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原创武侠《新三国豪侠传》, 4月22日更新至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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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4 23:57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原创武侠《新三国豪侠传》

楔  子

    血液象突然凝固住了一样。程飞整个人都僵在了马上,那一箭正中李翔的胸口,他是替自己挡了这一冷箭。乌巢的大火早以把整个天映的通红,官渡一战,看来败局已定。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程飞早已杀红了眼,大吼一声,提枪策马便向左侧冲去,刚才那一冷箭正是从这个方向射过来的。曹军向洪水一样,涌了过来,程飞挑翻两名曹兵,回头一看,跟在自己身后只有十几人了,他大喝一声:“众家兄弟,随我冲出去,我们先去和淳于将军会合!”当先提马冲了过去,见迎面过来一员曹军大将,身后旗帜上书一个“李”字,其时火光通天,程飞认的此人正是大将李典。李典见程飞来的汹涌,大喝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程飞更不答话,策马上前,挺枪分心便刺,李典急忙横起大刀,搁挡开来。只震的手臂隐隐作痛,暗暗心惊:“此人是谁,袁绍手下还有此等人物,我竟不知。”两马一错,各自分开。程飞一击不中,转身回马,又是一枪,对着李典后心刺去,这一枪,正是程飞全身功力所在,有个名目叫做“追日流星”,想当年,为了跟师傅练这一枪,吃了多少苦。这一枪,对腰,腿,腕的力量要求一致,半点不得含糊,缺一不可,这样方可发挥出威力,这一枪,要的正是这一个速度。李典刚才接了程飞一招,震的手臂发麻,此时待要转身接招,已万万不及。眼见这一枪就要刺进李典后心,突然程飞只觉一阵专心的刺痛,正是他刚才后背上的那一箭伤,在一用力下,迸开了,这一分心,手上却忍不住一抖,枪头不由向下一垂,只听扑的一声,这一枪扎在李典后腰放羽箭的袋子上,尽管挡了一下,仍然刺进了半寸。就这么缓得一缓,李典手下亲兵已涌了上来。程飞拔出枪头,挑开射向他的两箭,转身寻找李典,却见他已被曹兵接应了过去,这时却看见远处有一己方部队被围,远了,看不真切,依稀是宋民生的部队,回头招呼亲兵:“兄弟们,跟我来!”说着,提马向那边冲去。待到将近,果然便是那宋民生,程飞大吼道:“民生,我来了!”宋民生见到是他,顿时两眼含泪,吼道:“三哥,淳于将军被曹操那狗贼害死了!程飞大吃一惊,随手挑翻两名曹军,吼道:“淳于将军如此英雄,怎么会死?”宋民生道:“是我亲眼所见,我,我。。。。。”

    程飞只觉得胸口象被巨锤重击,刹时之见,浑身冰冷,张培死了,李翔死了,现在,连淳于将军也死了,这么多义气深重的好兄弟一个个的离开自己,只觉的喉头象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直想放生大哭一场,突然一箭飞射过来,正中宋民生肩膀,他啊的大叫一声,翻身倒下马来,几个曹兵冲了上去,顿时把他按住。主将一去,他身边的卫兵跟着也都弃械投降了。眼见曹兵势大,自己无论如何也冲不进去救人了。程飞只觉得一阵怒火,再也无法抑制,转身对着后面跟着自己的几名亲兵说到:“你们快走吧,别再跟着我,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去杀了曹操那狗贼!”迫开围住自己的曹兵,转身策马便走,向着曹操主营冲去,此时,袁军兵败如山倒,早已溃不成军。曹军万没想到,此时乌巢营中竟有一骑,突围而出。程飞借着火光,远远看见一面曹字大旗,此时的他,早已身中数箭,腿上,背上,肩膀,多处伤口,更是血流不止。但他知道,他现在有凭仗的,就是这一口气了,不能停,停下来的话,恐怕再也没力气拿起那飞龙枪了。这时,曹军已看见远远冲过来的程飞,那旗下大将冷冷一笑,说道:“想不到还有没死完的老鼠。”说着策马上前几步,下令道:“儿郎们不要放箭,让我亲自来!”程飞冲到近前,只觉的浑身每一块骨头仿佛都快要碎掉了,他一咬牙,深吸一口气,挺枪便刺向那将军,火光中,只见那将军满面胡须,粗壮高大,似乎和传言中曹操不大相象,但此时的程飞早已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知道,只要自己此时一松了这口气,不要人动手,只怕自己就会掉下马来了。他借着马力,把这一枪刺了出去,当真快如流星,那将军身边的士兵都齐声大呼起来,那将军冷冷一笑,道:“果然有点本事,但就凭这个,想一个人挑我曹仁的大营,未免也太小看天下之人了!”说着抬起手上钢枪,硬碰硬的架了上去,只听碰的一声巨响,程飞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手中的飞龙枪嗖的一声,飞向了半空。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这把用了十多年的兵器,渐渐与天上的月亮重叠在了一起,衬着月光,显的是那么的美丽,紧跟着,他听到扑的一声,好象什么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血光象鲜花一样,在他的眼前盛开,这花,他常常见到,但每次,都是敌人的,没想到,此刻看到自己的,竟显得格外绚丽,全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都已安静下来,只有前眼这花,这月光,和他那把摩挲了十年的飞龙枪。
     


第一章 以为是结束,其实刚开始

     平原城内,钟成武馆,二十多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在那里对练枪法,一个四十多岁教头摸样的人,来回走动,看着他们练习。只见其中一个少年身手格外敏捷,转身,投足,无不恰到好处,果然,不出几个回合,他连续挡住对手七枪,乘着对方力竭喘息之即,纵身跃起,突刺一枪,另一少年,急忙抬手搁架,虽然挡住,但后力不继,忍不住“腾腾腾”的后退三步,这少年落地蹲下,一个横扫,对手扑的一下,仰天摔倒在地。那倒下的少年连忙翻身站起,满脸通红,挺枪冲上前去,欲待再战,只见那教头摸样的人喊道:“程飞,输就输了,男人大丈夫,输要输的起。去,到墙边蹲马步去,今天中午饭没你的了。”

     那叫程飞的少年只好答了声是,就低着头,默默的走到墙边去了。这时那获胜少年,得意洋洋的走到教头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其他的武生们对打。看了一会,似乎甚觉乏味,便对那教头摸样的人说道:“刘师傅,我出去走走,等他们都分出胜负,在派人来喊我吧。”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那刘师傅看着那少年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原来,这少年正是这武馆馆主的长子,钟斩。钟斩自幼就和他父亲习练武艺,弓马娴熟,可惜,就是脾气太坏,高傲的很,即使他父亲钟成都拿他没办法,十二岁时,当街打倒了七名恶霸,更使他成为这平原城中,远近闻名的人物。但他只对一个人客气,这个人就是他才八岁的妹妹,钟熙雯。钟斩漫步在街道上,突然看到一则招兵告示,原来,方今天下大乱,黄巾四起,这才刚刚剿灭黄巾贼,又出了奸臣董卓,这则告示,就是当时招讨董卓时的檄文。此时,董卓以灭,但残党李催等人,仍占据长安。钟斩暗想:“如今天下大乱,正是男儿立志闯业的好时刻,我一身武艺,难道要学我爹爹在这小小平原城中当一辈子武术教官吗?我今年也已十五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想到这里,再无犹豫,转身便往县衙走去。此时,平原已属袁绍管辖,而平原城守,乃袁绍长子袁潭配下的王修。钟斩来到县衙门口,两名守卫见是个少年,顿时上前把他拦住,喝问道:“小家伙,这里是县衙,你乱闯什么?”钟斩冷笑道:“知道是县衙,我才来,不是,我还不来呢?”那守卫见他气宇轩昂,倒也不敢大意,问道:“即是如此,公子有何贵干啊?”钟斩道:“我看到你们的告示,不是在招兵吗?我是来报名的。”那守卫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们只招十八岁以上的精壮,童子军吗,现在不要。”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钟斩顿时大怒,他平时娇纵惯了的,哪有人敢如此小看于他。当下也不答话,抬手在那守卫脸前一晃,那守卫一楞,钟斩一个回风步,早已转到那守卫身手,重重一拳,砰的一声击在那守卫后心,那守卫好象断了线的风筝,直飞出三丈开外,半天爬不起来,钟斩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牛皮吹得不错,原来却是个草包!”另一名守卫大吃一惊,怒道:哪来的野小子,到这里来撒野!说着挺起手中长矛,对着钟斩戳了过去。钟斩冷哼一声,喝道:“来的好!”手一抬,已把长矛夹在了腋下,抬腿便是一脚,又把这名守卫也踢飞了出去。

    这时,先前被打倒那名守卫以爬了起来,连忙转身跑回府里,大声吆喝起来,顿时从里面冲出十几个士兵,将钟斩团团围了住。钟斩冷笑一声,心下却也有点担忧,倒不是怕他们人多,而是想到自己父子在这城中有家有业,如果得罪了官府,父亲那边可不大好办。这在这时,传来一身大吼:“住手!”

    只见过来一顶轿子,轿子中探出一个头来,这声大吼,就是这轿中人所发出的。那轿子一抬过来,围住钟斩的士兵急忙散开,接着轿中走下一人来,做文士打扮,大约二十多岁年纪,相貌文雅。那群士兵齐声道:“王大人!”那王大人恩了一声,便上下打量起钟斩,暗想,这少年被众人围住,却面无惧色,颇有大将之风啊。钟斩此时也在打量这王大人,心中也在暗想:“莫非这位就是王修王大人,没想到他这么年轻。”那王大人对着旁边一个守卫道:“张士中,这是怎么会事,一群正规军,围着一个人打,对方还是小孩,到底怎么会事?快快说来!”满脸不豫之色。那最先挨打的守卫,忙上前答道:“大人,是这么回事。”当下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却不免把钟斩的狂傲夸大了许多。钟斩只是冷眼旁观,也不插话。王修听那守卫说完,转向钟斩,问道:“小兄弟,你尊姓大名啊。”钟斩一阵犹豫,寻思,我要不要说出真名呢,只怕会连累父亲。只听那王修道:“男人大丈夫,不会连名字也没有吧,刚才看你以寡敌众,毫无畏色,只道是个少年英雄,不料,唉。”说着摇了摇头,钟斩一听,顿时大怒,双眉一轩,说道:“不错,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钟名斩,乃是本城钟成武馆的馆主钟成之子。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两个脓包就是我打的,跟我爹爹没关系,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说完挺胸一站,双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众人听他自报姓名,原来是钟斩,都忍不住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他,难怪难怪。王修微微一笑,走了过来,说道:“原来是钟家大公子,本官对你也早有耳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今日之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他们原也有些不对。”说着看了那张士中看了一眼。那张士中满脸不忿之色,刚一张嘴,想说句话,只见王修把眼一瞪,顿时吓的把话吞到肚里,不敢出声了。那王修对着钟斩又是微微一笑,说道:“今日之事,就此揭过,钟公子回府之后,替我多多拜上令尊。”说着双手一拱。钟斩大为惊讶,想不到自己一报姓名,对方就放了自己。他虽狂妄,却不卤莽,当下也是双手一拱,对着王修道:“多谢大人,今日多有得罪,在下告辞。”说着,又是团团一揖。然后转身离开,心想,这王修老小子,人不坏啊。回家之后,对今日之事,自是半句也不敢提,但去当兵的念头却一直在他心头萦绕。钟成见儿子今天乖的反常,虽感诧异,却也万万想不到,他竟然跑到县衙,去打了一架。

    且说那程飞被钟斩打败之后,被罚蹲墙角,心里老大不愿意,嘟囔着嘴,心中想到:“真不公平,为什么每次师傅都让我和小斩那臭小子做对手,又不是我一个打不过他,这方圆几百里,又有谁家子弟能打过他。看来今天又没饭吃了,唉”这程飞自幼父母双亡,是师傅刘翠庭把他收养长大的。这刘翠庭本是世家出生,自小习得一手家传的好枪法,后来从军,跟随皇甫嵩参加过黄巾讨伐战,因功升到参将,但因看不惯董卓当权,辞官不做,这钟成是他幼时好有友,便来投奔于他,做了个武术教头,倒也自由自在。他让小程飞和钟斩做对手,却是有意安排,只因钟斩学的是钟成的家传武艺,而程飞却是他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学的是他刘家的枪法。虽然程飞才十四岁,却也学了他八成枪法,只是尚欠火候罢了。

    程飞正蹲在墙角自怨自艾,突然听到旁边一声清脆的声音,说道:“小程飞,大笨蛋,又被师傅罚了吧。”程飞抬眼一看,原来是钟斩只有八岁的妹妹,钟熙雯。程飞正没好气,听她奚落,更是不快,嘟囔道:“什么又不又的,几时被罚了,我是在练功。小丫头一边去,别打扰我。”那钟熙雯“格格”的笑了起来,伸出舌头,做了个怪样,说道:“羞羞羞,被师傅罚了还不承认,我都看到了,你被我哥哥打趴在地,屁股都摔成好几半了吧。”程飞悻悻的道:“被你哥哥打倒有什么希奇?又有谁能打过你哥哥,切。”钟熙雯笑道:“我就行。小程飞,想不想报仇,你求我吧,你一求,我就答应了。”程飞斜眼看着他,说道:“我才不要,如果将来我要打败你哥哥,我就自己来,靠一个小丫头片子帮忙,给人知道,笑也笑死了,我才不要你帮。”说着,把脸转了过去。钟熙雯见他这样,也不奇怪,笑道:“既然这样,你自己慢慢练功吧,我妈包了最好吃的肉馅粽子,我去吃粽子喽。”说完转身又蹦又跳的跑开了。钟成的妻子是江陵人氏,一手粽子,做的甚是香甜可口。程飞自早上起来,已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再加上练了一早上的武功,此时已是正午,早已饥肠辘辘,想到钟熙雯妈妈做的粽子,不由连吞了两大口口水。不过多时,闻到一阵粽子的清香,接着便听到钟熙雯的脚步声出现在身后,果然是那小丫头,只见她拿着两个粽子,一个已经剥开,还被她咬过了一口,雪白的米粒,中间还露出半块精肉。钟熙雯拿着粽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笑着说道:“小程飞,想不想吃啊?”程飞看着那粽子,大咽口水,心想,我就不吃,在怎么,也不能被你个小丫头制伏。想着,把脸一转,硬着心肠说:“不吃!”钟熙雯笑着转了过来,,对着程飞道:“你是真不吃,还是假不吃啊?你看多香的粽子啊。”说着,大咬一口,吃的吧吧有声。程飞大怒,心道:“好你个小丫头,如此气我,看你以后怎么收拾你。”

   刘翠庭在屋内看着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胡闹,不由的暗暗好笑。

   便是如此,程飞跟着师傅学习武艺,钟斩被教训了一次,也乖了许多,一府上下,倒也相安无事。却说这天气一天冷似一天,眼见便要到年关了。

    这一日,程飞跟着师傅学过枪法,正在院子中练习,突然看见钟斩轻手轻脚的溜向后院,心中不由大奇,这小子,不练武功,这时候去后院干什么?心中奇怪,于是便悄悄的跟了过去。来到后院,程飞在墙角一缩,然后把头微微探了出去,只见钟斩那小子纵身一跳,便攀住了墙头,跟着爬上墙,翻了出去。程飞大喜,心道:“好你小子,不好好练武,溜出去玩,我去告诉你爹,你跑不了一顿好打。”转念一想,又觉这样太不光棍,背后告人黑状,没男子气,心下又不由好奇,这小子很少看他不用功练武,怎么马上就要到年底大比武了,反而溜出去玩呢。越想越是想不通,当下一拍大腿,道:“好,待我探个究竟,抓住他的小尾巴,看他以后怕不怕我!”突然,背后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你要去抓谁的小尾巴啊?”程飞大吃一惊,一下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却是钟熙雯那小丫头。当下忙叫她别大声嚷嚷,然后对他说:“是你哥哥刚才翻墙出去了,我要去跟踪他,看他去做什么?”钟熙雯小嘴一嘟,说道:“有什么跟头啊,一定又是约了人打架。”程飞一想,也有道理,钟斩要是不和人打架,那到奇怪了,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这方圆几百里,几乎所有人家的少年子弟都被他揍遍了,还有谁这么傻,来找他挨拳头啊。当下说道:“随便你,你不去,我去。”转身要走,钟熙雯一把拉住他,说道:“那不行,你要去,我也去。”当下也不分说,奔着后院院墙便攀了上去,别看这小丫头才八岁,却也学了几年功夫,身手也敏捷的很。程飞微微一笑,跟着也攀上墙头。他们这一耽搁,只见钟斩身影一晃,已消失在街道一角。程飞忙拉着钟熙雯的手,跳下墙头,追了过去。但见钟斩左转右转的,过了几个街道,便失去了踪影,程飞不由大为沮丧,说道:“都是你这个小丫头,短腿短脚的跑不快,害的跟丢了你大哥。”钟熙雯大不是不平,说道:“是你自己笨,跟丢了人,倒来怨我,哼!”程飞道:“算了算了,丢都丢了,我们回去吧,免的等下我师傅见不到人,又要挨骂了。”钟熙雯答应了一声,便由程飞牵着手,往回走去,刚转过街角,突然听到钟斩声音在前面响起,只听他说道:“大叔,你吃了这些药,应该可以好起来了,我已经连续来看你十天,明天便不能来了,马上要年底大比武了,我如果输了,爹爹面子上需不好看,这里还有银子,你留着用吧。”程飞急忙拉着钟熙雯往墙角一缩,两人慢慢伸头出来一看,只见钟斩蹲在地上,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说话,那老者半躺在地下,身子斜靠在墙上,满身污垢和鲜血。钟熙雯轻声道:“这老头一定是被我哥哥失手打伤的。所以啊,你看他,对这老家伙这么好,又给药,又给钱的。”

     程飞轻轻恩了一声,他心中想的也是同样的。但紧跟着那老者一句话,却打破了他两的想法。只听那老者道:“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却这样对待我这落魄之人,不知为何?”钟斩微一沉吟,说道:“实不相瞒,虽然大叔落魄之中,但却掩饰不住轩昂之气,必是非常之人,所以我才尽力相助,免得一位英雄,屈死在这平原县城的街头。”那老者哈哈大笑起来,但只听声音,却显得并不苍老,只听他说道:“想不到这位公子,小小年纪,却是个识英雄重英雄之人。”钟斩忙道:“不敢,不敢。”那老者道:“既是如此,请教恩公大名,以后张郃此恩必当图报。”钟斩大吃一惊,道:“你难道是邺城太守韩馥麾下大将张郃?”程飞心中也是一凛,他也曾听师傅说过此人之名,武艺非凡,胆气过人,乃是河北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不料竟流落至此。那张郃哈哈大笑,说道:“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可说的。”其时,韩馥已经被袁绍所灭,邺城也已收为袁绍所管辖。这张郃正是袁军追捕的对象。想来这伤,就是逃亡中所受。程飞拉了拉钟熙雯的衣角,两人悄悄溜了回去。程飞一颗心砰砰乱跳,他知道现在袁绍正在悬赏捉拿此人,说是拿住此人者,赏千金,封上将,如有窝藏者,满门抄斩。当下也不多说,拉着钟熙雯急忙回家去了。过了许久,看到钟斩也回到府中。对今日之事,程飞告诉小熙雯,千万别和大人说,钟熙雯虽不太懂,但也答应了。钟斩自是只字不提。

    这日复一日,不必细表,且说,这天已是大年三十,钟府上下到处张灯节彩,喜气洋洋,鞭炮不断,程飞和一众少年在一起,更是兴高采烈。钟成坐在太师椅中,看着府中上下,一片忙碌,抚须而笑。这时,钟斩走到程飞跟前,说道:“程飞,待会午饭过后,便是大比武了,你准备好了没有,我爹和你师傅收的这许多徒弟,就只有你还算有两下,其他人我可都没放在眼里。”程飞吃着嘴里鸡腿肉,含糊答道:“放心吧,我已经练成了师傅的绝招“追日流星”,你就等着受用吧!”钟斩哈哈一笑,说道:“好,我到要见识一下,你可别光说不练啊。”说完,便走到他爹钟成的旁边,坐了下来。钟成看了看儿子,问道:“怎么样,今天有信心拿第一吗?”钟斩微微一笑,说道:“爹,你对儿子这么没信心吗?”钟成哈哈大笑,伸手抚摩着儿子的头,脸上充满慈爱之色。

    这时,管家过来,作了个揖,说道:“老爷,全部准备好了,可以开席了。”钟成微一点头,说道:“好,那就开席吧!”说着便站了起来。大厅中摆满了酒席,钟家一家上下,七姑八姨,全都到齐了,六张大桌,坐的满满。程飞自是跟他师傅刘翠庭坐在一起,其他外姓弟子,却是在院子中另开了四桌酒席。只见钟成长身站起,高举酒杯,众人忙跟着站了起来。钟成大声说道:“这一年,承蒙各位亲戚相互扶持,照顾,各位弟子也都能用心练功,这很好,我是个粗人,也说不好那些文邹邹的话,来,大家干了这一杯!”众人忙轰然举杯,一起喝干了杯中之酒。钟熙雯缩在他妈妈怀里,低声说道:“娘,你看,哥哥在偷酒喝。”钟夫人抬眼望去,果见钟斩端着酒杯,早已喝干了,却犹自拿着杯子,杯口向外,对着另一席在晃,钟夫人顺着看过去,但见小程飞正瞪着钟斩,端着酒杯,作势欲饮。不由微微一笑,说道:“过了年啊,你哥哥就十六岁了,也算个大人了,你爹十六岁的时候啊,都上阵打仗了。”说着在小熙雯脸上吻了一下。小熙雯哦了一声。
   众人正要坐下,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踢了开了。顿时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只见一个二十多岁文士模样的人,带了一群士兵冲了进来。
钟斩识得此人,正是平原县令王修。

   这些士兵一进来,便把所有人团团围住,这时,墙头上也突然站满了人,全是手持弓箭,只待号令一下,便是万箭齐发。仍你本领通天,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怕也难逃这万箭穿心。

   钟成站起身来,团团一揖,说道:“在下一向奉公守法,不知为何大人突然前来,还又如此模样?”说着,向四周官兵看了一圈。王修微微一笑,说道:“在下虽是本县县令,久仰钟教头大名,可惜,竟无缘一见,不过,在下和令公子,倒有一面之缘。”说着,向钟斩微微一点头。钟斩心中一凛,暗想:“莫非那件事被他知道了?”只听钟成道:“莫非犬子做了什么违法范科之事?”王修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冲着你钟教头的面子,若是小事,我也万万不敢上门滋扰。”钟成心中一惊:“莫非那斩儿犯下了人名官司,否则冲着自己在地方上财力,势力,量这一个小小县官,如何敢带兵包围这里?”心下着急,不由看了钟斩一眼,却见他也是满脸惶恐之色,更是心惊。只听那王修说道:“钟教头,张郃的名头,你应该听说过吧?”钟成眉头紧锁,道:“听说过,在下早年和他还曾见过一面,虽说当时他年纪不大,却是一位有担当,有义气的好汉子。可惜后来听说跟随韩馥,兵败之后,生死不明啊,可惜,可惜!”

   王修背转过身,慢慢踱向门口,默默听他说完,猛然突的转身,说道:“你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糊涂,张郃此刻就在你府上!”钟成心中一惊,手中酒杯砰的一声,跌在地上,摔的粉碎。

   钟斩忽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不错,人是我救的,我知道你们在抓他,我敬重他是条好汉,是我把他收留在材房中的,此事与我爹爹无干,你们要抓,就抓我吧。”说着,便向王修走去。王修冲着旁边一点头,便有两人上前,要铐他双手。只听钟成大喝一声:“慢着!”跟着便听砰砰两声,那两名士兵已被钟成踢飞了出去。王修勃然变色,大吼道:“钟成,你要造反不是?”

   钟成把儿子往身后一拉,对着儿子微微一笑,说道:“好儿子,小小年纪,就有此心胸,爹爹没白教你!”转头对着王修说道:“要是我遇到张郃这样的英雄好汉,一样会救,儿子救的,跟老子救的一会事,你们要抓人,就放马过来吧。”

   刘翠庭捏了捏程飞的手,程飞抬头忘着师傅,刘翠庭低声道:“你钟伯父有难,为师跟他是过命的交情,一定要帮他,你待会不可呈强,你和小斩保护你钟伯母和熙雯,从后院走,为师和你钟伯父随后就来。”程飞眼见官兵势大,知道今日九死一生,含泪道:“不,师傅,徒儿要和你一起,死也不分开。”刘翠庭深深的看了小程飞一眼,他一直未成婚娶,更无子息,这十几年来,他一直把程飞当自己儿子一样看。此时,大难临头,见徒儿真情流露,也不由一阵感动,轻轻搂了搂他的肩头,说道:“傻小子,你师傅何等本事,当年我和你钟伯父杀的黄巾贼闻风丧胆。这几个区区的官兵,能奈我何?只是你钟伯母体弱,熙雯妹子年纪幼小,没人保护怎么行?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不能保护她们吗?还是你害怕了?”程飞伸手抹了抹眼泪,说道:“师傅,我不怕,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钟伯母和熙雯的。”刘翠庭冲着徒儿,微微一笑,其实,他知道,此刻凶险无比,自己和钟成哪里想过此刻会出事,兵器都在屋中,如何来的及去取?

   只听王修大喝一声:“一众反贼都给我拿下了!要活的!”众官兵一涌而上,刘翠庭砰的一脚,踢飞了面前的桌子,冲着官兵便砸了过去,顿时压倒一片,大喝:“要打便打,还怕了你不成!”转身对着程飞低声喝道:“还不快去,楞什么?”程飞答应了一声,急忙向钟夫人那边跑去。钟斩父子见刘翠庭已经动手,当下也冲了上去,众弟子也都拿起椅子,和官兵对打起来。钟成一拳打飞一人,转过头来,只见刘翠庭以一敌四,犹自大占上风,那边小钟斩正和一名官兵对打,只见他双手一分,已卡住对方双手,跟着一扭,已夺下对方的长矛,正是自己平日里教他的一招空手夺白刃,见钟斩打的有模有样,不由暗自心喜。这时又有两名官兵冲了过来,钟成大吼一声:“来的好!”便又杀入战局。程飞护着钟夫人和熙雯,来到里屋,说道:“钟伯母,你们别乱动,这里暂时安全,我不放心师傅他们,我要出去帮忙。”钟夫人点头道:“你去吧,我们不要紧,你自己要当心。”程飞答了声是,冲到师傅的房间,从兵器架上把师傅的兵器拿了下来。跑到门口,又不放心,喊了几个师弟过来,让他们守住中院的大门,这才冲向前厅。这时大厅上已伤倒一片,有官兵,也有钟府的家丁和弟子。他见师傅正在以一对二,当下大喊道:“师傅,接兵器!”说着把长抢用力掷了过去,刘翠庭跃起一个飞踢,逼退身边两名敌人,伸手接过仍过来的长枪,这兵器一到手,更是如虎添翼,挑,刺,拨,打,当者披靡。刹时之见,院中又倒了一片。钟斩见程飞也跑了出来,喝道:“傻小子,你不行,小心别送了性命!”程飞侧身闪过右边刺来的一枪,一个扫堂腿,把那官兵掀翻在地,跟着纵身一跃,骑在那官兵身上,劈面就是两拳,顿时把他打晕了过去,跟着,夺下他手中长枪,站起身来,对钟斩喊道:“小心你自己吧,臭小斩!”钟斩见装,哈哈大笑:“真有你小子的。”转身看见一名师弟,被三名士兵围攻,忙冲去接应。王修眼见形势不太妙,拔出宝剑,慢慢退向门口,突然大声喝道:“墙上众兵听令,反贼拒捕,给我放箭!现在只要死的,不要活口!”只见墙头,一排羽箭攒射下来,钟斩父子等人急忙搁挡躲避,但这箭来太快,反映慢的顿时中箭,倒下一片,呼嚎声不断。钟成踢倒两名官兵,心中暗想,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看来,得先拿下这王修。转身便向那王修冲去。王修见装,大惊失色,连喝放箭,此时,钟成已经冲到王修身前,一枪戳翻一名士兵,探出左手抓向王修胸口,王修挥剑向他手腕上斩去,钟成手一缩,躲过这一剑,左手一翻,又抓向王修右肩,王修身一侧,闪了开了,钟成没料到,这王修看似弱不惊风,竟也有一身武艺。当下不敢轻敌,展开家传枪法于他对打起开来,虽然兵器不大顺手,但一杆长枪,仍使的虎虎声风。这时,墙头上的弓箭手可没闲着,左一箭右一箭,转眼之见大厅之上,只剩下钟斩父子和程飞师徒了。钟成回首一瞥,只见儿子和程飞正挡在通向里屋走廊的门口,头发散乱,浑身浴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八名官兵围住二人,不断攒刺,二人纵跳高呼,搁挡反击,一时相持不下,那边刘翠庭却已腿上中了一箭,右手被砍了一刀,这时左手持刀,犹在苦苦支撑,他的长枪早已被打落在墙角。钟成心中着急,手下不由加快,想赶快拿下这王修,可是王修展开剑法,一味防守,毫无破绽,越是心急,越是攻不进去。突然看见墙头上的官兵举箭对着钟斩,而钟斩此时正被围攻,已无暇分出手来搁挡羽箭了。钟成大急,再也顾不上王修,转身向儿子冲去,大吼:“斩儿小心!”一跃而起,挡在儿子和那几个弓箭手之间,只听“扑扑扑”几声,那几箭全钉在了他后背上,他咬牙忍痛,施展绝技,连续八枪,每一枪都刺中一名官兵的后心,看着儿子和程飞危机暂解,再也坚持不住,扑的一声,倒在了地下。钟斩不由大惊,抛开手中长枪,上面一把把钟成抱住,痛哭失色,大喊着:“爹爹,爹爹!”刘翠庭听见钟斩大哭,转头一看,见钟成倒在地上,也不由心中一惊,一不留神,只听扑的一声,一枪正中左胸,接着后心一凉,又是一枪从后心刺穿过来,眼前一黑,顿时倒了下去。程飞大叫一声师傅,也奔了过去,扑在了刘翠庭的身上。战局在一瞬间结束了。

    王修一阵冷笑,收起长剑,大喝道:“一众反贼,一个不留,放箭!”突然只听一声大吼:“住手!”只震的众官兵大惊失色,大厅顶上灰尘都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全部官兵都停了下来,大厅之中鸦雀无声,只安静连一根针落在地上声音也听的见。程飞慢慢抬起泪眼望去,只见一条大汉,脚步蹒跚的扶着院墙从后院走了出来,来人正是那张郃。

    只见张郃走到钟成身边,苦笑着道:“钟兄,是小弟连累了你。”钟成想挣扎着站起来,却不能够,钟斩忙扶住父亲,钟成道:“张兄弟,想不到当年一别,今日却在这种情况下想见,唉。”言下之意,大是懊恼,想不到自己一世英雄,没能护住朋友,最后竟要命丧在这王修之手。张郃抬头冲着王修喝道:“狗官,你不就是想要拿我人头吗?拿去好了,这里一众人等,与此事无干,你拿了我,也就别在为难他们了,大丈夫在世,难免一死,今日死也好,明日死也好,也没什么了不起。”

     说着提起桌上一个酒坛子,仰头便喝。钟成赞道:“好汉子,了不起,视死如归。”张郃喝过,伸手一抹嘴,大声赞道:“好酒!。来,钟兄,我敬你!”说着把酒坛子递了过去,钟斩忙把父亲扶着坐了起来,钟成接过就坛子,也是仰头便喝,喝完向地上一仍,顿时摔的粉碎。钟成大喝道:“好!钟某今日又多了你这样一个好兄弟,死而无憾!”说完哈哈大笑。张郃伸出手来,和钟成紧紧相握。然后,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钟斩一眼,腾出一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记住,为人在世,当学你爹,做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说完,站起身来,对着王修说道:“还等什么?来取我人头吧。”

      王修冷笑道:“你的人头,可值钱的很呢。”转头对手下道:“铐上,带走。”众官兵一拥而上,把他按倒打晕在地,给绑了起来。王修冷眼看了看屋内众人,说了声:“走。”顿时,众官兵撤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地的死伤。

      屋里钟夫人带着熙雯早冲了出来,围在钟成身边,痛哭流涕。钟成看了看身边妻子儿女,又看了看远处倒在地上刘翠庭,程飞早已趴在师傅的身上哭的死去活来。看着这一切,钟成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轻轻握着钟夫人的手,他知道,身后这几箭已正中要害,他自己凭借着多年习武,身体强壮,才坚持到此刻,此翻,已绝难活命了。熙雯拉着爹爹的手,摇着喊道:“爹爹,爹爹,你不能死啊,呜呜~~熙雯要你陪着,爹爹,熙雯要你带着打猎,要你教我写字,呜呜~~熙雯以后乖乖,听爹爹的话,再也不调皮了,爹爹,你别死啊!呜呜~~”钟成爱怜横生看着女儿,说道:“熙雯以后,以后要听妈妈和哥哥的话,爹爹不能在照顾你了,你以后一定要乖乖。”说着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又摸了摸儿子的头,只见钟斩一脸刚毅之色,钟斩咬牙道:“爹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苦练武艺,杀了王修那狗官,给你报仇!”钟成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孩子,人生在世,谁能不死,就象你张大叔说的,只不过早死几年,晚死几年罢了,你爹年轻时候,上阵杀敌无数,如果每个人的子女都来报仇,你爹爹就是有千百条命,也陪不起啊,这仇嘛,不报也罢。”说罢,转向妻子,脸现温柔之色,说道:“夫人,这些年,可苦了你了,你本事江南人氏,却随我来这北方苦寒之地,唉,这以后,两个孩子全靠你照顾了。”钟夫人摇了摇头,哭着说道:“大哥,我不苦,我跟着你这些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钟成微微一笑,说道:“我走了以后,你带着两个孩子去长安投奔我大哥钟繇,他在长安李催手下做官,我大哥和我自幼感情甚好,谅来你们前去,他定会收留,唉,此去长安,千里迢迢,我本该,本该陪你们一起,可是,唉,我,我真不放心你们孤儿寡母的,我。。我。。。。”说到这里,胸口一痛,一股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头一侧,就此与世长辞了。钟斩和钟熙雯抱着父亲的尸体大哭起来,那钟夫人此时却不哭泣了,轻轻抚摩着钟斩兄妹的头,钟斩直起身来,鄂然的回头看着母亲,钟熙雯却犹自抱着父亲不肯放手。钟夫人看着钟斩,说道:“斩儿,你也已经长大成人了;我也放心了,妹妹还小,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可别让坏人欺负了她。”钟斩愕然道:“娘,你说什么呢?”钟夫人微微一笑,说道:“你爹爹临终前说,此去长安千里迢迢,他不能陪咱们去了,娘现在想说的也是句话,不过娘知道,斩儿长大了,一定能行的,你爹一个人在下面很孤独的,娘不放心,娘要去陪你爹爹了。”说到这里,拿起地上一跟断箭,“扑哧”一声插进了心口。这一箭,正中心脏,钟夫人顿时毙命。鲜血从钟夫人胸口喷出,直喷的钟斩一头一脸都是,但钟斩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张大了嘴巴,竟不只躲避,任由母亲的鲜血喷在脸上,喷到嘴里,他心中一片茫然,只觉的脑中一片空白,连悲伤是什么,都已不知道了。

      钟熙雯回过头来,只见母亲也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呆住了。他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程飞,突然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爬起身来,向着程飞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哭着嚷着道:“是你,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去向官府告的秘,那天哥哥和那个怪人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看到,一定是你,你说要抓哥哥的尾巴!,我不管,你这坏人,你害死了我爹爹,又害死了我娘,你还我爹爹,还我娘!”一边哭一边摇着程飞。程飞心中一片茫然:“她说什么告的密,我告什么密了?”可是他心伤师傅之死,此刻任由熙雯扭拉,愕然的望着他,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钟斩大惊,站了起来,奔到熙雯身边,一把拉过妹妹,喝问到底怎么会事,熙雯哭着把那天和程飞一起跟踪哥哥的事一五一十的是说了出来。钟斩听完妹妹的叙述,勃然大怒,一脚把程飞踢到了墙角,转身拿了把长剑,抵住了程飞的心口,喝道:“你师徒二人流落至此,枉我爹爹收留你们,你这狗贼,竟然叫猪油蒙了心,向官府告密,害了我一家上下,此刻,我要将你开膛破肚,挖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程飞惊的呆了,钟斩抬起手来,这剑如要刺了下去,十个程飞也没了姓名。只见程飞脸上满是错愕,惊诧的表情,钟斩望着他脸上泪水,血污,和着泥土,钟斩不由的想起这几年在一起,同窗学艺,每天相互比赛,比谁起的早,比谁跑的快,比谁箭射的准,虽然他每次都输给自己,但从来不气馁,想到这几年的情谊,这一剑无论如何刺不下去。当下一咬牙,把剑狠狠的仍到一边,对着程飞脸上吐了一口水,骂道:“狗贼,我此刻杀你,你定是不服,我给你三年时间练武,三年之后,我必取你姓名。现在,你给我滚。”说着转头对家丁道:“把这狼心狗的东西给我仍出去,还有他狗师傅的尸体。”众家丁此刻也早已恨的牙痒痒,不待钟斩吩咐,几个受伤较轻的早以一拥而上,把程飞和刘翠庭的尸体仍出了钟家大门。几人在程飞身上一人吐了一口口水,骂了声狗贼,这才返身回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钟家大门。

      刹时之间,程飞抱着师傅的尸体,想着师傅平日的音容笑貌,在想到钟斩最后对自己恶狠狠的样子,又是屈辱,又是悲伤,忍不住又要放生大哭,但转念一想,钟斩兄妹死了父母,没杀了自己,已经很客气了,一时冤屈,算得了什么?可他们是失去了最爱他们的父母啊,想到这里,又想到了和自己情同父子的师傅,眼泪再也忍不住,又顺着脸颊流了起来。他哭泣了一会,想到师傅平日对自己这么好,现在师傅不在了,一定要给他好好安葬。可是一摸口袋,身上连一文钱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程飞虽然已十四岁,但自幼跟随师傅,从未单身过,此刻师傅一死,但觉天下之大,竟无自己安身之处,不由长叹一声,暗想不如我也死了吧,我去找师傅去。想到这里,一抬头,看见钟家紧闭的大门,想起钟家兄妹冤枉自己,不由大怒,道:“我就死,也不死在你钟家门口当下抱起师傅便走。虽说程飞自幼习武,可今天连经变故,早以心力憔悴,此刻抱着刘翠庭将近二百斤的身体,刚走出平原县城,就再也坚持不住了,一时只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跟着扑的一声,便倒在了雪地中,人事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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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4 23:57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二章  生命的意义,就是人与人的不断相遇

     程飞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他只觉得一时冰冷刺骨,好象掉进了冰窖;一时又浑身燥热,仿佛置身在一个大火炉中。迷迷糊糊中,好象有人替自己把脉,又好象有人喂汤药给自己喝,那药甜甜的,倒象是钟夫人做的八宝汤。依稀又见到钟夫人象母亲一样温柔的微笑。就这样,忽冷忽热,突然看见了师傅,他大声喊着,却喊不出声音来,师傅越走越远,他忙想奔过去,但两条腿就象灌了铅,怎么也跑不动。越是心急,越是跑不动,这时,旁边忽然闪出两名官兵,提刀便向他师傅砍去,刘翠庭竟不知躲避,只见那刀不断向他身上砍去,鲜血迸地到处都是,似乎整个天地间都已被鲜血染红了,程飞惊呆了,大哭着喊道:“师傅!”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原来是个噩梦。

    程飞揉了揉眼,举目四顾,原来是置身在一间小木屋中,屋中设施简陋,墙上挂满了兽皮,有虎皮,熊皮等等,窗口竖着一把大铁戟,远远看去,如果真是铁的,只怕有六十多斤重,转过头来,只见背面墙上还挂着一把大弓,看来,这里倒象是个猎户的家。

    正在这时,门“吱纽”一声,被推了开来,一阵寒风夹着雪花,吹了进来。程飞抬眼望去,只见一条大汉,走了进来,他身高八尺,虽在大雪天,上身却只穿了一件虎皮夹袄,半敞开来,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肌肉盘根错节的胳膊,满面胡须,相貌粗豪,倒看不出多大年纪,头顶戴这个皮质小帽。他一进门,看见程飞坐在床上,顿时大喜,说道:“小兄弟,你终于醒了,我还真怕你死了呢。哈哈”说着上前一拍程飞的肩膀,大笑起来。程飞道:“这位大哥,不知我已昏迷多久了?”那人眉头一皱,道:“几日吗?我可没数过,我来算算,今天是正月十一的早上,我发现你是大年三十的晚上,这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只见他板着手指,皱着眉头,算了起来。程飞大吃一惊,难道我竟昏迷了十天,当下也不等那大汉算出的结果,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尸体,和我一起,那是我师傅的。”那大汉一楞,说道:“尸体吗?可没见到,我那天去平原城卖了猎物,拿了银子买了酒,正要回家,刚出城没多远,就见你倒在雪地中,喊了你老半天,见你昏迷不醒,就把你带了回来。那样大冷天,再过的片刻,你非冻死不可。”说着大摇其头,嘴里咋咋有声,似乎在庆幸自己发现的及时。程飞急忙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嘴上说谢,可心里着急,师傅的尸体怎会不见,莫非被附近的野兽叼走了,想到师傅平日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到头来,连师傅的尸体都不能保全,心中一急,眼泪就要淌下来了。当下起身,便要下床,心想,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师傅的尸体找回来。那大汉见他要起床,大惊道:“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你刚醒过来,不能乱动!”

     程飞一边低头穿鞋子,一边道:“不行,我要去找师傅的尸首。”两人正僵持着,突然门口有人喊道:“许大哥,好了没有,大家都在等你呢?你怎么今天这么磨蹭,还去不去打猎了?”那许大哥连忙应道:“去,去,等我下,就来了!”当下,一把将程飞按到在床边坐下,说道:“兄弟,我爹生前说过,救人要救到底,你身子这样,肯定不能出去,你要死在外面,怎么对的起我这几天给你吃的新鲜熊胆。你在家给我待着,我今天再去杀只熊,回头,你再吃一天,你就能好了。”说到这里,目光中尽是诚恳之色。程飞不由一阵感动,想道:我与此人素不相识,他竟对我这样,足见是个血性汉子。转念又想,虽然自己有伤在身,但以修养这许多天,这大汉竟能一把把自己按坐下,这臂力可也了不起啊。当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打猎,我便和你一起,也许天可怜我,让我碰巧能找到师傅的尸首。”话虽如此,但心里知道,这尸体,多半是找不到了。那许大哥见他如此执拗,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跟着我,可要小心,别让野兽吃了你。”程飞连忙答应。

      那许大哥转身,从墙上取下那把大弓,又从桌上拿过一袋羽箭,递给程飞,说道:“待会你只要离远了放箭就可以了,别冲的太靠前。”当下,拎起竖在窗口的大铁戟,开门走了出去。程飞也连忙跟了出去。只见门外雪地中站着三个少年,最小的一个可能还没自己大。这三人都背着弓箭,拿着长枪。他们突然看见这大汉身后还跟着一人,都不由大感诧异。那许大哥上前说道:“我来引见一下”,说着,指着左首第一个身材瘦高的人说道:“他叫张培,是我们这远近闻名的神箭手,只要他选中的,管他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没有一个能跑的了。”那张培冲着程飞笑着点了点头,程飞拱了拱手,说了声张大哥。那许大哥接着指这中间那个年龄最小的说道:“他也是我们这有名的神箭手。”程飞上下打量他,只见他身体文弱,面目俊美,哪里象个猎手,倒象是个富家公子。只听那许大哥说道:“他跟他爹搬到我们村没多久,可早把我们这许多猎手都比下去了,他叫孙尚庭。”接着话锋一转,哈哈一笑,指着最右边那个瘦瘦的小个子人,说道:“象这小子,就给他提鞋都不配,他是跟来帮忙扛猎物的。这个笨小子叫宋民生。”三人互相点头微笑。然后转向张培等人,指着程飞道:“他就是前些天我在平原城门口救回来的那小子,他叫程飞。”程飞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许大哥哈哈大笑,说道:“我救你的时候,见你胸口挂着个长生金锁,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呢。”程飞摸了摸胸口,暗想,原来如此。这块金锁自记事起,就一直挂在身边,师傅曾说,这锁是我娘留给我的。当下,一抱拳,说道:“还没请教,许大哥大号怎么称呼?”那许大哥哈哈一笑,说道:“我叫许褚。是衣字旁的褚,可不是反阕旁猪,哈哈,怎么样,这名字比你们的威风吧?”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那孙尚庭看着程飞说道:“你伤刚好,就去打猎,不要紧吗?”程飞微笑着摇了摇头,那宋民生走了过来,抢过程飞的长弓,说道:“路上,你的这家伙,就让我帮你扛吧,反正啊,我也就这点本事。”说着,大家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程飞看着大家,感觉心里暖烘烘,一时之间,丧师之痛,也舒缓了许多。

     程飞随着众人,一边行进,一边问道:“许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打猎啊?”许褚刚要说话,宋民生抢着道:“我们一路向西,翻过这个山岭,前面就是古松山,山虽不高,但林密坡陡,有很多猛兽出没,附近猎户一般都不敢来,但是啊,我们许大哥最喜欢来这里。”说着,嘻嘻一笑。许褚道:”不错,要打就打别人不能打的,没有危险,哪有收获啊!”孙尚廷笑着接口道:“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许褚哈哈大笑,连说正是。谈笑之间,众人已走入古松山的密林之中。

     突然,林中窜出一只兔子,张培抬手一箭,那兔子应声倒地。宋民生欢呼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拎起那死兔子。程飞心中暗想:“这张培果然了得。”倒不是因为的他箭法,他能被称为神箭手,射中一只兔子,自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他的反应,这兔子刚窜出来,自己别说瞄准放箭了,手指都还没动,那兔子已经中箭倒地了。宋民生喜笑颜开的跑了回来,大声称赞张培,张培只是微微一笑。众人又继续前进。不片刻,来到一个小山头。许褚道:“好,今天就在这里设伏,你们等在这里,待会我去引些大家伙来。”当下,便和张培等人一起设些兽夹之类的在雪中。程飞见孙尚廷手法还没那宋民生熟练,不由微觉诧异。正忙碌间,突然见许褚猛然站起身来,脸色凝重。跟着张培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也站了起来。程飞侧耳听去,除了几声鸟叫,就是雪花落在地上簌簌的声音,再无其他。许褚凝视着张培,沉声道:“你也闻到了?”张培点点头。程飞心中一凛,是用嗅觉吗?当下深吸一口气,但觉空气中似乎飘着谈谈的血腥气。听见许褚的话,孙宋二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吼,似虎吼,又似狼嚎,只震的树上的积雪全哗哗的掉了下来。宋民生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道:“许,许大哥,这是,是什么。。。”许褚不答,看着张培。张培点点头,说道:“是那家伙,不会错,它还活着。”宋民生啊的大叫一声,迅速无比的跑到一棵树下,蹭蹭蹭的窜到了树顶,抱着树枝,浑身发抖。

    孙尚廷也站起身来,满脸诧异,问道:“这是怎么会事?”突然一阵风吹过,夹着浓重的血腥味,刮在脸上,皮肤竟隐隐做痛。张培噌的一声便往一个土坡后蹿了过去,许褚左手拉着程飞,右手拉着孙尚廷,也跟着猛的便跳了过去,却把他的大铁戟丢在了雪地中。跳在空中,喊道:“民生,别下来,就在树上躲着。”

    众人刚在坡后藏好,只听哗的一声巨响,似乎一个庞然大物从林中窜了出来,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程飞心中砰砰乱跳,只觉的手心中尽是冷汗。抬眼一看,只见许张二人具是神色凝重,当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听那边传了赫赫两声低吼,一股腥味扑鼻而来,闻之欲呕。那东西似乎在空地上徘徊了一圈,突然,它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痛楚,许褚大喜,喝道:“中了!”跟着纵身跃了出去,张培和孙尚廷也拎起铁枪,跟着跳了出去。程飞急忙站起身来,只见一只庞然大物,浑身长满了金黄色的长毛,趴在地上,仍一人多高,身长足长,露出血白的獠牙,面目有些象虎。它左前足踏在一只兽夹中,鲜血淋漓。

    许褚纵身一跃,便要往它身上骑去,只见那怪兽怒吼一身,身子一侧,尾巴便向许褚剪去。许褚在空中无法转身,只好用手去抓,不料,这一剪,去势好快,这一抓竟抓了个空,只听砰的一声,这一尾巴重重扫到许褚胸口,许褚大叫一声,直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上,方才落在地下,饶是他身体强壮,却也经受不起,站起身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羽箭穿了过去,朴的一下,正中那怪兽的头颈处,那怪兽怒吼一声,跳了起来,竟将埋在土里的半截兽夹一起带了出来。这一箭正是张培所发,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沉肩曲臂,嗖的一声,又是一箭射了过去,朴的一下,那怪兽尚未落地,这一箭又中在前腿。

    那怪兽大吼一声,向张培扑了过去,这一扑,去势好快,掀起一阵飓风。张培急忙滚倒在地,就势躲开。砰的一声巨响,那怪兽重重撞在张培身后的一株碗口粗细的树上,只听得喀嚓一下,那树竟从中间折断开来。张培翻身站起,张弓再射。那怪兽一转身,又冲着张培直扑了过来,但听是朴的一声,这一箭正中在那怪兽的脸上,不料那怪兽竟似不知疼痛一般,继续前冲,张口便往张培咬去,张培大惊,忙举弓去挡,直觉得手臂一震,喀嚓一下,那弓已折成数段,接着左臂一痛,身不由主的飞了出去。突然,身侧一个人影一闪,血光迸现,一只铁枪正中那怪物臀部,却原来是孙尚廷杀了过来。他拨出铁枪,奋力又刺,那怪兽向前一蹿,便刺了个空。孙尚廷纵身跃起,又是一枪,那怪兽虽身体庞大,动作却甚是敏捷。只见它一个转身侧步,抬起前脚便往枪头搭去。孙尚廷松开握枪的右手,左手一翻,枪头顿时绕过那怪兽的前爪,铁枪奔着那怪兽的脸面便刺了过去。那怪兽眼见已无法再躲,孙尚廷心中大喜,暗道:“这一枪,便是钢盾,我也给你戳穿了,何况只是个狗头。”铁枪头就要刺中的一瞬间,那怪兽突然头一侧,张开血盆大口,任由枪头穿过嘴巴,喀嚓一声,把枪杆一咬两断。孙尚廷大吃一惊,枪杆虽断,可去势未消,自己的身体仍往那怪兽飞冲过去,当下不及细想,伸出右手,在那怪兽头顶一按,一个跟头,倒翻了过去。这边刚落地,只见那怪兽的尾巴已扫了过来,待要躲避,已是不及,只觉的小腿一阵巨痛,便翻身跌倒在地,也不知腿骨是否折断。那怪兽见他倒地,翻转过身,便要扑了下去,孙尚廷啊的大叫一声,双手不由捂住了自己眼睛,只道此翻定是没命了。突然,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大吼,犹如青天打了一个霹雳,接着,四周便突然安静下来,他慢慢张开手指,露出眼睛,只见那怪兽人立在自己面前,而许褚正在它身后,两手抓着它两个肩头,硬生生的把它给拉住了。

    程飞此时再无犹豫,猛的从土坡后面蹿了出去,蹲倒在地,双手握住地上许褚的那把大铁戟,入手只觉甚是沉重,差点脱手而出,当下一咬牙,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冲了过去,对着那怪兽的肚子便刺了下去,只听得朴的一声,一戟深深的扎了进去,所有人都惊呆了。

   万万想不到,这最后一刻竟是这身受重伤,昏迷了十几天的小子,树建了大功。程飞奋力拔出大铁戟,鲜血如涌泉一般喷了出来。那怪兽猛的大吼一声,用力一争,顿时把许褚甩了出去,噌的一声,窜了出去,连跑带跳,消失在密林之中。

    程飞一屁股坐倒在地,刚才这一用力,只觉的浑身伤口,无不隐隐做痛。众人惊魂未定,一时之间,竟无一人说话。许褚抖了抖身上的雪,爬了起来,问道:“大家都不要紧吧?”张培一咬牙,也站了起来,只觉左臂一阵巨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排牙印,深可见骨,鲜血泊泊的流个不停。那边孙尚廷犹自躺在地下。许褚走了过去,想扶他起来,只见他头上冷汗直冒,咬牙在强忍痛楚。当下问道:“怎么了?伤在哪?”

