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 - 现代文艺 - 轩辕春秋文化论坛 20周年


	贫僧不识陈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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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3-12-14 16:55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哑巴

一九九四年到一九九八年，哑巴在前进路运河新村四区二栋的院子里扫垃圾。

哑巴就叫哑巴，院里没多少人知道他姓甚名谁，私下里偶尔谈到，称“哑巴”。若是见面觉得有必要打招呼，便弄出个笑脸，朝着哑巴点点头，学着恩恩啊啊两声，倒颇有两分神韵。个别领导一时不忘官腔，张口便是“小哑啊……”，出口觉得不对，正后悔，又安慰自己哑巴八九也是个聋子，听不见。至于哑巴到底聋不聋，我等就不得而知了。
哑巴住在依山墙建的小屋里，巴掌大的地方，几个平方，有点像依山壁凿的洞，旁边就是居委会，墙左边是另一个院子的车棚。虽然就在咫尺的楼上，我却没有拜访过，里面是什么摆设就不好杜撰。总之简陋是无疑的。

哑巴每天早上5点多起床扫垃圾，我每次6点20出门时，他就推着空的垃圾车从三里外的垃圾站回来了。
此时的哑巴，很神气，抗着大扫帚，推着那辆蓝漆的铁壳垃圾车，昂首阔步，笑眯眯地走回来，仿佛将军得胜回朝。把车子往车棚中门前的空地一放，便收工了。这时朝阳的阳光，一定是洒在他的背后的。

别人上班的时候，哑巴却无事可做，就笑咪咪地在运河新村里转，从居委会转到管车棚人的小铁皮屋，再到新村的大门口。若有几个人扎堆讲话的时候，他就憨笑着凑到旁边，嘻嘻地听讲。哑巴的笑容有点程式化，单眼皮下的小眼睛一弯一细，红黑色的脸庞上，不多的肉都向颧骨涌去。憨厚中多少带着点不自觉的谄媚。新村里的人大多也不是什么上等社会的人，看到这样的笑容，心里多少有点平时难得的舒服。有人很自在地受用着，继续滔滔不绝，还有人便拿哑巴打趣两句。哑巴不知道是否明白，反正还是那副笑容，偶尔和些人嬉皮笑脸地打闹两下。

不转的时候，哑巴多半蹲在自己那“蜗居”的门口，或者旁边的水泥花坛上，不知想些什么。旁边居委会的人进进出出，有时打个招呼，若是有心事，招呼也免了。白天大家都要上班，也很少人来说话。哑巴大半时间倒是在那里蹲着的。

后来，他不知从哪抱来一只小猫，没事便逗弄逗弄，笑容很平淡，却没了那谄媚。

记得一日，我下楼，去做什么已经忘了。二楼何大妈正在楼下绕毛线，和哑巴“扯着闲话”。哑巴似乎兴致极好，手里还拿着张照片。他把照片凑到何大妈眼前，一只手在上面指指点点，嘴里“嗯嗯啊啊”配合手语，极力要表达什么。大妈似乎能懂，说：“哦，这是你姐姐啊。”“这是***？”每说一个，哑巴就高兴地点着头，大声地：“嗯——嗯”。不知他是否听懂了大妈的话。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直到一天，我出门，远远看见新村大门“告示”木板上，又贴了一大张粉红色的写满了毛笔字的纸。走近一看，上书“献爱心”三大字，底下是“本新村清洁工工许××同志……”。
“同志”二字后面加了个括弧，里面注明——“哑巴”。

那时我第一次知道哑巴的大名，可惜的是没有记住，这个几个汉字在我大脑的沟回里漂浮而过，就留下个“许”。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整个“献爱心”的大意为：哑巴工作认真负责，是个好同志。不幸家中的弟弟得了××重病，需要巨款救治，而哑巴家境贫困无力承担，需要周围同志们的帮助。号召大家捐款救人之类的云云。然后后面跟了一些人的名字和捐款金额，大多5—10块。新村里没什么大款，人虽市侩也不乏善良，多少是一点。

