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3 21:1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回复 #74 琼卡鲁 的帖子

新年快樂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3 21:3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十章 做兔爺的胖子

胖子一伙從荊州江陵出發,抵達巴蜀白帝,花了三天。

    雖然詩仙李太白寫過,「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但那是指從白帝搭船到江陵只須一日,若是反過來從長江逆流而上,胖子劃槳劃到斷手,都還在原地打轉。

    白帝城不是東吳地盤,解煩軍的密探也不是無孔不入,頂多就打探到諸葛亮在城內白帝廟替劉備施法,至于這廟怎麼進去,廟里又有什麼清修道士、知名景點,可是一概不知。

    所以一到白帝城,胖子就讓馬休幾個操起了老本行,用幾錠金跟附近的地頭蛇混了個臉熟。

    但解煩軍受過專業訓練,他們打聽不到的,這些地頭蛇也好不到哪去,幾錠金子不過換來廟里拜的是哪尊神這些無用消息,馬休幾個沒轍,倒是胖子從地頭蛇的嘴里聽到個名字,就是他們客棧底下那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劉巴。

    當年益州雒城還是劉璋當家的時候,劉巴就是地方上的惡霸,尤其他什麼都學不成,就是學了一髅梩���    龐美椿齪Φ胤槳儺眨 灰 竅旅婷淮��訓模 吞硬懷鏊��哪ёΓ ��稻土 └Ъ依鋂��哪鋼恚 ��攪醢偷拿��佷薊岱 丁��br />
    「盯著他!蜀軍分兩處扎營,城外大營和白帝廟內,劉巴剛從白帝廟出來,如果那群混混沒說錯,他等下就要去城外大營,馬休,去安排安排,咱們找機會下手!」

    劉巴渾然不知客棧二樓有人正打著他主意,不情不願的對書僮嘮叨著,可惜關家兄妹走遠了,他只得打消念頭,乖乖跟著書僮到大營領罰去。

    主僕前腳剛離開客棧,胖子一伙後頭就追了上去。

    劉巴來到白帝城後,一反常態,好多天都讀書練武——不是因為他想從良,也不是諸葛亮或張飛操得他沒體力為惡。

    說到底,還是因為白帝城蓋在白帝山上,地勢錯綜復雜,長街小巷的彎路特多,劉巴幾次看到頗有姿色的姑娘,拐個彎人就不知哪去了,每次都讓劉巴心癢難抓。

    不過今天不知是不是老天爺要補償他沒纏上關鳳的損失,主僕二人才出客棧,就看到不少鶯鶯燕燕從身前走過。劉巴看得眼饞,本來礙于身邊書僮盯著難以成事,可好巧不巧,他的書僮在一個彎路撞到個大漢,那人抓著書僮就說要報官。

    劉巴假作沒看見,立刻往剛才看到姑娘的路口走去。

    「人還在!老天爺待我不薄……前面那位姑娘!」

    劉巴遠遠就看到幾個身材標致的女子在路口閑話家常,他這一叫嚷,也不知怎地,幾個女子驚呼一聲,往一處小巷奔去。

    「姑娘,姑娘別走啊!小生……怪了!咱的名聲不該連這偏僻地方都聽過呀?老子在這又還沒犯過案。」

    劉巴想到小巴十多天沒嘗到肉味,心里就像是有上萬只螞蟻在咬一樣難受,趕忙追了上去。

    也許是天可憐見,劉巴這次一過彎,那些姑娘沒有像平常一樣跑得不見人影,地上仍跌坐著一個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八成是扭了腳,給疼哭了。

    劉巴一臉淫蕩,樂得直喊︰「姑娘,你沒怎樣吧!小生恰好會些推拿功夫,你把衣服脫了躺下,小生這就幫你看看?」

    憋壞了的劉巴手一伸,就往那姑娘胸前抓去。就在他要得手之際,眼前一晃,竟給那姑娘伸出一手握了個死緊,這女人一抬頭就喊︰「推你老母!吃我一記胖爺親傳,「砂鍋大的拳頭」!」

    踫的一聲,劉巴一被這女人打出只熊貓眼,街頭巷尾就竄出了幾個人,兩邊是胖家班的馬鐵跟韓綜把風,而胖子則臉帶淫笑的走近。

    「馬休,先下去把衣服換過吧!」

    扮做女裝的馬休應了聲是,將劉巴交給胖子,就到一旁更衣去了。

    胖子一看劉巴開口要求饒,揮手就丟了顆泥丸到他嘴里,劉巴反應不及,咕嘟一聲便吞了下去。

    「好啦,先不說爺手下有多凶殘,也不說你吃了爺的毒藥丸……看到街頭那個高瘦漢子沒有?他每次都跟爺說,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最滋補最好味……爺是不曉得什麼意思啦,就不曉得你知不知道?」

    劉巴一聽吃的是毒藥,才想昏死,又聽到胖子拿遠處走來的馬鐵做文章,他趕忙夾緊屁股,臉色鐵青。

    馬鐵離得遠,沒聽到胖子說啥,看劉巴像是要反抗,嘴里「嘿嘿」兩聲,便走了過來。

    「你想怎樣,我都從了!」劉巴抓著胖子褲腳,就差沒在上頭擤鼻涕了。

    胖子見做足了效果,揮揮手,讓馬鐵一邊站去︰「公子識趣,胖子也不想怎樣,只是最近家里人犯了煞,想進廟參拜參拜,要請公子幫個小忙……」

    白帝廟與其說是廟,不如說是觀。

    沒有一般廟宇的鼎盛煙火,卻有不少道士在此苦修清靜,蜀軍借了這處地方辦事,也不好壞了人家清修規矩,所以一干將士的飯食,都由大營燒好送來,一日兩次。

    現在,正是傍晚送飯的時辰。

    「劉公子?怎麼跟送飯的一起回來?這些人……有點眼生?怎麼不是張虎那小子?」

    白帝廟守衛森嚴,周圍給看得死緊,門口更是多有人手,一見到劉巴後頭帶著的幾人手提飯桶,不是讓路,而是圍了上來。

    劉巴笑道︰「今天給三將軍操得有夠嗆,吃飯時間到了才讓我帶幾個送飯的過來,那張虎犯了病,在營中正休息著呢!」

    幾個守衛從送飯的手里接過令牌,又聽劉巴解釋,都松了戒心,拱手道︰「幾位兄弟辛苦,不過這是要緊地方,等會進去可別亂晃,弟兄會帶路的。」

    劉巴也不管門口守衛為難,帶著身後幾人就往廟里竄去︰「不必了,我帶路吧!反正我也得給諸葛先生送飯,你們幾個,跟我來吧!」

    幾個人穿廊過室,好半會後,終于到了後堂廚房,由于廟里很少開伙,這地方連個人影都不見,劉巴將幾人安頓好後,便急急跟胖子要起了解藥。

    「呼!總算是過關了,這個……幾位英雄,小的可是將你們安全送到地頭了……」

    「給他解藥。」

    胖子話音一落,馬鐵一個手刀就將劉巴打昏在地,四人趕忙從裝飯的大桶里起出兵器,換過黑衣,便將劉巴這飯桶藏在飯桶里頭。

    四人打扮完畢,馬休便先問道︰「胖爺,咱們接下來往哪兒去?」

    「陸遜說,想施展七星續命燈,不是依山就得傍水,還得搭台築壇……

    前院不像是能施術的地方,咱們往後院去。」

    四人趁著天剛黑,沿著後堂就往後院繞去,沒繞多遠,就發現一座新搭的登台,台上似乎已經有人先到了。

    登台上幾叢篝火燒得正旺,走最前頭的馬休看登台上一人橫躺,另一人則是手舞足蹈的唱大戲,連忙回頭道︰「胖爺,咱們剛好趕上了?」

    馬休這話尾音略揚,語帶疑問。雖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但這樣都能撞上,怎麼都覺得有人刻意安排。

    四人面面相覷,心中不喜反驚,可橫豎都進了廟,現在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胖子心一狠,索性說道︰「一翻兩瞪眼,不是咱們遭殃,就是劉備遭殃,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三人同聲答是,緊了緊手中兵器,便往登台踏去。沒幾步,登台上那演大戲的家伙停下了動作,一拱手,對著胖子四人就喊︰「白眉馬良,久候諸位多時!」

    果然中計!

    幾人定楮看去,就見登台上緩緩走下個文官,白發白眉,應該有把年紀,但臉上容光煥發,毫無老態。

    這人就是西蜀謀臣中,僅位于諸葛亮之後的軍贊——白眉馬良。

    此外,登台上等著胖子幾個的,除了馬良外,還有一個驚喜。

    「胖子,是你!」

    「是張飛這怪物?嘿嘿!這下有人要遭殃了。」胖子嘴上說不好,可表情卻毫不擔心。

    劉備大軍在荊州前線佯攻,身邊只留張飛一個主將,如今這怪物又來對付胖子幾個,那劉備身邊剩下的小魚小蝦,怎麼擋得住周泰、蔣欽?

    陸遜這次派來白帝城的,可不只胖子一波人馬。

    「得了,咱們簽運不好,看來諸葛亮把祭壇布在外頭大營,給周泰幾個蒙上了。」胖子兩手一攤,小小聲的說道。

    馬鐵在四人中武功僅次胖子,他將馬休二人護在身後︰「胖爺,那照原計劃,拖一個時辰再離開?」

    「當然了!馬鐵!」

    馬鐵一聽胖子叫喚,便從身後拔出根牛皮棒槌,正是胖子嫌隨身攜帶不太稱頭的青龍刀。

    胖子一接過刀,站開步伐,擺好架式,大聲道︰「好!馬鐵,給胖爺卯起來打……別擔心,胖爺這就給你壓陣!」

    「……」

    「呼!呼!三姐,馬謖大哥說,先生還要半個多時辰,怎麼辦?」

    說話的,正是下午還在客棧里埋頭吃飯的關索。

    就在胖子準備派馬鐵出場讓張飛蹂躪的同時,白帝城郊一處祭壇,早已打開了鍋,戰得一片火熱。

    關家三兄妹跟張飛的大兒子張苞,連同一邊已經倒地不起的雷銅、吳懿,以六敵一,但在天人境界的武者周泰手下,連十招都沒走過,一邊的蔣欽則帶著十多個武燕壓陣,擋著外頭來援的蜀軍士兵。

    現在,就是諸葛亮施展七星續命燈的緊要時刻。

    「半個時辰?小弟,快叫人去白帝廟請三叔過來,遲了就擋不住了!」

    關鳳跟關索不過半只腳剛離開猛士境界,連虎衛都還沒站穩,雷銅、吳懿則急于立功,被周泰趁機砍傷,關鳳看情況不妙,只得讓關索趕緊去討救兵。

    關興聽到這話,急忙叫道︰「不行!難保東吳還有伏兵,關索,你親自去!」

    關索連忙應是,只是外頭的人進不來,里頭的人也出不去,周泰一看關索要走,腰間長刀出鞘回鞘,拔刀術劃出一合斬,當即往關索身上劈去。

    關索沒走出幾步,就被驚人刀風駭得要停下腳步,耳邊突然傳來張苞大喊︰「關興幫他開路,關索你別回頭!」

    「踫」的一聲響起,張苞遺傳自父親的虎須怒張恰恰擋下一合斬,于此同時,關興的青龍斬也相繼趕來,周泰被擋著不過稍微恍神,已經讓關索鑽了空子,逃出祭壇。

    蔣欽等人還要追趕,卻聽周泰叫道︰「不必!他們幾個,活不到張飛回來了!」

    蔣欽一聽這話,就知道周泰要下重手。

    初時周泰看關興、張苞兩人年紀輕輕就已邁入龍將,實在難得,趁著時間有多,才與他們練了練手,不過現在看來,練手可得另外再找日子。

    聽到周泰不再留手,關興身後深水黑蟒更顯猙獰,他還沒跨越天人境界,本命獸還沒從黑蟒變為青龍;倒是身邊張苞,本命獸跟張飛一樣是頭白額黑虎,兩人一左一右圍著周泰,找機會出手。

    周泰從身後拔出了長劍︰「給你們個機會,今日只要擋過我一劍,就留你們不死!」

    周泰的師父,曾是當世最會用劍的人,卻教出了周泰這個用刀的徒弟。

    不是因為周泰沒把劍術學好,而是周泰的劍太厲害,他若是用劍,根本沒人是他敵手。

    他的劍,曾在一夜之間,奪走江陵一帶三十六個水寨的寨主頭顱,周泰九江盜的威名,可比甘寧的錦帆賊更勝一籌。

    關興兩人緊盯著這柄舉世無雙的劍,上頭附著巨大劍氣,彷佛隨手一揮,就能在山林間撕出一條條深長山溝,只怕連身後祭壇,都擋不住他這一劍。

    「以劍而論,唯我獨尊!」

    周泰身後,就是他的本命獸——劍尊!

    「三將軍,關索前來告急,祭壇那也有東吳奸細,只怕是擋不住了!」

    胖子這頭,其實跟周泰那邊差不多,不過那邊是周泰找人練手,這邊則是胖子給人練手。

    胖子跟馬鐵雖然只是虎衛級別,但招式豐富,花樣新鮮,而張飛不知道祭壇那也有東吳人馬在,一心只想先解解手癢。他二哥關羽至今下落不明,對這些東吳兵,張飛一個個就想把他們都玩殘了。

    一聽祭壇告急,張飛手上蛇矛立刻轉守為攻,一矛就往馬鐵戳去,同時大叫︰「你們快去!我隨後趕到!」

    原本要拖一個多時辰,還剩下一半,胖子估計三式本命技可以僥幸過關,趕忙打起精神,將手上牛皮棒槌插回腰間,自馬休那兒取過一把鋼刀,就要上前助陣。

    青龍刀若能出鞘,的確再好不過,但刀鞘使不出任何招式。

    胖子腳下瞬步一踩,虎魄刀一式開山劈石,直取張飛背心。

    馬鐵本想躲開張飛蛇矛,可看胖子連眨眼皮打暗號,只得乖乖的將閃電刀舞出一片刀網,以求擋下張飛這矛。

    幸虧胖子用了瞬步後,整個人就像團會飛的肉丸子,張飛矛還沒到,胖子鋼刀已經先劈上了他背心。

    只是這一劈,劈得馬鐵膽顫心驚。

    「操!老子忘了他會虎須怒張!馬鐵,自己小心了!」

    面對胖子的好意提醒,馬鐵根本來不及在心中問候胖子爹娘,只能以雷獸快刀擋下滿天槍影。但張飛早摸清了馬鐵的底,破鑼嗓子突地大吼,將馬鐵吼得眼冒金星。

    胖子正想捂耳大叫,伶玉就在他耳邊道︰「主子,奴才會了……「虎賁」,與窮寇莫追有同樣效果,但威力更勝一籌。」

    胖子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張飛一矛要把正頭痛欲裂的馬鐵刺個對穿,情急之下,鋼刀就像長鞭一樣的甩去︰「詭絲!」

    千鈞一發之際,鋼刀點歪張飛手中蛇矛,馬鐵覷得機會,肩頭被劃開一道血痕後,立即閃身一旁。胖子以詭絲打陀螺似的緊緊纏住張飛,還在計較時間過去多久,突然當聲大響,鋼刀被張飛一矛點中刀身,應聲而斷。

    胖子剛要抽出腰間青龍刀救命,就看張飛突地回身,右手一張,白額黑王虎咆哮襲來。

    伶玉急忙叫道︰「黑虎偷心!神識境界的招式!主子快躲呀!」

    趁著瞬步效力猶在,胖子一個閃身,躲過黑虎偷心一擊,只是閃得太晚,給虎爪掃到了臂膀,黑虎毀天滅地的熊熊業火,立刻燒進胖子體內。

    業火燒盡萬物生機,胖子只覺得渾身燥熱,左手臂首當其沖,已是全無知覺,他不敢在這時用虎須怒張吸收業火力量,只得用出回春手,強行壓下業火力量。

    瞬步、詭絲、回春手,三招技能用盡,距離一個時辰,仍舊剩下一半。

    胖子緩過氣,靠著瞬步一個踩踏,就到了馬鐵三人身邊︰「馬鐵,帶馬休他們先走……胖爺自有辦法,你們出了廟就先回東吳,別等了。」

    三人面面相覷,竟是異口同聲︰「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們他媽的有毛病!別跟爺玩熱血,爺打不贏這怪物,跑還是可以的,別給爺惹麻煩,快走!」

    「哼!今天誰要走得了,張爺我就跪下磕頭叫祖宗!」

    黑虎逼人而來,胖子也不再與馬鐵幾人糾纏,往前一站,手握青龍刀柄,低聲念道︰「不管是祖爺爺還是祖奶奶,青龍老大,只要您出來顯顯威風,救小弟一命,以後小弟一定把您當祖宗,您就給個機會吧!」

    話一說完,胖子用力一扯——青龍刀鞘應聲落下。

    「這……哈!哈哈!哈哈哈!張飛!你他媽等著下跪叫祖宗!」

    胖子話很狂,卻比不過手上青龍的傲!

    刀上龍氣沖天,青龍刀周圍三丈,除了持刀的胖子,無人能近。馬鐵三人被刀氣臨身,退避不及,紛紛坐倒在地,幾個人互相對看,知道胖子拔出此刀後,他們留下來也無意義,都緩緩起身,站在一旁等著機會離開。

    只是,將眾生踩在腳下的青龍,卻踩不住燎原業火,張飛愣愣的看著刀上青龍,傻傻的吐出了幾個字︰「二……二哥……二哥?」

    胖子想出手,可刀不想。

    青龍刀要的,是值得一戰的對手,徐晃的斧、張飛的矛——丈八蛇矛不動,青龍刀也不動。胖子艱難的移至胸前,打了個眼色給後頭三人,馬休幾個趕緊逃出後院。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二哥!你這一走,要我跟大哥如何活在世上啊!」

    黑虎對月狂嘯,皎潔月光竟然披上了一層紅芒,血紅高掛的月亮圓滿無缺,但張飛的心卻似缺了一角。

    自古燕地多豪俠,燕人張翼德,更是個中翹楚。這還不算,天人境界的張飛,已經讓胖子提起萬分精神,他手上的丈八蛇矛,更讓胖子多留十萬分的注意。

    南華曾說,張飛手上的蛇矛……非同小可!

    「火龍起自幽冥獄,祝融降下焰摩天!」龍蟠虎踞,張飛蛇矛化出炎龍,灼熱的火勁更添黑虎威勢,胖子突然發現,青龍刀可以動了。

    青龍刀想動,可手不想。

    此刻的胖子,不敢動。

    關羽說,他比起張飛還差上一點——關羽稱聖,張飛豈不是稱神?

    熱風刮面生疼,張飛忽地爆開一身氣勁,不僅身後登台轟然倒塌,就連白帝廟後院的石牆也碎落一地。後頭並不是緊連山壁,而有著一條深不見底的山溝。

    「胖子,我就送你下陰曹地府,給我二哥賠罪!」

    蛇矛一抖,也不作變化,直向胖子刺來。

    胖子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只好將希望都寄托在青龍刀上,腳下使勁一蹬,也不管體內黑虎業火反噬,十二成功力便在一擊中劈出。

    青龍刀加上胖子蹬,這一刀就是猛如張遼的龍將武者也接不下來。

    這一刀,也許劈得死凡人,但劈不死神。

    帶著無窮無盡的紅光和咆哮,就像是火山噴發而出,胖子耳朵里一片轟鳴,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青龍刀跟蛇矛一個交擊,胖子傷了筋骨,壞了內腑,黑虎的燎原業火如潮水浪濤般蜂擁而來,胖子只覺得胸口被大錘狠狠的敲了一下,眼前一黑,熱辣辣的鮮血沖上喉嚨,身體也彷佛一個稻草人般的飛了出去。

    胖子眼神迷離,身體如騰雲駕霧,只隱約看見他胸前灑出的漫天血珠,胖子還沒反應自己到底是生是死,人已經掉下了萬丈深淵,昏死過去……

    胖子曾經想過,意外進到哪一個洞天福地,身邊有數不盡的神仙姐姐,一批捶背,一批揉腿;堂前有百來名的上品武將,不但幫拉車,還能兼挑水;臥房里擺著幾千件的神兵利器,一堆自己用,一堆要就給;最重要的,身分證的配偶欄里,多了一個名字……

    「什麼只多一個名字!老子哪這麼沒出息!」

    被口水嗆醒的胖子,還沒睜開眼,已經聽到耳邊的叫嚷︰「天意!天意啊!」

    「吵死了!」胖子醒了過來。不清楚他此刻身在天堂或地獄,但耳邊不斷傳來的哭喊聲惱人的很︰「到底是誰在雞貓子鬼叫的?」

    慢慢挺起身,胖子幾乎能肯定他已經不在人間了,不然胸前那碗口大的洞,體內黑虎業火燒的傷,怎麼眨眼就好了?

    往身前看去,胖子赫然發現他在個深谷里。

    「深谷?貌似老子死前掉下來的,就是座深谷……難道老子終于時來運轉,遇到YY小說必備的深谷奇遇?」

    站起了身,胖子才發現他站在一根奇怪的柱子上。他低頭看去,怎麼都看不清柱子的全貌,胖子一抬頭,發現眼前還有六根一模一樣的柱子,柱子上有個大大的火盆,正燒著熊熊烈火。

    胖子雖然摔下山谷,卻沒有摔壞腦袋,被山谷里的夜風吹得打了個哆嗦,嚷道︰「七星續命燈!老子跟周泰都被騙了!」

    不只是胖子跟周泰,在白帝廟的張飛,城郊祭壇的關興、張苞,又何嘗不是被騙了?

    「若要欺敵,須先欺己,黎聰,你怎會不曉得……」

    聲音自背後傳來,胖子用著差點扭斷脖子的力氣急忙轉頭。

    篝火燃燒間,正照著一個人,一個胖子日日夜夜,魂牽夢縈,想抓來挑斷手腳筋,拔掉他手指甲,插瞎他的雙眼,刺聾他的耳朵,敲碎他的牙齒,割掉他的舌頭,將他的皮膚一寸寸的劃開,再灑上蜂蜜,讓螞蟻來咬的人!

    臥龍,諸葛亮!

    「我的媽呀!」胖子從未想過這麼快就會遇上這個大魔王,火光之下,諸葛亮身披鶴氅,手持羽扇,雖然背著火光,看不清楚面容,但書生打扮,仍掩不住孔明一身的狂狷。

    普天之下,唯其命是從!

    從七星柱上一躍而下,胖子只覺得渾身充滿精力,不但沒了黑虎業火纏身,連五禽戲內力都在奇經八脈之間充斥著。

    握著青龍棒槌,看到諸葛亮身邊半個護衛都沒有……胖子,想殺人了。

    「沒想到將軍除了文韜武略,連奇門遁甲都精通……」

    「奇門遁甲?」胖子步步進逼,可諸葛亮半點要拔腿逃命的反應都沒有,他在一座高台上輕搖羽扇,除了開始時胖子聽到的那幾句叫喊外,諸葛亮始終保持著冷淡語氣。

    「不然,將軍怎會輕易踏入八陣圖內?這舉動,不啻是想跟亮分個高下。」

    「八陣圖!老子著了他道!」胖子心中一驚。

    突然,深谷、高台、七星柱,全都消失了。景色就像畫布一樣不停抽換,看得胖子心驚不已。盡管急著想脫身,但伶玉仍在沉眠,若要靠胖子那三腳貓的陣法知識,只怕越陷越深,胖子只能持刀警戒,不敢稍有動靜。

    「公子,那人是……胖子黎聰!」

    若胖子此時仍在七星柱上,一定能認出說話的人,是藉由斷腸草重獲新生的黃月英。

    黃月英按孔明交代,在七星續命燈燃盡時,準時到達深谷準備接人,除了她,還有黃敘這小子。

    「黎聰毀了七星燈,吸了燈魂,主公的病已無力回天了。」

    就像在交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說這話的時候,諸葛亮極為平淡。

    他,不只是多智近妖,連性格,都與妖怪一樣冷血。

    也許,只有木台上的那個大漢,曾讓諸葛亮流露出一點人味。

    木台上睡著的那個大漢,雙耳招風,手長及膝,臉色紅潤,看上去相當硬朗,可其實已是回光返照。

    劉備,活不久了!