    孙尚廷咬牙道:“我的右腿好象断了。”突然,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大吃一惊,只道那怪兽又回来了,无不脸色大变,转头望去,却无什么异常,原来是那宋民生从树上掉了下来。程飞忍着笑,走了过去,想拉他起来,不料见他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牙齿紧咬着下唇,都已渗出血来,竟然是被吓昏了过去。程飞忙把他拍醒。宋民生睁开眼来,浑身哆嗦的问道:“我,我,我是死了么?”众人虽在伤痛之中,却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刚才这一仗,虽如电光火石一般,很快就结束了,但众人无不心力憔悴,犹如大战了几个时辰一般,回想起刚才那怪兽,无不胆战心惊。那怪兽无论体积,力量,速度,都不是一般野兽可以比拟的。此时,张培已包扎好伤口。许褚道:“今天看来已无法再打猎了,我们回去吧。”走到孙尚廷身前道:“孙兄弟,你腿断了,我背你回去吧。”孙尚廷忙道:“不不不,我自己能走。”当下,一咬牙,挣扎着要站起来,不料腿一用力,一阵专心的疼痛,忍不住哎哟一声呼了出来。许褚眉头紧皱,说道:“你就不要逞强了。”说着便要去拉他。这时,程飞走了过来,说道:“许大哥,你刚才胸口受伤,吐了不少血,让我来背孙兄弟吧,我都是皮外伤,在你家养到现在,也早已好的差不多了。”许褚胸口这一下,挨的确实不轻,再加上,最后去拉那怪物,早已震的胸口气血翻涌,只是他生性要强,不愿意说出来罢了。听得此时程飞这么一说,当下点头答应道:“那也好。”

   程飞走到孙尚廷的身边,说道:“孙兄弟,我来背你吧,你腿断以后,不能乱动,小心瘸了,以后啊,娶不到媳妇。”说到这里,众人都呵呵笑了起来。孙尚廷低着头,满脸通红,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如此,那就多谢程大哥了。”声音之小,几乎低不可闻。程飞弯腰蹲下,让他伏在自己背上,孙尚廷轻轻趴了上来。程飞回过双手,挽住他的双腿,只觉的他身体似乎轻轻一颤。当下站起身来,心中却不由好笑:“一个大男人,妞妞捏捏,哪里象个习武之人。”

   许褚说道:“先回去吧。待养好了伤,我们再来。”宋民生正弯腰拾取众人折断的兵器,以及弓箭和兽夹。听到许褚的话,手一颤,东西又都掉在了雪地里。许褚哈哈大笑,说道:“你害怕,下次别跟来就是了。”当下,众人一边往回走,许褚一边向程飞说起这怪兽的来历。

   原来在四年之前,那时孙尚廷也还没来到这村子,有一日,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许褚,张培和一众猎户,大约二十几人,引了一只熊,正在村头围攻,眼见就要将他杀死,突然,从旁边冲出一只怪兽,正是今日这个畜生,只见它一口咬住这只熊左肩,前抓搭了上去,把那熊按倒在地,嘶啦一声,将那熊一撕两半。众人无不大惊,不料当时那畜生并不向众猎户攻击,叼着那半截熊,便跑入林中去了。回去之后,众人向村民们说出此事,所有人无不啧啧称奇。村中有老人说道,那是山精,得罪不得,寻常野兽,哪有如此庞大,如此凶猛的。可村中年轻人具都不信。第二天,便有人提议,去捉那只怪兽,许褚和张培都参加了,当时村中年轻点的几乎都去,共有一百多人。人多力量大,众人在山中寻了三天,终于找到了那只怪兽。可是万万没想到,那怪兽如此凶猛,那一仗,死了十多人,伤了三十多人,最后,在众人追撵之下,那怪兽身负重伤,从悬崖上掉了下去,众人只道它已经死了,就都回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宋民生那时才十一岁,和他爹一起也去了,他爹就是那时被那怪兽咬死的。说到这里,不胜唏嘘。

   程飞听到这里也就大致明白了。突然觉得后颈一阵瘙痒,原来是孙尚廷的头发垂进了自己的衣领,侧目望去,只见他双颊晕红,竟已趴在自己肩上沉沉睡去。

   众人回到家中,各自养伤,程飞也就在许褚家暂且住了下来。(这怪兽在当时看来,甚是希奇,其实也就是一个狮子,不过狮子多产在南亚,非洲等热带之地,在三国之时,自然没什么人见过,只是如此巨大的狮子,却十分罕见罢了。)
   
      这一日,程飞起的甚早,天色微明,只见许褚睡的正香,鼾声如雷。当下微微一笑,穿上衣服,推门出去。走到门外,深深吸了口气,舒展腰肢,正准备打一套师傅教的拳法,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兵刃相击的声音,不由微觉诧异,难道这村中来了敌人,什么人会一大早来这与世无争的小村子中来寻事?当下,顺着声音,寻了过去。走到近处,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是孙尚廷父子二人在对练武功。这孙尚廷的父亲大约五十多岁,是个身材强壮之人,只是肚子略大,显的稍微有点胖。上次送孙尚廷回去,见过一面,言谈举止都甚是有礼。
      只见他父子二人攻守之间,甚是严密,他父亲用枪,他用的是剑。程飞看了一会,甚觉诧异,他自己没练过什么剑,对剑法他不好评价,只是那孙尚廷父亲的枪法,依稀便是师傅传给自己的刘家枪,可招试之间又有点似是而非,斗到酣处,只见他父亲大喝一声,猛一转身,腰腿腕一起用力,一枪疾刺出去,这一枪快如流星,程飞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出来,这一枪正是师傅当日传授给自己过的“追日流星”啊。孙尚廷听得他大叫一声,顺着望过来,一见是他,忍不住一惊,这一打岔。他父亲的枪已戳到身前,待要招架躲避,已来不及了。孙父大吃一惊,用力一抖,那长枪从中间一断两截,枪头虽掉,但枪杆仍戳在孙尚廷的左肩,孙尚廷低哼一声,连退三步。那孙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歉声道:“小。。。”,似乎突然想起旁边有人,连忙站了起来,满脸涨的通红。孙尚廷哼了一声,抛了长剑,也不理他,冲着程飞走了过来,双手一拱,微笑道:“程兄起的好早啊。”程飞连忙拱手,心中虽满肚子疑问,却也不便直喧于口,当下答道:“哪里,孙兄不是起的更早。”孙尚廷微微一笑,理了理因练武而略有散乱的头发,说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到舍下一坐,喝杯早茶。”程飞忙道:“不敢打扰,我就要回去了。”这时,孙父也走了过来,说道:“贤侄不必客气,上次你送小。。。小。。。那个犬子回来,我还不曾答谢,喝个早茶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程飞见推辞不掉,只得道:“即是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程飞随着二人进到屋内,只见堂内摆设虽然简陋,却甚文雅,堂正中挂着一付对联,只见字迹娟秀,程飞识字不多,不敢妄加评价。当下孙父招呼程飞坐下。那孙尚廷走了过来,拱手道:“程兄在此稍坐,在下去去就来。”程飞忙站起道:“孙兄不必客气。”只见孙尚廷转入里屋而去,由目四顾之既,这时孙父已端了两杯茶出来,陪着程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程飞一直有个疑惑,就是孙父为什么会使他师傅传他的枪法,那一招追日流星,是无论如何不会错的。正在想着怎么开口,突然,门帘一起,只见孙尚廷走了出来,程飞只觉眼前一亮,此时,孙尚廷已换了一件淡兰色长袍,头上挽了个髻,皮肤白皙,清爽中另见风雅,心下不由暗赞:“好一个俊美少年。”孙尚廷走到程飞面前,轻轻一揖道:“程兄,让你久等了。”程飞早已站了起来,忙道:“没有没有。”孙尚廷扑哧一笑,道:“程兄请坐。”程飞答应了一声,坐了下来。这时,那孙父呵呵一笑,道:“你们两聊着,我进去给你们准备点酒菜。”说完便走了进去。

     程飞抬头看看孙尚廷,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孙尚廷也只是低头喝茶,不作一声。气氛甚是微妙。突然,孙尚廷开口问道:“那日,我们在古松山中,程兄击刺那怪兽的一枪,颇具法度,请问,是家传的武艺吗?”程飞听他相询,心中也正在犯疑惑,当下答道:“我自五岁起,便随师傅习练枪法,至今已有十年了。”孙尚廷低头小声自言自语道:“五岁习武,学了十年,那他今年十五,竟和我同年吗?”程飞一楞,问道:“孙兄在说什么?可以大点声吗?我没听太清。”孙尚庭脸上微微一红,道:“没什么,哦,那你的枪法是什么路数呢?”程飞答道:“师傅说,这是他家传的枪法,叫刘家枪。”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可是我今日,见到你父亲所使的枪法竟与我师傅所授大致相同,最后一招,追日流星,竟一模一样。”说到这里凝视着孙尚廷,孙尚廷也是一楞,道:“竟有此事?”正好,此时,孙父端着酒菜出来。孙尚廷把程飞的话转述了一遍,孙父也大是诧异,问道:“你师傅尊姓大名啊?”程飞答道:“我师傅叫刘翠庭。”孙父低头沉思,念叨着:“刘翠庭,刘翠庭。。。。。”忽然一拍头,道:“原来是他。”一把拉住程飞,大声道:“你师傅现在何处?”焦急之色现于颜表。程飞低声道:“我师傅被王修害死了。”“什么?”孙父大惊失色,道:“他竟死了。”说着颓然坐倒在椅中。程飞忙问:“伯父,你识得我是师傅?”孙父摇了摇头,黯然道:“我心情不好,你们小兄弟们喝吧,我要进去睡会。”说完,站起身来,走入内室。程飞满脸疑窦的望向孙尚廷,发现对面望过来的也是一双迷惑的眼睛。程飞道:“孙兄,我。。。”话没说完,只见孙尚廷双手乱摇,说道:“你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程飞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孙尚廷站起身来,给程飞满满的斟上上一杯酒,道:“来,别只顾着说话,我先敬程兄一杯。”说着,举起酒杯。程飞低头望着杯中之酒,不由心中一酸,想起以前经常和钟斩一起,半夜溜到后厨房偷酒喝,此时,他不知是否已到了长安,以后也不知还能否再见,即使见面,而他又对自己误会很深。唉,心中不由长叹一声。当下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大声道:“好,今日我们便来个不醉不归!”

     两人左一杯右一杯,不知不觉一壶酒早已见底。两人谈谈说说,大有想见恨晚之感,此时,程飞酒已有七成,当下,正说道兴浓处,程飞忍不住,一把拉住孙尚廷的手,道:“我曾听师傅说,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以前不能理解,今日,我才明白,现在,有了孙兄,我即使马上死去,也不枉此生了。”孙尚廷满脸通红,忙把手往回一缩,不料程飞握的甚紧,一挣没能挣脱,只好任由他握着,低声道:“程兄,你喝多了。”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长笑,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好啊,你们两个家伙,真没意气,躲在这里偷偷喝酒,却把我们几个甩在一边。”

    程飞两人寻声望去,只见许褚带着张培,宋民生二人,正站在窗前,程飞大喜,忙开门迎了出去,大声道:“大家都在,太好了,来来来,我们一起喝他个天翻地覆。”说着便伸手去拉他们。孙尚廷也微笑着站起身来。

    众人这一顿酒,直喝到日上三杆。众人只喝的歪歪倒倒,讲话时舌头也大了,桌上酒菜,一片狼籍。那孙父倒一直没有现身。只听许褚道:“难得大家如此,那个如此意气。。。。意气相投,不如,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兄弟,怎么样?”张培点头微笑,宋民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连声说好。孙尚廷也道:“那好啊,以后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程飞接口道:“有酒一起喝,有刀一起挨。”众人一起抚掌哈哈大笑起来。当既,众人一起来到院中,撮土为香,拜了起来。一续年表,许褚二十四岁,最大,自为大哥,张培十八,排行第二,程飞和孙尚廷同年,程飞大着月份,程飞行三,孙尚廷行四,宋民生最小,十四岁。众人结拜已毕,相互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正是:苍天虽远却有尽,英雄方恨相见晚。

   程飞每日里便和众兄弟们一起,打猎,练武,喝酒,日子过的甚是逍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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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4 23:58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三章 荆钗布衣难掩天香国  

      且说钟斩那日赶走了程飞,心中也是伤痛万分,即伤痛双亲的离去,也伤痛朋友的背叛,但他知道,现在必须振作,还有很多事情自己必须要去面对。在李管家的的帮助下,打理好父母的后事,又遣散了府中的家丁,已是半个月之后了,这日,带上妹妹,李管家和愿意跟随自己的九名师弟,一行十二人,踏上了前往长安的道路。

      钟熙雯经此一事,也成长了很多,一路很乖,经过了三天的晓行夜宿,抵达了黄河渡口。钟斩吩咐李管家雇了一艘大船,一行人坐船,直奔洛阳而去。要去长安,洛阳是必经之地。一路逆流而上,虽然缓慢,却少了鞍马劳顿之苦。这一日,钟斩拉着妹妹,站在船弦观看两岸景色,山峦叠嶂,青山绿树,正在暗自赞叹,突然,只见黄河南岸,一骑红马,飞也般的急奔,身后跟有十几骑,紧追不舍,前面一骑奔跑甚速,后面几骑越追越远,眼看便追不上了。这时,只见后面十几骑中,当先一人,弯弓搭箭,嗖的一声,一箭直奔前面那人后心射去,前面那人也不回头,甩手一枪,便把身后那箭,打落下来。

    钟斩见他身手灵敏,不由暗赞一声。只见后面那人跟着连珠箭发,嗖嗖嗖的一连发了五箭,当真是箭箭如流星,钟斩不由替前面那人担心,却见前面那人听的弓弦声响,也不停马,身子微微一侧,回过身来,啪啪啪,枪头连点,打落三箭,此时,另两箭也已近身,一箭直奔胸口,一箭直奔面门,只见他枪杆猛的一横,挡落了胸口那只,跟着,张开大口,一口将另一只箭咬在嘴中。钟斩再也忍不住,大声拍手叫好起来。此时,钟斩座船离岸不过十数丈的距离,只见后面那十数人向那怒目而视,当先带头射箭那人身穿深兰色长袍,外套一层白色铁甲,虎背熊腰,倒也显的威风凛凛。再看前面那人,只见面目甚是英俊,三十几岁年纪,身穿红色盔甲,顶戴红色铁盔,手持一把大戟,虽被追逐之中,却面无惧色。钟斩对他,不由生出一种英雄相惺之情。当下,大喝一声:“怎么,人多欺负人少吗?”转身对着一名师弟道:“施蒙,拿我兵器来。”只见一名少年答了声是,转身入内,取了弓箭长枪出来。钟斩的兵器,皆是他十岁那年他爹爹请南皮有名的铁匠,用上等玄铁所练,长弓取名灭魂,铁枪取名刺日。

    这么几下耽搁,后面十几骑,又追的近了。钟斩接过灭魂弓,这把弓,可以说是强弓中的极品了,寻常之人,别说开弓射箭了,能拉开个半分一分的都难如登天。当下,钟斩沉腰稳马,嗖的一箭奔着那蓝袍大将射了过去,那人早就在防着钟斩了,听得箭响,抬起大斧,一横,叮的一声便把那箭挡落下来,钟斩手中不停,学着那蓝袍大将先前那样,嗖嗖一连放了五箭,那人只得停下马来,从身侧拿起一面盾牌,手臂扬起,把钟斩射过来的箭全挡了下来。

    前面骑红马那人见钟斩突然出手助他,大为吃惊,回头望去,只见那蓝袍人已被钟斩的连珠箭挡住,身后仍有十几人在追,当下,放慢马速,又往冲前了数十丈,看的身后几骑渐近,突然猛的拉马,那红马顿时站住,只见他回马挺枪便刺,那身后之人,万万料不到他回突然停下,再要拉马,已是不及,只听仆仆几声,冲的当前的三人顿时坠马毙命。

    那蓝袍之人见势不妙,一边挡着钟斩的箭,一边大声呼喝,让前面的人退回来。有两人略一迟疑,又被那红袍将军斩落马下,余下之人大呼一声,忙都退了回来。那红袍将军也不追赶,哈哈大笑两声,纵马急驰而去。钟斩见他去的远了,当下也就停手不射了。

    只见那蓝袍人向他怒视着,大声喝道:“那船上臭小子,你好大的胆,你可知本将军是谁?追的又是谁?”钟斩微微一笑道:“小爷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追的是谁,不过见到你们就不顺眼,射你两下又怎么了,你武艺好的很,又射不死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啊?”

    那蓝袍人怒极反笑,道:“好个无知小子,你可真不怕死啊。告诉你,本人乃杨奉麾下大将军,徐晃徐公明,刚才追的乃是反贼吕布,你可知道,造反是什么罪吗?”钟斩心中一惊,暗道:“原来他就是徐公明,难怪轻轻松松就挡下了我全力射出的箭,听爹爹常说起此人,果然了得。”又想:“刚才那红袍将军就是吕布吗?真是想不到啊,只听说他在长安败给李催,没料到竟在这里遇到。”当下答道:“造反什么的,可不是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是当今天子啊?”徐晃大怒,道:“好一个蛮横无礼的无知小子,我今天算认识你了,有种报上名来,上岸来较量较量,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走上十个回合,我就饶你不死。”

    钟斩哈哈大笑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钟斩,较量便较量,我还能怕了你这家伙。”当下命令船家靠岸。心中暗想:“要打败他,估计不大可能,但自己多年习武,挡你十招,应该不成问题。”见船离岸较近,提起刺日枪,跳了下去。

   徐晃命人牵了匹马给钟斩,钟斩翻身上马,刚枪一抖,摆了个起手势。徐晃见他招式严紧,倒也不敢大意,喝道:“小子,放马过来吧!”

    钟斩暗想:“以前爹爹评价他时,说他力大招沉,若真由他攻击,我还真不易挡,好,先下手为强,我先来。”当下双腿一夹,纵马冲了过去,瞅的亲切,一枪分心便刺,徐晃大喝一声,也不招架,提斧便向钟斩头上砍去,这一招看似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其实,徐晃是后发先至,钟斩只怕枪未及身,头已经被劈开了。当下大吃一惊,手腕一翻,收回刺出的长枪,急忙横里一架,当的一声,勉强架开了徐晃的大斧,这一下,只震的手臂隐隐做痛,虎口发麻,刺日枪差点脱手飞了出去,他知道,如果是普通长枪,刚才只怕已被连人带枪劈成两半了。急忙催马前冲,想借两马错开转身之即,缓缓发麻的双手。不料,两马刚错开来,徐晃身不转,手不抬,忽的一声,大斧向后一甩,奔着钟斩拦腰斩去。

  钟斩惊的呆了,此时手臂还在发麻,万万是招架不住了,当下,不及细想,往前一伏,趴在了马鞍上,巨斧帖着后背擦身而过,只觉的一阵风过,后背凉嗖嗖的,竟是背后衣服已被刚才那一斧给削了去。

   钟斩再不敢停,急忙策马前奔,直驰出去十多丈,这才转身,只听对面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徐晃大斧横放在身前马鞍上,双手抱胸,面露冷笑。钟斩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当下也不说话,心道:“你个老小子,如此辱我,今天就算拼着命不要,也要在你身上戳个透明窟窿。”纵马飞奔过去,挺起刺日枪,手腕一抖,便是三枪,分刺眉心,咽喉,胸口。这三枪正是他钟家枪法的精髓,叫做凤凰三点头。徐晃轻轻咦了一声,抬起大斧当当当三下,丝毫不差的把这三枪搁挡开来。钟斩知道,此时已势如骑虎,如果自己不能一气呵成,只要给对手稍一喘气的机会,只怕自己连他一招都接不下来,当下又是一个凤凰三点头,刺了过去,徐晃这边挡开,他又是一个凤凰三点头,只听得一阵拼拼砰砰的乱响,火花四溅,众人只看的眼花缭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当的一声巨响,只见钟斩的刺日枪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远远的落在沙滩之上,钟斩拉马站在一边,脸色煞白,喘息着道:“徐晃,这是第几招啊?”

   徐晃铁青着脸道:“虽然是由你进攻,但你能攻到第十八枪,才长枪脱手,在你这年纪,也算你厉害,今天就饶了你,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我们走。”当下手一招,众人疾驰而去,只留下几具尸体和几匹空马。

   钟斩只觉全身有如虚脱了一般,坐在马上,遥遥欲坠。这时,施蒙等几名师弟早已跳下船来,分别捡起掉落的刺日枪,扶着钟斩回到船上,钟熙雯急忙跑了过来,拉着哥哥的手,问长问短。船家也忙开船起航,坐船又沿江而上。众人对刚才之战,无不议论纷纷。一名叫王胜的师弟道:“刚才大师兄其实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宰了那家伙了。”钟斩怒视他一眼道:“什么差一点,是差一点我就没命了!”心中也暗想:“刚才真是好险,平常只道自己武艺不能说天下无敌,也应该没多少敌手了,唉,不料天下之大,我这竟成了井底之蛙了”众人见王胜马屁拍到了马脚上,无不暗暗好笑,当下众人不在说话,渐渐散去。

   钟斩拉着妹妹的小手,暗想:“此去长安尚远,为了妹妹,我以后还是收敛点吧。”突然,岸上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道:“刚才多谢船上这位小英雄相助,吕布这厢有礼了。”钟斩大吃一惊,急忙站了起来,只见吕布骑在他的那匹赤兔马上,正对着他双手抱拳。当下急忙答礼,道:“吕兄言重了,如不嫌弃,请上船一叙,喝杯水酒,如何?”吕布哈哈大笑道:“我也正想叨饶一下。”当下钟斩命船家靠岸,吕布牵着马走了上来。众师弟无不涌向船头,来目睹这天下第一武勇之人。吕布微笑着走了过来,和众人一一答礼,竟毫无架子。

   钟斩将他迎至厅中,两人分宾主坐了下来。吕布道:“小英雄武艺,胆气皆都过人,今日解围,更是多谢,不知怎么称呼?”

   钟斩忙道:“在下姓钟,名斩,今日冒昧,倒叫吕将军见笑了。”吕布呵呵一笑,道:“吕布逃亡之身,哪里还是什么将军啊。”钟斩道:“吕将军大名播于天下,一时受挫,算得了什么?他日必可东山再起。”吕布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道:“好,如果吕布他日得志,必不会忘了钟兄弟之言。我吕布从不平白受人恩惠,适才我在一边见了钟兄弟枪法,虽然凌厉,却颇多破绽,我这有本书,上面记的是吕某平日对枪法的一些领悟,今日就送与你,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当下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放在了桌上,双手一抱拳,接着道:“本想与钟兄弟多叙片刻,只是我妻子女儿皆失散于乱军之中,今日多蒙援手,甩开了徐晃那家伙,我这可就要去寻找妻儿去了,告辞了。”说完,也不理会钟斩的反应,转身便行。钟斩直将他送至岸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暗想:“他来如风,去如电,做事干净爽快,果然是个英雄。”站立良久,方才回到船上。

     一路无话,不一日,终于来到洛阳城中。这洛阳位于河南境内,本是汉朝故都,只是那董卓撤出之时,一把火将这里烧成了废墟。钟斩等人至此已弃舟乘马,众人行在洛阳街头,只见到处的残桓断瓦,遍地饥民。这些饥民大多是些老人和儿童,有点力气的青壮,只怕都已逃生了,只看的唏嘘不已。

    众人正行走间,突然只见街拐几个人正在围着殴打一个乞儿,只见那乞丐身形甚是瘦小,被人殴打,毫无还手之力,缩成一团。钟斩一见,不由又激发了他侠义之心,当下策马上前,喝止众人。其中一人,斜眼看了看钟斩道:“看你们几个是外地来的过路之人,我劝你们还是少管闲事,这家伙偷东西偷到我们香满圆来了,打死他也是活该。”说着,上下打量钟斩,一脸不屑的表情。钟斩大怒道:“偷个东西,也不用要了他的命。”低头望去,只见那乞丐正抱着个烤鸭,拼命在啃。显然是饿的很了。钟斩道:“不过是个烤鸭,多少银子,我陪给你好了。”那个斜眼看着钟斩,冷笑道:“不多不少,十两银子。”钟斩大怒:“你这是什么鸭子,要十两,十两够买一百只鸭子都不止!”那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当先那人说道:“想充大爷,就要花的起银子,我们香满圆的鸭子就是十两,他妈的,你给不给,不给我打死这死要饭的!”说着,抬脚就向那乞丐身上踢去。

   钟斩怒不可抑,抬手马鞭一甩,卷住了那人的脚,再一甩,忽的一声把那人甩飞了出去。众人大哗,上前一下把钟斩围在外圈。钟斩冷冷一笑,便要下马动手。只听后面李管家喊道:“少爷,不要啊。”当下冲到近前,一把拉住钟斩,低声道:“少爷,我们身在外地,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万一有个闪失,小姐可怎么办啊?”还是最后一句管用,钟斩一听,顿时安静下来。钟斩九个师弟也已冲到,全拿出兵器。对方人众一见这边人多势众,虽然都是少年,但各个手拿利器,不由面露惧色。李管家道:“我们不想惹事,这是二十两银子,十两个那位大哥看伤,十两买这个小哥吃了的鸭子,你们拿了银子就快走吧。”那几个人上前拿了银子,转身便走了,瞬间就消失在街角。

   钟斩跳下马来,走到那乞丐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这位兄弟,洛阳已非容身之地,我这有点银子,你拿去逃生去吧。”说着给李管家打了个眼色。李管家走上前来,拿出了一锭银子。那乞丐也不去接,只是低头啃他的鸭子。钟斩将他身体一扳,大喝一声:“兄弟!”只见那乞丐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来,一张脸上满是污垢,但一双眼睛倒是漆黑明亮。他呆呆的望着钟斩,突然,看到钟斩身后背着的长枪,啊的大叫一声,挣扎着要跑,钟斩一把将他拉住,只见他头一侧,身子一软,竟昏了过去。钟斩急忙将他抱住。

    当下对众人道:“我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说吧,这小子这样,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众人向来以他马首是瞻,自无异议。一行上马沿街而行,来的城中一家较大的客栈住了下来,钟斩进去时,抬头匆匆看了一眼,见牌匾上写着“如意客栈”。当下众人各自住下,钟斩把那小乞丐抱进房中,放在了床上。低头只见他眉头深锁,显然在睡梦中也在强忍痛楚,不由一惊,莫非他今天挨打的时候受了内伤。当下不及细想,便去解开他的衣服,要帮他检查伤势。入手之间,只见他衣服虽然肮脏,但竟然是上好的丝绸面料,不由微觉诧异。衣裳渐渐剥落,钟斩突然啊的大叫一声,面红耳赤,连退三步。

     眼前一个极美丽的女体,呈现在自己面前。肌肤如雪,玲珑剔透,优美的曲线,是那么的婉转。钟斩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的乱跳,一时之间,僵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

    突然,李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你没事吧?”原来,刚才钟斩一声惊呼,大家都听到了,众人怕他出事,都跑了过来。钟斩急忙把门抵住,道:“你们别进来,我没事,我我好的很。”说完这句话,心跳的更厉害了。看着床上美丽的玉体,一时之间意乱情迷。门外众人逐渐散去。突然,那床上女子嘤咛一声,翻了个身。钟斩猛的心中一惊,急忙上前想把她衣服系好,两只手忍不住哆哆发抖,一不小心,手一颤,碰到了她冰冷的肌肤,忍不住又是啊的一声低呼,忙把手抽了回来。钟斩定了定神,才又伸出手去,这次小心又小心,深怕再触摸到那少女的肌肤,忙活良久,才终于把她衣服系好。

    钟斩坐到桌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心中暗想,我从小自大,大场面也见过不少,怎么此刻竟如此窝囊。端起茶壶,想倒杯水,不料手竟不住的发抖,一壶清水,竟洒了一小半在桌上。钟斩望着桌上的清水,突然心念一动,当下走到床前,用袖子,蘸上清水,缓缓弯下腰来,轻轻将那少女脸上的污垢擦去,顿时一张清秀绝俗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微微瘦长的脸蛋,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小嘴微微翘起,长长的睫毛不住闪动。刹时之见,钟斩只觉的口干舌燥,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突然那少女伸出手来,一把揽住了钟斩的脖子,将他拉入怀中。钟斩靠在少女胸口,一动也不敢动,一时之间,只觉的天旋地转,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自己飞到了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听见传来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但听李管家在外面道:“少爷,该吃晚饭了,大家都在大堂中等你呢。”钟斩一惊而醒,忙从那少女怀中挣脱出来,定了定神,只见那少女脸色绯红,面带微笑,睡的正香,忙整了整衣衫,开门走了出去。李管家见钟斩面色有异,担心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钟斩忙道:“没事没事。”当下匆匆忙忙吃完晚饭,便回到房中。这一晚,他便坐在床前,呆呆的望着那少女,直到天光发白。看着她眉头一皱,他自己就跟着眉头一皱,她微微一笑,他就跟着微微一笑,当真是如痴如醉,不知时日岁月。

    渐渐天色越来越亮,突然见那少女双手伸出被子,一只小手微微掩住小口,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慢慢张开了眼睛。



     
    初春的阳光,温和的洒在身上,浑身暖洋洋的。钟斩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众师弟在大厅之中,团团围坐一圈,目光全集中在他身边坐着的那位少女身上。此时已近正午,那少女早已沐浴过,身上穿着的是钟斩的衣服,肥肥大大,倒更显出他婀娜的身姿。她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偶一抬头,目光中尽是羞涩。

    钟斩道:“她是在长安之乱中逃出来的。大家都知道,董卓死后,长安兵乱,吕布败给李催,不,应该说是败给了贾羽,当时兵荒马乱,她随她父母逃出了长安,可惜,她在逃亡中却不幸与父母失散,头部也受了伤,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现在,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叫嫣然,父母是谁,姓什么,全不记的了。”那少女听到吕布名字时,似乎全身微微抖了一下。众师弟面面相嘘。钟斩接着说道:“大家说,怎么办?”

    大厅之中,一时安静下来。李管家道:“少爷,我们此去长安,前途未知,如果再带个少女,实在多有不便啊。”钟斩略一沉吟,把头转向一名师弟,道:“法正,你怎么看?”

    这个叫法正的,虽然是钟斩的师弟,但他实际比钟斩还大着一岁,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他向来足智多谋。当下他望了那少女一眼,心中暗想:“这少女确实是人间绝色,看大师兄的样子,多半对她很有意思了,而且把这样一个少女丢在这里,也确实不忍。”于是,站了起来,道:“大师兄,当年师傅传我们每个人武艺之前,曾说什么来着?”钟斩尚未答话,王胜接口道:“师傅说,我辈学武之人,当立济国救民之心,大丈夫在世,当行的正,立的直,扶弱锄强,乃是本分,须铭记在心,不可或忘。”法正微微一笑,不在说话。

    钟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不错,我早有此心,要我把嫣然丢在这里,万万不能。”众师弟听大师兄如此说,当下再无异议。那少女感激的看着钟斩,轻轻伸出手去,紧紧拉着钟斩的手。

    突然门外一阵喧哗,跟着,呼啦一下,一大票人冲了进来,当先一人虎背熊腰,身高七尺,大约十七八岁年纪,单手叉腰,另一手拿着一把大铁杵。钟斩等人见他们来势汹汹,都站了起来,钟斩把嫣然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前面。

    只见当先那少年对着身旁一人道:“昨天就是他们揍的你?”那人道连忙点头道:“就是他们。”

    钟斩仔细看去,正是昨天当街殴打嫣然的那几人。心中暗道:“好小子,我不去找你,你到喊帮手来找茬。”当下,从众师弟中走了出来,道:“不错,这小子是我揍的。”接着瞪着那带头少年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想找茬吗?”

    那带头少年哈哈大笑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连老子也不认识。告诉你,听好了,这洛阳城中的小霸王,香满圆酒楼的少主人,号称打遍黄河南北无敌手,猛虎见俺也低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的万人敌,魏延!”钟斩与众师弟对视几眼,在也忍俊不住,捧腹大笑起来,那嫣然小姐也忍不住掩口轻笑。

    钟斩上前,忍着笑道:“天下无耻之徒见的多了,象你这样不要脸的却没见过,阁下脸皮之厚,当年若是拿来作这洛阳的城墙,别说十七镇诸侯联军,就是八十七镇也打不败董卓了,哈哈哈哈哈!”众人又都大笑起来。

    魏延大怒道:“不许笑。现在你们乖乖把昨天那个小乞丐交出来,然后趴在地上,连喊我三声爷爷,我就放过你们。”法正笑着道:“喊什么?我没听见?”魏延怒道:“喊爷爷!”法正笑着:“什么?”魏延大声怒吼道:“爷爷!”法正和一众师弟大声笑着接口道:“哎~~~乖孙子,喊这么亲,有什么事啊?”店里堂外,嘻嘻哈哈笑倒一片。

    魏延大怒,吼道:“你奶奶的,占我便宜!”拿起大铁杵,奔着法正戳了过去。法正轻轻巧巧往旁边一闪,砰的一声,一张桌子被魏延击的粉碎。众师弟见他动了手,当下纷纷拿起家伙,对阵开来。一时之间,大堂中一阵平平砰砰乱响。钟斩拉着嫣然,慢慢退到墙角,自己挡在她身前。渐渐,大堂中呼喝声音越来越少,慢慢都变成了哎哟哎哟声。没一盏茶工夫,就只剩那魏延一人了,师弟中只有一人受了点轻伤,李管家将他扶到一边,其余八人将魏延团团围住,那魏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法正退出人群,在一张椅子中坐了下来,掂起二郎腿,笑着道:“这个魏无敌,现在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那魏延硬着头皮道:“你们现在人多,我是虎落那个什么,被什么欺的。”众人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法正笑着道:“阁下不但武艺过人,那个相貌英俊,而且书袋子也吊的不错啊。”

   钟斩站了出来,道:“好啊,你要单打独斗是吧,我来陪你。”魏延忙道:“好,谁要是要人帮忙,谁是乌龟儿子王八蛋。”那名受伤的师弟,正是被魏延在腰间揣了一脚,当下大声叫道:“大师兄,帮我把他狠揍一顿,给我出气。”钟斩微微一笑,他刚才见到魏延出手,确实也有两下子,但相比自己,还略逊一踌。正要上前动手,突然从门口走进一个小女孩,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个糖葫芦,诧异的望着堂内,道:“哥哥,你们又打架了?”这女孩正是钟熙雯。

   魏延一转身,反手把她抓住,拎了起来,左手叉住她的喉咙,大声道:“都别动,动一下,我就叉死她!”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钟斩忙道:“你放下他,万事好商量。”魏延道:“刚才你们要揍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万事好商量。”法正道:“你个大男人,打架打不过,抓个小女孩,真丢人。”魏延满脸涨的通红,道:“谁说我打不过,我是,我是。。。。。”一连说了两个“我是”,接不下去了,突然眼光一扫,见到站在钟斩身后的嫣然,一下呆住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时之间,只觉的心跳也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只是呆呆的望着嫣然,张大了嘴巴,也合不拢了,只在心里不停的念叨:“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钟熙雯被魏延拎着,叉住喉咙,说不出的难受,这时感觉到魏延的手有些松动,当下也不细想,抬起右臂,一肘重重拐在魏延的咽喉上,魏延啊的大叫一声,松开了抓住钟熙雯的手,钟熙雯这边一落地,那边反身就是一腿,又踢在魏延的咽喉上,跟着转过身来,纵身跃起,娇叱一声:“让你抓人家喉咙,这会叫你也尝尝什么滋味!”劈面一拳,又是重重的打在魏延的咽喉上。魏延蹬蹬蹬的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下,双手捂住喉咙,不住的咳嗽,再也讲不出话来。

   众人见状,无不哈哈大笑起来。几个师弟冲上前去,把他按住,给牢牢的捆了起来。魏延挣扎不动,破口大骂:“操你奶。。。。”第二个“奶”字还没出口,法正拿起卓上一块抹布,顺手塞进了他的嘴里。钟斩转身,对躺在地下的众人道:“回去告诉你们家主人,要想要回儿子,让他自己带一千两银子过来,你们现在都给我滚吧。”众人如遇大赦,低着头,转瞬之间溜的干干净净,当真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

   众人哈哈大笑,坐了下来,吩咐店家上酒上菜,边吃边等待会的好戏。那魏延虽然嘴被封上了,但一双眼仍盯着嫣然,不住的看。嫣然被他看的浑身都不自在,把脸一转,轻轻的靠在钟斩身上。钟斩对着施蒙道:“过去,找块破布,把他眼给蒙上。”施蒙笑道:“难怪我的名字是个蒙字,原来是专门蒙人眼睛的。”众人无不哈哈大笑。正在此时,门外走进四个人来。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不过十八九岁,当先一人,更是气宇轩昂。他们看见钟斩等人,微微一楞,随即走到一边坐下,要酒要菜去了。钟斩也望了那当先的少年一眼,心中不由暗赞:“好俊的人物,单论相貌身段,恐怕可与程飞那臭小子一比。”想到程飞,不由心中一痛。众师弟见来了外人,都警惕起来,大堂之中倒安静了下来。

   洛阳当日董卓挟天子撤走时,便成了一坐废城,此时也无人接管,不属任何诸侯。众人默默喝酒,各想心事。那边四人也是默默喝酒吃饭,都不做声。

   众人正吃喝间,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长笑,只见一人身穿宝兰色长袍,双手抱拳,对着李管家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在下魏明,教子无方,得罪了众位英雄,实在汗颜啊。”说着连连作揖。李管家忍着笑,指了指钟斩,道:“他才是我们的少主子,我是管家。”那魏明一张脸涨的通红,忙转过身来,对着钟斩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说着,连连作揖。钟斩大为诧异,这魏延如此蛮横,只道他父亲也是个屠夫般的人物,没想到竟是如此模样。当下站了起来,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拱手道:“我只是见令公子实在是有点仗势欺人,才出手教训了一翻,这个,这个,实在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法正站起来接口道:“既然他家中长辈来了,只要他能诚心认个错,我们也不想为难他。”那魏明忙道:“是是是。”他双手一拍,从门外又走进几个人来,当先一人十七八岁,做文士打扮,只见他双手一拱道:“在下杨修,今日得见众位英雄,真是荣幸,这里是纹银一千两,以备众位英雄路上所用。”手一招,他身后两人急忙上前,端出两大盘银子。

   王胜上前接过,道:“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钟斩喝道:“且慢。”王胜一楞,呆在那里。钟斩道:“银子什么的,只是说着玩的,既然你们来了,就请带着这魏延回去吧,希望他以后能改过自新,不要再欺压良善。”给施蒙打了个眼色,施蒙走了过去,双手一绷,便把那绳子扯成数断。那魏延一下跳了起来,拽出口中抹布,对着钟斩吼道:“你奶奶的,臭小子,刚才不是说要和我单挑的吗?我们还没打过,来,现在来较量一下!”钟斩一楞,还没答话,只见那魏明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对着魏延头顶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个不争气的臭小子,我请了这么多武师来教你武艺,是叫你将来报孝国家,不是叫你好勇斗狠。你成天就知道打架生事,你还会什么?”直骂的魏延低着头,再不敢做声。

    那杨修上前道:“还没请教几位大名呢?”钟斩道:“不敢,在下钟斩,本是河北人氏,现去长安投亲。”杨修哦了一声,眼光一扫,突然见到了钟斩身后的嫣然,脸色大变,道:“你,你,你不是。。。”钟斩忙问道:“你认识她?”杨修脸色数变,过了片刻,才道:“不,不是,我认错人了。”钟斩回头看了看嫣然,见她也是却是面无表情。

    那先前来的四人始终没说话,此时,其中一人走了过来,对着杨修道:“这位杨兄好生面熟,莫非是当朝太尉杨彪之子。”杨修一楞,对着那少年凝视片刻,突然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征西将军,西凉太守马腾之子马超。”钟斩心中一懔,久闻西凉锦马超之名,没想到竟在里遇到,当下细细打量。马超微微一笑,道:“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三年前潼关一别,今日堂堂太尉之子竟当起了师爷。”言下尽是鄙夷之意。杨修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正色道:“人各有志,魏爷惜年有大恩于家父,家父遭奸臣迫害后,我也多亏魏爷收留才有今日。”那魏明接口道:“贤侄说的哪里话,这几年多亏你打理,我们酒店才能如此兴旺。”

   马超哼了一声,再不多说,当既转头对钟斩道:“钟兄数日前对徐晃那场大战,我们几兄弟适逢其会。果然是好武艺,那徐晃号称打遍河北无敌手,不料竟给个十几岁的少年杀的手无还手之力,最后还要使出看家绝活天罡气,弹飞对方武器,真是笑死人了。”说着拉了拉钟斩的手,接着道:“改天找个机会,倒想和钟兄切磋一下,哈哈。”钟斩为他豪气所动,一时不知如何接口。马超又拍了拍钟斩肩膀,转身对另三人道:“庞德,小岱,小铁,我们走吧。”那三人忙应了一声,丢下筷子,跟着马超走了出去。

   魏延看着马超等人远去身影,嘴里咕哝两句,不知说些什么。那魏明对钟斩说道:“既然小英雄不在见怪,我能不能带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回去呢?”钟斩忙道:“不敢,不敢,几位请回吧。”那杨修也上前来,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和魏延父子一起离开了。只见那魏延一步一回头,望向嫣然,目光尽是恋恋不舍之意。钟斩不由暗暗摇头,当下,吩咐众师弟,回去休息,准备次日一早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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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4 23:59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四章 对面相见不识君

    黄昏的斜阳,懒懒的把光铺在地上,把程飞等五人的影子拖的长长的。这兄弟五人刚卖完猎物,买了酒,兴高采烈的离开南皮城。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在翻过一个小山头,就要到达村子了。宋民生道:“今天可说好了,谁要是第一个醉倒,明天大家的换洗衣服,可全都是他包了。”程飞笑道:“五弟,你可真客气,想帮大家洗衣服,也不用找这种理由啊。”孙尚廷也笑着道:“就是,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喝着喝着,人没了,大家一找,原来钻桌子下面去了。”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宋民生满脸通红,道:“好啊,你们小看我,今天我可要放开量,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许褚道:“你的真正实力啊。。。。。。”话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前方道:“咦,怎么有烟?”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浓烟滚滚,将半边天都遮住了,张培变色道:“那边是我们的村子!”说完向山头猛冲上去。程飞急忙也跟着跑了上去,来到山顶,往下一看,不由惊呆了。村子里到处是火,房屋被烧无数,大队人马在村中来回奔跑。许褚咬牙道:“是黄巾军。”程飞道:“黄巾军不是被扑灭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我们村?”他的问题谁也无法回答。这时,宋民生最后一个也登上了山头。他望见山下一片火海,顿时呆住了。孙尚廷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杀下去,但敌人势大,这样看,大约有四五百人。唉,也不知道村里的人逃走了没有?”张培道:“如果我们现在下去,无疑是去送死。”程飞道:“那难道就任由村子被烧?粮食被抢?”许褚皱眉不语。突然,只听宋民生大吼一声,颤声道:“我,我娘一个人在家里,她腿不方便,她,她逃不动。”众人顿时呆了。张培凝视着村子,缓缓道:“还有我爹和一个十四岁的妹妹。”许褚道:“你们在这山上等我,我冲下去救人。”拎起大铁戟便要下去。程飞一把把他拉住,道:“不可!”孙尚廷道:“大哥,我们结义时说什么来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贼兵势大,可我们家中亲人都在,不可不救。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冲杀下去,轰轰烈烈大战一场,若是不幸阵亡,也对的起我们结义之情。”许褚转过头去,只见程飞也点了点头。宋民生哭着道:“我要救我娘。”许褚咬了咬牙,道:“那好,我们就一起冲下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大家黄泉路上,倒不孤单。”

    张培忽然道:“且慢,与其这样送死,我倒有一计。”当下指着山的另一侧,道:“大哥,你还记的吗,那边山顶上,有许多大碎石。”许褚点头道:“不错,有很多,大的都有一丈多高。”张培道:“现在匆忙之间,只有这样了,三弟,四弟,你们两个潜进村子,先夺两匹马,然后用弓箭射杀几人,接着便把敌人向这小山坡上引来,我和老五利用这段时间,在山坡中的小峡谷里,摆好一些兽夹和绳子做的绊马索,你们把他们引进峡谷,我在谷侧的山崖上垂绳子把你们吊上来,大哥,你在山顶上,到时候看我信号,就推石头,我们四人迅速再饶回到小峡谷的谷口,用弓箭射住谷口,把他们全砸死在峡谷中。”许褚大喜,道:“果然是条好计。”张培道:“这条计也是因为有大哥才行,那些石头,寻常之人是万万推不动的。”

    程飞道:“好,那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众人齐声答应。略一商量后,程飞与孙尚廷二人,带好弓箭,便从山上悄悄掩了下去。离的村子渐近,听见村中一片哭爹喊娘之声。

   两人缩身躲在一间屋后,探头望去,只见两名贼兵,正牵着一头黄牛。一个老汉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拉住牛,道:“大爷,这刚开春,老汉还靠它耕地,你就还给老汉吧,老汉体弱,没了它,耕不了地,一家人都要饿死了。”那贼兵抬起一脚,把那老汉踢倒在地,骂道:“滚开,别不识抬举。”孙尚廷低声道:“这是李大伯,他儿子去年打猎,被老虎给咬死了,媳妇改嫁了,他老两口带着一个孙子。”话音刚落,只见那李大伯又冲上去,拉着大黄牛,又哭又叫,那贼兵恼怒起来,一刀把那李大伯砍倒在地,他孙子和老伴闻声跑了出来,伏在李大伯身上放声大哭。那贼兵哈哈大笑,提起刀来,一刀一个,又把那老妇和小孩也砍死了。程飞大怒,再也按耐不住,噌的一下,窜了出来,拉弓就是一箭,正中那贼兵面门。那贼兵哼也没哼一声,翻身倒地而死,另一名贼兵见状大惊,正要呼喝,孙尚廷连忙放箭,一箭从那贼兵嘴中穿了过去,那贼兵倒在地上,扭了两下,便不动了。

