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原创长篇]汉末剑舞, 连载中 现至【一】
性别:男-离线 大汉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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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7 08:07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在三国友盟发没人鸟我,在这发看看.......



词曰:



醉卧看尘世,
梦里觅逍遥。
纵凭剑矢拔横,
幽处静吹箫。
不问人间悲乐,
哪怕云塌天倒,
只显冷一笑。
借取杜康酿,
把酒看今朝。



汉子泪,
壮士血,
多寂寥。
多情儿女,
泪落湿襟甚妖娆。
在世需求一乐,
壶酒足醉今宵,
勿枉走一糟。
生死何所惧,
笑走奈何桥!




   
    阳春三月,诸芳欣然盛开。碧绿间,穿插几朵白中衬着粉嫩的桃花。
    剑尖轻轻点过桃花的花蕊,又飘洒于树枝嫩叶中。风随着剑的舞动而流动,几丝剑气的飘过,带动春寒行走于红花绿叶之间,又引来三两只蝶莺伴舞。春日的光芒犹如无羽箭般,身披金光投于剑锋,映出几缕寒光。那寒光闪过之处,竟使人难以睁目。
    剑舞空中,好似一杆判官笔在描画那乱世外的世外桃园。挑剑时,犹如泼墨画松柏;刺剑时,犹如下笔过浮云;挥剑时,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剑停时,便是这大好河山显现于画。
    剑停了,寒气渐渐变得凝重而消沉下来。寒光也缓缓收回,映回剑鞘之中。
   “泰然哥,休息会儿吧!”一阵如春泉泳动,百灵啼鸣的女声穿过花间。
   “如星妹子,你来了!”舞剑男子此时方才注意到除了剑、花、风之外的第四者。
   “累了吧,快擦擦汗。”女子连忙将手中锦帕递与男子。递帕间,两人双手递接,无意间相互碰着对方,羞得连忙缩手。
    锦帕轻轻飘旋了几下,落到了地上。
   “我来捡吧!”两人一齐说道,又同时将手伸向地上手帕又无意地相互碰上了对方的手,互相之间,感受着对方的爱意。
    他们相依坐到了门外石椅上。
    男子此时方才细细看了女子:一身淡蓝色锦衣,外披青色薄纱,头戴紫金钗,脚着粉锈鞋;面若桃花,嘴似樱桃,发如泼墨。女子也看男子:头扎黑纶巾,身着紫蟒袍,腰间镶一碧玉,脚下踏一双黑皮靴;双眉如剑,目如星宇,发似行云。
   “泰然哥,你那剑法舞得可真漂亮。取了名字了吗?”女子睁大双眼,一脸欣然地望着男子。
   “没呢,星儿,你给取一个吧!”男子朗朗笑道。
    女子托腮想了片刻,一脸凝重,转而舒展,笑着说:“这样吧,您看您剑舞过桃花时,那么的美,就叫桃然剑法,好吗?”
    说完,一脸天真地望着男子,等待着男子的反应。
    男子大笑:“好、好,取得好!以后咱们孩子的名儿,也让你取,好不好?”
    女子听了,一把推开男子,双脸突如红霞一般,羞羞地念道:“讨厌,谁、谁说要和你生孩子了……?”
    她的话越说越没了气力。
   “泰然哥,再舞一次,我给你弹琴!”
   “好!就奏那首‘春莺戏蝶’!”
    话说完,剑又出鞘,又一次在天空中划过几丝清流,弄过点点桃花,衬出丝丝绿意。树上的枝头,原本落着的几只莺儿,也被这剑的“嗖嗖”声所震慑,乖乖地俯在叶间,悄悄地听着气息。    女子缓缓度步,在石桌前坐下。轻挥衣袖,似蝶飞;略抖衣襟,像花起。指间在几条本是冰冷的弦上轻轻一动,突然间获取了生命一般,令周围空气一起振动,传递风与水一同流动的感觉。
    剑起,琴动;剑落,声止。
    男子哈哈笑了几声,拉起女子的手,朝屋内走去。女子也顺势将手交托与他,并不挣脱,随他进了屋内。
    黑幕渐渐笼照下来,几颗疏星无规则地抛洒在黑夜中,不时从千里、万里之外传来几丝光亮。窗外的蝉儿已不在依托夏天,春末,便叫了起来。几声吱喳勾起了夏的感觉
    黑夜的柔幕中,远方的窗户映出片片微弱的烛光,烛光间,透出了两个闪动的影子。
    男子,是宫中议郎田畴之子,姓田名泰,字泰然。女子,是巧施连环计,智杀董卓的司徒王允的孙女,闺名如星。当年李傕、郭汜围攻长安城下,王允将孙女托与田畴代为照顾,而后坠楼自尽。田畴待如星如自己亲生女儿一般,与自己孩儿一并成长。两人自小相依,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自小有了难道出的感情:有着兄妹间的怜惜,又有着情侣间的爱恋。
    一人舞剑,一人弄琴,一舞一弹,于桃花流水间,胜似神仙眷侣,好比那世外桃园的黄鹂鸳鸯。
    当次日的红日再升上山时,依旧又是一阵鸡鸣破晓。但却无人能够知晓这乱世的次日将会是何模样。



