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三清山5日游记, 12月7日更新,压缩包见主楼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三清山5日游记

地址:http://file.mofile.com
提取码:7268422156977650
当中有一行:推荐快车(flashget)高速下载文件     下载文件(IE浏览器)     下载文件(非IE浏览器)
在那里下载.

压缩包内容包括:
1.三清山游记
2.三清山绘图日记
3.三清山照片
4.部分三清山虫师的COS
5.虫师OST「眇(すがめ)の魚」


[日程概况]
2007-07-18 到达玉山(2楼游记+图)
2007-07-19 上山,游东西海岸,三清宫(2楼游记+图/32楼照片)
2007-07-20 在三清宫COS虫师  (2楼游记+图/33楼照片)
2007-07-21 游南清园,万寿园,下山(27楼游记+图/35楼照片,45楼游记+图/46楼照片)
2007-07-22 从玉山回程(60楼游记)

感谢这个区大家对我的帮助,特别是刀刀和密林.为答谢刀子,特在贵区扔一些垃圾,望笑纳~
既然坑完结了,说两句总结的
1.由于游记被要求给别人看,所以不得不对我平时诡异的用语作了一个注释.这里发的是注释版,影响阅读的话请勿见怪.
2.压缩包制作中,过两天应该能放出来.如果您有啥要保存的照片之类的,请直接下载压缩包就好.顺便广告一下.压缩包里附带意外惊喜,信不信由你- -||


这是我们去过的地方的大致地图(景点没有标)
红线是"如果不乘缆车,步行上山"的路线.传说被大水冲掉的万斛晶珠就在这条路上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12-7 17:41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刀剑笑 2007-7-27 12:08 +100 好帖奖励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日程概况]
2007-07-18 到达玉山
2007-07-19 上山,游东西海岸,三清宫
2007-07-20 在三清宫COS虫师
2007-07-21 游南清园,万寿园,下山
2007-07-22 从玉山回程


*清,英语发音tsing.三清取其音其意,故曰三tsing山.



*三tsing之行,增强了我等对佘山的鄙视之情.



2007-07-18 星期三
上海=>玉山火车站=>红日雨旅馆

去玉山的火车非常破,哪嘎还碰到没有素质的小市民,于是开头几乎如坐针毡。车上的的人形形色色,我靠窗,旁边是葬子,葬子旁边是小市民,坐对面的是一直读书看报沉默寡言的斯文青年,青年旁边是农村老太太带着五六岁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可爱的小罗莉{小姑娘}。中途还走来一个开始以为是推销员,后来以为是骗子,最后鉴定为只是性格过分热情的mathew{日本综艺节目Best Hit TV主持人,主持风格已经欠抽到让人不想再抽}状路人。那人真的非常mathew,长得也像,我们想起了高中年级里也有个类似的人,难道长那张脸的人性格注定妙不可言||小市民和mathew相谈甚欢,让人觉得吵闹却也清净了不少。车开到半路两人被窗外的美景吸引,尤其是发现很多很多适合LAB{缩写:La Ballade of Lady and Bird,一个两人正在谋划的设计稿}的破楼…一路啊啊啊啊并怀着跳窗的的美好YY,在差不多下午五点的时候到了玉山县。那天的计划本来是直接往三清山去,中途收到我爹一条消息说是上山缆车估计已经停了,两人决定在县里住一晚上。县城给人感觉很纯朴,和表情凶恶,剑拔弩张,并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推测任何一个路人及其任何一句话的我们有些格格不入。玉山县挺落后的,和任何一个建设简陋的普通乡镇一样,一切都谈不上喜欢,但行走其间心情会变得分外安详和愉快。县城靠着铁轨,站在护栏后隐隐听到远处传来隆隆的奔涌。长得差不多的草狗成群结队在狭窄的路上欢快地奔跑,大桥上满满地站着乘凉的老人,聊天,溜鸟,摆摊,搭戏台。山在很远,看不太清的地方,和暗下来的天逐渐融成一种颜色。打算回旅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跑到为数不多的看起来环境也颇为残念的超市里补充粮食,大概在中国商品果然是有地域性的,在商品繁多却狭窄得转不开身子的超市里徘徊了许久,两人发现只有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以前见过。想买点方便食用的早点,最终被包装上蒋雯丽温柔的笑容勾引,拿了一整包两人从前都没见过的盼盼牌蛋黄派。我以一种奇怪的心理认为盼盼作为门锁是驰名商标,蛋黄派应该也不差。两人成功觅食,回到旅店。
{敬告姥爷姥姥爸爸妈妈舅舅舅妈,本段内容不良,不预备注释,并不推荐观看,慎入!}一进门我就去洗澡,发现水流很是扭曲。葬子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又看了几分钟海绵宝宝,我出来了。葬子擦着头发跑出来大概是八点半,该频道进入银河剧场。银河剧场在放一部叫做《恰同学少年》的电视连续剧,于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又多了个津津乐道的对象。那天放的是第10集,毛泽东的出场是菜场教文盲识字,两人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审美再度非常没有悬念地统一了,指着电视大叫哦哦哦哦美人儿!!!>w<那时候的校服真的这么美丽么,长沙一师的校服帽子戴在BJD头上都不为过,哪嘎向警予的样子也非常皇名月…毛泽东和蔡和森在爱晚亭的对话被不CJ的两人彻底扭曲。”你以为你甩得下我么?我都去过你家了…而现在这山间的夜色为你我所独享…”于是了了,这电视剧讲述的便是伟大领袖毛泽东如何由一纯朴的SD农村受成长为一代帝王攻。一集很快演完了,接着播放的是《九色鹿》。看完之后,两人还沉浸在之前的YY中不能自拔。
入夜。在某草下三滥的耍赖下,葬子爬上了我的床。葬子爬上来后很快进入梦乡,我由于生物钟扭不过来仍旧神采奕奕。房间在三楼,位于红日雨宾馆这块标牌旁边。强光从没有拉好的窗帘当中直射进来,把窗前一小块地方照得有如白昼。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发消息,等回复得时候就低头看葬子。葬子睡得很熟,黑色的卷发从枕头上慢慢垂到地上。我睡不着,把同样的消息群发给所有我猜测大概同样昼伏夜出的人,点点,A,非文,洛洛,狐狸等等,出乎意料地回复渺茫。我呆了一会,觉得手机光线可能会刺到葬子,于是慢慢爬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阵,最终停在窗前的一小块灯光里。这个县城的夜晚并不是一片漆黑,甚至偶然还看得到人,但很晦涩的样子,和房子和天和地都灰成一团。渐渐觉得冷,抬头发现空调就在旁边直吹。跑回去发现葬子已经摊掉了整个床位,于是默默地爬到另一张被子都没有掀开过的床上去。看着窗口的亮光在想很多不同的事,大多关于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我是个有杞人般压力的人,明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住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依然惧怕计划被打乱。常常在这样的夜里找到一块光,默默地盯着它想许多根本没有结果的问题,或者就算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想着想着就沉浸在自己编造的结果里欢欣无比,后来发现现实果然不是那样发展的,就把自己搞得很悲伤。
这个时候突然葬子说了一句话,没听清。灯光照在葬子的脸上,葬子显得很漂亮。后来月亮下去了,招牌的灯也熄了,房间突然变得漆黑。我躺着发呆,直到天花板慢慢变得清楚。早上六点半葬子的手机闹钟响了。她翻身过来把闹钟关了,看到我,咦了一声,说你怎么去那张床了。我说我怕手机光刺掉你。她嗯了一声又翻过去继续睡了。我心中突然怨毒无比,心想妈的你小子果然睡得这么好,册那,不公平…然后脑子里突然又跳出来罗尔说的话,感情なんていっそ無い方がマシなだけだ{<少年残像>/由貴香織里/白泉社/1998年版}。这本书我已经拿到很久了,打算在葬子今年生日的时候送给她。这是当时全国可以找到的唯一一本出售,忍痛割爱决定留给葬子。但是最近两天我上淘宝发现又有一本了,终于可以不用割爱了,但我非常M地产生了失落的感觉。
然而现在,天已经大亮了。




2007-07-19 星期四
红日雨旅馆=>索道下=>索道上=>梯云岭宾馆=>西海岸=>三清宫=>东海岸=>梯云岭宾馆

通宵一晚,现仍神采奕奕。早餐是蒋雯丽,它以坚硬的蛋黄,掉渣的蛋糕,甜到发腻的口感轰然推翻了我昨天神奇的逻辑。两人退了房,跑到车站,坐上去三清山的中巴。那车磨磨蹭蹭大概9点才开。车飞驰出玉山县,往南山方向开。一路上景色奇好,好到阴郁如我也不由得high起来。两人都很喜欢山,所以即使窗外风景再普通只要是山里就觉得心旷神怡。我手里攥着一份游记,上言这个车的司机“拖拖拉拉,一路招揽生意,最长曾用近两个小时才到达索道”,然而现在这位司机以风驰电掣,在扭曲的环山公路上让人不由掩面的速度也开了一个半小时以上,游记作者的人品让人怀疑。环山公路的山群和对面的山群间有一条水脉,因为入山之前路过了玉琊镇,两人怀疑这条水脉是不是就是本该寻找的玉琊溪,虽然这个宽度还是称其为河的好。水很清澈,在过于好的阳光变得愈发波光粼粼,河床像庞大的摇篮,载着稠密的月白色碎片缓慢地荡漾。山路很辗转,也有些颠。山上树木葱郁,偶然会露出红黄相间的泥土,混着盛夏有些潮湿的风,整个山就在这样含蓄的清香中苏醒。
路过某小镇,两人同时看到一广告牌,上印巩俐的头,旁边斗大的“太阳摩托”。遂大囧。
我说:巩俐代言的那个不是大阳摩托吗?
葬子说:这个名字起来就是给人盗的,说不定刚才还路过了犬阳摩托我们没发现…
我说:上次进入南昌国道的时候还看到印有若干摩托和张铁林<还珠格格>造型的广告牌,上头写“森科摩托,朕的选择”。当时笑了好一阵子,可惜之后就没再看到过。
在某一瞬间,我突然希望时间能一直这样下去。在这样的早晨,乘这样的车,吹这样的风,看这样的山,这样的水,这样的路。