   孙尚廷把程飞往墙后一拉,埋怨道:“三哥,你真是的,你刚才那一冲动,差点害的我们计划落空。”说着,探头出去一看,幸好没有被其他贼兵发现。当下道:“我们赶快去弄马。”程飞道:“刚才我实在忍不住了嘛。”两个绕向村中广场,只见几个贼兵正坐在路边地上休息,身后停着几匹马。程孙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只听得嗖嗖嗖几声箭响,那几名贼兵应声倒地。程孙二人纵身跃了出来,翻身跳上马背。两人纵马在村中疾驰,见到贼兵便射,转眼间,已被他二人放倒三十多个。村中大哗,几百贼兵一起向他们冲了过来。孙尚廷对着程飞道:“行了,贼兵都来了,我们走。”程飞答应了一声,两人策马便向山上冲去。贼兵跟在后面追来,叫骂呼喝声不断。

   两人不敢稍停,伏在马背上狂奔,听得耳边尽是羽箭飞过的嗖嗖声。程飞回头望去,只见数十骑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几百步兵,当先那黄巾贼大将不住呼喝,招呼后面人跟上。渐渐,两人已奔进谷口,谷中山石嶙峋,两人放慢马速,遁着张培留下的记号,向前跑去,没跑出数十丈,黄巾贼的先头部队也已开进峡谷了。

   又冲出二里多路,等到黄巾贼大部分都已进到峡谷中。这时,只见左前方一只燃烧的羽箭直飞向空中,这正是张培的信号,当下二人拔转马头,奔着那火箭射出的方向跑了过去。冲不多远,已是一面峭壁,二人翻身下马,爬了上去。爬了数十丈,只见一跟绳子垂了下来,抬头一看,宋民生正在上面,冲着二人,不住的挤眉弄眼。二人大喜,抓着绳子爬了上去。张培站在宋民生身侧,将跟着爬上来的几个贼兵一箭一个射死在山脚。程飞正爬在半空,但听身后远处砰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数十贼兵,连人带马掉进一个大坑里。张培点燃一支羽箭,射进了大坑,火,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坑中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张培呵呵笑道:“本来这个坑是以前挖了抓熊用的,没想到用在此时了。只是浪费了我今天才买的一大桶灯油,哈。”说话间,程孙二人都已爬了上来。峡谷中,又有数人踩上兽夹,被绳子也绊倒一片骑兵,顿时乱成一团。张培对着山顶,一支火箭斜斜的射了过去,那是给许褚的信号。转身对着程飞等人道:“走,我们从这边小路,反抄谷口。”带头便向林中冲去。

   许褚站在山顶,谷中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但见程飞爬出峡谷,更是大喜,一见张培信号上来,顿时用力推动一个巨石,便向谷中滚了下去。那巨石夹着泥土枯枝,山崩地裂一般。谷中贼兵无不大惊失色,呼喝叫喊着躲避,但听喀嚓嚓一片巨响,顿时压死一大片。许褚哈哈大笑,卷起袖子,便要去推第二块巨石,忽然,谷口处一真骚动,只见一彪人马冲了进来,大约四十多人,当先一人手持大枪,高声喊道:“小姐莫怕,老臣救你来了!”许褚仔细望去,竟是孙尚廷的父亲。

   原来,黄巾贼一到村中,他就知道了,当下带领村民,能跑的都躲在了村后的小山中。后来看见孙尚廷和程飞杀进村子,他怕孙尚廷出事,又带领村中的少壮,杀出来接应,不料一路跟追,竟追到了这峡谷中。众贼兵见来了人,都转身杀了回去,顿时一片混战。

   许褚看着下面人头攒动,也看不清哪里是贼兵,哪里是自己人,这大石头,是无论如何也推不下去了。此时,张培等人也已见到突起的变故,一时之间,都楞住了。孙尚廷顿足道:“唉,这个老糊涂,气死我了。”

   此时,贼兵虽已受挫,但仍有三百余人,那四十几名猎户在围攻之下,很快便就不支,只听惨叫声不断。张培颓然道:“我们也杀下去吧,总不能见死不救。”想不到自己精心安排,最后还是功亏于溃。程飞也不说话,拎起铁枪便冲了下去,孙尚廷喊了声三哥,也跟着冲了下去,张培侧过脸来,只见宋民生脸色惨白,当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冲了下去。

    程飞冲下山来,只见三名贼兵围着一名猎户正在攻击,当下上前,下手不再容情,一枪戳翻一人,瞬间将三人了帐。最后一枪,竟从那贼兵后心捅进去,从前胸捅了出来,铁甲都给刺穿了,不由暗暗心惊,想不到打了这几个月的猎,臂力竟提升这许多。只听孙尚廷在旁边道:“三哥,先杀骑马的,擒贼先擒王,那领头的肯定骑着马呢。”程飞答应了一声。忽见右前方,众贼兵纷纷散开,一条大汉,挥舞着大铁戟,冲杀过来,当真是当者披靡,来者正是许褚。

    当下二人忙杀过去,与许褚汇合。待杀到许褚跟前,许褚问道:“三弟,你二哥和老五呢?”程飞奋力挡开砍向孙尚廷后腰的一刀,道:“没看见,只怕失散在乱兵中了。”许褚道:“我们先杀向谷口,去和四弟的老爹会合,然后突围。”程孙二人答应了一声,带着救下来的那名猎户,四人一起,奔谷口杀去。贼兵越围越多,程飞只觉的再往前冲杀一步,也越来越难,手中铁枪也越来越沉重。此时,三人身上都已多处带伤,伤虽不重,却血流不止。只听啊的一声,他们救下的那名猎户,脸面上正中一箭,倒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程飞用力戳死一名贼兵,抬眼望去,遥遥看见孙父骑在一匹马上,正与一员黄巾大将相斗,他带来的四十多人,早已死伤大半。程飞长叹一声,望着外面一层又一层围着的贼兵,想要杀出去,只怕难如登天。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贼兵骑马冲进圈子,提刀向程飞砍去。许褚大喝一声,一戟扫了过去,正中那贼兵脑袋,将一颗头打的粉碎。接着奋力一跃,跳在马背之上,把大铁戟一仍,大喝一声,左手提起孙尚廷,右手提起程飞,将他二人悬空拎起,双腿一夹,纵马便向谷口冲去。程孙二人居高临下,两只钢枪不住翻飞,顿时将拦路贼兵戳倒一片,众贼兵一哄而散。

  许褚提着二人,眼见便要冲出谷去,突然,旁边杀出一将,他大声喝道:“管亥在此,你们哪里逃!”提起大刀,对着许褚面门砍了过来。许褚双手提着两人,无法遮拦,程飞急忙挺枪去挡,不料久战之后,双臂竟如有千斤重,枪只抬到一半,只听当的一声,那管亥一刀将自己长枪砸飞了出去,跟着左肩一痛,竟又被狠狠的砍了一刀,血如涌泉一般喷了出来,喷的许褚一头一脸都是。孙尚廷大惊,想要提枪去刺那管亥,却苦于自己在左边,攻击不到。许褚大喝一声,一脚踢在了管亥坐骑的眼睛上,那马痛嘶一声,人立起来,将管亥掀翻在地。许褚哈哈大笑,正要催马前行,忽然扑的一声,后心一痛,中了一箭。当下一咬牙,故作不知。双腿一夹,那马飞奔出谷。孙父见他们脱围而出,于是也招呼剩余猎户,杀出了谷去。众贼兵大声呼喝追了出来。

    许褚提着二人,不住催马前行,那马驮着三个人,却越跑越慢。许褚回头望去,只见贼兵越追越近,于是,一咬牙,奔着黄河北岸的那坐小山驰去,不多时,已奔到悬崖边。骑在马上,低头看去,虽是下游,但河水滚滚,水势仍是甚急。众贼兵见他们已无去路,慢慢围了过来。那管亥上前道:“好你们几个臭小子,可真行啊,杀伤我两百多个弟兄,今天非要你们血祭不可!”

    孙尚廷对着许褚道:“大哥,你放我下来,我们与他们决一死战。”许褚侧目望去,只见孙程二人浑身浴血,程飞更是紧咬嘴唇,捂住左肩的伤。当下微微一笑道:“三弟,四弟,认识你们真好,可惜以后不能和你们一起喝酒打猎了。”突然大喝一声,道:“走!”双臂奋力将二人掷了出去,扑通一声,落进了黄河之中。

   程飞一入水中,不由咕嘟一下喝了口水,他是地道的北方人,从来不会游泳,一时之间,心慌意乱,两手乱抓。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他拎出水面,程飞转头望去,原来是孙尚廷,只见他一手拉着自己,一只手不停的游水,向对岸游去。程飞大是意外,想不到这四弟水性如此娴熟,他早已失血过多,此时心中一宽,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程飞迷迷忽忽之间,忽然闻到一股烤鱼的香味,这香味越来越浓,四处弥漫,忍不住慢慢张来眼睛。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身旁燃着一堆篝火,一个少女正坐在篝火之旁专心烤着两串鱼,她乌黑的长发垂散下来,露出半张侧脸,在火光映照之下,说不出的娇艳动人。程飞只看的呆了,一时之间,仿佛又置身梦中。

   刚想挣扎着坐起来,手一抬,浑身巨痛,忍不住低哼了一声。那少女听到声音,转头过来,见他醒了过来,顿时喜现于色。三步两步跑了过来,把他扶了起来,道:“你可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程飞茫然的看着她,只觉得声音,面容是那么的熟悉,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什么时间见过这样的一个美女。那少女见他发呆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轻轻把他扶着,靠在了岩石上,道:“怎么?认不出我了?”说着,理了理头发,嫣然一笑。程飞茫然道:“姑娘,我认识你?”那少女似乎再也忍不住,格格格的笑了起来,道:“三哥,是我啊。”程飞大惊,道:“你叫我三哥?难道你是四。。。四弟?”

   那少女道:“是我,不过不是四‘弟’,是四‘妹’。”程飞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那少女拉起程飞的手道:“对不起,我不该一直瞒着你们,其实,我是个女子,我真名叫孙尚婷,是女字边的婷。我爹是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你们见到的,其实我的家臣,他叫程普,不是我爹。我随爹和大哥孙策征讨襄阳刘表时,不幸兵败,我爹也战死了,程普护着我,从乱军中逃了出来。家里还有两个不懂事的弟弟,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妹妹,此时也不知怎么样了。我们一路躲避追杀,最后来到这村中暂居了下来,一住就是一年,再后来就遇到了你。”说着,横了程飞一眼。程飞一脸错愕,望着她。

   孙尚婷微笑道:“现在,你知道我是女子了,可不许看不起我。”程飞忙道:“不会不会。”望着她笑颜如花,只觉得心中砰砰乱跳。突然,一阵风吹了进来,孙尚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原来,他们从河中游上来,浑身尽湿,她帮程飞包扎好伤口后,便把两人的外衣都除了下来,支在篝火旁烘干,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衣。程飞望着娇柔的她,一时情动,忍不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孙尚婷格的一声笑了出来,刚说了句:“别这样”,程飞一张嘴早已吻了上来,她象征的挣扎了两下,便陶醉在这初吻之中了。

   良久,唇分。孙尚婷娇羞的将头埋在程飞怀里。程飞一时冲动,此时后悔不已,戚戚艾艾的道:“四,那个四。。。。我刚才真是。。。。你要是生气的话就打我好了。”孙尚婷在程飞怀中恩恩了两声,摇了摇头,道:“你欢喜我,我很高兴,怎么会生气呢。”程飞只觉的心中一暖,伸臂将她搂的紧紧的,连肩膀的伤也不痛了。

   突然,两人闻到一股焦臭味,孙尚婷啊的大叫一声,从程飞怀中跳了起来,道:“是我烤的鱼。”连忙跑了过去,那鱼早已烤的又胡又焦了,两人相视片刻,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二人便在这山洞中暂住了下来,平时说起许褚,不由甚是担心,也不知那日后来逃出没有,但程飞伤势未愈,孙尚婷坚持要等到他伤好了才给出去寻找许褚等人。少年人初识恋爱滋味,二人好的好似蜜里调油,但对男女之事,都似懂非懂,亲亲抱抱就很满足了。眼见程飞的伤也一日好过一日。

    这一天,程飞打了只獐子,甚是高兴,暗道,今晚又可好好吃一顿了,这段时间住在一起,程飞对孙尚婷的烹饪手艺已大是钦佩。提着死獐子便往河边走去,准备先清洗一下,刚出林子,只见河面上舟船无数,正渡河而来。清一色,全打着黄色大旗,最前方那艘船的船首上站着一人,正是自己无时或忘的大仇人——管亥。

    程飞不敢犹豫,转身便跑进林子,直奔山洞而去。孙尚婷正在洞中织补程飞的烂衣服,突然见他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不知事态严重,笑着道:“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在山里遇到了狐狸精,要抓了你去做女婿啊?”说完,格格的笑了起来。程飞正色道:“我见到管亥了。”孙尚婷一惊,手中物什全掉在了地上。惨然道:“老天竟如此狠心,难道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肯给我们吗?”程飞摇了摇头道:“我看他们的样子,不是来找我们的。”孙尚婷大喜道:“你确定?那太好了,我们躲在洞中,不要出去,这里非常隐蔽,他们一定不会发现的。”程飞凝视她半晌,沉吟道:“不,我看他们样子,估计又要去洗劫什么地方,我师傅传我武艺时说过,大丈夫在世,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再害人了。”孙尚婷急道:“可你的伤还没全好,他们人又那么多,你。。。。”心中一急,眼泪就要淌下来了。程飞微微一笑,拍了拍孙尚婷的小脸,道:“傻丫头,你未来老公可没这么笨,我们在暗里监视,寻找机会再出手,我怎么忍心将来让你守寡啊,哈哈。”孙尚婷这才破涕为笑,小脸微微一红,道:“你答应我了,可不许你耍赖。”程飞将她搂入怀中,道:“恩,我答应你了,等将来我们生了八个儿子,七个女儿,我再死。”孙尚婷一把将他推开,红着脸道:“你这张臭嘴,说不出半句好话。”程飞呵呵一笑。当下二人收拾行装,悄悄掩了出去。

    管亥站在船头,耀武扬威,好不得意。对着身后二将道:“刘辟,龚都,虽然日前吃了个小败仗,但我们也抢到不少钱粮,这次又招回来大部分失散在河北的弟兄,可谓声势大振啊。”那刘辟上前道:“管将军乃当世豪杰,此去北海定是马到功成,那孔融老儿文弱无能,说不定我们大军未到,他们早就吓的大开城门,开溜了。”管亥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们大军到处,寸草不生,小小一个北海城,自不在话下。”那刘龚二人也跟着干笑几声。

    程飞二人隐身藏在岸边草丛之中,望见大队黄巾人马陆续登上河岸,虽然队伍散乱,但人数着实不少,不由暗暗心惊。管亥召集人马在岸边集合,人喧马嘶,足足搞了大半个时辰,队伍才算列队完毕。程飞望了一眼孙尚婷,道:“婷婷,早知道他们列个队要这么久,我就回山洞里睡一觉了。”孙尚婷急忙捂住嘴,深怕自己笑出声来,用胳膊拐了一下程飞,道:“别逗我。”

    管亥纵马出列,走到队伍正前方,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弟兄们,现在我们就要杀往北海去,那北海太守孔融,是个无行老儿,贪赃枉法,祸害百姓,搜刮了无数民脂民膏,实在可恨。我们现在就去,杀了那赃官,抢了他银子,烧了他的狗窝,夺了他的女人!”众黄巾贼齐声高呼,声震黄河两畔。

   孙尚婷皱眉轻声道:“这孔大人,小的时候,我爹带我见过一次,他是孔子的后人,是个翩翩君子,根本不像管亥说的那样。”程飞道:“这帮家伙胆大包天,居然明目张胆的去攻打城镇,我们得赶到前面去报信,否则,要给这些家伙突袭进了城中,那一城的百姓可就全完了。”

   当下两人翻山抄近路,往北海城赶去。待到两人走出大山,远远望见北海城时,已是第四日的清晨。一路但惊受怕,最怕赶到的时候,已是一片废墟,此时,北海城门大开,来往百姓络绎不绝,一片升平景象,两人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落地。二人直奔太守府,通传之后,孔融亲自迎出大门,呵呵笑道:“是什么好风,把侄女给吹来了。”程飞仔细望去,只见这孔融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生的一张国字脸,几捋胡须,个子不高,但整体给人感觉很亲切。

   众人在大厅中,分宾主坐了下来。孔融道:“昔日与你父亲一起征讨董贼,他飒爽的英姿,至今时常浮现在我眼前,唉,可惜皇天不佑,竟让他英年早逝。”孙尚婷默然。孔融接着道:“不知你的兄长弟妹们可好?”孙尚婷道:“多谢伯父挂心,我兄长当世无敌,定会保护他们,我在襄阳与他们失散,也一直未能得见。”说到这里,心下其实也甚担忧。孔融哦了一声,接着道:“侄女既然来到我这,就放宽心,住下来吧,我派人出去帮你打探他们的消息。北海城虽不大,但你们的安全我还是可以保证的。”孙尚婷忙站起来道:“多谢伯父,其实,我们今日来,是另有要事。”孔融满脸诧异,放下茶杯,道:“哦?那你快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孙尚婷转向程飞道:“三哥,还是你来说吧。”当下程飞便把管亥要来攻打北海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孔融闻言大惊,忙派人招副将宗宝进来。不片刻,一员大将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孔融给他引见了程飞孙尚婷二人,接着把管亥要来攻打北海的事告诉了他。那宗宝哈哈一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管亥不来便罢,他若敢来,末将定将他斩于马下。”孔融听他如此之说,略觉放心。

    黄昏时分,管亥大军终于开到了北海城下。程飞孙尚婷随着孔融站在城头之上,只见城下黑压压一片,全是贼兵,管亥一马当先,举起大刀,摇指着孔融,大声喝道:“孔融老儿,我知道你城中钱粮颇足,速速献上,否则打破城池,老幼不留。”孔融骂道:“我乃大汉之臣,守的是大汉之地,怎么会将钱粮给你们这帮狗贼?”管亥大怒,命众贼兵去将北海城包围起来。

    孔融回头对宗宝道:“宗将军,现在全靠你了。”宗宝道:“大人放心,看我下去拿他。”当下转身下了城头,点齐人马,一声炮响,大开城门,杀了出去。

    管亥见来人从城中杀了出来,忙拍马迎了上去。宗宝大喝一声,两人顿时战到一处。程飞只见那管亥刀法严谨,攻守之间,也颇有法度。此时众官兵与贼兵也已接上,顿时喊杀声震天。宗宝接连进攻几刀都被管亥弹了开来,暗想:城头众人都在看着自己,自己夸下了海口,却半天拾掇不下。不由暗暗着急。突然管亥大喝一声,又架开了宗宝的大刀,拔转马头便走。宗宝道:“哪里逃!”拍马追了上去。程飞大惊,那管亥刀法未乱,怎么会突然逃走,一定是计!大声喊道:“宗将军回来,别追!”话音未落,管亥猛一拉马,反手一刀,宗宝大惊,坐马奔的正急,停也停不下来了,待要挺刀去挡,也已万万不及,只听喀嚓一声,宗宝被一刀砍成了两断。

    城下众官兵突然见主将阵亡,顿时大乱,急忙往城中退去。管亥率贼兵跟着掩杀过来,一起向城中冲了进来。孔融面如土色,惨然道:“北海难道就这样完了?”程飞一把拉住孔融,转头对孙尚婷道:“婷婷,北海守不住了,我们护着孔大人走。”孔融摇了摇头道:“你们走吧,我不走,我对不起这满城的百姓,我要一死以谢,你们不要陪着我,你们快走。”孙尚婷急道:“伯父,此时须当机立断,再不走便来不及了了,贼兵已杀到吊桥,就要进城了。”孔融惨然的摇了摇头。程飞道:“别跟他废话,拉他走。”

    突然,远处一骑杀进了贼群,只见那人手中一杆枪,犹如蛟龙出水,所到之处,贼兵四散。程飞大声喝彩。那人直杀到吊桥下,来回冲突如入无人之境。管亥骂道:“哪来的野狗!”拍马迎了过去。此时离的近了,只见那人大约二十四五岁年纪,膀阔腰细,一身白银甲,威风凛凛。那人拿出弓箭,八面四射,贼兵无不应弦落马。程飞只看的血脉贲张,拿起旁边一杆枪,跃上一匹马,道:“我去接应他。”拍马冲向城门。

    管亥绕到那人身后,提刀便向他腰间斩去,那人早听的刀响,随手将弓箭一抛,挺起钢枪,点了过去,但听当当当三声,两马一错,分了开了,管亥偷袭三刀,竟丝毫没占到便宜。众官兵见来了援手,一起又杀了回头去。程飞此时也冲到了桥头,大声喊道:“管亥,你看我是谁!”管亥回头,一见程飞,不由一楞,接着骂道:“他吗的,居然没淹死你。”程飞不再说话,一枪便奔着管亥面门刺了过去,管亥急忙挥刀架开。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程飞想起许褚等人生死未卜,下手再不容情,展开师傅所授枪法,将精妙招数全用了上来,只打的管亥手忙脚乱。那人见程飞枪法精奇,也忍不住暗暗喝彩,当下拍马上前,道:“对付这种垃圾,不用跟他客气。”说着挺枪便刺。两人这一夹攻,管亥顿时不是对手,只听扑扑扑几声,腿上,胳膊,肩膀连中几枪,管亥见势不妙,拔马便逃,大声呼喝:“弟兄们,野狗厉害,我们暂且先退下!”众贼兵见主帅逃了,都跟着呼啦啦一下全退了下去。程飞拍马要追,那人一把将他拉住,道:“穷寇莫追,这句话你没听过吗?虽然他们败了,但只是先头部队,你看,远处还有大队人马没动呢。”程飞抬眼望去,果然,远处停驻着大队贼兵,散乱无章的排列着。程飞道:“这帮垃圾,就是一味人多。”两人不再追赶,带着众官兵一起也退入了城内。这时,城内上下,一片欢呼声。

    孔融亲自跑到城门处迎接二人,两眼含泪,深深的作了个揖,道:“今日多亏你二人,救了满城百姓啊!”孙尚婷冲着程飞直笑。那人见到孔融,急忙弃枪下马,拜倒在地,道:“大人,我是太史慈啊。”

    孔融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上下打量,道:“你,你是子义?”太史慈站起身来,微笑着道:“正是小人啊”。程飞也跳下马来,走到孙尚婷身侧,孙尚婷拉着他的手,低声道:“你没事吧?”程飞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只听得孔融哈哈大笑起来,道:“子义,你能来,实在太好了,这下,北海有救了!”

   其实,孔融与这太史慈本来也并不相识,但知道他是个英雄,便经常派人送些物资,资助他母亲。这日,太史慈刚从辽东回来,知道有贼兵犯境,于是特地赶来相助。

    众人来到厅中坐下,一起商量对策,但说到贼兵势大,都不由紧皱眉头,一时之间也苦无良策。程飞暗想,要是二哥在就好了,以他脑子,定有办法。孔融道:“我想来想去,只有派人出去请救兵了。速闻平原刘备乃当世英雄,若能得他来救,这围必然可解。听说他的部队就在平原城外古松山附近。”程飞听到古松山,心中一凛。当下站起身来,道:“我一直居住在古松山附近的一个村子,那里地形我比较熟悉,我明天一早突围出去,不过,还得请孔大人修书一封,以作信物。”孔融尚未答话,孙尚婷急忙道:“不行,你伤势还没全好,怎么能又去拼命,你要有个万一,那我怎么办?”着急之色,现于颜表。程飞安慰她道:“不要紧,我早好了,你看。”说着挥了挥手,接着道:“一点事也没有。”孙尚婷急道:“那如果你真要去,我也去,我死也要和你死一起。”

   太史慈一声长笑站了起来,道:“这位小兄弟不但武艺过人,而且胆识出众,将来必非池中之物。不过,这明天的突围还是由我来吧,凉这些小小毛贼,也伤不到我。”说完,看着程飞二人,又是嘿嘿一笑。孙尚婷红着脸道:“那就有劳大哥了。”孔融站起身来,道:“既是如此,那就决定了,我着人安排你们先休息,我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助你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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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5 23:53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五章 这里不是温柔乡

  第一节

    次日一早,天光微亮,程飞早早就起了床,经过孙尚婷房间,只见她房门紧闭,显然仍在睡梦之中。当下便往太史慈房间走去,只见他房门大开,正坐在桌子旁边整理弓矢。程飞轻轻敲了敲门框,太史慈抬头一见是他,微微一笑,道:“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程飞走到他面前站住,道:“太史大哥,你今天突围,我和你一起。”太史慈微笑道:“怎么?你的那位小姑娘不管你了?”程飞脸上微微一红,道:“实不相瞒,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和这管亥打过一次了。”于是,原原本本的将一个月前在古松山峡谷的那一仗说了出来。太史慈听的眉头直皱,道:“你跟我突围出去,一是寻找救兵,二是为了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几位结义兄弟吧?”程飞点头道:“恩。许大哥对我情深义重,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一定要找到他!”太史慈凝视着程飞道:“那孙姑娘怎么办?难道她对你来说,就情不深,义不重?”程飞坚定的道:“不一样的,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她!"太史慈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兄弟,果然有点意思。好,我就带你一起出去,不过,我一定也能把你带回来,交给你的孙姑娘,哈哈!”当下,拿起武器弓箭,道:“要突围就乘现在,天色微亮,敌人大多都还在睡梦中呢,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了?”程飞摇了摇头,太史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不去打个招呼吗?”程飞略一沉吟,道:“不去了,我怕我会狠不下心。”太史慈拍了拍他肩膀,道:“好!我们走。”

    两人来到孔府大厅,孔融早已等候多时了。他见程飞跟着太史慈一道出来,不由一楞,待听完太史慈的解释,不由呵呵大笑起来,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转头对身边一名亲兵吩咐了两句,接着道:“两位请跟我来,马匹都准备好了,我另外又挑选了一百精兵,随你们一起突围。”边说边走,不一会,来到大门之外,只见那一百精兵,个个盔甲齐整,刀枪明亮。

   太史慈上前一步,朗声道:“众位兄弟,我们现在就要突围出去了,外面等着我们的,是近两万的黄巾贼,你们怕吗?”众官兵齐声高呼:“不怕!”太史慈道:“好,我们此去凶险无比,说不定现在这一百人,回来的连一半都没有,但是,只要能搬得救兵回来,杀退贼兵,解救北海,自己区区一条命,又算的了什么?你们有没有信心跟着我冲出去?”众官兵一起高举手中兵器,齐声大呼:“有!”太史慈顿了一顿,接着道:“,其实,我和你们一样,我也有亲人,家里还有个年迈的老母,但是,我知道,如果不能赶走贼兵,那将有更多的母亲失去儿子,更多的妻子失去丈夫,更多的人失去他最宝贵的亲人!所以,我会用我的生命,用我的鲜血来捍卫这每一寸土地!我不能要求你们都和我一样,但我希望你们能明白,现在掌握在我们手中的,是这满城军民的性命!”听完这翻话,程飞只觉的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众官兵齐声高呼:“誓死跟随将军!”太史慈断然道:“好!上马!”

   这时,刚才那名亲兵从府中奔了出来,双手拿着一把钢枪。孔融接过枪,转身对着程飞道:“小兄弟,我一见你就十分喜欢,这把飞龙枪,是前朝一位大将用过的,锋利无比,我少年求学时,无意中获得,我是个文官,也不会武艺,今日就将它赠送给你,希望能助你破敌立功!”程飞双手接过,只见那飞龙枪,枪尖锋利,弯弯曲曲,象一条飞舞的龙,枪杆有手腕粗细,甚是坚硬。程飞是个识货之人,知道这枪非比寻常,忙跪下拜谢。孔融抚须而笑道:“希望你们搬的救兵,早日归来。”太史慈高声道:“我们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一声号令,众人纷纷上马,直奔城门而去。

     将到城门,太史慈高声喊道:“待会你们跟紧我,不可恋战,我们从西北面杀出去,那里是平地,敌人骑兵少,杀出重围,他们就追不上了。”众兵士轰然答应。这时,早已有官兵为他们打开了城门,众人拍马加速,一起冲出了城去。

     这日,管亥也起的甚早,走出营帐,只觉的昨日受伤的创口隐隐作痛,忍不住骂道:“那两个野狗,莫撞在我手里,否则定教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时,一名贼兵牵着马走上前来,道:“大帅,你起这么早,是要巡营吧,这是你的坐骑。”管亥一脚踢了过去,骂道:“巡你妈的营,快去生火做饭,老子饿了。”那名贼兵忙道:“是是。”正要退下,忽然看见北海城门大开,一队人马杀了出来。顿时大惊,道:“大帅,北海城有人冲出来了,只怕是要突围去搬救兵。”管亥此时也已看见,道:“把马牵过来,把我大刀再抬出来,然后吹号角,击鼓,传令下去,让刘辟率兵守右营,龚都率兵守左营,我在中间迎击,别让他们突出去了!”那名贼兵苦着脸道:“大帅,我就一个人啊,干不了这么多事。”管亥一脚踢了过去,骂道:“少废话,滚你奶奶的,快去!”

     且不说这名贼兵怎么练分身术去办事,只说程飞随着太史慈去冲西北方管亥的左营。那守左营的乃是黄巾军大将龚都。他昨晚喝酒直至深宵,此时犹在梦中呢。早有亲兵奔了进来,连声大呼:“龚将军,快醒醒,大事不好了!”龚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道:“什么事不好了,大清早上大呼小叫什么?是不是刘辟那小子又来偷我酒了?那妈的,从那小子十岁就开始偷村里老太太的内裤,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那名亲兵急道:“不是的,龚将军,是北海城中有人要突营,已经杀过来了!”“什么?”龚都大吃一惊,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

     太史慈一连挑翻十座营帐,营帐里贼兵挤作一团,挣扎不出。众贼兵此时大多都在睡梦中,慌慌忙忙跑出营帐的,不是找不到武器,就是找不到马匹,俱都衣杉不整,更不要说盔甲了,犹如没头苍蝇一般,乱成一片。太史慈传令道:“杀敌也不争这一刻,趁现在他们混乱中,我们冲出去!”程飞随手刺死一名挺刀欲上来拦路的贼兵,高声答道:“是,将军!”众人随太史慈直向大营另一边冲去,这时,旁边突然闪出一将,程飞侧目望去,只见那员大将骑着一匹黑不溜球的不知道是马还是骡子的又瘦又小的东西,歪带着一顶有他头两个那么大的头盔,头盔上的红缨沾满油渍,垂了下来,直将他半张脸都遮出了,一身铁甲,但明显穿反了,一面硕大的后心护镜摆在正前方,映着朝阳,闪闪发光,只有手中一杆大刀,倒还有点威风。只见他带着一小队人,冲了出来,大声喝道:“我乃黄巾天兵大元帅管亥麾下大将军龚......”他还没来及报完姓名,太史慈早飞起一脚,将他连人带骡子一起踢飞了出去。众人在一片哄笑声中,杀出了管亥的左大营。
   

    钟斩在嫣然门口站了已经近一个时辰了,但他一脸泰然自若的表情,豪不着急。法正等人全在楼下大堂中候着。施蒙轻声向法正道:“法师兄,是不是女人出门之前都一定要打扮,而越漂亮的女人就打扮的时间越长?”法正忍着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了,你问李管家,他娶过老婆,他知道。”李管家忙道:“别问我,我那老太婆,还打扮呢?他要一打扮,晚上出来准被人当妖怪打死了。”众人忙硬忍住,都不敢笑出声来,全憋的满脸通红。

      这时,嫣然的房门“呀”的一声打开了。众人一起抬头望了上去,只见她穿着昨日下午钟斩才给她买的粉红色长裙,精心梳理的头发,脸上薄施粉黛,红红的小嘴,雪白的肌肤衬着婀娜的身姿,当真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众人全看的目瞪口呆。只听钟斩柔声问道:“可以了吗?”嫣然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恩了一声。当即,钟斩转身冲着楼下道:“可以出发了,别都楞着了。”

    众人连忙散开,分头去拿行李的拿行李,牵马的牵马。钟斩忍不住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他昨天命人雇了一辆大车,此时也已停在客栈门口。当下钟斩轻握着嫣然小手,将她扶上马车。嫣然正要入内,突然,只见街角有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仔细一看,竟是昨天的傻小子魏延。

    魏延跑到跟前,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施蒙往前一站,伸臂将他拦住,道:“魏延,我们昨天饶了你,你又来干什么?”魏延深深咽了一大口口水,喘着粗气道:“我可是绕城跑了三圈,才甩掉杨修和他带的那帮家伙们,我来找你们,是想你们带我一起走。”众人听他这么说,都是一楞。施蒙回头望了一眼钟斩,接着道:“你放着大好日子不过,跟着我们干什么?”魏延好不容易把气给屡顺了,道:“我昨天一见重家兄弟,个个英雄了得,我打从心眼里佩服出来,所以,我想了一夜,今天早上无论如何也要和你们一起走。”钟斩将嫣然扶进了车中,然后转身对着魏延道:“我们是去长安投亲,不能带你一起。而且此去前途未知,你在这里有家有业,何必跟我们去吃苦?”魏延一挺胸,道:“我不怕吃苦,在说了,为什么不能带我,她,她,她你们不都带着了么?”说着指了指嫣然坐的大车。

   法正哈哈一笑,分开众人走了出来,道:“魏延,你要跟我们一起,只怕不是敬佩我们英雄,是为佳人美貌吧?”魏延脸上一红,分辨道:“才不是呢。反正,你们一定要带我走就是了。”众人相对苦笑。钟斩不停的给法正眼色,让他想办法。法正想了想,便笑着道:“你要和我们一起,也无不可,但你如果太笨,一路之上,只怕会连累我们。”魏延忙道:“我不笨,我不笨,我聪明的很呢。”法正忍着笑道:“既然你说你聪明,那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魏延道:“你问好了,我什么都知道。”法正道:“那好。假如有一天,你走在大街上,左右都没人,这时,地上有两块银子,一个是十两的,另一个是五两的,你会拿哪一个啊?”魏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当然拿十两的了,还用问吗?”法正哈哈大笑起来,道:“所以说你笨啊,你不会两块都拿啊?”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魏延满脸通红,急地直抓脑袋。

   施蒙上前道:“魏延,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带你,是你太笨,跟着我们,你只回连累我们,你还是请回吧。”魏延急道:“不行,你们一定要带我走。”当下,众人不再理他,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如意客栈。

   一行人因为带着大车走不快,中午时分才行到离开洛阳三十里的地方。这时,前面路边有个茶铺,钟斩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道:“前面路还远,我们去休息下再走吧。”当下,众人下马,来到了茶铺之中。那老板见来了许多客人,顿时迎了上来,满脸堆欢,道:“几位客官里面请,这是打从洛阳过来吧,不知要上哪去啊?”施蒙仍了一小锭银子给他,道:“我们去长安,你快点去准备点茶水,我们稍微休息下,还要上路呢。”那老板忙接住银子,道:“是是。”转身入内,沏茶倒水去了。众人坐了下来,这茶铺周围种满了大树,树阴之下,倒甚是凉爽。   

  不多时,那老板端着茶水走了出来,要给众人倒水。法正伸手接了过来,道:“我们自己来吧。”当下给大家每人都倒了一杯。那老板道:“我进去再给你们多准备点。”转身又走了进去。众人走了一路,都早已口渴,此时,再不客气,都喝了起来。钟斩喝一杯,便不再喝,拿过一个空杯子,满满倒了一杯,便向大车走去。嫣然在车中轻轻挑开车帘,微笑着望着钟斩。这时,施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听他道:“这也不知是什么茶,和我们平时喝的不大一样,怎么酸溜溜的?”王胜接口道:“说你是土包子吧,没见过世面,这边人就喝这种酸茶。”钟斩心中一凛,他刚才喝的时候也觉的酸酸的,初时并没在意,只道是嘴里的味道,此时听得施蒙也这么说,便知不对。嫣然见他面色大变,不由一惊,道:“钟大哥,怎么了?”钟斩忙回头喝道:“大家别再喝了,这茶水有问题。”法正一楞,道:“怎么了?”突然只听砰的一声,李管家翻身跌倒在地。众人大惊,一齐站了起来。施蒙道:“是这茶水......”一句话没说完,眼一黑,也倒了下去。但听一阵砰砰乱响,众师弟一个接一个倒了下来。

    钟斩只觉的一阵头晕目眩,急忙伸手扶住大车。嫣然忙从车中冲了出来,一把将他掺住,道:“钟大哥,你怎么了?”钟斩摇了摇头,看见钟熙雯也已倒在车内,嫣然道:“她自己跑下车去,也喝了几杯,还问我要不要,我在等你给我送,所以......”钟斩一句也没听见她说什么,只觉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他只喝了一杯,没其他人喝的多,尽管如此,但仍是昏昏沉沉。当下伸手去推嫣然,道:“你上车快走,别管我。”正在此时,只见茶铺中冲出一帮人,那茶铺老板当先一站,狞笑道:“好久没开张了,今日有这么多肥羊送上门来,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众贼人一起跟着放声大笑。

    钟斩一只手把嫣然往马车上推,另一只手想去拿马鞭,却怎么也用不上力。那茶铺老板突然看到嫣然,顿时两眼放光,大声道:“弟兄们,快看,有个妞!”众贼人一起望了过来,见到嫣然的绝世容貌,顿时齐声欢呼。当下便有两人抢了上来,钟斩大急,心道:“如果要眼睁睁看着嫣然被辱,那自己真是万死莫赎。”眼见贼人冲到近前,一咬牙,奋起击出一拳。小小毛贼,怎能挡住钟斩的拳头,这一拳,正打在脸上,那贼人顿时飞了出去。钟斩这一用力,更是摇摇欲坠,身子直往前倾,心念一动,于是顺势往前倒去,一肘又重重击在另一贼人腰间,那人顿时痛的弯下腰来。那茶铺老板骂道:“没用的家伙,连个半死的人都收拾不了。你们给我上。”其余贼人一哄而上,钟斩蹲在地上,两手撑地,此时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如何对敌。只觉的头顶,腰间,后背一阵疼痛,朴的一声,趴倒在地。众贼人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钟斩忍着痛,只想大喊:“嫣然快跑!”可是身体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无论怎么用力也喊不出来。嫣然此时似乎也惊的呆了,缩在了马车上,一动也不动。

    那茶铺老板走了过来,道:“好了,别打了,你们去看看他们带了多少银子,把值钱的拿光之后,挖个坑,将他们全活埋了。”众贼人齐声答应,跟着便分头去行事去了。那茶铺老板一声狞笑,奔着嫣然走了过去,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有婆家了没有啊,不如跟了我吧,嘿嘿,老子一辈子还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玩完之后,把你杀了,我还真舍不得,嘿嘿嘿嘿。”嫣然吓的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人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腕,便向草丛中拖去。

    钟斩只觉的一阵愤怒,就要从胸口爆发出来。喉咙就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望着嫣然被越拖越远,胸口的怒火也越烧越旺。那茶铺老板用力一甩,将嫣然仍进了草丛之中,跟着便扑了进去。只听嫣然啊的惊叫一声,接着嘶啦一声,似乎是衣服被撕烂的声音。钟斩突然只觉的心中一凉,一颗心仿佛沉到了海底,刹那之间,全世界在他眼中都没了颜色,没了声音,周围没有风,没有空气,似乎连光都没有了。没了,什么都没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也已经不在是我了,我什么都不是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了。嫣然,你在哪,你能看到我吗?我看不到你,感觉不到你,我对不起你,因为我救不了你,不过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要死了,死了就又能见到了。钟斩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安安静静,就好象他从生下就这么一直趴着一样。撕啦嘶啦的衣服破裂声,不停的从草丛中传出来,却已听不到嫣然的呼叫。每一声撕裂,就好象从钟斩的心头下撕下一块肉,他紧紧咬着牙,奋力握住一块小石头,仿佛要将愤怒全挤在这块石头上。我真的可以这样趴着吗?我可以看着嫣然被辱吗?心中有个巨大的声音吼道:“不能!”不错,自己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就已经知道这辈子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不能改变了,因为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嘶啦一声,又响了起来,突然,钟斩只觉的一股力量,一下从心中涌了出来,源源不绝,越来越多,象奔腾的黄河,象远古的火山。但听啪的一声,手中的石块没捏的粉碎。他噌的一下,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嫣然,我来救你!”便向草丛窜了过去。

   突然,眼前刀光一闪,一个身体从草丛中飞了出来,砰的一声,重重的跌落在地。钟斩大吃一惊,急忙站定,低头望去,只见地上躺着的竟是那茶铺老板,他身上衣服被横七纵八的撕的稀烂,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鲜血正不断涌出。钟斩惊疑不定,忙跑进草丛,还没看清,一条人影,夹着一阵香风,扑进了自己怀中,嫣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钟大哥,吓死我了,呜呜.....”说着趴在他肩头抽搐着哭了起来。钟斩忙拍着她的香肩,哄她道:“不要紧,坏人已经死了。”说话间,突然看见魏延从树后鬼鬼祟祟探了个脑袋出来,不由一楞,当下喝问道:“魏延,过来,这个人是你杀的吗?”

   魏延听钟斩喝破他的行藏,当下嘿嘿一笑走了出来,道:“你们说不带我,可是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走走也不行,你们两个抱在一起亲热,可以当我不存在啊,也不用诬陷我杀人啊。”钟斩道:“刚才那个狗贼想对嫣然无礼,不是你杀的吗?”魏延一楞,道:“谁这么大胆,敢对嫣然无礼,不怕你的老拳吗?”说着走出草丛,突然见到那死在地上的老板,又看见茶铺中横七竖八的躺着的钟门子弟,吃了一惊。钟斩轻轻放开嫣然,走到魏延面前,道:“这人真不是你杀的?明人不做暗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魏延尚未答话,嫣然走了上来,一把拉住钟斩,道:“这坏人是魏大哥杀的,他见这人对我无礼,便从草丛中跳了出来,拿出一把单刀,连续几刀,把他杀了。”说到这里,走到魏延身前,深深的作了个揖,道:“多谢魏大哥救命之恩。”魏延一脸茫然。

   钟斩凝视着他,道:“魏延,这人真是你杀的?”魏延看了看嫣然,才道:“是,是我杀的,恩,我见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就把他杀了,对,是我杀的,没错。”钟斩迟疑的望着他,道:“你杀就你杀吧,可你为什么要把他衣服撕成那个样子?”魏延正要答话,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大吼:“老大,老大被他们挂了!”钟斩侧目望去,只见是剩余的几个匪人,刚才入内挖坑去了,现在出来准备抬人的。钟斩此时余怒未消,当下冲上前去,一阵爆打,不多时,魏延也上来,加入了战团,这七八个人如何是他两对手,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全部倒地。

   钟斩拔出长剑,抵住一名贼人,道:“说,你们给我们喝的是什么?快把解药拿来,否则我立刻要了你的狗命!”那贼人早已吓的肝胆俱裂,颤声道:“是是,别杀小人,你们喝的只是普通的蒙汗药,我没解药,你们别杀我啊。”魏延接口道:“这个我知道怎么解。”当下冲进后堂,拿出一桶冷水来,一瓢浇在了李管家头上,李管家猛的打了个喷嚏,慢慢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望着众人,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当下,钟斩倒转刀柄,一击将那贼人打晕了过去。加上嫣然,李管家四人一起动手,开始了浇冷水大行动。

   渐渐众人都醒了过来,无不破口大骂。钟斩向众人说道,这次多亏了魏延救了大家,众人一起向他拱手至谢。魏延得意非凡。嫣然拉着小熙雯先上车去了。施蒙向着地上躺着的众贼人努了努嘴,问道:“这些家伙怎么处理?”王胜恨恨的道:“这帮家伙实在可恶,居然要把我们活埋,现在大坑都挖好了,正好给他们自己用。依我说,给他们都埋了。”钟斩望向法正。法正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留着这帮家伙,只会继续害人,不过我们不必那么残忍,一刀一个,给他们个痛快,再埋了吧。”

   钟斩沉思了一会,道:“那就这么办吧,你们动作干净点。”说完先走出了茶铺,众师弟七手八脚,开始干活去了。魏延见钟斩走了出去,忙跟了过去,道:“钟兄弟,你年纪比我小,我叫你声兄弟总行吧,你们现在去长安能带上我了吧,我还是有用的,对吧?”钟斩回过头来,凝视着他,道:“你真的这么想跟着我们?”魏延用力点了点头。钟斩寻思,此去长安,剩余路程不短,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危险,这魏延虽然莽撞,却武艺不凡,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力量,想想刚才,犹心有余悸。当下答道:“那好吧,你跟着可以,但路上一定要听我吩咐,不可卤莽。”魏延一声欢呼,连忙答应。

   此时,众师弟已将大部分贼人仍进坑中,法正走了出来,去拖那老板的尸体,待到跟前,一见他的死状,不由一楞。当既也不多说,将尸体也拖至后院一起埋了。不多时,众师弟已干完活,施蒙将屋前堂后全浇上油,一把火将那茶铺点燃,顿时火光冲天,拍了拍了手上的灰,道:“这下就干净利落了。”转过头来,只见众人都已上马,当下哈哈一笑,也跳上马背,一行向西而去。

   钟熙雯从车内探出头,只见魏延骑着自己先前骑的小马,甚是可笑,当即说道:“魏延,你这么重,别压坏了我的小马。”魏延此时得意非凡,听到钟熙雯的奚落,也不介意,道:“不会的,我身材苗条,轻的很呢。”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钟斩摇了摇头,这一路多了魏延这个活宝,可有的闹了。

   法正拍马来到魏延身边,道:“魏兄弟,你平时都用什么兵器啊?”魏延一听,顿时神气起来,道:“我用的是家传的一口宝刀,削铁如泥,厉害着呢!”施蒙笑道:“是一削铁,你的刀就如泥了吧。”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魏延也不生气,道:“你们这些乡下小子,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法正不理施蒙,对着魏延道:“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宝贝吗?”魏延看了看法正,道:“给你看看是可以,可你得小心,别失手弄掉了,摔坏了我的宝刀。”众人一听,又都哈哈大笑起来。施蒙笑道:“魏延,你的可真是一口宝刀啊!”法正伸手接过魏延的刀,只见那刀背宽厚,入手沉重,但隐隐发出一阵青光,倒真是一口好刀。当下还给了魏延,道:“果然是口宝刀。”魏延哈哈一笑,接了过来,插入腰间刀鞘之中,道:“你们这些人中,也就只有你还有点眼光。”顿了一顿,道:“还有钟兄弟。”忽然又想了什么,又道:“还有嫣然小姐。”施蒙哈的一声笑了出来。魏延瞪了他一眼,道:“笑什么笑,反正你是没眼光的。”施蒙笑道:“对对,我最没眼光了。”

    一路行走,到了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一个小镇,众人寻得一间较大的客栈,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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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5 23:55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写的不好,我会努力,还请众高手多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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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7 10:53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请教一下,我不大懂,排版有不对的地方吗?我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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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8 22:19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我今天很高兴,我在起点中文网上的申请通过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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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9 00:30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是啊,所以古典那边以后不发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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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0 01:03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五章 第二节
    程飞转头望了望身后整整齐齐的一百骑兵,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对着太史慈道:“太史大哥,我们今天这突围战,打得可真漂亮啊。”太史慈微微一笑道:“这算不了什么,不能制敌于先机,还打什么仗啊,不过,要是遇到厉害的,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这官亥武艺是不错的,但说到带兵,他可就是个门外汉了。”程飞一听,不由大感兴趣,问道:“太史大哥,那要怎么带兵,才能百战百胜啊?”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带兵打仗,谁能百战百胜啊?这打仗是没有必胜的道理的。不过,要想当真正的大将,就一定要做到胜不骄,败不燥,尽量寻找有利的条件,关键的时候,一战而胜,那才叫了不起呢。”程飞双目不由射出崇拜的目光,想象着统军千万,驰骋沙场的景象。忍不住大声道:“太史大哥,我将来一定要作一名大将,将天下的乱臣贼子全部消灭,让老百姓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太史慈微笑着望着他道:“好小子,没想到你志向可远大的很啊。”程飞脸上微微一红,道:“我就怕我没这么大的本事。”太史慈哈哈大笑起来,纵马来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个人,不要怕困难,只要选对了自己要走的道路,就要坚持走下去,无论多远,终究有一天会达到你想要去的地方,可是,如果选错了方向,只会越走偏离你想去的地方越远,花的力气越大,就离的越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说到这里,深深的看着程飞的眼睛。程飞听了他的话,反复咀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太史慈猛的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许你一时明白不了,但我相信你,坚持你自己的信念走下去吧,男人大丈夫,既然选了,就不要退缩!”当下,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一百骑兵道:“好了,现在出发,天黑前赶到黄河边扎营!”众士兵轰然答应。大队人马沿着山边大路疾驰而去,扬起阵阵尘土。
   

