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懷念馬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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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瑪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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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馬神父

慈幼會中華會省訊:我們敬愛的馬耀漢神父(Fr. Alexander MA),聖名亞歷山大,已於12月28日早上 3 時 30 分在香港聖保祿醫院病逝,安息於天父的懷抱,享年 90 歲。

     昨天睡過頭沒去彌撒,居然今晚才知道這件事。壯哥來電告訴我時,我還表現得很平靜,直到剛剛上網看到馬神父的照片,我流下了眼淚。舊同事、親人的死我經歷過好幾次,但這是我第一次因為死亡而流淚。

     馬神父在我的人生裡只出現了短短兩年──雷鳴道時代。那時入讀雷鳴道的都是家庭有問題的小孩,或者「超級衰仔」,當時只有兩個人真心、用心的待我們好,一個是胡子義神父,一個是馬神父。胡神父一代聖人,一切的愛都無條件、無要求;馬神父則讓我看見了鮑思高神父高大的身影,我們跟他一起栽種,笑著的當苦力,在小山丘上水喉亂射,弄得渾身濕透,然後得到一筒利口樂作為獎賞。

     利口樂和檸檬茶是馬神父賜給我們的恩物,在物質匱乏的當年,我們都十分願意充當他的「跟班」,現在的小孩,沒有可能想像得到一盒檸檬茶所能帶給的那種幸福感覺。當年的馬神父,步履闌珊,可是他卻好像總有做不完的事情,多明我問答比賽,第幾名我忘記了,只記得那筒橙味利口樂的甜味;修身科我總在頭三名,大家一直都在搶第一啊,《良友之聲》、《樂鋒報》、《青年良友》,誰第一誰先挑,《青年良友》文字太多,我可不想要。

     小六那年,馬神父轉到粵華工作,我們不時會去探望他,為的不是多見他幾面,而是他那些取之不盡的玩具,每次他都無任歡迎。他讓我們在學校裡亂闖,那是我第一次採桑子,隨便洗洗就吃,居然還與岳飛一樣,得不死。

     初中去了粵華,馬神父在,但大家很少見面,他常在一個獨立的康樂室裡。我長大了,不玩足球機,也不再玩康樂棋,我要跟朋友一起去遊戲機中心。後來,我終究離開待了九年的慈幼會家庭,彼此沒再見過一面。

     我記得,我一直都記得,木棉樹下你跟我說話的身影,你告訴我,粵華這邊有巴士站,沒必要在永援站下車;我回答你,我會了,我以後走路來。木棉花,我一直都記得,粵華的木棉愈來愈少,唯有春天的新西洋墳開得分外雄壯、火爆欲裂。我記得,我會瞄準正前方,乘風破浪。我記得,寧死,不犯罪。

     打開雪櫃,插上一盒檸檬茶,它,還是那麼的甜;我,還是那麼的幸福。就像回到了當年,就像見著你的臉。原來那是真的,「死亡終結了生命,卻沒有中斷情感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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