笑意。
  “恨自己,还是恨文章,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也笑着,“大概只是想宣泄一下吧。”

    两下无话,又一阵沉默,浓湿的抹布味好象在呛人的烟气中凝住了一般。

  “你不是想问战争中人的心态吗?”朋友凝视着烟头的红焰,说,“我想起了我奶奶说过的一段故事。”

                                                          二

    闹日本人的那阵子,我爷爷在南洋做事,家里只有我奶奶一个人。过门不久的奶奶是庄户人家出身,不识字,在城里又没亲戚,平时靠爷爷从南洋寄回的一点钱过活,除此之外,只能做些零碎针线补贴家用,勉强够温饱。可到了前线开仗的时候,城里的时局顿时大乱,米价油价一时间翻了好几倍,平常的日子便再也捱不下了。稍有些家底的人都拖家带口纷纷逃走。奶奶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出不得远门,只能留在家里。南洋的钱自然是进不来了,零碎活也再没地方去寻。当时,任谁看都会认为,这个远离丈夫的乡下女人,遭遇到如此乱局,必定会手足无措地等死。可是,奶奶却出人意料地在绝境中找到了活路。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几十里外的前线急需炸药,城南的局子正在紧急征集一种装炸药的布袋。很多守家的寡妇都靠做布袋吃饭。于是,奶奶也去换了些针线,整日不停地缝制布袋,顽强地活了下来。这种布袋是由米袋拆开改缝而成。局子提供材料,老百姓领回家自己加工,做完了又有专人来收,每缝十个布袋可以换来一个铜先。

    但正在这个关头,我奶奶的弟弟,我应当叫做四舅公的,因为乡下闹灾荒,竟然摸进城来投靠姐姐,想找个事做。他没有料到,城里正是大乱的时节,同样也没多少活路。当时,奶奶做布袋的手艺方才熟练,整日累到两眼红肿才勉强够糊口,实在是无力养活这么个大小伙子。赶他走吧,又无论如何张不开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踌躇到晚间,只得容他暂且住下。捱了两天,果然连粥也不够喝了。奶奶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领着弟弟到了城南的局子里去,让他也跟着其他车夫一道去给前线运送炸药。奶奶帮弟弟套上车,目送着他的背影在街角消失,当时据说还落了泪,但伤心之余,仍然要赶回家去继续缝制那些布袋。局子里的人用炸药装满这些布袋,装上马车,再让像弟弟这样的赶车人运送到几十里外的前线上去……

  “让亲弟弟运炸药上前线,你奶奶有这样的魄力,毕竟是不简单的。”我打断了朋友的讲述,因为这个情节似乎可以加进我的剧本里。
  “不。他们这样做其实是为了钱,因为运炸药的报酬很丰厚。”
  “同时,这不也支援了抗日嘛。”
  “我奶奶说,她到现在也不清楚那些炸药到底是运给谁的,她那个城市鱼龙混杂,沦陷得又早,国军、游击队、土匪,甚至日本人,都有可能。”
  “运给日本鬼子!?”我不禁勃然了。
  “那我就是双料汉奸的后代喽。”朋友苦笑道,“我爷爷在南洋时就被迫当过日军翻译。”
  “难道连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那个时代,大多数人不识字,什么礼义廉耻、民族存亡,对他们来说都是另一个世界的名词。统治者是谁,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需要活着——哪怕随时会化为齑粉,这些蝼蚁般微贱的人们都会竭尽全力挣扎着活下去。他们不知道令人窒息的痛苦究竟从何而来,但是他们知道:活下去需要钱,缝布袋可以得到钱,运炸药可以得到钱。”
  “都是为了钱吗?”
  “唔,应该说……是为了活着。不管战争如何,不管生活的压力大到什么程度——人,总是要活着的。”
    我哑口无言。朋友吸了一口烟,继续讲他奶奶的故事。