    这一觉,魏延直睡到日上三杆,昨天这一天的路,可把他累坏了,虽说平日里多有习武,可从来没一天之中走这么多路。迷迷糊糊中,只见他父亲端着一大盘子红烧排骨走了进来,对他说道:“小延啊,我知道你昨天累坏了,这一盘,是我特地叫厨子给你准备的,快起来吃吧。”魏延顿时大喜,忙坐了起来,伸手抓起便吃,吃了几块,连呼过瘾。突然,只觉鼻子一阵瘙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刚要张口再吃,鼻子又是一阵奇痒,再也按柰不住,阿嚏一声,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这一喷嚏顿时把自己打醒了,原来只是一个梦。
   张开眼来,只见钟熙雯拿着一跟稻草趴在窗台,笑道:“魏延,你在做什么梦呢?不住的大叫过瘾,是不是正梦到被我哥哥揍呢,哈哈。”这鼻子上的瘙痒,自然是她的杰作了。嫣然站在钟熙雯身侧掩口巧笑,道:“熙雯,别逗他了。魏大哥,大家都准备好上路了,你快起床吧。”魏延慢慢坐了起来,他此时犹处在半睡眠状态中,迷迷糊糊的,只见嫣然一张俏脸在朝阳下说不出明艳,当下道:“你是仙子吧,你真漂亮啊,你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嘿嘿。”嫣然听他胡言乱语,忍不住脸上一阵飞红,但听他称赞自己美貌,却也不由芳心窃喜。对着钟熙雯道:“他傻忽忽的,还没醒,你哥哥在等我,他交了你负责了。”说完转身便走。魏延见嫣然走开了,大声喊道:“仙子,别走啊!”嫣然一听,走的更快了。
   钟熙雯嘻嘻一笑道:“对付这种懒人,我可最有办法。”说着便跑开了。魏延坐在床上,犹自发愣,过了一会,突然想到,对了,刚才那盘排骨呢,我还没吃完呢。当下转过头来,四处寻找。突然,浑身一阵冰凉,顿时清醒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竟被冷水浇了个透。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钟熙雯拿着个空盆,站在院中,早已笑的前伏后仰了。


    程飞用力拉了拉绳子,只觉绑的已甚是牢固了,当即转身对着太史慈高声喊道:“太史大哥,这边的木筏已经全部完工了,你那边呢?”太史慈远远的冲他挥了挥了手,道:“行了,马上就可以了。”程飞转身望着自己带领这五十名士兵,花了一整天时间做好的的十张木筏,甚感欣慰。黄昏的夕阳,淡淡的,给人以恬静的感觉。程飞最喜欢看夕阳,每次看着夕阳,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想起太史慈昨天傍晚刚到黄河边说的话,又忍不住想笑出来。“当然要做木筏了,难道游泳过去,就算四月天,你不怕冷,能游过去,可总不能让马和兵器也游过去吧。”转过头去,只见他仍在指挥士兵,做最后一个木筏了。心中暗道:“太史大哥可真了不起,武勇不逊色给大哥,心细处又不下于二哥,可说是有勇有谋啊。”正寻思间,忽然旁边一名士兵惊道:“咦,怎么河面上有船?”程飞一凛,忙顺着那士兵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一艘大船出现在河面上,不一会,又出现一艘,接着三艘,四艘,五艘。程飞对着太史慈大声喊道:“太史大哥,不好了,有船过来了!”
    太史慈此时也已看见,急忙下令道:“程飞,你带领那边五十人,迅速将木筏连人带马一起隐藏在河边树丛之中,快!这边五十人和我一起,动作要快!”当下两边分头行动。待到五艘大船驶到近前之时,众人早已藏好。太史慈远远冲程飞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小心,看清形式再行动。程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太史慈心中甚是高兴,他打从一开始就很喜欢程飞这小子,今天一早,交给他五十人,让他带领,见他年纪不大,但指挥起来却有条不紊,颇有大将风度,此时再见他聪明伶俐,更是喜欢。只听哐当一声,率先的一艘大船已经靠岸了。
    程飞摸了摸身边的飞龙枪,侧目望去,只见一众士兵俱都伏在草丛之中,神色凝重,一动不动。这时船上已有士兵跳上岸来,拉船的拉船,拉马的拉马,一片熙嚷。跟着,一员大将从船板上走了下来。这人身穿一件绿色战袍,没拿兵器,身高九尺,甚是威武。程飞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以前师傅说过的一个故事。春秋时期,宋国宋襄公与人在河边交战。敌人渡河而来,宋襄公手下大将道:“敌人渡河而来,我们正好出击,他们在河面上,无法躲避,用弓箭射杀他们即可。”宋襄公道:“不可以,这样做实在是乘人之危,说出去,会被耻笑的。”过不多时,敌人都已上岸,乱糟糟的在河边列队,那员大将又道:“现在敌人队伍不整,我们趁势冲击,定可将他们打垮,否则敌人比我们多出数倍以上,待他们列队完毕,我们万万不敌了。”宋襄公摇头道:“你说的这是一个君子应该做的事情吗?”当下,不理会那大将所言。果然,待对方摆好阵势,两军一交战,宋国军队大败。这就是著名的“宋襄之仁”了。
     程飞望着河岸还未列好的队伍,心中暗道,机不可失。转头对身边士兵们轻声道:“我现在摸过去,将他们领头大将偷袭刺死,你们见我得手,就冲出来,将他们全部歼灭,我料这船上,最多也就一百多人。”众士兵都一齐点头。当下程飞沿着草丛,悄悄掩了过去。待到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已经没有草丛了。那员大将正背对着自己,呼喝船上士兵,在搬运物资。程飞一咬牙,就是现在!挺起飞龙枪,冲了过去,对着他后心猛刺下去。
    那名大将毫无感觉,眼见就要偷袭得手。程飞正暗自庆幸,突然那大将一厕身,对着一名士兵喊道:“马别乱牵,全在河岸列好。”这一侧脸,程飞已看清他的相貌,只见他三十岁年纪,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胸口飘着长长的胡须。见他相貌威武,不由微生好感,但此时已不容他多想,这一枪本事刺后心的,但那人一侧身,变成了刺向左肋的了。
    那人此时也已听的风响,眼睛余光一扫,已发现了程飞。只见这枪来势汹涌,不及多想,大喝一声,身子向后一缩,抬起左臂,重重一击,打在了枪杆之上。程飞只觉的虎口一阵发麻,飞龙枪已被向右弹了开去。程飞大惊,此时枪已在外门,来不及收回,当下顺势向右一转身,反身一脚,踢了过去,那人身手更是敏捷,微微一侧,便躲开了程飞这去如奔雷的一脚,此时程飞已背对那人,那人沉腰稳马,一拳轰向程飞后心。程飞听得风响,知道厉害,忙噌的一声,向前一窜,这一拳便落了空。程飞不由暗暗心惊,想不到此人如此厉害,当下,抛开杂念,深吸一口气,猛一转身,腰腿腕一起用力,正是他的那招看家本领“追日流星”!
    突然两声大喝一前一后传了过来,一个是“住手!”一个是“枪下留人!”那声住手是太史慈的声音,那声枪下留人更是熟悉,象极了二哥张培的声音,但这一枪是他全力刺出,如何停的下来。那人见他这一枪来势凌厉,不由轻轻“咦”了一声,只见他猛的纵身一跃,以更快的速度抬起右足,向枪头踏去。程飞只觉的手中一抖,扑哧一声,一枪深深扎入河边沙滩之中,一杆长枪,没入了小半。这时,身侧一人冲上前来,一把拉住自己的右臂,喊道:“三弟!”程飞转头望去,不是张培却又是谁?
      (本章的题目不是温柔乡是暗指钟斩虽有美女相伴,但江湖风波险恶,小贼只怕比强盗更多.同时也代表太史慈教给程飞的人生观,人生的道路,也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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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0 01:11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谢谢大家的支持,同时感谢的斑竹的帮助,我补充上了第五章的名目,只是尺寸和颜色好象不大对,呵呵.严格的来讲,其实不能算第二节,只是我太懒,每次一章只写一半,我觉的称上,下集比较合适.以后我尽量写完整一个章节再发,另外,我会在每一回的末尾补上章节名称的含义,个人感觉这样好些.不到之处,还请大家多多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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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2 17:39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六章 未知的恐惧

    这一天,已经是钟斩等人离开洛阳的第时十四天了。天上乌云密布,黑压压的,眼见一场暴雨就要来临了。钟斩抬头看了看头顶,暗暗担心,众人进入树林之前,倒有个村庄,只是自己见时间尚早,又叫大家继续上路了,如今大雨将至,但总不能让大家掉头回去,不由郁闷无比。只有魏延无忧无虑,骑在马上对着大车内的嫣然和钟熙雯说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众人正行走间,只见迎面来个乡农。施蒙忙迎了上去,问道:“请问大叔,从这里再往前行多远,才有市镇村庄?”那乡农看了看众人道:“往前走没多远,就出了林子,绕过前面的三崤山,再走五十里,就是曹阳县了。”施蒙转头望了望大家,接着道:“那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雨,这大雨眼看就要下来了,再走五十里路,不是要人命了。”那乡农诧异的望了众人一眼,道:“看你们来的方向,应该是刚从我们村出来,你们为什么不在那暂住一夜?前面路程可不短啊。要说躲雨,倒有个地方,不过,和没有也差不多。”法正听他话中有话,上前道:“大叔,什么是有和没有差不多啊?”那乡农沉默了一会,才道:“三崤山上原本有个道观,可以避雨,不过,有天夜里突然闹鬼,将道观里的道士全抓走了,从此,再没人敢去了。”法正大是奇怪,道:“你说全抓走了,是什么意思?道士不是捉鬼的吗?怎么会被鬼捉?”那乡农摇了摇头道:“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别去了,多走五十里,去曹阳县吧,要不,就和我一起,回我们村子也可以,我家地方虽然不大,但招呼左右邻居,还是能腾出地方给你们住的。”钟斩上前一抱拳道:“多谢大叔厚意,我们既然已经走到这,自然不会再掉头回去了。请问,那道观是在山顶还是山脚?”那乡农道:“在半山。”说着摇了摇了头,叹道:“现在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早知道,不告诉你们了,这不是害了你们吗?”钟斩又道了声谢,便招呼众人前行了。
    众人行不多远,施蒙忍不住问道:“大师兄,我们是要去那鬼道观吗?”钟斩皱眉不语。法正接口道:“鬼神什么的,都是乡下人无知,编出来骗人的,当不得真。”魏延笑道:“就是,就算真有鬼,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怕他,正好把他揪出来,当点心吃!”突然,钟熙雯在车内尖叫道:“不要,不去,我怕鬼!”王胜脸色惨白的道:“是啊,刚才那乡下人说的活灵活现的,说不定真有鬼。”众人一起望向钟斩,等他下决定。钟斩皱眉道:“现在先出了林子再说,如果不下雨,我们就去曹阳县。”
    可惜天公不做美,众人行不到片刻,一滴雨水,啪的一声滴在钟斩脸上,跟着淅沥哗啦的便下了下来。这雨越下越大,不一会,整个天地间全都被雨水淋的雾茫茫的。魏延大声骂道:“这是什么狗老天,下这么大的雨,他奶奶的,我们又没欠他银子!”嫣然轻轻掀开车窗的帘子,对钟斩道:“钟大哥,雨这么大,你上车来避会儿吧。”钟斩看了看全都被浇了个透湿的师弟们,微笑着摇了摇了头。突然只听施蒙大喊一声:“哎,前面那座山,一定就是三崤山了。”钟斩抬眼望去,只见一座大山笼罩在雾气之中。
   众人加快速度,不一会,冲出了树林。三崤山矗立在众人面前,山势挺拔,山上长满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在大雨之中更显气势。法正指着半山腰道:“那里有座大屋,莫非就是那道观?”众人一起望去,只见那道观在雨雾之中若隐若现。施蒙转向钟斩,问道:“怎么办?”钟斩尚未说话,钟熙雯在车内大叫:“不去,不去,就不去,我怕鬼!”嫣然忙握住她小手道:“熙雯乖,别闹,听你哥哥的,好吗?”熙雯仍是不依,嫣然从头上拔下一个金钗,道:“熙雯乖乖,姐姐把这个送给你,好不好?”钟熙雯小嘴一嘟,道:“这是哥哥送给你的,我才不要。”嫣然脸上微微一红,道:“可是熙雯带着更漂亮啊,比姐姐还漂亮。”钟熙雯一听,顿时高兴起来,道:“真的吗?”伸手接过,插在了头上。嫣然转过头来,冲着窗外钟斩微微一笑。
    钟斩见妹妹不再吵闹,稍觉安心。转过头来,只见李管家在马上缩成一团,直打哆嗦。当即便道:“如此大雨,再淋下去,非生病不可。鬼神什么的,不管他有没有,我们不去冲撞他就是了。我们在那道观之中,稍适休息,雨势一停,即便上路。”众师弟轰然答应。魏延自言自语道:“他奶奶的,老子七天没洗澡了,今天可算洗过瘾了。”众人不由哈哈大笑,一起策马向山脚驰去。
    来到山下,只见那道观建在四五十丈高的山坡之上,一路是石阶通向上面,大车已无法上行。钟斩一声呼哨,众人下得马来。钟斩来到大车前,道:“嫣然,熙雯,这里上去,全是台阶,车子已经不能走,你们顶着我的外衣,我们步行上山吧。”说着脱下了自己外袍,嫣然伸手接过。将大车在路边停好之后,其余师弟便牵着马,随钟斩向半山的道观行去。钟斩的外袍本身就已湿透,嫣然和熙雯顶着毫无用处,待到那道观之前,二人也和其他人一般,浑身尽湿了。
   道观大门紧闭。施蒙走上前去,拉起门环,用力叩了两下,朗声道:“请问有人吗?在下等人路过宝山,突遇大雨,能否借贵处一避?”众人等了良久,也不见回应。空山之中,尽是施蒙的回音。钟斩冲施蒙点了点头,施蒙一推,那门竟丝毫不动,当下一运气,用力推去,但听喀吧一声,两扇大门竟同时向后倒去,哐当一下,重重砸在地上,鼓起的风卷着院中满地的落叶,四处飞去。众人一惊,忙后退一步,有几名师弟按耐不住,顿时将兵刃抽出,拿在手中。
   众人等了片刻,未见什么异常,除了偶尔几声鸟叫,就是大雨击打在屋顶,地面和树叶上的哗哗声。魏延骂道:“搞什么东西,这破门!”钟斩微一沉吟,道:“收起兵器,我们进去。”当下,率先走了进去。来到大院之中,只见这庭院甚是宽敞,院中左右各种着一棵大松树,东西两侧,都有一间偏殿,殿们紧闭,正中一间大殿,却是大门敞开。钟斩远远望见西侧偏殿门上似乎刻的有字,突然,只听见雨中隐隐传来一个女人的啼哭声,若隐若现,时有时无。众人听的无不毛骨悚然,钟熙雯啊的大叫一声,牢牢抱住嫣然的腰。钟斩朗声道:“在下等人,只为避雨,无意冒犯,待得雨势一停,我们便即告辞,打扰之处,还请包涵!”钟斩底气充沛,这段话朗声而说,更是远远的传了出去。过不多时,那女人啼哭之声渐渐隐去。
   钟斩道:“我们去大殿之中休息,大家不要分散。”说完,便向大殿走去。施蒙转头向两名师弟道:“张玉成,张玉林,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将马匹栓到后院屋檐下。”那两名师弟答应了一声,便随他一起牵马走向后院。这两人本来也就是兄弟两,玉成比玉林大一岁,一个十五,一个十四。钟斩来到大殿之中,举目望去,只见正中间供奉的是太上老君,左右两个童子,神像俱都破烂不堪,供桌上全是积尘和蜘蛛网,显然很久已经没人来了。大殿虽然陈旧,但很宽敞,屋顶甚高,数条大梁横穿过来,地面全是花岗石铺成,倒也有些气派。
   钟斩正由目四顾之即,身后突然传来喀吧一声,忙回头一看,竟是才十二岁的最小的师弟舒勤,只见他拿着把刀,正在将一张椅子砍成数断。不由怒道:“舒勤,你在干什么?”舒勤见大师兄发怒,吓了一跳,直起身来,颤声道:“我,我是想,想把椅子劈了生火,大,大家身上都湿透了,没火烤,干,干不了,外面又在下雨,没有干的树枝,只有.....”钟斩见小师弟吓的不轻,再看他身上尽湿,暗想,他小小年纪就跟着自己受这苦,不由微生怜惜,当下温言道:“这里有些诡...有些不寻常,尽量不要碰这里的东西。”舒勤低头答应了一声。钟斩转过脸,见嫣然和熙雯站在一边,也是浑身尽湿,于是便道:“这个椅子既然已经劈开,就将他点燃吧。”舒勤大喜,答应了一声,就去点火了。钟斩微笑着摇了摇头。忽然,魏延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你们几个干什么的?乱闯什么?”钟斩一惊,寻思:怎么?难道来了敌人?当下,连忙往门口窜去。只听另一个声音道:“我们赶路,错过了宿头,又遇到这大雨,想进来避个雨。”钟斩心中微微一凛,此人是谁?怎么说话声音好象在哪听过。又听见魏延道:“避雨就避雨,你旁边这两个家伙拿把刀晃来晃去的干什么?小心我把你们当贼扭去官府。”那人道:“你们两个把兵器收起来,别吓着别人。”
    钟斩走出殿门,只见魏延两手拎着行李和王胜一左一右将五个人拦在院中,当下喝问道:“什么事?”这七个人听他说话,一起将脸转了过来,钟斩和当中那人一打照面,不由一楞,此人正是前不久和自己打了一场的徐晃徐公明。
    徐晃一见是他,也不由一楞,接着冷笑道:“原来是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钟斩对他一抱拳,也不多说,对着魏延道:“你们两个进来吧。”说完转身走入大殿。魏延瞪了徐晃一眼,便追着钟斩跑了进去。来到钟斩身边,小声问道:“钟兄弟,你认识他?”钟斩道:“他叫徐晃,我跟他打过一架。”魏延笑道:“一定是这个徐晃输了,对不对?”钟斩不愿意提起自己丑事,说道:“别问了,待会小心点,别惹他们,雨停了我们就走。”魏延哦了一声。
    此时,舒勤已将火点燃,嫣然等人都围在火边坐着,其余师弟都渐渐围了过去。钟斩也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嫣然冲他微微一笑,递了块手帕给他,道:“擦擦脸吧。”钟斩一笑,接了过来。这时,徐晃带着其他四人也走进了大殿,他冷冷的看了钟斩等人一眼,便向大殿另一边走去。突然,熙雯喊道:“哥哥,我饿了。”钟斩一听,感觉自己也有点饿了,不由微微一笑,当下转头吩咐李管家,让他取些干粮,分给众人。突然李管家“咦”了一声,道:“谁还没过来啊?”钟斩一楞,忙点人数,发现少了施蒙三人,当下问道:“施蒙和张家兄弟呢?”法正道:“刚才在后院拴马,这会不知道啊。”钟斩心中微觉不安,众人都进来有一会了,拴个几匹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吩咐道:“法正,你带两个师弟过去看看。”法正答应了一声,放下手中干粮,喊上两人,便向后院走去。
    只听徐晃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道:“笑死了,这么大的人,居然都能弄丢了。”钟斩一听,不由脸上微微变色。魏延骂道:“你几几歪歪放什么鸟屁?”钟斩道:“算了,魏延,别和他们吵。”魏延听钟斩这么说,便不再骂,道:“我钟兄弟不和你们计较,要是我,早把你们......”钟斩道:“好了,别说了!”徐晃几人顿时又哈哈大笑起来,极是猖狂。钟斩不由眉头紧缩。众人默不做声,吃了会干粮。等了一会,还不见法正施蒙他们回来,钟斩开始紧张起来,问道:“这后院有多大?”众人一脸茫然,李管家道:“不知道啊,我们没过去过。”突然,又听到徐晃笑了起来,钟斩不由大怒,转过头去,怒目而视。不料这次徐晃并不是笑自己的,只见他们将湿衣服脱了下来,正在吃干粮,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笑的了,他们几个自己在笑。其中两人竟将上衣脱光,光着膀子,席地而坐,钟斩不由皱了皱眉头。魏延却早已忍不住了,道:“喂,你们几个稍微注意点好不好?这边可有两位小姐呢?”那光着上身的其中一人哈哈一笑,道:“什么小姐,两个黄毛丫头也算女人吗?啊?哈哈哈哈。”说着,那边五个人一起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魏延大怒,伸手就要去拔刀,钟斩一把将他拉住,低声喝道:“别惹事!”那人见这边人众都不说话,更是放肆,走了过来,哈哈笑道:“什么小姐啊,让我瞧瞧,兄弟我正好还没娶媳妇呢?”他走到近前,一见嫣然的相貌,顿时大惊,变色道:“将,将军,你来看,这不是....这不是....”
    徐晃忙站起身,走了过来。一见嫣然,也是一惊。钟斩站起身来,道:“你们干什么?”徐晃不去理他,凝视着嫣然道:“请问这位姑娘,你可是姓吕?”嫣然头也不抬,只是慢慢的吃着干粮。徐晃又道:“不敢请教一下,这位姑娘尊姓大名啊?”魏延再也按耐不住,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指着徐晃,破口大骂:“我操你奶奶的,人家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关你个鸟事,要你来问,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徐晃头也不回,单手指着魏延,冷冷的道:“你给我闭上你的鸟嘴,否则我先一刀砍死你!”魏延大怒,骂道:“你要砍死我?好,来啊?”说着仓啷的一声将单刀拔了出来,就要往院子里冲,骂道:“我早看你小子不顺眼了,给我滚出来,到底看谁砍死谁?”王胜舒勤忙上去将魏延抱住,不住劝他。
   嫣然始终坐在那里,连头也没抬一下。钟斩心中也甚是诧异,想起第一次见到嫣然时,她虽然肮脏却华丽的衣服,杨修初见嫣然时的惊骇,莫非嫣然竟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可她只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十六岁女孩啊。
    钟熙雯茫然的坐在地下,一会看看身边的姐姐,一会抬头看看哥哥,一会又看看在那边又蹦又跳要打架的魏延,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只听后院传来一声凄厉惨叫,长长的声音划破了天空,顿时,大殿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王胜颤声道:“这声音是小孟的。”小孟是法正带去的师弟之一。
    钟斩松开抓着徐晃的手,一个健步往后院冲去,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徐晃看了看身边几人,略一犹豫,也跟着往后院冲去,待到后门口,见王胜傻楞在那,上前一把将他拉开,走了出去。突然一大片茂盛的竹林出现在眼前,不由一楞。从外面看来,这间大殿背后应该没多大地方,不远处就是大山了,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片竹林呢?大雨磅礴,整个天地间水气腾腾的,将这竹林子笼罩其中,更显得阴森森的。突然,听见钟斩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李管家,你回大殿中等我们,王胜那小子吓糊涂了,不大靠的住,你帮我照顾下嫣然和熙雯。魏延,舒勤你们两个跟着我,我们进林子。”一阵脚步声,李管家从林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徐晃等人,一句话没说,走了过去。徐晃转身对手下四人道:“张勇,王震,老六,你们三个留下,盯着那妞,别让她溜了,等我回来,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我和老陈过去看看。”那四人齐人答应。
    钟斩向着惨叫发出的方向奔了过去,越跑越是不安,听声音明明没多远,怎么跑了这么久,还没到?只听魏延在身边咕哝道:“他妈的,这是什么林子,这么大,还没到底?”突然,舒勤道:“地下有脚印!”钟斩低头一看,果然地下有几排脚印,道:“这脚印是刚刚踩上去的,这么大的雨,都没冲洗掉,一定刚过去不久,我们快追!”当下三人奋力向前跑去。钟斩一边跑一边摸了摸腰间的长剑,侧目望去,见魏延和舒勤都带了兵器,不由微觉放心。正奔跑间,突然前面出现两条人影,钟斩心中一凛,顿时站住,一把拉住魏延和舒勤,低声道:“前面有人!”
    只见那两条人影越来越清晰,显然是正向自己这边奔跑过来。魏延喝道:“前面过来的是什么人?”那两人也不答话,继续前奔。魏延一伸手,将单刀拔了出来,骂道:“再不说话,老子要动手杀人了!”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杀的了我,你就来杀好了。”正是徐晃的声音。钟斩一惊,寻思:他们明明在我们后面出来,怎么反而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不片刻,徐晃两人已跑到近前。魏延将刀收了起来,皱眉道:“你们来干什么?”徐晃不理他,对着钟斩道:“你出来老半天了,怎么还在林子里磨蹭?”钟斩尚未说话,魏延一跳而起,骂道:“你说磨蹭?我们兄弟三个腿都快跑断了,还磨蹭?你他妈的怎么会突然从这冒出来?”钟斩道:“魏延说的没错,我们一直在向南跑,你们怎么会出现我们前面?”徐晃两人对视了一眼,道:“你说向南?可你们现在明明是在向北跑啊?”“什么?”钟斩大吃一惊,“怎么会?”
徐晃看了看四周,道:“这个林子很有问题。”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天色却越来越暗了。魏延问道:“现在怎么办?”突然,远处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大惊,钟斩转身便向声音来处奔了过去,徐晃跟着也跑了上去。舒勤脸色惨白,道:“恶鬼又来害人了。”魏延骂道:“哪有什么恶鬼,走!”说着拉着舒勤便追了上去。没跑多远,只见钟斩蹲在地上,低着头在看什么,徐晃站在他身侧。魏延冲了上来,只见地下摆着一把刀,舒勤大叫一声,道:“这刀是孟师兄的!”钟斩将刀拾起,站了起来,道:“旁边还有只断手,也是你孟师兄的。”舒勤啊的惊叫一声,转身一把抱住魏延,不住发抖。魏延道:“你确定?不会搞错吧?”钟斩摇了摇头,向路边走去,道:“他手臂上有颗大黑痔,不会错的。”说着,一刀插进路边的石缝里,道:“这刀插在这,做个记号。我们继续往前冲。”突然,竹林中飘出一阵哭泣声,隐隐约约,悲悲凄凄,无尽哀伤。徐晃变色道:“是个女人!”舒勤大叫:“不是,是女鬼!女鬼要来抓我们了!”魏延怒道:“你怕什么?冷静点,她要敢来,我一刀砍死她!”徐晃皱眉道:“什么女鬼?”当下,钟斩把那乡农说这闹鬼的事转述了一遍。魏延骂道:“我才不信有什么鬼,一定是有些狗贼,见我们行李沉重,串通好了,想谋财害命!否则哪有这么巧的,我们前脚一到,他后脚就到了。”说着狠狠的瞪了徐晃一眼。
   突然,徐晃脸色大变,指着魏延身后,大声叫道:“你......你......后面是什么!”众人大惊,一起望了过去。魏延啊的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一把抽出单刀,转过身去,面色惨白,道:“什么?什么?在哪?在哪?”由目四顾,但见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听徐晃哈哈大笑起来,道:“听你说的好听,原来你也害怕啊!”魏延大怒,指着徐晃骂道:“老子先杀了你,再去杀那女鬼!”钟斩忙要劝阻。突然,徐晃又是脸色大变,指着魏延身后,说不出话来。魏延骂道:“又想吓老子,这次我可不上当了!”突然见到钟斩也是面色大变,不由一惊,忙转过头去,顿时呆住了,只见一具无头男身,缓缓从迷雾中走了出来,浑身是血。魏延啊的大叫一声,腾腾腾连退三步。那无头人身,又走了两步,手一抬,扑通一声,直挺挺的向前倒了下去。
   一时之间全都呆住了。那女人哭泣的声音越飘越远,渐渐消失在雨雾之中。徐晃面色数变,道:“好象......好象是老陈。”众人定了定神,一起围了过来。徐晃将那无头男尸翻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沉吟道:“从外表看应该是老陈,只是这头断处,伤口,伤口怎么是....怎么....”一时说不下去。钟斩见那尸体头断的地方,血肉模糊,骨连皮牵,道:“这伤口这样,显然他的头不是被利器切断的,倒象......倒象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给拔下来的。”舒勤啊的大叫一声,连退数步,颤声道:“大......大师兄,你别......别吓我啊。”魏延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就,就跟在我后面,这才说两句话的工夫,怎么会......”徐晃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这老陈跟随自己多年,武艺虽不是很厉害,但也不是个菜角,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料理了,难道真的是鬼?钟斩咬牙道:“走,我们继续前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这作怪!”
    当下几人将老陈的尸体草草掩盖,便向南走去。竹林中水气弥漫,渐渐的,连十步距离远近的东西都看不真切了。四人又奔了约一盏茶的时间,突然舒勤“咦”了一声,指着路边道:“这不是.....这不是.....”几人一起望过去,都不由一惊,只见路边一把刀插在石缝中,旁边正是掩盖老陈尸体而堆起的泥土石块。魏延道:“我们又跑回来了?”钟斩道:“我们在原地打圈。”舒勤大叫道:“是,是恶鬼在迷惑我们,他要等.....等我们都累的跑不动了,他.....他就要出来吃我们了!”魏延喘着粗气道:‘让它来好了,妈的,看是他吃了我,还是老子杀了他!”徐晃冷冷看了一眼魏延,道:“它如果真是鬼,死都死过了,你怎么杀他?”魏延斜眼看着徐晃,缓缓道:“杀不了它,杀你总行吧!”钟斩大喝一声,道:“都别吵了,现在大家同在一条船上,如果出不了这林子....出不了这林子.....”突然心念一动,这林子如此诡异,只怕施蒙法正都是失陷在其中了。魏延听钟斩这一声大喝,顿时不在说话了。徐晃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不是怕你,是觉的钟斩刚才的话有道理。”魏延哼了一声。钟斩道:“从现在开始,我们用走的,不要跑,节约体力,我们每走十步,就砍断一颗竹子,做为记号,不走大路,这路不对,穿林子走!我才不信什么妖魔鬼怪!”说着拔出长剑,挥手一斩,将一株竹子斩为两断,领头走进林子。魏延瞪了徐晃一眼,跟着追了过去,徐晃冷笑一声,转头见舒勤脸色惨白,傻楞在那,便道:“走了,小兄弟,你不是想留下来陪老陈吧?”舒勤一听,浑身猛的打了个突,忙追魏延去了。
     四人也不知走了多远,钟斩只觉的砍竹子的右臂隐隐发酸,当下将剑交到左手。这时,雨势渐小,但天却更暗了。徐晃看了看天,道:“也不知什么时辰了,但看来钟兄弟的法子用对了,我们到现在也没走回头路。”魏延道:“少钟兄弟钟兄弟的乱叫,别来套近乎。”徐晃怒道:“我叫他又没叫你,你怎么屁话这么多?”魏延正要反唇相讥,突然舒勤哎哟一声,跌倒在地。魏延上去一把将他拉了起来,道:“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舒勤一只手揉着屁股道:“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说着,和魏延一起向地下看去,两人同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见一只人腿从草丛中伸了出来,上面沾满了污血。舒勤颤声道:“这条花边裤子,是......是孟师哥的。”钟斩冲了过来,分开两人,一把将人腿抓住,从草丛中拖了出来。一具男尸躺在地下,怒眼环睁,胸口烂个大洞,血早已流干了。舒勤啊的大叫一声,道:“果然是.....是孟师哥。”徐晃走上前来,看了一眼,道:“他的心被掏出来了。”钟斩从见到小孟的断手开始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此时见到他的尸体,想到同门学艺多年,不由悲从中来,哽咽着骂道:“他妈的,我管他什么狗屁鬼神,我要一把火将这鬼地方烧成白地!”
    徐晃皱着眉头看着钟斩三人掩埋小孟的尸体,心中暗想:“这一击,力量可不轻啊。从伤口的痕迹判断,这掏心一击应该只是一下,一下击入,将心掏了出来。而从伤口的大小看,应该是人的手臂不是猛兽的,但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除非.......”钟斩站起身来,突然道:“除非他不是人!”
    三人一起望向钟斩,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见到了恐惧!四人默默前行,都不再说话,雨势渐弱,终于停了下来,静静的竹林之中,除了四人的脚步声,就是每隔十步被钟斩砍断的竹子断落的声音。又行得片刻,徐晃突然低喝一声:“等等。”众人一惊,都停了下来。徐晃道:“你们听,好象有马喘息的声音。”众人一起侧耳聆听,果然从左侧隐隐传来马喘息声。钟斩道:“去看看。”四人一起奔了过去,只见一群马,正在竹林中吃草。舒勤欢呼一声,道:“是我们的马!”说着冲了上去,抱住一匹小马,正是他自己的坐骑。钟斩看了看四周,果然没见到施蒙等人。徐晃走了过来,问道:“你是在找本该和马在一起的几个兄弟吧?”钟斩点了点头。徐晃蹲下身来,看了看地面,道:“这些马是自己走到这的,地下根本没有人的脚印,马蹄印也就到这就截止了,所以你那几个兄弟不会在这。”魏延上前一步道:“也许他们骑着马来的,到了这以后,又丢下马走了。”徐晃斜看了他一眼,道:“那他们怎么离开的?飞走的?”钟斩突然道:“这马不对,只有十匹。”魏延一听,忙去数马,果然只有十匹,茫然道:“加上拉车的那匹,应该有十三匹才对,怎么会少了三匹?”徐晃道:“这就更肯定了这些马是自己走到这的,路上走丢了。”钟斩摇头道:“不会,除了拉车的那匹以外,其他十二匹马是我们自己养的,他们都很驯良,不会走丢的,而拉车的那匹马也在这,少的反而是我们自己养的。”魏延道:“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这些马怎么办?带着它们继续追?”钟斩道:“不是带着他们,是骑!”说着翻身跃上一匹马的马背,道:“这样更能节约体力。”
    四人上的马来,不由精神一振,当下策马向前冲去。舒勤道:“大师兄,见不到施师兄他们,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钟斩道:“你施师兄精明干练,不会有事。”话虽如此,但心中着实担心。四人这一放马急奔,顿时快了起来,不片刻,竟来到一面峭壁下面。魏延道:“照这样看,我们现在应该是在竹林的最南边了。”钟斩由目四顾,可惜没什么特别之处,正自沮丧间,突然林中有个人影一闪。魏延大喝一声:“什么人?滚出来!”魏延话音未落,只见徐晃噌的一声从马背上窜了出去,直奔林中扑去。钟斩怕他有失,忙招呼魏延二人跟着追进竹林中去。
    刚一进林子,只见徐晃将一人按倒在地,那人满身血污。钟斩道:“徐......徐......大哥,你先将他拉起来。”徐晃看了一眼钟斩,道:“好。”一抬手,拉着那人头发,顿时将他的头拉了起来,钟斩等人一见此人相貌,齐声惊呼,一个道:“法师弟!”一个道:“法师兄!”还一个道:“法正!”此人正是法正。法正苦笑道:“后面是哪位大哥抓着我啊?你要再用力,我另一条胳膊也要被你弄断了。”钟斩忙上来帮他检查伤处,徐晃见状,也就松开了手。法正右臂骨折,头上破了一块,身上多处擦伤,除了腿上一处伤口较大以外,其他的都不要紧,但很明显,他满身的血污不是他自己的。钟斩先帮他接上断臂,再接过舒勤递过来的金创药,一边止血,一边问道:“法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孟是怎么死的?阿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阿齐是法正带走的两名师弟中的另一人。法正惊道:“小孟死了?怎么会?我.....我......带着他们一出后院门,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接着眼前一黑,就人事不醒了。等我明白过来,就已经躺在这了,满身是血和伤,我正要看看伤在哪,突然听到有马蹄声,于是想要过来看看,接着就......”徐晃问道:“你说听到奇怪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声音?”法正低头看着钟斩帮他止血的手,想了一想,道:“很尖锐,很刺耳,我也形容不大好,但声音很大,你们没听到吗?”钟斩回头与徐晃对视了一眼,虽然找到了法正,可心中的迷团不但一个也没解开,反而又多了一个。
    舒勤牵了匹马过来,道:“法师兄,你能骑马么?”法正试了试身体,道:“应该可以吧。”当下舒勤和魏延二人一起,将他扶上了马。钟斩紧皱眉头,一时之间,毫无头绪。徐晃突然心中一惊,道:“糟糕,我们出来已经很久了,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钟斩闻言,顿时大惊,想到嫣然和妹妹,更是心急如焚。当下道:“现在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回道观大殿,再做计议。”舒勤道:“那施师兄他们怎么办?不找了吗?”钟斩抬头望着天,眼见夜幕就要降临了,长叹一声道:“如果真要出事,即使我们现在找到,也只是几具尸体,他们几个,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但是,受害人数不能再增加了,我们赶快赶回大殿,保护其他人。我......我一定要找出事情真相!走!”说完带头策马往来路奔去。
   众人一路沿着记号,在天色尚未全黑之前,终于来到了大殿后门。钟斩跳下马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大殿之中,篝火燃烧正旺,但四周空空荡荡,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记得以前看一些恐怖片或者是推理小说,往往故事刚开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时候最吓人,所以,我觉得人类的恐惧大多都来源于未知,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害怕,即使到最后出来的妖魔鬼怪再面目狰狞,也远没有一开始给人的感觉恐怖了。正因为此,所以本章用了这个名目,指钟斩等人此时正陷入在一个未知之中,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害怕不害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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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2 17:42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恩,以钟斩和程飞展开两条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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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0 18:17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七章   最黑暗的不是夜晚,而在黎明前

  黄河岸边,营帐丛立。约有六七百士兵正在忙碌着,喂马的喂马,做饭的做饭,整理兵器的,巡逻的,站岗的,虽然杂,却不乱,人头攒动,却井然有序。此时,正中大营之中,有七个人,团团而坐,围成一圈。只听一名少年道:“三弟,当日情形便是如此。你后来又是如何逃生的呢?”另一名少年抬起头来,道:“我吗?”这少年,正是程飞,先前说话之人,自是张培了。   原来当日程飞杀下峡谷之后,张培正要跟着冲杀下去,突然眼光一扫,发现后山竟有大队人马,顿时大惊,只道是黄巾贼的援军,但仔细一看,旗号不对。此时,已来不及招呼程飞,当下,拉着宋民生便往后山冲了下去求救。这大队人马正是刘备屯在古松山侧的部队。张培见到刘备,述说了前因后果,于是,刘备连忙发兵,可惜大兵赶到的时候,许褚等人早已不见,虽杀败了管亥,但却没能救到几兄弟。刘备等人得知管亥兵败之后并不吸取教训,又召集人马,意图不轨,当下便追了下来。张培二人自告奋勇,加入了追击行列。接着程飞也把当日许褚独挡众贼,将自己和孙尚婷二人掷进黄河逃生的经过也说了一遍。说起许褚生死未卜,都不由甚是担心。
   此时,众人也早已见过礼。当中方面大耳,相貌堂堂的就是刘备了,坐在他左边的是和程飞打了一场的关羽,右边是个虬髯大汉,叫做张飞。这三人是结义兄弟,刘备是大哥,关羽行二,张飞居末。太史慈道:“好了,现在误会冰释,救兵如救火,还请刘大人尽早发兵,去救北海。”刘备道:“其实我们几兄弟本来也就准备去救北海的,现在正好遇到你们,大家合兵一处,今天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杀奔北海。”宋民生一直没有说话,此时闻言,高兴的道:“太好了,明天就能见到四哥了,我还真有先点想他。”程飞脸上微微一红,暗想,此时人多,还是待会告诉他们孙尚婷是女子之事吧。太史慈站起身来道:“素闻平原刘大人仗义之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出众,在下实在是......实在是太感谢了!”说着双手抱拳,脸上尽是感激之色。刘备忙起身还礼。关羽呵呵笑道:“杀尽乱贼,本来也就是我辈本分,说不上什么谢不谢的。”突然,只听张飞冷冷一笑,道:“就是有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和我二哥动手都脚,幸好呼止的及时,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程飞脸上一红。关羽呵呵笑道:“三弟,别这样说,这位小兄弟枪法着实不错,只是年纪还小,尚欠火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说着,又抚须呵呵大笑起来。张飞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众人辞出营帐,太史慈道:“程飞,你们小兄弟几个聊聊,我去那边把我们的士兵招过来,准备下明天的事宜。”程飞哦了一声。当下宋民生把程飞拉到一边,将这几天他们在刘备军中的事唧唧咯咯的说个没完。张培站在旁边含笑不语。程飞暗想,我怎么开口告诉他们婷婷之事呢?突然,营帐后面传来一声怒吼,程飞惊道:“是太史大哥!”直奔营后跑了过去,张培二人也忙跟了过来。只见太史慈和张飞对面而立,太史慈一只手捂着左臂,血水顺着指缝不住流了下来,双眼怒视着张飞。张飞将手中长矛往肩上一搭,不屑的道:“久闻北海太史慈之名,也不过如此吗?反映又慢,动作迟钝,哼!”说完,再也不看太史慈,转身便走,经过程飞身边时,又是重重哼了一声。程飞冲上前去,一把掺住太史慈,道:“太史大哥,你怎么样?”太史慈摇了摇头道:“我不要紧,这张飞说要伸量下我的本事,突然从营后杀了过来,我没防备,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肩膀受了点轻伤。”这时,宋民生也跑了过来,帮着程飞一起扶着太史慈往营房走去,程飞心中暗想:这张飞好生可恶!张培看着张飞远去的身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一夜,程飞躺在营帐之中,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见身旁宋民生和张培早已熟睡,当即轻手轻脚爬了起来。走出营帐,只见营中灯火通明,不时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过,于是信步在营中走了几步,忽然见到不远处太史慈的营帐中有烛光透出,顿时大喜,忙走了过去。掀开营帐,只见太史慈端坐案前,披着一件外袍,肩头扎着的绷带隐隐透出血色,正在对着烛光看书。程飞喊了声:“太史大哥。”太史慈抬头一见是他,微微一笑,道:“进来吧,怎么还不睡觉?明天还要打仗呢。”程飞走了过来,道:“睡不着。”顿了一顿,又道:“太史大哥,这刘备我以前听师傅说过,但这关羽和张飞又是什么人啊?这关羽好厉害,而且人也和气,我还有点喜欢他,只是这张飞好生无礼!”太史慈微笑着道:“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三人,他们可厉害了。从扑灭黄巾军开始,他们三兄弟就转战各地,在对董卓讨伐战中的虎牢关之战,他们三兄弟大战吕布,更是天下闻名。”程飞撇了撇嘴,道:“三个人才打败吕布,我看也不怎么样。”太史慈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案上,凝望着程飞道:“你要这么想,可就错了。吕布武勇,可说当世无敌,他们那时才刚刚起兵,无论实战经验还是名气,都和吕布有天壤之别,可他们却以无比的勇气敢于去挑战,这正是我看中他们的地方!”顿了一顿,又道:“至于张飞今天这样,我并不怪他,我少年时曾四处寻访高手比试武功,当时在辽东蓟城打败过一个张道先的人,后来才知道此人原来是张飞的堂兄,呵呵。”程飞道:“那也不用这样啊,比武较量,技不如人输了,这很正常,但他偷袭你就很不光明正大。还有那个刘备,装模作样的,只有关羽还有些英雄气概。”太史慈呵呵一笑,道:“傻小子,有很多事你还不懂,他们既然肯答应去救北海,那不就是很好吗?”程飞哦了一声,拿起太史慈先前看的那本书,道:“太史大哥,你在看什么书啊?”太史慈道:“是秦朝兵法家尉缭子写的兵书,怎么?你也很感兴趣?”程飞翻了两页,笑着道:“可惜我认字不多,看不大懂。”太史慈呵呵一笑,道:“那没关系,只要你喜欢,以后我来教你,要想在这乱世中立足,兵法武艺是缺一不可的。”程飞恩了一声,用力点了点头。
    程飞回到自己营帐之中,见宋民生和张培睡的正香,当下轻轻钻进自己被窝,不一会便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天光已亮,突然见到孙尚婷跑进自己营帐,不由大喜,道:“婷婷,你怎么跑来了?”孙尚婷嫣然一笑,道:“你偷偷跑了,也不管我了,我当然要来找你了,不然你想我了怎么办?”程飞转头四顾,见宋民生和张培都已不在营帐中,当下伸臂将婷婷抱入怀中,道:“让我瞧瞧,这两天你瘦了没有。”婷婷咯咯一笑,道:“死人,放开我,小心被人看到。”程飞双臂一紧,道:“大清早送上门的,说什么也不放。”说着便要向她嘴上吻去,突然,耳际传来一声大叫:“三哥,你干什么啊?救命!”程飞一惊,顿时清醒了,只见宋民生正在自己怀中不停的挣扎,不由啊的大叫一声,忙把他放开,张培站在一旁哈哈大笑个不停。原来天真的亮过了。
    三人出的营帐,只见大队人马早已列队完毕,当即忙上马归队。刘备见到他们,微微一点头,策马来到队伍最前方,朗声道:“现在拔营出发,傍晚前赶到北海城外落雁岗,在树林中休息一个时辰,天一黑,就突击敌营!”然后转头向太史慈道:“太史兄弟,到时候你想办法通知城内,我们里外夹击。”太史慈点头答应。当即刘备下令出发,大队人马便向北海开去。