到了索道下,葬子看着行李,我去买票。正欲问索道有没有学生票时,突然听见旁边传来“册那——她说我超过一米四了”的声音,回头望发现俩拿着XX大学学生证的一米八左右男生。冷汗之余感慨果然一到旅游景点就觉得上海人还是比想象中要多。拖着行礼狂奔上索道候车室,排在我们身后的是一无比聒噪的广州旅游团。沿路有人卖帽子,葬子发现了其中一顶挺阿周{<蟲師>眼福眼禍一话主角,葬子计划COS}本尊的,但无论戴着还是带着上山都kuso了一点,决定下山再买。缆车五颜六色,长得很滚圆,远远望去像一串串挂在山上的糖果。车大概开了二三十分钟,爬到据说海拔1100米的地方。下了车,发现我爹同事给介绍的梯云岭宾馆就在索道附近。下了许多楼梯,进入大堂,四处弥漫着某种旧社会的昏暗,两人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前台小姐很客气,说“山上条件不太好,要不我们先看看房,你们再决定住不住。”我觉得这种预感要应验了。跟着小姐走到四楼(此宾馆最高层,只有一间房,据说这里阳光好),发现房间里两张床似乎没什么异样,地板天花板也都还在,于是欣然答应下来,一个工作日一个双休日,付了六百押金。两人进了房间发现没有一次性拖鞋。葬子只好把自己的拖鞋让给我,自己穿木屐。房间视野确实非常好,右望是摇曳而来的缆车,左望是三清山群。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视野太好,游人被迫观赏——此房间窗帘居然拉不拢。毕竟房子是我父亲推荐的,被此二事打击,我略微残念。打开电视发现没有少儿频道,虽然正如所料,但看不成恰同学少年还是让两人惋惜了一阵,百无聊赖只能把频道搁在湖南台。此时正直中午,两人啃了点面包,研究了一番导游图,面对主要景点照片,两人高度统一的审美很快达成了走西海岸西边还有一条通向一个叫三山洞的地方的路。葬子第一眼看到万斛晶珠就萌上了,我则认为旁边的蓬莱仙岛很适合十二国记{万斛晶珠和蓬莱仙岛都是三山洞景点},而且这是条死路,正好适合半日游览,遂大喜。这时已经一点了。我们正准备出门,突然听见湖南台铿锵地冒出一句”接下来请收看----恰同学少年11集”。发现连集数都接得好好的,大囧。此时葬子心念已决,终于把流着泪的我拖走。
两人下楼问了前台小姐(后来被怀疑为不识字),给她看地图说明要去的地方,她让走西海岸。我抓着葬子的手奔到索道,不到一百级阶梯,两人都累瘫掉,觉得尴尬不已,只能不停自嘲老矣。终于走到日上山庄,我和葬子都已经汗流满面。问工作人员三山洞怎么走,被告知三山洞根本不是这条路,说要去三山洞连缆车也不能坐,要从山上直接爬,还不一定能到,因为前阵子暴风雨把路冲坏了,那块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去,也没急着修,现在就坏着,留给探险爱好者。两人遂大悲,毕竟出虫师来三清山的一个重要目的,找不到万斛晶珠,仿佛人生都没了意义。我又问工作人员沿着这条路有没有池塘,答曰三清宫有一个涵星池。并说要走这条路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出发啊。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就算没有池塘,三清宫还是要去的,就毅然上路了。(一路上不断有相向而行的搭讪游人感叹怎么这么晚了才开始走西海岸,两人当时问号了,直到后来才明白路人所忧非过…)磨磨蹭蹭折腾到快三点才到龙门第一关,那时两人已经热到感觉不出热了,流汗竟流出一种莫名的爽感。打听到此地已经海拔1600米,更爽,欣然买了五倍贵于陆地的冰棍,在休息台一边啃一遍肆无忌惮地吹着冰冷的山风。休息台极阴,风吹到背上像可以直接结冰。过了发财路,就到了三千余米而无拾级之虞的西海岸栈道。
走西海岸栈道让人愉快。泛着淡淡青绿色湿气的云大朵停在看起来仍是遥远的天上,脚下的树簇然而生,绿得欢腾,却又宁静,像在昭示某种生命的质朴和坚忍。三清山美得鼓舞人心,四周万壑奔腾的绿意仿佛呈拖着对生命的肃然,就像这取道之处一样:历时一百五十天,修建神速,人俱无恙,邀松入景,盟石为友,未坏一毛,无伤一境,让人感动。我常常想,人和自然共处,所谓人文显然不是把自然变成一种桎梏,压迫人,使人被动,而是真正地做到互相尊重,互为所用,这条栈道大概正是如此。
从栈道开始,路就很好走,海拔高,还吹得到风,很快就不觉得热。路上碰到好多次松鼠,都让它逃掉了。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清宫。其实三清宫有三个池塘,分别是涵星、清晖、净怡。这三个池靠得非常近,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我等也不知道最后是在哪个池COS的,葬子觉得是清晖,草子认为是净怡,所以这个问题忽略- -当时的计划其实是这样的:今天走一转东西海岸和三清宫顺便寻觅一下池塘,如果有本尊的池塘,第二天继续走这条路出COS,如果没有再另觅它处。虽然计划是这样,但我世俗的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这里出现太本尊的池塘。看到第一个池塘的时候,我沉默了。
葬子说:这个池塘是有点像。但要为它再爬一次西山嘛这个问题……
我们都陷入痛苦。
我说:往下再走走,考虑考虑。
很快就来到了第二个池塘。
葬子说:哎哟怎么办这个更像了……你看那边还有一堆树…||||
我说:但对岸是石头,而且草滩深了些,好像下不去。
说完我们都感到轻松了一些。
再走两步,我们又看到一个池塘。最深的这个,正位于三清宫门不远处。
葬子说:哎哟怎么办!
我说:是呀怎么办!
葬子说:这个差不多四周草滩都下得去呀!
我说:而且那堆树!
葬子说:而且那边还有下池的路!
我说:而且旁边还有个小木屋!虽然是公厕……
葬子说:这地方本尊了呀怎么办……T”T……
我说:那没有怎么办了……爬!!
大概因为天晚了,突然吹来一阵萧瑟的风。
由于和葬子在栈道上过于流连,到这里已经五点左右了。我们猜测可能天黑不好下山,再主要是因为店里人说每天晚上8:00-8:50供应洗澡水,所以说是就踩个点马上走,但两人对这样的景点都不太有节操,忍了半天还是猥琐地溜进三清宫想看个究竟。观内没有游人,基本不管理,摆设简单,却拥挤。很陈暗,同样地潮湿,却多秉红烛,其色煌煌,其光曳曳,让人不由虔然。观内壁画和雕塑有一种超时代的艺术感,人脸比例接近黄金分割,看上去十分柔美。二楼很暗,一小块清澈的阳光从台阶上逼仄的小门透入,我追着光爬出去,发现自己已然站在道观飞檐上,赶快下来,心中却有一瞬默默而猥琐地闪过一丝伟岸感- -…在三清宫景区磨蹭了好一阵,走了十几分钟东海岸葬子认为走错了,那一段地形过于扭曲我也完全没主意,两人爬回来问脚夫,被告知走的路是对的,一边吐血一边再往回走已经六点了。后来在下山缆车里才发觉,当时如果不是被无数个路人猛提醒时间时间,两人可能就死在阳光海岸了。长期待在上海的光污染之下根本不知道夜里的山路不是不好走而是根本不能走,或者当时回程选择东海岸本身就是个错误,总之东海岸这条路除了龌龊,找不出别的言语形容。在大约六点半时,我们遇到一对相向而行的父女,心中窃喜居然还有人比我们更惨,这个时间居然在上山。
女说:哎哟你们怎么现在才下山呀!
我说:东海岸后面的路好走不?
女说:不好走,就是不好走!我们走了三四个小时诶!
父说:你们这个速度再到处看看估计也要这么久。
我说:那你们呢怎么还在上山?
女说:我们带了帐篷呀,今天就住三清宫!三清宫快到了是吧?
我和葬子傻掉。
我说:是的……
父说:那好,我们走了,年轻人,你们加油!
于是我们开始狂奔。
其实半天的体力消耗,又没吃什么东西,加上这个三菱电梯{上上下下的享受~上海~三菱电梯~~~~}的路况,我还通宵一晚,狂奔这个词可能用得不妥,但就这件事我完全可以指天发誓,我们用了当时体能允许的最大速度往山下移动。这条路是真小人:它陡,而且陡得很一览无遗。我和葬子站在高处很清晰地看到无比遥远的下方细细的银链子爆嚣张地扭动,脑子中哗哗哗哗地闪过送侬绝望哪能送侬绝望哪能……[系统提示:不知其典故请去http://tv.mofile.com/MM5P4IXN/,前提是要懂上海话并看过Advent Child]其实东栈道有挺多可看的地方,但路过的时候头也没回,甚至在玉京峰入口处(某瞬间我甚至有往上冲的冲动,但被某葬即时制止,从最后下山的时间来看,她挽救了两条生命……口胡),就算累得神志不清还是觉得十分心痛,葬子我不清楚,我的话,就算当时那个体力状况,只要不赶时间,也绝对会爬上去看看。那可是玉京峰啊,三清山的至高。本来因为东海岸太难走,明天预备西海岸来西海岸回,但错过这些风景实在让人动摇。心情阴郁,双腿发抖,哪嘎天色暗得还快,走到后半段基本一路无话。终于葬子停了下来。于是我也停了下来。
葬子沉默了很久,突然说:神啊,请告诉我这样能减肥……
我累得摊倒在地上。我说:这时候求神有什么用……应该说,九色鹿……我们要死了,快出来救救我们……
日上山庄那块永远是热闹的,更不用说晚餐时间。当我们看到脚下终于不是白链而是鼎沸的人声时,心情真的可以用泣奔形容。走到日上山庄才七点十分,天已经属于比较黑了,但自我崇拜膨胀得厉害。大肆休息了一番,我问葬子明天该吃点什么,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说巧克力,结果她真的说了,还说明天上山再买两根玉米,还有蒋雯丽可以凑合。走到某柜台前寻觅了一阵,发现巧克力只有一种牌子,是一个我想不起也不忍想起的牌子,标价五元。我纳闷了一阵想怎么和龙门休息站物价差这么多,那里矿泉水要六块。后来问矿泉水多少,答曰六块。大概是当时累傻了,傻了一阵就付了钱拎着东西跑了。其实我很后悔我当时怎么就没多个心眼,居然买了两大块比农夫山泉还要便宜的三无巧克力。缓慢地走回梯云岭宾馆已经晚上七点四十了。一进门就闻到旁边飘来一阵异香,一扭头发现是宾馆里看上去快要打烊的餐馆。我们走进去拿上菜谱,发现价钱不怎么便宜。但上山一天已然被宰成精,正要点菜,小姐发现是我们,说:不好意思,今天客人不多,热水估计泵不到四楼,一会我带你们去三楼的空房间洗澡,你们快点准备一下吧,快八点了。
这个宾馆间接等于我看上的。刚刚路过日上山庄和云中园被其中的繁华刺激了一番,回来已经很不爽,这么无厘头的状况无疑又扇了我几个耳光,我暗暗恼羞成怒。
我说:那我们洗完了还有饭吃伐?
小姐说:什么?
我说:我们八点五十洗完了你这家馆子还开不开?我们要吃饭!
小姐面露难色。
葬子说:算了算了,一起洗的话也用不了五十分钟。来得及的。先吃饭啊。
我说:有没有红烧牛肉?
小姐说:没有。
我说:那红烧肉有没有?
小姐愣了一下,说:也没有。
我说:那有什么?
小姐说:红烧猪脚和红烧鱼。
我说:素菜呢?
小姐说:只有大白菜。
我说:猪脚你吃的不?
葬子说:吃的。
我说:猪脚和大白菜。快着点。
我想大概是因为晚了,菜都要光了。这一顿吃了六十多块,饿了吃什么都香,所以菜色究竟如何不方便评价。在洗澡的三楼房间里,我和葬子发现了一只巴掌那么大的黑蜘蛛。这里的动物都很大,很漂亮,而且不怕人。葬子说:难道这里有光脉?洗完出来,蜘蛛已经不见了。
洗完澡,一边瞥《又见一帘幽梦》一边谈明天的事,等头发完全晾干大概已经过十二点了。宾馆的被子脏得实在太明显,我们决定不盖被子。但我怕冷,默默地挖出洗得十分干净的阿银的衣服穿在身上,决定和它培养感情。躺下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无比安静。渐渐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我很快睡着了。
夜里两点,我不幸被冻醒。山上空气湿冷得很,旧疾复发,腿疼得厉害。我正在挣扎要不要盖那被子,葬子不知怎么也醒了。我说:我很冷,你冷不?她摇摇头,看了我一会儿,慢慢地爬到我床上。坐着发了一阵呆,她说:还早,再睡会。我们正睡得迷糊,只听某草大叫一声跳起来,葬子也跳起来,问:怎么了?我傻掉了,说:大概是作噩梦?两人回头一看,发现一青翠欲滴的肥蚂蚱正停在我的枕头上。我很默默。葬子说:赶它走!我伸手过去,悬空甩了一阵,又实地拍了一阵,蚂蚱纹丝不动。葬子说:拿闪光灯吓它!我用闪光灯吓了两下,蚂蚱异常镇定地走来走去。我和葬子默然地坐在床,与它六目相对。葬子突然说:我想把蚂蚱兄画下来…画完后她说:我现在已经醒了,怎么办……那我们现在来画三清山绘图日记吧-w-我被其矍铄震撼。大概画到四点,葬子在结束这两天最后的一点部分,我躺着隔那拉不上的窗帘看窗外黑漆漆的山。后来罗莉葬子再度困了,枕着我的胳膊睡着,我仍然冷,扭头地看着窗外。
大概五点的时候,缆车就启动了。户外逐渐有了人声。我对自己体力透支产生恐惧,然而就是这样我更明白我睡不着了。这方面我对自己了解不过,和每一个惯性失眠的人一样,失眠后焦虑,焦虑导致更严重失眠,如此恶性循环。这时候葬子很YD地哼了一声,把头靠过来,埋进我脖子里。我突然想,也不知道加拿大是个怎样的地方。就这样的人,傻了吧唧的,还清高,一个人能活下去不……想着想着就累了,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慢慢闭起眼睛。










*这个说法来自我父亲.他看到"我匍匐着前进,终于泪流满面"突然说"这不就是'我orz,终于TT'么",一时传为美谈.那是高考历史前一天晚上,弄得我第二天在考场上还在笑.....



