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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主光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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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7 16:47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旅途

火车穿过隧道,在黑暗中依旧笔直的前进,道壁两旁的指示灯冷漠却又忠职的做着航标。我在此闭目稳坐,却已穿梭而过无数的河流、山脉与城市。思绪陷入了耳边孤独的音乐里,于是灵魂出窍般的一切感觉都飞出了这运动的时间空间……
  记忆里许多片段都已被岁月的河流冲刷殆尽,有些是被刻意遗忘的吧,当曾经所谓的欢愉与痛苦,一切的一切,如今全已释然时,再想回首捡拾,却无论如何也搜寻不到了,只记得,似乎曾在黑夜里几次的泪留满面,也曾在一片欢笑嬉闹中蓦然的头脑冷静,随后便静静的怕眼前的一切都会最终逝去,那些笑靥,也最终化入无声无色的空气里。投影在窗上的灯光被有常且永恒的日光星光所取代,新的记忆不断地堆积沉淀,将旧的掩埋,时间流到尽头时,所有的都变成了虚幻……
  我走过乡村的田野,赤着脚,脚下是被午后的太阳晒得温热的石子。我想这会是条洁净的道路,尽管脚下满是起伏的不平与坚硬,却不如城市海边松软的沙滩,温柔舒适下面藏着刺人的玻璃碎片,当鲜血紧随着满足涌出时,连最无意的怨恨都难以发泄,这样的理所当然的伤人,你无力反抗,千万的一模一样的细沙,在抚摩你嫩弱的脚掌的同时,也已排解了你蓄藏的所有坚强。
  曾有个朋友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给我:“时间的大沙漏快尽之时,细层的沙已轻轻滑走,剩下的既然不曾走,那是永远要留下的,永远停在玻璃中不动的……”很好的一句话,也很适合说给我听,大概知道我是个擅于遗忘的人吧。许多东西与其说是在乎,还不如说是没有舍弃的勇气,或是根本无力摆脱。人本脆弱,生而稚嫩苍白,死时的洒脱,乃是一生经历了浮世,携了满身尘垢,如茧般束缚起的硬壳——称之为坚强。最初都是啼哭而来,然而哭得无牵无挂,去时却有了许多不同——一缕释然的微笑、一声无谓的叹息、或者是溶满了不舍与遗憾的最后一滴泪……太长的旅途,结识了无数的人,构筑了太多的网,品尝了不尽的情感,原本清晰的生命线早已覆上了许多的纹路,变得模糊——全是疲惫。旅途又太短,情与爱,美好的时光,一旦逝去便如同风筝脱了线只能越走越远,再也追不回来,手中的线轴,是我们所坚持的记忆,紧握着不肯放弃……
  车轮摇动着旅人的思想,颠簸昏沉,谈笑风声者也在这午夜之后屈服于困倦,于是夜色不请而入的侵入这本不明朗的空间,无数的思绪此时跳出刚刚的压抑与喧闹,弥漫交织在空气里。谁在向往着即将到达的所爱的城市,谁在留恋着离别远去的所爱的城市,谁在继续着没有情感的城市之间的徘徊……将头靠在车窗边上,夜风顺着窗沿的缝隙轻柔无声的溜进来掀动着发稍,难得的一丝凉爽。都说夜色深沉,会让目光陷进去如同跌进大海找不到边际,让人慌乱,我却在此时感受到它的沉稳与温柔,一种宽恕、一种包容在宁静中拥抱着我的身心。黑暗中我们依然有着方向,并且脚步一刻也未停歇……
  车到站时,一同踏出车门,外面夜色清朗,世界瞬间又变得好大,于是匆匆奔往不同的方向。刚刚晃动在眼底周遭挥之不去已变得熟悉的面孔,顷刻间便全部遗忘。身临其境时,所爱与所恨便是世界的全部,脚步一旦掠过便全是过眼云烟……
  旅途而已。

[ 本帖最后由 水镜门生 于 2008-6-4 12: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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