    夜幕早已将整个三崤山笼罩,浓浓的云层将天上的星月遮的严严实实,不留一点光。钟斩坐在火堆旁,凝视着不停跳动的火焰,心情也就如这火焰一般,无法平息。自己一直都在不停克制自己,尽量让自己不要相信是有鬼在作祟,可是,这大殿中消失的人却如何解释,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不,应该讲连稍微凌乱点的地方都没有,嫣然,妹妹,李管家,王胜还有八师弟赵轩,再加上徐晃的三名手下,这八个人象突然蒸发了。
    这时,魏延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骂道:“这里里外外我都找遍了,可他妈的连个鬼影都没有!”舒勤警惕的望着四周,道:“魏延,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个‘鬼’字。”魏延将眼一瞪,道:“怎么?你怕?我才不怕,让他来找我好了!”法正斜斜的靠着桌腿,坐在地上,嘿嘿一笑,道:“你别傻了,他将所有人抓走的抓走,弄死的弄死,你以为会放过我们?他不过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罢了。”舒勤忙问:“那什么时候才是它的最好时机?”此时,徐晃突然接口道:“因为我们根本不敢睡觉,所以,最好的时机就是天光将亮,我们最悃的时候!”    钟斩将手中的一根椅腿仍进火里,叹道:“你们快逃吧。能逃多远就多远,别回来了。”其余三人一起愕然的望向他,钟斩接着道:“现在敌暗我明,无论他是人是鬼,但手段之高明,简直是闻所未闻,不动声色,便抓去我们十二人,杀死两人。与其在这等死,还不如逃走。”舒勤道:“那大师兄,你怎么办?”钟斩呵呵一笑,道:“我要留下来,无论生死,我都一定要救他们。”舒勤道:“那......那.....也许你也会送命的。”钟斩略一沉吟,道:“小师弟,其实每个人的生命,对他自己而言,都是最宝贵的,失去了生命,也就失去了一切,可是,有些时候,自己生命的意义,却是要奉献,奉献给比自己更需要的人。熙雯,嫣然,李管家,还有其他师弟,在我眼里和你一样,都没有分别,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今天,看见小孟的死,我心如刀绞,那时我就已经发誓,一定要找出真相,杀了这魁首,但不是为小孟报仇,而是为了不再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在这里!也许我会为此而丧命,但我必须要做,换成是你我也一样,因为你们都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  
大殿之中沉寂了下来,除了火焰燃烧偶尔发出的劈啪声。突然,听得徐晃呵呵一笑,道:“说的好,我留下来帮你,让他们两逃走吧。”三人一楞,一起望向他。徐晃又是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第一次遇见你,你从我手中救走要犯吕布,把我搅的灰头土脸,回去后既被主公疑忌,又被同僚嘲笑。第二次遇见你,更不得了,竟然撞到了鬼,哈哈,可真是有意思啊!”说着对着魏延喊道:“那边那个口气最大的家伙,你还不快逃,难道想留下来喂鬼肚子吗?”魏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谁要逃了?要让我这么丢下嫣.....嫣......钟兄弟,那么不顾义气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做的,我也留下来,陪你们杀鬼。”三人一起将目光转向舒勤,只见他缓缓将低下的头抬起,两眼含泪,微微一笑,道:“大师兄,你刚才说的很对,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跟着师傅,你们几位师兄对我,也就象对自己亲兄弟一样,其实,今天无论是哪个师兄在,都不会自己走的,因为大家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啊!”说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钟斩怀里。钟斩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魏延道:“钟兄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们杀出去,跟他们拼了!”徐晃哈的一声笑了出来。魏延怒道:“你又笑什么?”徐晃道:“你说跟他们拼了,好啊,我支持你,可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人拼啊?”魏延顿时语塞。徐晃又道:“何况现在敌暗我明,只怕我们一举一动都在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监视下,说要拼命?送命倒是容易的很。”魏延怒道:“那难道就在这等死?”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女子的啼哭,众人大惊,一齐望向门口,只见院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到不见。那哭声越哭越远,渐渐又消失在黑夜之中。一阵风从门外吹了进来,众人不由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魏延骂道:“鬼哭个什么劲,他奶.....”第二个“奶”字还没出口,又一阵风过,吹落树叶上的无数雨点,打在屋顶上,一阵噼里啪啦的急响,顿时将魏延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钟斩暗暗着急,这里处处透着诡异,可要当真找出破绽,却毫无头绪。只听魏延怒骂道:“他奶奶的,这可闷煞人了,整天让个女鬼哭来哭去的,有种出来跟爷爷比个高下,就知道缩起来暗算别人,这算哪门子的!”突然,一只飞刀嗖的一声直奔魏延面门射了过来,魏延大惊,匆忙之下,竟忘记了拔刀,抬手便要去挡。舒勤正在魏延身侧,见状急忙将手中单刀向飞刀上砸去,但听当啷一声,舒勤觉得手臂一阵酸痛,单刀与飞刀一起弹落在地上。
    钟斩与徐晃同时向门外抢了出去,闷了一个下午,终于敌人显形了。两人一出大门,顿时呆住了。天上浓云密布,没有一丝光,一个白色人形物悬浮在半空之中,随风摇来摆去,长长的头发亦随风摆动。钟斩只听见自己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刹时之间,手心中全是冷汗。魏延大呼小叫的也跑了出来,一见天上飘着个白衣鬼,顿时惊呆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这时,舒勤也冲了出来,他竟毫不停顿,纵身一跃,跳向了半空中,将手中单刀向那白衣鬼掷去,口中大喊道:“将我的师兄们还给我!”那白衣鬼冷冷一笑,嘴一张,吐出一物,直奔单刀飞去,白光一闪,单刀已被击中,斜斜的飞了出去,扑的一声,扎在了院中的松树之上。
    魏延忙抢上去,护住舒勤,此时,舒勤早已泣不成声,道:“你......你放了......我......师兄,抓我......我好了......”徐晃朗声道:“不管你是人是鬼,你抓了我们这许多人,到底意欲如何?”那白衣鬼闻言,顿时发出一阵哼哼哈哈的冷笑,这笑声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直笑的众人毛骨悚然。忽然,一阵风过,那白衣鬼随风越飘越高,越飘越远,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魏延提刀要追,钟斩忙喝止住他,走过去捡起一物,便回大殿而去。
    法正坐直身体,面色惨白,道:“是......是鬼?”钟斩摇了摇头,将手中之物对着火光,仔细看了看。徐晃来到他身边站定,道:“是颗牙齿。”钟斩点了点头,只觉的一丝凉气,从脚底升起。居然用牙齿做暗器,难道真的不是人?魏延拉着舒勤也走了进来,舒勤两眼通红,哭道:“大师兄,你一定要救他们啊。”法正皱眉道:“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等?他们在等什么呢?”魏延道:“法正,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钟斩道:“他在说刚才那家伙为什么不攻击我们,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刚才都已经现身了,可还是没动手,为什么呢?”法正点了点头,道:“是啊,真想不通,以刚才那暗器的力量来看,不论是不是人,但力量肯定比我们强,但为什么不出手,难道真的只是单单因为时机未到?”魏延哈哈一笑,道:“他们一定是怕了我,所以才迟迟不敢动手,一定是,哈哈!”徐晃冷哼一声,道:“刚才那第一把飞刀就是射你的,若不是舒勤手快,你的胳膊早就断两截了,还胡吹大气呢!”魏延脸上又是一阵红,一阵青。
    法正道:“无论怎么样,对方一定是躲在暗处监视我们,可是,他们到底躲在哪呢?是通过什么途径来监视我们呢?可惜一点线索也没有。”钟斩突然心中一动,忙道:“舒勤,拿根火把,跟我来!”说着向院中冲了出去。原来,钟斩心中想到的,是他刚到这里,曾见偏殿门上似乎刻的有字,后来,因为听到哭声,一打岔,给忘了。
    钟斩蹲在偏殿门前,偏殿大门紧闭,舒勤高举火把,将四周照的通亮。这几个字笔划很深,刻在门上,但可惜的是竟已被画花,明显的刀痕纵横交错,将原来的字迹给掩盖住,无法辨认了。徐晃摇了摇头,道:“我认不出,但好象是四个字。”钟斩道:“这第一个应该是个‘内’字,但后面的就看不出来了。”转头喊道:“魏延,请你将法正扶出来!”魏延答应了一声,过不多时,便扶着法正来到偏殿前。钟斩道:“法正,你曾练过篆刻,能从笔划上将这四个字认出吗?”法正略一沉吟,道:“我来试试看吧。”说着,把手按到门上,沿着以前的痕迹,尽量辨认。众人安静的站在旁边,等待结果。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法正才道:‘这第一个是个‘内’字,第二个是个‘有’字,第三个么,应该是个‘地’字,但这第四个,第四个怎么是个‘首’字呢,内有地首,说不通啊?”突然,一阵风过,猛的将舒勤手中的火把吹灭。众人大惊,一齐站直身体,左右顾盼。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众人刚嘘了一口气,法正突然道:“不对,不是‘地’字,是笔误,是个‘敌’字,连起来就是----内有敌首!”
    众人脸上一起变色,魏延道:“你说......你说那敌人的头头.....就在里面?可是......可是我刚才进去过,里面好象......好象没人啊。”徐晃缓缓从腰间拔出短斧,凝视着偏殿大门。舒勤伸手往门上用力推去,不料那门竟纹丝不动,显示是从里面闩上了。钟斩低声道:“魏延,你确定你刚才进去过?”魏延脸色发白,道:“是啊。我回来的时候,把这里全搜了一遍,这里我进来过,门没锁,当时。”徐晃给大家一个眼色,众人一起退后三步,徐晃抓住斧柄,一抽,从后面又抽出一截,一只短斧顿时变成了一把开山大斧。他大喝一声,一斧劈了下去,喀嚓一声,大门被从中间劈开,两扇门顿时大开,撞向两边。
    里面黑漆漆,静悄悄的,钟斩道:“舒勤,把火点起来。”舒勤答应了一声,忙去点火。众人借着火光,拿出兵器,全神戒备的走了进去。不料进来一看,这偏殿甚小,除了殿角有张大床,再无其他摆设,地上凌乱的散放着一些草席和被褥,似乎是以前这里道士睡觉的地方,魏延嘿嘿一笑,将刀收了起来,道:“我说我进来过的吧,哪有什么敌人的首领,这里连个鬼影也没有.....”突然,舒勤大声尖叫起来,众人一起回头望向他,只见他满脸惊骇,指着屋顶,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众人顺着他手指望去,顿时也呆住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悬挂在房梁之上。钟斩咬紧牙齿,忍住悲愤,一字一句的道:“是阿齐!”舒勤大叫一声:“齐师兄!”跳向半空,一刀砍断拴住头颅的绳子,伸手接过阿齐的首级。徐晃突然大喝一声:“小心!”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头从房梁上滚了下来,原来这拴着头颅的绳子,另一端拴着这大石头,绳子一断,这石头也跟着掉落下来。
    舒勤人在半空之中,无论如何也无法躲避,如果和这石头一起落地,必被砸成肉饼。当即,钟斩和魏延一起纵身跃起,奋起双掌,用力向那巨石推去。可那石头巨大无比,下坠之势更猛,这四只手掌拍上去,只是让那石头略为偏了一点。舒勤脚刚落地,那石头已落到他头顶之上,他急忙弯腰往右侧滚去,忽然只觉腰间一痛,便知道石头已经压下来了,心中暗道:我就这样要死了吗?刹那间,万念具灰,突然,觉的衣领一紧,但听耳边一声巨响,尘土飞扬,过了片晌,方才回过神来,侧目望去,只见徐晃抓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提在半空之中,那块巨石就落在自己身边。原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石头就要砸到他的一瞬间,是徐晃将他一把拉了出来。
    钟斩忙抢上一步,道:“大家都没事吧?”见到徐晃和舒勤都安然无恙,略觉宽心,低头望向舒勤手中,一阵悲痛,又涌上心头。只见阿齐双目已被挖去,满脸尽是鲜血。徐晃道:“你们这位师弟的死法和老陈一样,也是头颅被......被硬拔下来的,本来,我还不相信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力气,可现在我相信了,因为他可以把这么大的一块石头搬到梁上去。”钟斩虎目含泪,道:“徐大哥,刚才多谢你救了舒勤的命。”徐晃摇了摇头,道:“就象你说的,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救你们,也就是救我自己。”舒勤哭道:“齐师哥平时人最好的,为什么要让他死啊?”魏延走了过来,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钟斩长叹一声,却无言以对。这世上,真的能好人就长命吗?
    众人回到大殿之中,围着火堆而坐。除了舒勤不住的哭泣,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法正一直在低头沉思,突然说道:“那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显然是有人被害,刻在门上,欲提醒后来人,可是,被人给涂改了,内有敌首......内有敌首,可是里面只有阿齐的首级,难道敌首是指敌人的首级,可那字是早都刻上去了,阿齐的首级却是才挂上去的......”钟斩对着魏延道:“魏延,你是什么时候进偏殿的?”魏延想了一下,道:“我们一回来的时候,我就里里外外的搜查,就那时候去的,离现在约有两个多时辰了。”钟斩听的眉头直皱,暗想:这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厉害,我们就在大殿之中,可他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么大一块巨石搬到梁上,又把阿齐的首级挂上去。
    魏延道:“这里里里外外我刚才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啊,敌人到底是躲在哪呢?我就差把地皮翻过来了。”钟斩突然心中一懔,暗道:“不对,这偏殿大门是从里面闩上的,莫非......”法正突然啊的大叫一声,大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众人一齐望向他,法正激动之下,脸色发红,颤声道:“是.......是地皮,不,是地下。那四个字不是......不是内有敌首,是内有地道,最后一个不是‘首’字,是个‘道’字,他没有写完,最后一个走字底没来及写出,就被害了!”钟斩接口道:“所以,那门是在里面闩上的,他在里面搬石头,挂人头,我们全不知道,因为地道的入口就在那偏殿里面!”
  
     刘备大军在落雁岗已驻扎了约两个时辰,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这时,有探子来报,道:“启禀将军,官亥军队还在围攻北海,城内虽在奋力抵抗,但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城内死伤惨重,西门已被攻破,全仗一名少年将军率军在那抵抗,贼兵才没能冲进内城。”刘备皱眉道:“再探。”太史慈在旁边急道:“刘将军,我们已经休息了两个多时辰了,人力马力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该出兵了,现在管亥军人困马乏,正好一击破之,再拖下无,我怕城内坚持不住了!”刘备摇了摇头,道:“不,现在管亥军还不够疲惫,城内士气正旺,还能坚持会,再等等。”
太史慈闻言,不便多说,只能着急的拉着马,来回走动。
     程飞策马来到近前,问道:“太史大哥,我看管亥军打了一天,现在士气浮动,人马困顿,我们可以进攻了吧?”太史慈拉马走到一边,咬着牙低声道:“我看这刘备多半不怀好意,一定是想等两败俱伤,他来捡现成便宜!”程飞惊道:“那怎么办?”太史慈略一沉吟,道:“你那两个结义兄弟,能信的过吗?”程飞点了点头,道:“能,没问题。”太史慈道:“那好,你喊上他们,我们现在就冲营,还是老路线,从右营冲,我来招集我们的人。”说完,两人便分头行动去了。
    过不多时,关羽来到刘备身边,道:“大哥,我看时机已到,可以进攻了。”刘备微微一笑,道:“不,在等会,有些事情你还不懂。”关羽诧异的望着刘备,忽然,有哨兵来报,道:“启禀将军,太史慈带着他们本队人马,往北海冲去了。”刘备脸色一变,道:“什么?”这时,张飞也骑马跑了过来,道:“大哥,那太史慈怎么自己去打北海了?”那哨兵看了一眼张飞,道:“那....那张培小将军也跟着太史慈他们去了。”张飞大怒,骂道:“什么?这混小子!”
    太史慈一马当先,逢人便刺,杀入管亥右大营,程飞三兄弟紧随其后。管亥军队早就疲惫不堪,此时那经的起这冲击,顿时溃败下去。众人带着这一百骑兵,如狼入羊群,杀的管亥军哭嚎震天。忽然,右前方一队人马拥着个骑着骡子的将军冲了出来,只见他张大喉咙,大声喝道:“我乃管亥麾下大将军龚......”话没说完,太史慈纵马上前,又是一脚,将他连人带骡子踢飞了出去,直跌入人群。
     程飞此时已遥遥望见北海城门,只见里里外外围的全是贼兵,城墙处火光冲天,喊杀声如雷,心中默念:婷婷,你要坚持住啊,我杀回来了!

      (本回目用这个题目,即暗示钟斩等人所陷入的危机,又指程飞虽搬来救兵,却隐伏大患。人有时候便是如此,当处在危险与黑暗中时,都可以顶住,但往往以为危机过去了,其实,真正的危险才刚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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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快啊,可年底了,工作忙啊,我会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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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钟斩望着门外,大风不停吹过,吹得松树娑娑作响。现在已经知道敌人老巢所在,不论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总要去探个究竟,何况还有嫣然等人要救。但是法正有伤在身,把他一个丢在这里,实在放心不下,若带上他一起,他行动不便,跟着众人,只怕有危险。,心中一时委决不下。
    魏延将家传宝刀擎在手中,高声道:“钟兄弟,既然知道地道就在偏殿里面,我们这就杀过去吧,你还犹豫什么啊?”徐晃道:“你懂什么?对方布置严密,我们这样冒冒失失杀去,只会是去送死。我们必须要制定个计划才行。”魏延哦了一声,对着钟斩道:“那钟兄弟,你有什么计划啊?”钟斩皱眉不语。法正淡淡一笑,道:“我最了解我们大师兄了,他从来就没怕过什么敌人,他现在的犹豫,其实是在担心我。”说着挣扎着要站起来,舒勤忙抢上去,扶住他。钟斩眉头紧缩,道:“我本想让舒勤留下照顾你,只是......”法正微微一笑,道:“只是这样更会害了小师弟,赵轩武功不弱,王胜虽然人品窝囊了点,但手底下下可不含糊,再加上徐晃的三名手下,这些人都没能保住嫣然和熙雯,何况小师弟和我。”钟斩咬牙道:“这正是我担心的。我怕我们一离开,他们就会先向你们动手。”法正由舒勤扶起,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们是个团体,我可不想拖大家的后腿,现在我血经已止住,走路应该可以了,动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魏延哈哈一笑,道:“法老弟,到时候我保护你,你跟在我身边,我保证你连一跟毫毛也少不了。”徐晃道:“好了,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那我们等下该如何行动呢?”
    钟斩道:“说实在的,用计我可不行,我们先去偏殿,找到地道入口再说,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大家不要分开,只要能找到敌人,管他是什么东西,我也要把他打个稀巴烂!”徐晃呵呵一笑,道:“你还说你不会用计,其实这条计划很好啊,现在敌情不明,我们不要分散这句话说的就很对,走一步算一步,也就是根据情况变化作出应对方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很合适。”钟斩微微一笑,道:“是吗?我年轻识浅,只怕会说错话,还要靠徐大哥多指点呢。”魏延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发吧,我早就手痒了。”徐晃从腰间抽出短斧,眼望钟斩。钟斩略一沉吟,道:“我和徐大哥走前面开路,舒勤护着法正走中间,魏延垫后。”魏延大声道:“不要!我为什么要垫后?我要在前面开路,让姓那徐的垫后!”徐晃哈哈一笑,正要说话,钟斩道:“怎么了?魏延,你不是走在最后害怕了吧?”魏延脸涨的通红,大声道:“谁说我害怕,我是想走在前面好杀敌!垫后就垫后,有什么了不起!我垫后!”法正心中不由暗暗好笑,暗想:大师兄果然有一套,魏延性子卤莽,走在前面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而他武功高强,走在后面,会是个很好的保障。”
    众人来到偏殿之前,大门虚掩。舒勤将手心中的汗在腿上蹭了蹭,侧过脸来,见法正面色沉着,不由心中暗想: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偏殿内埋伏,刚才来过一次,似乎只有殿角的那张大床有些奇特,别的也没有什么了。 徐晃伸手将门开大,轻轻走了进去,钟斩手持火把,紧随其后。殿内如旧,和他们离开时丝毫没有改变,巨大的石块居中而坐,触目惊心。钟斩轻声道:“大家小心点,我们找入口。”殿内很小,很快就翻了遍,舒勤道:“我看除了那张大床,其他实在没有什么可疑的了,只是这床......这床,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魏延走了过来,道:“我看也是,除了大点,也没什么特别,床底下黑不溜秋的,也看不清。”说着,拿刀在床沿上一敲,只听叮的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舒勤“咦”了一声,道:“难道这床是铁做的?怎么这样响?”魏延也很吃惊,钟斩忙道:“别乱动,可能机关就在这床上。”徐晃走了过来,轻轻将手中短斧往床底伸了进去,只伸进去半尺,便到顶了。他微微一笑,回过头道:“果然有问题,床底居然是实心的。”说着,站起身来,一把掀开盖在床上的草席,只见一个大铁盖嵌在铁床板上,一个巨大的把手在铁盖上,崭新的把手与陈旧的床板相互辉映。舒勤忍不住低声欢呼。
    魏延上前一步,便要去拉把手,法正突然道:“且慢!”众人一楞,一起回头望向他。法正道:“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对方一直遮遮盖盖,隐隐藏藏,可是这地道......这地道找的也太容易了吧?”魏延呵呵一笑,道:“那是我聪明,看出不对劲,用刀一敲,它就漏底了。”钟斩皱眉道:“还是小心点好。”徐晃点了点头,道:“你们先退开几步。”说着,一拍斧柄,噌的一声,斧头后面弹出一截,顿时短斧又变成了长斧。他见众人已退开,当即倒转过斧头,将斧柄插进把手的环里,用力向上一提,但听咣当一声,铁盖已被掀开。

    程飞一枪将一名贼兵戳飞了出去,转头对太史慈喊道:“太史大哥,敌人人数太多,我们这样怕冲不进去啊!”太史慈挡开射过来的两箭,道:“放心吧,刘备的援军的马上就到了。”程飞大是不解,道:“他们刚才不是不出兵吗?”张培追了上来,道:“那是因为我们没动手,现在我们一出兵,他们非跟着来不可。”程飞更是不明白了。太史慈微微一笑,暗道:程飞虽然不错,可心计远不如他的这个二哥。刘备身负当时豪杰之名,怎么能见死不救。我们不出兵则已,因为别人不知道他是否赶到,而我们一出兵,他非来援救不可,因为他要保全他的名声。程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冲进北海,和孔大人合兵一处吧!”太史慈随手一枪将一名贼兵从马上捅了下去,道:“不,我们就在城们附近牵制敌人,等刘备援军,他援军一到,我们就杀回去,贼兵一乱,就好办了,杀了那领头的管亥,贼军就万事具休了。”
    太史慈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一声炮响,转眼望去,只见大队人马铺天盖地的掩杀过来,当前打的正是刘备的旗号。宋民生大喜,道:“二哥,三哥,他们果然来救我们了。”太史慈拉转马头,高声道:“民生,扛好我们的的大旗,我们杀回去!”此时,城头孔融早就看到太史慈等人,一直在担心,可惜无法分兵去救,突然刘备大军出现,顿时大喜过望,忙招呼亲兵近前,道:“快传令给孙将军,让他带队杀出去,我们里外夹击。哈哈,这下太好了,北海有救了,北海有救了!”
    张飞带右队突入贼军,杀的黄巾贼人仰马翻,远远望见张培随着太史慈等人左突右杀,顿时大怒,拍马直冲过去。正奔行间,忽见旁边闪出一将,他高声喝道:“我乃管亥麾下大将军刘辟,来将通名!”张飞正气不在一处,大骂道:“我是你爷爷!”说着挺起长矛戳了过去,刘辟大惊,急忙挺刀去架。张飞这一矛,去势何等凶猛,刘辟只觉双手一抖,大刀呼的一声,飞向了半空,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张飞横扫一矛,早将他打下马来。后面顿时冲上几名士兵,将刘辟捆绑起来。
    程飞连刺数枪,杀散近前的几名贼兵,突然见到城门处一名少年将军带着一队人马杀了出来,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朝思暮想婷婷。当即,再也按耐不住,大叫一声:“婷婷,我来了!”说着,拍马便向城门处冲去。张培见状,吃了一惊,喊道:“三弟,你要去哪?别离开队伍!”太史慈眉头大皱,道:“张培,民生,你们两个去照应他,快!”张培喊上十几人,和宋民生一起追了过去。程飞一路冲杀,越来越近,此时,孙尚婷也望见了程飞,更是大喜,也迎着他的方向,杀了过来。程飞戳翻身边两人,大声喊道:“婷婷,我回来了!”忽然,旁边闪过一名骑兵,程飞想也没想,随手一枪,直奔对方胸口戳去。那人看不看,抬起手中大刀,一刀将来枪弹开,程飞心中一惊,加了三分力道,顺势往对方腰间扫了过去,那人又是将手中大刀一竖,又挡开了程飞的进攻。程飞忙抽回飞龙枪,正要在刺,忽然发现对方的大刀已砍到自己面门,顿时大惊,急忙往马鞍上一趴,大刀贴着自己头顶砍了过去。一阵风过,只觉背后凉飕飕的,竟已被吓出一身冷汗。
    程飞急忙拉马错开两步,转头定睛望去,只见那人竟是自己无时或忘的大仇人---管亥!管亥双眼通红,大声骂道:“早知道今日是你这臭小子坏我大事,那日就不该放你从水中溜走。现在我大势以去,我撤退之前一定要先杀了你,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程飞将手中飞龙枪一抖,大声道:“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你杀了我们村这么多人,又弄的我许大哥生死不明,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给死难的乡亲们报仇!”管亥骂道:“你不提那该死的许胖子还好,一提他我更生气,总之,今天你是别想活了!”说完挥刀便向程飞砍去。程飞知他厉害,当下不敢大意,展开枪法,凝神接战。数招一过,程飞不由微觉诧异,上几次和管亥交手,觉的他刀法狠辣,力猛劲大,可今天几次进攻,每到关键时刻,力量总跟不上,让自己轻易就挡开了。随即马上就明白了,管亥已经打了一天,体力也基本快消耗待尽了,再加上上次受的伤还没能恢复,所以现在才出现这种状态。当下侧身闪过管亥劈过来的一刀,喊道:“等下!管亥,你现在体力不支,伤势未愈,我即使打赢你也没什么意思,你走吧,下次我们再分个高下!”管亥大怒,骂道:“谁要和你分高下,老子今天是要杀了你!”说着提刀便砍,程飞急忙抬枪去挡。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沉厚的声音道:“跟这种垃圾人,没什么道义好讲!”程飞侧目望去,只见一名绿袍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已杀散周围贼兵,正在看着自己两人打斗。来人正是关羽!关羽道:“程飞,对付坏人要就用坏人的手法,好让他们死前也能领悟到平时做恶是多么的可恨!找到破绽,将他结果了,给无辜死在他手里的人们报仇!”程飞道:“是,多谢关将军指点!”说着挺枪刺了过去。管亥见自己身馅包围之中,心下不由怯了,一边抵挡程飞的进攻,一边由目四顾,想寻找机会逃走。关羽已看出他想逃走,再无犹豫,大声道:“程飞,刺他左肋!”程飞心中一懔,不及多想,抬手便向管亥左肋刺去。管亥忙大刀下挥,挡了开来。关羽又大吼道:“刺他左肩!”程飞依言刺了过去,管亥又架了开来。关羽又喊道:“左胸!”管亥不等程飞枪到,早把大刀横在左胸前,护住胸口,果然,程飞枪到,轻轻松松就被挡了下来。管亥骂道:“那边那个绿皮龟,你看出老子左肩有伤,就让那死小子不停的攻老子左路,可老子不怕,再来啊!”
    关羽不去理他,接着不停的喊:“左肋,左腿,左肩,左臂!”管亥一一挡开。管亥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没用吧!”关羽又喊道:“左肩!”管亥想都没想,直接把刀挡在左肩。程飞正要去刺,关羽突然大喊:“右肋!”程飞顿时明白,飞龙枪头一转,对着管亥右肋刺去,管亥大惊,想要变招已来不及,扑哧一声,一枪深深的扎了进去,血光迸的到处都是。
    管亥不能置信的低头望着自己的伤,看着鲜血沿着枪杆从伤口中泊泊的流出,淌在了马背上,淌在了自己的腿上,淌在了草地上。突然,他怒吼一声,一把抓住枪杆,将枪头从体内拔了出来,倒提大刀,大吼道:“都是你这绿皮龟,我要宰了你!”说着拍马便奔关羽而去,提起大刀狠狠的砍了下去。这一刀,去势十分刚猛,程飞大惊,叫道:“关将军小心!”关羽一声冷笑,把马一带,身子微微一侧,轻轻巧巧的躲过了管亥雷霆万钧的一击。接着左手单手执刀,缓缓抬起,高举过顶。管亥大刀垂在地上,再没力气拿起。但听喀嚓一声,血光迸现,管亥一颗大头直飞向半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线,远远的滚落在了草地之中。
    程飞惊魂稍定,冲着关羽一抱拳,道:“刚才多谢关将军指点,我才.......”话没说完,忽然一个人影直扑过来,程飞大惊,待要躲避,已来不及。那人一把抱住自己,两人一起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程飞急忙往怀中望去,果然是孙尚婷。她早已哭成了个泪人,道:“你个死人,你终于回来了啊。你走的时候,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吗?你还知道回来吗,你......你气死我了!”说着,不停的用拳头捶打着程飞的胸口。程飞躺在地上,望了一眼周围的士兵,不由甚感尴尬,忙道:“好了,婷婷,先起来,有什么话,待会回去再说。”婷婷不住的哭泣,道:“为什么要回去再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忽然,程飞眼光一扫,发现张培和宋民生都已赶到。宋民生扛着大旗坐在马背上,张大了嘴巴,满脸吃惊,张培却嘴角含笑,笑嘻嘻望着地下的二人。
    程飞忙道:“婷婷,快起来,二哥和老五都来了。”孙尚婷抬眼一看,果然是他二人,这才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喊道:“二哥。”说着,白了一眼犹在发傻的宋民生。张培微笑道:“你终于肯穿女装了,不过.....你穿女装比穿男装漂亮多了。”孙尚婷满脸通红,道:“我女扮男装,可以瞒过大哥,瞒过老五,瞒过这个傻子,可还是没能逃过你的眼睛。”张培微微一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女孩了,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孙尚婷脸上又是一红,道:“二哥,你过誉了。”程飞此时也站了起来,宋民生道:“三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程飞大窘,道:“别问了,等下回头再告诉你。”
    关羽哈哈一笑,打断众人道:“好了,现在敌首已灭,可残党尚存,我们现在分头行动,收捕残余的黄巾贼。”众人连忙答应。

    法正不停的给魏延打眼色,魏延好不容易才压下去探头去看铁盖下面到底是什么的念头。徐晃全神戒备,慢慢走了过去,缓缓伸头向下一望,脸色一变,转过头来,道:“下面很浅,堆满了烧焦的木材,这应该是个炕,这是一个大铁炕。”众人不由同时嘘了一口气,可是,地道入口不在这床下面,那又在哪呢?
    法正抬头望着房梁,突然道:“你们说,什么东西可以抬起这么大个巨石,跳到梁上去?”众人一起愕然的望向他。法正接着又道:“你们不觉的这个偏殿是不是有点太小了,从外面看来,应该比这大的多才对。”魏延道:“法正,你到底想说什么啊?”钟斩道:“你是不是想说,因为这墙太厚了,所以显得这偏殿里面比实际小的多。恩,是的,这墙太厚了,厚的有些离谱。难道......难道这地道的入口是在墙上?”法正一字一句的道:“不,这墙是空的,入口在房梁上。”
    钟斩脸色一变,道:“那就是说这大石块是从地道里搬出来,架到房梁上去的?”法正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这样的。”钟斩回头对着徐晃道:“徐大哥,我们两跳上去看看,魏延,你在下面照应下。”徐晃老脸一红,扭捏道:“这个......这个我......轻功不大行,只怕......只怕跳不上去。”钟斩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舒勤道:“大师兄,我跟你上去吧。”钟斩点了点头,两人纵身一跃,跳上了房梁。火把照耀之下,梁上亮如白昼。只见粗大的房梁不合常理的纵横交错着,四处积满灰尘,蜘蛛网星罗密布,在原先摆放巨石的地方,一道清晰的痕迹通向墙边。舒勤喜道:“在这边。”说着就要走过去,钟斩一把拉住他,道:“等等,这上面为什么只有石头滚动的痕迹,却没有人的脚印呢?”舒勤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只有一道痕迹。转头望向钟斩,说不出话来。钟斩道:“你在这等着,我过去。”说完,也不等舒勤的反映,拔出长剑,慢慢走了过去。
    可是,一直走到墙边,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钟斩回头望了望舒勤,然后将左手火把并到右手,和长剑握到一处,腾出左手,在墙壁上按了按,似乎也很坚固。忽然,一阵风吹过,凉飕飕的,吹的火把的火焰不住跳动。钟斩心中一凛,这房粱离地数丈,门外吹进来的风怎么能如此强烈,难道是上面吹下来的?当即抬头向上一看,只见斜上方墙壁与屋顶接缝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缝,不由心中一动,于是踮起脚,用手按了按,丝毫没有动静,又掀了掀,倒似乎有些松动,当下,用力一掀,只听一声轻响,那块墙壁缓缓向外磨了开来,露出一个巨大的墙洞,整齐的石头台阶通向下面深处,黑不见底,阵阵阴风不停的由洞中鼓出。
    众人见终于找出了入口,不由一齐低声欢呼。当下由舒勤找了个绳子,将法正徐晃吊了上来。魏延拿着刀便要进去,钟斩道:“魏延,忘了我的安排吗?你走最后!”魏延嘟着嘴道:“这徐晃连着房梁都跳不上来,还要让他打前锋,真没天理。”徐晃脸一红,也不争辩,率先走了进去。
    众人按照原定队形,沿着台阶,鱼贯而下。只觉的越走越湿,越走越冷,洞顶上不时有水滴滴下,落在台阶上,发出丁冬的响声。也不知走了多久,钟斩轻声道:“法正,我有两件事,一直想不明白。”法正道:“你说。”钟斩道:“第一件事,是刚才在房粱上,我只看到有一条痕迹,应该是那巨石从地道中滚到摆放地点时,拖出的,只是,这地道如此深,他是怎么把那石头运出来的呢?而那痕迹旁边也没有人的脚印之类的其他痕迹,难道是那石头自己滚过去的?那房梁虽然粗大,可也不可能滚的如此精准吧。”法正道:“我刚才也注意到了,我也想不通。你的第二的问题,是不是想说,那乡农说这道观闹鬼,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可这地道工程如此巨大,绝不是一年半载能开的出来的。”钟斩轻声道:“正是,看这两边石壁的模样,只怕这地道比这道观还要古老,说不定是先有这地道,这道观是后来盖上去的。”
    徐晃忽然道:“别说话,你们听。”众人一起停下脚步,仔细去听,除了地道顶上滴水声,再无其他。舒勤低声道:“徐大哥,你听到什么了?”徐晃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忽然,众人一起听到后面远远传来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响了几下,又消失了。众人不由面色大变,魏延道:“后面有东西跟着我们。怎么办?杀回去?”钟斩略一沉吟,道:“不,那脚步声离我们很远,我们要走回去,不知道还要多久,这道观本建在半山之上,按照我们现在的走法,早就到过山脚了,现在只怕已经在地下了。恩......舒勤,你把火把熄灭,我们现在要隐藏自己,尽量在对方发现不了我们的情况下,找到出口。如今大家都在黑暗之中,形势是一样的,谁也占不到便宜!”法正道:“正是,我们一直处在对方的监视中,说不定现在正是一个转机的好机会。”
    舒勤忙把火把熄灭,顿时周围一片漆黑。众人沿着台阶拾级而下,速度也缓慢了许多。果然,身后远处的脚步声又时隐时现的响了起来。魏延轻声道:“开始我老疑惑是不是真的有鬼,但听这脚步声应该不是了,鬼走路不会有声音的,这脚步声好象还不是一个人,倒象有两三个人。”徐晃道:“你见过鬼的?你怎么知道鬼走路就一定没声音?”魏延脸上一阵通红,好在是在黑暗之中,没人看到。法正不悦道:“魏延只是按常理推测,我也觉的鬼走路不会有声音。”徐晃听法正这么说,嘿嘿一笑,便不再言语。
    众人一路向下,不知又走了多远,钟斩只觉的一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说不出的怪异,却无法表达,全身躁动,越来越难以抑制。心中反复念叨:“我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突然,一股力量由心中涌出,再也无法按耐,伸手提起宝剑向前方砍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竟与一件金属物相撞在了一起,震的手臂隐隐发麻,听得对面轻轻的“咦”了一声。众人不由大惊,徐晃喝道:“什么东西?”只间一个白影突然从下面窜了出来,一飘而下,越飘越远,消失在下面的黑暗之中,一个半男半女的声音阴恻恻的传了过来:“阳间的日子不好好过,偏来阴间与鬼相戏,可笑啊可笑!”舒勤啊的大叫一声,紧紧拉住法正的胳膊。过了好半晌,钟斩才缓缓的道:“把火把点起来吧,不论怎么样,看来我们都隐藏不了了。”顿了一顿,又道:“既然不能隐藏,好,那我们就冲下去,堂堂正正的见个真章!”魏延与徐晃齐声大叫:“好!”当下,点亮火把,众人加快脚步往下走去。
    又行了良久,终于眼前一亮,来到了一个大厅之中,四四方方,甚是开阔,正对方向,一扇巨大的铁门,紧闭在面前。钟斩大声道:“魏延,把这扇大门给我跺开!”魏延轰然答应,冲上前来,抬脚就往门上踢去,就在即将踢到铁门的一瞬间,大门猛的自己向两边打开了,魏延哎哟一声,急忙收脚,力量用大了,忍不住向前一个趔趄。钟斩等人望着门开后,里面的景象,不由顿时呆住了。
   