回家后问老娘有否捐款，答曰：否，下午去。

从那以后，哑巴消失了一段日子。不记得院里的垃圾是怎么处理的了。后来他又回来了，脸上即没有想象中的愁闷，但比以前似乎也有些不同，多少还是有点印记。

以后的日子照旧是平平淡淡地过去。平淡到，我连哑巴是什么时候离开新村的都没有一丁点印象了。

绞尽脑汁地回忆，也就大概框了个94－98的时间。那是我初一到高一的日子。重点中学的日子是很容易让人忽略周围的事物的，虽然它也能留下不少回忆。

直到在大学里，夜里睡不着抑或想家时，就慢慢想起那片世界的影子，其中便有哑巴。最鲜明的刻印，就是扛着扫帚，推着铁皮车大步走来，阳光洒在身后。

后来放假回家，就心中的疑惑问老娘：以前那个哑巴叫什么名字？他哪年走的？

老娘愣了一下，想了一想，说：不知道。说完，继续翻飞手中的锅铲。于是，我也进屋，在四溢的菜香中等待我的午餐，不再过问。

[ 本帖最后由贫僧不识陈近南于 2007-10-30 02: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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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3-12-14 17:01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很久没有写原创了。

年初在学校，突然想起以前楼下的哑巴，回忆良久，决定写点什么。暑假时开了个头，可惜后来又没有兴趣和耐心写了。这是我的毛病。昨天晚上考完试，发现游戏都被我删光了，没的事做。不想睡觉，就拿着这未完的文章，看了一会，决定写完。

隔了快一年，当时的想法已经忘了不少，可能已经不是初时的构思了。我写文章，刚写完的时候，总是想不出改哪里，须得过上三五个月再读，才有想法。索性发出来，供大家批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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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3-12-14 17:16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不错哦，看来我家小老乡也是我们的同道中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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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3-12-14 17:26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嘿，你表姐和我同届，我怎么着也算你的世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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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3-12-22 20:58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平凡的人，往往给我们最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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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3-12-23 00:20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也许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但我们还可以用笔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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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3-12-23 09:04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在日常里，有一些人容易被漠视存在，比如出租车司机，比如服务员，比如残障人士，他们知道的秘密最多，却无用处。

我们在说生活，而真正深入到生活里层的，却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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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3-12-23 09:06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我就是做服务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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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3-12-23 16:44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生命即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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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03-12-25 02:22 资料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小忱的东西比以前，平淡了，但更耐看。说实话，要我写这样的题材，达不到这个深度。深入生活，听起来容易，几人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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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03-12-25 03:52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靠，不要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找借口。鄙视你，发自肺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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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03-12-25 14:54 资料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蒹葭苍苍于2003-12-25, 3:52:47发表
靠，不要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找借口。鄙视你，发自肺腑的

责成家家以《瞎子》为题写一篇相同题材的。深入生活这一点，家家比我领悟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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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03-12-25 15:10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苍苍，有你的功课了，不要不服从指示啊
不要“瞎子阿丙”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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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03-12-26 00:56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谁怕谁，写就写，而且还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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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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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03-12-26 17:12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蒹葭指导，著名思绪派巨星夏炎倾情出演的情感巨片——《黑暗中的光明》即将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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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元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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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03-12-26 20:07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庞桶于2003-12-26, 17:12:29发表
蒹葭指导，著名思绪派巨星夏炎倾情出演的情感巨片——《黑暗中的光明》即将献演

为活跃气氛，吸引投资，座谈会除编剧兼导演蒹葭，女主角及编剧（挂名）夏炎外，特邀请著名节目主持人，导演，……哈搞搞同志出任主持，希望大家到时光临指导。

桶爷，该出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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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03-12-26 20:13 资料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苍苍版哈搞搞？？？末将不敢想像......估计只有老吴你写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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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03-12-27 04:07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好，我就来个短篇吧，但不是哈搞搞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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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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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03-12-27 13:44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庞桶于2003-12-26, 17:12:29发表
蒹葭指导，著名思绪派巨星夏炎倾情出演的情感巨片——《黑暗中的光明》即将献演

大桶，就爱煽风点火，悠着点

则么有些像陶红的《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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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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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04-4-28 01:55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小时侯家附近的一个哑巴，总是对谁都微笑着，那也许就是他一生不变的唯一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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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火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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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04-4-28 06:57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18岁的时候唯一一次去过农村，去给逝去多年的外祖母上坟，结果在一个很远房的表舅家里看到他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媳妇，又聋又哑，由于家乡云南那边饥荒，一场大病的结果～
结果偶把能留下的东西，包括外衣，都留给了她～
一个跟我同龄的女子，却远离亲人家乡，跟快50岁的表舅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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