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品三国》：谋主荀攸 - 三国史话 - 轩辕春秋文化论坛 2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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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3 08:22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闲品三国》：谋主荀攸

《闲品三国》：谋主荀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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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汉三国时期，风起云涌，英雄辈出，在这幅绚丽多彩的历史长卷之中，曹魏谋士荀攸绝对算得上是璀璨夺目的一个。论忠义，早年他曾经和几个朝臣一起谋刺奸贼董卓；论智慧，他一生为曹操出谋划策十二次，无一失利；论品德，他行事低调，从来不炫耀自己的功劳。对于荀攸这个的一个人，他的一生，只能用完美来形容，在各个方面他都接近完美无缺。

　　一

　　荀攸（157---214），字公达，颍川颖阴（今河南许昌）人，出身于颖阴著名士族家庭，家族声名显赫。其祖先是战国时期著名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儒家代表人物之一荀子。到了东汉时期，其祖辈族人中的荀淑就是东汉名士，“当世名贤李固、李膺等皆师宗之”(1)；荀淑的八个儿子在当时被人称为“八龙”，都是名声响亮的汉末名士；荀淑的孙辈中又出现了荀彧、荀衍、荀谌等名人；荀攸的祖父荀昙则是荀淑兄长的儿子，担任过广陵（今江苏扬州西北）太守。荀昙的哥哥叫荀昱。荀昱与李膺、王暢、杜密等号为八俊，担任过沛国（今安徽宿县）相、越巂（今四川西昌县东南）太守、从事中郎，这哥俩均德才兼备，是汉末名士。荀攸的父亲荀彝，做过州从事。出身在这样的儒学世家之中，荀攸自幼耳濡目染，聪明异常。

　　不过，荀攸的早年时光也并不幸福。首先，他的父亲荀彝早死，荀攸由祖父荀昙及叔叔荀衢抚养。在荀攸七、八岁的时候，他这位粗心的叔叔居然喝醉的时候误伤了荀攸的耳朵。这时候年幼的荀攸表现了与他的年龄不符的成熟，他并没有去向祖父告状，而是把这事给隐瞒了下来。而且，他在出入玩耍的时候，常常用手把耳朵遮住，不让叔叔看见。当后来荀衢听说了此事之后，对荀攸的聪明感到十分惊讶。

　　荀攸十三岁那年，荀昙也亡故了。当时，荀昙以前的一名手下张权主动要求为荀昙守墓。荀攸见到张权之后，心里觉得有些疑虑，便对叔叔荀衢说：“张权脸色异常，恐怕是别有用心。”荀衢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张权果然是个在逃的罪犯，想借守墓隐藏行踪。从此，荀衢开始对荀攸另眼相看。荀攸也开始声名鹊起。

　　后来，荀攸被举荐为孝廉，从此，荀攸开始迈向步入仕途（2），不足三十岁，已经成为“海内名士”（3）。

　　二

　　灵帝中平六年（公元189年），汉灵帝驾崩，少帝刘辩即位，大将军何进掌权，征召郑泰、华歆、荀攸、袁绍、孔融、刘表、陈琳、郑玄、何颙、张纮等等国内名士二十多人，协助何进对抗宦官，荀攸被封为黄门侍郎。后来何进听从袁绍的建议，欲召董卓等外地武将进京，胁迫太后让步，以便诛除宦官，遭到包括曹操、陈琳等人的强烈反对。但是，何进拒绝了曹操等人的意见，一意孤行。荀攸的好友郑泰见状，弃官不做。临行前对荀攸说：“何进这个人真的无法辅佐”（4）

　　后来何进被杀，董卓掌权。董卓的倒行逆施引起天下公愤。这时荀攸站了出来，与郑泰、何颙、种辑、伍琼等等人密谋刺杀董卓。荀攸说：：“

　　董卓的残暴甚于桀纣，如今天下人都很他。虽然他手握重兵，但其实是有勇无谋之辈。现在应该立刻把董卓杀了以谢天下，然后占据殽山、函谷关（今陕西潼关以东至河南新安地区），辅佐皇帝，并以皇帝的名义号令天下，这简直才是春秋战国时期齐桓公、晋文公一样的功绩。”