    北海城中,一片欢声笑语,喜庆景象,如同过年一般热闹,孔融更在府中摆下丰盛的宴席,款待众人。这一仗,在天色未黑之前,便结束了。管亥授首,群贼死的死,降的降,北海之危,就这样解了。大殿之中,坐满了宾客,孔融在主位相陪,这首席自是刘备坐了,在他身边的是关羽张飞二人,在往下是求救有功的太史慈,跟着是程飞等人,坐在最末位是新降过来的龚都,刘辟两人。
    孔融站起身来,高声道:“今日里,多亏众位英雄相助,终于解了北海之围,又收了刘辟,龚都二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来,在下敬各位一杯。”众人忙举杯对饮。刘备放下酒杯,道:“孔大人再客气的话,就见外了。黄巾乱党,祸害人间,杀贼平乱,乃是我辈本分,只可惜我们还是来的迟了,让北海城中损失不少啊。”孔融忙客气道:“哪里哪里。”
    酒过数旬,孔融道:“在下有个请求,希望刘将军可以答应。”刘备点头道:“孔大人请说,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的,一定办到。”孔融呵呵一笑,摸了摸胡须,道:“在下武不足以平乱,德不足以服重,这个北海太守,做的实在勉强,所以,想请刘将军留下,替我管理这北海郡,如何?”太史慈闻言大惊,手中酒杯砰的一声跌落地下,摔的粉碎,变色道:“孔大人,万万不可啊!”刘备也道:“是啊,万万不可。这北海在孔大人的治理之下,民富兵强,在下初来乍到,如何可以做这太守呢?”太史慈道:“是啊,这里方圆几百里的百姓,无不深受孔大人恩惠,还请大人收回刚才的话,继续治理北海吧。”孔融微微一笑,道:“子义啊(太史慈字子义),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方今天下大乱,朝纲不振,这太守之位,应有能者居之,才能得保这满城百姓的平安啊!”太史慈急道:“可是北海在大人治理之下,一切都甚是.....甚是.....如果忽然换太守,只怕这满城百姓都不会答应!”
    张飞重重的将酒杯在桌上一放,道:“就你这人话最多,你又不是满城百姓,你怎么知道满城百姓都不愿意?我大哥乃中山靖王之后,这天下都是他们刘家的,别说这区区一个北海太守,便是这皇帝大位我大哥也当的起!”众人闻言,无不变色。刘备喝道:“三弟,你胡说什么!”孔融脸色数变,强笑道:“来来来,大家喝酒!”说着,端起酒杯。忽然,一名亲兵闯了进来,高声道:“启禀大人,有徐州使者求见!”孔融心中暗道:“刘备有不臣之心,这使者来的可正是时候啊。”忙道:“快传!”那亲兵领命下去,孔融转头对刘备道:“徐州太守陶谦素来与我交好,不知道这深夜谴使者来,有何要事,我们还是先见下的好。”刘备点头道:“正是。”
    过不多时,只见一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双手抱拳道:“在下徐州糜竺,拜见孔大人!”孔融呵呵一笑,道:“久闻贤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出众啊。”糜竺忙道:“大人过奖了。”说着向刘备打量了几眼,道:“坐上这位莫非是平原刘玄德?”刘备忙道:“正是在下。”糜竺面露喜色,道:“在这遇到刘将军,实在太好了。”刘备道:“早先讨伐董卓时,曾与你家主公并肩杀敌,时阁多年,不知陶公现在可好?”糜竺皱眉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正有要事要请诸位帮忙。”孔融忙道:“糜贤弟,你坐下来,慢慢说。”糜竺答应了一声,便将来因细细的说了出来。
    原来曾屯兵陈留的曹操,励精图治,这几年发展神速,又先后扫平周围的黄巾贼,收编为青州军,军力壮大,再加上曹操本人又礼贤下士,八方豪杰都闻风而至,文臣武将收了不少,实力实不容小窥。曹操见自己已站稳了脚跟,便派人去接自己父亲曹嵩过来。曹嵩经过徐州时,陶谦念着昔日曾与曹操一起讨伐董卓的情谊,便派遣手下大将张闿带领五百兵士护送,不料这张闿见财起意,杀了曹嵩一家,带着抢来的钱财逃走了。曹操得知后大怒,引兵来打徐州,要给父亲报仇。陶谦知道不敌,特派遣糜竺来向孔融求救,不料,竟遇到了刘备。
    刘备闻言后大怒,道:“这杀死曹操父亲的乃是张闿,与徐州何干?他分明是想借这个机会霸占徐州!”程飞心中暗道:“你和曹操不是一样?你还不是想借管亥之手霸占北海,不过,差点给你得逞了。”只听刘备接着道:“孔大人,我们大义所在,一定要发兵去救徐州,不能让曹操奸计得逞!”孔融道:“在下也是如此打算,糜贤弟,你回去禀报你家主公,让他准备迎战,我们援兵到时必至!”糜竺大喜,道:“如此那就太好了,有孔大人和刘将军出马,曹操不足为患了,我这就告辞了,早日回去好做准备。”说完告别众人而去。
    孔融道:“刘将军,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兵比较合适?”刘备沉吟半晌,道:“曹操兵强马壮,我们这样去,毫无胜算。”孔融变色道:“那你刚才却答应的那么干脆?”刘备微微一笑,道:“不是不去,而是不这样去。”孔融不解的望着刘备,刘备道:“我与北平太守公孙瓒师出同门,我去找他借些兵马来,他的骑兵天下无敌,定可打败曹操!”孔融大喜,道:“即使如此,那实在太好了。”太史慈心中暗道:“久闻白马公孙之名,想不到他和这刘备竟是师兄弟。”当下,酒宴草草结束,各人回去准备事物。
    程飞等人跟着太史慈走到走廊中,程飞道:“太史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太史慈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想跟着孔大人,做翻事业,可是见他毫无功名之心,唉。”顿了一顿,道:“那你们呢?”程飞道:“我本想回村子去看看,可是听张培他们说,他们回去过,村中一片废墟,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担心许诸大哥。”孙尚婷道:“担心也没有用,不过大哥武功盖世,应该不会有危险,那管亥临死时,还对大哥恨恨不已,一定是后来在大哥手下吃了大亏。”张培道:“既然没什么要紧事,我们不如跟着刘叔......刘备,去看看怎么借兵,怎么打曹操,我们也可以多长些见识啊!”太史慈深深的凝视着张培,张培冲着他微微一笑。孙尚婷道:“我不太想去,我很担心我的亲兄长,我听孔大人的探子说,他在淮南袁术那里借了兵,估计是要起兵,我想去南方寻他。程飞,你跟我一起去吧。”程飞望望张培,又望望婷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史慈道:“去南方正好,我有个同乡在扬州做太守,几次叫我去,我都没能去,正好大家同路,一起去南方。”程飞闻言大喜,道:“太好了,我实在不想和太史大哥分开,我还要跟你学兵法呢。”张培脸色微微一变,转头道:“老五,你呢?”宋民生道:“我.....我自然是跟着大家,不过,我很担心我娘。”张培道:“那你就跟着我吧,我要随刘备去北平,会经过平原,到时候我们回村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你娘。”程飞惊道:“二哥,你不和我们一起吗?”张培哈哈一笑,转身便走,道:“你是新女婿,要见大舅子,我跟着算什么啊?哈哈哈哈!”大笑声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呵呵,这里借用一句古诗,来揭示钟斩等人的真正大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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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5 14:38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恩,我会努力的,不到的地方,还请斑竹多多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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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9 22:08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九章  水落真能石出吗
    法正曾经无数次设想,在地道出口,究竟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一间巨大的地下宫殿出现在他们面前,殿内火光通明。几百个人整齐的站立着,他们全都清一色的穿着白色的长袍,长袍背后绣着火红的三条水纹,头上全缠着白色的布条。大殿正中一个高台,一个光头老者站在台上,他火红的衣服在白色堆里,更显刺眼。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身材瘦削,好似一根干材,头上白布缠绕,只露出两个眼睛,另一人和他正好相反,巨大的身躯,足有平常人两个那么高,肩宽背厚,一条胳膊比一般人的腰还粗。殿内众人一起回头,怒视着他们。
    那光头老者高声道:“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有大贤降临,实在是欢迎之极。里面请!”声音温和亲切。众人见他毫无敌意,不由都微微一楞。魏延低声道:“怎么办?进不进去?”法正不由一阵犹豫。钟斩淡淡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况且,现在这种情况可以不进去吗?”说着领头走进大殿。徐晃微微点了点头,紧随其后而去。众人连忙跟上。
     这一走进大殿,里面情况看的就更分明了。这大殿着实宽大,顶高数十丈,殿宽数百丈,大殿两旁每隔十数丈便有一个巨大石柱支撑,石柱上刻有各种奇兽,面目凶猛。殿内墙壁,屋顶全都经过细心整理,平整光滑。钟斩带领众人,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心中暗暗嘀咕:“这宫殿工程如此巨大,更何况是在地下,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花费多少时间。”
    那红衣老者见钟斩等人将到近前,微微一笑,侧头对着台下一人道:“看坐。”那人低头行礼道:“是!”说着转身,带着几人,由旁边搬了几个石凳过来。那红衣老者对钟斩等人道:“贵客请坐,不必客气。”钟斩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行了个礼,便向石凳走去,那几人见状,便轻描淡写的将石凳往地上一放,不料石凳一落地,发成砰的一声闷响。钟斩心中一懔,难道这石凳是实心的?当下不动声色的坐了上去。趁人不备,轻轻用手提了提,竟纹丝不动,心中不由再次一懔。此时徐晃魏延等人也走了过来,挨着钟斩坐了下来。那红衣老者又冲着钟斩微微一笑。魏延低声道:“这老头装模作样的,也不知嫣然他们到底是不是被这些家伙抓走的?”法正轻声道:“既然来了,我们先静观其变,还怕他飞上天去不成。”钟斩低声道:“这老头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首领,现在敌众我寡,待会动起手来,魏延你去缠那大块头,舒勤料理那瘦干材,徐大哥,麻烦你照顾下法正,我去抓那老头,制住那老头,一切就好办了。”众人都微微点头,只有魏延心中最快活,暗想:这次那姓徐的作后勤了,我打最厉害的,哈。”徐晃看着魏延满脸喜色,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轻声说道:“一对一,谁都会。待会有事,只怕大部分敌人都会先从受伤的下手,所有,保护法正才是最难的。那大块头一看就是个有勇无谋型的笨蛋,所以啊,只要派个最菜的去,就行了。”魏延大怒,正要破口大骂,法正狠狠的在魏延大腿上揪了一把,魏延看了法正一眼,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当下强忍怒气,满脸涨的通红,不在言语。法正伸头过来,轻声在魏延耳边道:“徐晃终究是外人,太危险的事,不方便让他做,跟你就不同了。那大块头一看就是个力量型的,我怀疑往房梁上搬石头,和杀死阿齐、老陈的,都是他。只有他,才能有将人头硬生生的从肩膀上拔下来的力量。”
    魏延闻言,不由心中一惊,当即凝神向那巨汉望去,恰巧,那巨汉此时也正望向这边,魏延与他眼神一对,心中不由打了突,只觉他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和血腥。
    那红衣老者此时已不再望向钟斩等人,对着台下朗声说起话来,但听声音高亢,但说的什么内容,竟一字也听不懂。舒勤大是诧异,低声道:“大师兄,他在叽里呱啦的说什么啊?”钟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懂。”徐晃道:“他说的好象是西域那边类是羌族的语言,具体说什么我也不懂,大体意思好象是教人行善,多做好事之类的。”舒勤撇了撇嘴,不屑道:“那他们怎么还胡乱杀人,装神弄鬼的吓我们?”徐晃面色凝重道:“我也不大懂。”
    只听那老者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婉转,时而严厉。高亢时好似高声申述,低沉时好似轻声慰问,严厉时好似大声呵斥,婉转时又似软语相求。众人正听的稀里糊涂时,那老者声音忽然一转,柔和无比,缓缓轻述,语调中充满了悲天悯人之意,听的人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说到最后,声音渐转高昂,突然,大喝一句,台下人众,全部一起拜伏在地,齐声高呼。
    众人坐在人群之前,显的甚是突兀,不由略觉尴尬。那红衣老者望着台下拜倒的人众,不由面露微笑。忽然,慢慢将头转向钟斩等人,缓缓道:“几位少侠,不知是如何得知此处入口所在的呢?而光临鄙教,又不知道有何指教啊?”钟斩站起身来,双手一抱拳,道:“前辈,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等人本是前去长安,途经此处,忽遇大雨,不得以,而上山至道观中避雨。不知道何处冒犯了诸位,以至将我两名师弟杀死,又将其余人众掳走,到底意欲如何,还望示下。”那红衣老者闻言不由一楞,道:“竟有此事?我今日早上才回到此处,此后一直在房中静休,竟有这种事发生吗?”说着转过头,望了望身后那瘦子。钟斩上前一步,又道:“也许你们草菅人命惯了,两条人命在你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可是,那都是我亲如兄弟的手足,如果今天不能给出个交代,只怕人心难服!”说完,两眼直盯盯的怒视着那红衣老者。徐晃也上前一步道:“不,是三条人命,还有老陈的!”
    那红衣老者转向那瘦子,问道:“龙四,如果这三条人命真丢在这三崤山上,你一定不会不知道吧?”那瘦子上前一步,躬身道:“祭酒大人,你千万莫被这几个人骗了,你不在的时候,属下一直遵照你的意思,管理教众,一心向善,还经常帮助附近的农民。上次杀了这道观许多杂碎以后,接受了教训,再也不敢乱杀人了。这几个家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想栽赃我们,我看,多半是张鲁派来。祭酒大人你要不信,可以问成七,我最近真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那巨汉冷冷一笑,道:“大人,我四哥说的没错,我们可一直都按你的吩咐办事的。这些家伙一定是来捣乱的。”那红衣老者转过头来,望着钟斩,面露怀疑之色。
    钟斩越听越怒,高声道:“如果不是你们,那还有谁在这三崤山上装神弄鬼,还有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呢?让他滚出来!”那龙四上前一步,阴恻恻的道:“哪来的野小子,敢在我们教中撒野,当真活的不耐烦了吗?”魏延一个健步窜了出来,伸手拔出单刀,大喝道:“你个狗娘养的,滚下来,让爷爷教训教训你!”那龙四又是阴恻恻的一笑,道:“对付你这种杂毛,还用我动手吗?”高声喝道:“众鬼卒听着,给我把这干人等全部拿下!”台下众白衣教众轰然答应,几百人顿时便向几人冲了过来。钟斩低声喝道:“按我刚才说的,行动!”魏延舒勤一点头,便要向台上冲去。突然,只听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声音震耳欲聋,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回音犹在殿中萦绕。钟斩侧目望去,只见那红衣老者满面怒色,站在高台正中,红色长袍被真气鼓的膨胀了起来,当真威风凛凛。那红衣老者怒道:“你们到底还当不当我是大祭酒?我说的话还算不算?当时我们决定回这里的时候,大家发过什么誓来着?都忘了吗?十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死的人还闲少吗?”台下众教众均默然,有的面露惭色,有的则一脸愤慨。
    舒勤望了望钟斩,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还要上去动手。那红衣老者将目光转向钟斩等人,道:“几位少侠既然来到此处,如果那三条性命真是在这三崤山上丢的,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个交代。”钟斩冷冷道:“当然是在这山上,我们几个如果不是小心谨慎,只怕也已落入你们手中了了!”
    那红衣老者面色一变,过来好半晌,才缓缓道:“既然你们如此见疑,那我便说给你们听吧。其实,你们现在见到的这些人,不过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我本名赢暖,乃是前秦皇族,这座地下宫殿,其实,是我祖先的陵墓。我祖上曾封靖安王,这方圆几百里,都曾是我祖上的封地。我幼时曾随我父亲周游各地,后跟随西川鹄鸣山道长张陵学习道术,也就是后来我的恩师。二十八岁学道略有小成,便返回这里,本想轰轰烈烈做些大事,可惜......这些就不提了,不得已,我带领众弟子迁往西域,一住就是十年,我们用道法与人治病,为善人间,世人称我们为五斗米教。但去年,我师弟突然离奇死去,他是我师傅的独子,又是我们教主。唉,只怕是.......算了,这些教内之事,原不足向外人道,唉。”说着又长叹一声,顿了一顿,才接着道:“我带领众弟子返回此处,原是避祸人间之意。只是没料到这里竟被人强占,他们假冒道士之名,勾结官府,为非作歹,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教中弟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竟将他们全部杀死。为此,我已狠狠的责罚他们了。我们在这里原是避祸,不想惊动旁人,所以,但有附近乡农靠近,我们便作法扮鬼,将他们吓走。我数月前赶去汉中有事,今日方才回来,但你说的不论怎样,我定会查个清楚,如果真是我教下弟子所为,我一定严惩不待。”说到此处,见钟斩仍面有疑色,当下双眉一轩,高声道:“如果你说的那三人真是我唆使教徒所杀,难道我便不能杀了你们,灭口吗!”所着,右掌一抬,重重的拍在身边一张石几上,但听砰的一声巨响,一张石几竟被击的粉碎。钟斩徐晃相顾骇然。
    魏延大怒,骂道:“你糟这老头,想杀人灭口,可没这么容易!”说着,纵身一跃,跳上台去,挥刀便向他砍去。钟斩大惊,叫道:“魏延,不可卤莽!”那红衣老者见魏延来势汹汹,忽然低喝一声,脸上红光一现,猛的鼓出一股真气,身上红色长袍胀的好象一张大帆。魏延只觉一阵热风扑面而至,身不由主的向后飞了出去,轻飘飘的落在了钟斩身侧,一时之间,不明所以,傻站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舒勤忙抢上前去,扶住他,问道:“魏大哥,你没受伤吧?”
    那红衣老者此时微微一笑,道:“到现在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话吗?刚才我要真想伤他,便是十个,也都躺下了!”钟斩略一沉吟,道:“那好,我们就在此处等着,我且看你如何处置此事?”那红衣老者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突然大门砰的一声被揣了开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大门外走进三个人来,舒勤大喜,叫道:“施师兄!”来者正是施蒙和张家兄弟俩!
    施蒙笑嘻嘻的走了进来,高声道:“大师兄,你可千万别被这老家伙给骗了,他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骨子里坏的不得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拿在手里摇了摇,接着道:“你们这本帐目上,可记的清清楚楚啊。”随手翻开一页,边走边念:“本月初三,送本城太守杨大人,美女三女,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送主簿李大人,上等极品砚台一方,绸缎三千匹,黄金五百两。”这时,施蒙以走到钟斩身边,他又翻开一页,念道:“还有,恩,本月,收租银共计三百七十二万六千四百五十一两正,上好马匹四百一十二匹,少女七人,妇女四人,男童五人。哈哈,可见他们是多么的不要脸!”说完,将小册子一合,大声道:“我已查清楚了,什么收租银,他们根本就是用抢的,勾结官府,祸害地方的就是他们!”那红衣老者赢暖,此时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钟斩转向施蒙道:“你们三个突然不见了,便是去调查他们了?”施蒙道:“正是。当时我们三个人到后院拴马,突然见到有人影一闪,我们当即起疑,便追了过去,不料追进一个竹林,那竹林好生古怪,就象迷宫一样。”钟斩点了点头,道:“是啊,那林子很有问题,我们也进去了,那你们后来怎么出来的?”施蒙嘿嘿一笑,张玉林接口道:“多亏了施师兄的那匹马---如风。如风的鼻子最灵了,它寻着气味带着我们去追的。”施蒙道:“我们三人骑着马,出了林子,不多时,竟追到一个小山洞口。我们悄悄撇了进去,哈哈,好家伙,你猜怎么着?”舒勤道:“怎么样?里面是什么?”施蒙哈哈一笑,转向那红衣老者,高声道:“里面竟是一个消魂窟!当真是灯火通明,酒池肉林啊!我们冲进去,打倒里面几名看守,发现里面还关押着数十个少女,仓库之中堆满了黄金白银。当时我们三个还在纳闷,怎么如此重地,防守却如此薄弱,哈哈,原来主力全在这里开会呢,哈哈哈哈!”
    钟斩道:“然后你们回到此处,发现梁上的地道入口大开,就跟了进来?”施蒙道:“是的,我们三个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只不过,当时可不知道是你们几个,我还在担心你们是不是都被抓了,想伺机营救呢,哈哈,看来是不用了。”钟斩望向那赢暖,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只见他脸上一片惊讶之色,他看了看钟斩,苦笑道:“我一世英明,不肯做半点坏事,可到头来,真没想到,我才离开半年不到,唉。”说完,转过头去,望向身后紧贴着他的龙四,那龙四嘿嘿一笑,嗖的一声向后窜了出去,只见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截一尺多长的铁爪,爪上鲜血淋漓。舒勤惊叫一声,指着赢暖,道:“他......他受伤了!”众人一凛,望了过去。赢暖背后,鲜血如涌泉一般流了出来。
    那龙四阴恻恻的一笑,道:“赢暖,你当了三十多年的大祭酒,也该知足了,你不知道吗?我们这样跟着你的苦日子,实在是过够了,教主传言来了,只要杀了你,便许我们回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嘿嘿,所以,只好得罪了。”赢暖苦笑道:“你说教主,是张鲁吗?呵呵,真想不到啊,跟了我二十多年的兄弟,唉。成七,这事你也有份吧?”那巨汉面无表情,冷冷道:“是的,大人,你知道,我向来最听我四哥的话,他说的,准被错。”赢暖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高声道:“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上前取我性命?”龙四嘿嘿一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武功这么厉害,刚才那一下偷袭,可还远远不够,等你再流会血,力气再少几分的,嘿嘿嘿嘿。”赢暖斜眼望着龙四,一字一句的道:“原来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你可真毒啊,以你的才智武功,这几个少年只怕也是你故意留下,让他们分我的心,已便于你偷袭的吧?”龙四笑道:“是的,你可真了不起,这都被猜到了,属下对你的佩服,永如你二十年前在罗浮山上将我擒住之时。”
    赢暖冷笑道:“原来你一直怀恨在心啊。”龙四嘿嘿一笑,不再说话。魏延低声道:“这老头挺可怜的,要不要帮他?”法正道:“别人门户之事,我们还是别插手的好。等下找机会救出其他人,赶快离开此地为是。”钟斩道:“现在事情还有许多不明白,我们且静观其变。”施蒙问道:“还有其他人呢?”钟斩皱眉道:“只怕还是在他们手里。要真是那样,多半是这龙四捣鬼。”魏延道:“那还等什么?按原计划行事吧,我去打那大块头!”徐晃一直没说话,此时道:“先别急,看。”
    此时,赢暖一声怒吼,双手一分,将红袍撕了开来,露出一身白色的紧身衣,当下将长袍在胸口一系,扎住了后背的伤口,双拳一握,便向龙四扑去,动作敏捷,去势如风。龙四阴恻恻一笑,身形一闪,向后飘去,喊道:“成七,动手!”那巨汉闻言,猛的窜了过来,对着赢暖胸口,一拳轰了过了。赢暖早就料到,侧身一闪,躲了开来,成七一拳捶在石柱上,砰的一声巨响,那石柱竟被他打下半边来,碎石崩的到处都是。
    这时,台下教众中,一人窜了出来,大声喊道:“大家快动手,保护大祭酒!”话音未落,忽觉后心一凉,转过头去,只见另一名白衣教众在他身后,一刀已插进自己后心,直没至柄,咬牙道:“是你!张横!你居然跟着龙四造反作......”话没说完,咕咚一声,翻倒在地。那名白衣教徒张横冷冷一笑,高声道:“教主有令,赢暖犯上,杀了上代教主,现要将他就地格杀!如有跟随者,与其同罪!”西首许多教众轰然答应。此时,东首一名中年教徒排众而出,大声骂道:“张横,你这灰孙子,别以为你跟着龙四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们不知道!你们才是叛教的叛徒!众鬼族听者,大家杀了这些叛徒,保护大祭酒!”东首众弟子高声呼喊,人声鼎沸,吵闹声中,顿时动起手来,一时之间乒乒乓乓打成一片。
    龙四阴阳怪气的道:“祭酒大人,看看你心爱的弟子们吧,哈哈,都打成一团了,什么亲如手足,什么相亲相爱,还不是一堆屁话!”赢暖只觉的血还在不停的流,力气正一点一滴的失去,喘着粗气道:“龙四,你算计的好啊!”龙四喝道:“成七,杀了他!”说完,往后一闪,后面竟有个暗门,他身形一侧,消失在门后。那巨汉顿时又扑向赢暖,两人斗在一处。
    钟斩道:“别让那龙四跑了,这老头倒不是个坏人,施蒙,张家兄弟,法正,恩,还有魏延你们留下,帮那老头。徐大哥,舒勤,我们三个追进去。”说着带头往台上跳了上去。刚一落脚,忽然一阵风过,一个人影重重的摔在自己身边,正是那红衣老者赢暖。钟斩忙上前将他扶起,赢暖刚一坐起,嘴一张,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他惨然一笑,望着钟斩,道:“小兄弟,带着你们的人快走,刚才龙四那背后一下偷袭,已击穿了我的肺,我凭仗多年修为,才撑到此刻,我实在抱歉,因为我的无能,才害了你们。”钟斩忙道:“你先别急,我帮你杀了这成七。”赢暖摇了摇头,抬眼望向成七,只见他两手抱在胸口,面无表情,远远的望着这边,当下深叹一口气,道:“成七,你拳劲中竟然会有阴寒之气,你.....你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破魄大法的?你寒劲不强,应该没多少时间吧?”成七面色不动,冷冷道:“从你去汉中的那天起,我四哥就拿了本书,让我练了,是破魄大法么?我可不知。”赢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笑又牵动了伤口,剧烈咳嗽起来,钟斩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此时徐晃魏延等人也都来到高台之上,下面教众们的混战仍在继续,双方已各有死伤,但胜负仍未分出。赢暖咳了一会,缓了缓气,才道:“龙四真可谓用心良苦啊,练这大法,每天必须吃一颗活人心脏,以补充体内阳气。这门法术虽然厉害,但太过残忍,有伤天和,实不该是我们修道之人所练啊!”成七冷冷道:“但却是破你天火护体术的唯一法门。”赢暖凝视着成七,缓缓道:“你七岁时,流落西凉城街头,我把你收养长大,到底我哪里对你不起,你也要反我?”成七默然半晌,才道:“没有,你对我很好,但是我.....我必须杀你,因为四哥吩咐的。”钟斩突然道:“你每天必须要吃一颗活人心脏,那我们的孟师弟,一定是你杀的了?”成七冷眼看着钟斩,道:“是,不但那小子,还有另外两个也是我杀的。”说着望向法正,道:“你又来干什么?你运气好,没杀你,你怎么又回来了?”法正闻言,茫然的望着成七。
    钟斩只觉一阵怒火从心头燃起,再也无法按耐,伸出左手,抓起地下的长剑便要站起,忽然感觉右臂一股暖气涌了进来,当即侧头望去,只见赢暖拉着自己的右手,面带微笑。钟斩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道:“你......你这是.....”赢暖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我们在此相见,便是个缘分,我也活不长了,这个礼物你就收下吧。”钟斩只觉这股暖气由手臂不停的涌入,经过胸口,头顶,最后贯穿全身,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一时之间,混混沌沌,不知身在何处。
    这时,魏延大吼一声,冲向成七而去,嘴里大声喊道:“这是我的菜,都别和我抢!”徐晃望向钟斩,见他双目似张似闭,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大是诧异,当下对着施蒙说道:“你们几个在看着,别让那魏呆子死了,我进去追龙四。”说着闪身往台后方向追了过去。施蒙答应了一声,转头向魏延看去,只见魏延大声呼喝,纵跃闪避,展开刀法,倒也甚是威猛。法正道:“别看魏延平时傻忽忽的,可武功可真不错啊。”施蒙点头道:“是啊,真看不出来。”话没说完,脸色不由一变,道:“怎么.....怎么回事,是.....冰!”只见魏延此时头发上,衣服上,全都结上了零零散散的冰块,渐渐冰块越结越多,越结越厚。
    法正道:“是那家伙练的什么大法,别等了,大家一起上!”施蒙不等法正话说话,早一个健步冲了出去,嘴里大喊:“玉成,玉林,暗器!”张家兄弟齐声答应,啪的一声崩开衣服,露出满身暗器,两人同时挥手,暗器如雨点般飞向成七,有飞刀,有铁弹,有金针,有钢钉!成七听得风声,也不闪避,一拳继续轰向魏延,魏延不敢挡驾,急忙侧身避开,忽见身边一阵暗器如风般吹过,但听一阵劈啪劈啪急响,所有暗器全射在了成七身上。张家兄弟一齐跳了起来,高声欢呼。忽然看见站在身边的舒勤面色凝重,不由一楞,顺着望了过去,只见魏延施蒙二人将成七围在中间,成七虽满身插满暗器,但既无鲜血流出,也无痛苦之色,顿时大惊,张玉林颤声道:“他是......是个妖怪!”
    魏延淡淡道:“我不是说让你们别插手吗?”施蒙盯着成七,缓缓道:“别逞强了,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冻成了冰块了,这才四月天,还没到要你来解暑的地步。”魏延哈的一笑,道:“少耍嘴皮了,你就是抢我的风头。反正嫣然也不在,抢就抢吧。”
    施蒙嘿嘿一笑,挺剑便向成七刺去。成七望着来剑,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但听扑的一声,一剑由小腹刺了进去,直没至柄,剑锋由背后透了出来。所有人都呆住了,万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施蒙站直身体,抓了抓脑袋,望向魏延,道:“不好意思,真抢了你的风头。”魏延不由失声笑出。突然法正大喝道:“小心!”施蒙只觉后心一阵巨痛,一股寒气,刺体而入,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飞了出去,撞向石柱,身体尚在半空之中,人就已失去了知觉。法正大喊道:“接住他!”舒勤急忙跃起,在空中连翻数个跟头,终于赶上施蒙,伸出双手,想把他拉进怀中,不料手刚抓住施蒙,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也向石柱带去,大惊之下不及多想,双腿急忙伸出,在石柱上用力一撑。两人顺着石柱,滑落在地,这边舒勤脚一落地,再也忍耐不住,扑的一声,向前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张家兄弟一起跑过去,扶起二人,只见施蒙双眼紧闭,脸如白纸。
    魏延大怒,纵身跃起,一刀砍向成七颈中,吼道:“你这个妖怪!我砍下你的狗头,看你死不死!”成七面无表情,冷冷望着魏延,眼见刀将及颈,突然他双臂举起,仰天长啸,胸口猛的鼓胀起来,插在他身上的无数暗器一齐对着魏延射了过来。魏延大惊,待要躲避,已是不及。当即用双手护住头脸,开始还能知道胳膊,大腿,肩膀什么地方受了伤,到后来已无法分辨,只觉的浑身无处不痛,血光不停的在眼前崩现,身体不由向后飞去,重重得摔在了地上。
    法正再也坐不住了,大喊道:“大师兄,你怎么了?大家都......”只见钟斩尤自迷迷糊糊,好似着魔了一般。张玉成大喝道:“兄弟,暗器打他眼睛!”说着,从身后摸出一根熟铜大棍,纵身扑向成七,一棍向他头顶击去。这边张玉林手中暗器连珠发出,奔着成七面门也射了过去。成七眼睛一眯,一声大吼,抬起左手,一拳迎着铜棍轰了出去。张玉成见他拳到,一咬牙,用尽全力打了下去,但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根铜棍,竟被打成两断。张玉成大惊,脚未落地,忽觉胸口一紧,竟被成七凌空抓住了,耳边这时风声响起,这风声太熟悉了,自己曾无数次和兄弟对练暗器,怎么能听不出?但听扑扑扑扑四声,四把钢镖直挺挺的钉在了自己后背上。
    成七将张玉成举的高高的,右手一拳向他心口打去。法正顿时呆住了,小孟死眼的一幕仿佛又浮现在了自己面前,正是这样被高高举起,正是这样一拳打入心口,正是这样一颗心被活生生的掏出!当下“啊”的大叫一声,闭上双眼,再不敢看。

    程飞望着二哥和老五随着刘备大军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阵迷茫,为什么相聚和快乐总是那么短暂,只见宋民生骑在马上,一步一回头,目光中尽是恋恋不舍之意。渐渐的,终于消失在密林之中。太史慈拍了拍程飞的肩膀,道:“好了,我们也回去吧,收拾好东西,明天该是我们和孔大人辞行了。”程飞侧过脸来,望了望太史慈刚毅而英俊的面孔,又看了看婷婷娇好的面容,此时,朝阳正从东方升起,暖暖的照射在大地上,心中暗想:我人生的道路,这才刚刚开始吗?

    (其实,我在写到最后一段话时,正在听周杰伦的一首《发如雪》,突然有很多感慨,但写了一点,突然想到,我是写武侠啊,呵呵,急忙收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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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9 22:09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多两章了,精之,精之!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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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面冲突
    钟斩正混混沌沌间,忽觉一股力量如闪电般击在自己胸口,猛的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低头只见赢暖满头大汗,刹那间竟如老了几十岁一般,惊诧道:“你.....你.....”赢暖微微一笑,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前方,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钟斩抬眼望去,大惊失色,满地的死伤,成七正一拳捶向张玉成的胸口,当下不及多想,纵身窜了过去,也是一拳,奔着成七后脑击去。这一击,拳未到,风已到,一股剧烈的热风,卷着气浪,直扑成七。成七急忙将手中张玉成仍了出去,反手一拳,迎着钟斩而上。但听“砰”的一声巨响,成七腾腾腾连退三步,钟斩则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成七那冷若冰山的面孔首次露出了惊骇的表情。赢暖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道:“成七,你想不到吧?万物相生相克,水能灭火,但火也可把水蒸干,只是看谁力量更大。你的破魄大法还没练到家,怎么能是我五十多年天火护体术的对手,你只是一时偷袭,趁我不备罢了,哈哈哈哈......”成七脸上惊骇表情又逐渐消去,冷冷道:“大人,你把你的功力全散给这小子了?你要假他之手,为你报仇?”赢暖仰天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报仇吗?呵呵,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是假的,权力是假的,金钱是假的,练的法术武功也都是假的,恩情是假的,仇恨更是假的。我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什么都看穿了,由他去吧。只是.......”说着,看了看钟斩,道:“这位小兄弟体内有股奇怪的力量,我也不懂,今日,送给你这五十年的天火护体术,对你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可惜我也没时间教你运用的法门,只能靠你以后慢慢自己摸索了。”
    钟斩恍然道:“难怪我刚才那一拳,力量如此古怪,好象火一样。”赢暖呵呵一笑,道:“虽然你不懂使用,但我刚把力量注入你体内,这股力量此刻正在你经脉中流动,所以,要想打败成七,此时就是最佳时刻。”钟斩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好,就让我来解决这个讨厌的东西吧!”说着,飞身跳起,右手虚晃一拳,左手一掌拍向成七胸口。成七冷冷道:“就凭你那点功夫,可远远不够。”迎着钟斩这一掌,一拳捶了过去,但听啪的一声巨响,两人身子同时巨震。钟斩脚刚落地,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只觉胸腹间涌进一股寒气,但跟着就被周身的热气给融解了。当下,深吸一口气,又是一掌拍了过去。成七一张冷冰冰的脸,毫无表情,对着钟斩的攻击,丝毫不让,两人拳来掌往,砰砰啪啪声不觉于耳。
    法正只觉的身侧一会冰冷刺骨,一会躁热异常,说不出的难受。当下,慢慢挪到赢暖身边,将他扶着坐了起来。赢暖直盯盯着望着钟斩成七两人相斗,缓缓道:“这位少侠实非常人,这力量......这力量......”顿了一顿,才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法正道:“我叫法正,他是我们大师兄,叫钟斩。前辈,你说我大师兄能......能打败这成七吗?”赢暖道:“恩,钟斩,斩妖诛邪,快意恩仇,好名字啊,好名字。”忽然一楞,转向法正,凝视着他,道:“你.....你叫法正?你真的叫法正?你不是中土人,你是西川人,你娘是羌族人,你有一半是羌族血统,是不是?”说到最后,两手紧紧抓住法正胳膊,双目射出急切的眼光。法正茫然道:“我不知道啊,我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我一直跟着师傅。”赢暖盯着法正,喃喃道:“不会错的,真像,真像......”法正道:“你说什么真像啊?像什么啊?”赢暖哈哈大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法师弟啊法师弟,你居然真的有个儿子,真是有意思啊,哈哈哈,她竟然真的给你生了个儿子,哈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苦涩之意。法正楞在那里,不明所以。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一股气浪直卷过来,法正凝神望去,只见钟斩在空中连续向后翻了三个跟头,落在了高台一边,原来刚才两人又硬碰硬的大拼了一次。成七稳稳不动,立在原地,只是脸色已开始泛红,头上微有汗珠。赢暖喝道:“速战速绝,久战不利!”钟斩答应了一声,又向成七扑了过去。经过刚才一翻酣斗,钟斩对他的拳路已有大致的了解,心中略一盘算,一掌奔着他面门击去。成七豪不犹豫,抬拳就打,钟斩不等拳势变老,右手往后一抽,左掌又向成七胸口拍去。成七右肘一曲,便要去架。钟斩不等碰到他手肘,左掌收回,跟着向左猛的一侧身,趁着他右肘抬起的一瞬间,左右手啪啪连续四下全击在了他的右肋上。这一招正是吕布送他的枪法秘籍记载的“百花开”,只不过他把枪法化作了掌法。这一招讲究前面全是虚招诱敌,只攻上盘,,全是虚招,速度自然快了数倍,待到敌人忙乱中露出破绽,立即攻击中路。成七力大,招数却不甚精,钟斩只用两招,便诱的露出空门。
    成七闷哼一声,连退三步。钟斩趁势再上,数招一过,先是一掌重重击在成七小腹上,跟着一个回风步,绕到他身后,又是一掌重重拍在他后心,这两掌全蕴涵着赢暖五十多年的天火内力,成七再也坚持不住,向前扑出一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这时,众师弟中没受伤的只有张玉林一人了,他一把抓起钟斩落在地下的长剑,仍了过去,大声喊道:“大师兄,接着!”钟斩纵身跃起,一把抄过来剑,顺手拔出,对着成七后腰刺了过去。成七躲闪不及,扑哧一声,深深的刺了进去。钟斩大喜,用力一拔,想拔出再刺,不料剑尖便如凝固在成七体内一般,连运三次力,长剑竟纹丝不动。成七虎吼一声,反手一拳,直奔钟斩胸口捶去,拳力极猛。钟斩大惊,万万料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有如此力量和速度,如此近的距离已经无法躲避,急忙松开握剑的手,两手一起往胸口去挡,只听砰的一声,双臂一阵发麻,一股大力猛的袭了过来,身子忍不住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石柱上,后背说不出的疼痛。
    成七转过身来,满面怒色,将长剑拔了出来,仍然没有丝毫鲜血流出。赢暖叹道:“成七,这门法术也是龙四教给你的吧?你用寒气将伤口处冻住,虽可止住鲜血流出,但你以为这样你受的伤便不是伤了吗?何况人体的运行,全靠血脉的流动,你这样逆天行事,受损的还是你自己。唉,自作聪明!”成七冷冷道:“大人,也许你说的没错,可我的命本来就是捡来的,活了三十多年了,也够了。”说到最后一个字,猛的将手中长剑对着钟斩掷了过去。钟斩侧身避开,咬牙道:“好!我今天就帮你的忙,送你这一程!”
    钟斩展开身法,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成七一拳捶向他面门,钟斩一矮身,蹲了下来,躲过来拳,猛出一掌击在了成七小腹上。成七闷哼一声,身子一晃,双手握拳,用力砸下,重重打在了钟斩后背上,钟斩单手在地下一撑,猛的向后窜了出去,只觉胸腑间一阵恶心。当下一咬牙,又对着成七胸口一掌拍去,成七不避不让,挺着胸口接了钟斩一掌,跟着一拳捶向钟斩面门,钟斩大惊,想不到对手竟会使出这等两败俱伤的打法,急忙侧头让开,躲开了面门却躲不开肩膀,只觉左肩一阵巨痛,连退数步,这才站定,再也忍耐不住,单膝跪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酸水。
    赢暖变色道:“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就把我的力量全吸收了?”钟斩慢慢站直身体,凝视着成七,他从小就有一股不服输的掘脾气,现在年龄虽然大些了,可脾气却丝毫未改。当下暗暗将力量全凝聚在右手。成七冷冷道:“怎么了?越打越没力气了,是不是想求饶了?”钟斩大喝一声:“求饶的该是你!”猛的一窜而起,对着成七面门猛击下去,心中暗想:即使你铜墙铁壁,这一掌我也打的你面目全非!眼见成七果然不躲不避,心中正自暗喜。忽然,成七左手一翻,以迅捷无比的速度猛的扣住了自己右手脉门,钟斩大惊失色,万万料不到,他在硬拼两次之后,会突然改变打法,脉门被扣,半边身子顿时酸麻,有力也用不上了。成七冷哼道:“即使你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跟着大喝一声,一拳猛的砸向钟斩胸口。钟斩挣扎不脱,只得运气于胸口,准备硬接他这一击,但看这力量,自己多半凶多吉少了。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红光一现,一只巨大的断臂飞向了半空之中,跟着远远的落在了高台的另一侧。成七身后站着一个浑身浴血之人,他单手提刀,喘着粗气道:“这下偷袭,虽不够光明正大,可对付你这混蛋,却刚刚好!”此人正是魏延。成七断臂处,鲜血终于如涌泉般淌了出来,他怒吼一声,一把将钟斩远远的仍了出去,腾腾腾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此时,他的其他伤处,鲜血也终于如决提河水,全泊泊的流了出来。他左手捂住断臂的伤处,双目瞪视着魏延,目光中犹如要喷出火来。魏延提着刀,一步一步走向成七,淡淡的道:“早说过你是我的菜,我大名鼎鼎的魏延,怎么能让别人抢了我的风头,所以,我的菜就由该我来完成!”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走到成七面前,他提起单刀,对着成七颈中一刀斩去。
    赢暖叹道:“成七,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如果这些功法真的厉害,为什么龙四自己不练,却偏偏让你练?”当下闭上眼睛,不忍在看。忽然,只听钟斩大喝一声:“小心!”跟着魏延怒吼一声。急忙睁眼,只见白影一闪,魏延跌倒在地,他的单刀掉在十数丈开外,成七早已不知去向,钟斩正向后门追去。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忙对法正说道:“快叫他回来,别追!”此时,台下混战也已结束,先前那中年教徒冲到高台上,跪在赢暖身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和血,道:“大祭酒,反叛已经全部平灭了,你老人家.....你......”赢暖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台下的人众,大殿中死伤无数,五百多名教徒,此时站在下面的还不到一百人,不由长叹一声。
    钟斩跟那白衣人追进了后门,刚一进去,只见人影一闪,早已没了踪迹。眼前出现一条极长的花岗岩通道,通道两旁插着火把,火焰随着门外透进的风,不停的闪动。当下不敢大意,全神戒备的慢慢向通道的另一端走去。越走越安静,渐渐连大殿之中传来的吵闹声也听不见了。不片刻,终于走到的通道的尽头,一扇石门紧闭在面前,不由嘘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往门上推去。忽然,匡当一声,石门竟自己打开了,只见一人站在门后,冲着自己咧嘴一笑,钟斩吃了一惊,不由后退一步,定睛一看,认出此人正是先前曾帮自己搬过石凳之人。那人将手一摆,作了个里面请的手势。钟斩艺高人胆大,当下便走了进去。这间石室也甚是宽大,摆放了一些桌子,椅子之类的木制家具,倒象个客厅。那人走了过来,冲着钟斩又是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指右前方,便当先走了过去。钟斩跟了过去,只见有扇小门在旁边,那人回头看了钟斩一眼,便走了进去,钟斩一躬身,也进了小门。这一进去,只见里面一条通道,却还有好几道小门。那人当先领路,进入了其中一道小门,钟斩跟在其后。里面岔道甚多,钟斩跟着那人左一道门,右一道门的不停的进,心中却暗暗记忆,只是这些通道,石门都一摸一样,不片刻,钟斩早就转糊涂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一条笔直的通道,那人又回头看了钟斩一眼,咧开大嘴一笑,指着通道另一端,啊啊了两声,意思让钟斩自己过去。钟斩冲他微一颔首,便向前走去,走到尽头,又是个石门,门却是虚掩着的。当下回头望去,却见身后空空荡荡,先前带路之人竟已经自己离开了。于是,深吸一口气,把石门推了开来。
    钟斩望着里面的景象,顿时惊住了,可他的惊诧远远比不上里面人的惊诧。又是一间巨大的石室,石室中整齐的排列着许多石棺,因为赢暖说过,这里是他祖先的陵墓,所以,有棺材并不希奇。使他吃惊的是在正对大门的墙壁处,整整齐齐的捆着一排人,正是自己牵肠挂肚的嫣然和妹妹等人。左侧另有两人,一个是身受重伤的成七,另一个则是龙四了,他正在帮成七止血。两人一见到钟斩,具都大惊,龙四喝问道:“你......你怎么找的到这里?”
    钟斩微微一笑,道:“这个好象不应该是你现在该关心的问题,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怎么向我求饶,我才会放过你。”龙四阴恻恻的一笑,站起身来,道:“就凭你单枪匹马的也想来斗我?别以为你得了那老家伙几十年的内力就天下无敌了。”突然旁边一个声音道:“谁说他是单枪匹马?”钟斩急忙转头望去,只见棺材后面站出一人来,正是徐晃。钟斩大喜,叫道:“徐大哥!”徐晃微微一笑,走到钟斩身边。龙四变色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徐晃哈哈一笑,道:“进来好半天了。怎么?你没发现吗?张---将----军-----”最后张将军三个字,声音拖的长长的。龙四阴恻恻的一笑,道:“什么张将军?你在说谁啊?我是龙四。”徐晃哼了一声,道:“你还要装吗?你为什么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你为什么要把脸用白布缠起大半?就是因为你怕别人认出你!可是,刚才那白衣人把奄奄一息的成七送回来的时候,你紧张之下,忘记了掩盖你的声音,张将军!”龙四嘿嘿一笑,噌的一声,手中忽然多了一把一尺多长的铁爪,道:“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这!”
    徐晃道:“象你这样干材一样瘦的人,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你化名张斯龙,潜伏在我主公手下半年多,到底有什么企图?”龙四不再回答,望着徐晃的眼光中全是杀气。徐晃突然高声道:“张勇,你护着六公子,王震,你保护其他人,你们先撤到门口去!”余人闻言大惊,一起侧目望去,只见徐晃两名手下,已将捆在众人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正护着众人向后退去。钟斩望向嫣然,只见她向自己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无恙,不由心中略宽,再看过去,见妹妹和李管家仍在昏迷中,王胜和赵轩一人抱着一个。龙四道:“徐晃,我突然发现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你能在我发现之前,悄悄潜进来,救了你手下二人,然后又让他们不动声色。等时机一到,你就现身,吸引我的注意,然后再让他们救人。你可真厉害啊!”徐晃嘿嘿一笑,道:“对付你这种人,当然要小心计算了,否则六公子落在你手里,待会动起手来,不免投鼠忌器。”龙四道:“你说六公子,什么六公子?难道那个脸色的苍白的少年就是.....就是你家主公最喜爱的六公子杨敏?”徐晃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一心一意拍我家主公的马屁,到头来,居然连他的六公子也得罪了,哈哈!”
    龙四怒道:“少放屁了,总之,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徐晃道:“好,我也正想领教一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说着,低声对钟斩道:“我先出手,你小心提防,他们还有个生力军没出场呢。”钟斩想到那个白衣人,心中一懔,点了点头,道:“我理会的,徐大哥,你自己小心。”徐晃道:“单打独斗,我还没输过。”说着,意味深长的一笑。钟斩脸上微微一红,道:“那次不能算,输的其实是我才对。”徐晃不再说话,拔出短斧,上前几步站定。龙四瞥了一眼成七,见他身上的伤口已不再流血,当下尖啸一声,飞身直扑徐晃。徐晃大喝一声:“来的好!”提起短斧,对着龙四的头就劈去,龙四在空中一个侧转身,避开徐晃的斧头,单手铁爪照着徐晃面门便刺,徐晃也不躲闪,顺势将斧头向上一提,自下而上拖了上去,切向龙四。这一切角度刁钻,如果龙四继续刺向徐晃,那不等爪到,自己的胳膊连着半边身子都要被切掉了。龙四见机甚快,当下将手向后一缩,一个倒转,让过徐晃的斧头,双腿一撑,踢向徐晃的胸口,徐晃将手中短斧在胸口一横,将斧口对外,龙四将腿向上一翘,转而踢向徐晃下颚,徐晃头一抬,躲了过去,顺势再一转身,反手一斧,辟向龙四腰间,龙四将手中铁爪在徐晃斧头上一点,借势向后一跃,远远的飘落在另一边。
    两人这翻拼斗,如电光火石般,只看的钟斩咂舌不以。龙四一直在空中扑斗,这轻身功夫可当真了得,而徐晃招式的稳、狠,更体现的淋漓尽致。徐晃将手中斧头一抖,道:“跑什么?过来打啊!”龙四嘿嘿一笑,道:“徐晃,果然厉害,不愧是杨奉手下首席大将。”徐晃道:“怎么?又想来拍我马屁,我可不吃这一套!”龙四道:“你武艺不凡,可你认为你又必胜的把握吗?”徐晃冷冷道:“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我却有杀死你的把握!”龙四不解的望了徐晃一眼。徐晃接着道:“那个白衣人呢?你怎么不让他出来,躲在暗处搞偷袭吗?”龙四嘿嘿一笑,道:“原来你说没必胜的把握是指他啊,那你杀死我的把握又从何来?”徐晃道:“废话少说,别拖延时间,快快滚过来,我们一决生死!”龙四又是嘿嘿一笑,道:“何必呢?即使我要杀你,也要费很大的工夫。不如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徐晃冷冷道:“你认为你还有做交易的本钱吗?”龙四道:“当然有!”说着向嫣然一指,道:“你将这女孩交给我,我就放你们四个走,并且将六公子的解药给你。”徐晃道:“我们四个?”龙四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小子这一帮人,和你应该不是一路的吧,你带着你的人走好了,如果我死了,六公子他们身上的毒,天下没第二个人解的了!”徐晃哼了一声,道:“杀了你,再拿解药不就可以了。”龙四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我会把解药放在身上吗?你也是多经历练之人,你看下他们脸色也该明白我所言非虚,此时解毒尚可,若在迟些,嘿嘿。”徐晃转头望了过去,果然见众人皆面如土色,惟独嫣然面色红润,光彩照人。当下问道:“你要抓这女孩做什么?”龙四道:“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男人大丈夫,做事一言而决,这笔交易,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这些人和你无亲无故,何必为了他们,送了你家六公子的性命!”徐晃侧目望去,只见杨敏面色昏暗,缩在张勇怀里,不住发抖,不由一阵踌躇。
    钟斩上前一步道:“徐大哥,你拿了解药带你的人走吧,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帮我到现在,我已经很承你的情了。”徐晃凝视着钟斩,见他面色凛然,显然是肺腑之言,不由一阵感动,当下道:“你还记得你先前说过什么吗?‘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一句话,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忘掉的!”转向龙四道:“你是龙四也好,张斯龙也好,今天,你交出解药是死,不交出,也是死,我就不信,杀了你还能找不出解药!”龙四眼中射出森寒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这么说,交易是谈不拢了?”徐晃一拍斧头,对着钟斩道:“我们一左一右,先杀了这混蛋,免的夜长梦多!”钟斩点头答应,正要拔剑,突然一阵极刺耳的尖叫声直冲入脑,声音极锐,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只觉那声音忽长忽短,不停的透过耳朵往脑子里冲,犹如万针攒刺,刹那间,天旋地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做呕,可那声音仍然不停的直冲进脑子,一瞬间好似到了地狱一般。
    徐晃冲上前来,一把将他扶住,问道:“钟兄弟,你怎么了?”钟斩两眼无神的望了徐晃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徐晃怒道:“龙四,你到底搞的什么鬼?”龙四嘿嘿一笑,道:“我什么也没干啊,是他自己有病吧,哈哈。”徐晃大怒,提起斧头,奔着龙四冲去。龙四摸出铁爪,凝神以待。两人这一交手,比之刚才更为凶险,两人都抱着杀死对方决心,当真是招招狠毒,每一招都是攻向对方要害,只不过徐晃讲究的是力量和速度,龙四讲究的是阴险和刁钻。转眼间,两人交手了四五十招,仍未分出胜负。
    钟斩咬牙忍受着这声音的入脑的侵袭,只觉的眼前景象越来越模糊,嫣然似乎要冲到自己这边来,但硬被王胜给拦住了,又坚持了片刻,脑子犹如要炸开了一般,不停的呕吐,最后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了,身子向前一伏,就要趴倒在地,但灵台尚有一丝清明,不停的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坚持,我不能趴下,如果我一倒下,这声音定要转去攻击徐大哥,我要忍!我要坚持到徐大哥把龙四打倒。忽然心念一动,想起法正曾说过,刚一出后门时,他曾听到一声巨响,就人事不醒了,定然也是受到这声音的攻击,这声音一定就是那一直不曾露面的白衣人所发。双手撑住地,咬紧牙关。此时,徐晃和龙四已斗到一百多回合,龙四依旧满天乱飞,伺机进攻,徐晃一把斧头,左右纷飞,舞的滴水不露。钟斩只觉的手臂越来越软,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肤都仿佛要被这声音给撕裂了,心中暗想,我就要死了吗?我就算死也一定要坚持到徐大哥打败龙四,他打败龙四之后,自可护着嫣然、妹妹还有众师弟们离开,对了,还有魏延,那小子虽然傻忽忽的,可刚才还真多亏了他,砍了成七的一条胳膊,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的及谢他呢。不过他好象一直对嫣然很有好感,这小子,呵呵,唉,嫣然,嫣然,你这时候要能到我身边来,我即使死了,也没有遗憾了,嫣然......
    忽然,感觉到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这味道太熟悉了,抬眼望去,可眼前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但这种感觉不会错的,一定是嫣然,顿时只觉的一阵狂喜。她终于来了,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刹那间,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嫣然和自己默默相对,彼此会心。周围的撕杀没有了,血腥没有了,甚至连那穿耳刺脑的声音也没有了。忽然,感觉到手背上一凉,似乎一滴泪水滴到了手背上,是嫣然在哭泣吗?不要哭,有你在身边,我感到很欣慰,为什么要哭呢?渐渐的,那丝冰凉的感觉竟沿着手臂涌了上来,经过肩膀,胸口,最后一直涌到了心头,在这丝清凉的刺激之下,猛的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心中涌了出来,如黄河决堤,泊泊然,无穷无尽,不停的涌进了四肢百骸,这种感觉以前也曾有过,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洛阳城外的黑店,此时,这股奇怪的力量又出来了。这股力量不停的在经脉中穿行,跟着将原先散在四处的一股热量给硬生生的拉了出来,这两股力量混在一处,瞬间流转全身经脉。刹那间,钟斩只觉的全身好似膨胀了起来,胸中烦恶的感觉顿时消失,那穿耳刺脑的声音对自己再也没一丝影响。慢慢的,那股炎热的力量越聚越多,鼓塞在胸口,忽然,先前那股力量与这股炎热的力量一分为二,一闪后消失在心口,而那股炎热的力量仍不停的聚结。
    钟斩再也按耐不住,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头顶正上方的墙壁喝道:“装神弄鬼的东西,给我滚下来!”说到最后一个“来”字,扬声吐气,声震四壁。泼啦啦一声响,一块巨大的黑色物体从天而降,落至半空时,忽然一个转身,露出一个白色人形,两手向两边一撑,撑起两块巨大的黑色帆布,好似两个巨大的黑色翅膀,缓缓的飘落在钟斩十步之前。只见来人全身裹在白布之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精光闪闪。钟斩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你真有法术,可以在天上飞行,原来不过是个大黑风筝罢了。”说着,转过头去,只见嫣然跪下地下,双眼含泪,正抬着头诧异的望着自己。当下将他轻轻的拉了起来,道:“我没事了,对不起,刚才让你担心了。”嫣然用力的摇了摇头,道:“你没事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钟斩望着他楚楚可怜的玉容,不由一阵感动,对着嫣然身后的王胜道:“你先把嫣然扶到一边,我拿住这个妖怪,给你们找解药。”
    那白衣人呼的一声将两块黑布收在身后,用他那半男不女的声音道:“小子,你是怎么破了我的天魔音的?说!”钟斩侧目望向他,道:“你将解药拿来,我就告诉你。”那白衣人桀桀怪笑起来,声音如破锣般刺耳,道:“身将即死之人,还要什么解药。”眼中寒光一现,对着钟斩飞扑过来。钟斩一惊,想不到他说动手就动手,当下急忙凝聚内力于右手,只觉得右手如火焰燃烧一般,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这就是赢暖送给自己的内力的全部发挥?白衣人瞬间便飞到眼前,他猛然伸出一只手,对着自己面门抓了过来,此时离的较近,只见他长长的指甲,全是绿油油的,显然涂有巨毒,当下不敢大意,身子向后一仰,躲了开来,正要将手中凝聚的内力打出,忽然,下面飞出一脚,踢向自己下阴,钟斩大惊,想不到对手出招如此迅捷,急忙凌空一个侧翻身,让开了这一脚,身子刚一落地尚未站直,一抓又来到面前,跟着右边又是一抓,钟斩连忙后退,不住招架,但觉眼前手脚纷飞,一时之间被攻了措手不及。
    钟斩自问幼时便擅长拳脚,往往父亲传授了一招,到了自己手里,总能给他加点变化,父亲也常常夸奖自己不拘于招式,能推陈出新,后来得了吕布的枪法秘籍,这一路过来,多有研习,也领悟不少,可以说自己在招式上,已勉强能进入一流高手之列。可想不到在这白衣人的一轮急攻之下,竟无论如何也突破不出。当下展开拳法,手上拼命的遮挡,脚下不停的后退,连挡了三十多招后,忽然后心一实,竟已退到了墙边,再无去路。这时那白衣人一爪又抓到面前,此时已无法再后退,他知道即使能挡了这招,也无法再躲过后面接踵而来的连续快击,就如同下棋一般,必须要抢到先手才行,这样一味的防守,终究不是办法。当下一咬牙,侧头避开这奔向面门的一抓,果然,下面一脚直踢小腹,跟着一抓又击向自己胸口。于是,深吸一口气,顿觉浑身真气流转,气凝右手,猛的一拳砸了过去,但觉小腹和胸口几乎是同时一阵钻心的居痛,大喝声中,自己的一拳也正中了那白衣人的胸口。
    那白衣人猛的向后飞了出去,轻飘飘的落在远处一具石棺之上。钟斩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刚才一拳是凝聚了自己的全力打出去的,但对方的身体甚是奇怪,软绵绵的,好象浑不着力,这一拳就好象打在了一张飞在半空的纸上。更奇怪的是着拳处甚是柔软,根本不象是一个干瘦男人的胸脯,难道他是个女子?这时,只见那白衣人正望着自己,眼光中三分怒意,却有七分羞色。钟斩道:“你是个女人?”那白衣人怒道:“我是男是女,关你什么事?杀得了你就行了!”说着,对着钟斩飞扑过来,这次,钟斩早有准备,虽然小腹和胸口有些疼痛,但真气流转之下,对行动已没大碍,当下展开吕布秘籍中载入的枪法,以手做枪,与其对打起来。两人都以快打快,刹时间,两条人影混在一处,难以分辨。
    钟熙雯揉了揉眼睛,见自己正被赵轩横抱在怀,喊了声:“八师兄。”赵轩低头一见她醒了过来,顿时大喜,道:“太好了,小师妹,你醒了!”钟熙雯“恩”了一声,只觉得浑身无力,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啊?”忽然,一条巨大人影对着赵轩扑了过来,熙雯大惊,叫道:“妖怪!”