                                                        三

   四舅公无疑是个木讷的人,第一趟车运回来,他连半句话也没说,只是耷拉着脑袋进门,默默地坐下吃饭,然后只管蒙头大睡。无论问他什么,他都只用含混不清的喉音来应付。但终日在屋里缝布袋的奶奶却也不着恼,她知道,这个弟弟从小便老实得可怜,到十几岁时见生人都会紧张得讲不出话来——这种个性本是从小看惯了的,所以并不以为怪,总以为那是旅途疲乏的缘故。

  不料,随着车运次数的增加,弟弟的这种做派却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他的话愈发少了,有时候连喉咙里的嘟囔声都懒得挤出;那双呆滞的眼睛越发惨淡无神,似乎总是竭力地回避别人的目光;有时候,奶奶会发现他瞪着自己手上的布袋,两眼发直,若唤他时,他便会丢还给你一瞥冰凉的眼神,然后咬嚼着嘴唇,默默地走开。奶奶很想跟他谈谈心,想听他说说这几十里运车路上的艰辛与见闻,但弟弟却好象是故意不给她这个机会似的——他甚至开始不归家了,一连好几夜都不见踪影,害得她站在大门口顾盼了好几个时辰,直等到绝望地点起油灯开始缝制布袋时,他才像只猫似的摸回家来,径直钻进柴房,不多时便鼾声如雷了。就着微弱的灯光穿线的奶奶不由得想: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呢,竟然摊上这么个弟弟。吃我的住我的,又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为他找的上好差事,挣得那许多钱——听说一次的钱便够三口人吃半个月——却从没见他拿回一毛钱来补贴家用,没心肝的东西,真该撞枪子儿!等外面消停点儿,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打发回乡下去……

  在如豆残灯下,奶奶捏着布袋穿引针线,指运如梭,模糊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壁上。又完工一个,她把作品贴在脸上慢慢摩挲着。隔壁柴屋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她的心血,近一千个布袋,她这几个月来少吃晚睡的成果。从制作第一个布袋时开始,每做十个便私截下一个藏在柴房里,到而今,做布袋的手艺已经颇纯熟了,截下来的私货也攒了小半屋。奶奶想,等攒满了一千个,便一齐拿出去,一定能换回一大笔钱。到那时候,宁愿多拿些钱,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没心肝的东西打发走不可!她出神地想着,竟溢出了憧憬的微笑……

  起床,缝布袋;吃饭,缝布袋;点灯,缝布袋。奶奶说,在当时,那样的日子,如果可以一天天地重复下去的话,她也就知足了。那么乱的世道,身为一个妇道人家,不但没有被生活摧垮,反而靠双手养活了自己和白眼狼弟弟,并且还能留给自己那么一丁点儿模糊而微贱的希望。有饭吃、有活做,还有一点盼头——在那种时局下,毕竟是不容易的——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然而不幸的是,没过多久,她的那一点儿微贱的希望却被弟弟给摧毁了,她的生活也差点儿随之崩溃,起因是她跟弟弟的口角。
   
