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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门生 (虾仁生煎) 许国公 河北东路经略使 ★★★★ 组别 经略使 级别 大将军 好贴 6 功绩 2628 帖子 22586 编号 52409 注册 2005-11-4 来自 五谷轮回之所 家族 肉肉门

#1 发表于 2009-1-12 00:18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曾经陌生的蒋鹿潭 水云楼 　蒋鹿潭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前不久还是完全陌生的。一天晚上，史学家王春瑜先生来电，邀我同他一起去泰州溱潼镇，参加蒋鹿潭的水云楼重建落成仪式，我却浑然不知蒋鹿潭为何许人。经王先生解释，我才知道，蒋鹿潭是晚清的一位大词人，在清代词史上居于殿军位置。但说到蒋鹿潭的名字，由于我的寡陋，加之王先生的建湖口音，他说了几次，我都写错了，最后是查了词学家夏承焘编的《金元明清词选》，才写对了这位词人的名字，并弄清了他的一些概况。这是我初识这位陌生的大词人时，遇到的一点尴尬。 　　蒋鹿潭名春霖，鹿潭是他的字，世人出于尊敬，多以鹿潭相称。他是清代咸同年间人，籍贯江苏江阴，少时便以诗才出名，曾登黄鹤楼赋诗，一时有“乳虎”之目。他一生落拓不得志，虽有才学，但只做过几年盐场的小官。丢掉官职后，靠着盐商和友人的接济，住在泰州溱潼镇的水云楼中读书、写作。中年过后不再写诗，专事填词，存世的106首词刊刻为《水云楼词》。 　　溱潼，是一个烟水拥抱的苏中小镇，水云楼就建在镇上一处四围皆水的小渚上。乘着镇政府建造的画舫，在潋滟的湖光中，我偕王先生一起来到了水云楼前。复建的水云楼，巍峨、端庄，又透着娟秀，楼前的蒋鹿潭铜像，儒雅中带着洒脱之气，目光中却现出一丝忧郁。参加落成仪式的百余名文化界人士，伫立楼前，仰望铜像，一片肃穆、景仰的气氛。我凝望着艳阳下的水云楼，既有喜悦，又有怅惘，喜的是旧物光复，怅惘的是旧物无存，那可是一座明清时代的苏中名楼啊！可惜“文革”中被一些无知而又蛮横的当道者下令毁掉了。 　　水云楼词在文学艺术上有着极高的成就，识者将其与清代另一伟大词人纳兰容若并称，赞为“词学巨擘”。夏承焘先生曾写诗评论水云楼词:“兵间无路问吟窗，彩笔如椽手独扛，常浙词流摩眼看，水云一派接长江。”称蒋鹿潭的词笔为如椽大笔，赞水云楼词与不废长江同在，评价可谓甚高。红学家冯其庸先生对蒋鹿潭及词作均有深入研究，著有《蒋鹿潭年谱》，这次复建的水云楼，即由他题匾。冯先生对蒋鹿潭及词作也评价甚高，称蒋为“有清一代的伟大词人”，认为水云楼词“在中国词史上，应占有重要的一页”。水云楼的楹联，也是冯先生题写的，从中也可见他对词人的推重:“云水苍苍，蕴天地浩然之气；兵戈扰扰，育乾坤百代词人。 ” 　　落成仪式结束后，我有幸得到了一部根据蒋氏自藏本印制的线装《水云楼词》，上面钤有蒋鹿潭印，还有冯其庸先生的“瓜饭楼藏书印”，函装一册，古朴淡雅，令我摩挲把赏不已。翻览之间，感到一缕哀怨婉约而又深沉旷远之气溢出纸面，吟味再三，仿佛看见了鹿潭先生清癯的面容和忧郁的眼神。 　　芳草闲门，清明过了，酒滞香尘。白楝花开，海棠花落，容易黄昏。东风阵阵斜醺，任倚遍红阑未温。一片春愁，渐吹渐起，恰似春云。 　　这首写春愁的《柳梢青》，既有李煜、李清照的风致，又自铸伟词，别具一格，特别是末句，将人的愁绪喻为渐吹渐起的春云，既入微，又贴切，真是神来之笔。水云楼词堪称绝妙好词，但大陆却迄今没有印本，若想看全词，只有港台本，但却极难觅得，因此，我手中的这函线装《水云楼词》，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在溱潼之行的几天里，我脑海中总是回旋着这样几个问题:蒋鹿潭，这样一个被识家冠以“伟大”称谓的词人，怎么就会长期湮没无闻，姓名不彰呢？水云楼词，这样的绝妙好词，怎么就没有出版社刊印呢？水云楼，这样的名楼胜迹怎么就拆毁了呢？我感到深深的疑惑。向王春瑜先生请教后，才知道了个中原委。原来，由于《水云楼词》中有对太平天国不够恭敬的微词，蒋鹿潭便被戴上了“反对太平天国起义”的帽子，其人其词便被打入另册，湮没不彰了。蒋鹿潭这个名字，不仅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对于词学彀外之人，恐怕大都是闻所未闻的。这就是阶级斗争年代对蒋鹿潭进行政治审查造成的结果。 　　或问，蒋鹿潭怎么会“反对太平天国起义”呢？这就须细细审读一下《水云楼词》了。全词分为上下两卷，共106首，我查检一过，确实发现了几处不够恭敬的字样。