   
一   梅儿青青  
   

    暴风雨的前夜除了寂静,便是几丝令人发耸的风。
    一道突如其来的霹雳撕开了寂静的柔幕,但却未见有雨。
    大殿内,两旁竖着约二十来盏的信长宫灯,殿中央,摆着两张席子,分坐两人。中间置一小桌,桌上摆着几壶正烧热了的青梅酒。
    主座上,是一名年过不惑的男子。头戴金冠,身披灰袍,双目放出常人难以抵挡的锐利,腮下留一缕长须。
    客座上,是一名似龄男子。头系头巾,身着素衣,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见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居丞相之位的曹操曹孟德;另一个是破黄巾,三结义,鞭督邮的皇叔刘备刘玄德。眉宇间,曹操显出几分狡黠,刘备流露出几丝怯意。
    “瞧你刘皇叔做的好事!”曹操突然笑而说道凹。
    刘备刹时面如土灰,不敢作声。
    曹操笑了笑,拉起刘备的手,出了殿外,往后园梅林走去。握着手时,曹操感到刘备手上一阵冰凉,甚至还透着几分发抖。
    到了梅林,曹操示意刘备在一石凳坐下,自己则相对而坐,又拍了拍手,唤手下人将酒菜取来。
    他笑道:“玄德近来学圃,可是不易!”
    刘备一听,方才安了血色,答道:“不过解闷罢!”
    曹操笑了几声,指着那林间梅树道:“适见梅子青青,忽感去年讨伐张绣时,道上缺水;而众将士皆渴;我心生一计,以鞭虚指‘前有梅林’。将士闻之,口生唾液,是以解渴!”
    刘备笑以应答。
    二人相沉许久,曹操突然指杯说道:“这青梅酒味道不甚新鲜,若是得鲜梅作酒,味道必美!”说完,长叹一声。
    未等刘备回应,一属下上道:“丞相,闻说田议郎府上的公子田泰善于舞剑,不如请他来为您献上一技,顺便让他以剑取梅,试试他剑术如何!”
    曹操听了,问刘备道:“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赶忙道:“此是甚妙!但恐劳烦田家公子!”
    曹操摇手笑道:“无妨无妨,我与田畴多年交情,他那儿子田泰也是我看着长大!今唤来舞舞剑,有何不可?”说完,令人去唤。
    此刻,田泰正耍弄那“桃然剑法”,王如星在其边上抚琴,二人一个舞剑,一个弹琴,树间花瓣好似伴舞娇娘,好一世外桃源景色。
   “田公子,曹丞相请您去舞剑。”
    田泰听得,应了一声,便接过王如星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换了身装束,前往相府。
   “泰然哥,早去早归。”如星略有不舍。
   “恩,知道了!”泰然一笑而过,却给以无比信任。说完,随来人离去。
   “参见曹丞相!”田泰来到梅林,便跪下向曹操行礼。
   “还不见过刘皇叔。”曹操喝道。
    田泰斜目而视,恰好此时,刘备的眼光也在上下打量着他。
    二人目光,于一点相汇。
   “参见刘皇叔!”
   “泰然,快快舞剑来,将那梢上青梅取下与我和玄德公煮酒!”曹操道。
   “是!”
    田泰上前一个箭步,从曹、刘二人中间取过酒壶,纵身一跃,跳与树齐高,右手用力一挣,剑鞘飞离剑锋,划出一道线来。又是轻轻舞旋于空中几下,只看到几片青梅叶飘落下来,壶中早已接过了几颗鲜梅。转眼,壶又回到炉上。
   “丞相、皇叔请慢用!”田泰回令。
    不过片刻,方才还娇艳欲滴的青梅酒如今已然在壶中冒腾起滚滚白烟,隔膜于曹、刘二人之间,二人你不清见得我,我也不看得你来,好似水中月,镜中花,泛起层层白雾。
    二人举杯对饮。
    突然,曹操将那口中酒吐了出来,大骂:“田泰,你自己看看!这杯中竟杂了条树皮丝,你想喝死我与刘皇叔么!”说完,将杯子示以田泰。田泰不及辩解,刚刚探头去看,那杯中酒早以洒向他的脸颊。
   “丞相,您……”田泰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曹操。
    几滴润润的酒在脸旁滑落,一滴滴落在地上,只因四周寂静,水声竟像心跳般分明。
    曹操一掌挥去:“混帐,莫非你有不服!”
    田泰不再抬头,也不再说话,只是俯身离去。
    曹操令人另换一壶酒,与刘备对饮。刘备再瞧瞧适才自己的杯子,杯中如明镜一般,无半点杂质。
   