2007-07-20 星期五
梯云岭宾馆=>西海岸=>三清宫景区=>西海岸=>梯云岭宾馆

今天起来的时候,要说很元气是假的,不过还算抖擞。爬到索道我说买根拐吧,实在走不动了。两人杵着拐杖上山了。不知道是不是周五的缘故,觉得今天西海岸的游人比昨天多,不过数量还算让人愉快。这次回来发现自己没有拍多少照片,大概是因为每一步都非常美不知道拍什么好了吧。山对于我就是这样,就算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往外看一眼。四面八方无论怎么努力看到最远的地方都还是山,绿色,青色,灰色,慢慢就只剩下有些苍白的天空。石头从一团一团的绿色中嶙峋而出,在广阔的方圆里排山倒海地肆意奇崛,很温和,很有力,却苍凉。在龙门第一关照旧地休息,我啃着冰棍发觉台下十米左右的地方有几只显然是家养的肥鸡在滚动,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么高的地方还可以活鸡…我说:海拔1600米的鸡和普通的鸡有什么区别?
葬子说:大概肺活量会比较大……………
刚走上栈道的时候看到扶手上有只蝴蝶,一只让我HC{花痴}到现在的金色蝴蝶,每只翅膀后部都有一条耀眼的银带和七只黑色眼纹,艳丽都艳得很鹰扬,毫不谄媚,以一种年轻霸道的天真姿态伏在栈道上。我和葬子盯着看了很久,忘了当时是谁突然指着蝴蝶说“好孙策!!”,我掏出相机就调微距,调的时候心狂跳生怕它跑掉。后来的血泪事实证明它也是山上最配合的一只蝴蝶:它很孙策地等我拍好一张,又换了个姿势,我很囧地又拍了一张。其实第一张神态比较帝王,但第二张比较清楚,所以放出去的是第二张。我想起模式写作课讲到了一本参考书好像叫《中国古代象征大全》,传说善良的人死了后亡灵会变成蝴蝶飞回他思念的地方。那伯符思念的地方在哪里呢。我想他会想寿春的,会想舒城的,还会想建业,甚至会想横江会想当利会想湖孰江乘曲阿。…无论如何,一定不是这里。这是广宇之西。多讽刺啊。
想到这里我回了一下头,才发现它绕树三匝的姿态竟然有点挣扎。
我想它不知道怎样离开这里。

终于,我们看到一个挎着篮子的卖玉米妇女。
我说:玉米怎么卖?
她说:三块钱一根。
我说:拿两根。
她说:只有一根了。
我说:……
她说:你看它长得这么大,你就买下来吧。
我被其诚恳的眼神和纯朴的说话方式击倒,掏钱把玉米买了下来。加上两块巧克力,四根火腿肠,一盒蛋黄派,若干水,瞬间觉得粮食殷实了很多。栈道走了一半突然开始荒无人烟,之前碰到的几个旅游团突然都不见了,一度怀疑我们被卷进异次元。又走了一阵,看到一个散客老伯,花白的头发,在路中间休息。
对于游山的散客,我们充满好感。老伯是个台湾人,我们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看了我们一眼,淡淡地笑着说,这林子里有这么多的鸟。说完也开始走。我听了很纳闷,但刚走了两步,突然看见从栈道靠山的林子里闪电般地飞出一大串黑色鸟群,它们以十分傲岸的姿态拍打着翅膀迅速穿梭而去,像一阵细小却凌厉的黑色潮涌。这一阵有些凶猛的轰鸣就发生在咫尺的地方,但似乎被那种气势震慑,又或者因为时间太短不够我反应,我转头呆呆地看着这些鸟飞向盛大的远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看到鸟群震翅离巢,这是一些十分簇拥的有着巨大张力的生命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老伯已经走在前面很远的地方。
我和葬子走了一阵,已经完全不见老伯的身影。我们怀疑我们又进入了异次元,或者说刚才是异次元现在已经出来了。走了一阵,终于发现他在遥远的前方健步如飞。葬子说:不行了,这老伯怎么这么健气。他一休息也休息很长时间,我们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到三清宫已经十一点多了。
我说:我们先踩点,再换衣服吧?
葬子说:我们先吃饭…………
去小木屋厕所里洗了个手,坐在地上掏出东西就开始吃。我先吃的是那我想不起也不忍想起的牌子的巧克力,咬了两口后,我石化了。
葬子说:怎么了?
我说:其实……我的建议是……不过你可以尝尝看……我觉得吃完它有点困难…………
葬子说:我吃吃看。
我把巧克力递过去,葬子咬了一口。
葬子说:…………没有困难了,直接扔了吧…………
我说:其实昨天发现它比农夫山泉还要便宜的时候,我就应该警觉……
葬子说:看看生产日期,我怀疑过期了……
我说:别看了……就当它没过吧……
这样一来,我们更饿了。葬子剥了两根火腿肠。
我说:这个火腿肠不会也有问题吧。
葬子说:不会吧,双汇的诶。
我咬了一口说:果然,还是火腿肠好吃。
葬子要了一口说:是啊,真感动…这个味道。
我说: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腿肠了,干脆把另一根也吃了算了。
葬子说:好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瞬间,我想到了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故事。
吃完饭,点差不多踩好是快一点的时候。我去厕所里换好了阿银的衣服,出来化妆。化到一半听见背后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一身白色浴衣的罗莉葬子很少女地快步跑了过来,身后赫然站着一个旅游团。团里人说:哟,日本人也来三清山呀。我萌生了鸡皮疙瘩感,刚才一个小时都没见人,刚换好衣服就来团了。葬子出ぬい{<蟲師>眇の魚一话主角}基本是素颜上,她打了点粉地就迅猛地开始套假发,对面一直关注我们的旅游团射来更多惊异的目光。
我说:喂喂,你好歹等人家走了再套白毛吧!
葬子说:不管了,反正都是被看,我想通了,横竖横……
一会儿,我妆化好了。可能因为压力太大,这次的妆面不是很顺手,残念……
葬子说:你的毛还没戴。
我说:我突然想,你穿这么整齐了,先把你的部分拍掉吧,轮到拍我了我再戴毛。
葬子说:不行!!戴上!!陪我一起丢人!!!
说完后葬子去深入踩点,我只好把毛和彩隐都戴上。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和服跑来跑去已经对葬子的玻璃心产生了不小的刺激。
我正戴到一半,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回头一看,是个一脸尘嚣的道士。
道士说:你们干什么的?
我脑子一瞬间飞快地转起来,心却哗哗哗地往下掉,也是,在著名道教圣地前装神弄鬼,被人赶出去了往哪说理去啊|||
我说:抱歉,我们是大学生社团的,想在这里拍一组后现代主义宣传照片。
道士的表情瞬间看起来远离尘嚣了。
我说: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量迅速,并保持安静,不会妨碍道观一切活动和游客游览的进行。
道士说:嘿嘿,嘿嘿,说的哪里话,没关系,没关系,年轻人,你们可劲儿拍!
我说:那太谢谢您了。
道士憨厚地飘远了,我瘫在地上。
刚戴好假毛,又来了一个旅游团。我硬着头皮视而不见,对着镜子假装补妆,利用余光扫射各个方向。突然正前方前方出现两个窃窃私语罗莉,她们推桑了一阵,终于走上前来。
罗莉A说:你们是游人吧?
我很想说:其实我们是游魂。
但在道德的迫使下,我点了点头。
罗莉A松了口气说:哎哟刚才吓死我了!
罗莉B说:你看你看,我说是人嘛。
罗莉A说:你们在干什么?
我说:哈哈哈,好孩子快回去吧,妈妈要着急的。
刚走了罗莉,又来了大叔。一大叔端着很专业的相机跑上来说:哟,请问你们是拍电影的吗?
我说:不是…自己玩玩。
大叔说:拍艺术照是吧?
我说:好吧,是拍艺术照……
好不容易熬到这个旅游团走。现在偌大一个三清宫景区只剩下我们,途中休息的脚夫和他们的子女,以及若隐若现的道士。说实话,这天我的状态不太好。太阳时有时无,毕竟是盛夏,仙女的衣服太厚了,束胸还不透气,被晒着的时候还是很热。本来我应该很有外景命,但可能和白天的消耗比起来休息太少,加上这个地方海拔太高,胸缠得太紧觉得呼吸很痛苦,主要是加之我本人的蹉跎,一边流汗一边掉妆一边喘气,拍得很想自残。其间来了一队又一队的旅游团,大多人大概是莫名其妙被导游牵到上面来,对道教文化本来就没什么兴趣,于是对我们产生了兴趣。总的来说,这次企画诞生于众人的目光激射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当太阳已经照得人脸微微发红时,终于缓缓地来了好像是当日最后一个旅游团。
有人说:她们这是在干什么?
另一个人说:小朋友嘛,cosplay呀!
终于有人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但听到的时候心情还是很阴郁。
葬子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几张露脸的,拍掉吧。
我把彩片抠了出来。我们是苦命的娃,创下了4只眼睛COS用1片彩片的纪录。在此之前我们是从没戴过彩片的,葬子让我帮她戴,我给自己戴一片都要花二十分钟戴到泪流满面为止,于是说了很多屁话欲推辞,未遂,本来想去室内,但化妆品道具等等摊了一地放外头没人看,最后只能很没经验地在野外大风中戴起了彩片。终于,彩片被吹进泥里。我捡起来,大囧。
葬子说:怎么了?没关系的。
我说:不行,太脏了,那是泥啊!要不我试试看能不能P绿……
葬子说:别废话了,都到现在了…………快戴吧,没事的。
我突然想起A君听说我们要专程去山里出虫师后说“COS主神在注视着你们”。为了这样一件说不上有多大意义的事,我们拖着痛得快要残掉的腿,背着说轻也不轻行李走几个小时山路上来,再走几个小时山路下去。至今想起我都觉得我们一定是绕了弯路,在COS这件事上,居然CO个虫师这种几乎可以用私服直接出的东西也能搞得这么悲壮。我是个注重结果的人,我希望这次COS能让我和葬子对虫师的爱有一个归属,仅此而已,尽管最后可能连这也达不到。然而就算什么结果都没有,我也努力地不去在乎它。既然过去了,还是要多想想快乐的事。
收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葬子说:你还要去爬玉京峰吗。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往西海岸的方向走。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有一瞬间我突然想,这是我们从上海出发的第三天。这三天里,这么大的三清山,我们等于只走了一个西海岸。三清宫只进了主殿,东海岸上死命赶路。这究竟是为了啥。
接到爹一个电话,他关心我们COS的情况。因为低落匆匆挂了机,回去的路上又觉得愧疚,于是不停地和他发消息。葬子笑着说:真是炫酷青少年的一天呀。
第三次走西海岸栈道正是日落。太阳照在我的脸上,山头赤裸的岩石像是着了火,被一路肆无忌惮地烧成深红色一直到天边,这是这些庞大的山群第一次以一种炽烈得使人渴死的悲苍矗立在我面前。我停下来问葬子:你说这山的山神究竟是什么?
葬子说:这山这么陡,山神应该不是走兽或爬行动物是吧,戴草冠的野猪就不可能啦。{有传说山神是头上长草冠的某种动物,一般而言是野猪或者鲶鱼}
我笑了说:难怪昨天在东海岸求九色鹿没人理我们。
葬子说:这山上水又少,也不会是戴草冠的鲶鱼吧。
我笑着说:在这山上奔的动物迟早都要摔死,除非它能飞,我看这山神是鹰倒是挺不错的,我还从来没见过鹰呢。
这时候突然葬子指着天空叫道:你快看!!是鹰是鹰啊!!!!
我很想说,你扯吧,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手指看上去:在她手指的地方,一只苍鹰就在这众山之上张平双翅从容温和地盘旋。夕阳把它的身体照成庞大的黑色剪影,羽端却显得尤其煜耀夺目。那是一种毫不尖锐的君临天下,甚至是有些悠远有些平静的。突然有些失笑,这实在和我臆想中的凶煞暴戾相差甚远,大概这些巨大的宁静的缠延的群山中,本身就蕴藏着一种很深沉的包容,这种包容让一切都变得厚重而和蔼,温柔和坚定。像这笃实的岩壁,蜿蜒的栈道,苍劲的松树,沉郁的雄鹰,还有我们杵着拐的微小身影,以及这一大片温暖得让人猝不及防的日薄西山入。
路上碰到许多松鼠,大多情况都是我刚开相机它就溜得没影儿了,最后终于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发挥了我DC十倍光学变焦的优势,拍到了松鼠一微小的匍匐前进的身影。
葬子说:看来你人品还不是很差。
我说:什么不是很差,那就是很好行不行。
刚说完,突然看见路当中站着一松鼠,姿势很伟岸很自恋,在很近处站着一个拿专业大家伙的游人,不紧不慢地对着松鼠拍。喀嚓了一阵之后那人收起相机,松鼠于是闲庭信步地走开了。由于这一幕太囧,直到游人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
葬子说:可见你人品还是低靡。
我说:…………
走出栈道,又走一阵,碰到一个正在相向而行的游人,大概要上山野营还是怎么的。路人无良搭讪道:姑娘们,才下山哪,你们下面还有好多路呢!
我们说:哦哦哦,谢谢您!然后两人心里泛起一阵变态的冷笑。
我说:哼,就凭你跟我们个西海岸走过三次的人谈路程?
葬子说:哼哼,你还有更多的路要走好不好?
然后我们一起说:嘿嘿,送侬绝望哪能?
所幸的是游人已经走远了。
快到日上山庄的时候,葬子说:今天我们到哪里吃饭?
我说:我突然想吃顿好的……
葬子说:我也想…那咱看哪里顺眼进哪里。不要管价钱。今天豁出去了!
于是我们先去了日上山庄。辗转地找到了吃饭的地方,两人同时在金壁辉煌的门口站住。
小姐说:欢迎光临日上山庄。
葬子说:等等……
我说:这个地方貌似不怎么对头…
葬子说:你还剩多少钱?
我说:其实我根本没带钱出来……
葬子说:所以……
我说:咱还是撤吧……
然后又来到云中园。云中园的饭厅显得平易近人得多,在有些变暗的傍晚这里的成串和红灯笼和喧嚣的人声突然让人有些艳羡。我们在门外转了一圈,发现一个牌子,上书:今日推荐,XXXX(某普通荤菜),158元。
葬子说:这……
我说:这……
葬子说:你想说啥?
我说:我想说我爱梯云岭……
葬子说:……
我说:吃不起啊…太贵了……还是撤吧……
走两步立刻到了天门山庄。
葬子说:有没有什么今日推荐可以参考的?
我说:关键是先要找到它餐厅在哪儿……
葬子指着遥远的高处说:你看这个入口是不是……
我说:……这地方太高了,直接无视吧……
葬子说:难道真又是梯云岭……
我说:今天稍微早点,菜会多点。回去吧。还是家乡好啊。
回到梯云岭。我说:小姐点菜。
我说:我想吃牛肉。
葬子说:我也想吃…我突然还想吃豆腐。
我说:……怎么办我也是…好了那么就这样吧,豆腐和牛肉。
小姐说:抱歉,我们今天没有牛肉。
我说:亲爱的那咱吃啥?
小姐打断说:其实我们今天只有红烧猪脚和红烧鱼。
我说:你们昨天不也只有红烧猪脚和红烧鱼吗?
小姐说:是的,其实我们每天都只有红烧猪脚和红烧鱼。
我说:那你菜单做那么厚干吗?
小姐说:菜单太少了不好看,大家都知道嘛,山上不方便。
这一瞬间突然觉得人坦诚到一个境界也是欠抽的。
我和葬子抑郁地吃着红烧鱼,问小姐:今天周末了热水泵得上去不。
小姐说:今天行了,不过今天水到八点半就停,所以现在没几分钟了。
我和葬子喷饭。
没等我们说话,小姐抢着说:不好意思刚才忘记说了,所以你们现在还是赶快吧。
跑上去发现昨天晾出来的内衣现在还没有干,不禁很默默。打仗一般洗完澡,我出来发现先一步出来的葬子正坐在床上抱着DC看照片。
葬子说:我发现今天的我特别少女…
我说:你还好只是少女,我可是又黑又丑…
葬子说:丑倒不丑,黑…………
我说:人生苦短,还是忘了它吧…
葬子说:……难道这次要往死里P了?
我说:往死里P也要我有这个能力啊……
葬子说:真悲伤。还是看《一帘幽梦》吧……
那天晚上我不到两点就睡着了,但在五点十几分成功被外头的鼎沸吵醒。虽然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但这已然是我几天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让人欣慰。早晨的太阳很温暖,但我发现我们持续晾了两天的内衣居然还湿得可以挤出水,这时候上索道方向再度传来循环播放的无耻播音:由于山上气候干燥,请大家…葬子说:他再说我真想砸了那喇叭…气候干燥一刚人居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真让人费解……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9-3 21:06 编辑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刀子》
谢谢~我努力填好~