如《虞美人》小序云:“金陵失，秦淮女子高蕊，陷贼中数月，今春见于东淘，愁蛾蓬鬓，不似旧时矣。”说的是太平军攻陷金陵(南京)后，一个叫高蕊的女子被困城中，后与词人见面时头发蓬乱，一脸愁容，已无往日风采了。这个小序的错处，在用了一个“贼”字，其他字样则并无不妥。那么，词本身的内容又如何呢？ 　　风前忽堕惊飞燕，鬓影春云乱。而今翻说羡杨花，纵解飘零犹不到天涯。琵琶声咽玲珑玉，愁损歌眉绿。酒边休唱念家山，还是兵戈满眼路漫漫。 　　首句的“惊飞燕”，说的该是飘零女子高蕊了，接着就是描摹这个弱女子在战乱中的惶然流离之貌，这些当然都无不妥；涉及到太平天国战争的字样是“兵戈”二字，但词人对于“兵戈”的吟咏，都是出于家乡之念，出于渴望安宁之思，也并无什么不妥。类似这首《虞美人》的词作，《水云楼词》中还有三四首。 　　凭这样几首词作，就该把蒋鹿潭打入另册，把《水云楼词》一笔抹杀吗？我期期以为不可。理由有几条。 　　国家处在战乱之时，许多老百姓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像蒋鹿潭在词中所写的弱女子高蕊，便是这众多离乱人中的一个。蒋鹿潭同情这些因战乱而飘零无助的弱者，代他们表达出对和平安宁的渴望，这有什么不可以呢？其实他本人与太平天国并无宿怨和过节，使用“贼”字，不过是在用流行语言表示对战乱的不满。当时许许多多受到战乱扰害的老百姓，恐怕也都按着清政府的说法，蒋鹿潭自然也不例外。这些老百姓包括蒋鹿潭。那么，这种对太平天国的看法对不对呢？应当说，不对。但蒋鹿潭不懂得阶级分析和阶级斗争，用今天的观点来要求古人，也是不对的。此其一。 　　即便蒋鹿潭对太平天国的认识不对，也不宜因此抹杀他的全人和整个词作。试问，能因为岳飞镇压过起义就否定他是伟大的民族英雄吗？能因为王阳明曾“破山中贼”而否定他是大哲学家吗？不能。此其二。 　　太平天国作为历史事件，今人尚且论断不一，纷争不已，怎么能要求蒋鹿潭这个百余年前的清朝人科学地评价太平天国呢？此其三。 　　实际上，蒋鹿潭的诗作所表现的主要情绪，是悲天悯人，是求做太平犬而已。冯其庸先生说得好，因为蒋鹿潭身处太平天国时期，所以他的词作真实地反映了一个特殊时期的社会状况，反映了人民的疾苦和灾难。我想，认识水云楼词与太平天国的关系，主要应该从词作反映了当时的历史面貌和人民的疾苦这个角度去考虑。这也是水云楼词的最大特色。此其四。 　　让世人感到陌生的蒋鹿潭，随着溱潼镇水云楼的重建落成，必将逐渐为人们所熟悉。反思一下蒋鹿潭之所以长期湮没不彰的原因，究诘起来，根子就在一个“左”字，即以“左”的政治思想，以“左”的评价历史人物的标准，来看待蒋鹿潭。我曾猜想过，蒋鹿潭作为词学的大内行，是深知自己的水云楼词的重大价值的，他一定会认为自己亡故后，词作必定流布天下，但他何曾会料到，绝美的水云楼词竟会遭到“左”倾政治的冷遇。但终究还是他想的不错，水云楼词毕竟会如夏承焘先生的诗句所说，是要与不废的长江同在的。水云楼的重建，就标志着蒋鹿潭和他的词作又重新为世人所肯定和推重。 　　溱潼之行，我与王春瑜先生都感慨系之，遂各赋七言诗一首，以记此行。王先生诗云:“家山念破水云旁，愁对烽火写衷肠。劫后名楼今又见，鹿潭魂归话苍凉。”我写的是:“出水入云百尺楼，绝妙好词画吴钩。冷雾曾遮溱潼月，争奈大江万古流。” 　　(作者单位:北京日报理论部) [广告] 安装Alexa工具条，提高轩辕排名，支持轩辕发展！

右文 荊國公 枢密直学士 ★★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卫将军 好贴 10 功绩 1683 帖子 6474 编号 38810 注册 2005-5-13 来自 清源郡 家族 云水兰若

#2 发表于 2009-1-12 08:24 资料 主页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江弢叔、金亞匏于天國皆有微詞，然皆得入《近代詩鈔》；惟鹿潭以此不得入《清八大名家詞選》，豈一為海選，一為決賽乎 [广告] 真诚支持说岳，携手共创辉煌

水镜门生 (虾仁生煎) 许国公 河北东路经略使 ★★★★ 组别 经略使 级别 大将军 好贴 6 功绩 2628 帖子 22586 编号 52409 注册 2005-11-4 来自 五谷轮回之所 家族 肉肉门

#3 发表于 2009-1-12 11:2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一为短信投票，一为专家组团评选 [广告] 真诚支持说岳，携手共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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