   
    回至府中,田泰一言不发,王如星见她脸带酒水,目放怒光,已猜得三分。世人说曹操是奸雄,这奸雄二字岂是简单?喜怒哀乐,是真是假,又怎是常人能够捉摸得透的!
   “吃饭吧,泰然哥!”
   “恩。”饭桌周围显得凝重。
   “泰然哥,这……”
   “什么?”田泰忽地转头。
   “这菜合胃口吗……?”如星缓缓说道。
    田泰并不回答,慢慢放下手中筷子,握住如星的手:“星儿,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
   “泰然哥……”
    田泰站起,不再回头,或许是没勇气回头。
    夜里,一个漆黑的身影窜出田府,黑影边上,还有一柄能照出寒光的物体。
    月早已为他铺好了路,银色洒了一地。
    刺曹。
   
   
    相府前,数十名军士提着刀枪来回巡逻,几丝风都刮不进去。
    后门,只有三五个人守着。田泰轻身一跃,跃过了后墙。
    以往常至府中,却因毕竟为相府,未能自由来去,亦不详曹操寝室在何处,只得胡乱寻找。正当他寻找之时,竟无意惊动了那府中下人,来不及下手,那下人便已喊起:“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
    四周的军士皆闻声而来,欲擒田泰。田泰见状,知难脱身,只得提剑相抗。
    剑出鞘,月光闪过之间,应声倒下数人。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接涌而来的士兵已团团围住田泰,水泄不通铁桶一般令他无法脱身。正当弥留思索之际,又传来喊声:“此处有此刻,快来!”于是,士兵们又赶忙朝另一端跑去,只留下数名不敢上前的。
    田泰抽身跳出。
    出了相府,田泰早已气喘不止,身上已负多处刀伤。他拄着剑,缓缓度步,在一面墙下坐下,仰望星空。
    月下,几许柔和滑过,遥望天际,疏星闪耀。
    手中的剑,托在膝上,落下几声长叹。
    在记忆中,父亲与父亲的同僚,从未安逸地睡过一个夜晚。不是夜下长叹,就是举杯消愁。自小,曹操在自己的记忆中只是一片用金色包裹起来的黑暗。在自己学会舞剑后,常被唤入相府作陪……
   “如今家是不能回了,星儿……”
    又是几声长叹,夹杂几声蝉的嘶鸣。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河北袁绍、江东孙策、西蜀刘璋……几个名字滑过脑海,却不能激起多少浪花。
    突然,月光竟似一杆利箭,刺向双目,热流穿过思索着的神经。
    他一下跃起,奔去……
    刘备府前。
    为避免与门卫相遇惹来麻烦,轻身一跃,飞过门墙,却根基未稳,适才又有所受伤,摔落在地上。他正欲爬起,一把青龙刀架已在脖子上。
   “来者何人?”黑夜间,田泰无法辩其面目,只觉声音洪亮低沉,如钟鸣一般,令人闻而生畏。
   “在下……”田泰无言以答。
   “可是曹操那奸贼令你前来!”刀更紧贴起喉口。
    正当田泰不知所措之时,刘备已闻声赶来,尾随其后者还有八尺汉子,提一丈八蛇矛者,及提灯仆人数名。
   “大哥,此人深夜入府,不知有何居心!想必是曹操那奸贼派来的,不如一刀杀了算了!”又一矛刺向田泰。
    正当矛触喉头时,刘备连忙按住:“翼德不可莽撞,且让我问问他来!”于是,他转而问田泰:“你是何人,为何深夜进入我府?”
    田泰答道:“在下田泰,宫中议郎田畴之子。”
    刘备问:“阁下今日于相府舞剑者?”
   “正是!”
   “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长叹一声,始道:“便是在下今日一时冲动……”
    田泰将事情缘由从头自尾叙说一遍。