密林》
我真觉得县城还不错………………山下确实也不错。山上太恐怖了!!TAT恐怖就算了还贵||||……

镜子》
其实是罗嗦,我知道。。。=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谢谢回帖的人..
对...抽打啊哈..

密林>我说坏的那是窗帘...

杨怀渊>不好意思,孤陋寡闻.....啥是798工作室?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谢谢回帖,更新继续

密林>
那么恐怖= =b
我们去的不是食堂是餐厅啦,餐厅还好吧,生意好的时候人是满的.

风使>
没有怕蚂蚱...只不过当时确实没想到把它抓起来OTZZZ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2007-07-21 星期六
梯云岭宾馆=>南清园景区=>万寿园景区=>鸿福宾馆

今天的行程很紧,对于我等既然出来旅游就绝不囫囵吞枣的人来说。葬子很贤惠地打水泡面,我则窝着忧心忡忡地研究地图。因为今天的计划游南清园和万寿园之后赶下山再赶回县里在县里住一晚,次日走之前再好好研究一下县城。万寿园不提,至少南清园是三清山很重要的一个景区。但犹豫再三也没有别的办法,别人游三清山大多是一日,住山上的人本身就不多,我们这样一住两天的更是怪胎。吃过面,收拾好所有行李,我和葬子走到前台退了房再把箱子寄掉,背着很空的包杵着拐走出宾馆。
葬子突然说: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不?
我说:你不要问这种抑郁的问题…
葬子说:哦哦没啥。我怎么忽然觉得少拿了什么东西……
我说:不会的。走之前已经检查过很多遍了,不要养成这种恶习,以后会没边。
葬子说:是的,那走吧。
梯云岭宾馆门口到索道上的那一段楼梯被我们称为苍老之路。因为不知为啥就这么不到一百级阶梯在爬完之后往往累得半死,不知道是不是我和葬子自己的问题,第一天我们从梯云岭出来爬到索道上就喘瘫掉,一度以为自己老到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第二天如此,今天仍旧。我们在苍老之路尽头休息了一番,一面讨论着今天吃啥一面往日上山庄走。
这两日下来地理白痴如我们也发现日上山庄的地理位置狗日地好,西通东西海岸东接南清园。走到日上东边的某通道,大概九点左右。我问携管:这条是去南清园的路不?
携管指着西边说:那里也可以走。这边这一条走起来比较累,景点也比较多,什么一线天的都在这边。不过反正你们是绕一圈的嘛。
谢过携管,和葬子走了传说中比较累的路,因为上山体力总是比较充沛的。在算是入口处的地方买了足够的水,这是我们盘缠小块用最多的一部分,六七块一瓶喝起来跟倒似的。
南清园给人第一印象就是人太多。可能因为著名的三清十景这里囊括了绝大部分,还可能因为今天是双休日,总之是个人怪癖,对人头攒动的景点,尤其是自然景点接受不能,甚至有强烈的厌恶感,这便是至今一直对九寨沟啊黄龙啊无甚激情的原因。在路变窄的时候人会显得更加爆,这是我在看到一线天时的感慨。一线天这种景点就是每次看到有都会好奇地跑过去,但看过了就发觉其实仍然是没多大意思的地方。不过三清山的一线天很敬业,够长够细,线得很。我和葬子摸着挂满同心锁的链子慢慢向上移动,我大概数了一下,有300级阶梯左右。站着休息了一会儿,又买了两瓶水。葬子说她一直想吃茶叶蛋,终于找到卖的地方了,买了两个剥开一看发现如预料真的只有壳有颜色。两人坐在一个游人稍少的角落开始狼吞虎咽,竟然觉得美好,原来饥饿是一种幸福。吃完上路,爬连升三级。在爬的过程中我屡屡想休息,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有个七八岁的小罗莉一直在奋勇前进,一瞬间我突然不正常到产生和了和罗莉较劲的念头,淋漓地一路从底奔到顶,最后转了个弯,来到一个休息的高台。
台挺开阔,休息的游人也不少。这几天我和葬子说得最频繁的一个短语就是“众山小”。跑到什么地方都要说一句:啊,众山小,真是小。如果不断用语言去修饰每一次豪情和感慨简直又无力又矫情,于是最后只能对着白腾腾的云气中的悬崖峭壁无责任大放送词穷地不断重复这句话。我看见了东海岸栈道在离这儿十分遥远的山壁上,这时我身边的一个同样在休息的游人问导游说:那是哪里?
导游说:那是东海岸栈道,接着三清宫和西海岸栈道。看情况吧,没时间我们可能就不去那里了。
游人说:啊,那里没这里好玩是吧?
导游说:是啊,主要是它很辛苦,而且没什么景点,就没什么可看的,特别是西海岸栈道。要走的话得一天,我们这样的一日游团体一般就不在那上头浪费时间了。
听完这话觉得很耻笑。我不是说南清园不美,更不是与导游的一句托词叫真,然而这几天的比较明白地告诉我:虽然三清山由少华山改名都是源于三清宫,但散客竟然稀少到这个地步,原来就因为西海岸没什么“景点”。那么没景点就没景物了么,那么有景点景物就一定好看么,好比在“景点”众多的南清园,大家都跟着一个标准的审美跑去看这些已经注好了名字的石头,为了别人发现的美赞不绝口,说难听点简直在津津有味地咀嚼别人的审美渣滓,却不愿意、也从不试图抛开这些桎梏,真正把自己投身到自然中,自己去体会,去发现美。好吧算我故作清高。大约是对山的感情很深,郁积了很久冷笑感终于在那一刻得到爆发,甚至很没必要地为争先恐后摈弃自己的想象力的游人感到可惜。我所谓的这种想象力绝不是看什么都要特例独行,你说它像狐狸我偏要说它像狗什么的,没必要;它只是一种对美最原始的体会、揣摩和激情,我都不说“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了,我承认我自己也没有那境界,但首先你得明白石头并不一定要像个女人像个蟒蛇才美,也并不一定像个女人像个蟒蛇就美不是。三清山不是人文景观,至少主体不是(确切地说它是人文景观的主体三清宫已经被忽略了),不是说进了三星堆啊青羊宫啊你没点专业知识就非得跟着导游才能看出点所以然,这是自然啊,是苏轼曾经说“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的自然,有耳有眼者就可共适造物者之无尽藏,但眼睛都没睁开的人,又谈什么欣赏!!
我回过神来那个导游已经带着旅游团爬到上面去了。我听见他说:接下来我们将看到的,就是著名的三清十景之一玉女开怀。
我一听到这话,阳痿的心情立刻勃起了,拉着葬子往上奔。这个景点我们在地图上看到之后就觉得猥琐无比,于是很感兴趣导游将怎么介绍它。看玉女开怀的又是个类似休息台的地方。我和葬子一人买了一根玉米,坐在把手上吹着山峰幸福地慢慢啃。
所谓玉女开怀大家还是自个儿看图吧,我是正直的少年郎,就不描述了…
第一个路过的导游是学院派(男),有着先生一般的温柔长相和声音。他说:大家现在看到的便是玉女开怀。你看它宛若少女的一对乳房,以刚强之形塑出柔和之态,非常轻灵逼真…
第二个路过的导游是猥琐派(男),看起来就很猥琐。他说:大家看!!这是玉女开怀,又称双乳峰!!(太直白了吧…)大家看!!双乳旁边还有一根擎天柱哟!!它像什么?……哈哈哈,真不知这究竟是金枪戏双乳,还是双乳戏金枪?!……
第三个路过的导游也是猥琐派(女),长相已遗忘。她说:你们看,双乳峰,很像吧!很像哦!特别是上面还有两个可爱的小草莓呢=3=
第四个路过的导游仍是猥琐派(女),长相已遗忘。她说:大家看,这就是“男人看了笑哈哈,女人看了羞答答”的双乳峰!……
第五个路过的导游是无责任派(男),看上去也毫无激情,哪嘎声音瘟鸡。他说:好了,我们到了三清十景之一的玉女开怀。这是玉女开怀,大家看懂了波?……好了,就是这样了,我们走吧。
这时候,我和葬子的玉米已经吃到了尽头。
葬子说:太猥琐了……
我说:这年头导游真不容易…
葬子说:是啊还挺有个人特色的…
我们买了些水,继续往前走。途经上清,太清,玉清三个观景台,路过众多导游蹭到一耳朵好像其中哪个台是南清园至高,具体也没听清。我觉得观景在不在观景台都没什么所谓,也就没在意。又走了一会儿,葬子在遥远的某座山上发现一座可以伪<眇の魚>的可爱小木屋{<眇の魚>中一个木屋场景},大残,只好把它拍下来聊以纪念。又走了几步路过十里杜鹃林,可惜现在不是花期,什么也没看到。这时又飘过一个导游,为了慰藉旅游团啥花也没看到的低落心情,让大家猜这林子的杜鹃花有几种颜色,四周登时响起一片数字声。
我说:杜鹃有几种颜色来着,五六种?
葬子说:有那么多吗?我好像只见过白色粉色和红色。
我说:我好像还见过紫的,我们学校就种着。
葬子说:等等,杜鹃是不是还有金色的?
我说:可能吧,要不怎么叫金达莱呢?(我默默的大脑…)你看吧我说有五六种…不过我突然不确定我在学校看到那紫花是杜鹃还是紫荆花了= =|||
葬子说:汗…我们学校好像只有这几个颜色。
我说:我们学校还有一棵树,很符合HTP异性癖者心中的树,花是从树根开始开的……[系统提示:HTP= Synthetic House-Tree-Person Technique,国际著名投射性精神测验]
我们越扯越远。
突然葬子说:这里杜鹃到底有几种颜色?
我说:……刚那导游呢?
我和葬子同时回头,发现在我们不知所谓的偏题时间里那导游早走了。最终还是没能晓得这里杜鹃有几种颜色,很汗……
过了杜鹃林,我们来到可能是南清园最大的休息台,因为这里可以同时看到司春女神,巨蟒出山,万笏朝天三大名景。当时大约是1:30,很多人在这里的餐馆吃午饭,我和葬子肚子也有点饿,但我们都是节约的孩子,于是默默地窝在角落和蒋雯丽作斗争。中途接到我爸一个电话,说我拜托他查的回程车22号无票,23才有。他建议我们如果非要明天回来,就先去杭州再转到上海。我和葬子默默默了一阵决定振作起来。风吹干了我不知道第几身汗,在已经没有清洁观念的那时觉得无比惬意。突然葬子说:原来司春女神是个鬼畜!!{鬼畜:来源日语,用残忍的手段虐待他人身心的人}
我说:何解?
葬子说:你看司春女神背后那块石头像不像个骷髅。
我说:……还真像……
过了几秒种,我突然叫:原来司春女神她还是个多重人格!!!!
葬子说:何解?
我说:你看那骷髅头顶上还有三棵树…人脑种花么那不是…{人脑种花:<MPD-Psycho>一书中某个多重人格杀人犯的杀人行为}
葬子说:…………太经典了……赶快拍下来……别忘了回去告诉孩子们以后来三清山别漏了这个景点||||
拍好以后,我们纷纷认为女神背后的MP{Multiple Personality}受害者比女神还像那么回事儿。
说实话,我觉得万笏朝天还不如九天屏障好看,虽然九天屏障甚至没能上地图。或许其实他俩长得差不多,但万笏朝天背着盛誉,占了些便宜,也总有些吃亏。
由于这个休息台比较大,我们休息好了就没了方向。携管给我们指了一条下山的路,我傻了眼,说:那不是东海岸吗?
携管说:是的,你们从一线天上来,就该从东海岸下去,东海岸有一段和南清园是合并的,只有这一条路。
我奔回去告诉葬子我们将要走东海岸下去。葬子立即道出了我心中的疑问:你确定?你确定东海岸是“比较轻松的路”?
我说:我不确定,携管确定。
葬子说:好吧我们走。
刚走两步,就听到有导游在介绍“狸猫待鼠”。其他的没记得,就记得最后一句:所以,这只猫就在这儿,等了它(鼠)千年。
葬子说:不错。
我们同时笑出了声。{这是关于展昭和白玉堂的笑话,不知道就算了…}
笑了一会儿,我收了声。葬子说:想什么呢?
我说:突然挺感慨。你说人生万一没有了YY该少掉多少乐趣。
葬子说:也是。
这一刻我更加坚信了“快乐是自己给自己的”这句话。
又一次走东海岸,我们已经没了言语。难道因为来时路有一线天和连升三级它就称之为“比较累的路”,东海岸上上下下就是“比较轻松的路”?恐怕是我和葬子生理构造异于常人,走着东海岸的路只觉得崩溃无比。
葬子说:我走不动了……我还是想吃牛肉…
我说:嗯我也仍旧想吃豆腐…
葬子说:豆腐,牛肉,豆腐,牛肉……
我说:赶快走吧,不就是豆腐和牛肉吗,今晚回镇上咱敞开吃…
于是,东海岸一路撒满了我们对于豆腐牛肉的呼喊。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9-3 21:09 编辑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我来灌个水快点把它弄到第二页........我进这个主题已经濒临死机
扑楼上...我自己也很喜欢很段(殴打)...不说人话好多年,写那种东西很累啊- -~
顺便,风使,那个是黄色崇拜吧...||||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9-4 13:39 编辑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由于个人电脑局限(第一页图太多了死机),只能把照片贴到第二页,造成浏览不便,请谅解.

