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罪孽——评李梦痴(大好江山)作《盛世狂澜逍遥剑》
中华民族历来拥有众多的慷慨悲歌之士和才华卓越的文人学者,但是,他们却没能给我们留下多少足够深刻的社会批判型作品。我以为,这与中国文人的生活心态有关。文人们历来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当一个文人没能尽到这样的责任时,出现的是许多类似“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人生格言,给他以精神安慰,使他在没能尽责时,也可以心安理得。
由于各样的原因,历来的文人中达成兼济天下这一理想的只是极少数。在这样的社会现实下,“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般的格言得以流传并且扩大影响。关于这,陶渊明的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而采菊东篱下的故事历代被传为佳话,并且成了不得志文人们纷纷效仿的榜样就是一个明证。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于是成了一句空话。
去苦求乐是人的本能,对于文人们这样的选择,从感情上我们能理解,也许不该有意见。但是,感情不能取代道义,更不能抹杀事实。
一个人的社会身份决定他了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身为精英阶层的文人们,在某些时候是要承担比普通百姓更多更重的责任的,比如文首所说的社会批判。
面对不合理的社会现象、现实时,一个普通百姓选择保全自己不应受到指责,作为一个有正义思想的人,他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选择保全自己不违背他的正义。但是文人们不同,他们若也选择独善其身,就应该受到批判,因为这样就代表他们逃避、抛弃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而且,逃避责任不等于责任离你而去,抛弃责任也不等于责任的消失。在社会做出相应的改变之前,这样的责任是事实存在的。一般说来,责任因为承担者的逃避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灾难)。这样的后果只能计算到承担者的头上,而不管他的逃避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逃避的理由或借口减轻了责任对自己的心灵折磨,但是不能改变后果加重这一既定事实。
因此,在他选择逃避所应承担的责任的时候,他就背负上了罪孽。
也许历来的文人们从来没有看到或则不愿看到这一点。所以无论是他们自身还是他们的作品,都少有对不良社会现实、现象彻底的批判,更不用说对自身罪孽的分析、忏悔了。
文人与英雄向来是联系着,甚至可以互相转化的。早在两千多年前,韩非子在他那篇著名的《五蠹》里就以一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把二者紧密的联系起来。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文人与英雄之间可以进行类比分析。对于自身的罪孽也是如此。
现代意义上的武侠小说实际上诞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随着时间的前进而不断变化发展,由传统武侠而新武侠,再超新武侠,到现在很多方面已非当初模样。但是有一些东西在本质上却没多大变化。
这其中,总体的故事思路是很重要的一点。不管是属于哪一小说流派,也不论小说的历史背景怎样,总的来说,在绝大多数的武侠小说中,主角(英雄)们是以退出江湖,归隐山林或其它的地方为结局的。而他们在之前的江湖历程中,扫除、消灭了罪恶势力。
