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梦开始的地方（1） - 笑书神侠 - 轩辕春秋文化论坛 20周年


	zzhch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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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3 23:38 资料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正一看着自己左手心的烙印在发呆——那是六道丑陋的疤痕，好象一只噬血的虫子趴在手掌正中。
“这就是六道之印吗？真难看啊！”正一喃喃自语道。
这似乎是一场梦，一切都是那么玄妙难测。但掌心的阵阵炙热却是那么真切。
“真希望是一场梦啊……”正一闭上双眼，无奈地对自己说。

梦开始的地方。

三年前。
1999年10月，一个平淡无奇的星期天早晨，正一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脑子里空空荡荡的。
“傻小子，又发什么呆啊。”略带不满的声音立刻充斥了正一的大脑，把他又重新拉回到这个实实在在的世界。
严正一是A城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在城里一家古董店找了份伙计的工作，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古董店的名号叫盛宝斋，老板王天明，一副三角眼，留着八字胡，是个阴阳怪气的瘦老头。
盛宝斋只有一个门面，在整条街上算得上是较小的几家了。店面虽小，倒也布置得古色古香。店堂里铺着青石砖，各式各样的古玩摆放在两边的多宝格柜中。店堂内侧摆放着一张中式条案，老板就安坐在条案后面。为了节省电费，店堂里并没有亮灯。不过这阴暗的氛围似乎更适合这件小店所摆放的商品。
正一一边拿着鸡毛掸子在古董店里四处轻点着，一边又开始胡思乱想，“生活真是这样的吗？每天重复着单调无味的琐事——起床、早饭、上班、午饭、下班、晚饭、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青年到中年，最后在老年时退休，然后就是等着最后的休息。”
“做事就要有做事的样子，别老心不在焉的。”老板的声音又从条案后面传了过来，“吃什么饭当什么心。不然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
正一觉得背心一阵阴风吹过，赶忙握紧了鸡毛掸，认真地擦拭起店里的商品来。
“小子啊，我开的可是古董店。东西都擦那么干净，谁会相信是货真价实啊？”又是一阵阴风，吹得正一背心直起鸡皮疙瘩。
放下鸡毛掸，正一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店堂中间，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
“咱是卖古玩的，不用像那些个卖时装买小吃的请顾客上门。咱要等，等顾客找上门来。你要是没事做呢就学我这样，找本书看看。”
正一回过身来，看着坐在柜台里面的老板。王天明正坐在矮圈椅上，翘着二郎腿，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里的线装书。正一也从条案上抽了本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坐下，漫无目的地找些字来看。
“盛宝斋？好俗气的名字啊！”店堂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正一忙抬起头，只见店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棕色的外套，头上包着黑布，斜挎着一只黑色的帆布包，正抬着头打量着小店门楣上悬挂的牌匾。
那个男人看完了牌匾，踱步走进店堂。正一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迎客。
“真高啊！”正一站起来才发现这个男人身材高得异常，而且虎背熊腰，肩宽膀粗。再抬头细看那男人面目，更是吓人：凹目、狮鼻、面色青黑，薄薄的嘴唇透出暗红色，向上翘起的嘴角换成别人一定是面善之相，可在他的脸上却显得那么丑陋而又可怕。
这个奇丑的男人踱进店里，自顾自地看着两边多宝格里摆放的古董。正一慢慢走到客人的后面，并不说话。到古董店学了一个多月的生意，正一已经从客人刚才的言行看出是个行家，至少也是个识货的顾客。在古董店当伙计是不需要向这些懂门道的客人多做介绍的。
男人看着古董，一格一格地扫过，满不在乎的样子。偶尔拿起一两件，摸摸看看，然后又放下，再看下一格。正一也就跟在客人后面，不言语。忽然男人拿起一个紫檀文具盘，仔细打量了一下，又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哼哼，这种赝品也敢拿出来，猪血味儿还没散干净呢！”男人嘲笑着把文具盘扔了回去。