    「殺了他,給主公報仇!」黃敘手中長劍一握,就要入陣殺人。

    「不必……入了八陣圖,誰能出得來?」

    諸葛亮回頭扶起劉備,離開了深谷。

    「報!都督,蜀軍鳴金收兵!」

    傳令兵神情興奮,彷佛想昭告天下,東吳官兵終于獲得了光榮勝利。

    這個消息,讓陸遜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蜀軍三路同進,趙雲、陳到的白耳特工隊,黃忠、嚴顏的老漢推車組,再加上李嚴、霍峻的蜀中同僚團,打得吳軍節節敗退,就算甘寧頂住了趙雲一路,其他兩路仍是來勢洶洶,簡直讓陸遜以為他中了諸葛亮的調虎離山計。

    「傳令各部收攏部隊,請各路統兵大將速回大帳!」

    為了守住日漸擴大的疆土,東吳幾乎是隔三差五就要徵一次兵。

    就跟收割稻穗一樣,第一次收割粒粒飽滿,若是天天收割,素質就會參差不齊,何況東吳本就人少。

    休養生息,是東吳的當務之急……陸遜搖頭嘆息。這問題,還得孫權看得明白才行,東吳勢力膨脹得太快,只怕會讓孫權產生「東吳已可同時抗衡西蜀跟北魏」的錯覺。

    「報!都督!前方周泰統領飛鴿來報!」

    「周統領成功了?是不是他已解決劉備,所以蜀軍退去?」

    剛入大帳的傳令兵低頭回報︰「都督,周統領送來消息,劉備不在白帝大營內。」

    「這麼說……哈,又是文達這福星建功?」

    正因為兵員素質太差,所以更需要倚靠地利之便,陸遜調回各路大將,就是準備進佔蜀關,只要東吳有了關卡作倚仗,兵力的問題就可以暫時舒緩。

    「報!都督,馬休參謀飛鴿來報!」

    「哈!幫我送個口訊恭喜文達吧!」

    傳令兵還沒開口,陸遜已經先說了回覆,只是這話讓底下傳令兵有些迷糊︰「都督,馬休派人請援,說他們中了埋伏,沒見著劉備,黎統領只身斷後,生死未卜……」

    「伶玉妹妹,你再看清楚點,這路真是這樣走的?」

    「主子,八陣圖從八門金鎖陣演化而來,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如果從生門、景門、開門入陣則吉;傷門、驚門、休門入陣則傷;

    杜門、死門入陣則亡。

    「但八陣圖每一門既像生門,又似死路。奴才不知怎麼破八陣圖,不過器字房前輩曾說,但凡陣法,就需陣眼主持,只要破了陣眼,八陣圖自然就會破去。」

    「陣眼?先前黃月英用塊石板就能發揮威力,這玩意也有陣眼存在?」

    「主子,若將陣法刻在石板上,只要找顆靈石就能當陣眼。陣法依照範圍大小,威力強弱,陣眼各不相同。當初月英姑娘的八陣石板只是用來做破陣的鑰匙,當然不用擺出太大的陣勢,用上太好的陣眼,主子您若是……」

    八陣圖里的胖子,總算等到了伶玉醒來,他趕忙問起了路。

    伶玉稀里呼嚕的講,胖子也稀里呼嚕的聽,他總覺得這妮子是逮著機會,想趁機給他補點課……這玩意他聽了就想睡,趕忙打岔︰「你懂就行了,咱們自家人,哪用分得這麼清楚……前面那塊大石頭,就是你說的陣眼?」

    胖子走了半個多時辰,也不知走到哪兒了,總之他照著伶玉指示前進走上一個高丘,看到不遠處有顆巨石,散發逼人靈氣。

    「你個大熊貓,諸葛賤人哪偷來這麼大塊石頭當陣眼?里頭是養著石猴,準備聽諸葛賤人唱onlyyou的是吧!」

    沒等伶玉回答,胖子三步並兩步的靠了上去,拿起青龍刀就在上頭敲敲打打。剛想抽刀劈開這石頭,胖子突然為難道︰「伶玉妹妹,咱們這把青龍老祖宗等閑不出門辦事的,用不出青龍斬,咱又沒有其他兵器使喚,不知道用爪功成不成?」

    平常時候,雲龍爪破山開石是挺俐落,但眼前這塊靈石賣相不俗,胖子可不想拿自己的肉爪當實驗。

    「主子,破陣眼不用打壞這石頭的。」

    胖子心中一奇,大聲問道︰「不用拆這玩意兒?哪怎麼破陣眼?」

    「你小子要破陣眼?」

    胖子頓時全身僵硬。四下全無人影,卻突然來這麼一嗓子,又是在深山密林之中,他差點嚇得尿褲子︰「哪個缺德帶冒煙的!還不給老子滾出來!」

    「你敢這樣對我說話!」

    這次胖子聽得清楚,他抬頭一看,原來巨石上真坐了個人,似乎早待在那兒,只是胖子一上來沒瞧仔細,忽略了。

    頭戴銀箍,身著武服。胖子抬頭看去,只看到大漢一臉威風的端坐在巨石上。那容貌,胖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操!不過是長相比老子帥氣了點,氣勢比老子威武了點,身材比老子挺拔了點,穿著比老子得體了點。竟敢對老子這樣講話,等下一定把你抓來做跟班小弟,以後專門伺候老子拉屎拉尿!」

    心中一陣數落後,胖子也不客氣,仰頭就喊︰「拿老子尋開心?都幾歲人了還玩這套,你到底是人是鬼?」

    「能在這八陣圖里待著的,只會是鬼,哪里有人!」

    聽到這人真是鬼,胖子心里突了一下。鬼怪又如何,孫策還不是給他騙得連老底都掏了出來,何況這人赤手空拳,一整個就是中看不中用,胖子也不打算多花時間,想以武力讓他就範︰「管你是人是鬼,老子要破陣眼,你攔得住嗎?」

    「破陣?打贏我就能破陣,問題是,你有沒有這本事?」

    胖子一聽要搞定這家伙,手提青龍刀就叫道︰「那你還不給老子下來!老子等著回家開飯!」

    大漢墊步一跳,從身後取出的兵器。胖子愣了一愣,有些遲疑︰「慢點!胖子手下不殺無名之輩,報上……那個名來。」

    「溫侯呂布!」

    跑?呂布胯下沒有赤兔,可結局很好想像——不是喘幾口氣再死,就是氣都沒喘就死。

    打?結局更他媽明顯……

    胖子遇上呂布,就像老虎遇上小白兔,只是做兔爺的,絕不是呂布就對了。

    「大人!您是不是還缺個跟班小弟?小子以後專門伺候大爺拉屎拉尿!」

    聽到胖子服軟,呂布一聲大喝︰「行!吃我三招不死,就留你看門!」

    方天畫戟沒有帶起絲毫氣流,無聲無息的割向胖子脖頸。

    說來便來,呂布的話,從來不打折扣。

    「當!」

    刀戟一個交錯,胖子被震得連退數步,他就勢滾出數丈後連忙跳起,握刀的手卻是顫抖不已,低頭一看,虎口鮮血長流,心頭寒氣直冒,直喊︰「一招!」

    「哼!想耍滑頭,這招還沒完呢!」

    畫戟跟閻王勾魂的鎖鏈一樣,遠看是輕靈飄逸,近看是電轟雷鳴,胖子壓根就來不及閃躲擋格,只得用出虎須怒張。火花一現,畫戟砍破胖子胸前甲冑,卻沒砍出半條血痕。

    呂布微微一愣,胖子逮著機會,立刻大叫︰「老子會回來的!」

    瞬步一點,胖子身影即刻消失。呂布瞪大了眼,沒想居然有人能從他手下溜走,才嘆口氣,轉身自嘲「久未動手,武藝生疏」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喊。

    「老子回來啦!」背後偷襲是無恥了點,但無恥者,無敵也!

    青龍刀尚未出鞘,可是這一把連刀帶鞘,舞得是虎虎風生,一刀下去,就是連皮帶骨都能剁斷撕開,胖子對準呂布的腦袋,就準備破他個大西瓜。

    「虎須怒張!」咚聲大響,青龍刀應聲彈開,呂布剛才用的喊的招式,分明是張飛的虎須怒張。

    「鬼呀!」胖子瞬步拔腿狂奔,驚叫一聲就要逃命,瞬步又急又快,直到逃出了百多丈距離,胖子才靜下心來,正要想想剛才怎麼回事,耳邊突然傳來個聲音。

    「原來這招叫作瞬步……胖子,你會的招式挺雜的呀?」

    心跳像是突然停了下來,胖子緩緩轉頭,就看身後站著個人︰「好了!

    還有兩招,你可得接好了,別叫我失望啊!」

    「陸遜!為什麼不發兵!」一進大帳,甘寧對著正調兵遣將的陸遜劈頭便問。

    馬休求援的信鴿來回兩地不用幾個時辰,可是大軍光走到蜀關就要七天,更遑論後頭的白帝城。對胖子,東吳大軍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只是事在人為,甘寧仍想出兵救人,可惜剛拔營,就被攔下。

    只是陸遜一愣,道︰「你還沒發兵?怎麼回事?誰攔你的?」

    盡管不確定蜀軍退兵跟胖子有沒有關系,但蜀軍眼看就要突破荊州前線,大勝一場,會突然退兵,絕不是幾員蜀軍大將同時拉肚子。陸遜看準戰機,早就派人要甘寧、徐盛、丁奉三人徐徐圖進,務必取下蜀關,還飛鴿回信,要周泰協助馬休找尋胖子下落。

    陸遜剛把這番安排說完,大帳里的幾個幕僚便是點頭連連。甘寧看陸遜神態真切,不像作偽,一時也不知到底是誰派人阻攔,索性跟陸遜領了軍令,準備出兵。

    正要踏出大帳時,簾帳突然「唰」的一聲被拉開︰「沒有主公命令,誰都不能出兵!」

    有資格派人阻撓大軍行止的,也只有東吳首席諫官諸葛謹這個監軍了。

    陸遜眉頭一皺,不等甘寧發飆,就先說道︰「監軍大人什麼意思?攻下蜀關是我跟主公早訂好的目標,還需要再三請示?」

    陸遜不叫諸葛謹的字,反倒叫了他的職稱,是想提醒一旁就要暴起動手的甘寧,「這人,打不得」。

    諸葛謹無視甘寧吃人的目光,對著陸遜拱手便說︰「此一時彼一時,主公怕都督求好心切,中了諸葛亮的計,已授命于我,若都督有判斷不慎之處,便要即刻回報。我剛才已飛鴿回報,請都督靜待佳音。」

    陸遜心中像漏了幾拍,隨即問道︰「這麼說,我派去給周泰,讓他們協助文達的信鴿……」

    「已經讓我攔了下來,照原計劃,他們即刻啟程,返回荊州。」

    陸遜還來不及駁斥,甘寧已先動了手,一把扯過衣襟,扭過諸葛謹就吼︰「那老子兄弟怎麼辦!」

    監軍身分非同小可,陸遜不等諸葛謹發難,趕忙上前拉開甘寧,急聲問道︰「監軍到底從何判斷出兵是不智之舉?戰機稍縱即逝,真等到主公下定奪,只怕已來不及了!」

    陸遜對著甘寧連使眼色,一時壓住了他,諸葛謹也不計較,面對陸遜的咄咄逼人,從容答道︰「諸葛亮行軍布陣向來穩妥,無故退兵,只怕有詐。主公特別交代,都督未曾與諸葛亮交過手,這次大戰,處處都需小心才是……」

    諸葛謹將「主公」二字咬得特別用力,陸遜立刻沉默不語,卻是剛給拉下去的甘寧大吼道︰「那胖子呢?為什麼不救他?」

    「白帝城是險地,為一個人賠進我們幾位大將,不值得!」

    這「不值得」三個字一出,陸遜臉上更添陰霾,甘寧則急紅了眼,粗聲叫道︰「操你媽的不值得!你個見死不救的狗東西,你們放開老子,放開老子啊!」

    甘寧吼得越急,擋在身前的陸遜越是出力。

    諸葛謹轉身走出大帳,臨走前,拋下一句︰「還請諸位別忘了,主公交代,陣前不聽監軍號令者,殺無赦!」

    心中「喀」的一聲,陸遜恍然大悟。上一次,他計劃誘敵詐敗七百里,要趁劉備心高氣傲時火攻,可才退了三百里,孫權就來信施壓,勉強出手下,果然換來一場大敗。

    這一次雖然不明白孔明退兵緣由,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蜀軍三路大軍不是詐敗,這跟誘敵深入的計謀全然不同,但沒有孫權命令,他們也只能望著蜀關興嘆。

    陸遜臉色陰沉。

    孫權不放權,讓他這仗打得綁手綁腳,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尤其從諸葛謹將信鴿攔下的舉動來看……只怕孫權,想藉機除掉胖子!

    「沒想到樊城一戰還是沒讓主公放心……文達有麻煩了呀!」

    陸遜知道,胖子表面名聲不顯,暗里卻恰恰相反。

    東吳三大將,呂蒙、甘寧、太史慈各欠胖子一條命;江東騎兵頭馬超兄弟,是胖子一手拉來的;解煩軍的魯肅父子,欠胖子好大一筆的人情債;

    孟獲的南蠻軍開口閉口都是胖子,這些加一加,胖子要是不死,孫權只怕半夜睡覺都會被嚇醒。

    孫權想用胖子,又想防胖子。樊城之戰後,雖然孫權對胖子有些改觀,但是逮著機會,只要能借刀殺人,之後不論派誰來頂這位置,都比胖子更讓孫權放心……想通了這點之後,陸遜什麼都想通了。

    可于公于私,陸遜都不能讓胖子死!

    心一狠,陸遜壓著聲,悄悄在甘寧耳邊道︰「興霸,我讓人去謠傳諸葛謹是奸細的假消息,將他扣留軍中,你趁機帶我手令,領徐盛、丁奉進佔蜀關,同時派人通知周泰,救文達!」

    甘寧一聽這話,大手重重拍上陸遜的肩頭,也不多話,領了手令便出帳辦事——這事若真有罪,甘寧絕不會讓陸遜一肩擔。

    看著甘寧急忙出帳後,陸遜一手緩緩伸向懷中,抓緊懷里密函,道︰「家主說的沒錯,周瑜都督掌權太久,一旦讓主公得回大權,只怕有不少人要人頭落地……」

    周瑜多活了一年,孫權也多急了一年,不知胖子若想通了其中關節,會不會懊悔他當初救了周瑜,卻把自己給陷進了險地?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3 21:3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十一章 女武神

三國最屌的槍是哪一柄槍?
    趙雲的蟠龍槍?張遼的七殺槍?還是胖子半夜躲在被窩里,偷偷打的……

    三國最炫的是哪一柄劍?

    曹植的儒劍?黃敘的獸靈劍?還是胖子上天下地無敵的賤?

    這兩件事情,胖子都不知道。可要說到三國最強的人,胖子絕對清楚。

    玩過三國志、三國無雙的都知道,當張飛武力還在九十九上下徘徊時,有個人已經輕松跨過了這道坎,或者說,有個妖。

    馬中赤兔,人中呂布!

    不管呂布到底是被誰給中出的,胖子只記得,當年虎牢關前,呂布這怪物以一敵三,團戰關羽、張飛跟劉備時,還有閑工夫跟三個人聊。

    要跟這樣的角色過招,胖子還沒活夠,不會嫌命長——但,現在不是胖子說了算。

    方天畫戟從第一招的靈動轉為第二招的沉穩,胖子心中叫糟,知道先前用虎須怒張擋過呂布一招,讓這妖怪起了爭勝之心,恐怕第二招就是重招臨頭。胖子不知道虎須怒張的效力是否還在,想用瞬步暫避其鋒,可腦袋轉過幾圈,就是遲遲沒法動作。

    「呂布這家伙簡直就是拷貝忍者卡卡西,老子做什麼,他就能做什麼的!」跑不贏人,又不想站著給人砍,胖子索性狠下了心,握上青龍刀鞘,準備抽刀跟呂布分個高低——雖然誰高誰低,胖子心里早就曉得。

    青龍老祖宗的脾氣,胖子算是摸清楚了,沒有夠格的對手,就是八人大轎來請,也請不出青龍刀。不過,眼前的呂布若還不夠格,當世,誰能給青龍刀作對手?

    果然,胖子手一抽,青龍刀應聲出鞘,刀間殺意噴發——胖子還沒叫嚷,卻激得呂布越發性起,吼道︰「好!我就認真跟你過一招!」

    胖子聽到這話,心中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現在棄刀投降,也不過是直接死跟反抗了再死的差別。他定楮看去,看到呂布身後緩緩浮現一條人影,心中苦道︰「這妖怪怕是嫌普通姿勢不夠痛快,還想呼朋引伴,叫個本命獸出來一起爽啊!」

    呂布身後人影逐漸清晰,是個穿盔戴甲的將軍,超過兩米的身高,像座小山似的站在呂布身後,即使渾身盔甲掩蓋,仍掩不住虎背熊腰,渾身肌肉。

    胖子細細瞧去,只看到將軍臉上濃眉大眼,牙方嘴闊,嘴角到耳邊還畫著道道油彩,給人感覺這家伙隨時都在獰笑。而手上拿的兵器也是畫戟,月牙彎的白刃配上尖戟,看那威勢氣派,怎麼看都不似凡物。

    可不管胖子身前這人是神是佛,只要是想殺胖子的,都要等胖子用完了這一招再說!

    青龍斬,第一次由名符其實的青龍刀使出,若是看到這一刀,只怕關羽都會從墳里跳出來叫好。跟以往使出本命技能的感覺截然不同,伶玉化作的青龍躍然刀上,青龍刀疊加上的殺意,頭一次讓胖子在出招時聲勢大作。

    胖子有種奇異的感覺,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似乎跨過了凡人的鴻溝,進入了神一般的天人境界。沒有打算留力,胖子全身經脈鼓動,他的心髒像個強力幫浦一樣鼓動著,體溫和血液逐漸沸騰,就像個煮沸的鍋爐,身體里湧出源源不絕的力氣。

    青龍斬讓青龍刀逼到了極限,這一刀,就是張飛也得正眼來瞧!

    可惜,胖子對上的人,是呂布。

    「破龍戟!」

    刀戟一接觸,光是互相摩擦的怪響,就能攝人魂魄,胖子眼楮睜得很大。

    就是要死,他都要看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畫戟上的月牙刃抗住了刀鋒,對胖子來說,這一擊不相上下,可呂布卻不是——這一招,還沒使盡!

    月牙刃跟青龍刀火花擦盡後,方天畫戟才正要露出獠牙,畫戟尖端一個回旋,破龍戟法就往胖子臉面刺來。

    胖子只覺避無可避,登時萬念俱灰,可就在他準備讓呂布在臉上戳出個血洞、跟二郎神一樣做個三只眼時,右手握的青龍刀忽地不聽使喚,連帶的右手像是被火灼燒了一樣,整只手臂竟然帶著青龍刀臨死反撲,刀尖與戟尖在千鈞一發之際撞上。

    當的大響傳來,退後的,是呂布!

    胖子沒退——他想退,但退不了,腳一軟,胖子跌坐在地。不聽使喚的右手終于重回胖子控制,可整只手火辣辣的,像廢了一樣,想舉都舉不起來,胖子就像待宰的豬公,等著呂布賞他最後一擊。

    方天畫戟破空聲一來,胖子閉目咬牙,準備迎接人生的最後一刻。

    「西天如來、觀世音菩薩、耶穌基督、聖母瑪利亞、賭神、至尊寶,讓老子下輩子投個好胎,絕不要再來三國這種住妖怪的地方!媽的!不知道東吳那些兄弟聽到老子的死訊,會不會送匾額?「為國為民」、「國家棟梁」……唉,一定會有人說痛失英才或者……」

    「師妹!」師妹?怎麼可能說師妹?胖子眼一睜,就發現眼前呂布的畫戟停下,他的本命獸正愣愣的盯著胖子身後。

    胖子身後,伶玉正從青龍變化回真身……

    「大哥,甘將軍還在里頭喝悶酒?」入夏的七月天,蜀關有些燥熱,問話的丁奉上身打著赤膊,拍開一壇酒壺,咕嘟咕嘟的喝了滿口。

    丁奉的結拜大哥徐盛一把搶過酒壺︰「知道將軍在喝悶酒,你還跟他一起瞎湊合?還不找人去!」

    「找人?哪還找得到人啊!大哥,前幾天,馬休幾個差點連地皮都要掀過一層,連根胖點的毛都沒找著,咱們這差事,可難辦的很。」

    想到這十多天來的變化,丁奉不由得碎嘴道︰「這陣子也不知走了什麼楣運,好不容易攻下蜀關,上頭不但沒論功行賞,還把陸都督貶回老家做個小縣令,甘寧將軍替都督上奏主公,還被罵了一頓,要他好好守著蜀關,這……主子這次不知撞了什麼邪?」

    聽到丁奉口出不諱,徐盛趕忙大手堵著他嘴,罵道︰「操!這話可以拿出來講的嗎?都督有功,主子怎會不知道?只是都督陣前違令,不得不罰,你沒看主子已經從輕發落了?不然這事可是要砍頭的呀!」

    丁奉長嘆口氣,知道徐盛不想再談這事,只得繞回老話題︰「好了,小弟也是一時氣不過。就說胖子這事……唉!主子這樣做,豈不顯得人走茶涼?會讓人說話的。」

    徐盛看看左右無人,安慰道︰「我知道你跟胖子一起做過事,那次殺得呂家兄弟回來,你就對胖子挺贊賞,現在胖子生死未卜,主子雖然把馬休幾個調了回去,可不也留下了我們幾個繼續找人?」

    「哼,這話搪塞別人還可以,在小弟面前就不必作態了,胖子沒了蹤影才幾天,上頭就急著把馬休幾個叫回去,為的是什麼,咱們心知肚明!

    胖子下落還沒個分明,主子已經要替解煩軍另外找個新頭頭……只怕胖子真回來,也沒地方待了。」

    丁奉外表雖是個粗人,其實心細的很,徐盛聽他把話說開,也想不出反駁的詞,只得委婉道︰「解煩軍是東吳緊要的密探系統,不可一日無主……」

    「就算真是如此,也不能隨便找個人當解煩軍的頭子啊!大哥,那飯桶,別說跟胖子相比,就算比起馬休幾個……」

    丁奉才要多說,又被徐盛搶白道︰「上頭的安排,輪不到我們多話,馬休幾個經驗不夠,周泰將軍又被調去協防北魏,主子怎麼說,我們怎麼做……沒事就去找人吧,不然就去關上巡巡,看西蜀那兒有沒有什麼動靜。」

    聽到徐盛趕人,丁奉啐的一口,心中氣惱,望著甘寧獨自喝悶酒的房間一眼,緊了緊腰間鐵棍便離開了。

    丁奉剛踏出大廳沒多久,甘寧房里就是「啪」的一聲大響,又是一個酒壇給拍碎了。

    甘寧想用烈酒澆熄心中怨恨,可怒火卻越澆越旺。胖子斷後的那天,陸遜違抗軍令,要甘寧領兵出征,馬休跟周泰得了消息後,便立刻冒著大險回到白帝廟,幾番搜索無門下,只得回頭與攻下蜀關的甘寧等人會合。

    幾個人都沒想著慶祝,正忙著要帶兵去找胖子時,上頭卻來了信——

    陸遜被貶到江東做縣令,馬休跟周泰被調回解煩軍!

    甘寧當場就要發飆,卻被陸遜一句話給壓了下去︰「興霸!聽我的勸,你若還想找到文達,就不能離開蜀關!主子這次是立威,你別放心上,好好守著蜀關,這可是荊州門戶!」

    陸遜心里清楚,孫權只是初時被四大家族逼急了,才會想急著收回大權,等他穩下了局面,該用的人還是會用,陸遜跟張昭幾個都忙著滅火,幫著孫權安撫人心。

    只是,陸遜懂孫權,卻不懂甘寧。

    又拍碎了一壇酒壺,甘寧眼里燒著大火︰「孫權給老子飯吃,老子就幫他出力。胖子救過老子一命,老子就得還他一命!」

    「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扛不住妞多」,想當年將軍在虎牢關前,光靠虎軀一震,震出的王八之氣就嚇傻了一票諸侯,看來將軍不僅破了這前半句話,連後半句都不放眼里的呀……」

    胖子並沒有被呂布一戟給結果了,反而跟呂布坐到了那塊大石頭上,畫著滿天唬爛。

    原因,就是不遠處,像一對情侶般坐著的伶玉跟鎮侖身上。

    鎮侖,是呂布的本命獸;鎮侖,是伶玉的戲班子同僚。

    不管是念在師兄妹情分,還是鎮侖以前真的跟伶玉有一腿,總之呂布停了手,讓鎮侖跟伶玉去一旁敘舊,而沒人搭理的胖子,只好一邊小心鎮侖這家伙可能會有的不軌舉動,一邊跟呂布這殺神拉家常、打關系。

    論武功,胖子不夠呂布小指頭戳兩下,論口才,呂布卻不敵胖子肥舌頭亂扯一通,胖子不過小試身手,已經把呂布連吹帶捧吹了個昏頭轉向,一路向北去了。

    胖子看時機成熟,便開始挑問題問了︰「呂布將軍,胖子聽說,舉凡本命獸踏入神識境界都會進化,將軍英明神武,不知道本命獸進化後是成仙還是成神?」

    這個問題胖子憋在心里可久了,關家的小蛇都能變大龍,胖子的伶玉好歹也要變做個神仙吧?可是戲子變神仙,是什麼仙?秦假仙?

    「鎮侖跟了我一輩子,當年他還是個武生……」戲班子里,生旦淨丑,男角稱作生,女角稱為旦,武生就是武功高超的男子,伶玉是刀馬旦,則是文武雙全的女子。

    既然伶玉跟鎮侖是同一家戲班子養出來的,總不會一個做地主,一個做要飯吧?

    聽到呂布咳了兩聲,胖子懂他想賣關子耍帥,趕忙配合的問道︰「現在?」

    「是武神!」

    胖子臉上綻開的笑顏,絕對十足真金——武生變武神,刀馬旦就絕不會是金馬獎影後了,「真不愧是將軍,只有這等本命獸,才能配上您呀!」

    順口捧了一句,胖子又好奇道︰「不過將軍怎麼會在這兒?您知道這里是諸葛亮的陣法,還幫他做陣眼?」

    呂布臉色數變,漲紅成了豬肝色,似乎有苦難言。過了許久,緩緩吐了口長氣,才道︰「胖子,聽過白門樓嗎?」

    白門樓,正是呂布敗在曹操手下,被拖出去砍頭的地方,胖子清楚的很。但他不清楚呂布問這話的緣由,怕會惹這殺神鬧脾氣,只得婉轉道︰「當年將軍落難的地方?」

    呂布點點頭,道︰「虎落平陽被犬欺……當年我敗在曹操手下,原本萬念俱灰,但求一死,可回頭一看到貂蟬,想我死後她無依無靠,終是不忍,遂跟曹操求情,希望能做曹軍馬前卒,為曹操效命。可是,曹操不答應……」

    終是不忍?是不想死後戴綠帽吧……胖子腹誹了一下。

    「幸虧當時有玄德在!」這話一出,胖子就愣了,就聽呂布繼續道︰「當時我請玄德幫忙求情,他費盡唇舌仍說不動曹操,我只好退求其次,希望玄德幫我照顧貂蟬,同時把我的骨灰魂魄送回家鄉天水安葬。于是他私下動用法器,幫我收了魂魄。

    「我這輩子走到盡頭,只有兩件事牽掛不下,一是貂蟬,二是故鄉。

    我答應劉備,只要他肯幫我這個忙,我會幫他三次——魂魄雖不能在人間出現,但可以在陣勢里,當陣眼。」

    聽完這話,胖子真傻了——跟劉備一比,胖子簡直是個吃齋念佛的大善人!