    刘备听罢,亦长叹:“田公子着实欠妥!实不应与曹丞相结下过节……”不等田泰回话,张飞早已在一旁嚷起:“那曹贼,竟是如此欺负人!若是欺了我哥哥,我必赏他几矛吃了!”云长一旁捋须道:“三弟休要胡言!依我看,曹操此人喜怒无常,非常人所可以知察。田公子不过是受其害者之一!”
    刘备又一次叹气,甚至眼角边还嵌上几滴水珠
   “在下甚求投于皇叔麾下,只恐连累皇叔!”
    刘备摆手道:“此有何妨,田公子便是放心住下,我必不在曹丞相面前提起。现已夜深,待我使人为田公子略微包扎一下,早些休息是好!”
    刘备使人为田泰包扎后,并安排住下。
    次日,方是啼破初晓,便有丞相府上的人前来宴请刘备。
   “皇叔,丞相请您过府饮酒叙话,还请务必前往!”
   “劳烦阁下代为传话,备自当是时而访!”
   “如此甚好!”传话者听罢便匆匆而去。
    刘备回至屋内,田泰、云长、翼德皆已至前厅。云长问道:“大哥,曹操今日晨起便来宴请,恐有不利,大哥且莫前往。”刘备叹道:“唉,曹丞相宴请,我若不去,岂不与之话柄可寻?”田泰亦叹曰:“想必定是我来此之事,为曹操所知,连累了皇叔。为今之计,我还是速速离去,不可害了皇叔!”说罢,扬袖欲去。刘备慌忙拉住,道:“田公子怎可如此轻率。今若离去,何处可往?备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今之计,还是留于府中,静观其变,然后施行!”
    他安顿云长与张飞好生照看田泰,自己略备薄礼,整装前往相府。
    来至相府,曹操又是早已备下佳肴好酒,只待刘备上座。二人分主客坐下,饮酒叙谈起来。正当二人谈话之间,有刘晔上报:“袁绍弟袁术骄奢过度,不恤军民,众皆背反。今携玉玺往投其兄袁绍……”
   “丞相,备请往截袁术。若使其与袁绍合并一处,必后患无穷。”
   刘备这一回答似乎比当日阵突如而来的雷声还快。
   刘晔为刘备如此一断,不再继续说下去。
   曹操也未开口,只是静静拂须,双眼微闭似瞑,略作沉思后道:“怎敢劳烦皇叔?”
   未等曹操话毕,刘备又抢先开口:“无妨!备近来未有寸功,闲于田地之中。但求往破袁术,以酬陛下及丞相之厚遇。”
   曹操又未言,只是看看刘晔,而刘晔眉头紧锁,俯首望地,一派无言状。
   曹操又思片刻,挥袖道:“好吧!便有劳皇叔了!”
   刘备闻之大喜,立刻离座作辑道:“多谢丞相,备即可回去准备,明日即可出发。”
   曹操笑道:“皇叔何故如此仓促?莫非更有事?”
   说罢,哈哈大笑。
   刘备惊出一身冷汗,回道:“只为早日除贼罢!”
   于是,抽身而去。方走至门外,却问里面传来一声长叹,却又有一声长笑。刘备不敢多想,赶快离去。
   回至府中,刘备将方才之事道与关、张二人。恰至此时,田泰出现于门外。
   “刘皇叔,曹操此番愿放您离去,恐怕有诈,还是小心谨慎为妙!”田泰道。
   “此番玄德有机会外出攻打袁术,自当整备军马,建立基业。将来以迎天子,机不可失!”
   张飞早已不耐烦,叫道:“管他曹操有什么阴谋,敢害俺哥哥,老子让他身上插百个矛孔!”
   云长也道:“哥哥只管放心,我们明日便可起程,有我与三弟保护大哥,料那曹贼也不敢害您!”
   玄德听后,欣然点头:“二位弟弟在我身旁,又有何惧?”转头又问田泰:“田公子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田泰闻之,黯然低头。
   近午的阳光,此时放射出几丝缠绵。好似数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线,绕着,环着,盘旋着,飞舞着,或许,是心与心之间的连线,是情和情之间的交际。恰似桃花细柳,随轻风拂过,引出万千思绪。
   眼前的一切带他回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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