  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那次争吵,我奶奶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在午饭时,她这个作姐姐的大概不经意间说了句什么话,弟弟当时便把筷子拍在了桌上。奶奶自然很生气——我这个做姐姐的供你白吃白住,为这个家累死累活,做牛做马。这倒好,不但没落句好话,反倒要吃你这个做弟弟的小性子——天下哪有这等道理!于是奶奶便像任何一个普通主妇一样,开始絮絮地骂开了,无非是想向弟弟表达世道如何如何艰难,她独力撑起这个家如何如何不容易,自己起早贪黑做布袋如何如何辛苦,自己的手指如何如何被针扎破了无数次,云云……但弟弟却只是低着头生闷气,摆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对于这种反应,奶奶自然很不满意,便提高调门儿,开始数落弟弟的劣迹。不料,她刚提及弟弟运炸药的艰难不如自己缝布袋辛苦时,弟弟便立刻像发疯似的,直直地弹跳了起来。
  “放屁放屁!放你妈的狗屁!”弟弟梗着脖子,眼睛血红,一张脸歪到了一边,“布袋布袋!整天价缝你妈的布袋,操!”
  弟弟的脏话劈头盖脸地砸向奶奶。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浑身哆嗦,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泪水一下子淌过下巴颏。她挣扎着站起来,抬起手要打。弟弟却猛地把她搡倒,蹬蹬一阵声地走出门去。
  奶奶爬滚起来扑到门口,用愤怒中女人特有的那种尖锐而嘶竭的声调竭力嘶吼道:“王八犊子,你有种!我不是你姐!你有能耐!是爷们儿的,就别白吃白住!”      
  弟弟在院子里立住,头也不回,一字一顿地答道:“欠不了你!”
  奶奶立即尖叫道:“你拿什么还——你的钱!都在野女人身上糟践掉了!”
  弟弟的后脖梗子立时涨成了酱紫色,全身都在颤抖着,却仍没有回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哪,啊?街坊邻居都瞧在眼里哪——瞧这小伙子,多长本事,挣那点儿卖命钱,去新桥推牌九!去花街玩女人!倒让当姐姐的辛辛苦苦挣钱供他吃白饭——瞧瞧,多有出息!”
  弟弟很使劲儿地扭了扭脖子,径直走出大门。
  像那一类话,奶奶还是生平第一次说,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刚才的那副泼悍的嘴脸,那种尖刻的腔调,怎么会属于自己呢?自己可是百里挑一的老好人,方圆三十里谁不翘大拇指?刚才……刚才怎么会像泼妇似的骂大街呢?前些天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本来不是准备烂在肚子里的吗?当时不是还很信任弟弟吗?刚才却为什么又一股脑地给他捅了出来呢?乱了,实在是乱了……他可是亲弟弟啊。在娘家的时候,他不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吗?小时候那么老实那么听话,放个屁都不敢大声。这才在城里住了几天,怎么会变得这样狼心狗肺了呢?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呢?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奶奶扶着门慢慢站起来,抹去眼泪——在这个世道,眼泪是最无用的。她没有多余的时间伤心难受,看来刚才的争吵浪费了不少时间,她可能需要加倍努力才能完成定额,明天可又是局子收货的日子了。她抄起一个未完成的布袋,麻木地穿针运线,不由地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姐弟间的争吵应该是很平常的事,今天怎么会搞得不可收拾呢?我这个做姐姐的固然有些处置不当的地方,但弟弟,那个一向木讷扭捏的四弟,却为什么变得这么暴躁呢?竟然骂起那么脏的话,竟然骂起了我!莫非,这是上天在惩罚我吗?我不信;但如若不是,又是什么东西使得今天中午变得如此压抑如此沉重呢?是语言吗?是钱吗?是时局吗?或者,竟是我手中的布袋吗?
  蓦然间,奶奶只觉得一阵从所未有过的感觉笼罩全身上下,就像是在三伏天里,被人套上了一件里外被热汗浸透了的棉袄,几乎令她窒息。眼前的布袋看起来似乎丑恶无比,那毛糙的经纬,那密集的针脚,怎么看都简单粗陋,惹人厌倦。她恹恹地丢下布袋,索性仰在床上。午间的争吵很耗精神,奶奶很块便进入了疲惫的梦乡……
  等到奶奶醒转来时,已近黄昏。她立即闻到一股焦糊味,忙抢出来看。只见小院子里盘着厚厚的一大堆灰。忙转去柴房看时,那一千个布袋——她的积蓄、一个女人未来的那点儿希望、每夜在昏暗的油灯下忙碌的业绩,无数次被针扎破指头换来的成果,连一个也没剩下。再跌爬到弟弟的屋去看,随身衣物已经全拿走了。