070719

西海岸-绿



西海岸-山




西海岸-栈道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9-4 14:13 编辑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070720

西海岸-绿


西海岸-伯符


三清宫-净怡池


西海岸-黄昏


西海岸-松鼠


浏霞台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9-4 14:33 编辑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070721-前半部分

梯云岭-苍老之路


南清园-一线天


南清园-司春女神(注意背后头上长树的骷髅!!)


东海岸-龌龊.....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9-12 00:34 编辑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风使>
我打错了...=  =||||
西海岸黄昏那张即将更新的一段游记会有解释...确切不是说胆子大,应该是无知者无畏....当时不知道夜里走山路会死人(后来知道了),纯粹是因为要赶回去洗澡才走得稍微快点...呃..|||||
其实这里的一线天不错,毕竟300节楼梯嘞......很有长度的,只是拍不好,因为人太多了..没人的地方也就这么点

Z_Artemis>
没关系,我老家在江西我都之前都不知道江西有三清山(殴)
这还是我爹推荐给我的.他很了解我的爱好^^
我基本都拍栈道了.....不过实在太美丽不知道拍啥好= =||||

密林>
原来我们差不多住一起..||||
不过我是住在右手.......
那路很难爬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感觉.....每次爬上去都累得像鬼......不过和刚起床可能也有关系......


另外,鄙视老白看帖不回!!!\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上接27楼]<---殴!!这都是怎么排版的......