正一知道那确实是个赝品。古董店卖的是古董，但摆放出来的多半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古董，要么是年代不远或品相不好的；要么就像这个紫檀文具盘一样干脆是假货。但听顾客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正一还是头一回。
正一回过头，看看老板。
王天明放下手里的线装书，站起来说道：“这位先生看来是个懂行的。这个紫檀文具盘确实是拿猪血做旧的赝品，好眼力。”王天明心里明白，碰到这样的顾客，再死死咬定是真品也没有必要，干错主动承认，看看来人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
“嘿嘿，老板倒也老实，够爽快。”男人转过身来，笑着答道，面目却显得更加可怕。“既然这样我也不兜圈子。前些天，我有个朋友路过这家小店，回来竟说看见了稀世珍宝。所以我今天特意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稀罕。”
“这位先生说笑了，我这件小店玩意儿倒是不少，可哪有什么珍宝。一定是你那位朋友开玩笑了。”王老板笑着说。
男人嗅了嗅鼻子，仔细打量着王老板。忽然他眼睛一亮，笑着说：“刚进门时我还不信，不过刚刚凑巧看见。王老板，您大拇指上那只扳指，绝对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宝贝哦。”
王天明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张开了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门上竟隐约看得见点点虚汗。站在一旁的正一也觉得纳闷，心想：盛宝斋虽然是间古董店，但真正值钱的东西倒也不多，怎么还会有稀世珍宝？况且这王老板手上带的扳指平时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指出，怎么会是数一数二的宝贝呢？不过看王老板的脸色却又好像是被说中了要害一般，真是奇怪啊。
那男人看这王天明的脸上的反映，又继续说道：“宽七分到一寸，长八分到一寸二，一端平齐，一端斜口，从款式到纹路都和安阳出土的妇好玉碟如出一辙，只是尺寸大了一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早就被盗的武丁玉碟了。怎么样，王老板，我没看走眼吧。”
王天明此时已经是面色发白，虚汗不止。但他毕竟是老道，借着一声干咳，稍稍定了定神，又把这个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就又摆出平日里一贯的笑容，说：“先生说笑了，不过是一般的扳指罢了，哪有什么妇好妇坏的。不过我看先生也是个行家，咱俩也算一见如故。不如这样，今天也没什么生意，我干脆早早打烊，请先生到里屋喝杯清茶，一起聊聊这古董经，好不好？”说完也不等那男人回答，就转过身对正一说道：“阿正啊，今天就早点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别忘了早点来上班啊。”
正一原本想看看这俩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老板这一开口，也就只能匆匆收拾了一下，提前下班了。
因为是星期天，路上的行人不少。正一走出店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大约走出百八十米后，正一闪进一家百货商店，靠着门框，透过玻璃门往盛宝斋看去。只见王天明站在店门内，伸出个脑袋正朝这边张望。过了片刻，王天明确信严正一已经走远之后，才匆忙把卷帘门拉下，早早地关门打烊了。
正一看了心想：这王老板虽然阴阳怪气的，可平时里看也不像坏人啊。但今天的样子却分明有鬼。那个面貌奇丑的男人也不像是个善类。这俩人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
想到这儿，正一就决定要探个究竟。离开百货店，正一穿进一条小巷，绕到了盛宝斋的后面。盛宝斋一共有两间，外间是店面，内间则是卧室。王天明晚上就住在这里。正一躲在后窗下面，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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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3 23:39 资料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由惑业有轻重，故有人、天善道，及阿修罗之善恶夹杂道，并畜生、饿鬼、地狱之三恶道。而由惑起惑，由业造业，或善或恶，了无定相。凡此六道，轮回不止……
……

王天明关上店门后就把男人请到里屋坐，沏上一杯清茶。
“请。”，毕恭毕敬。
那男人端起茶碗，喝下一大口，毫不客气。
王天明在男人对面坐下，又仔细打量了那男人一会儿。清了清嗓子，说：“先生看来也是做古玩生意的吧？”
“喜欢而已，谈不上生意。”男人咧嘴笑道。