  “弟弟干的?”我再次打断朋友的叙述。
  “还能有谁?正是她弟弟——那个我应当叫做四舅公的人。”朋友又燃起一枝烟,懒懒地说。
  “那你奶奶岂不是会极度失望——心,也随着灰烬飘散……”
  “哪有那个时间!”朋友斜瞥了我一眼,“我奶奶又不是诗人,老百姓没那么多富余的情感,他们要吃饭。没时间多想,当天晚上,她就又开始缝制布袋了。”
  “不恨那混蛋弟弟吗?”
  “没功夫恨谁,没时间懊悔,只有吃饱饭的人才有那么多事。咱老百姓,要想活命,先得填饱肚子。”
  “我猜,下面应该是,弟弟——就是你四舅公,根本没有那些烂事,都是你姐姐误会了。于是相互道歉,姐弟俩抱头痛哭,和好如初。”我忽然来了灵感,即兴发挥道。
  “你说的那是韩剧。”朋友冷冷地说,“事实上,曾有好几个车夫的老婆告诉我奶奶说,四舅公经常和他们的丈夫一起在下等窑子和赌场里鬼混,那些工钱确实是被他糟蹋完了。”
  “那么,后来怎么样了呢?”
  “他再也没回过我奶奶家。城里和她娘家的人也再没见过他。有人说,他流落他乡,被逼赌债的人砍死了;也有人说,他去了别的地方继续运炸药,结果出意外死掉了。总之,四舅公这个人从此便从我奶奶的视野中消失了。”
  “那么,你奶奶岂不是很伤心吗?她很可能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弟弟。”
  “是否伤心,我就不知道了。几十年以后,老人跟我聊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想,当时的奶奶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伤感吧。人总是要生活的。伤心之余,她仍然要每天缝布袋换点米钱;退一步讲,即使那天她没有跟弟弟吵架,即使弟弟留在她身边,即使她那一千个布袋都还在——对她的生活来说,又有什么不同呢?我想,无非还是继续缝下去罢了。”
  
                                                         四

  那件事发生不久,仗越打越近了。坐在家里都能隐约听到远处响炮,街头的男人们都传说外头要用大炮轰击城里。奶奶叹着气,仍旧忧心憧憧地缝着布袋。毕竟,她只是个妇道人家,害怕归害怕,却只能听天由命。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缝制布袋换钱。但让她没有料到的是:那个每礼拜都走街串巷收布袋的人再也不上门了。断了生活来源的她不得不捧着布袋去城南的局子,却发现大门上了锁。她这才真正慌了神,忙摸回家去,胡乱卷了些衣物,便急匆匆地混入外逃的人群中,出城去了。
  娘家是去不得的,兵荒马乱地没饭吃,又怕再碰上出走的弟弟。不得已,只好去西边投靠一个久未见面的表姐。城里雇不到车,要的价贵死人,几乎等于缝五百个布袋,奶奶舍不得。她就这么盲目地随着人家往西走,眼看天色将晚,仍在郊外的土路上焦急地走着。直到天几乎黑透,她才和另外两个逃难女人合力雇下了一辆骡车。
  这种骡车跑起来颠簸得很厉害,道路稍有些石砾,便足以教车上的人骨头颠散。她记得,那天她第一次送弟弟上路运炸药时,弟弟驾的正是这种骡车。当时,她并没有坐过这种车。
  昏暗中,两边黛色的树影掠过。随着每一下颠簸,骡子细碎的蹄声,点点踏在乘车人的心头。驾车的小伙子低声地哼唱着不知道什么名目的乡下调子,清脆的鞭声不时凌空鸣响。
  一个伙伴从身后抽出一叠东西,递给奶奶,让她垫在背后,以免硌伤。奶奶的手刚一触到那东西,便立刻明白:那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布袋,那种特制的空炸药袋——由米袋拆装改成,长边要重新缝十五针,短边八针——那堆满院飞散的灰烬、那一百多个当成废品遗弃在家里的半成品。
  身后的远方又隐隐响起炮声,沉闷的声音回荡在铅色的暮云里。仍在颠簸,车灯的火光晃动不定,驾车小伙子的背影好象在哪里见过。
  每一下颠簸都可能引爆炸药而随时丧命的弟弟的恐惧,在如豆残灯的微光里扎伤手指的姐姐的委屈,在逃亡途中对前途未知危险的担忧,一起涌上奶奶的心头。她的心好象被沸油煎着,几乎使她窒息。
  他可能目睹过同伴当场死亡的惨状,可能正说笑着,一个猛颠就让身边的同伴灰飞眼灭;他也可能在送到前线的时候亲耳听到轰轰的炮响,一个不留神就会横尸当场。他的生命太脆弱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炸成碎片,危险的根源就在他身后的车上……竟要陪伴这种随时丧命的巨大威胁十几里路,他,这个木讷的弟弟,竟一直承受着如此可怕的精神压力……
  弟弟的自私吝啬、弟弟的暴躁粗口、弟弟的沉沦堕落,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合理了——他的生命,太过脆弱。
  长鞭甩响,骡蹄点点,驾车的小伙子低声唱着他的小调,粗鄙、下流,却又好象藏着些须无奈的悲凉。
  两个同伴蜷着身子打起了瞌睡。奶奶默默地揉着手中的布袋,不知不觉,泪涂满面。
    后来,她再也没做过布袋。  