这样的历程,从某一方面说来,是英雄们与一心要权力的武林中的形形色色的政治人物之间,两种人生态度的对照和交锋。在书的最后,英雄们取得了胜利,于是一向喜爱超逸的他们自然选择了归隐。在这样情形下的归隐,各色的人物有各样的反应,但是显然,这里面没人提出来说这是一种罪孽。事实上,这时候英雄们的归隐因为书中所设计的扫除、消灭罪恶势力的前提,本身就不再具有罪孽。
但是,这样千篇一律的情节设计只是武侠小说家们的一厢情愿。
正如真实历史中的文人们绝大多数总是失意而只能独善其身一样。一个具有可信度的江湖世界,不可能如此美好,以至于英雄们虽然有种种挫折,但是终究是达成了扫除邪恶的心愿。
“长篇小说总是力求在一个假想的架构上,创造出与读者之思想历史及个人经验相符的完整的‘世界’。这个小说世界,即使脱离了大家日常所熟悉的生活,却仍可透过扎实的逻辑结构(以别于纯形式上的结构),来加强自身的说服力,让读者纵使接触到一些超乎常人经验范畴以外的事物,也能体会出连串逻辑因果的关系来” (——浦安迪《中西长篇小说文类之重探》)
这段针对长篇小说而做的论述,自然可以用在长篇武侠上。某些优秀的武侠小说,在许多方面无疑是做到了书中的世界与读者之思想历史及个人经验相符的。但是,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他们也忽视了英雄们总是达成扫除邪恶的愿望并不可能。不管作者是出于迎合读者喜爱团圆结局的心理,还是遵从“文学应该给人以光明”的教导,这样以牺牲真实为代价仍是不应该的。
至少,这让我们忽视了对英雄的罪孽这一深刻主题的发掘和反思。这样的忽视不能不说是武侠界乃至整个文学界的重大损失。
因此,当我从李梦痴的《盛世狂澜逍遥剑》中看到对这一主题的探讨时,不能不感到由衷的欣喜。
作者在从事文学创作前多年致力于唐代文化研究,自言这部小说是研究心得的派生作品。通观整部小说,作者对书中所描述时期的政治经济,乃至文化地理都有难得的准确的把握。而情节构思,人物形象塑造,语言运用等等上也多有成功之处,值得分析探讨,但是本文主要想就上面所论述的英雄的罪孽这一主题进行分析,对其他方面不做讨论。
作者自言,想要从金庸古龙为代表的前辈大师涉足很浅甚至未曾涉足的区域确立自己的主题,而决定《盛世》一书的创作就代表他已经找到了这样的空间(主题)。而作为英雄三部曲中的第一部,《盛世》的主题就是英雄的罪孽。
这是一部与真实的历史联系的很紧密的武侠,跨越的时间从天宝初年(唐玄宗)到宝应初年(唐代宗),这二十年正是唐朝由极盛而走向衰败的时期。书中由始惯终的主角是唐一介,身份是唐玄宗遗在丁甲山庄的儿子。丁甲山庄经历一次变故,唐一介于是前往京城以打探身世的秘密。在途中结识了好友也是另外一个主角武昭,二人的命运从此紧密的连在一起,共同经历了种种故事。
唐一介与武昭性格迥异,唐一介生性逍遥自适,而武昭则热情,有“野心”。但是唐一介的身份是白衣皇子,因此就有许多普通人没有的责任,而承担这些责任是与他本身的性情相冲突的。武昭作为一个平民,却想去承担更多的责任,或说实现自己的理想(野心),因此他必须借助唐一介的身份影响来使这样的愿望成为可能。所以当唐一介以逍遥自适的个人计较面对苍生的生灵涂炭之时,武昭不能不尽力去劝说,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这就成为唐一介与武昭最大的冲突。直到武昭的死去,确却的说是在武昭死去几年后,这样的冲突才从根本上解决。
如果说唐一介关于身份问题的选择(他不愿承认唐玄宗是他的父亲)还是因为气愤唐玄宗对他们母子的抛弃的话,那他在后面李林甫专权,杨国忠乱政,安禄山犯阙,唐宪宗逼父等等大事件上做出逃避的选择则是因为他逍遥自适的性情了。
由于二者的身份问题,在构成整个冲突中的系列冲突面前,武昭始终是被动者。当唐一介一次次不顾他的劝说和各方面的努力,仍然以逍遥自适的心态而做出选择时,武昭不得不一次次的妥协,接受失败的结果。当他在最后一次努力仍然以失败为结果后,决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做赌博,虽然这次谁胜出对于他,对于他的事业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武昭死后,在其他几个人的努力下,唐一介最终明白了武昭的用意。承认了在这场冲突中,自己始终是错的,而同时,他也领会到了剑法的最高境界。
