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时 - 现代文艺 - 轩辕春秋文化论坛 20周年


	独居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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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00:28 资料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燕归来时

　　“你会等下去吗？”
　　“嗯？”
　　“你说燕子每年都会回来的。”
　　“嗯。”
　　“你会等下去吗？”
　　“……嗯”
　　“不管多少年都等下去吗？”
　　“嗯……”

　　燕子走了，说完这些话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这条老长凳上，怅然若失。屋檐下几声清脆的喳喳声，让我回过神来，抬头寻找。老地方，燕子回来了，如同当年那般……
　　那年新学伊始，老师要求每个人上台做自我介绍，大家都很害羞，不肯第一个上台，这时坐我前面的一个女生站了起来，轻快地走上讲台，说道：“大家好，我叫燕子……”。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燕子，圆圆的脸，显得有点点胖嘟嘟，很大的眼睛，扎着马尾辫。不算很漂亮，但是很可爱，笑的很好看。在燕子的带动下，班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人上去自我介绍，总算在一节课将近结束时完成。下课后，由于新同学间并不熟悉，教室里并不吵闹，我坐在座位上无所是事，正东张西望间，燕子突然转过头来说：

　　“喂！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旦旦？”
　　“嗯。”
　　“哈哈，很可爱哦这名字！”
　　“呵……”
　　“我早上刚吃了两个！”
　　“啊？”

　　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对话，弄得我好不尴尬，不过也觉得这开朗的女生相当有趣。三年的同窗生涯就此开始，说也奇怪，其间好几次调换坐位，燕子都坐在我前面，致使某次班主任将我们的位置分开，她竟然在课后哀求坐我前面的女同学，要求换位置。为此班上不少同学拿我们开玩笑，我不得不跟她说：

　　“喂！你干嘛呢！”
　　“干嘛！你是蛋蛋弟弟嘛，不好好保护，打碎了就惨了，哈哈！”
　　“你！”
　　“哦哦！生气了生气了！再气一点，气熟了就能吃了，嘿嘿……”
　　“……”

　　燕子这开朗的性格有时候弄的我很无奈，而且总是以姐姐自居，使我有想找看面相大爷看看相的冲动，问问我是不是天生张了一副“小弟相”，总是很容易被一部分人自作主张当做小弟。在大家的玩笑声中，我总是无地自容，燕子倒一点不在乎，特别是体育课时，她总是要拉我练排球，遭到我拒绝时便会采取恐吓手段来威胁我。一帮兄弟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来起哄，都不带我玩，使我不得不就范。三年下来，其他项目没一点进步，排球倒是被她练的不赖。
　　第二年的春天，我邀请了几位比较要好的同学来老家爬山，燕子也在其中。那天我早早地准备好，便在门口等着他们。燕子是第一个到的，她总是很准时。我们俩便在门口边聊天边等其他人。正聊着，听到屋檐下有喳喳声，她兴奋地说：

　　“喂！你家有燕子啊？”
　　“是啊，年年都来。”
　　“喜欢燕子吗？”
　　“挺喜欢的。”
　　“为什么？”
　　“我外公说，燕子是很记情的鸟，每年都会回来。”
　　“哦！这几只一直住你家？”
　　“大概吧，看着很像去年那几只。”
　　“……起名字了吗？”
　　“起了。”
　　“叫什么？”
　　“燕子。”
　　“……”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她被我弄的无语。渐渐地其他人都到了，买了点干粮和水，一帮人便雄纠纠地上山了。爬山的过程相当累人，不过成功登顶后的那种兴奋多少能冲淡这一路的疲劳。在山上补充点能量后，大家便三五成群地四散玩开。我由于体力不支，一个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苟延残喘”。稍微回复点后，突然感觉今天很冷清，好像少了点什么，也没想太多顾自躺下睡了个觉。大家一直玩到傍晚才下山，一天的劳累让我好似腾云驾雾一般，正打算睡觉时，接到了燕子打来的电话，她显得有点紧张：

　　“喂！蛋蛋弟弟！睡了没？”
　　“睡了！”
　　“醒醒，醒醒，姐姐有话跟你讲！”
　　“噢……”
　　“今天……在山上……叶川他说……喜欢我……”
　　“噢……”
　　“噢什么噢！说话呀！”
　　“噢……那很好啊。”
　　“你……就说这个？”
　　“嗯？嗯。”
　　“你难道没有其他话……算了算了！”

　　说完这句她便挂了电话。放下电话后，我躺在床上想燕子到底想让我说什么，想来想去想不出，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几天后，燕子成了叶川的女朋友。本来想问她那晚想让我说什么，不过都没问出口，燕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笑。从那时起，我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直搞不清楚。因为燕子的关系，我跟叶川也成了好朋友。
　　三年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大家开始各奔东西。燕子跟我偶尔有联系，还是称我为“蛋蛋弟弟”，还是一样的开朗。事隔几年，我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某年正月，我接到了燕子的电话，原以为还会听到那开朗的声音，还准备了些消遣的话，谁知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声音：

　　“喂，旦旦。”
　　“呃……怎么啦丫头？”
　　“我……”
　　“喂，怎么啦？”

　　话没说完，燕子便挂了电话，我打回去时她也不接。随即我打电话向另一个跟她比较要好的女同学询问。那同学说，由于叶川是独子，脾气很暴躁，毕业几年也一直在家闲着，今年燕子提出订婚的要求，被他拒绝。了解了情况后，我再打电话燕子一直没接。又过了一年，我终于接到了燕子的电话：

　　“喂！蛋蛋弟弟。”
　　“喂！丫头！干嘛不接我电话一直！”
　　“呵呵，对不起啦。”
　　“你……你跟他怎么样了？”
　　“我们？我们分手了啊。”
　　“啊？噢……”
　　“呵呵……你还是这样……没什么话要跟我讲吗？”
　　“呃……你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
　　“……”
　　“……我先忙了，就这样，下次再聊。”

　　燕子的语气好像还是很开朗，不过我能感觉到不同。我久久不能平静，脑子突然变的很乱，似乎该做点什么，但又想不出来。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以前的那种奇怪感觉也重新浮现。呆坐了一下午，我终于明白了，真傻，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几天之后，又接到燕子的电话：

　　“喂！蛋蛋弟弟！”
　　“嗯？”
　　“明天家里要给我相亲哦。”
　　“啊？这么早？”
　　“不早了，都快成老姑娘了。”
　　“噢……我……”
　　“你……要跟我讲什么？我明天要去相亲了。”
　　“……呵呵，要仔细挑，不要太随便……”
　　“没有其他什么要跟我讲了吗？”
　　“噢……”
　　“……呵呵，姐姐不问你了，保重啊蛋蛋弟弟！”
　　“……嗯，你也是……”
　　“……”
　　“……”
　　“在家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讲！”

　　那天下午的太阳很好，我家朝西，正是最暖和的时候。路上人还是那么少，我搬了张长凳坐在门口。燕子来了，在我身边坐下，两个人呆坐很久，燕子先开口问我：

　　“你会等下去吗？”
　　“嗯？”
　　“你说燕子每年都会回来的。”
　　“嗯。”
　　“你会等下去吗？”
　　“……嗯”
　　“不管多少年都等下去吗？”
　　“嗯……”

　　说完燕子便走了，走的很急，或许有不想让我看见的东西。我依然呆坐在凳子上，此刻的心情却变得很平静……

　　有一种莫明其妙的理智，堵着我，让我始终没有说出来。
　　这是一种什么理智？
　　噢……大概就是称为“现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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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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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8 16:20 资料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现实是很现实的，也是快乐的，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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