王天明也附和着笑笑，“不过听先生刚才的话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我也不隐瞒了。”王天明取下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这只确实就是传说中的武丁玉蹀，和安阳出土的妇好玉碟原是一对。不过武丁墓早已被盗空，陪葬文物无从知晓，所以这只武丁玉蹀知道的人很少。不知道先生是怎么晓得的？”
男人没有回答王天明的问题，却笑着问：“不知道老板肯否割爱呢？”
王天明面露难色：“这个……这玉扳指是我家传的纪念之物，所以……实在是没法转手的。”
“哈哈……恐怕是另有原因吧？”男人笑道：“商人尚鬼，器物都有护身销灾的功效。而且这武丁妇好夫妇一生征战南北，破敌无数。这对扳指也就占了英武之气，是难得的辟邪驱鬼的护身符。老板不舍得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老板放心，我走南闯北，收集了不少宝贝，这回愿意用同样是世上难得的宝贝来换，保证你不吃亏。”
王天明一听有宝贝，顿时来了兴趣，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能和自己的武丁玉蹀相比。连忙凑上前说：“什么宝贝，也让我开开眼界。”
男人笑了笑，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气，脸色也随之发紫，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接着一声咳嗽，张开嘴时，竟然吐出了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银球！
这银球上面满是一道道的奇怪花纹，还镶着几颗颜色不一的宝石，看上去确实是有些年代了。男人用食指轻轻拿起银球，从中间稍稍一捏，银球竟从中间一分为二，而银球的里面确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王天明看见这情景，顿时像见了鬼一样，面色苍白、手脚无措。原本拿在手中的武丁玉蹀也早吓得扔到了一边。
“王老板，这件宝贝想必你也认得吧？”男人看见王天明失魂落魄的样子哈哈大笑道。
“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王天明努力想从凳子上站起来，可却发觉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两条腿。
“56年7月22日，西安龙首村在修路时挖出一座唐墓。墓内只有一张石床，上面有一颗鸽蛋大小的玉珠。”男人看着手中的银球自顾自说着，“石床上积灰盈尺，可在这玉珠四周却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尘。修路的民工见有宝贝，都来抢夺。哄乱中工程小队长张英杰把玉珠藏到了自己嘴里。但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从此以后，这颗玉珠就销声匿迹了。”
“你……你……你怎么……你到底是谁？”王天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声音。
“哈哈哈……”男人一边狂笑，一边伸手扯下了头上的黑布，露出一头火焰般的赤发，“避尘子，在人道待得太久了，连本大爷都不认识了吗？”
王天明扑通一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惊恐万分，“莫非……莫非是……是天鬼……天鬼大人？”
“怎么样，避尘子，就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了吧？”男人站起来，笑着说。
“天鬼大人，饶命啊！天鬼大人！”王天明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脑袋在地板上敲得哐哐直响。
“避尘子，你私入人道，害人性命，你应该早料到有今天了。”男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就在男人一抬头的刹那，王天明猛地从地上蹿起，往后一跃，顺势在空中转过身来，待落地时已经在一丈开外。旋即右脚尖轻轻一点地，便又往前奔去。
男人见状并不着急，把茶杯稳稳地放回桌上，再往前跨出一步。王天明第二步刚刚跃出，男人就已经抢到了前面。此时两人离店门已只有五六步距离。
王天明还没落地，男人就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地停在空中。
“还想跑？还是老实一点现原型吧！”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在王天明腹部猛地一掌，只听“哇”的一声，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从王天明嘴中飞了出来。男人丢开王天明，顺手接住。
男人打开手掌，笑吟吟地看着手中的珠子，脸上的横肉向两边大幅度地伸展着。