 “那个弟弟,我四舅公,为什么不烧其他的东西,却偏要把布袋烧光?因为,在他的眼中,正是这个东西每时每刻都在威胁着他的生命。他的生命太脆弱,也许他看到许多同行都因此而死,他需要发泄,需要享乐。可是,他的姐姐却日夜不停地缝制着这种谋害他生命的袋子!但是,他姐姐,也就是我的奶奶,只是为了活命才做布袋。她日夜忙碌,却因为这些布袋失去了亲弟弟。他和她都不知道形成着这种痛苦而无奈的生活的根源是什么。跟许许多多蝼蚁般生活着的人们一样,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民族仇恨,什么阶级压迫,这些本来应该是根源所在吧。但是真正的根源又是什么呢?或许,就是布袋本身吧。”

                             五  

 “真是个好故事,有芥川龙之介的味道。”我由衷地说,“唔,剧本的事先放一放。怎么样?这个题材就交给我来写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布袋》吧。”
  朋友看了看我,悠悠地吐出几个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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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会写这类题材……
这是初稿。大家随便骂,反正贫道脸皮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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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蛮不错的。。。。人这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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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 11:20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三言兩語,情景人物儘現人前~~
呵呵~~
好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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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像芥川啊,倒有些像鲁迅.
虽没有芥川的醍醐灌顶,倒也很是发人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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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里侯光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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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多找点毛病,毕竟只是初稿嘛~~~~
廉价的客气话,贫道是不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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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很不错啊.....内向的人在压力下的确容易有反弹.........个人觉得前面写朋友和烟的几个场景都很好,就是结尾悠悠一句意思表达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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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男-离线 柳褴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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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原帖由广成子于2006-02-13, 0:34:17发表

 “那个弟弟,我四舅公,为什么不烧其他的东西,却偏要把布袋烧光?因为,在他的眼中,正是这个东西每时每刻都在威胁着他的生命。他的生命太脆弱,也许他看到许多同行都因此而死,他需要发泄,需要享乐。可是,他的姐姐却日夜不停地缝制着这种谋害他生命的袋子!但是,他姐姐,也就是我的奶奶,只是为了活命才做布袋。她日夜忙碌,却因为这些布袋失去了亲弟弟。他和她都不知道形成着这种痛苦而无奈的生活的根源是什么。跟许许多多蝼蚁般生活着的人们一样,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民族仇恨,什么阶级压迫,这些本来应该是根源所在吧。但是真正的根源又是什么呢?或许,就是布袋本身吧。”

                             

作者想反映战争中老百姓的普遍心态,毕竟还是要受制于读者的认同程度.
所以最后的这段点题,如果不能引起最广泛的认同,不如不要.这样既拓宽了读者的思索空间,又间接提高了作品的思想高度.广前辈喜欢芥川,可曾见过他的作品中有类似这样的"点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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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男-离线 广成子

槐里侯光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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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兄弟说的不错。芥川的作品并非没有点题,而是他点题点得极为隐晦,主旨多数都藏在字里行间了。他那些在文尾直接点题的文章,其实都不是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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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 16:28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支持不要点题~
或真正贴紧战乱~而非依托~
由形体~结构成分~意义等~为读者将“布袋”的意义再猛烈燃烧一次~
个人喜欢那弟弟积垒怒气~但把钱交回来~
姊姊别只养活自己~寄钱给更南洋弟弟失落的孩子~也积怨气~
然后直到这布袋之奥义~一根一根麻~缓缓为广君所拆开~
不然如果感到太自然太丑陋~那我干脆绕一趟市场闻闻四周气味就够饱啦~
个人觉得此篇像是很好的战乱苦记或游人听闻……
完了~
仇家再添一人>_<~
===========================
嗯~改版酱子说不会太辣吧~
号戳两船劈腿族~
唉呀~广君说搔痒~
嘿来~地狱辣椒有的是~
南原城守我望穿~
思你洗炼之枪笔~
大伙读者们~逃亡吧~
“龙战三千里”
棄守解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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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 19:28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咋看一下
布袋这个主题似乎不夺人眼球
但是作者将战火纷飞的时代通过小小的“布袋”缓缓叙来时
不由得让人追思着人物的进一步命运