但是,在这场冲突中事实上并没有胜利者。唐一介一次次以逍遥自适来逃避力挽狂澜的责任,并且最终导致了武昭的死,他自然是失败了。武昭则在冲突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意义后以死来证明唐一介错了。但是他也不是胜利者,他已经死了,他的事业已无可能,他的理想已经破灭。
若仅仅如此,也许还不能说这部小说有什么格外出色的地方,更不能上升到英雄的罪孽这一主题。需要注意到的是,在两人冲突的过程背后,是一个王朝的命运,是无数普通百姓的生命。
伴随唐一介依从自己的逍遥自适而对责任的一次次逃避,相应的是这个王朝向没落的深渊一步步下滑,同时,是在一次战乱中无辜死亡的生命。
从感情上来讲,唐一介并没什么应被指责的地方,即使不把他的逃避看成是逍遥自适而是懦弱,那也并不是罪恶。但是事实上却是他的逃避责任造成了这种种局面。这正如某人纵火烧毁了一栋楼房,这责任表面看来应该有纵火者完全承担,但是如果在之前大家做了防范,甚至让那纵火者没有了机会,那么就会避免纵火的发生——至少也是减少纵火引起的损失。
所以不管唐一介有什么理由来面对这一切(实际上在最后,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都不能改变这逃避所造成的严重后果(王朝的没落,百姓的死亡)。既然他身为白衣皇子,应该承担这些责任,却逃避了,这就是罪孽。
这种罪孽太沉重,沉重的到书的最后后果已经造成,没有挽回余地的情况下,个人的故事(即使他是主角)已经不再有吸引力。白衣皇子所带来的罪孽已经脱离了躯壳唐一介而存在,成为真实,压的人(不管是书中的人物,还是现实中的读者)喘不过气来。
也许正是这样的原因,唐一介最终领会的无上剑法不再有任何光彩,恶首授首这在普通武侠小说中为最高潮的结局也不再让人激动。
合上书,想起的不是书中的主角和他们离奇的故事,而是一个王朝走向没落的无奈和无数生命临死前的无辜的哀号所带来的无法摆脱的沉重。
英雄的罪孽这一深刻的主题,就在这沉重中为人所发现,所思考。
仅就这一点而言,李梦痴及《盛世狂澜逍遥剑》的创作,是做到了他所说的“想要从金庸古龙为代表的前辈大师涉足很浅甚至未曾涉足的区域确立自己的主题,而决定《盛世》一书的创作就代表他已经找到了这样的空间(主题)。”话的。而且做的很不错。
在金庸古龙等前辈大师让人只能仰视,新的武侠作者们试图超越的一次次努力失败,武侠小说创作现状不景气的现在。仍然有许多热情的青年们继续的沿着前辈的路努力,想要开创出一个新的武侠盛世。这固然让人欢喜,欣慰。但是在大家把金庸古龙的笔法模仿的神似,感觉再也难以进步,却仍然不能与他们相并列的时候,在自豪的说我相信十七岁的金庸未必能有我现在写的好的时候。是否能想一想是否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是否还有其他的高山未曾被前辈们攀缘过呢?
李梦痴及他创作的《盛世狂澜逍遥剑》,对武侠写作者来说,该是一个启发。而且他同时也证明了还有能走的异路,还有未曾被攀缘过的武侠高峰。
重评《盛世狂澜逍遥剑》
在八个多月前匆匆写就的那篇评论里,我在对小说及几个主要人物进行了很不完整的简述后,以“英雄的罪孽”为主题表达了我的评论。
在我前段时间重看这部小说及自己的评论之时,发现自己几乎完全忽略了小说的最后一部分,也就是小说的最后三章。这样的忽略几乎是不可原谅的——对一个评论者来讲尤其是如此。
于是,在我终于开始重视这最后三章的同时也就发现了自己要重新开始的评论里所要补充的就不仅仅是以前所认识到的那些了。
八个多月前的那篇评论里所忽略了的对武昭的评价,自然是补上的。但同时,我也不再持“在这部小说中,给我更多感触的是他而不是唐一介。”的观点。
于是在进一步思考后,我发现我现在要进行的这篇评论已经不再是对前文的补充,而应该是一篇新的东西。
书中的第一主角是唐一介,是唐玄宗遗在丁甲山庄的儿子。在丁甲山庄的一次巨大的变故后,年少的唐一介遵照嘱咐独自一人前往京城,目的是打探自己的身世秘密。在途中,他结识了好友——同时也是书中的第二主角——武昭。