那珠子初时为肉色，稍待片刻之后，肉色渐渐散去，竟现出半透明的状态来。男人笑笑，对珠子轻轻吹了一口气，一道蓝光随即从珠子内散射出来，瞬间就映到整个店堂内，顷刻之间又消散而去。
男人取来刚刚那只银球，将珠子装了进去。然后又放进嘴里，整个吞了下去。
而此时的王天明已经象烂泥般摊在地上，没了气息。
“咣咣咣……”，一阵杂乱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敲门声中夹杂着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原来正一躲在后窗下偷听两人说话，起先两人声音都不大，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渐渐嗓门提高，直到王天明喊出“饶命”，正一才觉出事情不妙，连忙绕回正门，想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巧碰上两个巡警路过，正一就把事情经过简要叙述给两人听。两个警察便和正一一起来到盛宝斋门前。
“小伙儿，怎么没人呢？”警察见敲了半天门也没什么反应，觉得有些奇怪。
还没等正一答话，盛宝斋的店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诶哟，是两位警察同志啊。有什么事吗？”
开门的人正是王天明！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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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3 23:40 资料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但以妄想执著，而不证得。
……

“两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王天明笑吟吟地问道。
“啊……这个，王老板是吧。是这样的。”一个警察顿了顿，指指身后的正一说道：“这小伙儿是你店里的伙计吧？”
“是啊，没错。怎么了？”
“刚才这小伙儿慌里慌张跑来说是听见有人到您店里闹事，所以我们来看看。”不等王天明答话，那警察就把身子往里面探。
王天明顺势把门敞开，把警察和正一都让了进来。一边往店堂里退，一边说：“这是哪里话说的？您看，我这店里不是好好的吗？”
两个警察一前一后，看了看盛宝斋的店堂和里屋，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天明跟在两人身后笑着说：“是这样的，两位同志。刚才来了个客人谈生意，我怕我这新伙计不懂事说错了话，就把他先打发走了。小伙儿也是小心，看那客人面不善，怕我吃亏，才去喊了你们来。您看，这事儿……”
“那刚才那个客人呢？”
“哦，买卖谈不拢，那人就走了，才出的门，两位没看见吗？”
两个警察回头看了看正一，沉默不言。
“我看今天也没什么生意，所以也想早点打烊休息的。”王天明还在继续说着。但两个警察显然没了耐心，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就准备走人。
“两位，这就走啦？要不瞅瞅我这小店的货色，挑个辟邪护身的宝贝什么的。就当给家里人买个放心嘛。”
“行了，行了，王老板，别来我们这儿找生意了。有事儿您说话，没事儿就别给我们找麻烦了。回头见吧。”说完，两个警察就出了门。

王天明看两人走远了，就一把拽住正一，关上店门。
正一死死地盯着王天明，一脸怀疑。
“小子啊，叫你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找什么事儿啊？”王天明很生气的样子，但脸上分明有些不自然。
“你不是王老板！”正一盯着眼前的王天明，大声地说。
王天明一愣，又笑笑说：“又胡说，我不是，那谁是？”
“王老板向来不喜欢警察，从不和警察多说半个字。可刚刚你却主动跟警察找生意。”
王天明看着正一，咧开嘴角自顾自地说：“小子蛮精明的嘛。想必是这混球在牢房里待过不少日子，看见警察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你到底是谁？王老板呢？你杀了他？”正一这句话刚出口，背心里就冒出阵寒气。他心想：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莫非世上真有什么妖魔鬼怪的，穿了王老板的皮，在这里假扮不成？刚才自己喊出来其实也就七八分把握，这怪物要真是杀了王老板，现在又这么快就承认，恐怕是想连自己也一起斩草除根了。想到这儿，正一就更觉得脚底下发软了。
眼前这个王天明却不动手，撇嘴一笑，说：“我也懒得跟你这个小子兜圈子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一把把提起正一，就往里屋走。
正一吓了一跳，以为眼前这个假王天明要动手了，连忙拼命挣扎。可这个假王天明和往日里那个弱不禁风的真王天明判若两人，手上的劲道大得吓人。正一挣扎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