好久没有这份心情去慢慢品味一片文章了
没有喧嚣的华而不实
却形象地勾勒出了蝼蚁般小人物在困境下谋生的不同心态

最后再说点自己不成熟的想法啊
广成子道长在引入正文前
说了一大段现实背景在衬托
但是最后却又快速的收尾
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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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游史野比于2006-03-03, 16:28:38发表
嗯~改版酱子说不会太辣吧~
号戳两船劈腿族~
唉呀~广君说搔痒~
嘿来~地狱辣椒有的是~
南原城守我望穿~
思你洗炼之枪笔~
大伙读者们~逃亡吧~
“龙战三千里”
棄守解馋去 ~

汗……汗死!

不要放弃贫道的剧本啊,写这篇小说只是练练笔,不当真的~

那个剧本才是贫道的终极追求,当然要慢慢雕琢了……

贫道最近都很忙撒,没精力搞剧本,这不,这个月12号又得被流放农村去支教了……实在没空写自己的东西,既然勉强写来也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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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冰祁步于2006-03-03, 19:28:24发表
咋看一下
布袋这个主题似乎不夺人眼球
但是作者将战火纷飞的时代通过小小的“布袋”缓缓叙来时
不由得让人追思着人物的进一步命运

好久没有这份心情去慢慢品味一片文章了
没有喧嚣的华而不实
却形象地勾勒出了蝼蚁般小人物在困境下谋生的不同心态

最后再说点自己不成熟的想法啊
广成子道长在引入正文前
说了一大段现实背景在衬托
但是最后却又快速的收尾
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谢谢您的评论。

第一段其实并不是废话,至少作为作者的贫道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段中的“我”的苦闷,其实是和下文中姐弟俩的那种无可舒泄的压抑、无奈有相通之处的。大家如果仔细读的话,大概能够发现,“我”痛恨自己的稿子和麻木地乱写东西的行为,其实就是在提前展现正文中姐弟俩在生存压力下的一些行为……

贫道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既不是专为写老百姓在战争中的遭遇,也不是专写姐弟之情,更不是在影射什么政治格局。贫道只不过是想写写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在巨大生存压力下的一种精神状态……当今太平盛事中的老百姓也好,几十年前战乱中的老百姓也好,可能都会有某种有形无形的精神压力,令他们(或曰咱们)麻木、消沉、困顿,甚至异化……

当然,限于叙述功力,贫道对这篇小说的结构框架处理得并不好……让人读得一头雾水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布袋的那个故事,其实并不是贫道为了表达某某思想而虚构出来的情节,而是确有其事,确是有一个朋友曾跟我说过他祖母和布袋的故事……只不过不是如文中所说在小酒馆里,而是在QQ上。我和那个朋友是在论坛上吵架时认识的,从没见过面,属于所谓的“神交”吧……

所以呢,有些朋友说我这篇东西缺少小说必须的情节、人物要素,我也只能笑笑——因为这本来就是记实,只不过是加进了点贫道个人的想法而已……贫道从头到尾也没把它当成一篇小说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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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您说最后一段头重脚轻的问题……贫道不敢苟同……因为这正是我与那个朋友的原话……
若为表达效果而改动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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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她的心好象被沸油煎着,几乎使她窒息。