{游万寿园内容,充满YY,我把能注释的注上吧,其实不建议观看...||||}
走过日上山庄,来到万寿园脚下大约快要3点。从轿业管理处得知平时缆车是6:30左右停止下山,双休日像今天这个势头肯定还要晚。看看时间正好差不多,于是开始往处于高处的万寿园爬。走得太多腿仿佛机械了一般,最后发展到明明累了也想不到要休息,或者说知道休息了毫无意义,因为一直很累。
葬子说:我妈……说……我们……这就是……花钱……花钱找罪受。
我说:旅游……旅游不都是……这样的吗……
葬子说:不……不是的……对于……对于我妈……旅游的概念……就是海……海南岛……海水……泡着……海风……吹着……椰子……喝着……
我说:……那我……还是……喜欢……爬山……我不……不喜欢海……
葬子说:这万受园……怎么他妈的这么…高……受……肯定爬不到门口……就洗特了…
我说:受…肯定是住在里面……不用动的……于是……这楼梯……其实是给攻爬的…
中风般的对话结束后,我们已然站在了门口。其实看到“万寿园”三个大字我就觉得非去不可。YY的力量啊~
进园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笑容憨实的巨大彭祖,代代的小儿都揪着他的胡子往上爬,摸他的脸,他也不生气。彭祖两面有两条道,又是绕一圈,我们随便走了右边一条道。万寿园景色没什么特别,所幸人也不怎么多,好歹难得清净。
我说:以后L’的中文名就叫万寿园吧。{L'为我和葬子在高中时期谋划开的一个牛郎店}
葬子说:万寿园啊还是万受园?
我说:万寿园吧,咱是文化人啊。啧啧,山里风景也好,干脆把这块地皮买下来算了…
葬子说:买万寿园做地皮?个么嫖客还没找到大伙儿就累死嘞- -||
我说:不至于,嫖客就这个体力么他也别来嫖我们的人了…
葬子说:那你打算怎么样,把花魁放山顶上,其余按成色依次下排?
我思忖良久说:这样,我们要把嫖娼和运动有机结合起来,虽然嫖娼就是一种运动,不如这样在门口给每个嫖客发一个扎了眼儿的袋子,让他们自己放满钱然后一路走一路掉,找到目标为止,掉地上的钱都归我们了,于是早找到少付晚找到多付……
葬子说:你几岁??太猥琐了……
说着说着我们走到一个死路上来。
我说:不会吧,难道刚刚那个岔道应该转弯?
葬子说:我觉得那个岔道是到某个观景台的啊…其余好像就没别的岔路了。
我说:只能过去看看了。
我们沿刚才的岔路网上爬,果然来到一个观景台。这时候我们心中充满问号,恰巧走上一个很小型的旅游团,我问导游:这里要绕过去怎么走?
导游指着刚那条死路说:朝那儿走。
我说:那是死路。
导游说:嘿嘿,走走它就活了。
我说:真的?
导游说:没错,只要往前走,你们就会明白什么叫无中生有。
谢过这位语言无比玄妙的导游,我拉着葬子老路返回。走到死路的地方,我们再往前走两步,真的豁然开朗,原来是一块石头把路挡在了视觉死角范围,非要走上前去不可。走过这条路,突然世界就完全幽静了,再也看不到一个人,我想是不是有很多人走到这里就原路而返了。这时候迎面飞过来一只黑色蝴蝶,在空气里绕了两转,停在扶手上。
葬子说:……
我说:……
葬子说:……这只蝴蝶好像公瑾…
我说:真的……
一时间百感交集。
找不出词汇来形容这只我本想拍下来但最终却没有能够的蝴蝶,就像找不出词汇来形容公瑾的气质一样。其实我一直没有忘记它的样子,尽管它在我相机的芯片中只有一片薄薄的微弱的黑影。我想到的是昨天在西海看到的那只太阳一般耀眼却有些苍凉的蝴蝶,以及那个太阳一般耀眼却有些苍凉的人。他活了短短的六七年好比别人活的一辈子。然而最后的那天他受的伤太重,巴丘的路太长,以至于咽气的一刻他仍是没能等到那个本该于他一起站在洛阳城头睥睨天下的人。我知道葬子也在想。于是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葬子说:……西海……太远了……
我说: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蝴蝶飞不过沧海…
葬子说:你真俗……
我笑了笑,默默地关了相机,拉起葬子的手往前走。走了很久仍是没人。同样是没人,万寿园和西海岸的感觉也不同。西海岸视野太开阔,站在栈道上会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情,总之无论怎么没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产生了山大王的感觉:我的心情越来越像在逛自家后院。
走了一会儿从我们头顶又飞过一只很脱俗的白色蝴蝶。
我说:好飘逸……这又是哪位…
葬子说:孔明吧= =+
我说:好,孔明,我一定要拍到你……
于是我开了相机一路追孔明。追到一个有座位的地方,孔明不见了。
我大囧,说:那我们坐着休息休息吧,我就不信孔明不出来。
我们坐在石头上一边喝水一边等孔明,想起昨天拍孙策那么顺利心里就悲伤,果然“受”就是不好伺候。正想着孔明又飞了出来,仔细一看还真的很像,翅膀上端有一些青黛色的花纹,但总体是白的,白得很优雅很有风骨。它飞来飞去就是不停下来,我第一次恨光线太好,否则可以开强闪闪它。终于它幽幽地停在一根树枝上。
葬子说:快点快点!!
我说:我也想快啊,我眼睛看的见但镜头里找不到OTZZZZ
说完,孔明飞了起来。我昂着头猫着腰追着它跑了一小段,眼巴巴地盼着他能停在一个石壁上之类看的清的地方,结果他这次不仅没停下,反而慢慢地飞出了悬崖,再也没回来,临走之前也许还藐视地扫了我一眼!
我和葬子瘫在原地。
葬子说:它它它不是孔明……刘皇叔站在这儿它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系统提示:葬子由于姓名谐音的缘故,在高中时期一直被称为刘皇叔]
我说:这不奇怪…因为你只来了一次…
葬子说:这种地方爬三次会死…
我说:所以三顾茅庐有名不是。
葬子说:……
我默默地关掉开了一刻钟的相机,和葬子继续往下走。
我说:话说这地方华丽的蝴蝶比上海的菜粉蝶还多……
葬子说:上海那种……直接忽略了吧…哎呀不知道赵云是什么样子…
我说:大概是蓝白相间的健气小攻蝶…总而言之如果看到一直蝴蝶有“万人迷”的感觉,那就是他了…
葬子说:你真口胡…其实我想看看你家超哥哥。
我说:不要讨论他= =+我想看看汉升变成什么样的蝴蝶…[系统提示:我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在高中一直被班里的刘禅成为黄爷爷]
葬子说:呃…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把黄忠比喻成蝴蝶本来就挺矫情的||
我说:那么操叔叔岂不是……
葬子说:操叔叔是死人头蛾!!
我说:喂喂…我觉得仲达比较死人头蛾吧…操叔叔好歹也健气呀。
葬子说:…不过为什么人家都是蝴蝶曹魏出现了蛾子……
我说:曹魏的人才品种不是问题,正说明操叔叔的求贤若渴…
葬子说:||||||
我说:其实我还想见见姜小花…{姜小花=姜维...不要问我原因|||}
葬子说:姜小花应该是朵小小的黄蝴蝶。
我说:迎春花那形象么…
一路YY无比快乐。走了不知道多久,脚下的楼梯也像是没开凿过的一般,又不规则又泥泞,简直不像路,只有路旁时时出现的“古道路滑,小心慢行”一类的字样告诉我们还没有走错。我和葬子走得很小心,只顾着低头看路。突然在我眼皮底下溜过一直黄得很娇艳的小蝴蝶,我一边摸索着相机一边叫:姜小花!!
小花默默地飞进了路边的树丛里。
葬子说:别拍了,人走了。
我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葬子说:孔明也没鸟我们不是…只能说明人师徒一条心……
我很黑线,因为刚才那只蝴蝶真的很小花,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臆想过度导致看什么像什么。这时候一直注意脚下的葬子发现路边长了一只蘑菇。
葬子说:你看那只蘑菇!
我说:啊…这不是ぬい给小银子咬一口的蘑菇吗??{<虫师>眇の魚一话中一个情节}
葬子说:好感慨……三清山真是好地方……连蘑菇也这么本尊OTZ
我说:要是我们早点发现就好了TAT昨天COS可以当成道具…
葬子说:那么我抓着它你拍一张好了…回去有用就用没用就当花絮。……啊啊啊!
我说:你居然把蘑菇君拔下来了……||||||
葬子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T”T插回去还能活不?
我说:……先拍了照再说吧……你真KUSO……
照片拍好了,葬子发现蘑菇插不回去了。
葬子说:蘑菇君,对不起T”T
我说:要不要在地上写个蘑菇君之墓之类的……||||||
我们一边忏悔一边拜别了蘑菇君,又走了两步,发现从彭祖的另一边出来了。一看时间,大约在5:00左右。这一段路都几乎没有一个游人。
出了万寿园,发现索道上站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排队下山的人站得水泄不通。这时我作了个错误决定,我对葬子说:我们先回宾馆歇口气,晚点出来应该会好些。于是我们回到梯云岭宾馆,取了箱子坐在大厅里一边看照片一边聊天。
我说:亏了亏了。以为记忆卡不够说省着用省着用结果还有一百多张。
葬子说:诶,这只蛾子你啥时候拍的我怎么不晓得?
我说:哦哦,这是我昨天下来打开水的时候看见的,就停我们楼梯口的墙上。多么十三点文艺帝王啊,它是丕少爷哦。{丕少爷=曹丕...}
葬子说:曹魏多蛾子= =
我说:5:30了,差不多出去看看。
出门的时候看见大厅地板上停着一只黄色蝴蝶。
葬子说:黄蝴蝶。
我不高兴地说:一点都不小花。
葬子说:算了,总要有点遗憾的。
每人提着一个行李箱出了梯云岭,走过苍老之路,我们瞬间被上站的景象吓倒。随着周围响起一片“小姑娘要坐轿子下山不”的声音,我很残念地发现站上人更多了的残酷事实。轿业公司的人说:小姑娘坐轿子嘛,在这里排队至少要三个小时。我心想:瞎扯吧,三个小时缆车今天不要停了。葬子也不信,我们坚持排队。
接下来的时间果然痛苦得不能回忆,分明10秒钟一部的缆车,我们站在嘈杂拥挤的人群中硬是等了2个小时。这是我第一次排那么长的队,点一点发现至少有500个人在我前面时我才觉得恐惧。其间人们插队的,中暑昏倒的,投机取巧的,上窜下跳等等行为层出不穷。更多的人因为过于无聊,做了许多无聊的事,具体表现在一旦前排有人插队大家就集体起哄,即使在遥远的后方什么都看不见的人也不例外。排在我和葬子身后看上去挺和善的一家人,大概也是因为太无聊,一对夫妇抓住我指着我的扩耳问:小姑娘,你的耳洞怎么这么大?哎哟我开始还以为是一面镜子嘞…痛不痛呀你,现在的年轻人呀……我默默地一边陪笑一边黑线,葬子则在一旁偷笑。
后来就到了7:00,我和葬子两人外表涵养极好,内在濒临崩溃。
葬子说:我们要排到什么时候…我要回红日雨看恰同学少年啊啊啊T”T
我说:估计回不去了…我突然发现我只顾着缆车,没查回玉山的大巴开到什么时候…现在天快黑了可能已经没有了,它总不能夜里开山路吧…
葬子说:那如果车没有了今天是不是得住索道下了OTZ
我说:嗯。不过住索道下站反而有可能看到,再回玉山就来不及了。
我们上车的时候已经7:30,天差不多黑透了。坐在车上已然累瘫,每人地默默地吃了一块蛋黄派,没有人说话。过了10分钟才差不多缓过来。葬子了第一句话:好黑…
我说:是啊……妈的……捡回两条命啊……还好我们第一天去三清宫早点下山了…当时是要赶洗澡,完全没想到天黑了我们连个电筒都没有走山路后果不堪设想…………
窗外真的很黑,或者说这个场景让人产生一种悲伤的敬意。大山里的月光又清澈又微弱,和晚上冰冷的风混在一起,像瘴气一样迟钝地停在树木和草丛间。四面八方的山像巨大的黑色的屏障,岿然得仿佛没有生命。一切都很沉默,天空也睡着了,全世界只剩下索道的声音。大自然的沉睡原是死一般的寂静,就像永远不会再醒来。天上没有星星,是非常好看的蓝黑色,但这种广大却显得无比脆弱和沉重。我在心里默默地叹气。
我说:晚上的山……阿银这孩子……
葬子点点头。
在这一刻我突然特别能体会离开ぬい之后阿银的心情。原来曾经和葬子笑称虫师有一个bug,为什么小银子的头发原来也就是比平头长点,变成白后头发瞬间能遮住一只眼睛了。葬子说何止这个bug,银子头发一白脸都跟变了一张似的,甚至神态都和原来完全是两个人。而现在看着黑夜的山,我突然能理解这种变化了。阿银十岁时,生命中唯一亲近的两个人无一例外地死在他的注视下:暴雨之后山体滑坡,他幸免于难,然后看着妈妈被飞滚而来的石头活活压死;之后收养他的这个无比坚定冷静善良,仿佛聚集了这世上一切美好词汇的女人也说着一些年幼的他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的话变成了一个和死亡没有区别的状态。这样的年纪,没有真心笑过几回,却经历了所有生命中的灾难和塌陷,头发顷刻变得雪白,瞎了一只眼睛,没有亲人,甚至没有一个人,全世界只剩下月亮和山。这个小小的瘦弱的孩子茫然地在山里走啊走啊,看到白色的月亮慢慢地落下去,紧接着升起的又是月亮。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月亮,渐渐地他忘记了自己的事情,最后连名字也想不起来。这一刻他突然想起ぬい曾对他说,在这种时候就是永暗来到了身边,为了不被它吃掉,一定要给自己重新想一个名字,什么都好。这时ぬい解释银蛊的一幕又渐渐清晰起来,ギンコ,那是ぬい起的名字,从此他决定叫做ギンコ。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太阳和村庄。<眼福眼禍>里长大的他对阿周说,十多年前那种看到阳光那一刻的感激之情,那种被太阳照射的温暖的感觉至今仍旧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这辈子第一次看到阳光一般。他看见了路过的村民,来不及解释就昏死过去。被救起,醒来以后在村民温暖的床铺里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决定悄悄离开。一个十岁的孩子,做这个决定的瞬间好像突然老了数十载,因为从此他不再愿意多说话,不再愿意打扰别人,甚至不再愿意亲近谁。只是在之后十几年跋山涉水的旅行里,庞大的时间和经历抚平了一些伤口,磨砺掉一些尖锐,阿银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成熟,认真,负责,独立,坚强,闲适,淡然,和ぬい一样,看上去有些冷淡,却真的很温柔善良。就算他就站在你身边,也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然而这遥远并不让你觉得恐惧或担心。相反的,什么事情阿银答应了就多半行,如果阿银说不行那就不行了,跟着他一切都变得容易和心安理得。只有一些晚上他一个人坐在野外的树下默默地抽烟默默地看着天空的时候才会猛然让人觉得,这人男人,终究是悲伤多过快乐的。
{以上是<虫师>眇の魚一话概要..ギンコ是日文"银蛊"的发音.其他看不懂也没有办法了OTL}
好像嘴里的蛋黄派已经甜到发苦了。吃完它,我把包装袋塞进口袋,窗外仍旧是那样黑。对面的缆车是上山的,这时候自然已经没人了,一部接一部划过我和葬子的视线,有的门开着,有的窗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显得有些破败。
我说:一个人都没有。
葬子说:没人会这个点钟上山然后住一晚山上的旅店的。这个时候在对面看到人就是缆车惊魂了。
我们睁大眼睛盯着对面的缆车一部一部地过。
我说:没人…惊魂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葬子说:没有惊魂咱可以制造一个,比如我把你扔下去什么的…
我们吃吃地笑起来。葬子说:你看,灯。
索道下站已经近了。下站的旅馆和餐厅灯火通明,在漆黑的山里像地上长出来的星星。我突然想如果下站再繁荣一点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光脉了(殴){光脉:<虫师>中的一个概念,类似地上的银河}那些灯光让人觉得温暖。到下站的时候是8:00左右,下车时葬子说:那个,阿周的帽子,再不买就没机会了。
我们走到一个旅馆门口的杂货铺,挑好草帽(店主的解释:这是二万五千里长征八路军戴的帽子,戴上人人都是八路!说着还戴上了)葬子挑着草帽,我说:那你看着行李,我去下面车站问问还有回玉山的车不。
店主直接回答了我:早就没有了。要不你们在我这儿住一晚吧,没有空调,现在也不需要空调,60块一间房。
如果他只说了第一句话我也许就相信了。但是后一句加得让我产生了厌恶之情,我直接忽略了他,又和葬子说:你看好啊,我马上回来。
可能是因为坐缆车相当于休息了半小时,也可能因为索道下氧气更充沛,我一跑发觉竟是脚下生风。那块附近很喧闹,不宽的路两边形形色色的店铺,开着五颜六色的灯,因为各种局限,矮矮的挤挤的,繁华得不太地道,甚至有些笨拙,看上去倒还挺可爱。每家店门口都站满了人,刚吃饱饭的游人和店家聊成一团,孩子们则拽着气球尖叫着成串地从路当中飞跑而过,笑声一路。走过这些店就是下站售票处(突然发觉乘车点到售票处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售票处前有一个广场,广场挺空旷的,开着几家小亭子,有几个游人散步。广场外头就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夜仍旧黑,山仍旧巍峨,粗糙的环山公路两边野草疯长,没有路人,只有非常微弱的几盏路灯和零星停着的几辆黑车。站在那里,刚才的繁华突然变得很遥远。我四处走了走,没有回程大巴的事实已经慢慢变得确定。为了确认,回头时又问了几个店家,有人说六点停的,有人说五点半停的,总之共同点就是早就停了,看来今天要住在这里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跑回杂货铺发现店家仍旧在和葬子纠缠,我走过去抓起葬子的手,很有礼貌地和店家说了再见,寻找别的旅馆去了。
葬子说:你又要找高级酒店了是吧。
因为我们俩的爹性格迥异,所以我们养成了不同的习惯:同样是常常出门,葬子的旅游环境通常是艰苦的,而我之前还没有住过四星以下的酒店。我估摸着她一直默默地不爽我的资产阶级作风。事到如今,我只好耐心地解释:我们虫师不还有两张内景没拍吗,今天晚上得把它拍掉的,所以要找有空调的地方嘛,现在虽然不热,但衣服一穿还是要出汗的,一出汗了状态就不好了…
葬子点头默许。领导批准了(口胡!),我决定找看上去体面一点的地方。终于我们在一家叫做鸿福宾馆的地方停下来,因为门厅是个很大的餐馆,从里面飘出食物的香味,我们决定至少先吃了晚饭再说。老板娘是个热情的女人,告诉我们今天周六,全部住满了,只剩一间三人间了,如果我们愿意住,她就给我们两人间150元的价格。我觉得这个说法很口胡,其实三人间和两人间分别是多少钱我根本没有概念。她说:要不然我们先去看看房你再决定吧。我同意了,把葬子留在前台点菜,自己和老板娘上楼看房。山里的住处规模都很小,一般都是两三层,这家旅店剩下的房子是最高层(二楼)走廊尽头。开了门,房间很漂亮,至少和索道上的条件比起来是很泪奔的,尖顶,极其高大的白墙,三张干净的床,暖黄色的窗帘。被索道上的价格蹂躏出习惯,猛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超值。看到电视机时突然想起了个重要的事情,一看表还没到8:30,我说:这里的电视有什么台?
老板娘说:很多。说着她把电视打开,一个个翻过去,当我看到凤凰台都有的时候我觉得一切大有希望。但转了一周我却默默了,于是直接问:我要看少儿频道。这里没有?
问完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老板娘有些乐不可支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忍着笑说:啊,少儿频道?好像确实没有。以前没有人要看少儿频道的。
虽然话的内容让人不爽,但她的口气很爽朗,我并没有觉得不快。虽然没有恰同学少年看,但已经不想挪窝,下定决心住在这里了。门一关,我想起葬子不在这里,立刻露出了做交易无论觉得贵还是便宜都要挣扎一番的小市民嘴脸。
我说:老板娘,便宜点儿吧。
老板娘说:哟…不能再便宜了,这已经很便宜了,你自己也明白嘛。
我说:便宜点儿吧,我们都是学生呀。
老板娘说:我知道你们是学生才给你们这个价钱的嘛…
我说:120好不好啊?你总要稍微让一点儿让我开心开心嘛。
老板娘说:哟…那就140好啦,不许再还了!
我还欲说,只恨这条路太短,很快我就看到了葬子在前台看菜谱的身影。葬子是个清高的笨蛋,而我是个1000块钱的东西也能还5块是5块能还10块是10块的小市民。当然,小市民也是有自尊的,特别是在清高的笨蛋的映衬下,我每每觉得自己俗不可耐,所以很少当着她的面和店家为了几块钱争抢。
我说:房子还不错…不过居然没有少儿频道…||||
葬子说:啊…||||||…算了吧…反正也饿了,个么就安心吃饭吧…
我说:你点了啥?
葬子说:豆腐和牛肉呀^^
我也笑起来。餐厅里很空旷,零星坐着两三桌。等了一小会儿,热气腾腾的菜就上来了。不过我可以断言这里的菜是很难吃的,要么就是我和葬子对豆腐和牛肉怨念过于强烈,虽然都心照不宣怕破坏美好的气氛,但我敢肯定葬子一定也觉得这里的豆腐和牛肉很难吃。吃到一半,对桌突然有人和我打招呼。我傻了一下,对桌有人说:小姑娘不记得我们了吧,我们是在索道排在你们后面的人。
我说:哪里哪里,记得记得。(你们对扩耳这么kuso的评论怎么能忘…)
对桌说:你们住在这里?
我说:是啊,下山的车没有了。你们不住吗?
对桌说:我们是自驾游,吃完饭就走,今天晚上直接开婺源。
我说:啊原来如此。
除了分开时说了个再见,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至今很后悔没有向他们说一句一路顺风之类的祝福,即使这句话什么也不能改变。因为当晚就暴雨了,而且山还小范围地滑了坡。虽然算起来那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开出了南山山区,我仍旧隐隐地不安。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回房后,我说:你先休息休息,我联系一下明天回去的事。
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确定了明天回上海的大巴确实没有。火车车况太差时间还长,不想再坐。我拜托爸查了一下明天杭州回上海的票的情况,决定明天买到了玉山去杭州的票再定。天开始下雨。我们休息了一会儿,收拾停当以后,葬子问:那个,剩下的内景,先洗澡还是先拍掉…
我说:先拍吧…反正现在汗已经吹干了…我实在不想洗了澡再穿那个贴满了各种昆虫的衣服…
由于没有三角架,我们在床上用书包枕头书之类的搭起了一个临时三角架(我们的三角架通常这么猥琐…),量了半天位置,又固定相机,一切停当后我和葬子开始换装。阿银看上去素颜的脸我起码要画半小时,没有注意到窗外已经变得雷雨交加。加葬子刚把纠结的和服穿好,我戴上发网准备套假发的瞬间,突然电流轻轻滋地一声。
葬子说:……怎么了||||||
我说:……停电了|||||
我所有的感观在一个瞬间只剩下窗外风雨和雷声的巨大轰鸣,黑暗像洪水一般涌来仿佛可以把人吞没。本能地扑向窗口想寻找一点光亮,却终于领会到了什么叫山区停电。由于暴风雨,甚至半点月光都没有,一直住在上海还真不知道完全黑暗是什么感觉。一般而言,上海的停电是小块区域一停,而且大马路上路灯不可能停,无论如何也看得见个大概,况且上海已经晚上不停电好多年。而现在,无论怎么睁大眼睛这个世界仍旧是墨般的漆黑,突然没了存在感。这时一个闪劈下来,屋内的陈设变得清晰,锐利和惨白,又突然恢复了大团的黑。这种不虞之遇,我本以为这个区域的人们至少是女人会乱作一团,然后会有修理的人就赶快跑来解决,完全没有想到过了5分钟窗外也只有风雨雷电,所有的人都像死了一般安静。葬子也觉得怪异。她问:几点了?
我摸到手机摁开说:才11:00。
葬子说:大家都睡了?
我说:看起来是…
葬子说:……老天啊…这怎么可能…
我扒下发网理理头发说:这电来不来啊…靠…什么都弄好了…个么我出去找下管理…
葬子说:我一起去…
我指着她的和服说:日本人,大打雷的,你穿成这样去?
葬子说:靠……这都是什么事儿…不换了,吓死活该…
我牵着葬子的手出了门。门外仍旧是一片黑,黑得让人不弄出点声响就怀疑自己已经消失了。走着走着,又一个大闪,走廊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身影。我摸索着上前,听到他先发问:你们干什么?
我说:停电了,我找管理。
他说:大家都睡了,没人会管理了。
我被噎住,说:那么空调也停了。
他说:这个天没空调一样睡。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想来电啊。
他说:嘿嘿,我是无所谓。
我一阵寒意,说:那你晓得怎么找这边的管理吗?
他说:别找了,没人会醒着的。
我寒意更重了,心想没人醒着那你是啥。只盼这时候快来个闪电,照亮身后一身白和服,头发像海藻一样的葬子,先把对方吓死。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人太寒,也可能是想起刚才走上来的楼梯过于逼仄,我和葬子默默地打道回府了。找管理是本能反应,但后来想想,除非预备大喊大叫,否则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找一个本来就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这种举动是非常意淫的。回到房间,还是只听得到狂风暴雨。一切都黑得没有亮起来的希望。
默默了几分钟,我说:我们睡觉吧…
葬子说:但是我们还没洗澡…
我们同时囧掉。
葬子说:个么摸黑洗呀…怎么办拉OTL
我说:一起洗?
葬子说:一起洗。
默然地去洗澡。在发生了无数摩擦剐蹭冲撞的时间里,我们跌跌撞撞地洗掉了澡。洗完以后默默地坐着擦头。
我说:我的手机只有一格电了。
葬子说:我的一格已经一天了。
我说:个么快充吧,明天路上可能要联系。
葬子说:你脑子坏掉了||||||
我呆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脑子坏掉了。我说:省着用吧…别明天闹钟没有了。
葬子说:……
我说:睡觉吧,等头发干了。
葬子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干…
风雨依旧。我们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快一个小时,一点多的时候,突然窗外一阵吵闹。我又一次扑过去,听出大概是几个工人的声音。突然,几盏路灯亮了。
虽然只是这些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但足够让我和葬子欢欣鼓舞。鼓舞了一小会儿,又是滋地一声,世界亮堂了。
我和葬子又高兴又默默。葬子说:那张内景…怎么办…
我说:再换上吧拍掉它…册那…脏就脏了……我们人品不好…
非常无语地把窗关上,空调打开,再度装备好,拍下了一张可以用血泪描述的内景。为了这一张照片,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把衣服重新换回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正要关灯睡觉,突然发现我们窗玻璃外面仿佛昆虫开大会,趴了一坨奇特的物质。
我说:咋会这样的。
葬子看了看说:靠= =这个山区居然只有我们一间房有灯…
我看出去,那场景确实蔚为壮观,我突然体会到了尼采的心情。
葬子说:好累。
我说:嗯,该睡了。
考虑到要当天买车票,我们打算赶第一班回玉山,葬子上的是6:30左右的闹钟。这一夜睡得尤其踏实,到了早上几乎不想起来的地步,大概确实是累了。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起来了,收掉卫生间里半干不干的衣服,和其他所有半干不干的衣服揉在一道。
我说:这衣服回去都得重洗。
葬子说:放这儿厕所晾着都不知道被什么奇怪的生物爬过…早饭吃啥?
我说:站上买玉米啃。
葬子说:好。
我们拖着行李出了门。门外又恢复了喧闹,仍旧是满路的人高声攀谈,笑意盎然,但在这个阳光充沛的早晨,一切都和昨天晚上的热闹截然不同。我特地留心听了一下,没有人提到昨天停电的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随便笑笑,自嘲一番我的纠缠。只可惜,这么美丽的地方,然而我就要离开了。舍不得。抬起头,蔚蓝的天浮着大团的白云,阳光仍旧金灿灿的,山是好看的翠绿色。一切都还是如此的温暖有力。再见了三清山……再见了。