假王天明拎着正一来到里屋，将地上的一块大青砖揭开。露出个洞口。这下正一倒吃惊不小，心想自己虽然来盛宝斋才几个月，可这里屋也进来过好几趟了，从来就没发现这里面还有个地洞啊。
又揭开几块青砖，一个洞口就完全现露出来，几级石阶清晰看见。假王天明就提着正一，钻了进去。
起先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到细细的脚步声。几级台阶一下，又慢慢变得亮起来。转过一个弯之后就到了一个地下室。假王天明一松手，正一重重地摔在地上。
正一努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揉揉摔得生疼得胳臂，刚一抬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赫然一具男尸，盘腿坐在自己面前！
正一吓得往后一倒。假王天明哈哈大笑地说道：“小子，你倒是看仔细一点啊。坐在那里的人是谁。”
正一壮足了胆子，往前爬了两步，借着稍稍有些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具尸体：正是刚才那个丑男人！只见他面色祥和，双目微闭，看上去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正一觉得奇怪，又伸出手指探到男人鼻下，却发现没了呼吸。又碰了碰额头，已经冰凉。
“他怎么死在这里？”正一回过头问道。
“谁说死了？看着小子，让你开开眼！”说完，假王天明就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搁在膝头，一手捏了个手印靠在嘴边。口中轻声念了句偈语，身子便纹丝不动了。
正一刚想上前看个究竟，忽然听见背后有动静，忙回过脸来。只见那坐在地上的“尸体”竟自个儿站了起来！
“啊！你到底是人是鬼？”正一惊恐地大叫。
“哈哈，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是阿修罗。”那男人抖抖一头赤发，笑着说。脸上的肌肉大幅度地往两边拉伸开来。
正一没听明白男人说的什么，愣在那里。
“我没杀你们老板。”男人走到王天明的旁边，笑着说，“只是借他的身体用用。”
“借身体？你刚才披了王老板的皮？你真的是鬼？”
“什么披不披皮的。只不过借这身皮囊用用罢了。”
“那王老板呢？他怎么不动了？你杀了他？”
“哼，王老板？老实告诉你吧，根本没有王老板这个人！”男人笑道。
正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那……那这是谁？”
男人哈哈大笑。笑罢，猛一提气，从嘴里吐出那个银球。轻轻一捏，取出里面的玉珠。
“就是他。”
“他？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个石头，怎么会是王老板？难不成还是个机器人。”
男人还是笑，“人类就是人类，就知道机器机器的。你们让自己的手蒙了眼了。告诉你，这叫避尘珠，也叫避尘子，是上古的遗物。能驱鬼辟邪，驻颜护体。千年之前，这避尘珠落入人道，被你们凡人争来夺去。后来有个公主把它带到了棺材里，这才从世上消失。只可惜这个公主不知道这颗避尘珠能保护肉身不腐，要不然的话把它含在嘴里，几世轮回之后还能再起死回生也说不定。”
“那它怎么又到了你手上？”正一问道。
“几十年前，你们人类挖出了那个什么公主的墓，找到了这颗避尘珠。当时挖墓的人都想抢宝贝，其中一个就把它吞进了嘴里。”男人一指坐在地上的王天明，“这个人就是他！”
“王老板？”
“他叫张英杰，四十年前他吞下避尘珠之后，警察想从他身上找回这宝贝。可关了前前后后二十多年，什么也没找到，只能把他放了。可他们不曾想这宝贝自有灵性，一旦被人吞进肚子，就会吃了此人的魂魄，占了此人的肉身。出狱之后，他就改名换姓，跑到这小城里开了间古董店。”
男人一边说，一边四处走动，好像在仔细查看这个密室。
“这避尘子有两个嗜好，一是吃小鬼，二是收罗天下的宝贝。他在这里开这间小店，目的就是这个。啊，没想到，这混球收集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听他这么一喊，正一才注意起这间密室的不同之处来。
密室不大，十米见方。没有什么摆设，只在四周放了几只多宝格柜，上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古物，像是店里的仓库。四个墙角各放了根灯柱，但上面不是灯泡，也不是蜡烛，却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球，透出阵阵光来。
这八成就是夜明珠了，正一心想。一会儿就目睹了这么多平日里匪夷所思的怪事，正一已经开始相信什么叫无奇不有了。
“吃小鬼？真有鬼？我怎么没见？”正一和王天明相处也有些时日，虽然觉得王天明有些阴沉，可也没发觉什么异常。
“一样东西放久了，自然会沾惹些不干净的东西。而鬼道的小鬼最喜欢闻这种味道，所以就会聚集在附近。这就是你们人常说的阴气。王天明就靠这些古董来吸引小鬼，然后把他们一一吃掉。当然，你们人的眼睛是看不见鬼的，所以也就看不见他吃鬼了。”男人拿起一只瓷瓶，放到鼻子下面闻闻，又放了回去。