         (写到这里,恐怕要暂告个段落。我是个会计,年底工作实在太多,新内容的更新,只怕要到春节后才会进行,实在是抱歉,但我向大家保证,后面内容一定会更加精彩,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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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5 23:30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十一章  沉浮于世
   钟斩两条手臂,好似两杆铁枪,初时尚有些顾忌,耍到后来,越打越是得心应手。但见掌影纷飞,将吕布枪法的快,准,狠体现的淋漓尽致。钟斩左掌上扬,右掌连续三掌,全拍向那白衣人的左肩,这三掌,一掌快似一掌,那白衣人手法虽快,但挡了前两掌,无论如何也挡不了第三下,啪的一声,击在了左肩上。钟斩打发了性子,手下不停,反手又一掌,打在那白衣人胸口,跟着抬腿又是一脚,白衣人顿时向后飞了出去,钟斩猛的冲了过去,不等他落地,一抬手,一把抓住他的右脚,将他抡向空中,纵身跃起,一掌拍在他脸上,一掌拍在小腹,跟着深吸一口气,但觉浑身一股炎热的力量瞬间充满双手,当下大喝一声,双掌奋力奔着那白衣人击去。忽然,眼前一块白布飘过,一张极清秀的女子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见她秀眉紧缩,双目紧闭,嘴角微微渗出鲜血,脸色惨白,大约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这块白布正是先前蒙在那白衣人脸上的白布,而这秀丽的女子正是那白衣人了。
    钟斩心中一懔:这女子面貌好熟悉啊,难道我以前见过?当下手掌一翻,改拍为抓,一把将这女子抓住,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低头仔细看她,显示已经被自己打昏了,于是将她平放在地上,抬头望去,只见徐晃与龙四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两人全是浑身大汗,招式已没有先前的灵活,但力量却无减弱,狠辣处更现。
    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放了你手中的女人,否则我就杀了他俩!”这正是成七的声音。钟斩一惊,转过头去,只见王胜脸色惨白,护着嫣然站在墙角,赵轩和徐晃的两名手下躺在地下,不知死活,成七一手抓着钟熙雯,一手抓着杨敏。钟斩站起身来,道:“好。我放了这女人,你放了他俩。”突然,心中警照一现,又是那种莫名的感觉,当下不由自主的向左一侧,白光一闪,一枚银针贴着脸颊飞了过去。钟斩大骇,低头望去,只见那女子半卧在地上,嘴一张,又是一枚银针飞射过来,此时已无法躲避,手一抬,啪的一声,钉在了手臂上。钟斩大怒,飞腿便向那女子踢去,成七大喝道:“不许动,否则我要了他两的小命!”钟斩心中一凛,想到妹妹等人,一时犹豫,不知这一脚该不该踢出去了。便是这一停顿,忽觉左手一紧,已被那女子反扣住了脉门,跟着只见她左手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奔着自己胸口便刺了过来。
    钟斩不由暗叹一声,难道自己就这样要死在这里了吗?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法正的声音:“秀心姐姐!别伤我大师兄!”那女子一怔,将短刀一转,改刺为打,用刀柄重重击在了钟斩心口。钟斩体内真气流动,将来力尽数反弹了回去,那女子“啊”的惊叫一声,手中短刀已被震落在地,钟斩趁机用力一甩,挣脱出来,向后猛的窜了出去。
    那女子慢慢站起身来,理了理头发,头微微一扬,傲然道:“小正,你还认得我吗?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钟斩转头望去,只见先前带自己进来的那领路人,正扶着法正站在门口。法正苦笑道:“秀心姐姐,你别取笑我了,虽然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可你的相貌一点也没变,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钟斩拔下射在手臂上的银针,道:“法正,她......她是你姐姐?”心中暗想:“难怪我觉的她的相貌有些熟悉,原来是法正的姐姐。”法正道:“是的,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法秀心。”法秀心冷笑一声,将嘴角的鲜血擦去,道:“看在爹的份上,刚才没杀你,你又跑出来多什么事?”法正道:“秀心姐姐,你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十年前,你和大妈突然离开,我和我娘都很担心你们,大妈她.....她还好吗?”成七突然大喝道:“法九,杀了他们!你在磨蹭什么?”法秀心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转向法正道:“小正,我已经给你服过解药了,你快走吧,别在这搅和。那女孩是教主点名要抓的,我们一定要带回去。”钟斩上前一步道:“刚才给你偷袭得手了,现在你还以为你的银针能天下无敌吗?”
    法秀心轻轻一笑,道:“我观察你很久了,虽然你英雄了得,可惜却是个多情种子。你的顾虑太多了,你杀不了我的。还有,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们手上呢。”钟斩道:“虽然你是个女人,可是你却是杀了我两个师弟的帮凶,我对你可没什么顾虑。”法秀心道:“那你妹妹呢?你也不顾虑?”说着,走到成七身边,伸出手指在钟熙雯脸上轻轻一弹。钟熙雯尖叫道:“别碰我!”法秀心道:“哟,看不出你人不大,大小姐脾气还不小。”钟斩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法秀心冷冷一笑,高声道:“四哥,别打了,过来!”龙四嘿嘿一笑,砰的一声,双脚飞起,重重的踢在徐黄晃的斧头上,借着反弹之力,轻飘飘的落在法秀心的身边。
    徐晃道:“龙四,怎么不打了?怕死输不起吗?”龙四道:“徐晃,我们再打三百回合,你还是杀不了我,你有什么好牛气的?”徐晃提着斧头,上前几步道:“那就打四百回合,今天就不信杀不了你!”法秀心皱眉道:“徐晃,你也算是个人物,怎么这么拖拖拉拉的?人家不和你打了,你怎么还缠着不放?”徐晃一见法秀心,顿时一怔,道:“你......你......”法秀心道:“你什么你的,我就是我,若曦是我好朋友,我在她家借住两天怎么了,你见到我也不用象见到鬼一样吧。”徐晃戚戚艾艾的道:“那......那她.......她是不是......”法秀心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们教中的事,和她没关系。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徐晃不由长嘘了一口气。钟斩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法秀心又是轻轻一笑,转向钟斩,道:“很简单。”说着向嫣然一指,接着道:“你把她交给我们,我给你解药,放你妹妹,我们之间恩仇一笔勾销。说实话,这样做,一来是看着小正的面子,二来也是我比较欣赏你,知道吗?”钟斩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我不会把嫣然交给你们的。”法秀心变色道:“怎么?难道她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你连你亲妹妹也不要了?”钟斩道:“我是他哥哥,我一定会救他,但是,我只会用我自己的方式。”
    成七在旁边忍着伤痛,早已不耐,此时,再也无法忍受,凶性大发,大吼道:“那我先杀了她,看你怎么救!”举起右手,抡起大拳便向钟熙雯头顶击去。钟斩大惊,无论如何也赶不过去救援了,只听法秀心喝道:“不要卤莽!”忽然眼前灰影一闪,成七啊的惨叫一声,放开钟熙雯,双手捂住了眼睛,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龙四大喝一声,猛得飞起身来,追向门外而去。徐晃喊道:“我也去看看!”跟着也追了出去。法正道:“是.....是带我进来那人,他......他好快。”成七转了两圈,大吼道:“我就算死,也要杀光你们!”抡起拳头,对着身前的钟熙雯砸了过去。钟斩飞身冲去,大喝道:“快跑,熙雯!”钟熙雯吓的呆了,竟不知躲避,眼见就要打在她身上,忽然,红光一现,一支金钗钉在了成七的脉门上,跟着旁边伸过一只手,轻轻一带,将成七的拳头拨了开来。钟斩不由一怔,带开成七那只拳头的手,竟然是法秀心的,那金钗却是谁发的呢?法秀心高声道:“老七,冷静点!”成七一把拔下插在脉门上金钗,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大吼道:“我是不成了,大家一起死了算了!”反手在一具棺材上一拍。法秀心大惊,叫道:“不要!”伸掌便向成七拍去,成七也不躲闪,挺着胸口硬接了她这一掌,跟着长臂伸出,一把将法秀心整个人圈在臂中,口中荷荷有声,道:“你居然要杀我?好!大家一起死了干净!”法正大叫道:“放了我姐姐!”钟斩正要冲上,忽然一条纤小的人影一窜而起,正是钟熙雯,她大喊道:“刚才你救我一次,现在我来救你,我不要欠你的!”说着拔下嫣然送给她的那支金钗,顺手推出,扑哧一声,深深的扎进了成七的脖子。成七连退三步,用力将法秀心掷了出去,扑通一声,仰天摔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法正惊叫道:“秀心姐姐!”钟斩再无犹豫,纵身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一把将她抱住,跟着又一个转身,往墙角落下。侧目望去,只见嫣然射来两道关怀的目光,心中一阵温暖。于是冲她微微一笑。脚刚一落地,忽然一软,身子猛的坠了下去,顿时大惊。法秀心惊叫道:“他已经开动机关了!”  两人这一落而下,顿时周围漆黑一片,钟斩只觉的身子不断下坠,心想,这下完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必死无疑了。只觉的法秀心缩在自己怀里,将自己抱的紧紧的,心念一动,道:“你抱紧我!”当下双手,双脚猛的用力往两边石壁上撑去,只觉手心,脚底一阵火辣辣的巨痛,但片刻之间,下坠之势却也止住了,两人悬在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底洞中。
    法秀心长嘘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什么也瞧不见,道:“这该死的成七,临死还终于发动了机关,我们这下可怎么办?”钟斩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眼下终于暂时不用死了。”法秀心噗嗤一笑,道:“走?你怎么走?你倒走一步给我看看?”钟斩也忍不住好笑,道:“现在我们还是先考虑下怎么上去吧。”法秀心似乎摇了摇头,头发擦在自己脸上,痒痒的,只听她道:“上去也没用,成七发动了机关,上面早堵实了。”钟斩大惊,道:“那我师弟,妹妹他们怎么样了?”法秀心不屑的道:“别考虑其他人了,先想想自己吧。我们在这没吃没喝,就算你体力再好,能撑住我们两个人到什么时候?”钟斩心急如焚,却苦无良策,妹妹年纪幼小,法正有伤在身,还有嫣然,唉。
    法秀心等了良久,不见钟斩说话,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又在想你的嫣然妹妹了?”钟斩哼了一声。法秀心接着道:“我劝你还是别想她了,想了也是白想。”钟斩道:“我想不想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想她,难道想你啊?”法秀心脸上一红,道:“谁要你想?你想我干什么?”钟斩黑暗之中,看不到她脸色,道:“既然不能上去,我抱着你,我们慢慢下去,看能不能找到出口。”法秀心道:“谁要你抱,放开我,我自己下去。”钟斩道:“可惜这洞太小,否则,你伸开你那假的大翅膀,我们就可以飞上去了。”法秀心一楞,道:“我怎么没想到,你身上有刀吗?可以把撑杆斩断,不能上飞,可以下落啊。”钟斩道:“我哪还有刀啊,兵器都丢在上面了。”法秀心道:“那.....那试试看,能不能折段,只是......只是在我身后,我没办法折,只....只有你来折了。”钟斩恩了一声,双腿用力,撑住了墙壁,两只手绕过她的腰,探向她身后,去寻找撑杆。手掌与她身体相触的瞬间,只觉的她浑身一颤,当下也不在意,继续在她腰间摸索。找了几根,都很细,似乎不是,正要张口询问,忽觉她呼吸粗重起来,道:“你.....你怎么了?”法秀心紧紧将他抱住,道:“没......没什么,你继续找,就在我.....身后。”钟斩微觉诧异,但他只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自小又专心练武,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懂,直到见到嫣然,才似乎明白了一些,此时,面对比他年龄大多了的法秀心,他更是不懂了。不片刻,摸到了两跟粗大的木棍,自是撑杆了,当下用力一折,不料这秆子很是坚硬,竟没折断。当下深吸一口气,双手将法秀心往怀中拢了拢,准备用力。法秀心在钟斩搂抱之下,早已动情,此时再也忍不住,嘤咛一声,一把揽住钟斩的脖子,一张樱唇顿时吻在了钟斩嘴上。
    刹那间,钟斩只觉的满鼻子尽是芬芳,一时之间,呆住了。良久,法秀心抬起头,轻声道:“我......我一时不小心,没站......不是,没抱稳你,摔到你身上的,不是想要吻你的,你......你可别多心,以为我喜欢上你个傻小子了。”钟斩道:“我......我知道了。”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甚是尴尬。此时,钟斩只觉的法秀心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甚是好闻,这种香味不同于嫣然身上的,香气要略浓重,但闻的也很舒服,她柔软的身体轻轻的伏在自己身上,脑中不由浮现出她清秀的面孔,一时之间,竟忘了身处在这黑暗的绝境之中。过了良久,法秀心突然道:“想不到我们要死在这洞里了,你是不是觉的很遗憾,陪在你身边的是我,而不是你可爱的嫣然妹妹。”钟斩一楞,心想:是啊,要是现在在我怀中抱着的是嫣然该多好。随即又想,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自己有什么理由让别人陪自己死呢?当下道:“你别乱想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总比没有的好。”法秀心扑哧一笑,道:“真搞不懂,你的自信是从哪来的?”钟斩正色道:“我自小便这样,只要我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成功的。所以,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就算我出不去,我也要把你弄出去。”法秀心听着他坚定的语气,不由呆住了,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救我?刚才在上面我们不是还拼死拼活的吗?”钟斩道:“其实,刚才我们动手的时候,你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我,但你却没有,从你的眼神里,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是一个坏人,反而,你有一颗常人都没有的善良的心。”法秀心一阵默然。钟斩道:“其实,你干什么非要把脸蒙起来?你的样子很亲切的。如果早让我看到你,刚才出手,我也不会这么重了。”法秀心道:“还说,你刚才那一脚,踢的我到现在胸口还闷闷的呢!”钟斩笑道:“在哪?我帮你揉揉。”话一出口,顿时后悔起来,女孩的胸口是乱碰不得的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过了良久,钟斩见法秀心不说话,心想,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气了。当下道:“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法秀心幽幽的长叹了一声,道:“没什么好道歉的,说不定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值得介意的呢?”钟斩愕然,随即道:“别说这么丧气的话,还没到绝路呢。我先想办法打开你的翅膀,我们先下去再说,说不定下面会有出路。”法秀心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要折腾了,我知道下面不会有路的,我们本来就在地下几十丈的地方,现在,又落下了大半天,你当建这古墓的是田鼠啊,这么喜欢在地下开路?乘着现在还有点力气,让我多抱你一会吧。”钟斩本来还想鼓励她,但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心肠不由也软了,叹了一口气,反手也将她抱的紧紧的。瞬间,两人除了对方的体温,对方的气息,就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一切了。
    忽然头顶风声响起,正诧异间,头顶一阵巨痛,忍不住“啊”了一声,法秀心急忙问道:“你怎么了?”钟斩伸手出去,抓住了半截棍子,道:“是跟棍子,从上面掉下来的,咦,不对,这上面.......这上面栓着绳子。”法秀心喜道:“太好了,一定是你师弟们没事,放绳子下来救我们了。”钟斩也是大喜,道:“一定是!”当下抓住绳子,用力拉了两下,过了片刻,上面隐隐传来人声,可惜却听不真切,钟斩提气大喝道:“我们没事,你们拉我们上去吧!”声音在洞中鼓荡,只震的法秀心两耳嗡嗡做响。过了良久,也没动静,法秀心道:“也不知道他们听到没有?”话音刚落,突然身子一动,竟已被提了起来,大喜道:“他们听到了!”钟斩一只手抓住绳子,一只手紧紧抱着法秀心,两脚帮着用力往两边石壁上蹬去,身体终于缓缓升了上去。在休息了八次之后,钟斩终于可以看到头顶透下来的光亮了,不由一声欢呼,低头借着光亮望向法秀心,只见她清秀的脸庞却尽是凄凉之意,不由甚是诧异,问道:“你怎么了?我们就要出去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法秀心摇了摇了头,道:“没有,只是......只是......”突然,一把抱住钟斩的头,再一次用她的樱唇封住了钟斩的嘴。钟斩只觉心头一阵迷惘,良久,法秀心抬起头来,道:“我们上去吧。”
    当钟斩爬出洞口时,只见徐晃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法正等几名师弟全拎着裤子光着上身,或坐或站,全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嫣然两眼虽已通红,但却早已笑颜如花。钟斩轻轻放下法秀心,上前一步道:“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嫣然摇了摇头,上前拉住钟斩的手,眼泪却再也忍不住,终于流了下来。施蒙躺在地下,笑道:“徐大哥跑出来,告诉我们你掉在地洞里了,大家就忙着分头找绳子,可是啊,我们的嫣然大小姐怕绳子不够,硬让我们几个把衣服和裤带全解下来,绑了上去。”听到这里,嫣然脸上飞起两片红云。钟斩不由一阵感动,紧紧握住了嫣然的手。徐晃对着法秀心道:“龙四已经逃走了,成七也死了,你呢?怎么样,还打不打了?”法正道:“姐姐,别打了,大家化敌为友不好吗?”法秀心咬了咬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突然,走向一具棺材,掀开盖子,拿出了一包东西,甩手仍向钟斩,道:“这里是解药,你拿去给他们服了吧。”钟斩伸手接过,道:“多谢了。只是你.....”法秀心道:“以后拜托你多照顾照顾小正,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说完飞身而起,瞬间消失在殿角。钟斩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想起刚才石洞中消魂的两吻,一时之间,惘然若失。嫣然轻轻摇了摇他的手,道:“钟大哥,你怎么了?”钟斩回过神来,道:“没什么。”转向徐晃道:“徐大哥,大家先把解药服了吧。”
   众人服过解药,一边往回走,一边由施蒙转述后来发生的事。原来钟斩掉下洞中之后,王胜等人手足无搓,嫣然让大家分头寻找绳子,不多时,徐晃追丢了龙四,也返回了这里,于是,徐晃带着王胜又赶回大殿,找到赢暖,此时,他已经命人救醒了施蒙等人,大家听说钟斩掉进地洞里,就都跟着徐荒来到了墓室,绳子是赢暖命人找出来的。
    跟着施蒙问起钟斩掉下后,在下面发生了什么事。钟斩脸上一红,含糊过去了。不多时,众人已来到大殿之上。只见一众白衣弟子将赢暖围在当中,全都痛哭流涕。赢暖躺在地下,斜靠在一名白衣弟子的身上,早已气若游丝了。他一看见钟斩等人,顿时大喜,挣扎着要座起来,钟斩忙抢上去,将他扶住。赢暖望着钟斩,两眼放光,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呵呵!”钟斩道:“让你担心了,实在抱歉。”赢暖呵呵而笑,道:“我早知道你非寻常之人,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说着深深的望进钟斩的眼中,突然道:“秀心其实是个好孩子,你以后慢慢自会知道,只是,成七救过她几次,她报恩而已,我相信她。”钟斩脸上一红,顿了顿道:“成七死了。”赢暖脸色巨变,道:“是吗?他.....他死了?”钟斩侧过身来,让赢暖能看到后面,只见徐晃将抗在肩头的成七尸体往地上一抛。赢暖长叹一声,道:“人生在世,终究一死。这是谁也躲不过的啊。”随即,抓住钟斩的手道:“钟斩,我有一事相拖,希望你能答应。”钟斩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杀了龙四,给你报仇的。”赢暖微微一笑,道:“仇恨不是解决一切事情的办法。我不是要你帮我报仇。”说着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众弟子,道:“我希望你可以收留他们,他们都是些苦命的人,我这一死,他们更无着落了,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带着他们,给他们找一条路走。”钟斩望着赢暖期盼的眼神,他知道,此时自己都前途未卜,如果答应了,自己将要承担更大的责任,但此情此景下,又如何可以拒绝,何况自己又是赢暖全身功力的唯一传人。当下,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了!”
    赢暖哈哈一笑,转头望向众弟子,道:“从今天起,你们就跟随钟公子吧,你们再不是五斗米教的鬼卒,你们是钟家的亲卫队了,哈哈,咳咳......”说着说着,剧烈咳嗽起来,钟斩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别急,慢慢说吧。”突然发现赢暖在咳嗽声中,竟已停止了呼吸。大殿之中众弟子顿时哭成一片。
    钟斩等人决定暂时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一来养伤,二来也要帮死去的赢暖和两命师弟料理后事。三天后,徐晃等人决定先行上路了,钟斩等人直把他送到山下。徐晃一抱拳道:“钟兄弟,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你还是回去吧。”此时二人肝胆相照,钟斩上前一步道:“徐大哥,此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徐晃哈哈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杨敏,道:“再向西五百多里,就是弘农城了,我就住在那,你要能来,别说是我了,就连我家主公也一定会欢迎你。”杨敏笑道:“是啊,钟大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钟斩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徐晃握了握钟斩的双手,道:“记着,一定要来!”说罢,翻身上马,带着三人策马扬尘而去。
    等到钟斩等人离开三崤山,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钟斩带上六十四名亲卫队,加上原来的七名师弟,李管家,嫣然,妹妹还有魏延,一行七十六人,缓缓向西奔着长安方向而去。回首望着慢慢消失在雾中的道观,恍如隔世。

    此时,程飞带着孙尚婷随太史慈一起也已辞别孔融,离开北海了。三人一路南下,经平昌,阳都,这一日,来到利城,这是一座靠海的小城(今山东省日照市附近)。当今天下大乱,就连这座小城也不可避免,到处残桓断瓦。程飞骑在马上,不由感慨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天下太平,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孙尚婷接口道:“我大哥武勇盖世,将来他一定会将奸臣杀光,还一个太平盛世出来。”太史慈微微一笑,道:“看不出,你们年纪轻轻,却都有远大抱负啊。”程飞道:“我可没什么抱负,只要大家能平平安安就好了。”孙尚婷小嘴一撇,道:“你有一身好武艺,当然要为国家多出点力了。等找到我大哥,我们一起,打出一片天地来。”太史慈听她左一句她大哥右一句她大哥的,甚是厌烦,道:“你大哥孙策,我也听过他的名头,他真有这么厉害吗?下次见到,我倒要会会他。”孙尚婷扑哧一笑,道:“好啊,小心别被我大哥打的爬不起来哦。”程飞道:“婷婷!”孙尚婷小嘴一撅,道:“是他说要找我大哥较量的,又不是我说的。”太史慈微微一笑,道:“今天看来找不到客栈了,我们找处渔家,借宿一夜吧。”程孙二人点头答应。
    三人又行了一段,见前方靠海边有间房屋,一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程飞翻身下马,走上前去,道:“老大爷,我们过路之人,晚上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夜,可以吗?房钱我们照付。”那老丈仍是闭目养神,不理不睬。程飞提高声音,大声道:“老大爷,我们想借宿!行吗?”过了良久,那老丈还是没动静,此时,太史慈和孙尚婷也来到近前。程飞不由微觉有气,加大嗓门,道:“老大......”话没说完,只听里屋传来扑哧一声笑声,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别喊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他也听不到的。借宿嘛,知道了,可以的。”说话间,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拿着渔网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太史慈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标志的小姑娘。那少女走到程飞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翻,道:“看你们也不象坏人,进来吧。”程飞道:“我们当然不是坏人,我们是过路的,我们是要......”那少女打断道:“借宿嘛,知道了,你刚才说了三遍了。”太史慈微微一笑,拉了拉程飞,道:“那就打扰了。”三人跟着那少女进到屋中。
    屋中摆设甚是简陋,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墙上挂着渔网,墙脚放着一个船桨。那少女道:“我们家地方比较小,我待会整理个房间出来,要是不嫌弃的话,这位小妹妹就晚上和我挤一张床吧。”孙尚婷道:“实在不好意思,真是打扰了。”那少女微微一笑,拿了茶杯过来,给三人倒上了水,道:“先喝水吧。”程飞道:“外面的是你什么人啊?他......他的耳朵是不是......”那少女看了程飞一眼,道:“他是我爷爷,是个聋子。”程飞道:“他怎么聋的啊?”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官府的,来查人丁的啊?问这么多干什么?”说完转身进到里屋去了。
    程飞碰了个钉子,满脸通红。孙尚婷在桌子下面狠狠的揪了程飞一把。太史慈呵呵一笑,把脸转向一边,假装看不见。过不多时,那少女走了出来,道:“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就住那边吧,小妹妹和我来这边。”说着往右边走去。程飞忍不住又问道:“那你爷爷睡哪?”话没说完,下面早被孙尚婷揣了一脚。那少女看在眼里,扑哧一笑,道:“我爷爷当然睡他的房间了,他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你们两个挤。”孙尚婷低声道:“程飞,你要是再废话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三人各自到房间稍稍休息了片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听那少女在客厅中喊道:“都出来吃饭吧。”程飞早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听到吃饭,顿时大喜,拉着太史慈走了出来,只见那老人已端坐在桌旁,桌上烧了一尾鱼,炒了盘青菜,程飞尚未走到桌前,香味早已冲进他的鼻孔,忍不住大声赞道:“好香啊!”那少女微微一笑,将碗筷摆好。程飞这边坐定,那边孙尚婷也走了出来,只见她换了身红色的衣服,甚是耀眼。程飞早饿的不行了,对孙尚婷看也没多看一眼,端起饭碗,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称赞:“好吃,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太好吃了!”那少女听程飞称赞,甚是高兴,道:“是吗?好吃就多吃点。”孙尚婷吃了两口,道:“我吃饱了。”说着,放下碗筷,转身回房去了,临走的时候,用力将指间的一颗米粒弹在了程飞脑门上。程飞“哎哟”一声,道:“你干什么?”孙尚婷头也不回,道:“没什么,吃你的去吧!”那少女扑哧一笑,伸手将程飞脑门上的米粒轻轻捏了下来。
    太史慈呵呵一笑,将头转向一边,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实在抱歉,这一章的更新让大家等了很久,唉,过年事情实在太多了,静不下心来写东西,在这里,向广大支持我的读者们真诚的说声:“实在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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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6 22:40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十二章  海中明月
    程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侧过脸来,见太史慈面向墙壁,睡的正沉,当下轻手轻脚的爬下了床,穿上衣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院中,只见皎洁的月光,洒在海滩上,海水轻轻扑打着沿岸的礁石,溅起的浪花在月光下闪射着迷人的光芒,湿湿的海风吹在脸上,带着淡淡的咸味。程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觉心胸豁然开朗起来,当即除下鞋子,卷起裤腿,跑进了海里。海水很快浸湿了程飞的衣服,但他毫不在意,沿着海岸线欢快的跑着,不多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块巨大的礁石,此时,他心情正佳,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手脚齐用,爬了上来。
    站在礁石的最高处,眺望远出月光下蔚蓝的大海,程飞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情,放声高唱:“男儿其志在四方,杀敌荡寇保边疆。青云扶摇直上时,功德圆满归家乡。我若手持破敌枪......”程飞正唱的高兴,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好了,别唱了。这么难听,半夜三更的,你还让不让人家睡觉?”程飞嘎然止住了歌声,回头望去,只见那渔家少女双手背在身后,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程飞不好意思的道:“是吗?我一时性起,实在是......”那少女道:“好了,吵也被你吵醒过了,来,拉我上去。”说着,伸出一只小手来。程飞探身下去,伸手一提,将她拉了上来。那少女冲着程飞微微一笑,双手抱膝,在他身边轻轻坐了下来。一阵海风吹过,她仰起头,合上了眼睛,任由海风吹散她的满头乌黑的秀发。
    程飞站在她身边,望着她在月光下仰起俏脸,闻着海风带过来的她身上的气息,一时之间,犹在梦中。那少女轻声道:“以前晚上,我常独自一个人到这里来吹海风,我喜欢躺在这里数星星,数的累了,我就在这里睡。我喜欢大海,喜欢蓝天,喜欢满天的星星和月亮。”说着,睁开眼来,望着程飞浅浅一笑,伸手在身侧的岩石上拍了拍,道:“坐啊,站着不累吗?”程飞傻傻一笑,挨着她坐了下来。那少女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湛蓝的天,忽然道:“我听他们叫你程飞,是你的名字吗?”程飞道:“是啊,我叫程飞,你呢,你叫什么?”那少女道:“我爷爷说,我是在一个下雪天出生的,所以,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小雪。”程飞道:“那你姓什么呢?”小雪沉默了良久,冷冷道:“我没有爹,所以,我也没有姓。”程飞道:“那你爷爷姓什么啊?”小雪猛的转过头来,盯着程飞道:“我有没有问你爹是谁?有没有问你娘是谁?你怎么老问我这么多问题啊?”程飞心头一阵黯然,道:“对不起。”小雪望着程飞的脸色,若有所悟,道:“难道你......你也......”程飞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是个孤儿,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是我师傅把我养大的。”小雪道:“和你一起的那个大个子就是你师傅?”程飞摇头道:“不是,他是太史大哥,我师傅......我师傅也死了。”说到这里,心头不由一阵伤痛,眼圈顿时红了。
    小雪望着他,忽然升起同病相连的感觉,轻叹一声,轻轻握住了程飞的手,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不还有朋友吗?”程飞抬起头来,道:“小雪,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小雪扑哧一笑,道:“当然可以,名字本来不就是给人叫的吗。”程飞傻傻一笑,道:“今天你作的菜可真好吃。”小雪笑道:“喜欢的话,我明天再做给你吃。”程飞大喜,道:“好啊,我最喜欢吃那条鱼。”小雪道:“看不出,你还真会吃,那是黄鱼,是我们这儿的特产,别处都吃不到的。”程飞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说我怎么以前没吃过呢。”小雪甚是高兴,道:“明天我们早早起来,我带你出海,我们去抓章鱼,我们这片海域,有很多大章鱼,我最擅长烤章鱼,保准你吃了连舌头都恨不得吞下去。”程飞大喜,反握住小雪的手,道:“好啊,太好了!”随即神色一暗,道:“只怕不行,明天可能我们就要上路了。”小雪遗憾的道:“是吗?那太可惜了,你们要去哪啊?以后还会回来吗?”程飞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了。”小雪一阵沉默,随即又高兴起来,道:“那我现在就带你去抓章鱼,然后烤给你吃不就行了。以后,就算你不会再回来了,但只要能记着今晚,我就很高兴了。来!”说着把程飞拉了起来,道:“走,我们现在回家,去拿船。”程飞大喜。
    两人回到小屋,轻手轻脚拿了船桨和渔网,然后偷偷的将小船推下了海。小雪荡起船桨,吃吃而笑道:“他们睡的好象死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程飞两手抓住船沿,望着一波一波的海浪,担心的道:“海浪有点大,这船不会.......不会翻吧?”小雪“呸”了一声道:“少说不吉利的话,我划船,怎么会翻,你可真是臭嘴!”程飞道:“我......我不会游泳嘛。”小雪咯咯的笑了起来,道:“放心吧,有我在,淹不死你。”
    程飞嘿嘿一笑,便不在说话了。海风有节奏的吹动着波浪,月光懒懒的洒在海面上,程飞索性仰天躺在船板上,望着满天的星光,心情说不出的舒畅。忽然,只听小雪在船后梢轻轻唱起歌来:“月光如水,你却如风,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你来时吹走了我的悲伤,走时却带去了我的快乐。我多么希望和你一起飞翔,一起飞翔.......”歌声委婉,声音清脆,美妙的旋律在湛蓝的海和湛蓝的天之间旋绕。程飞听着听着,不由渐入了梦乡。在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钟家大院,和许多师兄弟一起玩耍,练武,师傅还是那么严厉,但他总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塞一只鸡腿给自己,熙雯还是那么爱捣蛋,钟斩每次还是那么的让着她,钟伯母做的菜还是那么的好吃,一切一切,都还是那么的和谐。程飞觉的无比的幸福,嘴角挂起了微笑,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也许这才是他最向往的生活。
    忽然,头顶一凉,程飞猛的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只听小雪在旁边咯咯娇笑道:“死猪,再睡天就要亮了。”程飞揉了揉了眼睛,只见东方已微微发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睡了很久吗?”小雪笑道:“不很久,才一夜而已。”程飞忙道:“那章鱼呢?有没有抓到?”小雪用嘴努了努,道:“喏,看那边。”程飞顺着望过去,只见船仓里一张大渔网,里面装满了各种海鲜,有许多都是奇形怪状,见所未见的,不由大感好奇。小雪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去沙滩,我弄海鲜给你吃,边吃边看日出。”程飞诧异道:“看日出?”小雪笑道:“是啊,在海边看日出,我听爷爷说,我们村子是最先看到日出的地方。因为啊,再往东边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了。”程飞望向东方,突然道:“那大海的尽头又是什么呢?”小雪摇头道:“不知道啊。爷爷说,在大海的尽头,是神仙住的地方,那里没有寒冷,四季如春,也没有战争,所有的神仙都过着幸福的生活。”随即格格一笑,道:“所以啊,我从小就有个梦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一艘最大的船,然后扬帆出海,到大海的尽头,去看一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程飞听的悠然神往,道:“好啊,我也要去,记着,到时候你一定要带上我。”小雪用力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小船慢慢向海边划去,渐渐已可以看见地平线了,这时,东边的天水相接处突然出现一道红霞,顿时将浅蓝色的天和几屡白云印成了红色。小雪放下船桨,指着东边,欢喜道:“快看,就要日出了!”程飞道:“每天都有日出啊,你为什么这么兴奋?”小雪凝望着东方,道:“因为我知道,这是新的一天,我又长大了一天,离我梦想的实现,又近了一天。”程飞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红通通的太阳终于从海里露出了半张脸,虽然很亮,却并不刺眼,一跳一跳的,在海水中挣扎,将海水也印成了红色,渐渐地,已分不出哪里是海哪里是天了。终于,太阳猛的从海水里跳了出来,冉冉升向空中,万道金光好象万条金蛇洒向海面。程飞望着这壮观的景象,不由痴了。
    小雪抿嘴一笑,道:“傻子,别发楞了,我们回去了。”两人将小船划向岸边,一起将渔网连同海鲜搬到了沙滩上,小雪道:“你去找几块石头,围起来,然后再找些干树枝,我去船上取些松油。”程飞放下渔网,答应了一声,正要动身,忽然看到远处有两骑一马弛了过来,小雪一楞,随即低声叹了口气。那两骑不片刻,以到近前,正是太史慈和孙尚婷二人。
    太史慈苦笑道:“你小子,去哪也不打个招呼,让我们好找啊。”孙尚婷铁青着脸,将后身那匹空马的缰绳对着程飞仍去,道:“上马,我们要上路了。”程飞道:“我......”小雪道:“你快上马吧,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大事要做的。”程飞转头望向小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小雪浅浅一笑,低声道:“谢谢你陪我看日出。”说完转身便向岸上跑去。程飞喊道:“等一下!”正要拔腿去追,忽然头顶一痛,跟着耳边风声又起,急忙侧头避开,回头望去,只见孙尚婷满脸怒容,双目含泪,手持马鞭,作势欲要再打。太史慈忙拦在中间,道:“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孙尚婷怒道:“程飞,你一夜和她在一起,还不够,当着我的面,你还.......你当我是什么人啊?”程飞解释道:“婷婷,你别误会我啊,我跟她什么也没有,我们只是碰巧撞上,一起看了个日出而已。”孙尚婷怒道:“你骗谁啊?你.....你.....”说着说着,两行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太史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策马缓缓向南而去,摆摆手道:“我在前面小镇等你们,你们两个闹好了,就来找我吧。”程飞望着太史慈远去的身影,转头又看了看小雪消失的方向,最后把脸对着孙尚婷,叹了口气,道:“婷婷,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孙尚婷把脸磨了过去,也不理他,哭了好一会才道:“你还有脸问我,你以前说过什么来着,现在,现在刚见到一个漂亮的,你就......你就......”程飞苦笑道:“这都哪跟哪儿啊?”说着走上前来,将婷婷扶了下马,解释道:“你误会我了。”跟着把昨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婷婷听完之后,犹自不能释怀,气鼓鼓的道:“就算是碰巧也不行,总之是你不对,你看到漂亮女孩就色咪咪的。”程飞举手求饶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认错,你要打要骂随你处置还不行吗?”婷婷这才破涕为笑,道:“那好,我罚你当我的马,你要背着我走。”程飞笑道:“行,别说当马,当骡子都行。”婷婷咯咯一笑:“你就那张嘴能说。”跟着双手张开,道:“来,抱我。”
    程飞哈哈一笑,正要去抱他,忽然看见海面漂过来一艘大船,船上打的旗帜明显不是渔船。不由轻“咦”了一声,道:“婷婷,你看,那是什么船?”婷婷望了一眼,脸色突变,道:“这旗帜,这旗帜不会错的,是长江里的水贼,他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程飞闻言不由一楞,道:“水贼?”婷婷点头道:“是的,他们和山贼一样,只不过他们是在水面上谋营生,抢劫过往船只。只是这飞鹰旗是长江水贼的旗帜,他们怎么会到东海来?”程飞拉着婷婷闪到一边,远远望见从大船上下来四艘小船,小船慢慢靠向岸边,从小船上下来二十多人,抗着器械物事等,对着利城渔村方向走去。婷婷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们现在在长江混不下去了,改到海边来抢了?”程飞心中一凛,失声道:“糟糕!”婷婷诧异的望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程飞道:“如果他们要去抢劫渔村,那小雪就有危险了!”婷婷愕然道:“小雪?谁是小雪?”随即明白过来,顿时大怒,甩后一个耳光打向程飞,骂道:“你心里就记着那个小妖精!”程飞侧头避开,道:“婷婷,你别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现在水贼上了岸,我们必须赶回去救援,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孙尚婷直盯着程飞,双目犹如要喷出火来,斩钉截铁的道:“好,程飞,我不拦你,但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现在回去,以后我们就划清界线,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从此我们一刀两断!”程飞焦急的直跺脚,转头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水贼,心急如焚,道:“婷婷!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再迟了真要出人命了!”孙尚婷冷冷的望着程飞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从来没听过水贼上岸作案,看把你急的。你就真这么在乎她?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根本就不该喜欢你!”程飞急道:“婷婷,你能明白我也罢,不能明白也罢,我现在必须去救人,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说完翻身上马,冲着水贼消失的方向追去。孙尚婷两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恨恨的道:“好你个程飞,算我瞎了眼!”
    程飞策马一阵急追,终于远远看见那二十多人,当下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站住!”那些人顿时一楞,回头望了程飞一眼,当先一个带头的人吩咐了几句,领着十多人继续走了,留下八个人拦在路中,等着程飞。程飞冲到近前,猛的将马拉的人立起来,高声道:“你们这帮水贼,又要去祸害人间吗?”那几人对视几眼,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身材短小的人道:“小子,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的话快去看大夫,别在这发疯。”旁边几人顿时又轰笑起来。
    程飞大怒,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对着那人面门踢去,那人大惊,急忙侧身顺地一滚,躲了开来。站起身时,头上,身上沾满了沙子,不由恼羞成怒,大喝道:“弟兄们,揍他!”程飞心急如焚,暗道:我得尽快打倒这八人,看那十多人正是对着小雪家走去,我一定要拦在他们前面!想到小雪浅笑轻嗔,下手再不容情,反手从马背上抽出飞龙枪,对着当先一人分心便刺,那人拔出单刀去架,程飞手腕一翻,侧过枪头,甩手一枪,啪的一声,重重打在了那人脸上,那人痛哼一声,斜着跌了出去。跟着一磨枪,枪尾向外,一个横扫,又扫倒两人,左侧一人冲的较近,程飞抬腿一脚,将他手中单刀踢飞,接着翻身一腿重重踢在他胸口,那人顿时飞跌了出去,余人见程飞如此勇猛,大惊失色,发了一声喊,全散了开来。
   先前被打那矮子脸色惨白,对着身边一人道:“快......快去叫大哥!”程飞巴不得他们的人都回来,深怕他们进到村里烧杀抢掠。当下将飞龙枪往沙滩上一杵,朗声道:“快去搬人吧,我在这等他。”心中暗想:这几人不过如此,料来他们大哥也厉害不到哪,这区区十几个人,自己还没放在眼里。其中一人飞速向前跑去,余下人众团团将程飞围在中间。程飞歪嘴一笑,索性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等他们大哥的到来。过不多时,只见几条人影隐隐绰绰的走了过来。程飞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站了起来,拨出飞龙枪,凝神以待。小时候,和钟斩每次出去打架,钟斩总是这么告诉自己:“无论对手强弱,在心理上一定不能轻敌,轻敌会产生疏忽。”程飞始终牢牢记着这话。
    那几人越走越近,只见当先那人身材粗壮,二十岁左右年纪,相貌甚是威风,一件大袍子罩在外面,里面一身紧身衣,显得英气勃勃。程飞不由微微一楞,想不到这大哥竟是如此一个年轻人。那人此时也正在上下打量程飞,程飞将飞龙枪一抖,道:“你就是他们大哥吗?”那人哈哈一笑,上前一步,呼啦一声将大袍子拽了下来,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宽刀。程飞一见这刀,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只见这刀长约五尺,刀身黝黑,背宽而厚重,上穿有七个铁环。他是识货之人,知道这把刀是玄铁打造,而看这长宽度,只怕有六十斤以上,能用这把刀的人,臂力可想而只。
    那人随手挽了个刀花,道:“兄弟,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不打莫名其妙的架,你说说看,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打我的弟兄们?”程飞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水贼,没一个好东西,打了就打了,怎么样?”那人微微一楞,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水贼?”程飞不耐烦道:“好了,别废话了,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进村子干坏事的!”那人愕然道:“我真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你既然想打架,那我奉陪,再解释的话,倒象是我怕了你!”说罢,举起大刀,冷然道:“过来吧!”程飞深吸一口气,握紧枪身,猛的一个健步蹿了过去来,身子微侧,单手挺枪,直刺那人左肩。那人双手握住刀柄,将刀身一抬,封住来路。程飞不等招式变老,左手在枪尾一拍,整个枪顿时翻了过来,顺势再刺那人左腿,那人沉腰稳马,刀身下垂,又封住枪路。程飞不停的进攻,那人不停的封架,程飞攻的快,那人挡的更快。瞬间,程飞已攻了二十多招,那人守的毫无破绽。程飞不由暗暗着急起来,如果体力消耗太大,对方还有十几人,只怕情况不大妙。于是不在犹豫,大喝一声,连刺三枪,迫开对手,深吸一口,运足力量,腰、腿、腕一起用力,一招“追日流星”划破长空,直奔那人胸口戳去。旁观人众见这一招去势猛烈,顿时惊呼起来。那人大喝一声:“来的好!”举起大刀,对着枪头劈了下去。但听当的一声巨响,程飞只觉手臂一阵发麻,飞龙枪嗖的一声飞向了半空之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那人腾腾腾连退数步,扑的一声,反手一刀深深的扎进沙滩中,这才止住后退之势。
    程飞望着跌落在远处的飞龙枪,心头一阵冰凉。那人站直身体,嘿嘿一笑,道:“怎么样?服了吗?”程飞默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娇叱:“他服我不服!”只见一片红云夹着一阵香风,扑向那人而去。程飞大喜叫道:“婷婷!”孙尚婷展开剑法,围着那人不停跑动,手中长剑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幻出阵阵白光。那人手臂被程飞一枪也震的甚是酸痛,此时又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程飞叫道:“我来帮你!”踢开两个欲上来拦阻自己的水贼,拾起了飞龙枪,转身正要加入战团,忽听那人喊道:“你是孙家的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孙尚婷手下不停,道:“我也认得你,锦帆贼甘宁!”程飞正错愕间,只听一个少女声音尖叫道:“都别打了,住手!”
    程飞心中一凛,抬眼望去,果然是小雪。小雪上前道:“大哥,程飞,孙姑娘,你们......你们怎么会打起来?”甘宁向后跳出圈子,道:“等等!怎么?你们认识?”孙尚婷哼了一声,收起长剑,走到程飞身边,轻声道:“傻子,你没事吧?”程飞张大了嘴巴,望着小雪和甘宁。小雪拉住甘宁的手,望着程飞,道:“大哥,他......他们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孙尚婷冷冷道:“我可不敢当。什么时候和你成朋友了?”小雪一张脸涨的通红。甘宁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程飞结结巴巴的道:“小雪,他......他是你大哥?”小雪点了点头,道:“是啊。他是我亲哥哥。”孙尚婷道:“傻子,你还不明白吗?马屁拍马脚上去了吧。本来想救人,却和人家大哥打起来了,哈,真是好笑。我说呢,怎么一长江里的飞贼,跑到东海边来了。”小雪望了一眼孙尚婷,转向程飞道:“你怎么和我大哥打起来的啊?”程飞苦笑道:“我听婷婷说他们是水贼,又见他们往你们村去,以为......以为........”小雪格格一笑,道:“以为他们要来伤害我,所以你就和他们打起来了,是不是?”程飞苦笑着点了点头。小雪眼中尽是笑意,低声道:“虽然是个误会,但还是要谢谢你。”甘宁摇了摇头,道:“这一架打的真冤枉。”转向小雪道:“这一次哥哥带来的东西很多,足够你和爷爷用一年的,我就先走了。”小雪不依道:“不行,你这次来,一定要多陪我住几天,还有,你......你刚才和别人打了一架,你不......不请别人喝个酒,道个歉什么的吗?”甘宁失声道:“什么?让我道歉?”小雪摇着甘宁的手,撒娇道:“大哥。”孙尚婷冷冷道:“不必了,我们还要赶路呢,既然是个误会,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告辞了。”说着双手一抱拳,拉着程飞就走。小雪急的着直顿足,甘宁看着妹妹,不由长叹一声,朗声道:“等等,孙姑娘,我刚从南方回来,有你大哥孙策的消息,你不想听吗?”
    孙尚婷心中一凛,顿时站住,转身道:“真的?我大哥现在怎么样了?”甘宁微微一笑,道:“请到舍下小坐,待我慢慢和你说来。何况我妹妹烹调手艺很是不错,不如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细述如何?”孙尚婷凝视着甘宁,道:“好,如果你要敢戏弄本姑娘,别以为我的长剑杀不了人!”说完,领头往小雪的木屋走去。程飞踌躇道:“婷婷,太史大哥还在前面的小镇上,要不要通知他一下?”孙尚婷转头看着程飞,不悦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他是个大活人,又不是没长腿,要你操什么心?”甘宁哈哈一笑,道:“既是如此,那请!”说着,右手一招,摆了个请的架势。


    小雪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喜容满面的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道:“好了,大家请吃吧。”程飞等人围着桌子团团而坐,孙尚婷道:“甘宁,你说你有我大哥的消息,到底是怎么样,先说了再吃不迟。”甘宁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道:“孙姑娘何必这么性急呢,我又跑不了,来,让我们先为我们不打不相识乾一杯!”孙尚婷勉强举起酒杯,见程飞满脸喜色,不由白了他一眼。程飞一口将杯中酒喝干,问道:“小雪,这些海鲜都是你昨天晚上抓的吗?”小雪抿嘴一笑,道:“是啊,你看,这是螃蟹,这是鱿鱼,这是牡蛎,还有这个,我最拿手的烤章鱼,你快尝尝。”程飞答应了一声,便开始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不停的赞叹。小雪很是高兴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帮他不停地夹菜。孙尚婷看的直皱眉,转向甘宁道:“喂,你到底说不说啊?”甘宁掰开一只螃蟹,滋溜一声将蟹黄吸入口中,道:“说,当然说,本来我就准备要说了。”小雪道:“大哥,你要真有孙姑娘哥哥的消息,就告诉她吧,别老掉人胃口了。”甘宁看了一眼吃相极是难看的程飞,忍着笑道:“知道了。孙姑娘,我从长江过来,刚好风闻到一些你哥哥的消息。你父亲兵败之后,你哥哥收拾了兵马,欲要东山再起,可惜江夏太守刘表兵强马装,又仗着长江天险,你哥哥屡次无攻而返,不得以而退居江都。在江都,他招贤纳士,厉兵秣马,将孙家军也搞的好生兴旺。”孙尚婷大喜道:“太好了,我这就去江都找我哥哥。”甘宁摇头道:“且慢,不要着急,听我说完。本来你哥哥挺好的,可不知道怎么搞的,竟又跑去投奔淮南袁术,听说前段时间,还替袁术讨伐庐江县,大胜而归,现在倒是很受袁术重用。只是可惜了,一代豪杰,却要曲居人下,唉。”说着又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尚婷重重将桌子一拍,站起身来,怒道:“你胡说,我大哥根本不会去投靠袁术,袁术是什么东西,给我大哥提鞋也不配!”程飞抬起头来,诧异的望着她,道:“婷婷,你干什么发这么大火啊?”孙尚婷怒道:“你给我闭嘴!”甘宁哈哈一笑,道:“我也只是听说,你也不必这么认真嘛,何况你大哥英雄无敌,我也不希望也作寄人篱下之徒。”孙尚婷怒道:“你少在这冷言冷语,我知道你不服气上次输在我哥哥手上,哥哥不在,妹妹一样,甘宁,我们今天就比个高低!”甘宁呼的一声站起身来,厉声道:“谁说我输在你哥哥手上?上次我兵器不趁手,要不是被小毛贼偷了我的铁索流星锤,我能怕他?”孙尚婷道:“口说无凭,我们手底下见真章!”程飞劝道:“说的好好的,别伤了和气啊。”孙尚婷和甘宁同时大吼道:“闭嘴,没你的事!”甘宁道:“我自小到大,打架没输过,和你哥哥那次,是我平生奇耻大辱。好,今天他不在,和他妹妹比个高下也很好!请!”孙尚婷怒道:“我照样打爬下你第二次!”
    程飞大急,望着他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小雪轻轻拉了拉程飞的衣角,程飞转过脸来,道:“小雪,你......你劝劝你大哥吧。”小雪抿嘴一笑,附在程飞耳边,低声道:“我大哥是假装的,他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程飞满脸诧异的望着小雪。
    甘宁道将孙尚婷引到屋外,道:“你说吧,怎么比?”孙尚婷道:“随便,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就比什么,免的你输了又找借口,说什么兵器不顺手的。”甘宁哈哈一笑,道:“要比嘴皮子功夫,我可不如你。不过你既然这么大方,让我挑,好,那我们就比一比水底功夫,大家都是长江边上的人,别说这个你不行!”孙尚婷双眉一轩,道:“好,比就比,难道本姑娘还能怕了你不成。”说着,便先向海边跑去。甘宁望着孙尚婷的身影,摇了摇头,转向小雪道:“这丫头,太狂了,我先杀杀她的锐气,免得以后她欺负你。”小雪脸上一红,道:“哥哥,你在胡说什么啊?”甘宁哈哈一笑,道:“如果连你心里想什么,我都不知道,哪还配当你的大哥啊。”说着看了程飞一眼,见他两眼茫然,不由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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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8 14:55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十三章  意料不及
    弘农城是前往长安的必经之路,过了弘农就是函谷关,等出了函谷关,再绕过华山,就离长安不远了。钟斩一行,刚到弘农城外,徐晃早迎出大门了。只见徐晃身后跟着一队人马,在他身侧,尚有两骑。钟斩认出一个是杨敏,另一人身材修长,脸长而尖,下颚略有胡须,面貌与杨敏有些相似,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徐晃策马上前拉住钟斩,呵呵而笑道:“钟兄弟,可把你盼来了!”钟斩笑而不语。徐晃道:“来,我给你引见下,这位是我家主公的大公子,杨棱。”说着,把钟斩拉向杨家兄弟。那杨棱哈哈一笑,道:“钟兄弟没到的时候,公明都把你夸到天上去了,我心中痒痒,所以今天一定要来见见你。”杨敏接口道:“见了之后,又如何呢?”杨棱哈哈大笑,道:“今日一见,钟兄弟果然风采出众啊!”钟斩发现他即使大笑的时候,两只眼睛仍然眯成一条缝,忙客气道:“不敢不敢。”
    魏延甚是不悦,低声咕哝道:“钟兄弟钟兄弟的乱叫,跟你很熟吗?”法正忙在下面拧了他一把。杨敏道:“大家一路一定都很辛苦了,住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快进城休息休息吧。”徐晃一把挽住钟斩,道:“对!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和你大喝一场,不醉不归!”钟斩微笑道:“只怕小弟酒量太浅......”魏延吼道:“怕什么?有我呢!看我放倒这徐大个子!”徐晃哈哈大笑道:“好啊,魏呆子,看我们谁先放倒谁!”杨棱转向杨敏道:“六弟,我晚上有些事情,可能来不了,你替我招呼一下,别怠慢了贵客。”杨敏含笑答应了。
    弘农城是函古关前最后一座城了,果然非同一般,城墙高而厚实,街道宽阔,行人络绎不觉,街道两旁酒肆茶坊之中人头攒动,具都生意兴隆。钟斩等人自从洛阳下船以来,至此方才感觉到一些人气。钟熙雯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好奇的四处张望。众人一行来到城西的杨敏别院中,暂且住了下来。
    当晚,杨敏在府中大张宴席,出席的除了钟斩和魏延外,施蒙和法正也参加了,本来钟熙雯吵着闹着也非要跟着来,嫣然好不容易才把她劝住。钟斩临行前,让李管家和冯有德帮着杨府的人张罗下其他人的晚餐。冯有德是赢暖的弟子,三十多岁,办事很是老练,甚得钟斩信任。杨敏穿了一件宝兰色的长袍,和徐晃一起站在门口相迎,见到钟斩只有四人前来,不由微微一楞,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道:“怎么?嫣然小姐晚上没来吗?”钟斩道:“她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没有来。”杨敏道:“是吗?那太遗憾了。来,大家里面请。”徐晃拉过钟斩,道:“来来来,我们先喝他三大碗!”魏延抢上一步道:“徐大个子,你要喝酒就找我!”低声对钟斩道:“嫣然让我看着你,别让你喝多了。”法正在后面捅了一下魏延,低声道:“就你多嘴。”
    众人围着桌子团团而坐,酒过三旬之后,杨敏道:“钟大哥,上次真多亏了你,我们才从那道观中逃出升天,来,小弟再敬你一杯!”钟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你太客气了,我也全靠徐大哥帮忙的。”徐晃给钟斩又满满倒上一杯,道:“大家客气话就别说了,我们喝酒!”魏延道:“这杯子太小,喝不过瘾,我们换大碗喝,怎么样?徐大个子!”徐晃哈哈大笑,道:“我有什么不敢?来人,拿大碗来!”徐晃话音刚落,突然大门砰的一声被踹了开了,顿时门口吵嚷起来,似乎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钟斩微微一楞,暗想:怎么会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只见徐晃脸色微变。那少女声音越来越近,显然门口的家丁拦不住她,果然,不片刻,门口脚步声响,又是匡当一声,客厅的大门再次被踹开。钟斩抬头望去,只觉眼前一亮,一个少女站在门口,两手叉腰,气鼓鼓的望向里面,她身着一身粉红色紧身衣,更显得身材曲线玲珑。
    徐晃站起身来,尴尬的道:“若曦,你......你怎么到这来了?”那少女怒道:“你还问我?你答应我什么来着?说好今天晚上到城外赛马,你却跑到这里来喝酒?你就算怕输,也该通知我一声,让我好等!”徐晃一拍脑袋,道:“哎呀,实在对不起,我忘了。”那少女更是大怒,一脚踢开身前一张椅子,道:“忘了?这也算理由?”跟着转向杨敏道:“是不是又是你这混小子倒的鬼,否则干什么非要今天把徐晃拖到你家来喝酒?”杨敏微笑道:“若曦妹妹,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哪敢在你面前捣鬼啊?”那少女侧头盯着杨敏看了片刻,道:“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敏苦笑道:“再怎么说,我也算你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那少女不去理他,冲着徐晃道:“徐大笨蛋,那你现在还去不去和我赛马?”魏延听到她喊徐大笨蛋时,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头一低,满嘴的酒全喷在了衣襟上。那少女瞪他一眼,道:“笑什么笑?”转向徐晃道:“你到底是陪我,还是陪你这帮猪朋狗友?”徐晃苦笑道:“若曦,你说我没关系,可别得罪朋友啊,他们是......”那少女接口道:“少废话,一天到晚来你们这混吃混喝的还少啊?我就得罪又怎么样?猪朋狗友,猪朋狗友!”
    钟斩看着她无理取闹的样子,不由想到了妹妹钟熙雯,当下微微一笑,也不介意。那边施蒙却坐不住了,哈哈一声长笑,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抖了抖袍子,慢慢站起身来,道:“这位姑娘,若曦是吧,我认为你刚才的话很有问题。”若曦看着施蒙,皱了皱眉头道:“你又是谁?我的话怎么有问题了?”施蒙微微一笑,道:“首先,我们和徐大哥,杨兄弟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那现在自然是好朋友了。”徐晃正色道:“不错。”施蒙冲他点了点头,又转向若曦,道:“而姑娘你显然和他们关系也非比寻常。常言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如果我们是猪,是狗,只怕姑娘你也光彩不到哪吧?”若曦听完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鼓着腮帮子,顿时就要发作。法正忙站起来,拉了拉施蒙,道:“小蒙,你酒喝多了吧,胡说什么呢?”施蒙笑道:“是啊,大概是喝多了,抱歉抱歉,失礼失礼。”杨敏忙打圆场,道:“若曦妹妹,这么晚了,也别赛什么马,来来来,坐下我们一起喝酒,你不是常说你酒量无敌吗?正好今天比一比。”若曦嘴一撇,满脸不屑之色,道:“你那臭酒量,谁和你比?我走了,气死我了!”转向徐晃道:“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说完,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徐晃不好意思的望着众人,满脸尴尬。魏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徐大个子,我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原来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杨敏摇了摇头道:“实在是失礼了,她叫杨若曦,是我二叔的独生女,我二叔死的早,她就一直住在我家,我们家六个兄弟,都是男的,就她一个女孩,所以我父亲对若曦也就特别好,唉,真是宠坏了。”钟斩看着杨敏硬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由微觉好笑。众人被她这么一搅和,也没了喝酒兴致,当下酒席草草结束了。徐晃拉着钟斩道:“明天,明天晚上我们再喝。”钟斩微笑道:“不要紧,时候长着呢,什么时候喝不行啊。”徐晃满脸通红,道:“明天,说好了,明天。”
    钟斩等人辞别徐晃杨敏,返回杨别院而去。钟斩骑在马上,回想起徐晃的表情,甚是好笑,暗想:当真是英雄无奈是多情啊。随即想到嫣然,心头不由一阵温暖,她现在一定还没睡,在等自己回去呢。施蒙笑着对魏延道:“刚才看徐晃的样子,真是笑死了,他一定是暗恋人家姑娘,不过,这个若曦相貌倒真是不错,也难怪他把持不住,哈哈!”魏延也笑道:“是啊,看他平时耀武扬威的,没想到也有悚的时候。”法正笑道:“这很正常,要是我有个这样的老婆,我也招架不住的,哈哈。”三人顿时笑作一团。钟斩抬头望着天上挂着眉月,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