　　荀攸的这番话说的是正气凛然，一针见血。诛杀董卓是当时天下人的共同愿望，而身为一介书生的荀攸身处险境之中，不但进行号召和宣传，而且后来也参与了刺董的行动之中，说明荀攸的胆气；另外一方面，从他的话中，还能够发现他对当时的时局有着清醒的认识。“辅王命以号令天下”与后来沮授提出的“挟天子而令诸侯”、毛玠提出的“奉天子以令不臣”，都是针对汉末错综复杂的政治形势进行了冷静、准确的分析之后才能得出的正确结论。从提出的时间上来判断，荀攸无疑是最早的一位。于涛认为：“

　　荀攸等人表现出的对天子的态度，即将成为一种政治思想潮流”（5）。

　　不过，荀攸等人谋刺董卓的计划最后功败垂成。伍琼被杀，荀攸、何颙等人被捕入狱。在狱中，荀、何二人的表现截然不同。何颙惶惶不可终日，忧虑惧怕，最后自杀身亡；荀攸则是临危不惧，谈笑自若，至生死于度外。献帝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董卓被王允、吕布杀死，荀攸得以获释。于是他弃官回乡，在李傕、郭汜掌权时期又被被公府征召，封他为城国（今山东徽城县西北），但荀攸并没有赴任。他认为益州山川险固，人民生活富裕，便向朝廷自荐担任蜀郡（今四川成都）太守并获准。但在赴任途中，因道路断绝而不能到达，只能暂时留在荆州。

　　三

　　献帝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曹操通过荀彧的推荐，向远在荆州的荀攸发出了邀请，征召荀攸为汝南（今河南平舆北）太守。。此时的荀攸已经打定主意，立即赶赴许昌。和荀攸的交谈后，曹操感慨地对荀彧、钟繇说道：“荀攸此人真是不同凡响，能得到这样的贤士，天下还有什么事情好担忧的呢。”同时，曹操任命为尚书，不久又改任军事。从此，荀攸正式加入了曹魏阵营，同叔叔荀彧一起开始为曹魏集团建功立业。

　　初初加入曹营，曹操对荀攸的智谋并不是完全相信的。献帝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曹操对荀攸能力的不信任导致了战事的失利。事情的发生时这样：汉末割据势力之一的张绣经过曹操的数次打击之后，实力大减，于是曹操计划派兵包围张绣盘踞的穰城（今河南邓州），打算一鼓作气消灭张绣。荀攸却劝阻道：“张绣与刘表之间目前是相互依赖，实力不可小觑。但是张绣的军粮供应完全是依赖刘表。一旦刘表在供给方面出现问题，二人之间的依赖势必瓦解。我们不如暂缓进攻等待时机，诱使张绣投降。如果这时候发动进攻，势必会造成张、张绣为客，形势对我们反而反而不利。”但是，曹操没有听从荀攸的正确意见，等到战事发动，刘表果然增援张绣，曹军作战失利。这是，曹操才想起之前荀攸的意见，心中懊悔不已。

　　从此，曹操对于荀攸的谋划能力心悦诚服，在之后的各项战事中对于荀攸提出的意见和建议都是言听计从，一段君臣之间配合默契、共谋大计的佳话从此上演。

　　同年，荀攸建议曹操东征进攻吕布。当时，曹操手下有许多谋臣反对荀攸的这一建议。他们认为：张绣和刘表在南面虎视眈眈，这时候远征吕布，容易受到两面夹击，后果不堪设想。而荀攸认为：“张绣和刘表在不久前还在安众遭遇惨败，现在必定不敢轻举妄动；而吕布为人骁勇善战，再加上依仗有袁术的支持，一旦任由他纵横淮、泗之间，很多人都会依附于吕布。如果利用吕布和袁术刚刚反目、军心不稳的机会发动进攻，一定会大获全胜。”曹操力排众议，采纳了荀攸的意见，亲率大军东征吕布，并很快把吕布包围在小沛（今江苏睢宁西北）。在攻打小沛的战斗中，由于战况激烈，久攻不下，曹军将士士气下降，疲惫不堪。这时，荀攸和郭嘉看出曹操有撤兵的意图，便同时向曹操进言，认为在目前的局面下吕布也是士气低落，只能是一鼓作气，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同事二人又献计引沂、泗之水，来个水淹吕布。曹操依计行事，果然取得胜利，彻底消灭了吕布集团，为后来的官渡之战解除了后顾之忧。

　　献帝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官渡之战爆发,荀攸作为前线的首席谋士出现在曹操的大军之中。颜良在白马（今河南滑县）进攻刘延，曹操前往救援。此时荀攸献策曹操：“观在我们应当分散袁军兵力才能取胜。因此，大军到达延津后，做出好像要过河攻击袁军后方的样子，衰绍定会分兵应战。我军则趁其不备，奇袭白马，定能颜良。”结果果然如荀攸所料，曹操斩杀颜良，就此解除了白马之围。