油煎不能让人窒息吧~~应该是“被什么压着,几乎使她窒息”吧~~

QUOTE:
他可能目睹过同伴当场死亡的惨状,可能正说笑着,一个猛颠就让身边的同伴灰飞眼灭;他也可能在送到前线的时候亲耳听到轰轰的炮响,一个不留神就会横尸当场。他的生命太脆弱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炸成碎片,危险的根源就在他身后的车上……竟要陪伴这种随时丧命的巨大威胁十几里路,他,这个木讷的弟弟,竟一直承受着如此可怕的精神压力……
  弟弟的自私吝啬、弟弟的暴躁粗口、弟弟的沉沦堕落,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合理了——他的生命,太过脆弱。
  长鞭甩响,骡蹄点点,驾车的小伙子低声唱着他的小调,粗鄙、下流,却又好象藏着些须无奈的悲凉。
  两个同伴蜷着身子打起了瞌睡。奶奶默默地揉着手中的布袋,不知不觉,泪涂满面。

这里应该是文章的高潮部分,怎么白得跟白开水似得~~

QUOTE:
“那个弟弟,我四舅公,为什么不烧其他的东西,却偏要把布袋烧光?因为,在他的眼中,正是这个东西每时每刻都在威胁着他的生命。他的生命太脆弱,也许他看到许多同行都因此而死,他需要发泄,需要享乐。可是,他的姐姐却日夜不停地缝制着这种谋害他生命的袋子!但是,他姐姐,也就是我的奶奶,只是为了活命才做布袋。她日夜忙碌,却因为这些布袋失去了亲弟弟。他和她都不知道形成着这种痛苦而无奈的生活的根源是什么。跟许许多多蝼蚁般生活着的人们一样,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民族仇恨,什么阶级压迫,这些本来应该是根源所在吧。但是真正的根源又是什么呢?或许,就是布袋本身吧。”

假如没有这段话,而且正好我是个看完文章会去思考的人,那么我可能会有自己的感受,从而升华文章。不过我这样的懒人极少思考  


道兄此文,我觉得颇有点儿《故事会》的味道~~即:幽幽地、故作平静地讲一个其实很悲惨、或者至少是很消极的故事,我觉得就像无聊时的烈日,让我浑身特别难受~~我现在就是忍着难受打这许多字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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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fengxv于2006-03-03, 22:18:33发表
油煎不能让人窒息吧~~应该是“被什么压着,几乎使她窒息”吧~~

QUOTE:
他可能目睹过同伴当场死亡的惨状,可能正说笑着,一个猛颠就让身边的同伴灰飞眼灭;他也可能在送到前线的时候亲耳听到轰轰的炮响,一个不留神就会横尸当场。他的生命太脆弱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炸成碎片,危险的根源就在他身后的车上……竟要陪伴这种随时丧命的巨大威胁十几里路,他,这个木讷的弟弟,竟一直承受着如此可怕的精神压力……
  弟弟的自私吝啬、弟弟的暴躁粗口、弟弟的沉沦堕落,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合理了——他的生命,太过脆弱。
  长鞭甩响,骡蹄点点,驾车的小伙子低声唱着他的小调,粗鄙、下流,却又好象藏着些须无奈的悲凉。
  两个同伴蜷着身子打起了瞌睡。奶奶默默地揉着手中的布袋,不知不觉,泪涂满面。

这里应该是文章的高潮部分,怎么白得跟白开水似得~~  


假如没有这段话,而且正好我是个看完文章会去思考的人,那么我可能会有自己的感受,从而升华文章。不过我这样的懒人极少思考  


道兄此文,我觉得颇有点儿《故事会》的味道~~即:幽幽地、故作平静地讲一个其实很悲惨、或者至少是很消极的故事,我觉得就像无聊时的烈日,让我浑身特别难受~~我现在就是忍着难受打这许多字儿的~~  

谢谢指点!
用词方面的问题这就改~~~~~

至于说此文像《故事会》那样做作嘛,哈哈,宜哉宜哉……
经你这么一说,现在连我自己读了都感觉像啊……

另外,正如楼上大哥所说,这篇东西在剪裁取舍方面有很大问题——因为这五个小节我是分四天写完的……所以呢,在整体结构方面有失考虑,该大段抒情的地方,如第四节,反而代过去;该一代而过的地方,如第三小节,倒长费笔墨……