这是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唐一介生性逍遥自适,而武昭则热情,有“野心”。于是这一对好友间就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种种冲突。当不久之后唐一介的身份明了后,这种冲突便更加激烈而不可调和了。
历史此时已划入天宝年间,承平日久的唐王朝在表面的繁华下出现了深深的危机。
敏感的武昭察觉到了这危机,身为武则天后人的他想要挽救局势,想把刚刚露头的危机扼杀。但他的平民身份决定了他不能不把这种希望寄托在好友唐一介身上。
但身为白衣皇子,在某种程度上只有他能承担起这个责任的唐一介,却由于自身的逍遥自适的性情而拒绝接受承担这责任。
在唐王朝暂时持续的繁华背景下,在危机还仅仅是危机的现实下,唐一介与武昭之间因为责任和性情的冲突似乎还并不让人感觉到有多沉重。
但毫无疑问的是,只要二人中没有谁去改变自己的性情,这样的冲突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而随着唐王朝的逐步滑向深渊。这样的冲突必将更加尖锐,与此同时也会让人感受到越来越深的沉重感。
如果说武昭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那么唐一介对此则是毫无所知的,然而,他的不知在很大程度上其实只是自己拒绝去知道。
历史不能倒流,也不会停滞不前而给世人比一次更多的机会。于是我们所熟悉的历史在书中就一一上演了:李林甫专权,杨国忠乱政,安禄山犯阙,唐宪宗逼父。
前面说过,如果二人中有人改变了自己的性情,那么二人间的冲突就会消解掉。从一开始就认识到这场冲突不同的结局将产生什么样不同的结果,将带来什么样不同的后果的武昭显然从没有——也不可能——想过要放弃自己的坚持。
而在事实面前开始逐渐认识到这一点的唐一介虽也曾有过数次短暂的犹豫,但他终于还是没有改变自己逍遥自适的性情。
于是在最后,武昭做了一个他一声中最大胆,同时也是代价最大的决定:他选择了死去。这个决定是一场赌博,而决定筛子大小的权力在唐一介手中:如果唐一介终于能够因武昭的这个决定而改变了自己逍遥自适的性情,那么武昭赢了,然而这胜利却几乎是黯淡无光的——因为此时赢家武昭已经死去了,更因为此时唐一介的改变已不再具有多大的意义——于唐王朝,于天下的百姓。而如果唐一介没能因为武昭的这个决定而改变自己逍遥自适的性情,那么武昭就是完全彻底的自始至终的输掉了。
但至少在武昭自己看来,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几乎是必然的。因为武昭已经证明了一个活着他的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赢得这场与唐一介的冲突。而这样的情况下,武昭也几乎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与他输掉这最后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赌博的结局本质上并无多大差别。而一旦他赢得了这场赌博,他的生命同时也就在唐一介身上延续下去了。
这场赌博终于为武昭赢得了他与唐一介无数次冲突中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武昭死之后,唐一介终于改变了自己,阳光神剑第十三式的练成则是这改变的标志。
抛开历史背景和冲突者的身份,武昭与唐一介之间的冲突在历史现实中即使不能说随处可见,但也肯定是普遍存在的。如果仅仅孤立的来看这类因性情而引发的冲突,我们也许可以从感情上倾向于哪一方,但我们却不可能以是非的标准来判断谁对谁错。
但生活在现实世界中的人之间的冲突在受到现实影响的同时也必然的影响着现实。而这影响的程度基本上就由冲突者的身份所决定。
于是,面对武昭的死,更重要的是面对唐王朝的没落和无数遭受战火牵连的平民百姓,在武昭与唐一介的这场冲突中,读者们就会纷纷倒向武昭这一边了。
武昭在死前的那一番述说,绝不是——至少绝对大的程度上不是——个人恩怨的倾诉。而是在向唐一介,向书中的所有人,向读者倾诉一个沉重的话题:英雄的罪孽。