(此图为山区停电||||)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9-12 00:48 编辑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万寿园-彭祖


万寿园-无中生有


万寿园-蘑菇君


梯云岭宾馆-丕少爷


索道-夜晚的山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建议楼上刷新一下……
开头发的忘了注释,刚补上的。


白>
换头像拉?看到古月仙人就想到你看不到都认不出了||||||

水镜>
就我那人品.....

Z_Artemis>
嗯,轩辕的慕容剑也说上饶的鸡腿很有名..不过我直接停在玉山了,还真没吃过

啊哈>
啊哈??(口胡!)黑TEE为什么像鬼白TEE才像鬼吧OTL

风使>
你去过三清山不?
去过的话那我没啥好说的...没去过基本可以解释为我们拍照技术局限....因为它真的很线...(还在争|||||)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9-12 00:54 编辑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Z_Artemis>
实际上不太明显.....不过可能和当时累得脑残也有关系....||||||
我也喜欢彭祖老头


密林繁星>
口胡!!!背着两个旅行包拖着两个行李箱走下山!!!你得出来="=
而且天要黑了也是一点啊.当时已经5:30了,再过一个小时我们连个电筒都没有怎么走啊
打的多贵啊.......大巴两人只要30块.虽然玉山县旅馆便宜,但也便宜不了多少,核下来结果是差不多的


水镜>
没有完结啊,还有最后一天.一楼的日程上可以看到.
这已经很多了....你没看烦就很好了OTL

[ 本帖最后由 水色琉璃 于 2007-9-12 11:47 编辑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2007-07-22 星期日
鸿福宾馆=>玉山县=>杭州=>上海