    史冊上記載得清清楚楚,曹操雖然對呂布有點感冒,但也不是沒有收他的心,呂布之所以會死,就是劉備在曹操身邊咬耳朵,要曹操想想呂布的前兩個主子是怎麼死的。

    呂布不但被劉備給賣了,還得幫劉備數鈔票!

    胖子當下想跟呂布把事實說清……可拆穿了劉備,要是呂布要老子去幫忙報仇呢?

    想到這兒,胖子不由停下了到嘴的話,頓了一頓,道︰「沒想到將軍身懷故里。也是,人要真死了,只怕想的就是回家了吧。」

    呂布沒怎麼在意胖子話中的感傷,自顧道︰「若把這次送進去,已是我幫忙劉備的第七次了……不知道劉備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遲遲沒將我送回天水安葬。」

    第七次?胖子抓了抓頭,想著呂布這家伙在游戲中的智力是多少。

    好像不到三十?難怪,免費苦力做到這般無怨無尤……

    「只怕劉備貴人事忙……這樣吧!既然胖子能在這遇到將軍,跟將軍也算投緣,這件事不如就由胖子扛下,將軍覺得如何?」

    與其把呂布留給劉備繼續當槍使,胖子打算搶來給自己當苦力打下手。

    「你肯幫忙?」呂布等得也悶了,一聽胖子肯幫忙,立刻歡欣道︰「既然如此,我就承你的情了!」

    呂布話一說完,便跳下石頭,一手貼上巨石,轟隆一聲,巨石應聲被推開。石頭底下有個土坑,壓著一個小壇,呂布道︰「這就是當年劉備用來收取魂魄的法器「抱龍甕」,甕里有我的骨灰魂魄,只要將這甕送回天水呂家安葬,再請幾個道士替我超渡就可以了!」

    呂布激動得將抱龍甕遞給胖子,人就急著要回甕里。胖子指了指不遠處的鎮侖,呂布才訕訕道︰「哈,我心急過了頭……十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胖子一句話不說——他提醒呂布不必操之過急,可不是為了鎮侖跟伶玉。

    果然沒隔多久,呂布就開口道︰「差點忘了,小兄弟幫我這個大忙,還沒跟你謝過呢。」

    胖子等的就是這個。抱龍甕里住的不是神燈巨人,但胖子若真許願,呂布還是給的起,胖子一聽到這,趕忙插嘴︰「胖子欽佩將軍為人,什麼謝不謝的,可不能再提了!」

    當然不能光用嘴巴提,要用行動表示才行呀!

    呂布哈哈兩聲,大手拍上胖子肩頭︰「小兄弟果然豪爽,但知恩不報,呂某做不出來!可惜呂某如今身無長物,渾身上下就這身粗衣……待我想想……」

    胖子剛聽呂布有意把那身破衣做謝禮,差點就要跟他急,還好這家伙總算有點良心。

    只是看呂布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值錢玩意,為了避免他拿些破鞋破襪充數,胖子只得出言提點︰「將軍,謝禮就不必了,倒是小子最近練功練得有些心煩,不知道能否請將軍指點指點?」

    「好!這容易,說吧。」呂布舒開眉頭,以胖子這身三腳貓功夫,想來也問不出什麼高深學問。

    「說來慚愧,胖子修煉的內功修煉到頂已有好些日子了,可是因為內功講究養生,太過平和,搞得現在一身內力不上不下。不知道將軍……」

    胖子的問題,考究的很。

    道術,呂布八成是不會的,伶玉被禁制的問題問了也是白問。呂布的本命獸鎮侖又已經踏入神識,拿手招式伶玉也學不來,胖子左思右想,才想到他這身內功還是五禽戲。

    依呂布一身修為,若他真的肯教,就算把五禽戲廢了重練,說不得也是筆劃算買賣。

    「嗯……你先把練的功法跟我說說,內功不比尋常招式,多數功法都是相斥的,若你真的不滿意現在的功法,只怕得有從頭來過的心理準備。」

    胖子當下走到一旁,站穩了身子,開始打起了熊撲虎躍猴子跳。一趟五禽戲剛打完,就聽呂布拍手叫道︰「你這五禽戲內功,是仿飛禽走獸的功法?」

    胖子點頭答是,呂布開懷笑道︰「你小子,這次是賺到了!這功法也不必砍掉重練,我這有套形意拳,雖說是拳,其實跟你的五禽戲一樣,是套內功。象形而取其意,模仿動物姿態作為行功套路,兩套功法並不沖突,你大可接續著練。

    「此外,形意拳跟五禽戲雖然不是一等功法,但五禽戲強調生生不息,形意拳則是著重迅猛雄悍,互補互成下,真練到深處,只怕也能跟各門派的高深內功分個上下!」

    想瞌睡遇上了枕頭!聽到有這等好事,胖子臉上笑開了,便讓呂布教起了形意拳。

    沒隔多久,胖子起身,從五禽戲的虎鹿熊猿鳥五個老套路開始,接連打起了形意拳,扮完五種畜牲後,胖子繼續扮起了變色龍、烏龜、木馬、野雞、最後還扮個大雕。

    林林總總十二個套路下來,胖子越來越像禽獸,練過一趟後,胖子欣喜的發現,他本已見頂的內力,居然又長了一截出來……

    東吳首都,柴桑。

    「所以按消息來看,劉備跟曹丕一樣,都打算要登基稱帝了?」

    孫權眼前的兩人,前頭一個唯唯諾諾,眼神直往後飄,他身後那人只得拱手道︰「主公明鑒……曹操突然暴斃,曹丕為了鞏固繼承人的權勢,篡了大漢天子的位,登基做了皇帝。

    「外人看來,曹丕是狼子野心,可他一旦做了皇帝,曹家還有誰能壓得過他?不是曹家的主子,又怎麼能坐這個位?曹操十多個孩兒跟一干手下,就算不願意,也得乖乖的上曹丕這船。

    「至于劉備……若消息無誤,他能活也沒幾天了。劉禪是個呆子,要是讓劉禪登位,難保底下不會覺得跟著劉禪沒出息。劉備稱帝,底下不是當將軍就是做宰相,說白點,就是要收攏人心,劉備稱帝,只怕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孫權點頭認同,像是在沉思著什麼大事,半晌後說道︰「馬休說的有理……好了!你們先退下,有消息再來通報吧。」

    底下二人異口同聲應是,便離開了大房。一出門外,馬休身前那人就道︰「馬參謀,你真是好心眼啊……以後這種消息,別私下藏著,記得,在主上面前,我始終是你的頭兒,該怎麼做,不必我教吧?」

    「範統領教訓得是,馬休一定謹記在心。」馬休在他身後低頭道歉,心里卻老大不爽。

    果然是個飯桶,老子消息都放你桌上了,剛才那些道理,有點腦袋的都想得出來,你他媽拉不出屎還怪茅坑臭!

    兩人走沒多遠,便在一處路口分手,馬休氣惱著往柴桑胖子以前住的大宅跑去。他身邊,馬鐵不知何時游魂似的貼近,壓低聲音問著︰「三哥,你又被他教訓了?」

    「哼!陸遜都督說的沒錯,孫權不過是想養條聽話的狗,至于會不會咬人,孫權可不管的!」本來陸遜當上都督,馬休有幾分眼紅,在他心底總以為胖子更適合些,不過自從知道陸遜為了胖子違抗軍令,對這小正太就多了幾分敬重。

    馬鐵聽完這話,無奈搖頭道︰「唉,如今胖爺不在,咱們也只能看人臉色。」

    聽到「胖爺」二字,馬休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問道︰「韓綜大哥潛入蜀地多日,還沒有消息嗎?沒了胖爺,做起事來總有些不踏實。」

    馬鐵皺眉搖頭。馬休陰著臉,又道︰「孫權不是好東西!疑心病太重,陸遜當個都督也要搞監軍,老子幾次回解煩軍辦事,也要拉個人來看著,周泰統領又被調了出去,如今咱們雖然管整個解煩軍,可比起以前,卻更不自在!」

    馬鐵聽到這兒,也只能跟著馬休一同出聲叫罵。兩人罵了幾句,到了大宅。胖子不見蹤影後,這宅子就被孫權賞給了馬休幾個,他們越罵越來氣,一進大宅,連諸葛謹都給罵上了。

    「諸葛老家伙最不要臉!當初居然不肯讓我們回頭找胖爺,有機會一定要捅這家伙一刀才行……」馬休罵得正爽,馬鐵聽得解氣,不過兩人大門一開,就聽到庭院內傳來個聲音︰「諸葛謹這只會偷看老奶奶洗澡、小妹妹撒尿的狗東西……胖爺早晚捏爆他的蛋蛋洩恨!」

    馬休二人面面相覷,驚喜叫道。

    「胖爺!」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4 20:3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混世三國《第六集 東吳變天》

第一章 天上掉下個便宜師弟

    吳都,柴桑。

    大宅內,迎著馬休二人走來的,正是眾人遍尋不著的胖子黎聰。

    這種久別重逢,險死還生的煽情畫面,胖子只在八點檔的狗血橋段中見過。

    照劇情,現在胖子該快步上前,三人熊抱,然後準備個番仔火跟汽油桶,去找諸葛謹算總帳,可胖子才走沒兩步,就被迎面而來的七嘴八舌給淹沒。

    「胖爺!你怎麼脫身的!沒被張飛那老粗給強了吧!」

    「聽說劉備半死不活了!胖爺!真是你的杰作?」

    「胖爺怎麼逃出來的?莫非讓廟里尼姑給看上了,把你救出來的?」

    「聽說劉備活不長了,胖爺,您真破了七星續命燈?」

    馬休劈頭兩句,就是關心胖子的屁股跟貞操,惱的胖子想跟馬鐵正經回話都不行。

    「胖爺聽說……」

    「胖爺我看……」

    一個聽說,一個我看,胖子給問的心煩,連忙喊停,把兩人都叫進了內房。

    房里,韓綜已經久等多時,幾人分頭落座後,胖子便把當日的事交代一遍。省去了呂布的部分,胖子只講他被張飛打落山溝後,無意間撞破了孔明七星續命燈,被八陣圖活活關了十多天,差點沒餓死深谷的故事。

    幾人聽完後,都是替胖子捏了把冷汗,直呼僥幸。

    「不過……胖爺你總算是回來了,我等著拿那飯桶開刀,等的可久了!」

    不論如何,見胖子安然無恙,馬休松了口氣,就想將幾天來受的惡氣出盡。

    一擺手,胖子沒有附和馬休的意思︰「胖子平安歸來的事,甘寧大哥也知道了,不過……我叫他別跟上頭提,解煩軍……胖子暫時是不回來了。」

    不回來?莫非胖子打算收山從良?馬休轉頭,疑惑的看了韓綜一眼。

    幾人早先以為胖子被蜀軍抓走,所以決定由韓綜前往蜀地查探,現在韓綜人在這兒,想必是胖子給的消息,馬休這一眼,是想問韓綜,「到底怎麼回事?」

    韓綜沒有開口,反倒是胖子先出了聲︰「馬休,聽說你已經坐上魯肅的位置,還頂上解煩軍文武兩燕的參謀?」

    雖然無職在身,可胖子在馬休心里的分量,遠比上司範統跟老板孫權更重幾分。聽胖子問話,馬休連忙點頭答道︰「是呀!不過這不是什麼好活,如果胖爺您不想干,馬休也不干了!就跟胖爺一起闖蕩江湖,逍遙快活的過日子!」

    馬休這話,是想探探口風,讓胖子表態。

    胖子只是搖頭,對馬休的提議不做回答,自顧的說︰「我回來前,到解煩軍探過了,你小子,可惜了這次機會。」

    馬休機敏過人,「機會」的意思,他是懂的。

    如今在解煩軍里,馬休雖是一人之下,但頂頭上司範統是個草包,若能趁機抓牢解煩軍,地下司令的位置可就非馬休莫屬……胖子可惜,是可惜馬休放過了這次的機會。

    只是馬休也有考量,他搖搖頭,嘆口氣︰「胖爺!說句明白點的,自從看過上頭那位的手段後,我心就冷了。何況小子沒胖爺那麼好的身手……明槍有馬鐵幫著擋,暗箭,小子可防不住。」

    馬休不是不想出頭,他是不敢出頭——胖子就是個前例。

    鋒芒太露,只會搞得孫權心中犯毛,只怕馬休被貶到夷洲寫小說都算便宜的了。馬休沒有胖子的變態身手,孫權就是吹口氣,怕都能吹的他魂飛魄散,腸穿肚爛。

    一旁默不作聲的韓綜,突然問道︰「胖爺,您想化明為暗?」

    韓綜潛入蜀地,還沒開始找人,就跟胖子一同回來了東吳。可胖子到底做何打算,今後何去何從,韓綜也是現時才剛聽到。

    與馬休兩兄弟一樣,韓綜本以為胖子這次回來,是準備要東山再起,沒想胖子卻是一副要隱居山林的樣子?

    從鼻孔哼了兩下,胖子回道︰「槍打出頭鳥!何況孫權,嘩,好大的官威——老子想過點好日子,哪敢不乖乖夾著尾巴做人?」

    這話一說,不只韓綜大皺眉頭,連馬休兩人臉上都寫滿了「狗屁」。

    吃虧以後忍氣吞聲?這胖子都不胖子了!

    看到大伙一臉不信,胖子訕笑兩聲︰「好了!既然你們清楚胖子為人,也知道老子有仇必報,這話,就不必說的太明白了。」

    話說到這里,三人也大概知道了胖子心意。

    馬家是胖子一手帶回來的,胖子若是遭殃,馬家雖不見得有難同當,但日後仕途坎坷是可想而知,是以馬休兩兄弟早得馬超指示,唯胖子馬首是瞻。

    胖家班三人里頭,唯獨韓綜心下不定。

    東吳四大將,黃蓋、程普、祖茂、韓當,黃蓋死于赤壁火船,祖茂跟著孫堅在虎牢關前陣亡,剩下的程普,以及韓綜的父親韓當,如今都替東吳鎮守一方,韓綜就算在解煩軍出不了頭,繼承家業也是個打算。

    相較于馬休二人,韓綜對孫家的牽掛無疑要高上一點,他不無擔憂的說︰「胖爺,總歸我們都是東吳的人,主公怎麼說……」

    彷佛是猜到韓綜的反應,胖子擺手搶了話頭︰「停!東吳是大伙扶起來的,是周都督撐下來的,胖子不會做毀人基業的缺德事——韓綜,你小子也別把胖爺想高了,胖子沒本事自己揭旗作主。」

    聽到胖子沒有造反打算,韓綜才剛松了口氣,又聽胖子說道︰「不過……在深谷那幾天,胖子想到以前跟著都督的日子,總覺得那時候,比起現在是有滋味的多了。」

    「胖爺這話什麼意思?」

    「日後你會明白的。好了!趕明個兒我還得到天水一趟,這三封信給你們,還肯跟著胖子干的,信拿了就照里頭寫的做吧。」

    胖子取出三封密函放在桌上,馬休兄弟想也不想便接過了,倒是韓綜猶疑了會,才取走最後一封。

    打發三人離開後,胖子便自個兒在大宅里東挖西找的,半個時辰過去,總算搜出了當初藏好的跑路銀兩,作為到天水的盤纏。

    在大廳里收好包裹,胖子定下心來,把這幾天的所見所聞跟日後安排又做了次計較,確定沒有疏漏後,才想起身出門,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喊︰「胖子!你真沒想過要對孫權取而代之?」

    這聲音來的突然,若是尋常人,怕已被嚇得屎尿齊流,但胖子一聽這聲音,就猜到來人是誰,他頭也沒轉,坐在大桌旁就說道︰「沒想過!當這出頭羊,有啥好處?依胖子的個性,遇到這等麻煩事,還不是能躲就躲嗎?」

    大廳後的屏風閃出一人,緩步走向大桌,凝聲道︰「我知道你怕麻煩,但更知道你有仇必報,我對孫權雖無好感,但東吳是公謹一手扶起來的,我不能讓它毀在你手里。」

    「你這只死鳥,耳朵是長哪兒去了?胖子剛才說的話,你在後頭不是全聽到了,怎麼還有這種蠢問題?」

    屏風後走出來的人,正是鳳雛龐統。他被救出天牢以來,便是以馬休幾人的住所作為安身之地,胖子剛回大宅時沒見到他,就知道這家伙是想在暗里窺探他的心意。

    盡管胖子再次給了保證,龐統仍有些懷疑。

    「你要真不放心,胖子可有些事得請你幫手,順便也能讓你安心……」

    既然胖子挖的坑給龐統見著了,不踹他一腳,就不是胖子了。

    魏都,許昌。

    大漢宮殿,原本是漢獻帝居住的禁宮大房里,如今卻上演著一出叫人摸不著頭緒的戲碼。

    「父親大人,南征事宜已安排妥當,只待父親一聲令下,便有大將領軍出擊——破吳征蜀,指日可待!」

    漢獻帝沒有兒子,說話的,也不是漢獻帝的兒子,而是當今大魏皇帝,竄大漢天子位的曹丕。

    曹丕拱手站立,靜候在房里頭,大氣不敢吭一聲,默默等著臥榻上那人的回覆。

    普天之下,皇帝就該是最大的,但……

    「丕兒,你可知我為何甘冒大不諱,以假死昭告天下,不但讓你做了家主,還讓你做了皇帝?」

    曹操今年已入六十耳順的年紀,年輕時候的點滴如今全寫在臉上,隨著皺紋起伏,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似乎都帶著一種魔力,一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魔力。

    伴君如伴虎,可真在猛虎身邊時,就是貴為君王的曹丕也不敢大聲喘氣,從答話到回話,曹丕始終低著頭︰「孩兒不知。」

    就是這句「孩兒不知」,讓曹丕坐上了曹家家主,登上了大魏皇帝,更讓曹丕今天能安然站在房里,面對著人稱「奸雄能臣」的父親曹操。

    曹丕只知道,在曹操面前,知道太多的人,總是死的早——就像他那個有「鬼才」之稱,在父親面前總是什麼都知道的的叔叔,郭嘉。

    彷佛是清楚曹丕會有這樣的回答,曹操只是點頭,沒有解釋的打算,他手上的朱筆,不停評點著曹丕遞上來的公文,直到最後一頁結束,曹操才開了口︰「重整旗鼓,由曹彰帶兵勞軍,我們打東吳!」

    曹丕手執薄卷,輕輕記下曹操說的每一個字。這些話,隔天將會在朝堂上由曹丕說出。

    與其說是個傀儡,不如說是個傳聲筒——曹丕只聽曹操想讓他聽的,只說曹操想讓他說的。

    也許,就像司馬懿對曹丕說的,「公子,你的用處,只是幫父親背起篡位稱帝的罵名而已……」

    「好了!下去吧!」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如果能對當今皇帝頤指氣使,也許曹操對做不成皇帝這事,也不會太計較。

    曹丕拱手行禮,深深鞠躬後,像個奴才般緩步退後。

    就在曹丕要退出門外時,曹操的聲音再次傳來︰「司馬懿……是條毒蛇,你要小心擺弄,可別拿它傷人不成,反傷了自己。」

    禁宮之內,爾虞我詐、父子相忌的戲碼,每天都在上演。

    在漢代,涼州到處都是黃土一片,不是個適合人住的地方。也正因為不適合人住,才能養出像呂布這種非人的怪物。

    「小二,給爺上幾個特色菜,要有肉的!還有,先打兩壺酒上來!」

    說話的人作文衫打扮,雖然一身筋肉結實,橫豎看去都不像個文人,可是手里拿的,腰間系的,都是上等的儒生行頭。

    天水,是塞外絲綢之路的必經地,這里鮮有文人道觀,多半是鏢局武館,這胖家伙蟹據龜殼的躲在一席文衫下,想不引人側目也難。

    胖子會這麼穿,也是逼不得已,這里是北魏地盤,不是東吳自家,胖子不敢太過造次。

    坐在客棧大桌旁,一口涼茶剛喝盡,胖子就自顧著念叨︰「想唬弄這死鳥幫忙作事,還真不是普通困難……」

    費盡唇舌的胖子,到底是說服了龐統,讓他相信胖子對東吳絕無貳心。

    龐統想想也是——以胖子在北魏跟西蜀的惡名昭彰,跟他結冤帶仇的人又是以打作為單位,就算胖子想造反,也翻不到哪兒去。

    龐統終究是信了胖子,同時還給胖子叫去幫韓綜一把。

    「不過老子也是晦氣,唉!早點把飯吃完,老子可得早點回去……白走一趟,真他媽的出師不利!」

    特地趕到天水,胖子不是想幫呂布還願。呂布被劉備唬弄了十多年都還乖乖作著苦力,胖子心肝是黑的,當然不可能特地為了讓呂布歸鄉安葬而來。

    胖子會來,是因為伶玉聽她的鎮侖師哥說,天水這兒有處道觀,對本命獸極有研究,當年呂布本命獸大成,鎮侖這個小戲班能拿到金馬獎影帝,便是受道觀里的高人指點。

    亂世中,就算手下有三百斯巴達壯士,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胖子打算對付孫權,本命獸禁制的問題可得快點解決,所以他包袱一拎,便趕到了天水。

    只是到了天水,胖子才想到一件事。

    呂布離開天水十幾年,在劉備手下又十幾年,幾十年時間,就是正太蘿莉也變作熟男人妻了,涼州連年征戰,別說道觀,就是根道士毛都沒留下,胖子哪還找得到人幫忙治病療傷?

    看著一盤盤擺上桌的地方菜,胖子只能苦著臉,把這趟當作是公費出差,散心旅游。

    他正準備動筷時,門口卻來了個十多歲的大娃兒,生得眉清目秀,一進客棧,便往胖子身邊走近,似乎就是為了胖子而來。

    怪事!老子沒有熟人在天水混吃混喝的,這小家伙哪來的?胖子不動聲色,等那男娃走近身邊,拱手問禮。

    男娃回禮︰「敢問先生可是道門中人?可會療傷治病的法術?」

    敢情是想找大夫的?胖子抬頭看向店內,見店小二臉色訕訕,胖子便猜了個大概——想來天水內沒什麼高明大夫,小娃兒托客棧方面注意,只要有外來游客像個郎中或大夫的,便趕緊通知他。

    本來千里迢迢是想來找人治傷,沒想到一眨眼居然變成個幫人治病的。胖子想到這兒,一股火上來,說話就沒好氣︰「法術會一點,醫術也會一點!不過殺人老子在行,醫人沒試過!」

    也不管胖子話有多酸,聽到胖子懂醫,男娃臉上一喜,便重重跪到了地上︰「還請先生幫忙!家師如今命在旦夕,姜維學藝不精,能力有限,救不了家師,還望先生幫忙,救救家師!」

    「姜維?姜……喂!」

    史冊記載,姜維能文能武,諸葛亮六出祁山,征討北魏,有次就是栽在這小子身上。那次過後,諸葛亮不但綁了姜維一家老小,還忝不知恥的要姜維拜他為師。

    看著眼前的正太姜維,胖子可是樂得直發抖。

    姜維說他的「家師」重傷在身,莫非是七星燈被破,搞的諸葛亮陽萎不舉,連蜀中都找不到名醫能救,還得千里迢迢跑到天水?