“同时，借这间小店，他也大量收集世上的宝物。”说着，男人就从身上取出原本戴在王天明手上的扳指，说道“这个武丁玉蹀，就是是上古修罗王的神兵之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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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4 12:07 资料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已经是很久前写的了。最近一直没空，后面的还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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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4 12:08 资料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男人说完话，就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黑色帆布包，开始从密室的多宝格柜里挑选看中的宝贝。
“喂，那不是你的东西！”正一努力站了起来。
“那这是谁的东西呢？”男人头也不回，仔细地挑着，不时将看中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包里。
正一一时语塞，说是王老板的吧，根本没有王天明这个人；说是那个张英杰的吧，可真正的张英杰也早就死了。虽然自己心里还是有许多的疑问，但发生在眼前的这些怪事又逼着自己去相信。正一觉得从来没有真么矛盾过。
“可……可……你……”
“就叫我天鬼吧。”男人已经挑完了东西，转身走过来。
正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心想：莫非他要动手了？
天鬼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说：“放心，我没准备要杀你。我们阿修罗不是随随便便就杀人类的。”
“那……那你想干什么？”正一觉得奇怪。
“当然是救你啊。”天鬼笑道。
“救我？”正一心想：眼前这个妖怪不杀自己就是天大的运气了，竟然还说要救自己？怕是假话骗骗人的，于是正色道：“我有什么要你救的！想吃我的话救动手吧，我才不怕哩。”
“吃你？哈哈……”天鬼大笑，往前一窜，伸手抓住正一的衣领，笑道：“你当我们阿修罗是恶鬼吗，要吃你这臭人肉？告诉你，你小子被避尘子那老混球看中当伙计不是你小子有本事，而是你小子这一股天生的脏气。”
“你胡说，什么阿修罗彼修罗的，我哪来什么脏气？你胡说！”正一一边挣扎一边说道。
“哼哼，你们人类当然闻不到的。不过那些畜生和恶鬼的鼻子可是灵得很。没有避尘子在你身边吃这些小妖小鬼，你能活到明天天亮的话老子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做个屎盆子！”
正一听他真么一说，顿时觉得一丝恐惧胧上心头，手脚也不再挣扎了。
天鬼把脸凑到正一面前，狞笑着说：“怎么，害怕了？”
正一本来就是倔脾气，看天鬼这副气焰就更是火冒。一摇牙，说：“谁怕了，你别吓我，我才不信呢！”原本还想说这世上哪来什么妖魔鬼怪的，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大妖怪就好好地站着呢，这话只能咽下不说了。
天鬼松手把他放开，说道：“嘴硬？好！大爷我现在肚子饿了，出去找点东西吃。马上天就黑了。到时候那些小妖小鬼的也会出来找东西填饱肚子的。到时候就看你造化了。”说完，就跨步走出密室。
正一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天鬼的话。他心想：如果王天明真是吃小鬼的老妖，那自己就很有可能是拿来吸引小鬼的诱饵了，就像这古董店里其他的古物一样。这是正一又忽然想起被王天明请来当伙计时，曾听隔壁店里的人说过，这盛宝斋以前的伙计原本做得好好的，可不知怎么就不见人了。莫非就是被小鬼吃了？想到这儿，一股寒气不禁爬上了背脊。

还是跑吧，正一想。
可是王天明的尸体还在这里，要是跑了的话，警察一旦发现了这里可怎么办。到时候警察肯定会怀疑自己，再加上还有今天下午两个巡警作证，那就只有自己这个嫌疑人了。说不定那个什么天鬼根本就是跑了，就算不跑，就算警察怀疑他，凭他的本事也不会被警察抓住的。唉，看来倒霉的就只有自己了。正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一抬头看看密室四壁：夜明珠的寒光似乎慢慢黯淡下来，墙角的阴影也逐渐扩散。黑暗像一张大网已经悄悄地把自己罩在了当中，并且正在朝四周无限地伸展开去，像潮水一般，把光明挤得缩成一团，剩下的那一点微弱光线已经无法穿透这无边的黑色。正一开始有些害怕了，他低下头，不敢再看。
王天明的身体还坐在地上，悄悄地隐匿在黑暗中。正一瞥了一眼，忽然觉得那俱没有了魂魄的僵尸动了一下。正一转过头，想仔细看个清楚。王天明没有动，但他的皮肉下似乎积蓄了巨大的能量，即将喷涌而出，驾着汹涌的黑潮冲过来，吞噬自己的灵魂。