从感情上来讲,唐一介并没什么应被指责的地方,他的逃避只是因为他逍遥自适的性情,而不是因为懦弱——事实上他曾在一场不可能逃避的冲突中独力杀掉了一百多个对手。但是事实上却是他的逃避,是他因逍遥自适的性情而选择的逃避造成了李林甫专权,杨国忠的乱政,安禄山犯阙,唐宪宗逼父的局面,是这逍遥自适的性情造成了唐王朝的没落,造成了无数百姓的被战火牵连。因为他是白衣皇子,因为他能够——也只有他能够——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所以这一切就都是唐一介的罪孽。
逃避的后果已经造成,所以即使唐一介从道德上并无可职责的地方,从情理上并无不妥当的地方。他仍然不得不背负上这他所造成的罪孽。
这就是英雄的罪孽。
但《盛世狂澜逍遥剑》并不只是提出了这样一个前人从为触及的主题,虽然这已足够让人深思,让人反省了。但这还不够。
通过小说的最后三章,通过唐一介的终于领悟了最高无上的剑法,作者还告诉了我们更多的东西。
值得诧异的是唐一介所领悟的阳光神剑第十三式是他的师父海盗王也未曾领悟到的,并不是海盗王传给了他这一招剑法。马祖道一说:“……明心见性,全在自家工夫,贫僧也只是聊为启示而已,去缚解粘,点破迷津却是无从说起。”——也不是马祖道一教会了他。
前面说过,阳光神剑第十三式的领悟代表着唐一介改变了他逍遥自适的性情——不改变这性情唐一介是不可能领悟这剑法的。
所以这唐一介的自己领悟到阳光神剑第十三式也就预示了唐一介的改变掉逍遥自适的性情所凭借的完全只是自己。不是因为他人,甚至不是因为武昭以死为代价的最后一次努力。决定筛子大小的是唐一介,摇筛子的原来也是唐一介。
《盛世狂澜逍遥剑》的不只是揭示“英雄的罪孽”这一主题,就表现在这里。倘若没有这最后三章,我们即使能够去深思、反省而已,那我们也不知道该思出什么结果,该反省出什么所以然。
但这仍然不够,因为我们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具有唐一介般的身份,我们这样的深思即使思出结果了,我们这样的反省即使反省出所以然了,也并无多大的意义——我们无法要求唐一介般的人看到这部小说,无法要求他们看到这部小说后就去改变自己应该改变的性情,我们更无法要求自己明白了也就要唐一介们明白。
所以,这书的最后三章(当然,若抛开前面的部分,这最后三章甚至是毫无意义的),所要告诉我们的,同时也许是这部书最大的意义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唐一介。
当然,这里的唐一介不是那个身为白衣皇子的唐一介,甚至也不是那个逍遥自适的唐一介。而是那个起先一直没能领悟阳光剑法第十三式,最后却终于领悟了的唐一介,是那个起先一直没能改变自己的性情,最后却终于改变了它的唐一介。
或则说:我们有时候是逍遥自适的唐一介,有时候是收不住劈出去的刀而杀了武昭的史无双,有时候是要单打独斗而放走了大罗刹手的史无双,有时候是为了守住秘密而放过大罗刹手的令狐彦朝……
也就是说,我们许多时候的不能完成某件事情,不能达到某种程度,犯下不可避免的错误,不是因为外在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自己的惰性。而我们终于完成了以前不能完成的事情,达到了以前不能达到的高度,避免了以前不能避免的错误,也不是因为外在的原因,而是因为自己的勇气。
这也许就是我们最该从这部书中所读出的东西,这也许才是作者最想告诉我们的东西,这也许才是《盛世狂澜逍遥剑》最大的意义。
这是一部已出版了三年,但却到直现在都几乎没引起过多大反响的历史武侠小说。书的销售情况也很差。对于这一点,作者,还有一些人包括我都是一开始就预料到了的。但我始终坚信,这是一部好小说,这是一部值得认真读的小说,这是一部应该得到流传的小说。这三年,我曾象不少人推荐过它,虽然几乎没得到过什么正面的反响。今后,我仍将继续向人推荐它。我不想说什么“过十年二十年再来看”这样类似的话,虽然有时候事实果真是如此……
[ 本帖最后由 村夫 于 2006-7-1 16:3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