    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盡管時間對不上,現在的姜維該是連諸葛亮的面都沒見過,但意淫不斷的胖子可不管,脫口便說︰「小兄弟快快請起!我這就與你一同去瞧瞧,對了!令師的名號可是臥龍?」

    「龍?」姜維搖搖頭,道︰「不!家師姓于。」

    「魚?」

    躍過龍門的魚,不正是龍嘛……這小子果然聰明伶俐,胖子自以為是的微笑。

    姜維連連點頭︰「不錯!家師于吉!」

    前往姜維家的途中,胖子終于問清楚了——姜維說的家師,正是胖子的便宜師父,于吉。

    一聽胖子問起于吉,姜維臉上表情微妙,把他自己到底如何被于吉抓去當徒弟的過程,一古腦的交代了︰「當天,我讓師父點了穴道,渾身僵硬不聽使喚。師父一把抓著我,便騰雲駕霧般,竄上了天水旁的天山山巔……」

    胖子搖了搖頭,他這便宜師父,想辦啥事,除了用強,還是用強。

    「師父功夫極深,幾個縱跳,我們停在一根樹枝上,那樹枝不過跟我的手臂同樣粗細,我生怕師父有個閃失,看的是心驚肉跳……

    「又是幾十個起落後,總算到了山頂。山頂是個十來丈大小的平地,還算工整,上頭一株古松枝葉茂密,幾乎把整片山頂都罩了進去,我們一到那兒,師父便將我丟在地上,叫我拜師。」

    姜維這小正太,肯定是不堪折磨,被屈打成招……胖子點了點頭,同情的說︰「所以你就拜師了?」

    姜維滿臉憤恨︰「當時我渾身動彈不得,師父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凌空彈了幾指,便幫我解了穴道,我手能動了,口也能說了,接著……」

    看著姜維一臉怒氣,胖子便問道︰「接著你含怒出手,反抗不成,結果就從了師父?」

    點點頭,又搖搖頭,姜維臉色苦悶,臉蛋都快擠出膽汁來了︰「接著,我渾身乏力,腳一軟,跪倒在地——然後,師父說,「也不用行這麼大的禮,隨便跪跪就可以了」,結果,我就這麼拜了師……」

[ 本帖最后由 shps940114 于 2011-2-4 20:38 编辑 ]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4 20:4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二章 奪舍

               
    「範統,你確定消息無誤?」

    從小到大,範統最恨的,就是有人連名帶姓的叫他,可是眼前這人身為東吳主君,江東一地的扛霸子,孫權別說叫他飯桶,就是叫他夜壺,範統也得大聲答有。

    看到範統像只哈巴狗一樣的點頭,孫權繼續說道︰「曹丕小兒挾稱帝之勢,調兵遣將,意圖謀取揚州,奪回壽春合淝……範統,你這次消息分析的不錯,有前有後,條理清楚,倒是難得。」

    範統樂得臉上帶笑。

    馬休這小子,也許真是給範統罵到怕了,收斂了許多,每天自動的將情報匯整之後,放在桌上,好給範統上承孫權。這些情報分門別類,分析的妥妥當當,讓範統在孫權面前爭了好大一個臉面。

    範統咧嘴笑道︰「都是主公指導有方,讓解煩軍漸入軌道,近來很少再有什麼政令不明,上下不分的事發生了。」

    解煩軍里,馬休從來不服胖子以外的人,現在聽到這刺頭安分下來,孫權反倒有幾分不安,問道︰「哦?馬休讓你給收服了?」

    範統本要點頭稱是,可他做人一向粗心,唯獨在搶功勞上是分外有心,怕孫權會以為這些情報是馬休整理得來,心一狠,索性全不認帳,恨聲大罵︰「主公明察!馬休蠻橫無理,屬下不過說了他幾次,他居然就耍起性子,避不見面!屬下已經好多天沒見著他了,正要治他個屍位素餐的罪名呢!」

    這是睜眼瞎話,幾個時辰前,馬休才剛把情報逐條整理妥當,交給範統,可範統不說,孫權也不知道。

    孫權沒有對馬休光吃飯不做事的惡習發表意見,反而又問道︰「他這幾日都沒出門?也沒跟解煩軍其他人多做接觸?」

    範統不清楚孫權的意思,直覺以為孫權不信馬休會乖乖在家窩著,他壯了壯膽氣,回答道︰「屬下問過文武兩燕的幾名小帥,馬休沒跟他們再有接觸,這些情報,都是他們直接匯上來給屬下過目的。」

    範統豁出去了。他怕麻煩,前幾日便把整個解煩軍文武兩燕都交給馬休打點,總之事情馬休做,功勞他領——這欺上瞞下的功夫,範統做來可是得心應手。

    剛把範統的話聽完,孫權眉頭就跟著舒開。他擔心的幾件事,看來都還沒發生。

    孫權擔心的頭一件事,就是胖子沒有死。

    依照胖子的個性,如果這家伙沒死,肯定會回頭反咬一口……所以孫權提拔了範統。

    有長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範統無才無德,孫權用他,正是因為馬休絕不會服他——如果有一天,馬休突然乖乖的當起了範統的手下,那代表什麼?極有可能是胖子回來了,而且,還正籌劃著什麼,所以才要馬休先跟範統交好,以免打草驚蛇。

    範統,是孫權用來釣胖子的餌,既然馬休與範統至今仍是交惡,孫權便放下了一半的心。

    至于另外一半……

    範統是孫權兒時玩伴,能力一向平平,他不像胖子有能力掌握整個解煩軍,卻又能作為阻擋馬休出頭的絆腳石,孫權看上範統的,就是這點。

    可是,如果範統壓不住馬休,馬休很有可能成為第二個胖子,事情可就不美了……總之,聽到馬休躲在家里,孫權不由舒心。

    與胖子不同,江東騎兵還得仰仗馬超,孫權對馬休幾個,可不敢像對胖子一樣,想扔就扔。

    心懷一開,孫權微微一笑,道︰「解煩軍的事,你就多擔待吧!既然馬休不聽使喚,你可有什麼人選,要升上來做副手的?」

    孫權壓根不信情報是範統匯整的,範統有幾斤重,孫權清楚的很,他甚至連範統接下來會有的反應都料到了。

    「不……不必了,屬下應付的來,應付的來!這些事情一向都是屬下自己做的,交給屬下辦就行了。」

    孫權微微一笑。這笑容看在範統眼里,以為是孫權對他能力的肯定,心里直樂,殊不知孫權所想,跟他相差是十萬八千里。

    「果然,這小子還是那副死貪功勞的嘴臉……不肯提拔手下,誰還會對你盡心盡力?範統啊範統,我讓你做這個解煩軍統領,可真是做對了!」

    孫權可以保證,範統想當第二個胖子,是絕無可能。

    「我的好師父,你就行行好,先讓胖子歇會,晚點再上路行不?」

    就在馬休瞞過孫權,神不知鬼不覺的掌握整個解煩軍時,胖子正在天水背著個老的、帶著個小的,努力的往呂家祖墳的山頭爬去。

    「不行!抱龍甕早點入袋,為師也好早點安心!有了抱龍甕,再去闖洞的時候,也會多出幾分勝算!」

    胖子背上的于吉,聲音跟黑山老妖用長指甲刮花玻璃是一模沒有兩樣,在胖子耳邊講話刺耳的可以,胖子不禁後悔,早前干嘛多手救了這老鬼。

    「唉!老子財迷心竅的心態不改,這輩子都要給寶貝做奴才了……」

    胖子心中怨嘆。

    幾個時辰前,胖子跟姜維回了姜家,剛進門就看到于吉這老鬼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說實話,胖子那時是挺想下黑手的——于吉滿身是寶,一刀下去,興許會爆出什麼神兵利器。要胖子忍住,比跟志玲姊姊蓋棉被下純聊天還困難。

    可胖子始終忍住了,不是怕欺師滅祖,更不是尊師重道,胖子要的,是姜維這個青春活潑的小正太。

    胖子看的出來,這小屁孩對于吉的個性挺埋怨,對仙師的本領卻挺甘願,胖子一刀下去,搞不好姜維真會像歷史上那樣,跑去拜諸葛亮做師父,然後回頭來大義滅親,對付他這個斷水流大師兄。

    孩子的未來不能等,胖子刻意在于吉面前畢恭畢敬,就是想給這小師弟留下個「天大地大,都沒有師父師兄大」的印象,好叫姜維日後對胖子唯命是從。

    因此,胖子才會背著老的、帶著小的,苦命的做著挑夫跟保姆的工作。

    走了幾個時辰,胖子扭頭看看一路行來的山路,不禁又嘆了口長氣︰「我說師父,要超度亡魂,在哪超度不都一樣?何必非要到呂家祖墳擺壇作法?」

    「你以為超度說超就超的啊?呂布何等人?他若不是心甘情願,誰送得走他?」于吉沒好氣的回答。

    一拿到抱龍甕,于吉就想把里頭亡魂給超度,抱龍甕另作他用——誰知道里頭裝的可是個人中之妖的人妖?

    搞了個灰頭土臉後,于吉才知道里面住的是呂布,于是劈頭痛罵了胖子一頓。

    胖子怎麼都沒想到,他還沒打于吉身上寶貝的主意,于吉竟然先打起了他的?只能自認倒霉。回春手剛把于吉治好,胖子就被這老家伙拉著領子大喊︰「交出你的抱龍甕!」

    于吉是天生的狗鼻子,胖子才站的近點,身上抱龍甕的味兒就已經給他聞到了。

    會拿出抱龍甕,胖子為的,還是姜維這個小師弟。

    幾個月前,于吉來到天水,本是聽說有個寶洞現世,想來撈點寶物給大徒弟胖子防身,可一見到姜維,登時驚為天人。

    「你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來,你知道嗎?年紀輕輕,就有一身橫練的筋骨,簡直是百年一見的練武奇才,如果有一天,讓你打通任督二脈,那還不飛天啦!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警惡懲奸,維護世界和平這任務,就交給你了,好不好?」

    聽到這件事情,胖子很想問于吉,再來是不是賣了十塊錢的《如來神掌》給姜維。

    總之,收了姜維作徒弟後,于吉想一展為人師父的風采,于是趕忙進洞取寶,好讓姜維進補一番,誰知堂堂一個仙師,居然給守洞的幾條孤魂野鬼打了回來。

    恰好,胖子手上的抱龍甕,正是收取魂魄的寶貝,胖子轉念想了想,呂布留在手里也起不了大用,索性拿出來做個人情,也順便去那所謂的藏寶洞繞繞。

    就因為如此這般,所以才有了三人在黃昏時分踏青賞墓的景況出現。

    趕緊趕慢,三人總算趕在月兒高掛前,到了呂家祖墳。

    胖子也不怠慢,放下于吉後便與姜維退到一旁,看著于吉開始作法超度。

    于吉作法前,周圍是七月天的鳥語花香,和風煦煦,于吉喃喃自語,念過一陣的法咒經文後,胖子才想瞧個仔細,就聽于吉呼喝︰「徒弟,快過來!」

    不知于吉又有什麼龜毛事,胖子趕忙跑了過去,連聲詢問。

    「恁多廢話!蹲低點!」

    于吉仍是沒啥好氣,罵了句後,便叫胖子在他身前一處青石磚上蹲了下來。胖子低頭一蹲,就看到呂家大墳正對著他,那方位角度怎麼看怎麼古怪。

    「師父,又發現什麼寶貝了?」胖子欣喜問道。

    「寶你個死人頭!好不容易超度完了,累得慌!你不蹲低點,為師的怎麼上去讓你背?」

    自古以來,天水就不是物產豐富的地方,雖然是絲綢之路的必經要地,卻沒有該有的繁榮。

    不過,這兒有項特產,是其他地方盼也盼不來的——從古至今,天水就多名將,秦朝的蒙恬,漢朝的李廣,漢末的呂布、張遼、馬超、董卓,天水的狂風飛沙,似乎有種造就名將的魔力,總是能用刮面生疼的風沙,雕塑出各式各樣的驚世武將。

    胖子一行三人,離開了呂家祖墳,連夜下了山,一早便頂著七月天的大太陽,在一片黃土的天水地界,用著兩條腿,趕向了于吉嘴里的藏寶洞。

    明明是三個人,可用來趕路的腿,卻只有兩條。

    姜維沒練過武,于吉要給這小子易經洗髓、增添功力的寶貝又都在藏寶洞里,胖子只得當完了駝獸當保姆,大手一攬,拉著姜維足不點地的狂奔。

    「徒兒,走慢點,就要到了!」

    一路上,狸步、瞬步、胖子步,胖子差點讓于吉折騰到死,終于在他爆起殺人前,到了地頭。

    可是舉目望去,胖子沒看到有什麼洞之類的玩意,再次左右瞧過後,他向于吉問道︰「師父,沒認錯地方吧?這兒別說是洞,就是個坑,咱都沒看到啊!」

    乾扁的食指遙遙向前一指,于吉說道︰「年輕人生得什麼眼力?不就那兒了?」

    于吉指的地方,不是深凹成坑的洞窟,而是個小土丘。他忽地竄到前頭,往那山丘上的一枝樹梢一拉,「嘎嘰」一聲,土丘就像芝麻開門般,裂開了一條人寬的縫隙。

    胖子心里訝異,上前看過,嘴上不禁叫道︰「師父,這哪是洞,這是人家的墓啊!這哪是探險尋寶,分明是盜墓摸金!」

    于吉拉開那道暗門,只丟下句話,便向著墳內而去︰「你不想要寶貝了?」

    胖子閉上了嘴。寶貝就在眼前,別說挖人祖墳,就是要去糞坑,胖子都不會多說一句。

    于是按于吉安排,姜維居中,胖子殿後,于吉打前,三人浩浩蕩蕩進了墓。

    墓里一片漆黑,于吉隨手一掏,拳頭大的夜明珠就是人手一個。看到夜明珠真像傳說中那樣能在夜里發光,胖子就起了心思。

    「這老家伙真的滿身是寶……等哪天老子準備退隱山林前,一定要找個機會爆了他,好給老子下半輩子找個依托才是。」

    照說古墓藏寶,多半是有機關的,毒水毒箭,陰火暗潭,可胖子三人一路走來無風無雨,一條小路走成了大路,都沒看到什麼僵屍妖怪出來擋道。

    胖子心下好奇,開口就問︰「師父!這埋的到底是哪位大人物?有什麼寶貝啊?」

    左敲敲右踫踫,胖子一路走進來的石道,本是悄靜無聲,卻在他問完這句話後,從四面八方傳來了大響,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哪傳來的。

    「勇無敵,忠無雙,為英雄千古絕唱;生不侯,死不葬,作龍城萬代飛將。」

    這話說的豪氣干雲,振奮人心,可胖子一聽,卻無端端打了個冷顫︰「大漢飛將軍,李廣的墓!」

    龍城飛將,舍李廣外,再無他人。

    胖子的聲音,有些難聽。

    漢朝的人物,胖子所知有限,而飛將軍李廣,正是他記得的幾個人之一。

    也沒什麼特別原因,李廣的武功好——是好上了天的那種。

    生平與匈奴打過七十余仗,李廣不但未曾一敗,而且都是以少勝多的硬仗,而李廣最有名的故事——射虎石,他隨手一箭,就能射進個長得像臥虎的巨岩……胖子摸了摸肚腩。

    不知道虎須怒張跟石頭,到底是哪個更堅硬些?

    面對胖子的懦弱表現,于吉似乎極為不滿,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叫道︰「當然了!如果不是這等貨色,哪配得上我的小徒弟!」

    這番豪語一說,洞里回聲更加洶湧,突然隆隆作響,一陣地動山搖,便是土石崩落。

    胖子想進,但眼前石道又深又遠,想退,可背後小徑是一條長路,他正以為這身肥肉就要交代在此,忽然轟的一聲響起,過後,周圍又靜了下來。

    胖子沒給土石流活埋,但臉上仍是皺眉犯愁。

    石道上白煙裊裊,緩緩聚成人形,沒一會就竄出個大漢——龍紋盔,龍紋甲,手上龍槍抵地,正是龍城飛將,李廣!

    胖子才想閃到一旁免受波及,卻聽前頭于吉頓地一吼︰「胖徒兒,助我收服李廣魂!」

    「你個大熊貓,老子以後找到機會,要不把于吉塞到抱龍甕,扔進糞坑讓他永不超生,老子就是他生的!」

    變故來的太快,前一刻,胖子還掛念著墓里寶物不知夠不夠分贓,這一刻,就得掛心他是不是要在這里安葬。

    眼見于吉手持抱龍甕喃喃念咒,胖子又不能推姜維這個童男出去給李廣補身,只得取出青龍棒槌,硬著頭皮頂上。

    一站到前頭,胖子就聽身後于吉的咒語越念越大聲。李廣的魂魄似乎知道是收魂的咒語,手上長槍一展,就往胖子殺來。

    「誰在這大喊大叫的?還讓不讓街坊睡了?明天還要上班的,真是一群敗類!」

    胖子正想回頭開罵,長槍破空聲大作,他連忙舉起手上長刀準備擋格。手才抬起,刀就頂到了石道頂,這一耽擱,長槍已是近在眼前。

    胖子心中發慌,趕在長槍刺到前,虎須怒張總算使全,這才放下了心。

    可李廣長槍將要臨身之際,胖子卻渾身發毛,直覺不對勁,一屈身做了個懶豬打滾,閃到一旁。背上被長槍劃過,胖子回頭摸去,沒有洞,也沒流血。

    「怪了……」

    李廣長槍看來沒什麼特異之處,方才胖子也試驗過,虎須怒張擋得下來,可到槍尖臨身那刻,胖子總覺得有古怪。

    沒等胖子想出個究竟,于吉已將咒語念畢,對著胖子便大聲嚷嚷︰「胖徒兒,不必驚慌,李廣魂魄久練成精,已經成為本命獸魂,你本命獸尚未覺醒,他若敢用奪舍侵入你體內,最後也只會落得被吸收的下場!不用慌,跟他對幾招,我找機會用抱龍甕收了他!」

    本命獸魂?奪舍?胖子一頭霧水,可從于吉話里,胖子也聽到了重點。

    如果胖子跟于吉說的一樣,「本命獸尚未覺醒」,八成是不必怕李廣——可是于吉不知道,胖子本命獸非但覺醒,還已經踏進了入微的境界。

    莫非這就是古怪處?

    胖子沒來得及問,李廣的長槍在狹長的石道里分外有利,再次一抽一送,胖子才閃到一邊,李廣已經向于吉撲去。

    胖子知道,今天若讓于吉死在這,他跟姜維兩個也不必黑發人送白發人,他們全部都得死在這里,逼不得已下,胖子從懷中掏出日漸稀少的石棋兵,丟到了李廣跟于吉中間。

    一經聚靈陣觸發,身材高大的石棋兵立刻將石道堵的水洩不通。

    胖子本以為這樣能阻李廣一會,可李廣對棋兵正眼都沒瞧上一眼,手上繽鐵長槍爆開,漫天槍影,胖子就看到他珍惜已久、舍不得用的小石棋,變成了遍地的石頭垃圾。

    「操!李廣箭能穿石,槍能開山……這根本就是挖土機轉世嘛!」

    此時,棋兵後頭的于吉已經準備就緒,他手捧抱龍甕,甕口往前一放,石道內突然風聲大作,胖子胖,八風吹不動,而道道強風則將李廣吹向了甕里。

    胖子嘿嘿兩聲,才打算看戲,李廣卻猛地轉身,便不要命似的向他奔來。

    石室低矮,青龍刀不好作戰,胖子趕忙起出懷中短劍,打算用回天防身,但李廣就像趕著投胎一樣,也不管胖子短劍在手,筆直的撞進了胖子的身體里。

    渾身打過個冷顫,胖子趕忙看看身前,望望身後。

    「李廣居然就這麼消失在老子身體里?」

    沒等胖子有反應,身後于吉的聲音傳了過來︰「嘿!胖徒兒,好運氣……李廣可是為師準備要給小徒弟作為本命獸魂的,沒想到居然被你先得了。」

    于吉走近胖子身邊,卻沒得到任何反應,他心中奇怪,手才要拍上胖子肩頭,突然,胖子的身體起了變化,肥大的身體突然變得柔若無骨,一會兒鼓成了恐怖的肉球,一會兒又凹成了皮包骨的竹竿,看上去觸目驚心。

    于吉心中一驚,趕忙看向胖子雙眼。

    盯著于吉,胖子的眼神中逐漸燒起了一團火焰。于吉額上冷汗直流,大叫不好︰「糟!胖徒弟本命獸早已覺醒,李廣要吞噬他的本命獸了!」

    話剛說完,胖子突然弓起了脊椎,大聲嚎叫喊疼。

    一場看不見卻驚心動魄的廝殺,在胖子體內進行著……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4 20:58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三章 正太界的天山童姥

               
    柴桑大宅里,馬休泡了壺茶,正準備攤開範統給他的文武兩燕名單,看看有什麼雞鳴狗盜的特色人物被埋沒了,書房門外就傳來咚咚的急促腳步聲。

    「三哥!大哥回信了嗎?」

    會跑進馬休書房問話的,除了胖子外,就是馬休的幾個兄弟。看馬鐵一臉焦急,馬休給他倒了碗茶,要他坐下說話。

    「早回信了……胖爺交代你的事辦妥了嗎?」

    聽到馬超有了指示,馬鐵剛想追問卻被馬休搶白,只得先回答︰「一半一半。四大世家去了兩家,陸家跟顧家已經收了信,他們家主陸康跟顧雍也都說明白了,可我心里不踏實,所以想先回來聽聽大哥怎麼決定。」

    拿起熱茶吹過一口,相較于馬鐵的緊張,馬休無疑鎮定的多了︰「大哥信上說,「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筐里」。」

    馬超明顯是話中有話,馬鐵不想多猜,直白的問了︰「大哥到底是要我們跟胖爺一起干,還是有其他意思?」

    「當然是一起干!不過大哥的意思是……馬家,就我們倆跟著胖爺干,事情成了,馬家上下分沾雨露,得道升天;事情砸了,馬家是馬家,我們倆是我們倆,互不相干。」

    馬鐵的話挺絕,可馬鐵聽完,卻毫無怨言。

    在東吳,馬家是外來勢力,同樣是外來勢力的龐統跟胖子,最後落得怎樣的下場,他們都看到了。有了前車之監,總要有人替馬家先做些準備才行。

    馬鐵點點頭,道︰「好,那我繼續找另外兩家傳話。不過,三哥……

    我看,韓綜對這事似乎有些遲疑,胖爺若把事情告訴他,只怕會出紕漏。」

    聽到這話,馬休不禁笑道︰「哈!胖爺的信上雖然把每個人的任務都寫明了,我們知道韓綜去哪,韓綜也知道你我做了什麼,可其實背後暗藏玄機,胖爺在信中隱約透露的,跟他實際要做的,壓根是兩回事,但光信可看不出來。

    「若不是胖爺特別關照,只怕我們倆也是蒙在鼓里!韓綜不論將這信交給誰,都看不出胖爺全盤計劃的。」

    「那咱們這事到底何時能成?胖爺有說嗎?」

    「胖爺有分寸的,別急……」

    馬休兄弟口中神機妙算的胖子,此刻正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李廣撞進了他身體里,外表看不出來有變化,可胖子一閉眼,體內天翻地覆的改變就讓胖子直想哭爹喊娘。

    識海里頭,李廣跟伶玉戰成一團,胖子插不上手不說,還只能看著伶玉一會變作豹子跑給李廣追,一會變作狸貓跳給李廣刺。

    幸虧變化沒有三次限制,不然伶玉只要吃上李廣一記,只怕胖子也得跟著遭殃。

    石道內,胖子疼的滿地打滾,耳邊依稀傳來的,是于吉的喊聲︰「徒兒!聽為師的說!你若是本命獸尚未覺醒,李廣進入識海不久,就會取代你體內的本命獸魂,成為你的本命獸……

    「可你要是本命獸覺醒,一山兩虎,兩獸相爭,你就得趕緊擇其一,將另外一個獸魂逼出體外才行!否則兩獸在你識海內爭斗,你的功體會大受損害!趕緊做個決定啊!」

    胖子疼到咬牙切齒,將于吉前言後語一串,猜到這老家伙似乎有辦法幫人偷天換日,換個威猛點的本命獸。

    不幸的是,本來要消受李廣這凶神惡煞的人,從小正太姜維,成了大胖子黎聰。

    通常這種高深的本命獸或是道術問題,胖子都是丟給伶玉做決定的,可是這明顯是個選擇題,李廣跟伶玉,一個漢朝飛將軍,一個戲班小花旦,怎麼選?

    「怎麼把李廣逼出體外!快!」

    胖子的袖子一向完整,更沒有爬斷背山的癖好,光看性別都知道怎麼選。

    聽到胖子居然要舍棄李廣,于吉驚訝之下,趕忙跟姜維壓住了胖子抖個不停的身軀,抱龍甕就像印度阿三頭上那頂帽子一樣,由天靈蓋直接蓋了下去。

    「徒弟!你仔細瞧瞧,識海里應該有七盞燈火,那就是人的三魂七魄!李廣這樣的孤魂野鬼,除了想佔據人身,成為本命獸外,更會吃掉人的魂魄,進化獸魂!

    「我傳你法令,你趕緊將一盞魂燈送到抱龍甕里,李廣便會追出來了!」

    胖子一聽這話,就是有顆砂鍋大的膽子都會給嚇破。

    少了魂魄,人還能活嗎?于吉出的什麼餿主意!

    「我……我不干……」

    胖子猶自掙扎的把話說出口,識海中李廣跟伶玉已經進入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戰,可是不管伶玉是化做了天龍還是地虎,李廣單靠一柄槍,就叫伶玉翻不出手掌心外。

    兩邊每一次的踫撞,都叫處在中間的胖子疼到神經末梢,疼痛似乎不斷的被放大,逼的他眼淚鼻涕亂噴一氣。

    看熱鬧的,絕對比出力的輕松許多,可看到胖子這副模樣,一旁的姜維渾身上下都給嚇出了冷汗,怎麼也輕松不起來。

    這到底是練武還是玩命吶?姜維看向于吉的眼神,擺明了就是哀求——不練行不行?

    于吉看姜維想打退堂鼓,連忙哄道︰「別擔心!李廣是大漢飛將軍,勇猛無雙,作為本命獸是再好不過。徒弟,你別看李廣現在凶神惡煞,那是因為它是無主之物,急欲尋得主人,只要它被收服,便會唯命是從。

    「你今年十五歲,已經過了拜師練武的最好光陰,為師想替你洗髓伐毛,第一步就是要從本命獸下手,否則你日後練的再勤,也只能練成個半吊子!」

    聽到這里,姜維退卻的心思減去幾分,于吉打鐵趁熱,正要再說兩句,就聽胖子突然回話︰「快!把法令告訴我,準備接魂魄,收李廣!」

    于吉不知道胖子怎麼想通的,可想通了就好,反正少了一條魂魄,不過是在練武修道上會有點窒礙,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一念完法咒,胖子就看到識海中一道魂燈上的火焰,像是放風箏一樣的飄走,追在那後頭的,則是急不可耐的李廣,原本乒乒乓乓的識海頓時冷清下來,只留下渾身傷痕累累的伶玉。

    胖子不放心的數著識海中的燈魂數目,果然是少了一盞,可卻毫不在乎,只是長呼口氣。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老子有八座魂燈?」

    話一說完,胖子就昏了過去。

    「嗯!看來胖子沒騙我,他真沒打算報復……」

    龐統手上拿著秘信,就著燈火燭光,在桌前細細將信看完。他正打算拿起桌前文房四寶寫信,就聽到房門外的敲門聲。

    「先生,我是韓綜,送吃的來了!」

    龐統將秘信大剌剌的攤在桌上,便讓韓綜進來。面對龐統有心讓人看到桌上信件的舉動,韓綜從進房門就低著頭,送上一壺酒,幾碟菜後,便準備告退。

    「韓綜,你認得這是什麼嗎?」

    龐統微微一笑,擺手抓起胖子寫給韓綜的那封秘信。

    韓綜一抬頭,臉色大變,正要說話,卻被龐統搶先︰「好了,我看不透胖子,難道還看不透你嗎?你把這信擺得誰都能偷,不就是想叫我拿來看看,好告訴你,胖子到底做何打算?」

    韓綜故意讓龐統看信,就是要由龐統幫忙分辨,胖子到底是忠是奸。

    如果是忠,胖子派韓綜辦事,韓綜自然要和龐統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如果是奸……龐統都壓不住胖子,難道韓綜壓得住嗎?