　　曹军取得白马之战胜利后，在撤军途中遭遇袁军大将文丑的进攻，仓促应战。曹军的部分将领建议曹操回去守营。而荀攸却说：“现在正是破敌之时，为何回去！”曹操目视荀攸，心领神会。曹操命令抛下辎重引诱袁军，袁绍士兵竞相哄抢，队形大乱。曹军乘乱进攻，大败袁军并斩袁军名将杀文丑。

　　曹军在官渡与袁军对峙，荀攸向曹操献计并推荐徐晃率军截击袁绍粮草，烧其辎重；紧接着，荀攸又根据袁绍谋士许攸投诚后提供的情报，果断建议曹操按照许攸的设想袭击袁军的运粮队。结果，曹操亲自率军前往，不但烧掉了袁军的粮草，还杀死了袁军大将淳于琼；后来，荀攸又说服曹洪接受袁军大将张郃、高览的投降。

　　官渡之战结束后，荀攸又马不停蹄地参加到消灭袁绍残余势力------袁谭、袁尚兄弟的战斗中。献帝建安七年（公元202年），荀攸随曹操一起到黎阳（今河南浚县东南）讨伐二袁。第二年，二袁兄弟发生内讧。袁谭派辛毗向曹操求救，曹操大多数部下认为应先平定刘表而不用理会袁谭、袁尚。这时候，只有荀攸头脑冷静，他说：“刘表坐拥江、汉之间，但是胸无大志；袁氏家族占据四州之地，有十万军队，袁绍又待人宽厚，深得人心，假如他的这两个儿子能够和睦相处，团结一致，固守家业，那么天下之乱是很难平息的。现在他的兄弟二人互相争斗，势力都会因此而削弱。我们应该趁他们内讧时各个击破，那么天下很快就安定了，此时可谓机不可失呀！”在得到曹操的首肯之后，曹军迅速转向攻打袁谭、袁尚。终于在公元207年统一了中国北方。

　　冀州平定之后，曹操上奏朝廷为荀攸请功说：“军师荀攸，自初佐臣，无征不从，前后克敌，皆攸之谋也。”封荀攸为陵树亭侯。献帝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献帝下令论功行赏，曹操称赞荀攸“忠正密谋，抚宁内外”。又下令为荀攸增邑四百户，连同之前封赐的，共七百户，官职转为中军师。

　　在这场决定汉末政治走势的大决战中，荀攸屡出奇谋，协助曹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四

　　由于史料的缺失，官渡之战结束之后，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政坛，有关荀攸的记载越来越少：

　　献帝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荀攸被任命为中军师一职。

　　献帝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荀攸和群臣一起上表劝进曹操尊魏公、加九锡。同年魏国建立，荀攸担任尚书令一职。

　　在这期间，发生了六件事：

　　其一，荀攸姑姑的儿子辛韬曾请荀攸讲述曹操过去冀州的经过。荀攸只是淡淡地把功劳都归结于曹操。从此，辛韬及周围的人不敢再向荀攸打听军政大事。

　　其二，荀攸和钟繇曾经让相士朱建平相面。朱建平说：“荀君（指荀攸）虽然年小，然但是后事会托付给钟君（指钟繇）。”但是钟繇对荀攸笑着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我就把你的阿骛嫁出去。”（不料此事最后成真了，荀攸死后，钟繇负责管理荀攸家务，并嫁出荀攸遗孀阿骛）（6）。

　　其三，世子曹丕对荀攸非常尊重。曹操曾经对曹丕说过：“荀公达，人之师表也，汝当尽礼敬之。”荀攸生病之时，曹丕去看望他，独自跪倒在床前。

　　其四，曹操曾经打算上表举荐荀彧为三公，荀彧则委托荀攸先后推辞达十几次，最后使得曹操打消了这个念头（7）。

　　其五，荀攸担任尚书令之后，曾经向曹操推荐了不少人才，受到曹操的称赞（8）。

　　其六，荀攸还著有《魏官仪》一书，到梁朝时期尚流传于世（9）。

　　献帝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荀攸在随曹操征讨孙权的途中病逝，终年五十八岁。荀攸死后，曹操非常伤心，每当提到荀攸，曹操都会痛苦不已。曹丕建立魏国之后，曹丕册封荀攸的孙子荀彪为陵树亭侯，封邑三百户，后来又转封为丘阳亭侯；齐王芳正始五年（公元244年），魏帝曹芳下诏在太祖庙祭祀荀攸，并追加谥号敬侯。