看起来我们确实赶上了早班车。大约7:15,我和葬子已经抱着玉米坐在了车上。为了还能看得到那条河,我们换了一面坐在了最后。车开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人,一直行到一半人还是很少。葬子买的草帽我们越看越开心,昨天在排队的时候我们扔掉了拐,扔的时候就觉得很可惜,这个拐也可以直接拿来阿周,最后是有这么个镜头的,实在是带着一根甘蔗回家太kuso。如果再到外面去买还真买不到这么原始这么粗糙的拐杖了。…
太阳很暖,天空很蓝,山群很绿,玉米很甜,早晨的风灌满衣服,一切都美好得让人觉得仿佛可以飘出窗外飘到空中去。巴士路过小镇的时候总能载上一些当地居民,穿着有些掉色的布衣服,皮肤黝黑,声音洪亮,可能一生从未出过南山,却看遍了世上形形色色的人。车子越行越远。突然我和葬子谁都没有说话了。我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窗外:山,树,水,蒿草,乡镇,杂货店,人,牲口,仔细地听着所有能听到的声音:风吹,水流,树动,发动机,脚步,谈话,吠叫,一切小小的花哨和嘈杂在这庞大的质朴和宁静里都显得可爱。我屏息凝视,仿佛想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在脑子里,深深的,脑袋就像盛满了水的碗,轻轻被撞一下都生怕有画面飞溅出来。车子开得很快,但风景移动得很缓慢。我盯着一片片水中的高地发呆。
葬子说:这里不拍点什么真可惜。
我说:你想拍什么?
葬子说:《诗经》。
我笑着说:可不是,这儿湄,坻,涘,沚要什么有什么。
葬子说:想拍《蒹葭》?那你得把人P成游魂态。
我说:这个没问题。
葬子笑着说:还是有点搞笑,从头到尾只看着一男人追着个游魂到处跑。
我笑着说:那样的话跳个舞挺不错的。可惜啊,苦手。
说实在的,一直想找个机会诠释蒹葭,实在是太喜欢了。现代人自以为思想开放,总是批评汉晋上纲上线的意识形态硬要把《蒹葭》附会成君王求贤若渴或者有人追逐理想不得,而不以纯粹的爱情来理解它,然而你就知道只有屈原有香草美人?单纯的爱情诗这个执拗的定位实在肤浅得很。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不知道算不算巧合。对于那些宏观的,终极的,也往往是模糊的理想,我们总是反复地看到,反复地去追逐,反复地一路披荆斩棘,再反复地得不到,就像伊人一样。但事实是,可能其实伊人一直都没有离开,只是我们一开始就看错了;更可能我们早就找到了伊人,只是我们看了半天都不敢相信她“不过如此”,于是丢开她继续找寻。我们相信伊人是存在的,是更美的,是可以找到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就像所谓的“生活在别处”,很多东西其实根本经不起想象,甚至所谓人的意义都是被附加的,然而人们却不是向死而生的,我们还要去追求,非追求不可。人一生的奋斗或许正如《蒹葭》所描述,在命运一望无际的被动中勇敢地选择主动,押上自己渺小的一生为了可能早就忘记甚至从来没有明了过的初衷拼了命地挣扎。这样说很悲伤,但我们仍旧活着,因为钱钟书写过,几分钟的快乐赚我们活了一世。这话实在很伤人,它像一面明晃晃地镜子,照出人们近乎无耻的天真和坚强。
葬子说:怎么了?净发呆。
我说:不是,你看这河,我怎么觉得水的颜色没有来的时候好看了。
葬子说:瞎扯,你自己不高兴,看起来才会那样吧。
她开玩笑的话弹无虚发地打中了我突如其来的恐慌和失落。我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我说:要回家了。
葬子笑着说:啊,是啊。
我说:再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葬子终于哑然。过了一会儿她的头慢慢歪到我的肩上来。我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她说,一年哪,一眨眼就过去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再见面了。
巴士驶进了玉山县车站。下车后我们拦了一辆三轮跑到火车站买票,问了问果然今天没有回上海的车。因为上午回杭州的车票卖完了,我们买了当日下午4点的。然而现在还不到9点,必须找个地方打法时间。我抓住一群在车站游荡的路人问,玉山县有没有有空调的茶餐厅?
大家都说,空调?那没有,电扇不是一样的吗?
我有些懵。虽然我确实算不上吃得苦,但在三十四五度的太阳下还是觉得有些沟通不能。我拦住一辆三轮向车夫打听有空调的喝茶的地方,车夫思忖良久说过去两条街有个地方肯定有空调,我和葬子提着行礼上了他的车。
我说:你确定有空调?没有我不给你钱哦。
车夫认可了。车行了一会儿停在一个KTV门口,上书空调包厢。
我有点默,虽然我是想找个茶室,但想想自己只说要空调和能喝茶,KTV并什么不符合,只好作罢。走进去转了一圈,一个包厢60元,送一些食物。这个KTV倒是安静,可能因为时间的缘故。但出于从来对KTV的厌恶,加上葬子也不喜欢,我们谢绝了看上去挺不错的老板娘,决定自食其力边逛边找。走了一段葬子突然说:哎呀我的草帽忘在包厢里了!
我让葬子看着行李,自己奔了回去。草帽失而复得。为了怕再忘记拿,我把它扣在头上。
奇怪的是,即使背着包拖着行李,太阳也不小,正在找寻一个毫无头绪的地方,但我们都并不觉得累。很快我们回到了汽车站附近,那儿有一座我们熟悉的桥。第一天来到玉山的时候人们就于晚间在这桥上一字排开地摆摊乘凉,那时候桥下的水像铺满星辰的摇篮。
我说:受不了了…这里难道连一家肯德基都没有?
葬子说:你热得没常识了吗?
我说:你才没常识啊啊啊,玉山好歹是旅游景点旁边的唯一落脚点吧,没有肯德基的话麦当劳也可以凑合凑合…
葬子说:有麦当劳咋可能没肯德基…
我说:其实我在三清山就一直想吃肯德基了…
葬子说:大山里哪有肯德基,你别作了,平时给你肯德基你也不要吃。
我说:可是我突然好想吃肯德基=”=
葬子说:好了好了,咱回杭州去吃肯德基。就今天晚上。好吧?我也想吃了…
下桥的时候,葬子忽然指着前头说:啊那不是森科摩托么?
我愣住了,说:那是什么?
葬子说:森科摩托眹的选择呀,你那天不是跟我说来着么?
一瞬间我傻在原地。前头的楼上明白地横着一块标牌,上头是张铁林在还珠格格里的造型,笑得有些欠打,旁边十分没品地飞扬跋扈着两行字:森科摩托,眹的选择。
生活一直在冷静而有条不紊地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既是是芝麻绿豆的大小。
我说:……太奇怪了……
葬子说:啊?
我笑着说:可是……太奇怪了……我以为我不会再看到了。
葬子说:啊?是啊,它还在红日雨旁边呢,还这么显眼,怎么之前我也没见过?
我仍旧恍然着。
葬子善解人意地笑笑。
她说:走吧,有些事情就是没法解释。
我说:对了,红日雨有个欧漫咖啡是伐?
葬子说:是的…反正都到了,去碰碰运气吧。
没有想到我们的运气终究还是很好,也没有想到最后的落脚点还是红日雨宾馆。我们找到位置坐下,各自点了杯冰品。
葬子说:还有至少五六个小时呢。得干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
我说:画游记。
葬子欣然同意,在包里找那天半夜我们在床上画的本子。包里没找到,又去找箱子。
葬子说:奇怪了……我这里没有……难道在你那里?
我也找了一阵,说:没有。
葬子说: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昨天早上出梯云岭我就说忘带了啥东西…我的感觉果然很准你还说我有毛病TAT
我说:那是巧合吧…不过真奇怪了,昨晚在鸿福没拿出来对吧,但出梯云岭的时候我明明很仔细地检查过了啊…
葬子说:你还说这是恶习TAT
我很汗,说:好了好了我错了…那么重新画吧…我我我给你打小工…
葬子说:但是我连张纸都没有TT
我说:这个我也没有,我去问小姐要。
葬子说:这合适吗?
我说:有什么不合适,老子在她这喝水吃饭要两张纸怎么了!
说完,我要了一沓回来。所以大家看到的游记,80%都是画在欧漫咖啡提供的纸上的。在下在此拜谢。
后来我们画游记,聊天,吃饭,写虫师企画的相片排序,不知不觉就到了三点多。拣好行李上了去杭州的车。那车挺舒服,但坐在我们过道旁的人令人不太舒服,是个我也不知道改怎么形容的晕车女,晕了直接吐地板上。葬子坐在靠走廊,一身鸡皮狂往我身上靠。电视在放一个关于黄菊花的韩国电影,仰头看了一会儿不太理解它说什么,遂放弃。周围仍旧是山。小时候每看冰心的《说几句爱海的孩子气的话》,总是忍不住想跳出来和她争论一番,但大了几岁之后生活态度变得很小我,也就是我们通常戏称的“老了”,不愿意再和任何人辩驳任何问题,尤其只是审美上的相左。对此我爸曾经说,“你喜欢什么东西而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你也从不去说服不喜欢的人喜欢,这都没有错,但并不代表你喜欢什么东西可以完全没有理由——你自己也是需要被说服的。”我至今仍同意这个说法,但这在我看到山的一刻总是顷刻就土崩瓦解。这数日突兀的满溢的感动终于慢慢地理顺,厚重而柔软地铺在心底,温和地拖着我一路下沉,那种“即使什么理由都没有我也能喜欢一辈子”的执拗感再度占了上风,我说不上来我究竟为什么喜欢山,但正如冰心说她对海的赞美也只是发发孩子气,很多力量能让一切自以为是的溢美和辩驳都显得苍白可笑起来。当然这可以被看作我笔拙的托词,但语言文字的表达力无疑是有限和存在误差的,否则老子就不会认为道可道,非常道了。然而他最终还是留了道德经,这正应了一个说法:一切语录都是圣人思想的糟粕。这话没错,因为能言出的部分可能本来就偏离了他思想的本意。不过有意思的是,文字的力量往往恰好在于这个悖论,即使是糟粕,它也营养了人们几千年。我不是圣人,我的思想恐怕都只是糟粕而已。所以对于喜欢的东西,我还是决定自己YY。
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暴雨。刚才还看得清晰的一轮太阳,现下不知道躲在哪里默默地发光,把天空照得像涂了胭脂的铅块。大巴在荒野里飞驰,远处的乌云越压越低,最后竟像万马奔腾扬起的灰土一样从遥远的山头滚滚涌下。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一道,又一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闪电,旷野里的闪电,无数白色细枝向四周张牙舞爪地迅速爬到甚至视线来不及看到的地方,像天空的裂口,把四周照得微微发紫,又瞬间消失,像一个充满嫉意的女人,毫不掩饰的愤怒往往稍纵即逝,却频频发作,还有着许多看似绚丽实则狠毒的小手腕。而雷声则像寡言少语的男人一般一直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隆隆地响着,相似的频率让人几乎要忘记他的存在,然而惊雷的炸响往往比闪电要悚人百倍,并且方圆之内,似乎总还有长长的脆想不绝于耳。
我凑在葬子耳边喊:真形象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雷是雷公电是电母了。
葬子笑着说:可不是!中国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这时,即使常识告诉我们这种情况相当不安全,我和葬子仍旧仰着头,专著得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些大多人都只能在电视上照片上看到的奇景,激动得甚至有些小自豪。我愿意多看到一些这样的景象,它简直能剥夺人类一切悲伤和病态的想象,因为周遭的一切都暴躁得那么干脆,那么单纯,那么痛快,那么酣畅淋漓!
大巴进杭州东站的时候是晚上7:00左右,雨仍旧是那么大。在路途上俺伟大可爱的爹帮我们查到有一趟去上海的车8:20左右经过杭州。买好车票,我向车站公安询问:这车站附近有没有肯德基?
公安说:没有没有。
一瞬间我心中充满脏话,到了杭州还找不到肯德基实在是一件错气的事。最终我和葬子拉着两杆大箱子在瓢泼大雨种觅到一家家常菜馆,进去凑合了一餐。吃完饭我们来到候车大厅,刚坐下,就听见葬子在我耳边压低声音极其抑郁地说:你看,你对面那个人,他手里!
我看了看,不禁大惊,说:香辣鸡腿堡!!
葬子说: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买的?
我说:关键是它好像还冒着热气…靠,被摆了一道,那傻叉公安,这附近一定有肯德基!
葬子怪同情地看着我说:要不我给你出去再找找?
我说:不要了不要了。关键是我觉得现在也不那么想吃了。
葬子说:嗯,吃饱了。
我说:不止是因为吃饱了。
葬子说:嗯,还因为作。
我说:……
葬子说:看着吧,包你到了上海看到肯德基的门都不想进去。
我说:……
葬子说:但是有人在玉山一直鬼哭狼嚎地偏要吃肯德基,让人好苦恼啊- -
我瞪着她说:适可而止!!
葬子立刻吃吃地笑起来。我觉得我也应该笑,却无论如何找不到那个心情。我板着脸,直到她觉得自己笑得很傻。终于她收起笑容,看向别处,喃喃地说:一点都不配合。
我的心突然像拧过的毛巾一样揪成一团。
上了杭州回上海的车,我们都觉得非常累。周围的人大多在休息,车厢里很安静。
沉默了很久,葬子轻声说:还有两个小时。
我说:嗯。
葬子说:说点什么?…
我笑了笑。这一笑让我觉得很疲惫。
我摇摇头,继续闭上眼睛。
后来更晚了,反而嘈杂了起来。后座的一对夫妇开始轻声交谈。再后来,车到站了。
下车后,我问葬子:我们后头那对夫妇是哪国人啊?他们肯定没在说英语法语日语,其他俄语德语西班牙语韩语我不会说好歹还听得出来,都不像么,难道他们说的是爪洼语?
葬子非常鄙视地瞧了我一眼,说:人家是维族人。
我愕然。
出了站,由于我爹的车停在北京,是葬子的父亲来接的我们。说实话,我有些怕他。因为种种原因,他并不喜欢我,我也没有任何让他喜欢的底气。于是礼貌地打了招呼之后,尽管很疲惫,我仍旧在努力琢磨如何能表现得出色一些。我还没张口的时候,他突然喊了我的名字,问:法语学了一年,学得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吧。
他说:有一首法语老歌叫La Vie en Rose。
我说:是的。
他说:很好听。
我说:是的。
我们对话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之后他问了葬子一些简单的问题,葬子简单地回答他。车里大半时间是沉默。音响在放着我不太熟悉的外文老歌,有些很热闹,有些很悲伤。几次我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又吞进肚子里。我瞧瞧葬子,她也正转头看我。她有些尴尬地笑了。
我说:哎哟!草帽!阿周的草帽没有带下来呀…
葬子说:……
我说:落大巴上了,在行李架上。
葬子说:……这样啊……哈哈哈……这么大老远的…最后……还是这样啊……
我说:……
葬子说:什么都没带回来。
我说:算了,总要有点遗憾的。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忍不住笑了。我也笑了。这时车慢慢地刹住。窗外已经是我家住宅区门口了。
我扯了扯包,从后座把行李搬下来。葬子把车窗打开了。我很想说一些类似出国保重的话,但最终没有说出来。大概这次旅行实在太快乐了,让我忘记了它的缘由其实是告别。现在想来之前的几天温馨得简直有些怪诞。而这时,后座的葬子正带着这种温馨的微笑,慢慢地转过头。
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外头仍旧飘着些小雨。马路上川流的车灯被浇得半湿,稀稀拉拉地串成一条漫长的光河,没有头尾,也没有停下的时候。在刺眼中陡然转过身,只觉得漆黑一片。定定地站了一会,扩大的瞳孔终于找到了几盏光亮。有些微弱,但它确实存在,而且一直存在,是我家的方向,在庞大的黑暗中让人觉得温暖。
我猛吸了一口气,迈开腿向这些灯光跑去。


2007.10.02 完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风使>
还真有人把cosplay叫CP...炸
那个COS,别提了.....最近都别在我根前提.....如果有兴趣知道为啥,请去看http://brokentale.xhblog.com/archives/2007/244609.shtml
看完别安慰我....快听傻了
"虫师越看越被那种淡淡地哀伤笼罩,越来越浓,生命和时光都好像也被哀伤笼罩。可能使我自己心态问题。你们就好,开开心心爬山去CP。"
你居然觉得我是开开心心在看虫师?- -全文显然怨得那么深刻特别是下山的部分.那时候的感觉都不是哀伤而已了.服了你了- -
另外,不是号称,是确实...但我真的没怎么见过蝴蝶.我住在南昌航空学院里.

啊哈>
南昌.
哪里挫啊?你看这天曝光多好.话说那个地方不叫玉女怀春= =你去死.......
风使他不信就算了- -你去过的人有体会就是了....

密林>
真的吗?万一我们被开到菜市口然后被宰了怎么办?-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有啊,不过这里就不放了,压缩包里会有的,请期待吧- -~~
精华帖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水色琉璃

曹国公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后将军
好贴 35
功绩 773
帖子 1581
编号 83
注册 2003-8-24
来自 西凉
家族 轩辕学院


更新了压缩包,于是把虐心文顶上去.
精华帖
顶部

正在浏览此帖的会员 - 共 5 人在线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11-16 05:54
京ICP备2023018092号 轩辕春秋 2003-2023 www.xycq.org.cn

Powered by Discuz! 5.0.0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032165 second(s), 10 queries , Gzip enabled

清除 Cookies - 联系我们 - 轩辕春秋 - Archiver -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