    總之,韓綜把信丟出來,就等于把問題拋給了龐統。

    龐統凝神向著門外望。以前的韓綜,沒這麼多心眼的……只怕是跟胖子學的吧?

    聽到心思被一語道破,韓綜只得撓頭傻笑,既然被拆穿了,索性坦白從寬︰「先生,韓綜也不瞞你,小子怕胖爺走上歪路,禍害東吳……如今東吳風雨飄搖,已受不得動蕩,先生你是知道的。」

    既然龐統敢把話說開,韓綜就知道,胖子絕對不是奸臣,否則龐統不會這般的毫無顧忌。

    龐統把那封信放到油燈上燒成灰燼,道︰「胖子沒叫我們失望……東吳表面軍容壯盛,可實際上外強中乾,如果沒有四大世家背後支持,解煩軍的消息運作,加上一支援軍作為奇兵,必敗無疑。

    「唉,孫權以為東吳連敗西蜀、北魏,就有了一統天下的實力?」

    嘆了口氣,龐統繼續說道︰「胖子讓馬鐵去找四大世家,是要他們隨時備兵出援,讓馬休掌管文武兩燕,則是要隨時監視曹軍動靜,讓你去找蠻王孟獲,便是想有一支奇兵作為致勝一擊……

    「這些事,胖子信上雖然沒說明白,可從他布局來看,該是八九不離十,你就別再多想,安心做事吧。」

    韓綜聽到這兒,總算放下了心中大石,連忙重重點頭,斟過杯酒,敬道︰「韓綜不敢忘記先生教訓,這趟到南蠻說服蠻王孟獲出兵,還要先生大力相助,韓綜先敬先生一杯。」

    「你們幾個跟了胖子,好的不學,淨學些算計人的黑心肝跟馬屁功夫……」

    「若欲欺敵,須先欺己。」

    這話,胖子是聽諸葛亮說的。胖子在石道里睜開眼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句話。

    不是因為胖子對諸葛亮有特殊癖好,他是情非得已。

    胖子識海里那盞多出來的燈魂,是別人的!他一醒來,就想到了這點。

    之前胖子掉落山崖時,好死不死的撞上了一盞七星續命燈,想來那燈里的燈魂,不是被他撞散,而是被他吸收了?

    不過,不管這燈魂是劉備或是諸葛亮的,對胖子都是有好無壞,因為他一覺醒來,就發現道力的進境又有突破。

    燈魂里留下了不少記憶,都是對于道術修練的領悟。

    「初悟道心」、「道體至明」、「通透大道」三個境界,跟一般道術的修練境界一樣,五個境界里,共有三個藏在這段記憶中。

    胖子的道力,本來就在初悟道心的境界,現在兩相對照,立刻又有新的體悟。

    「道」的領悟,本來就無法講述,人人心中都有一把不同尺,所以對道的解讀各有不同,也因此,修道只能靠頓悟,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不過,胖子才不管這些人生道理,看A片也未必要看男優女優脫衣調情的前戲,他直接吸收了記憶里對大道的領悟。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一陣大道下來,胖子只覺得初悟道心的境界逐漸松動,彷佛有一扇門在他眼前逐漸開啟。

    「忽然覺知開悟,卑屈不以為賤,艱難不以為苦,恩寵不以為榮,大道之前,一切再無意義,見天之大,才知已之小……」

    當胖子睜開雙眼時,伶玉已經邁進了「道體至明」的第二階段。

    知道了天,才能用天——從今而後,胖子能用的法陣,不再是區區的聚靈滅靈陣了。

    因禍得福,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胖子起身,還來不及試試他能用道術放出哪些新把式,就看到不遠處于吉正守著一團大冰塊。

    「師父!你讓姜維吃投筆從戎!」

    這家伙有虐待帥哥的習慣嗎?想到投筆從戎帶來的苦楚,胖子不禁打個冷顫。

    盯著冰球,于吉動也不動,道︰「不用擔心,你小師弟功夫雖然不到家,可本命獸相當強悍,這投筆從戎的藥性有大半都會給李廣擔去,剛好能磨磨這家伙的性子,省得它在你師弟體內作怪。」

    胖子點了點頭,剛轉頭,就看到地上碎成一塊塊的抱龍甕。

    這次是來盜墓挖寶的,雖然胖子也得了好處,卻不是于吉給的,他眼巴巴的望著石道深處,便跟于吉打起了商量︰「師父,那兒有沒有危險呀?」

    還沒走到盡頭就被李廣堵上,胖子就怕里頭蹭出個衛青或者霍去病——可沒什麼寶貝比胖子的小命還重要。

    「沒了,里頭是造墓的仿李廣生前故居蓋的居所,你想看就去看看吧。」

    掩不住臉上喜色,胖子說聲「我去幫師父打水喝!」後,便往長廊深處跑去。

    長廊盡頭,是個挖得更深的大洞穴,里頭蓋著間草廬,看上去有幾分淒涼。

    造墓的這樣蓋,不是諷刺李廣,胖子知道,李廣故居確實就生的這模樣——李廣生平七十余戰不敗,但不敗也未必是勝,總之,飛將軍終生都是個小將軍。

    不過李廣封不封侯,抓不抓猴,胖子不在意,更不計較,但整間草廬一件寶貝都沒有,就是犯了胖子的大忌諱。

    「你個大熊貓,老子怎麼會忘了?于吉都說了這里仿李廣故居,他一定早來過了!」

    有于吉這個財迷掃過,別說草廬里的寶物,就是草廬外的花花草草,胖子肯定不會有半株留下。他搜了半天,只有一籮筐的破刀爛劍,氣得想打桶尿回去給于吉喝。

    氣沖沖的走回石道中,胖子才打算要豁出去從于吉身上撈點好處,就看到包裹著姜維的大冰球突地炸開,灑出了漫天的冰屑。

    姜維,破繭重生!

    當然,外貌仍是個俊俏可愛的小正太,不過胖子看得出來,姜維已經不再是普通正太了,他是正太界里的天山童姥——外表正太,內心卻有生平大小七十戰不敗經歷的滄桑妖怪。

    最重要的,是姜維那一身的狂狷氣,胖子怎麼看,都像一個人,不自覺的,胖子渾身打了個冷顫。

    回想起于吉前面說過的話,胖子靈光一現,這才明白,他從劉備跟諸葛亮那邊吸了不知道是誰的燈魂,而李廣從胖子這邊吸了燈魂,成了姜維的本命獸……

    史冊記載,諸葛亮見到姜維後,第一句話,不是叫他拜師。

    「你自幼喪父,從今爾後,我就是你再生父母!」

    諸葛賤人,到底是怎麼看上姜維的?

    不是因為他喜歡小正太,而是因為小正太背後的本命獸,吸收了那盞燈魂——

    那燈魂,若不是劉備的,也是那賤人的!

    江東,吳郡,白虎山。

    「朱桓!朱家主!你走慢些,等等老朽啊!」

    白虎山,是反賊嚴白虎起義之地,陸遜跟呂蒙平叛後,便將此地交由四大世家的朱家掌管。

    「唉,張老,早叫你坐轎子或騎馬上山,你不聽,咱們再不快點,只怕是要遲了!」

    「騎馬坐轎?老夫豈是這般不中用!何況咱們選這說話,就是要避人耳目,坐轎子騎馬的,成何體統?好了!你走慢些,老夫不是武人,身子骨沒這麼好!」

    張老走一步停兩步,朱桓只得緩下腳步候著他,一時等的無趣,看左右無人,索性跟他聊開了來︰「好了!張老,你也別趕,咱們是肯定是遲了,就讓陸康跟顧雍等著吧……我問你,你對咱們今天商量那事,有什麼看法?」

    能跟三大家主並稱,又是姓張的老頭,唯有張溫一人。張溫一聽朱桓問話,臉上直鎖眉頭,左右瞧著。

    朱桓笑道︰「別看了,沒人——我們大老遠跑這來商量事情,要是還能有人跟著偷聽,咱們干脆找家酒樓談就行了。這山是我朱家子弟看著的,連只麻雀都飛不進來,放心吧。」

    既然這山是你朱家看管的,怎麼不在山腰談就好,偏偏要跑去山頂?

    折騰人嗎?張溫臉色一苦,沒好氣的回答︰「也沒什麼打算,不如朱家主您先說說吧。」

    四大家主一個奸過一個,唯獨朱桓是練武的粗人,個性大而化之,果然張溫才丟個餌,朱桓就上了勾︰「哪有什麼打算!胖子派馬鐵來信,你們都收到了……聽說上頭打算在擊退曹軍後,派兵收了咱們四家。這事,不好辦!」

    朱桓面露愁容,張溫卻不以為意,回道︰「胖子的片面之詞,你信?」

    「哼!不信,你們三個老家伙會來我這作客?老子笨歸笨,可是笨鳥先飛!告訴你,朱家在軍中的子弟送來消息,上頭秘密派了韓綜去南蠻找孟獲,你以為蠻軍來是為了什麼?不就為了收拾咱們這些老家伙!」

    張溫有些訝異,接口又問︰「那,朱家主以為……咱們該怎麼做?」

    「四大家休戚與共,單單朱家想怎麼做,起不了大用。若真要有個答案……召集旗下子弟,待命出擊,是唯一的辦法。」

    張溫連連搖頭,笑道︰「萬一上頭沒那意思,咱們真這麼做了,不落人口舌?」

    興許是看不慣張溫諷刺,朱桓哼道︰「哼!時勢逼人,你以為咱們還有得選嗎?」

    張溫微微一愣,頓時啞口無言。

    四大世家,還有得選嗎?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4 21:13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四章 我只是想殺你!

               
    東吳,合淝城。

    「叮!」

    鈴聲自小木床上傳來,丫環趕緊來到小木床前,檢查被褥。

    「果然濕了……」

    木床上躺的是個孩子,丫環緩緩抽出被褥,小心翼翼的動作,深怕驚擾木床上的嬰孩。

    「他真會搖鈴鐺?」丫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雄厚穩重,話里帶著點好奇的味道。

    丫環轉過身,行過了大禮後,恭敬道︰「主公在上,少爺真會搖鈴鐺的。」

    問話的,是東吳主子孫權。那嬰孩,是周瑜的兒子,周循。

    孫權從母親吳國太那邊,聽說了不少這小家伙的事——出生半年,未曾發過一語,不哭,不喊。小喬怕兒子餓著凍著,只得準備一只鈴鐺,每次只要木床上傳來鈴鐺聲,不是得端尿盆,就是要換被褥。

    就算是天生啞巴,也該會哼哼兩聲吧?可周循卻沉默的像個石頭,冷了,熱了,餓了,要方便了,就是搖鈴鐺。

    孫權不信,所以讓人帶過來看了看,現在看到了,覺得挺新奇。他兩眼盯著床上嬰孩,直到丫環換過被褥退下後,孫權才繼續做事。

    書房里頭,就一張掛著鈴鐺的木床,與滿壁的書,朱筆不停點批著桌上卷宗,好一會後,孫權哼了兩聲,自顧自道︰「曹丕小兒好了傷疤忘了疼,膽敢犯我邊境,他以為做了皇帝,就能為所欲為了嗎?哼!孫家當年沒有周瑜、龐統,沒有陸遜、黎聰,不也走了過來?大哥,你可真糊塗!

    居然把權柄交給外人,喏!看這小家伙的模樣,他父親能交托嗎?」

    孫權搖搖頭,舉起桌上茶湯剛要飲用,門外就傳來聲響︰「主公,範統領求見。」

    「讓他進來。」

    範統快步入內,給孫權行過一禮,似乎對那個掛著鈴鐺的木床有幾分好奇,眼角余光不停飄去。

    「說吧!戰況如何?」

    「托主公洪福,戰情順利!此戰我軍拜魯肅為軍師,太史慈、呂蒙為大將,以壽春、合淝、和州互為犄角,與曹軍初次接觸便接連勝利!曹軍士氣低落,相信再有一場大勝,曹軍就得打道回府!」

    「哦?曹軍虎豹騎威名顯赫,臨陣接戰怎會如此不濟?」

    「主公,依屬下所見,曹軍軍容不整,兵馬不齊,讓太史將軍上前對陣實在是大材小用,只怕連屬下出陣,都能奪勝而歸。」

    範統沒法出陣,自然得不了軍功,對太史慈幾個眼紅的很,這話是明褒暗貶。

    孫權點了點頭,道︰「甚好,你傳我口令,要魯肅擇日與曹軍一決死戰,將他們趕出揚州!」

    「屬下領命!」

    一出孫權大宅,範統便將該他親自送達的書信交給一個解煩軍小帥。

    小帥打馬將信送出城門後,範統便躲回老窩享受去了。

    同一匹馬,同一個人,在不到一刻鐘內,原路回城,往一處宅院直奔而去。

    「胖爺!孫權也出手了!」

    「沒給他瞧出破綻?」

    「沒有,範統連戰場都不敢上,他的消息都是我不要的二手貨色,孫權的耳目又給我抓在手里,能聽到的也是我們想給他聽的,這事不會有差池。」

    「馬鐵出發了?四大世家怎麼決定?」

    「胖爺,小弟已經跟太史將軍上了前線,四大世家身不由己……探子回報,四大世家已經準備擁兵自重,只要苗頭不對,他們就會有所動作。」

    「好。韓綜、龐統呢?」

    「他們沒看出玄機,已經照胖爺吩咐,求得孟獲援兵,十日前出發,只怕這時已在左近待命,就等胖爺您登高一呼了。」

    「登高一呼……唉,馬休,我這登高一呼,到底對還不對?」

    「胖爺!如今咱們計劃萬全,不論事前事後,都不怕有人說話。再說,咱們又不是要取孫家而代之,相信周都督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怪您的。」

    「嘿,老子也有多愁善感的一天!真是婆媽了……孫權都騎到老子頭上拉屎拉尿了,老子要不反抗,說不得明天讓他逮著,就等著給他送上刑台!老子可不是板上的叉燒肉,由人宰割的!叫上兄弟!咱們走!」

    草原深處盡是馬蹄掀起的灰沙,喊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在漫天飛沙中,戰馬幢幢的黑影逐漸露出身形。

    記不得是曹軍的第幾次沖鋒,馬鐵只記得,每次沖鋒後,他都會將活著的東吳軍組織成一個圈,把戰馬、沖車排在外圍充當拒馬,讓所有士兵躲在後頭。

    只是,這個圈,越圍越小了……馬鐵微嘆口氣。

    除了前些日子馬超訓練出來的幾千江東騎兵,這些南方人根本連馬上沖鋒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江東無雙水軍到了陸上,只能被北魏鐵騎任意蹂躪。

    偏偏面對這種情況,早被一統天下的美夢沖昏頭的孫權,就像個睜眼瞎子,居然要東吳大軍離開堅城高堡的守護,在平原上與北魏決一死戰。

    一場大勝,固然能打得北魏落荒而逃,一場大敗,同樣也能讓東吳抬不起頭……馬鐵凝神望著即將發起沖鋒的曹軍。

    「孫權是典型的一朝得志,語無倫次!」這是胖爺跟他們說的話。

    東吳處境艱辛的時候,孫權比臥薪嘗膽的勾踐還刻苦隱忍;可一旦東吳有了起色,佔了優勢,孫權很快就會跟吳王夫差妄想以一榆之地稱霸中原一樣,喪失了理智。

    巧的是,吳王夫差,對于誅殺功臣,好大喜功,倒也是挺在行的。

    環顧四周,士兵們蹲坐在沖車後方,個個大氣不敢吭一聲。這些東吳兵,都是從江東新抽調的農家子弟,只有一股蠻力,完全不懂生死廝殺時要留幾分力氣的道理,如今這隊人馬已有大半癱軟在地,起身不得。

    馬鐵受胖子的托付,到了前線,就是要多留下一些江東子弟的性命,好作為東山再起的本錢。

    「希望這戰結束後,東吳不會敗到慘無退路……」

    沖車陣中,呂蒙獨自站立在正中,動也不動,任由馬蹄呼嘯帶來的風沙,卷起他沾滿血腥的長發。

    曹軍輕騎兵在前,剛馳近沖車陣便彎弓搭箭,箭矢如蝗蟲般的飛向天空,再如雨點般的落入東吳陣地內。有人躺下,有人呻吟,唯獨呂蒙不發一語,默默站在那里。

    射到呂蒙身邊的箭,都會被道灰色鞭影掃過,然後從中截斷。只是,呂蒙的鞭刃織起了一個防護圈,能護得自身性命,卻護不住手下兒郎。

    呂蒙嘴上吹起幾聲響哨,通知周圍大小沖車陣里的將領,讓他們指揮坐在地上的士兵準備放箭回擊。

    他不知道還能撐上多久。

    從合淝,和州,壽春出發的三路兵馬,如今都深陷曹軍泥沼,呂蒙知道,東吳從赤壁以來取得的戰果,就要在今天一並吐還了……

    這一切,都被遠處高崗上的兩人看的清清楚楚。

    脫力的士兵們兩腳踩著弓,兩手則用盡全力拉緊管機,低頭死命把弦拉到胸前,再按動扳機,把箭釋放出去,再拉弦,再放箭。

    弦繃的像隨時都會斷裂似的,羽箭在弦與弓之間顫抖,就像握著它們的東吳士兵一樣。

    「義父……不,大人,東吳軍受困已有一個多時辰,他們的軍容陣勢毫無反撲能力,只怕再無後著,看來探子情報無誤,這次東吳領軍的,既不是龐統,也不是陸遜。

    「孫權剛愎自用,就要奉送大好江山與人了!」站在被鐵蹄撼動不到的高丘上,郭嘉的獨子郭奕,語帶興奮的對身邊的義父賈詡說道。

    賈詡沒有答覆,看著高丘下曹軍大旗被風沙吹的獵獵作響,半晌後,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提問,拋出了幾句話。

    「赤壁大戰,合肥圍殲,水淹樊城……東吳近年大戰,都是險中求勝,沒有拿下東吳大旗前,都別替孫權下斷語。

    「你去請曹彰公子稍待,等東吳軍有潰逃跡象出現再說。」

    郭奕聽的出來,就算賈詡嘴上不同意,可是表現出來的,仍是勝券在握的從容。

    連續幾陣箭雨後,曹軍騎兵陣出現了變化,持著弓箭的輕騎兵迅速後退,後頭手持長矛的重騎兵步上了第一線。

    呂蒙的額頭上全是汗水。曹軍的時機掌握的很對,多數東吳士兵的箭筒只剩下一把箭,而那些頭次上陣的新兵,連躲在弓弦之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馬鐵兄弟,沒想到我們倆第一次合作出手,就打了個大敗仗!只怕黃泉路上,可有胖子嘲笑的分了。」

    解煩軍馬鐵不在編制內,可是這次大戰前,馬鐵卻硬要參戰。看在這人曾經是胖子手下的分上,呂蒙讓馬鐵做了副將,如今,從馬鐵的表現看來,呂蒙不由慶幸這是明智之舉。

    只是,他們今天是注定要敗了。

    「將軍……怕嗎?」

    「哈哈!果然是胖子手下!當年在南郡,我與他遭遇劉備軍襲擊,他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問我怕不怕!當時,我總以為他只是個懦夫……」

    沒聽過這段往事,馬鐵輕笑︰「如果胖爺都算懦夫,那小子便是個窩囊廢了。」

    「哈!不錯!我現在終于懂了胖子,終于懂了什麼叫怕!」

    馬鐵本以為呂蒙要說的是激勵士氣的話,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回答,猶疑道︰「將軍?」

    「東吳不是敗不起,我呂蒙更不是怕死,可是敗了,死了,問題沒有解決,我們還會再敗,還會再死,東吳……有多少基業可以輸?」

    就連呂蒙,都想到了問題的根。馬鐵對胖子做的決定,不由越加信服。

    呂蒙連連大笑後,道︰「說這麼多,又有何用?馬鐵,幫我守好陣地,我要出去沖殺一陣!」

    馬鐵傳下命令,讓全部的士兵張弓上箭,等待指示發射。

    曹軍重騎兵,在風沙中已經集結成數十列的大方陣,手上長矛筆直的指著東吳軍陣地。

    沖鋒的號角一起,彷佛整個世界都被灰沙跟馬影給遮掩了,轟隆隆的嘶吼聲,讓眼前一切都顯得如此搖擺模糊。東吳軍只能僵在原地,等著那一大片的灰黑影子撲過來。

    突然,呂蒙帶著十多騎親衛沖了出去。曹軍鐵騎沒有因此而混亂,只是分出了上百騎兵圍向呂蒙。

    眼看主將就要被上百人給淹沒,東吳士兵們無不深呼一氣。

    在戰爭中,人力是何等渺小?

    只是呂蒙沒等曹軍騎兵接近,便直接殺進了鐵騎大軍中,手上鞭刃像是鐮刀割稻,只要灰影掃過,無不揚起漫天血珠。

    飛沙中,呂蒙身後本命獸狂態大作,在廬江將軍盔中,從虎衛一躍為天人的呂蒙,連帶本命雙頭蛇,也一躍成為了上古洪荒異獸——

    八歧大蛇!

    飛沙走石間,沒人能看清呂蒙鞭刃走勢。

    靠他近的,被打斷了馬腿,跌落的曹兵跟戰馬,像是幫助呂蒙肆虐的拒馬,一次一次擋著攻擊。

    靠他遠的,被打死了性命,蹦飛的腦漿跟頭顱,像是鼓動東吳軍心的戰鼓,一下一下敲的大響。

    曹軍鐵騎還沒踐踏上東吳子弟,已經有面千夫長的軍旗倒了下去。馬鐵拭去飛進眼里的灰沙,再張開眼時,呂蒙已回到了陣地,狂傲的大笑。

    「曹軍?哈!紙糊的部隊!全軍——準備應戰!」

    東吳士氣大振。

    「吩咐下去,讓徐晃、張遼攔下呂蒙,叫龐德、張合擋著太史慈,天明時,所有大將與曹彰公子一並沖鋒!東吳是強弩之末,不要放走了任何人!」

    賈詡眼力狠毒,東吳軍此刻已是臨死一搏,他看的清清楚楚。

    經過一晝夜的廝殺,東吳軍雖然沒有潰逃的跡象,但數萬大軍就要消耗殆盡。東吳地廣人稀,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敗仗?

    這仗一輸,東吳便再無出頭之日,江南富庶之地,曹軍當可長驅直入!