    程飞望着波澜起伏的海面,焦急的问道:“小雪,他们......他们已经下去很久了,真的不要紧吗?”小雪微笑道:“放心吧,我哥哥只是想杀杀她的傲气,不会有事的。”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呼啦一声,海面一翻,甘宁咧着大嘴,露出水面,小雪顿时欢呼起来。甘宁抗着孙尚婷从海里走了出来。程飞急忙冲上前面,道:“她......她怎么了?”甘宁将孙尚婷往海滩上一仍,道:“这丫头,打急了,居然动刀子,我一失手,把她打昏了,嘿嘿嘿嘿。”
    几人回到小雪的小木屋中,甘宁道:“今天这样,看来你们是走不掉了,我派个人,去前面小镇通知下你的朋友,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天吧。这丫头,估计待会也就该醒了。”小雪拿了块热毛巾,正在帮孙尚婷擦脸,埋怨道:“哥哥,你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甘宁咧嘴嘿嘿一笑。当晚,程飞又在小雪家住了下来,甘宁手下回来禀报,说并没见到程飞所描述的摸样的人,看着仍在昏迷中的孙尚婷,程飞又不由多添了几分担心。
    当天晚上,程飞左思又想,翻来覆去,直至天光将亮,这才渐渐睡去。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哭泣,心中一惊,顿时清醒过来,只见床前枕边湿了一片,暗道一声糟糕。急忙穿鞋冲出房门,天色已经大亮,孙尚婷房间的门虚掩着。程飞推门进去,果然房中空空荡荡,桌上一张字条,写着四个字:好自为之。刹那间,程飞只觉得整个人好象被掏空了一般。楞了半晌,转身冲出房去,看见小雪爷爷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把拉住他道:“爷爷,你有没有看见婷婷,她什么时候离开的?”话一出口,顿时暗骂一声笨蛋,小雪爷爷是聋子,怎么能听见自己的话呢。
    正没理会处,只见远处小雪和甘宁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程飞急忙迎了上去,道:“小雪!婷婷怎么走了?她去哪了,你知道吗?”小雪愕然道:“不知道啊。她走了吗?什么时候啊,我们不知道啊。她......她自己走的,没喊你?”程飞急着直顿足,见身旁有匹马,一翻身跳上马背,道:“我去找她!”快马加鞭向南驰去。
    这一路急奔,直跑出三十多里,见路边一个小茶坊,便下马向人打听,可都说没见过这么一姑娘。程飞又向南追,又奔出十多里,可打听路人,都说没见过。程飞不由更加着急,暗想:难道自己追错了方向。当下,又掉转马头,望回奔去。果然,奔了二十多里,有个三岔路,于是,程飞由沿着这条路追去,可追了十几里,竟是条死路。就这么跑来跑去,折腾了一天,直到傍晚也没找到一点头绪,程飞只得颓然返回小雪家中。小雪见程飞心情不好,也不敢逗他说话。甘宁喝了两大壶酒,自己睡觉去了。程飞想到自己受伤时,婷婷对自己的悉心照顾,两人相处时的柔情蜜意,这饭,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
    次日一早,程飞天刚蒙蒙亮就起了床,骑上马又去左近的村镇打听。忙碌了一天,不但丝毫没有婷婷的线索,连太史慈也突然消失了。晚饭时,极度郁闷的程飞抢过甘宁的酒,大碗大碗的喝,不片刻就醉倒了。甘宁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小雪只得将他扶回房中去睡。白天,程飞就出去找人,晚上就回小雪家住,如此这般,一连过了七天。
    这天,程飞一早起床,又要出去,来到屋外,见甘宁正在院中收拾东西,不由微觉好奇,但他心中一直都在暗暗责怪是甘宁气跑的婷婷,所以,也不去理他,正要出门,甘宁突然道:“喂,傻小子,你又要出去瞎转悠了?”程飞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去找人,什么瞎转悠?”甘宁放下手中的东西道:“你找了这么多天,不也没头绪?他们要走,早就走远了,哪还会在附近啊?”其实,程飞早就想到他们可能已经走远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此时,听甘宁说出,不由长叹了一声。甘宁道:“傻小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不会打算在我妹妹这混吃混喝,癞一辈子吧?”程飞怒道:“谁混吃混喝了?我......我......”小雪从屋中走了出来,道:“没关系,你就住在这里好了,我不介意。”甘宁哈哈一笑,道:“你倒大方的很啊。”程飞望了小雪一眼,说不出话来。甘宁道:“傻小子,就算我妹妹肯收留你,难道你真的甘心在这小渔村里过一辈子?”程飞顿时愕然。甘宁接着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感觉你不是普通人,你有一身好武艺,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当今天下大乱,奸臣当道,多少老百姓流离失所。不如你跟我一起,我们在长江上逍遥自在,杀尽贪官污吏,劫富济贫,既能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自己也落的个自由自在,岂不是好?”程飞听的不由怦然心动。甘宁接着道:“我们在长江上,来去如风,但有过往船只,是穷苦百姓的,就通行无阻,是贪官奸商,为富不仁的,一律没收,但有多余的财物,就救济地方。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程飞想到平原城守王修,为了一己功名,害的钟斩一家家破人忘。于是更无犹豫,道:“好,甘宁大哥!我听你的,我跟你去长江,我们杀官造反!”甘宁笑道:“我们不是杀官造反,是劫富济贫,唉,算了,随你怎么说了。”小雪喜道:“那太好了,大哥,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甘宁道:“那不行,你不能去。我们整日里打打杀杀,你跟着,多危险。再说,你要走了,爷爷谁来照顾啊?”小雪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
    程飞道:“甘宁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甘宁笑道:“你比我还急啊?哈哈,我们现在就动身,那些贪官们家里的银子在等我们呢,哈哈。”程飞突然脸上一红,道:“有件事,我觉的有必要先说明下。”甘宁一楞,道:“什么事?”程飞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不会游泳。”甘宁兄妹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小雪一直将甘宁和程飞送到大船上,两眼通红,泫然欲泣,道:“哥哥,程飞,你们保重。”甘宁道:“好了,妹妹,你回去吧,有时间我会带着傻小子回来看你的。”程飞道:“恩,小雪,你放心吧,我们会经常回来的,我还要吃你烤的章鱼呢。”小雪忍着泪点了点头道:“你们答应我了,要经常回来哦。”甘宁程飞齐声答应道:“是。”

    钟斩推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一个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起来了啊。”钟斩侧头望去,只见嫣然端者一盆清水走了过来,当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任由嫣然帮自己梳洗完毕,已是日上三杆,嫣然道:“钟大哥,今天没什么事,陪我去街上走走,好吗?”钟斩道:“好啊,难得这里这么热闹,我也正想四处转转。”忽然见魏延门口在探头探脑的,失笑道:“魏延,做什么呢,进来好了。”魏延嘿嘿一笑走了进来,道:“我来了半天了,怕影响你们,就没过来,嘿嘿。”钟斩道:“有事吗?”魏延道:“徐大个子来了,喊你去城外钓鱼,问你去不去?”钟斩一楞,不由一阵为难。嫣然浅浅一笑,道:“没关系,你去钓鱼吧,徐大哥对我们很不错,你冷落了人家可不大好。”钟斩踌躇道:“可你.....我答应你......”嫣然道:“不要紧,改天好了,以后日子长着呢。”钟斩听到这句“以后日子长着呢”,心头不由一阵火热,站起身来,道:“那好,我去了。”嫣然轻轻点了点头。
    钟斩快步来到大厅,见徐晃和法正不知在聊些什么,两人一起哈哈大笑,甚是畅快,大声道:“你们谈什么呢?如此开心?”施蒙道:“老法正在说你小时候经常和人打架呢。”徐晃站起身来,笑道:“钟兄弟真是了得,幼年时就如此英雄了啊。”钟斩忙谦虚了两句。众人收拾好东西,策马前往城外的小叶湖。
    小叶湖,湖如其名,整个湖的形状好象一片树叶,故而得名。来到湖边,但见柳树成荫,树下青草幽幽,四处百花齐开,远处湖光粼粼,偶有几只小鸟贴着湖面飞过,不由暗暗赞叹,果然是个好地方。众人在湖边坐了下来,一边钓鱼,一边听徐晃说些他在江湖上四处的见闻,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已是傍晚,鱼也钓了不少,尤其魏延钓的最多。施蒙笑道:“真看不出,平时看你莽莽撞撞的,没想到钓鱼你还是一把好手。”魏延哈哈大笑道:“我这是深藏不露,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哈哈......”众人轰笑声中,收拾东西回程。徐晃道:“今天晚上去我那,我们一边吃鱼,一边喝酒,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众人有说有笑,往回而去。刚进城门,只见十几名士兵,正在拖一名少女,那少女又哭又叫,她身后一对老人,想来是她父母,正在哭劝。徐晃大怒,喝道:“住手!你们是谁的卫兵,在这搞什么?”那些士兵一见徐晃,并不惊慌,其中一人上前道:“原来是徐将军,我们是杨二公子的虎威队,这姑娘是我们二公子看上的,命我们带回去的。”那老年男子冲上前来,对着徐晃便拜,哭道:“徐大将军,救救小女啊,我们父女三人相依为命,要是抓走了小女,让我们老两口以后怎么办啊?”徐晃跳下马来,将那老丈扶起,道:“老丈,有话好说。”那名士兵道:“你这老头,好生糊涂,你女儿进了我家将军府,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们就等着沾光吧。”徐晃怒道:“住嘴!你家二公子在哪?带我去见他!”那名士兵冷哼一声,道:“好啊,我家公子就在前面酒楼喝酒,你要去,我带你去好了。”
    众人随着那士兵,转过一条街,来到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那士兵道:“我家二公子就在上面,你要讨没趣,自己上去吧。”徐晃转头对钟斩道:“钟兄弟,你再这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钟斩也觉的不便参与此事,点了点头道:“好的。”徐晃转身进店上楼而去。那老丈一家三口抱在一处,不住哭泣。众人等了良久,也不见动静,那士兵不耐起来,对着那一家三口吼道:“哭哭哭,哭什么哭?给我闭嘴!”那三人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大声。魏延按耐不住道:“你这当兵的,也恁凶狠,硬要把人家一家给拆散,还不给人家哭,哪有这道理?哼,可惜这里不是洛阳,要是在洛阳,哼哼哼.....”法正拉了拉魏延,给他个眼色,摇了摇头。魏延又哼了一声,这才闭嘴。那士兵顿时大怒,骂道:“他妈的,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别以为你跟着徐晃,老子就不敢动你?”说着,刷的一声,把刀拔了出来,那边士兵见他拔刀,都跟着刷刷刷的把刀拔了出来。法正不由暗暗着急,如果在这里和正规军动上手,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魏延大怒,道:“好啊,讲打吗?我正手痒痒呢!”
    突然听到楼上一真怒喝,跟着砰的一声,似乎是杯子打碎的声音。钟斩心中一凛,难道徐大哥和那杨二公子翻脸了?不片刻,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跟着约五六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当下一人虎背熊腰,甚是健壮,走到钟斩等人身前,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魏延顿时又要发作,法正一把将他拉住。那人对那几名士兵道:“放这三个家伙走,我们回府!”那些士兵领命答应,那人回头又看钟斩一眼,狠狠的唾了口口水,道:“我们走!”一干人等,顿时消失在街头。魏延上去,将那老丈扶起,道:“好了,没事了,你们快回去吧。”那一家三口,千恩万谢而去。不片刻,徐晃脸色惨白的也从楼上走了下来,钟斩上前道:“徐大哥,你......你没事吗?”徐晃惨然一笑,道:“没什么。身为家臣,这算什么,能救的那一家三口,也就值了。”钟斩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晃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算了,我们回去吧,今天我没什么心情,改天我们再喝酒吧。”钟斩默然。
    回到别院,钟斩等人围桌而坐。法正道:“看来这弘农城并非表面看来那么平静。”钟斩点了点头,道:“有德回来了吗?”施蒙道:“没这么快,他带了三十人出去打听消息,应该还有会儿。”钟斩恩了一声,道:“徐大哥对我们有情有意,如果他在这里受委屈,我们一定要帮他,实在不行,我们喊他和我们一起去长安。”舒勤突然道:“他在这里可是大将军,他真的肯放弃这一切,和我们走?”众人默然。嫣然走过来,给众人添上茶水,渐渐的天色昏暗下来,忽然,院中赵轩喊道:“冯大哥回来了!”
    冯有德大步流星走进厅中,端起桌上一杯水,一口喝干,抹了抹嘴,道:“好家伙,这弘农城可真不一般啊!”施蒙道:“老冯,别卖关子了,快说,你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冯有德道:“这弘农城太守杨奉,号称毒狼牙,他擅使一把大刀,他本人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三个老婆里最小的老婆却很不简单,只知道她姓费,城里人谈到她,无不色变,至于为什么却没打听出。他有六个儿子,这六个儿子面和心不和,私底下斗的很厉害。老大杨棱我们见过了,老二杨钢,就是下午在酒楼遇见的,老三叫杨斯,老四杨杰,老五杨肃,老六我就不必说了吧。其中老六最得杨奉宠爱,所以,出于将来继承权的问题,也是他和老大斗的最厉害,而老二偏向老大一边,老五偏向老六些,老四是谁的帐的不卖,老三比较低调,不参与他们兄弟之争。哦,对了,杨敏的妈就是那姓费的女人。他们几兄弟每人都有家将过百人,在加上在他们军系中也有自己的人,实力都很强。比如徐晃就是杨敏这边的,而杨棱手下的大将娄铁,据说实力和徐晃不相上下,杨钢手下没什么特别突出的,但他本人却是一个相当厉害的高手。他们几兄弟经常找些借口互相压榨,他们的老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他们的二娘有时候还管管他们。我暂时就只打听到这么多。”
    众人听完冯有德的消息,不由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程飞躺在船舱里已经是第七天,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晕船,整日里混混沉沉,吐的一塌糊涂。这天精神稍微好点,挣扎着来到甲板,见甘宁正在和一个水兵聊天,当即扶着船舷走了过去。甘宁见到他,哈哈一笑道:“傻小子,好点了吗?习惯在海上随波起伏了吗?”程飞勉强一笑,道:“还好吧。”突然,一个浪头过来,将船头猛得一掀,程飞只觉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甘宁和几个水兵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这般,程飞每日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也不知时日岁月。这天夜里,程飞刚把吃下去的稀饭给全吐出来,忽然,海上起了大风。只听甘宁咕哝了一句:“奇怪,白天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起风。而且这风来的好生古怪,只怕不大妙。难道海龙王看我不顺眼,要把我收去?”说着,走出船舱,大吼道:“兄弟们,要起风了,大伙把帆先收起来,过去三个人把舵!”甘宁话音刚落,天空猛的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仿佛要将天撕开一般。甘宁骂道:“搞什么鬼,难道成心和老子过不去?”提高声音喝道:“大家动作开点!”说着自己冲向后舵。天边不停的传来隆隆得闷雷声,乌云背后夹杂着闪电,飓风鼓动着海水,掀起一个又一个巨浪,拍打着船身。众人吆喝忙碌着,天边猛的一道惊雷,在天空中炸开,只震的耳膜隐隐作痛,暴雨终于从天而降。
     大雨铺天盖地而至,瞬间就把船舱灌满了水,程飞整个人都泡在了海水里。一股海水猛的灌进他的嘴里,但觉一股又腥又咸的味儿,说不出的难受。但被冰凉的海水一刺激,头脑却清醒过来。当下从海水里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船舱的墙壁,抵抗着大浪冲击船身的波动,趟着齐腰的海水,勉强爬上了甲板。
   大风雨中,什么也看不清,雨水被大风卷着击打在脸上,甚是疼痛。甲板上一片混乱,天空中电闪雷鸣,程飞大喊到:“甘宁大哥,你在哪?”人声嘈杂,却丝毫没有回应。忽然,只听“喀吧”一声巨响,大船的主桅竟被飓风吹断,在众人惊叫声中,缓缓跌向大海里。
     大船被海浪一会推向半空,一会又跌进低谷。程飞紧紧的抓住船舷,面无血色,被大浪击碎的木屑不停的在眼前飞过。甲板上的水兵不停的被海水卷进大海里,程飞无力的望着他们,听着他们的哀号,却无能无力。人力此时在大自然面前,显的太渺小了。忽然,一声高亢的歌声划破长空,风雨声虽大,竟掩盖不住,正是甘宁的声音。只听他反复唱道:“刀在风中笑,只为杀尽奸臣当道!刀在心中飘,吞海灭地誓比天高!”声音激昂,穿透大雨,穿透黑夜,穿透深不见底的大海。程飞听的血脉贲张,大声喝彩道:“甘大哥,唱的好!暴风雨,我们不怕你,你来吧!”跟着自己也放开喉咙大声唱道:“男儿其志在四方,杀敌荡寇保边疆。青云扶摇直上时,功德圆满归家乡。我若手持破敌枪,点兵策马气高昂。杀尽胡虏方罢手,千古留名万年香!”
     暴风雨越来越猛烈,终于,大木船再也支撑不住,在一个巨浪的冲击之下,船板被击的粉碎。程飞随着一块船舷飞向了半空,跟着“扑通”一声,跌进了大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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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争端又起

第十四章 争端又起
    清晨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掀开窗帘,挤进屋中,又是一个崭新的一天。钟斩移步至院中,取下兵器架上的刺日枪,耍了一套枪法。这套枪法是他在三崤山无事时,按着吕布秘籍上的记载,加上自己的领悟而创作出来。当时嫣然看过之后,说这套枪法虽然凌厉,但总有种很凄凉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魏延却很不以为然,他觉得只要厉害,能制敌为胜就够了。因为这套枪法以刺为主,总共十六招,于是钟斩把这套枪法取了个名字叫做崤山十六刺。虽然只有十六招,但每一招都有三到四种变化,所以也并不单调。
    一套枪法打下来,不由精神气爽,当下也不喊其他人,独自一人由后门而出。来到大街上,已有些小商小贩出来赶早市了。钟斩信步在街上闲逛,刚转过几个街角,忽听身后马蹄声响起,不由微觉诧异,大清早的,什么人如此策马急奔。当下往路边微微让开,回头望去,只见四五骑沿着大路飞奔过来,当先一骑更是遥遥领先。忽然,转弯处,一个老翁挑着一担菜由一条小巷走了出来,钟斩大惊,当先那一骑此时也已看见了那老翁,急忙拉马,但急奔之下,如何停的下来,那马一声长嘶,眼见就要撞在那老翁身上。
    钟斩不及多想,一个健步窜了上去,一把扣住缰绳,左腿飞起一脚,迎着那马膝盖踢去,但听喀吧一声,已将那马膝盖踢断,那马悲嘶一声,一头扎在了地上。那马上乘者惊呼一声,被甩向空中,钟斩放开缰绳,纵身跃起,一把将那人抱住,轻轻巧巧的落在了街拐。这时,后面那几骑也已赶到,一起愕然的望着钟斩。钟斩轻轻将那人放了下来,道:“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救人心切,踢坏了你的马,回头我赔你一匹好马。请教阁下府上在哪,我待会让人送......”钟斩话没说完,一见那人的脸,不由一楞。那人见到钟斩,也是一楞,道:“是你?”
    那骑马之人竟然是前天大闹杨敏府的杨若曦。她轻轻挣开钟斩的怀抱,红着脸道:“你大清早的,跑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知道我早上要遛马,特地赶来捣乱的吧?哎呀,我的马,我的追风!你......你......”钟斩领教过她的厉害,忙道:“实在对不起,我回去就赔你一匹好马。”杨若曦两眼通红,几乎就要哭出来了,道:“你赔,你赔的起吗?这马......这马是三婶的朋友从西域带来大宛马,我.....我......”钟斩道:“我把我的马赔给你好了,虽然不是大宛马,但是是我从小养大,我们河北的马绝对不比西域马差。”杨若曦望着钟斩,犹豫了会儿才道:“那好,我去看看你的什么河北马,要是不好,我和你没完。”当下,由几个家丁把受伤的马拉走,钟斩又安慰了那惊魂未定的老翁几句,这才带着杨若曦往自己住处而去。
    回到住处,只见魏延正在院中大呼小叫的和钟熙雯斗嘴,施蒙领着其他几名师弟在练武。众人见钟斩回来,都喜出望外,舒勤上前道:“大师兄,你回来了,快让嫣然姐姐给我们弄吃的吧,大家都想吃她做的早点。咦,嫣然姐姐没和你一起回来吗?”说着往钟斩身后望去,突然见到杨若曦,吃了一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钟斩诧异道:“怎么了?嫣然早上也出去了?”法正上前道:“是啊,我们还以为你们一大早起来散步去了呢?”魏延用嘴努了努杨若曦,道:“钟兄弟,你怎么和她......她弄到一起去了?”钟斩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话刚说完,施蒙大叫到:“不行!那些马都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好象兄弟一般,怎么能送人,我......我不答应!”
    杨若曦嘴一撇,道:“要不是好马,我还不一定要呢。马呢,先拉出来让我瞧瞧!”施蒙大叫:“不给!”钟斩劝道:“算了,毕竟是我把别人的马先踢坏的。”杨若曦道:“就是,还把我吓的够戗。到底是什么好马,快拉出来。”法正也上来劝,施蒙拦住院门,死活都不答应。杨若曦越看越怒,大声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风度?你们大哥都答应了,就你叽叽歪歪的。王威!你们把他给我拖开,我要进去选马!”两名家丁答应一声,上去就要拉施蒙。钟斩忙叫道:“手下留情!”杨若曦哼了一声,道:“现在再说,已经迟了。”但听砰砰两声,那两名家丁已飞了出去。钟斩不好意思的道:“我是说,让施蒙手下留情的。”杨若曦铁青着脸,怒道:“你竟然敢打我手下!好,我亲自来!”说着,探手便向施蒙抓去。钟斩忙拦在中间,道:”千错万错,是我不对。小姐要打就打我吧。”杨若曦怒道:“没你的事,你给我让开!”众人正闹的不可开交时,忽然,冯有德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不......不好了,嫣然......嫣然小姐出事了!”
   
      程飞迷迷忽忽中,只觉的鼻子一阵奇氧,忍不住“啊嚏”一声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咯咯的娇笑起来。程飞睁开眼来,只见眼前一张熟悉的面孔笑颜如花。程飞一屁股坐了起来,喜道:“小雪,怎么是你?”小雪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程飞环目四顾,只见身处在一个小岛上,四处郁郁葱葱,枝林繁茂。小雪将手中的草叶含在嘴中,笑道:“傻瓜。”程飞转过脸来,茫然道:“我记的我和你哥哥一起出海,然后遇到了大风暴,船......船......我怎么会在这,而你......你怎么也会在这?”小雪道:“所以才说你是傻瓜,傻瓜!”程飞不解的搔了搔了脑袋。
    小雪轻声道:”其实,你们走了以后,我很不放心,于是,我拜托隔壁的邻居帮我照顾爷爷,我就偷偷跟你们一起出海了。你开始几天晕船晕的厉害,我每天晚上都从仓库里溜出来照顾你,你......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个傻瓜!”程飞道:“啊!难怪,我说我每天晚上都吐的一塌糊涂,但早上醒来却干干净净,原来是你啊,唉,我还以为你哥哥呢,那,那后来,船沉了,也是.....也是你救了我?”小雪侧过脸来,让头发盖住半边脸,笑道:“是啊,不过我一个人可弄不动你,还有我哥哥。”程飞道:“你哥哥?甘宁?他......他现在在哪?”
    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就在你后面,傻小子!”程飞转过脸来,只见甘宁光着膀子,肩膀上抗着一截大木头。小雪站起身来,道:“哥哥,你是在准备造船吗?”甘宁将大木头往地上一抛,道:“当然,不造船怎么离开这荒岛。傻小子,既然醒了,就过来帮忙。”程飞哦了一声,站了起来,道:“甘宁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甘宁将眼一翻,道:“鬼才知道。那大风暴,我们怎么能死里逃生的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这里是哪?我们顺水飘到这的。”小雪道:“但我们只要造了船,带上足够的淡水和食物,一路向西,总会返回陆地的,对吧,哥哥?”甘宁嘿嘿一笑,道:“足够的淡水和食物,谈何容易啊?总之,先造船吧,有了船,再准备其他的吧。”
    当下,程飞小雪一起帮忙,筏木造船,说是造船,其实只能造了大木筏罢了。休息的时候,小雪陪着程飞在这小岛走了一圈,这小岛甚小,岛上也无猛兽。岛中心的小山上有个大坑,倒也积了些雨水,饮水问题首先解决了。傍晚时分,甘宁下海捕了不少鱼虾,程飞吐了几天,早饿的不行了,虽然没有火,无法煮熟,但也吃的津津有味。甘宁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不由眉头紧缩。虽说自己航海技术一流,可大海茫茫,要靠一张木筏返回陆地,终究希望太渺茫了。程飞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不知所踪的婷婷,如今自己流落在这孤岛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得相见。只有小雪无忧无滤,在刚找到的一处山洞中兴高采烈的准备着干草,以便晚上睡觉。
    如此这般,程飞等人便在这岛上耽搁了下来。白天程飞就帮着甘宁筏木造船,晚上有空就去海边,让小雪教自己游泳。由于没有工具,船造的甚慢,但游泳却学的很快,连甘宁都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日子过的飞快,眼见积攒的干鱼干肉越堆越高。这天早上,程飞醒的甚早,睁开眼来,发现甘宁竟已出去了,当下爬了过去,准备去喊小雪。凑到近前,只见小雪睡的正香,洞外朝阳暖暖的照射进来,印着小雪娇嫩的脸庞微微泛红,她小巧的鼻子上微微渗出些汗珠,樱唇微张,轻喘着。此时已近八月天,小雪只穿了件单薄的罗衫,如水般的肌肤若隐若现。程飞只觉的一阵口干舌燥,一颗心砰砰砰的猛跳起来,暗想:“她现在睡的正香,我如偷偷亲她一下,她一定不会知道。”想到这,一阵激动,当即把嘴凑了过去,对准小雪的嘴唇正要吻下,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小雪一惊,猛的坐了起来,突然发现程飞就趴在自己身边,又是一惊,道:“你干什么?”程飞羞的满脸通红,忙道:“没.....没干什么啊。外面不知道什么响,快出去看看。”说着急忙跑出洞去,心中砰砰乱跳,心想:“这下可真糗大了。”来到洞外,程飞大吃一惊,只见海边停着两艘大船,两帮身着奇怪服饰人正在撕杀,刀光粼粼,血光迸现。
    程飞正发愣间,身后一只大手将他一拉,道:"傻小子,要看也要躲好了。”程飞回头一看,原来是甘宁,小雪也跟在其后。三人在草丛中躲好,这才探头出去再看。只间那两帮人从船上杀到岸边,又从岸边杀向树林,明显有一方人少,这一方中大多穿黑衣服,其中有一个大个子甚是威猛,手持一把长矛,左突右杀,在他身侧有个身材矮小之人,用的是把短剑,出手更是毒辣,往往从意想不到地方发招,致人于死地。程飞只看的汗流浃背,心中暗想:“这是什么武功,好厉害,如果是我,我该怎么抵挡?”虽然这两人武功远超他人,但人数差距越来越大,那大个子高声大呼,不知喊些什么。余下的黑衣人听到他的口令,一起边打边往山上退了过来。越退越近,小雪突然“咦”了一声,程飞忍不住低声问道:“怎么了?”小雪道:“有个小女孩。”程飞一愣,定睛望了过去,只见那大个子走在最后断后,前面几个人护着一个小女孩,正向这边跑过来,那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岁。这几人正奔跑间,忽然嗖的一声,一箭破空而至,正中一名黑衣人的后心,那人哼都没哼一下,扑通一声翻倒在地。
    程飞心中一凛,这箭好快啊。那小个子见这边有人中箭,尖声大叫,随手刺死一人,抢了过来。远处连珠箭发,这边几名黑衣又有两人中箭倒地,余人不敢在跑,发一声喊,一起转过身来,用兵器去搁挡来箭。这时,一名年纪较大之人,抱起那小女孩继续往山头上跑。甘宁忽然低声道:“看下面。”程飞向远出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袍之人,分开人众,纵身一跃,跳上马背,单腿站在马鞍上,开弓放箭,一气呵成。只见那箭快似流星,直奔那老者而去。程飞心中暗叫:“不好!”但听扑的一声,一箭又是正中后心。那老者倒地之前,咬牙翻转过身,让自己后背着地,将那女孩放在胸口,以免压到她。那小女孩倒地之后,爬了起来,此时那老者已然咽气,她不停的摇着那老者,又哭又叫,甚是哀痛。
    程飞望着那小女孩,只觉的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自己师傅临死前的一幕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忽然,林中一动,不知从哪里杀出个人来,那人提刀便向那小女孩砍去,那女孩吓的呆了,睁着一双含满泪水的大眼,迷茫的望着来人,竟不知躲避。程飞再也无法忍耐,大喝一声跳了出来,飞起一腿将那人手中单刀踢飞,跟着纵身跃起,一连三拳,全砸在那人脸上,脚一落地,双拳齐出,正中那人小腹。这几拳,程飞是带着师傅的仇恨一并打出的,仿佛眼前这人就是害死师傅的仇人,这全力一击,力量之大,那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飞出去,远远的跌落在山坡脚下。两边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程飞上前一步,一把将那小女孩抱起,高声怒道:“谁要想要伤害她,就先过我这一关!”


    钟斩将马一拉,沉声道:“人都到齐了吗?”施蒙道:“除了李管家带着四个人留下来照顾熙雯,其他人全在这了。”钟斩高声道:“好!全部上马,我们现在就开到杨钢狗窝,去要人!”众人轰然答应,一齐翻身上马。法正道:“我们现在就按定好的计划行事,希望徐晃能及时赶到。”魏延道:“他是杨家的人,你认为他真能帮我们?管他娘的,杨钢那狗贼居然敢打嫣然小姐的主意,老子今天非跟他拼命!”杨若曦不屑的道:“是人家老婆被抢,又不是你的,你激动个什么劲?不过杨钢那小子平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几兄弟,没一个好人,今天你要是能教训他一下,也是个好事,顺便帮我也出口气。”钟斩道:“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一定要把嫣然救出来。”杨若曦道:“好了,我带路,走吧!”说着,翻身跳上钟斩的马背,坐在钟斩身后。钟斩高声道:“出发!”随着钟斩一声令下,大队人马齐奔杨钢府而去。
    杨钢的将军府也建在城西,穿过两条街就远远的看见了大门。杨府的门丁见钟斩等人来势汹汹,早有人报了进去。钟斩等人来到门前立定,钟斩坐在马背上高声道:“快去叫你家杨钢给我滚出来!”那门卫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来我们将军府撒野,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那门卫话刚落音,忽然眼前白光一闪,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嘴一张,四五颗牙连着血一起掉落在地上。张玉林纵马上前一步,道:“叫你废话这么多,快去通传去,再慢的片刻,让你没牙吃饭!”那门卫捂着嘴一边往里跑一边含糊不清的道:“好,你们有种别走!”杨若曦从钟斩身后探出头来,道:“哟,看不出,你小子刚才这手暗器功夫挺不错的吗?”张玉林得意的道:“那当然,你看不出的多着呢。”
    说话间,只见从里面走出个文士打扮的人来,那人上前一抱拳道:“众位英雄大清早的光临鄙府,不知有何指教啊?”杨若曦在钟斩耳边低声道:“他叫沈放,很不是个东西,杨钢干的坏事,一大半都是他出的点子。”说着,将钟斩怀中一块手帕拽了出来,蒙在了自己脸上。钟斩一也抱拳,道:“明人不作暗事,我们是你家主人兄弟杨敏的朋友,路过此处,在这盘桓几天。可你家主人却无缘无故将我们同伴绑走,却是什么道理。今天,将人好好放了,我们看在杨敏面上,便不与计较,否则......”魏延接口道:“否则杀了你满门老幼,鸡犬不宁,哦,不对,是鸡犬不留!”杨若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钟斩皱眉道:“魏延,别乱说话。”
    那沈放哈哈一声长笑,道:“说实话,我家将军,对朋友那是没话说,别说你们是杨小少爷的朋友,你们就是路过的陌生人,只要找上我家将军,那是有求必应。不过,要是有些人,仗着某些势力,想要故意找茬,我们也不怕!”钟斩沉声道:“那你们是不放人了?”沈放道:“什么人?什么同伴?我家每天进出几百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要想来打秋风,混银子,可没这么容易?别以为提下谁谁谁的名字,就能大小通吃。哈哈!”沈放身后众家丁跟着轰笑起来。
    冯有德突然从后面跑了出来,指着沈放身后一个人道:“就是他,这个人我认得,早上抓嫣然小姐的时候,有他一个!”钟斩沉声道:“有德,你没认错吧?”冯有德怒道:“他们十几个人打我一个,他是领头的,化成灰我也认得!”沈放诧异的回头望了一眼,道:“李副将,怎么回事?”那李副将看了冯有德一眼,哈哈一笑,道:“我说这小子怎么看的有些眼熟呢,原来是早上那票人啊。沈大人,他们就是将军早上带回来那姑娘一伙的。”沈放作恍然大悟装,拍了拍脑门,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魏延怒道:“你们到底放不放人?不放老子就要开打了!”
    沈放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几十个人?说实话吧,出来的时候将军交代了,否则早把你们拿下了!你们说的那姑娘,现在正在厅里陪我家将军喝酒呢,现在没空见你们,你们回去吧。”钟斩只觉的胸口一阵怒火,腾的一下窜了起来,伸手摘下挂在马侧的刺日枪,沉声道:“看来今天不来硬的是不行了!舒勤,给施蒙信号!”舒勤喜道:“好咧,我早等的不耐烦了!”探手取下一只小号角,呜呜的吹了起来。杨若曦低声道:“这号角怎么声音这低?他们......他们能听见吗?”钟斩轻声道:“这不是吹给人听的,是给施蒙的那匹马听的。”沈放等人正诧异间,忽然只见后院冒起黑烟,跟着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李将军被困在火里了,大家快去救将军啊!”沈放等人勃然变色,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要是烧死了将军,你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弘农城!”钟斩哈哈一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管好你们自己吧!兄弟们,我们冲进去!”说着带头策马往里冲去。沈放大惊,连忙下令:“快关门,快!”
    钟斩长笑一声,提枪便向沈放刺去,沈放大惊,急忙缩头躲避,钟斩枪头一转,早将大门顶开,将马一夹,率先冲进杨府。余下卫兵望着后院的浓烟,不知如何是好,沈放高声喝道:“别管他们了,你们快进去瞧瞧,别烧伤了将军!”钟斩抬眼望去,只见后院黑烟滚滚,不由暗暗好笑,施蒙法正配合起来,果然天衣无缝。只听杨若曦在身后道:“向右走,穿过偏殿,有个大院子,后面有座老房子,是那小子专门用来关人的,你要找的人准在那儿,没错。”钟斩回过头来,见众人都跟着冲了进来,杨府的卫兵几乎没有抵抗便匆匆逃向里面,当即下令道:“玉成,玉林,你们带二十人留在这里,别让我们后路给人断了,赵轩,你带十个人在中间照应下,其余人随我进去救人!”众人轰然答应。

    所有人都被程飞正气凛然的样子给镇住了,甘宁和小雪也从草丛中走了出来,甘宁低声道:“傻小子,你干什么?要充英雄也先看看的自己的本钱啊。”小雪拽了拽程飞的衣角,轻声道:“别理他,我支持你。这小女孩好可怜,你做的对。”那边那红衣人低声和旁边的人商量了几句,只见一个瘦子排众而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甘宁大吼道:“说什么鸟语呢?老子听不懂!”这时,那个大个子也走了过来,行了个礼,指了指那个小女孩,又行了个礼,似乎在表示感谢。程飞忙道:“不客气,不客气。”说着,将那小女孩递了过去。那小个子这时也冲了上来,一把接过那小女孩,不住询问,甚是关切。程飞等人此时惊奇的发现,那小个子居然是个年轻的女子。甘宁低声道:“这女的在叽里咕噜的说什么?什么大姨,什么大叔的?什么意思啊?”小雪轻笑道:“她好象是在说大姨脚夫大叔卡,嘻嘻,可能是他们的蛮族话吧,听不懂。”程飞上前一步道:“你们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那帮家伙伤害你们的。小妹妹,你放心好了。”说着,摸了摸那小女孩的头。
   虽然言语不通,但那小女孩似乎能感觉到程飞的心意,抬起头来,睁着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望着程飞。那大个子回头喊了一句,在他身后,走出一名老者,他交代了几句,那老者上前道:“你们是中土人吧,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语音干涩,咬字也不甚准。程飞大喜,道:“你会说我们的话?”那老者点了点头。那小个子少女,抱着那小女孩站了起来,直盯盯的望着程飞,眼光中充满了戒备,对着那老者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甘宁低声道:“傻小子尽惹事,你看,好心未必能有好报。而且,你们看下面......”程飞望下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又从大船上下来百十人,正在准备弓箭一类的东西。甘宁道:“就算加上我们三个,才......才不过二十来人,估计待会就变二十来只刺猬了。”程飞心中也开始担心起来。那老者道:“我们将军问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岛上,你们有什么目的?”程飞道:“我们的船遇到了风暴,沉了,我们漂到这......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快看下面吧。”那老者回头一看,也吃了一惊。那大个子站上一块岩石,冲着下面大声呵斥,下面那红衣人回答了几句。那大个子脸色沉重,对着那老者说了几句。那老者道:“我们将军说,很感谢你们刚才救了小公主,可是敌人太多,我们是逃不了了,你们快走,免做无谓牺牲。”程飞望了那小女孩一眼,而那小女孩也正望着他,当即道:“我不会走的,我要帮你们。”甘宁苦笑道:“即使走,这孤岛四面环海,我们又往哪走啊?”
    那老者将他们的话转给了那大个子,那大个子又交代了几句,那老者道:“既然如此,如果你们能帮忙杀退这帮叛贼,我们将军重重有赏。”小雪嘴一撇,道:“谁稀罕啊,我们是看你们可怜才帮你们的。”程飞大声道:“小心!”甘宁手一抬,啪的一声抓住一支飞向小雪的箭。小雪吃了一惊,急忙缩向程飞身后。山上众人见到甘宁空手抓住飞来的羽箭,顿时大声喝彩起来。甘宁向那老者道:“借你的弓一用。”
    接过弓,甘宁道:“傻小子,看好了,今天让你开开眼!”说罢,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将弓拉的满满的,嗖的一声,直奔山下一名将领飞射过去。那人大惊,尚没反应过来,箭已穿吼而过,跟着又飞出数尺,钉在了一棵树上。那领头的红袍人吃了一惊,连忙下令,山下众人顿时散开,但却将下山的路给堵死了。
    那老者大喜,大笑道:“想不到英雄如此了得,能得诸位相助,是乃主人之福,上天眷顾,真是天助也我,天助也我啊!”小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什么天助也我啊,是天助我也。”那老者笑道:“是吗?我中土话说不大好,见笑了。”那边那小个子少女见到甘宁神弓,也不由目露赞叹之色,当即将怀中的小公主放在地下,走了过来,指了指自己,道:“娜娜。”又指了指甘宁,道:“啊那他,那吗爱哇?”甘宁哈哈一笑,虽然听不懂,但估计她是在说她叫娜娜,然后在问自己的名字,当下一拍胸脯道:“甘宁!”指了指程飞道:“程飞!”最后指向小雪,道:“我妹妹,甘小雪。”那大个子此时也走了过来,道:“哦来哇,伊他气。”甘宁点了点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跟我来,后面有个树林,我们先潜进树林里,再想办法。”
    那老者将甘宁的话转达了一遍,于是众人随甘宁往后撤去,对方有几人追的较近,程飞和那大个子一起开弓,射死几人以后,对方也不敢追的太靠前了。路上,这老者大致告诉众人,他叫陆宏安,本是中土人,十多岁的时候随父母出海,发现了这个岛国,后来在这个不大岛国上定居下来,一住就是四十多年。不久前,在他们国家发生的叛变,叛贼杀死的许多人,大将军上衫伊太刀和内廷侍卫长娜娜保护着小公主逃了出来,而叛贼将军中村介一直追了十多天,最后因为靠岸想找点补给,而被叛军追上了,跟着就发生了眼前的一幕。甘宁听他说的简单,也不细问,指着前面道:“大家进林子,仗着树林的掩护,我们和他们好好周旋一翻。”
    众人在林中刚刚站定,叛军也已悄悄围了过来。甘宁道:“老陆,你去和伊太刀说,叫他挑些箭法好的,我们先射他们个人仰马翻。”陆宏安楞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忙去传话去了。小雪轻声道:“哥哥,你有把握带着大家打退敌人吗?”甘宁呵呵一笑道:“那怎么办?是你那傻小子惹的事,我能不管吗?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们的命也是在大海里拣回来的。”程飞脸上一红,道:“不好意思,又连累你们了。”甘宁笑道:“算了,没什么。”小雪道:“没关系的,就算你刚才不出手,我哥哥也会出手去救那小女孩的,对吧,哥哥。”甘宁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道:“我是强盗啊,你以为我是大侠啊,我怎么会救......哎哟!哦,对,是,我肯定会救的。”小雪忍着笑,这才把下面狠狠揪了甘宁大腿的小手拿了回来。
    程飞道:“可惜我的飞龙枪丢在大海里了,唉。”甘宁也叹道:“是啊,还有我的雷裂刀,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啊。”这时,走过来一名卫兵,递给甘宁一袋箭,三张弓。甘宁道:“两张弓就够了。”接过箭,分了一半给程飞,道:“敌人不过一百多人,这有四十多支,该差不多了吧。”程飞点了点头,道:“小雪,你躲到我身后,别伤到你。”小雪欣然答应。甘宁瞧在眼里,不由微微一笑。
    此时,叛军已然集结完毕,高举武器,缓缓围了上来。

    钟斩骑马领在最前面,按着杨若曦的指示,连穿过了几个殿堂,但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不由甚是诧异。王胜道:“大师兄,只怕不大对头吧?就算是起火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全跑光了,何况还不是真起火。”钟斩皱起眉头。杨若曦道:“是啊,真奇怪,平常杨钢那臭小子,家里狐朋狗友是最多了,走到哪,他都带一大帮人,怎么会没人呢?”钟斩道:“先去关人的屋子看看再说。”说罢,领头先行。
    不多时,来到一个大屋门前。杨若曦道:“就是这里了。”有几个人顿时跳下马来,便要去开门,王胜忽然大喝道:“且慢!”钟斩道:“怎么了?”王胜脸色惨白,道:“我一路再想,越想越是不安,敌人不会这么大意的,这小妞又是他堂妹,会不会是他们串通好的,要引我们上当?”钟斩望了一眼杨若曦,杨若曦大怒,骂道:“你个死混球!我一心一意帮你们,你们居然怀疑我?气死我了!好,我走,你们自己找去吧!”说着,就要跳下马,忽然,那大屋的房门吱扭一声打了开来,只听一声长笑,一个声音道:“你们可真够慢的,有个带路的了,还弄到现在才到,可把我们急坏了啊,哈哈哈哈!”
    钟斩大惊,转过头来,只见杨钢带着数十人从屋中走了出来,跟着屋顶上也忽然站出一排人,全都手持弓箭,身后脚步身响,又有几十人手持长矛冲了出来,将钟斩等人团团围在当中。杨若曦不能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道:“你们......你们......”杨钢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们什么你们,早知道你个死丫头吃里爬外,当初我爹就不该收留你,你居然帮着外人对付你二哥?”杨若曦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杨钢冷冷的望着钟斩,道:“小子,虽然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但我却是久仰你的大名了,今天你死在这里,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魏延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就凭你,也配?有种就出来跟老子单挑,别他妈的尽仗着人多!”只听杨钢身后一人哈哈一阵长笑,越众走了出来,道:“你就是魏延吧,在下楚天河,听吕姑娘的口气,似乎对你评价很高,不如我们先较量一下,如何?”魏延一楞,道:“吕姑娘?哪个吕姑娘?”话一出口,杨钢一方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沈放高声道:“你不是要单挑吗?怎么又问起人家姑娘来了,是不是怕了?”魏延怒道:“我怕你妈!”
     钟斩上下大量那楚天河,只见他手长腿上,两眼精光内敛,不由暗抽一口凉气,是个高手啊。魏延翻身下马,就要过去,钟斩忙道:“魏延,你回来,让我来!”说着翻身下马,魏延大声道:“别和我抢,嫣然也是我朋友,就让我为他打个头阵吧!”钟斩一把将他拉住,道:“魏延!”魏延回头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对方是个高手,可是,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对吧。没了我,你们照样可以去长安,没了你,你让嫣然怎么办?”说完,轻轻挣脱钟斩,向前走去。钟斩楞在那里,望着魏延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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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2 22:20 资料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谢谢楼上二位的宝贵意见,我会注意
至于狮子,呵呵,暂时不说,留个伏笔,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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