　　五

　　作为后汉三国时期的士族名士，荀攸不愧为“人之师表也”。曹操评价荀攸“非常人也，吾得与之计事，天下当何忧哉”，认为荀攸“荀公达真贤人也，所谓‘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孔子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公达即其人也”；作为一名出色的谋士，“军师荀攸，自初佐臣，无征不从，前后克敌，皆攸之谋也。”作为手握大权的曹魏重臣，荀攸“之去恶，不去不止”。身处后汉三国那个纷乱的年代，荀攸算无遗策，屡立功勋；在曹魏集团错综复杂的人事倾轧中，他也能做到游刃有余、善始善终。难怪曹操会评价荀攸“孤与荀公达周游二十余年，无毫毛可非者。”称赞他“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颜子、宁武不能过也”，晋代傅玄认为“荀军师之智，斯可谓近世大贤君子矣。”；《三国志》作者陈寿也认为“荀攸庶乎算无遗策，经达劝变，其良、平之亚欺！”,在群星璀璨的后汉三国时期，荀攸堪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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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范晔《后汉书•荀淑传》，《后汉书》，中华书局1977年版

　　（2）陈寿《三国志•钟繇传》注引谢承《后汉书》记载：

　　南阳阴修为颍川太守，以旌贤擢俊为务，举五官掾张仲方正，察功曹钟繇、主簿荀彧、主记掾张礼、贼曹掾杜佑、孝廉荀攸、计吏郭图为吏，以光国朝。

　　范晔《后汉书•灵帝纪》中记载：“（灵帝建宁二年）冬十月丁亥，中常侍侯览讽有司奏前司空虞放、太仆杜密、长乐少府李膺、司隶校尉朱寓、颍川太守巴肃、沛相荀昱、河内太守魏朗、山阳太守翟超皆为钩党，下狱，死者百余人，妻子徙边，诸附从者锢及五属。制诏州郡大举钩党，于是天下豪桀及儒学行义者，一切结为党人。”

　　同书《党锢列传》中亦云：

　　巴肃字恭祖，勃海高城人也。初察孝廉，历慎令、贝丘长，皆以郡守非其人，辞病去。辟公府。稍迁拜议郎。与窦武、陈蕃等谋诛阉官，武等遇害，肃亦坐党禁锢。中常侍曹节后闻其谋，收之。肃自载诣县。县令见肃，入阁解印绶与俱去。肃曰：“为人臣者，有谋不敢隐，有罪不逃刑。既不隐其谋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害。刺史贾琮刊石立铭以记之。

　　司马光《资治通鉴》云：

　　议郎勃海巴肃，始与武等同谋，曹节等不知，但坐禁锢，后乃知而收之。肃自载诣县，县令见肃，入，解印绶，欲与俱去。肃曰：“为人臣者，有谋不敢隐，有罪不逃刑，既不隐其谋矣，又敢逃其刑乎！”遂被诛。

　　如按陈寿《三国志》注引和范晔的《后汉书》，可以推断出阴修担任颖川太守的时间不会超过灵帝建宁二年（也就是公元169年），这时的荀攸只有13岁，还是一个小孩子，为官之说为错；如按司马光《资治通鉴》，则此时阴修尚有可能在颍川担任太守。存疑至此，待考证。

　　《后汉书•段颎传》载：“（熹平年间）数岁，转颍川太守，征拜太中大夫。”熹平

　　的最后一年为公元178年笔者推测：如果段颎是在177---178年间才担任的太守，而之前一直都是阴修为颍川太守的话，那时间和历史记载就比较吻合了。这时候荀攸也就21、22岁，在这段时间里他被举荐孝廉为官。

　　（3）见《三国志•荀攸传》，陈寿《三国志》，岳麓书社2005年7月版，以下未标明出处者皆出《三国志•荀攸传》

　　（4）见《三国志•郑浑传》注引《汉纪》

　　（5）于涛《三国前传---汉末群雄天子梦》，中华书局2006年1月版

　　（6）见《三国志•方技传》

　　（7）见《《三国志•荀彧传》

　　（8）见《《三国志•荀彧传》注引《魏氏春秋》

　　（9）见《隋书•经籍志》和《旧唐书•经籍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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