    「義父!東吳已被殺的膽氣全無,何須等到天明?」

    盡管偶爾會有東吳大將拼死反撲,但零星火花燒不出燦爛,郭奕眼見勝利果實垂手可得,有些急不可耐。

    「人活得越久,越不想死——給東吳的士兵喘口氣,是要他們想起剛才的險死還生,只要喪了膽氣,他們就會想逃跑。東吳剩下的部隊雖然不多,但有合淝、壽春等堅城可守,如果不能一鼓作氣的拿下……

    「棋盤上,不要只想著如何吃掉敵手的棋子,要得到勝利,必須要抓住每個能一步將軍的機會。」

    「是!大人,屬下這就傳令各營,調派人手準備,天明進攻!」郭奕領命離去。

    高丘上,衣角被夜風吹響,賈詡望著兩邊陣營。

    「東吳有東吳的弱點,孫權這次大敗後,若是能迷途知返,重新起用大將,任命賢人,今日就算失去揚州,日後還有長江天險可守。

    「可是北魏有北魏的軟肋,主公為求取代大漢,詐死讓曹丕登基奪位,曹家不少權臣都蒙在鼓里,為了爭權奪利,朝臣各擁相熟親近的曹家人為主子,對曹丕陽奉陰違。

    「只怕,到時候宗室操戈,北魏基業難守……」

    天色昏暗,馬鐵跌坐在地,背靠糧車喘著大氣。

    他周圍的士兵正大口大口的吃著炒米,可馬鐵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他的呼吸很急促,空氣在炙熱的戰斗後變得稀薄。

    上一次這樣急促的呼吸是什麼時候?馬鐵搖了搖頭,他已經忘了。

    呂蒙走到馬鐵身邊,神情有些疲憊,不過天人境界的身手,讓呂蒙僅是精神不濟,體力卻充沛的很。在馬鐵身旁不發一言的坐下後,呂蒙取出炒米,分了一半遞給馬鐵。

    按照軍禮,馬鐵理應站直身接米,可他怎麼也沒有氣力再把身子撐起來。呂蒙也不在乎,把米分給馬鐵後便自顧吃了起來。

    炒米被嚼碎的聲音,讓四周多了些生氣,馬鐵沒有吃,只是捧起了荷葉,將整張臉埋進米里。不一會,呂蒙像是被炒米哽到了喉嚨,大聲地咳著。

    馬鐵把他的牛皮水袋送過去,呂蒙也沒拒絕地接下,大口喝著。

    「這仗打完,要是你還沒死,捎壇酒到我墳上吧!」呂蒙淡淡道。

    他,沒打算活著離開了。

    夜里的涼氣傳到了馬鐵腳底,他不由得縮起了腳。陣地里點起了好幾堆的火,鼾聲也從各個角落傳來,馬鐵沒有睡意,卻也不想說話。

    胖子說的對,將門子弟都有些愚忠,即便錯的是孫權,他們怪的仍是自己,是自己學武不精,是自己不能以一敵萬,錯的,都是自己。

    用衣角細細擦拭刀面,馬鐵檢查了一下。箭筒里的箭只剩下六支,是他天黑前撿回來的。明天曹軍騎兵再出現,馬鐵只能再放三輪箭,然後就只剩下這把刀。

    反正到了那時候,拿刀砍、拿箭射也沒什麼不同……馬鐵自嘲的笑了笑。

    天亮的很快,曹軍也來的很快,鐵騎布滿了整條戰線,鐵蹄敲擊大地,連沖車都在發抖。

    馬鐵舉目望去。曹軍的騎兵,玩的跟他大哥一樣好,兩翼圍攻,緩緩收攏,就像一把將合攏的鐵鉗。

    不得已,呂蒙把一部分士兵安排兩翼加強防守,可無疑使中央防線的馬鐵承受了更大的壓力。馬鐵得頂住頭上襲來的箭,躲過四處沖鋒的矛,然後繼續活下去。

    呂蒙的喊聲傳來,幾十名親衛躍上了馬,抓起了弓。幾個士兵推開正面的沖車,皮鼓聲大響,呂蒙和幾十名騎兵,就這麼沖出了陣地,直撲曹軍。

    「馬鐵!守著陣地!等我回來!」

    馬鐵沒有阻止呂蒙。曹軍鐵騎已經到了跟前,他能做的,只有指揮眾人抓起了弓。

    「放箭!」

    車陣被卷進鐵騎大軍帶來的滾滾風沙里,這一刻,馬鐵的腦袋什麼也沒想,箭一波波地飛出去。當馬鐵伸手抓箭卻摸了個空,曹軍騎兵也恰好沖進車陣。

    于是,雷獸刀奔雷而去,第一波躍進車陣的三名曹兵,瞬間便與胯下良駒一同做了肉末。馬鐵砍的很急,很猛,揮刀間根本沒有多做考慮,前一秒一刀砍進一個曹兵的腦門,後一秒回身一腳把屍體踢的老遠,一個短暫夜晚累積起來的體力,很快就消耗殆盡。

    不僅馬鐵有些脫力,就連遠處呂蒙的喊殺聲也越來越小。

    體力耗盡,只是時間早晚……馬鐵神情有些恍惚,只覺得身上見骨見肉的傷,就像消失了一樣,不再疼痛,感覺像是漫步雲端,就連呂蒙什麼時候回到他身邊的,他都不知道。

    「馬鐵!看來黃泉路上,咱們是不會寂寞了!可惜,沒酒!」

    天邊又是轟隆隆作響,不知道是曹軍哪一隊騎兵加入了戰場?那聲音聽在呂蒙耳里,分外沉重。

    而馬鐵,卻意外的露出了微笑︰「想喝酒?等我們給胖爺救出去,再喝吧!」

    韓綜,帶著孟獲的南蠻象兵,趕到了戰場!

    「曹丕小兒打敗了我戰無不勝的東吳軍?這是怎麼回事?」

    孫權恨恨的撕毀桌上卷帛,傳令兵早被他轟出了門外。

    卷帛上,本來是記載與北魏交戰後,要分封的有功之士,只是上頭列的名字,沒有現在仍在戰場上拼命的將領。

    卷帛上第一個名字,是孫權,「東吳大皇帝孫權」。

    現在,這個封帝的美夢,雖然還沒有碎,卻因為這場大敗,蒙上了一層陰影。

    「來人!把範統給我找來!快去!」

    孫權第一次聽到的消息,是東吳三路大軍皆被包圍,接著是一次次的交戰,損失了多少又多少的兵馬。

    他本來想發兵救援,可萬一救不回來呢?東吳靠誰守城?

    本來被派去救援的周泰、蔣欽,還沒調齊兵馬,就被十萬火急的召了回來,與潘璋等人共同守著壽春、合淝。

    「報!主公,解煩軍統領門外求見!」

    門外的侍衛才剛來報,孫權一扭頭就開始大吼︰「範統!你還敢來見我!」

    桌上的卷帛因為孫權的怒氣,砸到了跌跌撞撞跑進書房的解煩軍統領頭上。

    解煩軍統領跪伏在地,頭低低垂到地上,嘴上大聲念道︰「報!天明時,南蠻軍及時來援,已救出我軍三路大將,現我軍敗兵正朝壽春集結,以待曹軍攻城!」

    「這聲音……你不是範統?你是黎聰!」

    跪伏著的解煩軍統領緩緩抬頭,正是胖子無疑,他端出一臉憨笑,朝著孫權點頭︰「解煩軍統領,從來就是我黎聰!」

    孫權微微一愣,不知胖子這話意思,只得強自鎮定,道︰「好!黎統領這次又立一大功,只要再退曹兵,待論功行賞之際,必定重重有賞!」

    胖子目光只是在孫權臉上一瞥後,便停在了地上那攤開的卷帛上頭,動也不動。卷帛上,寫的第二個名字,是孫權的長兄。

    「長沙桓王,孫策?」胖子語帶譏諷︰「曹丕篡位做了皇帝,都還讓他父親曹操沾光,封了個北魏武帝,你做了皇帝,連個封號都吝嗇……你要我怎麼信你!」

    孫權瞪直了眼。若在平時聽到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孫權早已要人將胖子拖出去斬首示眾,可他清楚黎聰的為人——胖子不立危牆之下,敢這般說話,只怕是有恃無恐……

    孫權目光移向門外,問道︰「你要造反?你要取孫家而代之?」

    胖子搖頭笑道︰「胖子本事有限,從沒想過取代孫家。」

    孫權緊繃的神經才剛稍微松懈,卻又被胖子下一句話提了起來。

    「我只是想殺你!」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4 21:2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五章 有熊出沒

               
    說到孫權這家伙,胖子早已做好打算。

    有仇不報非胖子,何況胖子替孫權打生打死,他一轉頭就把胖子的大位賞給個飯桶?

    孫權想養只聽話的狗,可胖子也想選個寵狗的主人。

    「你敢!」孫權怒喝。

    「沒什麼敢不敢的,胖爺想殺你就殺你羅?現在門里門外,整座大宅都是馬休的人,我就算先奸後殺,再奸再殺,也沒人知道是我干的,有什麼不敢?」

    「範統這個混帳……」孫權並不蠢,時至此刻,解煩軍到底是在誰掌握,他已經相當清楚︰「主子遇刺身亡,身為近衛的解煩軍同樣罪無可恕,你要怎麼面對眾臣質疑?何況……東吳不可一日無君!」

    「哈哈哈!面對?這是範統要擔心的事……至于東吳日後君主,你不是已經交代好了嗎?」

    胖子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上頭的內容孫權沒有看過,可是上頭的字跡,孫權卻非常清楚——是他的字。

    「你假立遺詔?」

    「解煩軍里能人輩出,這點花樣自然有人幫胖子做的周全……也多虧你生了兩個兒子,孫和今年不過十二歲,在陸遜跟龐統的輔佐下,勝過你剛愎自用!」

    英雄所見略同,胖子跟曹操做了同樣的選擇,推舉個傀儡,更勝過在外頭拋頭露臉。

    「你以為朝中大臣都是瞎子?你以為一封遺詔,就會有人相信?」

    「他們當然不是瞎子,可他們更不是傻子——你忘了?馬超、甘寧、呂蒙、太史慈、魯肅、龐統、陸遜……這些現今的東吳棟梁,跟我是什麼關系?」

    孫權冷汗涔涔,他一字一頓,緩緩說道︰「就算如此,我軍遭逢大敗,如果失去主君,難保不會發生民變,曹魏便會趁虛而入。胖子,你若走錯一步,就將是我東吳千古罪人,這罪你承擔的起嗎?」

    「趁虛而入?哼!你這次胡亂指揮,讓擅長水戰的東吳子弟去對抗曹魏騎兵,南蠻援軍雖然來的及時,東吳也是元氣大傷,可是曹魏想趁虛而入,卻是妄想——四大世家,早已聚集上萬子弟,整裝待發!」

    「四大世家?你怎能使喚得動四大世家?」

    「使喚他們的,不是我,是你!我不過假放消息,說你在與曹魏決戰後,回頭就會對付四大世家,他們不想任人宰割,只有擁兵以求自保……

    「你想,只要我一封信過去,擁兵自保的罪名,就會變成前線赴援的功勞,四大世家會怎麼選?」

    一環一環,胖子早就想好了。孫權一死,傀儡一立,龐統陸遜就能跟諸葛亮一樣,以宰相之姿,輔佐個只負責簽名蓋章的阿斗,撐起西蜀江山。

    史冊記載,西蜀唯一的盛世,就是在這時候。

    胖子相信,龐統加陸遜,絕對不比諸葛亮差上多少!

    「就憑你,也想拿我孫家人的命?」

    胖子什麼都料到了,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孫堅號稱猛虎,孫策有霸王之名,武人子弟,怎麼可能不會個一兩手?

    孫權不再多話,一腳踏上椅座,身形如大鵬展翅,滾滾拳風向著胖子襲去。

    看到孫權一拳打來,胖子身子沒有反應,倒是腦子微微一愣︰「孫權會武功?」

    這次來殺孫權,胖子本以為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沒想到居然是流血流汗的活,他大手往身後一抓,心中就直罵娘︰「操!青龍老祖宗給卸了在門外!」

    盡管馬休已經盡可能將解煩軍安插在大宅內里,可是大宅顧門的仍是孫權的禁衛,胖子剛進宅院時,刀械就被卸下了。

    胖子也不擔心,反正孫權真要來硬的,光靠雲龍手,胖子也能玩的孫權欲仙欲死。

    只是現實跟想像的落差,似乎大到胖子有些無法承受。

    「媽個巴子,孫權是龍將!」

    孫權是龍將,胖子就準備變肉醬。嘴上說要殺人的胖子,才接了孫權一擊,就想叫破喉嚨來救人。

    孫權拳重如山,胖子沒用虎須怒張,肩頭結實的吃了一拳,半邊手臂立刻發麻,似乎已經脫臼,疼的胖子咬牙切齒。

    一口咬中胖子要害後,孫權也不松口,接著窮追猛打。胖子才閃過身想瞧瞧傷勢,孫權的凶猛拳勢便已經餃尾而至。

    不敢再像方才一樣傻傻硬接,胖子從懷中掏弄出一張黃符往臂上一貼,孫權拳風剛好掃來,胖子臂上黃光一現,「轟」的一聲,退的仍是胖子,可孫權卻是呲牙咧嘴,五指上的血皮已被磨破。他方才那拳,就像打在了岩石上一樣。

    「嘿嘿!厚土符果然有效,拿拳頭踫石頭的滋味,不好受吧?」

    胖子臉上賊笑,又是一張符往手臂貼去。藍光閃過,剛才被孫權打到瘀青的內傷,登時消去了腫脹。

    「五行靈符?」

    孫權雖然是武人家庭出生,可是老爹能征善戰,大哥又整天在刀口上淌血,這些道術玩意,他親眼見過許多。

    「既然有概念,就早點認輸吧,免得被爺燒成個烤乳豬,那可不好看!」胖子陰惻惻的笑著,兩手拿著火紅靈符就準備出手。

    這幾張靈符,是胖子從于吉身上敲出來的新玩意。

    伶玉跨入道力第二階段「道體大明」後,雖然本命獸境界沒有提高,三招禁制沒有解除,可是手邊能用的陣法登時多出幾種,其中最好的幾種,便有這五行陣法在里頭。

    三招禁制,並不包含天賦技能跟道術在內,所以只要伶玉醒著,胖子的道術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于是胖子死活跟于吉要了十多張的靈符跟朱砂,符上畫了厚土、水療、火焚等五行陣法。

    在天水的十多天,胖子練了這套配合靈符的攻守方式,省得每次臨陣接敵都是三招本命獸技能玩來玩去,老是波動拳加升龍破,他早晚會把命給玩掉。

    火符往兩臂上一貼,胖子兩只手立刻紅的跟紅燒蹄膀一樣,一招黑虎偷心,就往孫權前胸打去︰「看老子的麒麟臂!」

    火紅手臂熱勁驚人,加上胖子腳下進退得法,雖然沒練過拳法,倒也是有模有樣。

    只是孫權在體術拳腳上明顯下過工夫,他長袍一撩,立刻將胖子雙拳卷進其中。胖子使勁一擰,長袍立刻被熱勁燒開,可同時胖子胸前門戶洞開。

    孫權砂鍋大的拳頭迎胸襲來,胖子突然獰笑起來,挺胸大吼︰「你上當了!嘗嘗老子師承韋小寶的金絲甲護身!」

    就在拳頭臨身之際,胖子不退反進,胸膛一挺便是黃光大作,他早預備好的厚土符立刻見效。胖子試過,厚土符雖然比不上虎須怒張那樣金槍不倒,可是尋常刀劍也傷他不得,孫權這一擊,不啻是拿頭撞鐘,就等著腦袋開花。

    「哼!大摔碑手!」

    胖子的一臉淫笑,沒換來孫權的一聲慘叫,這拳打的結結實實,胖子登時重傷吐血,身子像灘軟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主子,奴才會了!孫權本命黑熊,拳腳格外沉重,大摔碑手有斷碑裂石的威能,主子若不用虎須怒張,可不能再硬接了!」

    伶玉話沒說完,孫權身後本命黑熊便竄出了身形,大腳一抬便發力踩下。

    胖子不敢再用厚土符硬接,一個肥豬翻身,險險避開這腳。

    「主子,奴才會了,這是千重腳!能力是……」

    伶玉說的話胖子一句都沒聽進去,他眼前一花,就看到孫權腳踏處龜裂重重,石屑飛揚。

    「你個大熊貓,原來孫權是頭猛虎,老子怎麼瞎了眼,把他當作加菲貓啊!」

    水療符貼上胸口,藍光化過,效果卻不彰。水療符頂多只能治療瘀青小傷,若真是五髒六腑出意外,胖子還是得靠回春手。

    回春手剛治好傷,胖子趕緊起身與孫權拉開距離。

    他是挺想叫外頭人進來「護駕」的,可是,殺孫權的事不能洩漏出去,于是馬休交代解煩軍武燕嚴守崗位,不要擅自接近大宅內院。

    「媽的!殺人的反被殺,要是傳出去,老子還要不要做人了?雲龍初現!」

    被孫權一擊重傷後,胖子體內的獸血沸騰即刻發動,戰意昂揚下,他不再留手,雲龍爪伴隨著蒼山雲霧的寒氣,直撲孫權而去。

    雖然孫權一拳一腳都重逾千斤,可是純粹是股傻力,胖子只要多踩兩步,大摔碑手跟千重腳就只能打空氣,相較之下,雲龍爪反而更有收獲,白茫茫的蒼山雲霧凍得孫權使不開手腳,胖子龍爪變化,拳掌指爪都是凶器,在孫權身上抓出不少血痕血洞。

    見雲龍爪起了效用,算算伶玉只剩下一招可用,胖子索性就要將猛鷲爪一同使出,好讓孫權嘗嘗分筋錯骨的滋味。

    可就在伶玉要從雲龍化身為猛鷲時,胖子眼一花,就看孫權打在胖子身前幾尺的空拳,突然激起了拳風,直撲他的臉面而來。

    一不留神,胖子腦袋就像撞上了面土牆,踫的一聲,痛得他眼冒金星。

    「主子!孫權這……是神識境界的招式,奴才學不會!」

    神識境界?胖子聽到這話,顧不得眼冒金星,趕忙往孫權看去。

    孫權身後那只原本傻愣愣的小熊維尼,不知何時穿上了盔甲,隆起了肌肉,散發的氣勢,活脫脫就是只吃了偉哥的大黑熊。

    「操!孫權小宇宙爆發啊?不會是老子逼他突破了本命獸境界吧?」

    「不是的,主子,方才孫權身上有道力波動,是上古法陣血噬陣起了作用……血噬陣會吞噬發動者的精血,讓陣法觸動者的修為在短時間內上升,黑熊雖然突破神識境界,但威力卻遠遠不及。」

    胖子當然知道威力有限,否則以他吃過趙雲跟張飛神識境界招式的經驗,他現在不是趴著就是躺著,根本不能和伶玉在這站著聊。

    「孫權用了法陣?乖乖隆地咚,一定是符甲!孫策都有古碇刀傍身了,孫權怎麼也不會差他太多才對,這血噬陣聽名字就霸道,八成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玩意,孫權是拿命拼了呀!」

    渾身血流不止,孫權被胖子打出了火氣,逼急了性子,兩只紅通通的眼珠配上滿面血污,活像個地獄里出來的殺神,胖子被他一拳震開後,孫權大手對著空氣就打得虎虎生風。

    「去!可別想老子會栽在同一招上頭!」

    連滾帶爬的,胖子狸步一開,就在書房里上竄下跳。

    雖然孫權本命獸境界提升,可臨時得來的力量難以掌握,胖子只要多留心,孫權的波動拳便打他不著,只是書房里的橫梁直柱、桌椅書櫥紛紛遭殃,胖子躲了小半刻後,書房里已經沒有一塊完好角落。

    時間拖的越久,孫權的強勁拳風也越顯無力,胖子分神看去,只見孫權揮拳已不似初時強勁有力,又隔了盞茶時間,孫權忽地停下了手,身後黑熊像道青煙般消失。

    「總算結束了?媽的!沒聽過拳怕少壯嗎?跟老子比體力?你就是喝了蠻牛都沒用!」

    拖著渾身的傷,胖子上前,直接推倒了已陷入昏迷的孫權……

    魏都,許昌。

    「父親大人,南征軍軍師賈詡已將告罪書獻上,其中詳述了此戰前後經過。」

    北魏建國的頭一次發兵就出師不利,象征意義比實際上要大的多。早朝時,不少朝中大臣都向曹丕進言︰「這是國運昌盛的關鍵,不能馬虎對待。」

    不能馬虎對待,其實就是要定罪。

    曹操死後,眾臣各擁山頭,曹植、曹彰這些曹操愛子各有勢力,對于曹丕的帝位虎視眈眈——畢竟曹丕給他們做了個示範。

    只要不怕背上千古罵名,竄漢稱帝,有何不可?

    既然如此,那麼殺兄奪位,又有何不可?

    曹丕這皇帝做得膽顫心驚不說,更糟糕的是,他不能大筆一揮,讓這些人人頭落地,因為他的上頭,還有曹操。

    「你看過告罪書了?那就直接說吧。」沒有打開卷宗,曹操只是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提問。

    曹操明白曹丕的窘境,可他什麼都沒說。

    詐死的事,只有曹操親近的大臣跟幾個兒子知道,也就因為這些人知道曹操詐死,所以才會蠢蠢欲動,成天就想讓曹操換下曹丕,換上他們當皇帝。

    但,就因為彼此都怕觸怒曹操,所以朝堂上雖然暗流洶湧,可莫名間,卻達到了一種平衡。

    皇帝曹丕不敢隨意降罪,曹家宗親也不能任意妄為,對這樣的和諧,曹操是相當滿意。

    「壽春一戰,東吳援兵來的及時,南蠻巨象兵雖然數量不多,但我軍騎兵是初次遭逢異獸,進退之間方寸大亂。

    「另外,南蠻藤甲兵以粗藤制作甲冑,刀槍不入,雖然武器粗劣,可作戰方式奇特,加上東吳軍臨死反撲,我軍才會無功而返……」

    開門第一炮沒有打響,無功就是有過,賈詡清楚這個道理,所以才上了告罪書。

    曹操沒有睜眼,只是語氣平淡的回道︰「可惜……孫權經此一役,只怕會把驕縱性子給收嵻起來,東吳靠著高牆大城防守,想要拿下他們……

    唉。」

    只字不提賞罰,若在往常,這就是曹操要略過此事的意思,曹丕擅長察言觀色,不會不懂,只是今天,比起往常是有些不同。

    曹操一口長氣剛嘆完,曹丕便接口道︰「能勝而不得勝,不但墮我軍心士氣,更誤我國運前景,曹彰有罪,理當……」

    沒等曹丕說完,曹操猛地睜眼,直直盯著曹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此刻的曹丕,已經逾越作為傀儡的本分。

    只是,今天的確不同往常,曹丕沒有說出那句讓他取得曹操青睞,幫他奪得皇位的「孩兒不知」,鼻頭一哼,曹丕淡然回道︰「曹仁奉命進攻樊城,大敗而歸後,官降三級,減俸萬石。如今曹植丟了合淝,曹彰沒攻下壽春,卻仍然官拜原職?父親曾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不降罪兩人,只怕難以服眾。」

    曹丕語氣淡然,卻字字鏗鏘有力。曹操眯著眼,摸著桌上涼茶碗,一口喝盡後,緩聲說道︰「知道你哪里錯了嗎?」

    「哈哈哈!錯?錯在我不該逾越犯權,不該妄自定罪?」

    曹操額頭上的紋路越皺越深,他才要開口喝斥幾句,曹丕又說︰「老匹夫!我知道我錯在哪!司馬先生說的對,我就錯在忍你太久!」

    曹操臉色陰霾,聲音像是天際響雷,忽地炸響︰「大膽!司馬懿罪不可恕,你同樣不能輕饒!」

    「輕饒?哈哈哈!如今的朝廷要員,都已讓我換過梁柱,朝上泰半是我的人馬,你想跟我斗?」

    曹家的人,從來都是狼子野心。曹操踩著眾家諸侯的屍體登上高位,曹丕更是青出于藍。

    曹操一聲悶哼,冷道︰「朝臣向來見風轉舵,不足為奇,只要我換過一人做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明天你就是階下囚奴,還有誰是你的人馬!」

    「啪啪!」曹操大手用力拍打兩聲。

    這是他早伏好的暗號,只要巴掌聲一響,就會有十多個虎豹騎沖進大堂,將眼前逆子碎屍萬段……

    只是,曹丕敢怒抗天顏,怎麼會沒有保命手段?

    「奇怪怎麼沒人進來嗎?」曹丕陰惻惻的笑臉,讓曹操心中頗不舒服,可是曹丕話卻還沒說完︰「司馬先生沒說錯,什麼人該做什麼事——

    朕如今做了皇帝,就得有皇帝的樣子,既然外界都稱你為先王,你就該乖乖去做你的死人,別再玩這些把戲了!」

    曹丕響指一打,大殿內立刻竄進了十多人,抽刀拔劍的圍著曹操。

    曹丕轉過身,剛要離開大殿,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又補上一句︰「別擔心,你的幾個好兒子,我也派人送他們上路了,黃泉路上,你們父子,不會寂寞!」

    蜀都,成都。

    書房里,黃敘輕手輕腳的來到諸葛亮身邊,小聲道︰「丞相,子龍將軍求見。」

    劉備稱帝以後,蜀中群臣紛紛升官,諸葛亮成了百官之首,總攬朝中政務軍機,難有空閑之時——除了因為劉備重病纏身,更因為劉備對諸葛亮的信任。

    劉備剩下的日子,不到半個月。

    諸葛亮始終記得幾日前,劉備將他找去臥房說的那番話︰「先生,我兒駑鈍,先生能輔佐則輔佐,如若不能,大可取而代之!」

    君無戲言,「取而代之」四個字,足夠打動任何人。劉備給了諸葛亮地位,給了諸葛亮一展長才的機會,現在,還要給他江山!

    但,諸葛亮只想盡心盡力的做事,好報答主公恩德。

    「請他進來吧。」

    趙雲進了書房,取出懷中密函,拱手道︰「丞相大人,這是北魏與東吳前些日子的戰報,雖然兩邊表面上不勝不敗,但局勢……似乎有許多變動。」

    趙雲身為白耳兵的探子頭,在這次官位升遷中並沒有太大變動,反正密探單位不是能敲鑼打鼓的地方,升與不升,對白耳兵也沒有太大意義。

    頭一封信寫的是東吳戰況,諸葛亮草草讀過,保持一貫的冷淡,問道︰「孫權死了?」

    趙雲即刻點頭︰「聽說大戰發生時,曹軍派刺客暗殺孫權得手……聽說刺客叫做姜維,魏國天水人,事成之後已經拿了孫權頭顱回到北魏,被曹丕封為將軍。」

    諸葛亮沉吟良久。

    只靠表面上的情報作判斷,永遠都會落在人後,情報底下暗藏的因果關系,才是他迫切想知道的︰「拿下孫權的首級後,曹丕沒有任何動作嗎?」

    壽春一戰,表面上不勝不敗,但北魏猶有余力,倒是東吳損耗了大批兵源,又遭逢主君新喪,士氣渙散,北魏再起攻勢,贏面很大——這件事,曹丕身邊能人眾多,不會不懂。

    趙雲似乎也對事情多有猜測,卻他不得其門而入,只能將表面情報呈上︰「壽春大戰後,北魏分明佔得優勢,但曹丕似乎無心進取,只是單純的派出欽差對曹彰問罪,又將幾名曹家公子下了大牢,整個北魏朝廷鬧得沸沸揚揚,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被砍頭。」

    諸葛亮只是一笑,彷佛早猜到曹丕會有動靜一般,緩緩說道︰「曹丕早該發難。只怕他先前能容忍這些人,是因為曹操還沒有死透……

    「不過,不管先前是因為曹操詐死,還是有什麼托孤老臣,臨終遺詔,讓曹丕不能放開手腳,現在看來,他都已經脫去羈絆,作了名符其實的北魏皇帝——飯,得一口一口的吃,曹丕先安內,再攘外,並無不妥。」

    趙雲恍然大悟,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說著︰「相較于北魏的大動作,東吳境內卻靜的嚇人。聽說壽春戰後三天,東吳四大世家便派了族中精銳,率領萬余子弟赴前線增援,穩定軍心,曹丕不出兵,跟這件事相信也有關系。」

    「三天?」

    即便是提問,諸葛亮的尾音都不見高昂。趙雲心中默想,確定日期無誤後,點頭道︰「按消息看,的確是三天,而且東吳按孫權臨終遺詔,已經立了十二歲的長子孫和作了東吳主君,陸遜又再被拜為東吳大都督,統領東吳軍機要務。」

    「孫和?孫家人沒有出來說話?」

    立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當主公,誰都知道是個傀儡——孫家人丁壯盛,當年孫堅傳位給兒子孫策,孫策傳位給小弟孫權,以這樣的方式來看,孫權底下還有三個正值壯年的弟弟,怎麼輪,都不該輪到孫和才是。

    趙雲搖搖頭,道︰「沒有。聽說孫權遺詔是由一個親信大臣提出來的,東吳眾多將領跟朝中大臣對此頗為信服,東吳四大家也因為陸遜是他們的人馬,所以毫無異議。

    「東吳初逢大敗,又痛失主君,本該是動蕩不安的局面,沒想到他們反應如此迅速,才幾天時間,已經將事情安排妥當。」

    聽到「安排妥當」四個字,諸葛亮反而輕笑︰「恰恰相反……曹丕隱忍已久,他是不到萬全,不出一拳,現在既然敢動朝中大臣,殺曹家宗親,就表示他已經有了萬全把握。

    「反觀東吳……子龍,從無到有,要籌萬余人馬,備妥糧草,最快幾天?」

    趙雲若跟張飛一樣,腦子里全是直來直去的想法,諸葛亮不會讓他做這個探子頭頭︰「丞相的意思是,莫非這是孫權早安排好的?」

    諸葛亮不置可否,只是說道︰「壽春之戰,孫權敗的荒唐——他根本沒把曹丕放在眼里。兵法有雲,「未算勝,先慮敗」,四大世家預先備齊人馬是東吳敗戰的後路,可孫權壓根就沒想過會敗……這不是他的安排。」

    趙雲有些明白諸葛亮的意思了。

    那麼,如果不是孫權的安排,四大世家擅自召集人馬,就是重罪一條,是誰給四大世家膽子做這事的?