现在看来,我想表达的东西没有完全表达出来,完全是能力的问题,汗颜……

也罢,披发还山,重炼灵珠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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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4 16:41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Q
瑕瑜互见。
思想上颇为深刻,文笔上时有着相

哈哈,从来不敢评论现代文学的玩意儿,仗着跟道兄比较熟,俺就胡诌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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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5 14:00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一开始以为是写布袋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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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7 10:46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Q
芥川de  地狱火那篇 确实象  不过作者作为相关的万能者  叙述的时候感情波动过大  建议去看看老衲写的"小莲"  我再没能写到那样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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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有些坐实了.有些地方处理得过于细致,有些地方则写得过平.比如和朋友的对话,这些是属于次要部份,抓住重点写就可以了,不必要每处都写得那么细致.而写这个故事的时候,通篇都是平铺,跳跃性和悬念性都有不少地方可以改进.另外说理之处也多了些,有些时候,不必要说那么多的道理,让故事中的人物通过他们的行为替你说,这才是高手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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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蒹葭苍苍于2006-03-07, 14:04:15发表
文章有些坐实了.有些地方处理得过于细致,有些地方则写得过平.比如和朋友的对话,这些是属于次要部份,抓住重点写就可以了,不必要每处都写得那么细致.而写这个故事的时候,通篇都是平铺,跳跃性和悬念性都有不少地方可以改进.另外说理之处也多了些,有些时候,不必要说那么多的道理,让故事中的人物通过他们的行为替你说,这才是高手的手段.

说理是多了些……
贫道是怕人读不出啊……
有点买新鞋者必举足示人的意思,呵呵……

剪裁不当也是很大的毛病。总之,还需努力啊……

谢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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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的情节确像芥川,但如果是说这篇文章的话,洒家就覺得是不像的了。
其一,芥川主要是行為描述,而人物的思想描寫可谓极少,而此文则是參半或者说以思想描述為主。
其二,文旨部份芥川是基本不直接说出的,即使撇除此文的点题部份,整篇文章的行文语句等对文旨还是说得相当白,尤其朋友的说话部份。
ps:洒家以上兩点只是说一下關于此文和芥川文的分別,並不代表这样寫就不好。

QUOTE:
贫道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既不是专为写老百姓在战争中的遭遇,也不是专写姐弟之情,更不是在影射什么政治格局。贫道只不过是想写写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在巨大生存压力下的一种精神状态……当今太平盛事中的老百姓也好,几十年前战乱中的老百姓也好,可能都会有某种有形无形的精神压力,令他们(或曰咱们)麻木、消沉、困顿,甚至异化……

这个目的洒家看得明白,因為洒家大部份文章的主旨也是關于这个:荒謬、异化、空虛、困顿。如果道兄以此為為文目的,洒家以為,不如把第四部份完全删去更好,沒有了这重交代,就好像事件从中消失,心中有一种郁闷,更能达到那种恍惚、消沉、困顿的感覺。

QUOTE:
至于布袋的那个故事,其实并不是贫道为了表达某某思想而虚构出来的情节,而是确有其事

难怪这么贴近真实,看完第二部份就想着这是否真实故事呢?

QUOTE:
至于您说最后一段头重脚轻的问题……贫道不敢苟同……因为这正是我与那个朋友的原话……
若为表达效果而改动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雖然是原话,但在我们这些不知原委的人看來,确实有点这样的感覺,不过这点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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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8 09:37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后面那段好像是生怕读者看不懂而加,似乎有点过了  
然而不说的话,似乎又真的难以让读者知道文章要说的是什么
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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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8 12:23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Q


QUOTE:
原帖由广成子于2006-03-07, 23:09:53发表
链接何在?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3453
我的文章都在那里
(缠足的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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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8 17:34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Q


QUOTE:
原帖由过路小人于2006-03-08, 15:09:13发表
广成子你要什么时候才更新《血祭》?
http://www.xycq.net/forum/index.php?showtopic=58738

兄弟你真执着啊,我是楼住的话肯定写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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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的,DD,喜欢,不过看了感觉真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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