正一闭上眼睛，努力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小鬼，也本根没有什么僵尸。但这并不能消除他心中哪怕是一丁点的的恐惧，他觉得黑暗中好像正有无数双眼睛饥饿地盯着自己。他们一眨一眨，舔着薄薄的嘴唇和锋利的牙齿，互相交头接耳又你推我挤，一步步，一寸寸地往前挪动着。正一额头开始渗出冷汗，呼吸变得短促，周围一片死寂，可他却能分明地听见各种各样地喘气声：有的急不可耐，有的慢条斯理，有的穷凶极恶，有的幽婉缠绵。正一似乎已经能感觉到他们呼出的气息从自己汗毛上刮过的轻微触动……

一阵轻灵的脚步声穿透进来。
来了？正一吓了一跳。
“怎么，害怕了？”天鬼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笑着说。
“谁害怕了。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正一见是天鬼又回来了，绷紧的神经顿时就放松下来，可嘴上依然不肯认输。
“接着这个。”天鬼手腕一挥。
正一伸手接住。一看，原来是王天明的武丁玉蹀。
“这玩意儿能驱鬼护身。好好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别想跑，不然的话，不光有警察来找你麻烦，畜生妖怪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天鬼转身又走了。
“这个……这个怎么用啊？”正一从来没用过什么避鬼驱邪的东西。
“自己想吧。”天鬼头也不回。

密室里又只剩下正一一个人了。
正一看看手里的武丁玉蹀，心想：这玩意儿真能驱鬼？王天明当护身符一样戴着，如果他真能吃小鬼的话，那这个扳指的威力就要比王天明更厉害了。可这东西到底该怎么用，正一还是想不明白。
不管它，先戴着早说吧。正一把玉蹀套在了右手大拇指上。

正一在密室里待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无聊，但又不敢跑出去。四周的多宝格柜吸引了正一的注意力。“王天明到底在这密室里收藏了什么宝贝？”正一一边想一边就走到多宝格柜旁边，随意地翻看着。
格柜里的东西被天鬼拿走了几件，但剩下的依然不少。正一随意地挑着看看。可这些不是瓶瓶罐罐就是珠子石头，正一也看不明白。不过还好，王天明在每件宝物下面都放了本小册子，里面详细地介绍了此物的形制、功效和来历。正一就对照着来看。
看了几个格柜后正一就发现，剩下的东西无非都是年代久远或经历特殊，再就是有点镇宅驱邪的本事。可那些被天鬼拿走的，就完全不同了。正一从册子上看到，其中一件叫毗卢遮那，也称赤麒麟，相传东汉时天竺僧迦叶摩腾和竺法兰携经东来，用白马驮经到中原传播佛法。到洛阳城，两僧便将白马上的经书卸下。经书一卸完，白马即可化作一团烈焰，刹那间就烧得只剩下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舍利。此后，两僧在洛阳建寺庙广布佛法，寺名就叫白马寺。此舍利通体赤红，暗中发亮，而且周围愈暗它愈是亮得透彻。继入阿鼻地狱，则化为赤火，光芒万丈。还有一把短刀，叫寸进，是周武王姬发所配之利器。武王伐纣时，公申豹曾招来四方的妖魔鬼怪，想暗中谋害武王。姜子牙便将此刀献于武王，常备左右。自此，武王常梦中持此刀砍杀各路妖魔，屡战屡胜。
正一看了好几本小册子，觉得上面虽说得神乎其神，可东西到底如何，也不见得有多厉害。毕竟现在已经是什么年代了。以前的宝贝再厉害，也未必是飞机大炮的对手了。
正一走到最后一个格柜前，看见这里只有中间一格里放了个木制的盒子，盒子的款式明显不是很旧，和其他的东西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正一拿起来盒子小心翼翼地把它打开。盒子里面是只样式古怪的银器。像只椭圆形的手镯，小指头般粗细，一端开着寸把宽的口子。大小却仅容得下婴儿的小手。正一拿起下面的小册子，翻看起来。
“盘耳重闻，长两寸一，宽一寸二，重一两八钱。形似弯月，开口有镀金螭首……”
下面一段文字像是被水浸泡过，难以辨认。不过最后一句依稀还能看出，似乎是“……之于耳上，辨魑魅魍魉，闻万里千山”。
“耳朵上？难道是戴在耳多上的东西？”正一又仔细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觉得样子、大小倒也像个耳环，可中间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却是镯子的形制，怎么戴呢？正一好奇地端详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不能戴，可以套在耳朵根上嘛！
正一拿起这个“耳镯”，往左耳朵上一套，正好夹在耳根上，分毫不差。
“呵呵，倒像是给我打造的一样了。”正一心中窃笑道。

“诶，老鬼，你怎么不上啊？”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在正一的左耳边飘了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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