    趙雲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諸葛亮又說︰「壽春大敗,南蠻來援,孫權授首,加上四大世家出兵相助,擁立新主,事事看來毫無瓜葛,可若真要說,只怕是環環相扣,有心設計。」

    趙雲疑惑道︰「可如今東吳死了周瑜,沒了龐統……是陸遜出的計策?」

    諸葛亮頭搖得跟波浪鼓一般,沒等趙雲提問,便自顧說道︰「陸遜雖然在廬江大莊得了天下第一智,但未經琢磨,鋒銳有余,圓潤不足。這計劃瞻前顧後,未有遺漏,不是他能施的手段。

    「若我所料不差,當初的漢中城,近來的南蠻地,與這次東吳使計的當是同一人——只是,這人早該死在八陣圖中才對……」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4 21:3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六章 第八號當鋪

               
    東吳與西蜀隘口,巫峽關。

    「胖子!說真格的,主公這事,真不是你設計的?」

    大堂之上,胖子與甘寧正執著大碗喝酒。一臉醉意的胖子聽完甘寧問話,大著舌頭回答︰「大哥!胖子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騙神騙鬼,胖子也不會騙兄弟!這事,咱是真不清楚啊!」

    話剛說完,胖子撲通一聲醉倒在桌上。甘寧喊了幾聲,胖子都沒反應,甘寧搖搖頭,對著房中一處屏風便說︰「先生!我看胖子說的不假,這事他應該是沒分才對。」

    屏風後閃現一人,赫然是龐統那廝。

    龐統上前看了看胖子,嘆了口氣︰「主公遇刺身亡,非同小可,胖子與主公有過舊惡,陸遜拜托我來,是想求個明白。」

    「有什麼需要明白的?先不說胖子求援南蠻,誆騙四大世家,都是怕壽春大戰會有意外,殺主公的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那姜維還領了曹丕的賞,作了大將軍呢!你們這些讀書人,哪來這麼多花花腸子?」

    龐統知道甘寧是個直性子,怕他有誤會,只得解釋︰「興霸不要介意,陸遜之所以要求個明白,只是想給胖子洗刷冤屈。這次主公遭刺,範統職責有失,已經被下了大獄,馬休等人經驗不夠,陸遜與我,是想讓胖子重新回到解煩軍,替東吳效力。」

    「哈哈哈!效力?胖子不過失蹤兩天,解煩軍就換了新頭子,要再替東吳賣命,我都會替他叫不值!」

    甘寧的直白讓龐統一臉尷尬,龐統語氣和緩的說道︰「興霸,如今東吳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卻是暗湧不息,主公遺詔雖然破格拔擢我,可我至今仍是戴罪之身,暗中出謀畫策可以,要搬上台面,是不成的。

    「我與陸遜合計過,東吳的問題是連年征戰,百姓需要休養生息的時間。可眼看北魏朝堂近來的紛亂逐漸平息,我們得有點行動,才能阻止曹丕的南征企圖。」

    甘寧早年也是被逼上梁山才當了水賊,他知道百姓疾苦,龐統這話無疑點中了要害。默默不語半晌後,甘寧才開口︰「非要胖子幫忙不可?」

    龐統重重點頭。

    甘寧長嘆一口氣後,道︰「他醒來後,我跟他說說……只是成與不成,我不能說了算。」

    「無妨,我在此先替東吳百姓,謝過興霸了!」

    兩人話才講完,甘寧便要送客,龐統事務繁多,也不便多待,幾句寒喧後便匆匆離開了大堂,準備回柴桑與陸遜覆命。

    龐統前腳才踏出大堂,桌上的胖子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的起身,一個懶腰伸完,滿嘴酒氣的對著甘寧說道︰「大哥!還真看不出來,你戲演的挺好啊!」

    那天推倒孫權後,胖子將假造的孫權遺詔交給馬休,便打馬到了巫峽關,美其名是找甘寧敘兄弟情,實際卻是想避避風頭。

    只是沒想到這事關聯太大,連甘寧都給拖下了水。

    大掌一拍,甘寧拿起一只酒碗,邊喝邊說︰「既然孫權無情,我們兄弟就能無義!何況東吳是百姓打下來的,可不能讓孫權這樣糟蹋了。」

    胖子本來沒敢讓甘寧知道這事的,可當甘寧聽到孫權在壽春大戰的荒唐指揮後,居然當著他面,罵孫權「死得其所」,于是胖子打蛇隨棍上,一古腦的把事情交代了。

    當時,甘寧只回了一句︰「兄弟如手足,有人敢動俺兄弟,俺就砍他手足!」

    點點頭,胖子沒再說話,卻是甘寧閑不住,問道︰「胖子,你也聽到那只死鳥剛才的話了,怎麼打算?」

    甘寧話里沒有懇求,卻帶著幾分期待。胖子知道甘寧舍不得百姓受苦,笑道︰「幫!東吳沒了孫權,不過是除了顆大毒瘤,之後還要謹慎療傷……我在遺詔中讓陸遜作都督,龐統輔佐,就是希望東吳能東山再起,這事,胖子不會袖手旁觀。」

    陸遜加上龐統,絕對有搞頭,只要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刻幫他們一把,日後就是想當胖子侯,都是指日可待……斟過酒,胖子一飲而盡︰「另外,要是胖子猜的沒錯,大哥以後就不必苦哈哈的守這巫峽關了。」

    如果西蜀不是敵人,往後,也不需大將駐守了。

    蜀中益州在劉璋時期,就與中原大亂隔離,人民較東吳、北魏兩地更為富裕,只要沒有戰事,在這兒不管是務農從商,總之是餓不死人。

    既然蜀中不缺金子銀票,青樓也就不缺公子來嫖。

    環顧整座飄香樓,成群的鶯燕嬌啼,此起彼落,實在叫人難以自拔,只是比起往常的靡靡之音,今日的飄香樓不時傳來刺耳叫囂聲,打亂了一室春意。

    「來!要不喝了這杯謝罪,要不脫了衣裳陪睡,總之今天不把少爺我伺候的舒服了,那些官門里少爺養的狗,可是會咬人的!」

    閨房里,囂張公子一拍桌,盡顯紈褲子弟氣派風度,勢要逼眼前女子脫衣陪睡不可。

    那女子眼一紅,淚光就在眼眶里打轉,一邊的老鴇只得幫忙求情︰「劉巴公子,您就行行好,如煙從做這行時就與我說好,她賣藝不賣身,您大人大量,我再找幾個紅牌上來伺候您吧?」

    青樓里,總有賣藝不賣身的傳奇女子,也總不缺精蟲上腦的混帳公子。

    只是諸葛亮治下,少有官府中人膽敢欺壓百姓,敢做這事的,不是不要命,就是像劉巴一樣,頭殼里只長著管小頭的小腦。

    可不論如何,老鴇始終不敢得罪劉巴這貴客,她從劉巴進門便小心翼翼的隨侍在側。

    劉巴嘿嘿兩聲︰「得了,老子嫖完不給錢,她不就不算賣了?」

    這驚世絕句一出,老鴇差點昏倒——敢情這人還打算吃白食了?

    殺頭生意有人肯,賠錢生意沒人干,老鴇腿一軟,就在劉巴身前磕頭求情。

    劉巴火一起,腳一抬,老鴇就被他踢到門邊,暈了過去。

    如煙姑娘一看眼前良人變狼人,嚇得花容失色,雙手環胸而抱,瑟縮著退到角落,哀淒的看著劉巴,嘴上直說︰「公子,不要……」

    劉巴站起身哈哈兩聲,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停——這破喉嚨,你也不用叫了……」

    快樂時光特別快,房門啪的被撞開,兩個婦人破門而入。

    劉巴粗話還沒出口,就看到一只大手飛快靠近,話還沒說,已經被一巴掌打得昏頭轉向,他登時眼冒金星,只隱約感覺兩個惡婦一人一邊的架著他就往門外走去。

    仗勢欺人,劉巴可是練到神識境界了,他垂著頭就大喊︰「他媽的!

    知道老子是誰嗎?」

    「啪!」

    又是一巴掌飛來,劉巴只覺得身邊惡婦把他當龜兒子一樣的打,疼得他又大叫︰「他媽的!夠膽再打老子兩下試試!老子要不……」

    「啪啪!」

    劉巴相信這兩毒婦絕對有顆足球大的膽,為了以後還能靠那張臉吃飯,他只得軟下聲來︰「兩位姑娘人比花嬌,美若天仙,閉月……」

    「啪啪啪啪啪……」

    兩婦人拖著劉巴大步前行,一路上不論劉巴說不說話,說什麼話,她們只是不斷賞劉巴的嘴巴。就在劉巴暗下決心,日後帶齊人馬,一定要皮鞭加蠟燭的奉還時,他突然被凌空一拋,整個人跌進了一間房里。

    眼見兩毒婦關上大門就往他走來,劉巴虎軀一震,當下便叫︰「老子不跟女人計較,你們把家里男人給老子叫出來,我要和他進行男人之間的對話!」

    他話才說完,身後就傳來個聲響︰「劉巴公子,好久不見了……上回蒙你招待,進白帝廟里拜了神,這次,咱有些事想找諸葛丞相商量,還要公子您多擔待呀!」

    劉巴猛地轉頭,臉色立刻比方才的如煙還要淒苦。

    這人,自然是在白帝廟中把劉巴塞到飯桶里當人家宵夜的胖子,黎聰。

    吳都,柴桑。

    腳步聲在東吳大殿上不停響起,剛進門的龐統臉上萬分焦急,陸遜心頭一慌,正要問話,卻是龐統先開了口︰「伯言!你讓胖子去找諸葛亮?」

    陸遜一聽是這事,便放下了心,點頭回道︰「不錯!士元前陣子都在忙著我主登基稱帝的事,我看你忙,就沒跟你說了。怎麼?這事不妥?」

    胖子去找諸葛亮,是為了兩邊談和,結盟抗曹的大事。

    重返解煩軍後,胖子頭個任務,就是要阻止北魏南征,替陸遜跟龐統爭取時間,整頓東吳軍務,讓百姓休養生息。

    要曹丕停下腳步,放棄南征,方法不多——一,打到北魏叫不敢,二,找個打手讓北魏不敢叫。

    兩相計較下,頭個方法對目前的東吳無疑較有難度,所以胖子與陸遜商量後,便決定派人去西蜀找諸葛亮談和。

    龐統滿面憂容︰「這事大大不妥!你們怎麼沒想過,東吳跟西蜀交惡甚深,想結盟是談何容易?」

    不過龐統的焦慮情緒沒有感染陸遜,陸遜只是有些奇怪,他細細分析︰「士元怎會有這般疑惑?吳蜀雖然有過摩擦,可諸葛亮的為人處事,你該比我們更了解,只要合則兩利,他不會拒絕的。」

    從諸葛亮昔日作為判斷,陸遜知道這人個性理智果斷,相對而言,也就是冷酷無情,凡事只從理性出發,只要與東吳結盟對西蜀有好處,諸葛亮應當不會拒絕。

    「唉!錯了,錯了!你們不是真懂諸葛亮啊!」龐統搖頭嘆息。

    說到底,胖子跟陸遜對諸葛亮的了解,的確比不上同窗好友的龐統。

    陸遜急忙問道︰「怎麼會?當初東吳殺了關羽,劉備急欲報仇,被諸葛亮以諸般理由攔下。雖然最後阻攔不成,但從這事判斷,諸葛亮不講個人私情、只看西蜀大局的性格表露無疑,他若想西蜀好,怎麼會拒絕?」

    龐統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就是問題所在。孔明從來就沒想過要西蜀好,對他來說,重要的是劉備。」

    若是胖子在場,只怕已經把劉備跟孔明當作斷背山男主角了,可陸遜只是不解,急切問道︰「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諸葛亮為劉備施展七星續命燈的事嗎?」

    陸遜點頭示意。

    龐統繼續說道︰「你師父左慈應該也曉得,這道術其實不叫做七星續命燈,而是叫作七星補魂術。」

    「補魂術?」

    「不錯,人天生就有三魂七魄,但劉備卻比他人短少了一條魂魄,所以七星補魂一旦成功,不但能補足原本缺失的魂魄,連生命力都會比早前旺盛,自然也能多活幾年了。」

    「劉備少了魂魄?到底怎麼回事?」

    龐統繼續解釋︰「我叔父龐德公與諸葛家世代好友,聽過諸葛家一些秘辛……伯言,你可知道,當年劉備是在哪里請出諸葛亮的?」

    「隆中!當時劉備三顧茅廬,還曾造就一段佳話!」

    龐統點點頭,慢條斯理的說下去︰「伯言可曾想過,早在那時候,臥龍名聲就已遠揚在外,當時劉備不過據有新野一塊小地方,諸葛亮為什麼肯隨劉備回去,做他軍師?」

    「不是因為三顧茅廬打動了諸葛亮?」

    陸遜從驚奇轉為好奇,甫一回話,便見龐統搖頭︰「當時在劉備之前,曹操、劉表、劉璋都曾經派人去過。水鏡先生說過,「得臥龍者得天下」——誰會放天下在眼前而無動于衷?」

    龐統說到這里,陸遜也覺得有些奇怪。

    的確,水鏡先生的人才保證班,教出來的是學生一個比一個變態,照說不該有遺珠讓劉備撿才是,陸遜百思不解,只得乖乖問道︰「到底其中淵源為何?」

    龐統長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劉備,是唯一一個肯將自身魂魄,交給諸葛亮的人……」

    陸遜愣了愣。

    龐統緩緩點頭,繼續說道︰「諸葛家歷久不衰,是因為早年他們祖先墓埋的好,後代子孫獲得庇蔭。可同時諸葛家先人有感月盈則虧,不敢搶盡天下福運,所以留了一手,在埋葬先人于龍脈時,刻意斷了最重要的龍眼。」

    「斷了龍眼?有什麼作用?」陸遜越聽越奇。

    「每一代諸葛家最杰出的子孫,天生短缺魂魄,命不長久。」

    「所以劉備三顧茅廬,是在給諸葛亮魂魄,換他出山?」陸遜驚奇的大叫。

    龐統重重點頭。

    人缺少魂魄後,不但在習道練武上會比常人落後許多,就連壽命都會較常人短暫,得了天下,斷了性命,是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但,當時的劉備不像孫權有父蔭庇佑,不像曹操有天子在手,想出頭,不能像寫小說的只是光靠想,所以他用命來換,他給了諸葛亮自己的魂魄,換得諸葛亮為他盡忠。

    這買賣,劃算!

    陸遜苦澀的咽下喉間想吐出來的所有字節。他總算明白龐統的意思了,如果劉備的死真的跟胖子有關,那麼胖子這次一去,就是肥蛾撲火,自尋死路。

    成都,蜀宮大殿。

    「梆梆」的打更聲從正殿的景德宮傳過,巡哨的衛兵剛打響一更天的鑼,幾個有品級的將領都到了哨樓里準備交班換哨。

    「怎麼?雷銅,今晚還是你當差啊?」

    臉上爬滿了落腮胡的雷銅,早就等在了哨樓里。入夏後的蜀地,蚊蟲多的很,夜里站哨巡邏絕對是苦差,不過能負責禁宮巡邏,表示劉備對蜀中將領的信任,是以蜀中各大將領都能欣然接受,照表輪班。

    雷銅咧嘴苦笑,對著剛進哨樓的老將說道︰「沒辦法,霍峻那小子給丞相編進了白耳兵,他的班找不到人頂,老子只好辛苦些了……嚴顏將軍,你要是看不過去,就幫我跟丞相說說,多找點人來輪這衛哨吧?」

    嚴顏脫下頭頂三菱盔,捻著長須,笑道︰「丞相忙于政務,這點小事我可不敢去叨擾,最多就是幫你頂幾個晚上。」

    「那我可要多謝老哥了!趕明個我再請你喝幾杯!」

    兩人一番寒喧後,結束哨班的嚴顏,正要與雷銅交代夜里的暗語口令,靜悄悄的景德宮,忽然傳出一聲哀嚎。

    兩人對視一眼,才要出哨樓查探,就聽到有人大喊︰「來人!有刺客!

    有刺客!」

    嚴顏跟雷銅認得這個聲音,是舊主劉璋的少爺,劉巴。

    沒來得及戴上頭盔,嚴顏與雷銅趕忙跑出哨樓。哨樓離景德宮不過百步距離,兩人遠遠的就見到劉巴在大聲嚷嚷,身邊圍了不少護衛,兩人還沒上前問話,順著劉巴比手畫腳的方向看去,就見到兩條黑影闖入了景德宮。

    「不好!賊人進了景德宮!」嚴顏眉頭一皺,加快了腳步。

    景德宮里,長廊通巷又多又雜,要是真有刺客,只怕就難逮著。

    雷銅緊了緊手上大錘,說道︰「我入宮清查,老哥你調齊兵馬,駐守宮門?」

    「好!」嚴顏毫不羅唆,轉頭吩咐手下,便往其他幾處召來巡邏護衛,雷銅見他動作俐落,也不矯情,大聲謝過,人就進了景德宮。

    「嘿!老子也得先謝過你們倆,不過喝兩杯就不必找老子了。」

    就在嚴顏掉頭招集兵馬,雷銅帶著護衛入宮搜查時,哨樓旁一個陰暗角落,正有塊渾身漆黑的人形叉燒喃喃自語︰「調虎離山,趁虛而入……

    這是正殿景德宮,咱們諸葛大丞相的側殿是在……這兒!」

    手上地圖一對,認出了方向,黑衣人縮著身形,沿著矮牆,迅速往側殿方向奔去。

    這人,正是跟陸遜商量好了,要來找諸葛亮談和的說客,黎聰。

    雖然身為東吳使節,身負結盟重任,可是胖子沒有走大門,沒有遞大印,沒有走一般使節拜訪他國的程序,這一切,都是因為張飛這個粗魯漢。

    上一個被陸遜派來結盟的使節,是東吳四大家的張家家主張溫。結果,張飛一矛把張溫給轟了出去——要不是張溫有把年紀,只怕張飛不打斷他的手腳骨,不挑斷他的手腳筋,這人還不會被輕易送走。

    胖子知道,要跟張飛講道理,就跟叫作家不拖稿一樣的困難,何況胖子手上那根棒槌,只要被張飛看到了,他還不隔著幾條街的追殺?

    所以想了半天,胖子決定偷偷來找諸葛亮,偷偷跟他達成協議,然後讓東吳跟西蜀偷偷結盟。

    「側殿是正德!正德宮,是這兒了。」

    拐過幾個彎後,胖子總算又看到了一處宮殿,按殿外匾額上大大的「正德」二字,胖子知道他沒走岔了路,一個貓身提縱,人就進了殿里。

    「好極了!人都去正殿抓賊去了,諸葛大大,你可要趕快出來,別讓胖子一頓好找呀!」

    在正殿景德宮扮賊的,是胖子兩個得力助手,在飄香樓被劉巴冠上「毒婦」稱呼的馬鐵跟韓綜,至于馬休,由于胖子這次干的多半是體力活,便把他留在了東吳幫著陸遜辦事。

    正德偏殿是諸葛亮平常辦事的地方,胖子左轉右轉,晃過一陣後,好容易找到了那燈火通明的書房,只是他一指戳破了窗戶紙,卻沒看到諸葛亮的人影。

    「果然不在這兒,看來老子是有得找了。」

    沒見到諸葛亮,胖子一點都不意外。

    雖然找人扮刺客聲東擊西,可以調走不少護衛,省掉不少麻煩,但沒了護衛後,諸葛亮若還敢四平八穩的坐在原地,胖子絕不敢大剌剌的進門叫人。

    就這樣進去,不被亂刀砍死也會被亂箭射死,胖子用膝蓋都猜得到。

    不過如今既然沒了諸葛亮蹤影,又不知道他家門牌,胖子只得跟買大樂透一樣,一間房一間房的找。就在他次次落空,屢屢失望,又繞回偏殿大堂時,那原本漆黑的大堂已經給點上了燈,照的賊亮。

    縮著身,胖子從梁柱後往大殿里看,殿上大椅坐著個人,就是胖子遍尋不著的諸葛亮。

    看到這般情景,胖子心中是直犯嘀咕,左右不知該不該出去,才想再多等會,卻聽諸葛亮喊道︰「還不出來,莫非先生是想亮用請的?」

    盡管「請」字說的特別大聲,可諸葛亮的語氣仍是那樣冷淡。

    胖子打了個哆嗦,人還沒出現,聲音倒是先傳了出來︰「東吳黎聰,拜見諸葛先生!」

    「真是你!你沒死?」

    頭一次,胖子聽出了諸葛亮尾音的變化,只是語氣里帶著的,似乎不是不可置信,而是……淡淡的興奮?

    不管是諸葛亮興的是哪門子的奮,胖子抱拳行禮,道︰「先生智比天人,相信胖子來此的目的,先生已是猜到的了。」

    開門見山,胖子絲毫不想跟這個半人半妖的人妖有什麼瓜葛,一開口就是直逼重點。

    諸葛亮緩緩站起身,便往胖子身前走來,邊走邊道︰「東吳初逢大敗,又喪主君,雖有南蠻相助,要擋北魏大軍,仍嫌不足。來談和?」

    胖子見諸葛亮如他所料,一語中的,便是拍手附和︰「先生所言不差,東吳西蜀雖有前嫌舊惡,但值此唇亡齒寒之際,唯有結盟共抗強敵,方為上策。」

    諸葛亮停在胖子身前五步處,仔細的盯著胖子,似乎是想把他從頭到腳看個透徹。

    胖子被他看的起了寒毛,才要說話暖場,就聽諸葛亮問道︰「你可知道,亮為何配合你聲東擊西的伎倆,調開侍衛,特意留在這兒?」

    諸葛亮話里處處玄機,叫人捉摸不定,胖子只得乖乖應聲。

    「先生既然猜到了胖子來意,刻意調開眾人,是為了不傷害皇城之內的和氣,順道表示結盟的誠意?」

    諸葛亮聽完這話,只是一昧搖頭,接著便說句讓胖子冷汗直流的話︰「亮本想與你假意結盟,然後趁機奪回荊州,滅了東吳……可是,一看到你,亮就改變了主意。」

    不妙!

    胖子心頭警鐘大作,諸葛亮連這種陰毒伎倆都講出來了,接下來要說的,絕對是大大的不妙!

    胖子趕忙抬頭盯著諸葛亮的一舉一動,可諸葛亮像變魔術一樣,原本空無一物的雙手,不知何時握上了一把羽扇。

    「黎聰將軍猜猜,亮獨自一人留下,是做何打算?」

    「先生擔心今晚對談會洩漏出去?」胖子直覺諸葛亮不帶善意,可怎麼想,都覺得諸葛亮不會拒絕才對。

    但拒不拒絕,是諸葛亮說了算。

    「亮留下來……是為了要親手殺了你。」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4 21:56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七章 健達出奇蛋

               
    話音一落,先動作的是胖子。

    兩人距離不過五步,胖子是早有準備,他瞬步點地,再出現時,手上青龍棒槌已經高舉過頭,急急落下。

    「借東風。」

    狂風呼號!

    諸葛亮手上羽扇一扇,大殿上居然憑空生出驚人強風,刮面生疼。

    胖子前躍的勢子雖然受阻,可他仍強硬的要劈下青龍刀,只是刀離諸葛亮越近,反抗的力量就越大,胖子終是把持不住,整個人被吹的反飛出去,「踫」一聲撞上背後梁柱,他疼的直咬牙。

    談和告吹不談,單憑諸葛亮這手芭蕉扇功夫,胖子就算想取下這賤人的豬頭都別想!

    不願多待,胖子轉頭才要離去,諸葛亮話又不陰不陽的飄了過來︰「門外,亮已布下八陣圖,將軍若是有信心能破陣,就出去吧。」

    胖子一腳停在了大殿門口,臉色是又悲又苦。

    諸葛亮敢再把八陣圖拿出手,里頭的陣眼只怕又是個能比呂布的人中之妖,胖子不敢輕易犯險,轉頭想找其他出路,諸葛亮手上羽扇又是一扇。

    「擂木攻。」

    胖子第一次跟道士交手,就遇到了個中翹楚。

    諸葛亮手上羽扇不知是法器還是魂兵,總之一扇一扇的,每一下都跟健達出奇蛋一樣有不同驚奇,胖子只聽頭頂轟隆聲大作,抬頭一看,登時嚇破了膽。

    百來根攻城破門用的撞木,直把他的胖身子當做了少林寺大鐘,一根一根的撞了過來。

    胖子急著抽刀,可青龍棒槌死不出鞘,撞木來的又急又密,胖子眼看是躲不過了,青龍刀往身後一插,自懷中取出兩道靈符,便往雙臂貼去。

    金光一現,銳金符立刻讓胖子雙臂成了鋸木大斧,只是撞木來的飛快,重力加速度,就是胖子也擋不住,識海中伶玉同時化作黑熊,大摔碑手隨即迎上擂木攻。

    「劈啪!」

    胖子以硬踫硬,才砍出一條通道,後頭又是百來條撞木落下,更糟的是,諸葛亮似乎是嫌不夠熱鬧,大手一揮,又要放出道術。

    不敢再給諸葛亮出招機會,胖子拼著一點空隙,雙拳擊碎眼前擂木,一次瞬步便竄近了諸葛亮身畔,斷碑碎石的雙拳即刻當頭砸去︰「把老子當鐘撞?老子破你個大西瓜!」

    雙拳虎虎生風,胖子這拳砸下,把諸葛亮砸了個粉碎。

    「呃,老子一拳殺了大魔王?三國被老子破關了?」

    胖子腦里才在發愣,耳邊突然傳來個聲音。

    「水中月。」

    猛地轉頭,諸葛亮的身形出現在十步開外。

    胖子低頭看向雙手,手上沾滿的不是血跡,而是清水,八成是什麼替身術的玩意。他呸的一口唾沫吐出,才要罵諸葛亮這家伙欺騙感情,諸葛亮羽扇又是一扇。

    「炬石轟。」

    不同于黃月英的靈符、南華的獸幡、于吉的棋兵,諸葛亮的道術每一招都是大場面大制作,比拍電影還誇張,大殿里被狂風吹散的椅座散落一地,青石地磚被撞木敲的坑坑疤疤,更糟的是,一顆顆臉盆大的火球,正準備把胖子當成上好豬五花來燒烤。

    「缺德帶冒煙,諸葛亮存心玩死老子!荊棘土牢!」

    土牢才剛將胖子緊緊包裹,炬石轟立刻砸來,土牢里的胖子只聽外面轟聲不斷,心中暗暗祈禱道術效力早些結束。

    也不知是胖子時來運轉還是諸葛亮有心玩弄,土牢一破,胖子才露出顆頭,正好看到炬石轟最後一顆砸完收工,他拍拍胸脯,暗叫好險。

    識海中的伶玉已經電力耗盡,準備待機休眠,胖子賊眼直往大殿後堂看去,就想找路走人,諸葛亮這人簡直是戰爭機器,光靠這幾手,只怕只身一人,也能打下座城了。

    瞧準了落腳處,胖子才想拔腿逃命,諸葛亮羽扇仍是一扇。

    這次沒有出現任何招式,卻是諸葛亮開口說話︰「陳到的瞬步,孫權的大摔碑手,樂進的荊棘土牢……黎聰,你的本命獸果然與呂布一樣,都能模仿他人的本命技能。」

    胖子沒心情與諸葛亮討論他與呂布的超友誼關系,只是諸葛亮邊說話,手上羽扇就邊扇啊扇的,胖子一顆心有半顆都給吊在上頭,一時不敢走人,只好乖乖的繼續聽諸葛亮閑聊。

    「很好……你既然取走了主公燈魂,我就先取你本命獸魂還債。」

    沒聽懂意思,可胖子直覺大事不好。

    諸葛亮話說完,他身後金光乍現,瑞彩翩翩,隱隱浮現本命獸姿態,整座大殿忽地充斥著香氣,叫人聞得神清氣爽,胖子腦門一清,定楮看去,心中就是大駭。

    「牛……」胖子臉色發白。

    諸葛亮的本命獸自然不會是牛魔王,出現的這頭牛上頭,坐了個人。

    胖子拜的神不多,叫得出姓名的更少,許褚的山神,太史慈的海龍王,造型奇特搶眼才會讓胖子認得,今天,這個坐在牛背上的糟老頭,胖子可是認識的。

    「騎青牛,過雄關……太上老君,老子李耳!」

    武林中有盟主,黑幫中有老大,神仙中也有個管事的——胖子以前每年到廟里拜拜,太上老君的神像,總是最大的那尊。

    「一指點化,獸魂招來!」

    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啃的招數,胖子看諸葛亮凌空一指向他點來,坐在青牛上的牛人立刻掏出腰間葫蘆,往他一點。

    就跟西游記里金角銀角的葫蘆一樣,胖子只覺身上好似有什麼東西要飛出體外,被吸進葫蘆里,想到諸葛亮提起的本命獸魂,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魏都,許昌。

    御書房里,往常曹操端坐其上,批閱公文的龍椅,如今被個年輕人佔據,朱筆點評卷宗的模樣,與曹操倒是有幾分神似。

    「愛卿你說,當今朝廷,還有誰不服朕?」

    在龍椅上端坐問話的人,竄漢稱帝,弒父奪位,只是老天爺似乎不覺得這兩項是罪過,至今都還未將報應加諸曹丕身上。

    身為曹丕的心腹愛卿,司馬懿雖不必跪著回話,但也沒被賜坐,他恭恭敬敬的站著,小心翼翼的回話︰「稟皇上,太上皇突然暴斃,幾位知道內情的重臣與世子,都已叫微臣處理干淨,剩下的,便是曹彰與曹植兩位公子……」

    「哼!家賊難防,兩個反賊如今下落何在?」

    坐上了曹操的位置後,曹丕這個皇帝,比以往做得有滋味多了,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不用像以前一樣,需要遮遮掩掩,謹慎小心——

    只是「反賊」兩個字,司馬懿可不敢原字照搬,他低頭回道︰「稟皇上,照虎豹騎探得的消息,曹彰已經到了交州,曹植則是去了涼州。」

    「交州?涼州?哼!兩個跳梁小丑,他們到底有何打算?」

    「皇上,交州地處南疆,與大魏相距甚遠,士燮家族統領全境,勢力龐大,曹彰有意結交,打算借交州一地圖謀不軌,曹植亦是同樣打算,不過他的落腳處,應是北疆涼州外的鮮卑大族。」

    不愧是同一個爹生的,逆境之中,仍圖東山再起的打算,就連找的靠山,都一樣是外境蠻族。

    曹丕聽罷,鼻頭又是一哼︰「既然知道了他們的落腳處,愛卿難道沒有應對方法?南北疆雖遠,虎豹騎卻是無遠弗屆,不是嗎?」

    自從當上了皇帝以後,曹丕臉上表情語氣越來越豐富,已不像當初只是曹操跟前的應聲蟲、傳聲筒。

    司馬懿沒敢像以前指導曹丕的時候一樣故作神秘,他低頭回道︰「稟皇上,微臣以為,這兩人一旦出了魏境,其實已無大害,他們想把蠻族當槍來使,殊不知蠻族也只是想借助他們帶去的謀臣武將,為其效力罷了。」

    「斬草不除根,可不是你做事的風格。」曹丕眯著眼,盯著司馬懿不放,像是要看穿這人心中所思所想。

    司馬懿臉色如常,微微一頓,道︰「皇上,微臣以為,留著這兩人,比殺了他們要有用的多。這陣子為了太上皇的事,朝中不少大臣都給下罪處決,罪名至今都沒給個交代,朝廷上隱隱有不滿聲浪。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難保有天會走漏風聲,微臣是想,到時候可以把太上皇這事,加諸到兩位公子身上。」

    曹丕聽的龍心大悅,連連點頭︰「現在動手,怕會被人說朕是要殺人滅口?好!愛卿想的周到,想的周到,哈哈哈!」

    明明是開懷大笑,可笑聲從曹丕嘴里發出,卻有幾分陰毒味道。司馬懿站在一旁跟著陪笑——皮笑,肉不笑。

    「斬草除根?只怕你兩個小弟一死,就輪到我司馬家了……曹丕呀曹丕,曹操說我司馬家是條毒蛇,你恐怕還不夠格作個玩蛇人吶!」

    蜀都,成都。

    入夏以來,成都就時常會有午後陣雨,大雨來的又猛又急,常叫行人措手不及。街上被淋灕大雨洗盡後,路人行走都得多幾分注意,省得給水窪濺濕了鞋襪。

    只是今日的大街上,雨才剛過,就有幾人行色匆匆,也不管路上積水,一路就往城東賣豆腐腦的王嬤嬤家奔去。

    王嬤嬤的豆腐腦做的是傍晚生意,現在正午剛過,攤子前一個人都沒有,幾人走到攤前,也沒打招呼,便逕自入了王嬤嬤家後院。

    院里,一個大漢正提刀劈柴,看到幾人進院,連忙起身來接︰「三哥!

    你終于來了!」

    「胖爺呢?他沒怎樣吧?我一聽陸都督把諸葛亮的事說完,就連忙趕了過來,直怕你們出事!」

    馬休趕路趕得氣喘吁吁,一進後院便邊喘氣邊問了馬鐵。

    「出事?你個小王八蛋成天就想老子出事,你活膩了?」

    「胖爺!你沒事!」馬休忍不住咧開了嘴。

    馬休從來不覺得當世有人能奈何得了胖子,可諸葛亮不一樣——那家伙不是人。

    「有事還能站這給你尋開心?說吧!諸葛亮到底怎麼回事?沒想到他不但拒絕結盟,還想跟張飛搶著宰老子!媽的!我這身肥肉真這麼誘人,這年頭沒人賣叉燒就是了?」

    胖子能活著出來,只能感謝伶玉提早回房睡覺,讓諸葛亮撲了個空,一時錯愕,胖子才能擇路而逃。

    馬休臉色一苦,便把龐統跟陸遜說的話一五一十的搬出,胖子只覺得像是在看小說作者鬼扯一樣,越聽越奇。

    聽到最後,胖子開口問道︰「那死鳥還有沒有漏講的?看來想跟西蜀結盟,比跟關羽結親還麻煩……陸遜那小子,有什麼交代沒有?」

    結盟告吹,還是得找個辦法扛住北魏才行,否則真叫胖子上前線去以一擋百,只怕他就要從此消失在蜀境之內,演一出《混世三國之消失的胖子》。

    馬休環顧左右,將帶來的武燕派去四周警戒後,才壓低著聲音道︰「胖爺!都督是沒什麼好主意了,不過最近底下文燕回報,聽說曹家兩個公子,曹植投奔北疆鮮卑,曹彰投奔交州士燮,消息說,他們怕曹丕對他們下毒手。」

    「下毒手?曹丕當上皇帝也好一陣子了,怎麼會現在才想到要下毒手?中間肯定有些玄機……曹植兩兄弟投奔異族後,有什麼動作?」

    「他們四處放出風聲,說曹丕不只殺了大漢獻帝,連曹操都是他殺的,他們正招兵買馬,準備為父報仇!」

    胖子聽完這話,哈哈兩聲,道︰「兩兄弟是天真還是傻了?到人家家里招兵買馬?當鮮卑族長跟士燮都是死人嗎?兩個傻豹!」

    「胖爺英明,不過,就因為他們傻,所以我才想從他們身上下手,我跟都督以及士元先生匯報過,我想……」

    自從被胖子扶正,全盤掌握解煩軍上下後,馬休玩陰使狠的伎倆是越發順手。不過胖子是這行的老祖宗,馬休翹個屁股,胖子就知道他打算拉什麼屎︰「你想加油添醋,讓他們倆回去北魏蹦騰,給曹丕添麻煩?」

    早知道瞞不過胖爺,馬休點頭便說︰「這事一舉兩得。自從曹彰到了交州,就不斷慫恿士燮吞並南蠻,孟獲手下藤甲兵與象兵如今都在壽春協防,五溪大寨只剩下幾員大將駐守,孟獲在壽春可是擔心的很。」

    「馬休,你小子果然夠壞——不過老子喜歡!我看,這計可不只是一舉兩得,咱們再參詳參詳,若能把交州一起算計進來,才是一石三鳥的好買賣呀!」

    馬休與胖子兩人同聲陰險壞笑,一旁馬鐵則聽的直打冷顫……

    交州地處蠻荒,中原地方傳來的水稻跟大麥都種不好,糧食短缺,所以人口一向稀少。

    不過近幾年中原處處戰亂,不少人為求生存移居此處,許多莊稼好手來此後,開闢梯田,轉種小米棉花,總算讓交州逐漸活絡了起來。

    建寧是交州大城,士燮家族統領交州,佔地為王,便是以建寧作為都城,每年七月,交州里大小郡縣都要到建寧繳交稅收,以尋求士燮家族的庇護。

    今天是七月過半,正是建寧城最熱鬧的日子,唯獨城西一處宅院冷冷清清,一片空蕩。

    沒多久,一人一進宅院就氣喘吁吁的跑入內室。

    「義父!孩兒回來了!」

    郭奕還沒喘過口氣,便向著臥榻上的賈詡行過一禮。賈詡神情有些萎靡,手微微一抬,算是還禮。

    「義父,我已探回消息,南蠻孟獲帶兵援助東吳,至今尚未有回南蠻的意思,五溪寨城防空虛,我們想取一塊地盤作為根基,這是最好時機。

    「曹彰大哥欲與士燮借兵三千,加上我們現有的兩千人馬,足夠奪下五溪大寨,佔領南蠻了!」

    郭奕滿是興奮,倒是賈詡臉上毫無表情,他看向窗外,不發一語。

    曹彰在壽春一戰,打了個不勝不敗後,曹丕下了旨令,要押曹彰回朝,定他的罪。賈詡一看到旨令,就知道曹操已經遇害。

    賈詡本不想參與曹家家務,可偏偏郭奕跟曹彰情同兄弟,為了義子,賈詡只得投身險地,沒想卻從此重病不起。

    長嘆口氣,賈詡沉聲道︰「以南蠻為據地,養精蓄銳以求再起,這計策可是真的好?」

    面對賈詡提問,郭奕只是不解,奇道︰「義父!這不是你提給曹彰大哥的建議嗎?怎麼……」

    「我問你,這計策可是真的好?」

    郭奕愣了愣,臉上興奮神情逐漸淡去,撇過頭,一字一句道︰「南蠻荒地一片,自保尚且不足,豈能作為據地?更何況士燮笑里藏刀,不安好心,跟他借兵,無疑是與虎謀皮……說實話,孩兒不懂義父讓曹彰大哥來此地的原因。」

    賈詡臉上終于有了變化,不是被駁斥後的氣惱,而是種欣喜的神情,似乎對郭奕這般見解相當開懷︰「有疑問,早先你卻不說?」

    「孩兒相信,義父另有高明計策暗藏其中,是以不敢信口胡謅,怕壞了義父大計。」

    「好!好!好!你能看出投奔交州的種種缺失,為父並不意外,可你看出缺失,還能隱忍求全——作為謀士,首要注意的便是忍,你能忍到現在,為父從此就能放心了。」

    頭一次,郭奕得到了賈詡的稱贊。這一天,來的比郭奕想的要早了許多,可真來臨時,他反倒有些惶恐。

    「義父,你……」

    賈詡一擺手,攔下了郭奕的話頭︰「我命不久矣,臨死前能看到你成為一個合格謀士,已是老天爺對我天大的恩惠了。」

    郭奕雙腿一軟,跪倒在賈詡跟前。

    賈詡沒有停頓,繼續說道︰「我主曹操一手創立了大魏皇朝,一路走來,機運、實力,缺一不可。曹彰想與之爭鋒,難上加難。佔領南蠻,養精蓄銳,以求日後與曹丕決一死戰,無疑是自尋死路,絕無成功可能……」

    郭奕早猜到是這麼一回事,他靜靜的聽著,沒打斷賈詡的話。

    「能與大魏抗衡的,唯有西蜀與東吳,曹彰想替他父親報仇,想奪去曹丕帝位,只有從這兩處下手,才有機會。」

    這個道理,郭奕明白,可比起士燮,東吳跟西蜀無疑是潭更深的泥沼。

    投奔交州,曹彰就算不得志,最少還能保得性命;若是投奔吳蜀,只怕這時已經連渣都不剩了。

    賈詡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我們做出想佔領南蠻的動作,不過是要引起吳蜀注意,其中以東吳為甚。南蠻與東吳結為同盟,他們不敢置盟友于不顧,只要東吳肯來,我們便算有了籌碼,與東吳談合作。」

    「籌碼?」郭奕訝異出聲。

    他們哪還有什麼籌碼?兩千多人還不夠東吳塞牙縫的,就算他們真攻下了五溪寨,東吳來要,他們守不守得住都成問題。

    也許是今日難得多話,賈詡更顯疲憊,只是淡淡的說︰「里應外合,我們把交州送給東吳!壽春大戰後,東吳需要時間整頓軍務,休養生息,而我們則需要解煩軍的情報跟人手,交州,便是我們的見面禮……」

    馬蹄聲響,七月的建寧大城里,多的是各地來繳納賦稅的人馬。

    交州跟中原地方不同,沒有統一的收糧跟收稅官,不來繳納糧賦的,明年自然會有士燮家的兵卒親自去收——到了那時候,除了收錢,還會收命。

    每年這個時候,除了運送錢糧的人馬多,來交州辦貨的商團也多,士燮家有了錢,便會與中原地方買些奢侈品,上品的綾羅綢緞,稀有的胭脂水粉,就會在這時候被商人們搬來此地換錢。

    「城衛大哥,這是點小小心意……我家商團幾天前已經進城,聽說是住在鼎豐客棧,不知道大哥能否指點一下往何處走?」

    問話的是個矮個,他身後有帶刀侍衛,尋常家丁,還有個身穿廚師袍服的胖子,跟一頂似乎載著女眷的轎子。

    一行人雖然不像商團,不過這矮個一解釋,城衛便知道這群人是商團眷屬,他也不為難,掂了掂手上銀兩重量,便笑著指向一條大路︰「小哥,那兒過去五百多丈,再問問人就會知道了,不過城內不準騎馬,你們抬轎的可以繼續,但馬可得用牽的了。」

    每年七月開始,建寧的城門管制會特別嚴,商團得出示證明,進貢賦稅的人馬也得按照程序,除了這兩種人,其他生面孔別想進城——這是士燮立下的規矩。

    在交州地界,士燮跟大漢天子沒有兩樣,唯一不同的,士燮不必像天子一樣窩囊,他的話,不會有人敢反駁。

    商團一行人問明方向,才要離開,一旁哨樓又走出個城門官,見到他們便喊︰「慢著!商團想進城,得有行商許可的牌,令牌呢?」

    城衛聽上頭問話,趕忙跟商團那矮個兒打了眼色,見他沒有反應,快步走到他身邊,壓著聲說︰「兵三兩,官十兩——這是規矩,算你們倒霉,付兩次錢是常有的事,快過去交錢完事!」

    「謝大哥指點!」矮個兒恍然大悟,手往袖里一探,不知怎地變的戲法,那城衛只覺得腰間一沉,又多了幾錠銀兩入帳,登時笑開了嘴。

    矮個兒來到城門官身前,拱手一禮下去,又是同樣戲法,那城門官也是了得,單憑重量就知道這些人已經繳了足數,立刻放行。

    謝過城衛,一行人下馬的下馬,抬轎的抬轎,趕忙離開城門。

    走前頭的矮個刻意落到了後頭,與那廚子打扮的胖子說道︰「爺!看來建寧城的管制,沒想像中嚴吶?」

    胖廚子對這境外大城似乎相當感興趣,不時左瞧右看,也不見他嘴皮子動過,聲音卻傳進了矮個兒耳里︰「嘿嘿,上行下效,士燮喜歡立規矩,他手下就連只看門狗都要講規矩……早晚他會有苦頭吃。」

    胖廚子話才說完,嬌笑聲便從轎里傳來︰「哈哈!士燮能統領交州,靠的不是家族里出過什麼治國能臣,他們靠的不過就是能生會打罷了。」

    「能生會打?」轎外兩人面面相覷,見彼此都是不解,只好乖乖回問。

    轎里女子語帶笑意,委婉道︰「曹操有二十五個子女,十六位妻妾……

    士燮雖然文才武略比不過曹操,可妻妾要多上曹操一倍,兒女更是近百吶。」

    三十多個女人?就是一天一個,一個月都還輪不完吶……胖廚子咽下口口水,不知是羨慕還是忌妒,又接著問道︰「那會打又是什麼意思?」

    「士家有一門速成功夫,三年內,就能讓武人逼近虎衛級別,只是邪門功夫會留下禍根,三年練到虎衛沒錯,但這輩子頂天就是個虎衛,別想再有突破。」

    突破?三年能練個虎衛出來,這功夫要是還能突破,這天下今天就不該姓劉曹孫,直接改姓士便得了!

    胖廚子與那矮個對視一眼,眼中迸射出了萬分貪婪金光。轎旁一個老管家看在眼里,搖頭輕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4 22:09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八章 魂珠

               
    建寧城內有條販貨大街,街兩邊都是設攤賣貨的販子,可這十幾天,卻有個攤子十足的引人注目,因為他不收錢,反而在不斷給錢。

    攤位上頭掛著個大大的「兵」字,在建寧城內的人都知道,這是曹彰招兵買馬的地方。

    「好了,天色暗了,攤子收一收,把里頭幾個都帶回去給大掌櫃見見面,今天就到底為止吧。」

    明明是酷暑盛夏,可兵字攤位旁一個帶頭的人卻身披長袍,渾身裹的緊實,就怕會凍著涼著。

    聽完他吩咐,攤位前幾個人連忙收攤打包,準備離開。幾個人還沒收拾妥當,那領班像等不及似的,又吩咐道︰「還有,告訴掌櫃的,咱們等的人已經來了。」

    話一說完,領班便獨自起身離開,快步消失在大街上,只是他身後不遠處,一個矮個跟一個帶刀的家伙,正亦步亦趨的緊跟其後。

    沒多久,三人轉進了一處死胡同,然後面對面瞧著。

    矮個才想出聲,眼前一晃,攤位領班卻先出了手,長袍底下竄出一柄細直長劍,疾刺咽喉而來。

    「當!」

    帶刀侍衛手一握刀,渾身氣勢便截然不同,細劍刺的再快,似乎都無法突破平凡鋼刀舞出的刀圈。

    只是兩人彷佛深知彼此底細,長袍下接連使出的刺劍刺不進刀圈,可快捷無倫的鋼刀也甩不開細劍,交手一陣後,攤位領班率先撤了劍,離開戰圈,笑道︰「小少爺,你的刀更快了!」

    帶刀侍衛也咧開了嘴,回道︰「再快也快不過你呀……龐德叔。」

    長袍男子,便是與曹彰一同投奔交州的大將,龐德。

    馬休自兩人身後探出了頭,恭敬的對龐德行過一禮,道︰「這幾年真是辛苦你了,龐德叔。」

    龐德臉上表情豐富,像是在緬懷過往,幾番陰晴變化,良久後才回道︰「馬騰將軍對我恩重如山,為馬家報仇,再苦都是值得!只是如今曹賊已死,馬家大仇得報,不知大少爺是否解氣了?」

    馬休搖搖頭︰「曹賊死的太早,只怕大哥還想學那伍子胥,拖這賊廝的屍首出來鞭屍才能解恨呢。」

    似乎是擔心馬超給怨恨沖昏了腦袋,龐德搖頭長嘆︰「憂能傷神,大少爺可得多多注意了。」

    「謝龐德叔關心,不過眼下曹賊已死,您繼續待在北魏也是徒然,不如就回來吧?如今馬家在東吳深受重用,東吳稱帝建國後,封侯拜相,指日可待,龐德叔為馬家做的一切,我大哥銘記在心,絕不會虧待您的!」

    馬休殷殷企盼的神情讓龐德心中一暖,國字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少爺,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龐德若是現在回馬家,不過多個人給大少爺打下手,不如……」

    馬鐵眉頭一皺,為難的說︰「可這樣一來,龐德叔豈不是得繼續在曹家底下做事?這實在是委屈您了。」

    「不要緊,這麼多年都撐過來了,倒不怕再多待一陣。」

    龐德神色堅定,馬鐵看在眼里,只得點頭同意。

    勸不回龐德,馬休三人又是一番寒暄後,才分頭離開。

    回客棧的路上,馬休二人沉默不語,直到走了好一段路,馬休才長嘆口氣︰「胖爺猜的沒錯,龐德不想回頭了。」

    馬鐵臉色不豫,寒聲回道︰「我馬家待他不薄,看來當年大哥不肯讓龐德假降曹操,不是怕委屈了他,這人……恐怕早有反叛之心!」

    「馬家與龐德分屬主僕,龐德若想出頭,自然不想重回大哥麾下,一同替東吳效命。胖爺看人極準,龐德會在這時與曹彰同甘苦,只怕是下了重注在曹彰身上,想做個開國功臣了。」

    胖子沒看過相書,也沒學過相術,看人會準,靠的不過是羅貫中一本《三國演義》,寫出了龐德寧可戰死,也不願投降蜀國的歷史。

    「龐德曾是馬家家將,若是與馬超走到一塊,一輩子是個家將!」

    馬休早先聽胖子說這話時,還不肯相信——當初龐德指天指地的發誓,為報馬騰養育之恩,甘願背負臭名投降曹操,馬休可是為此感動了好一陣子,現在看來,純粹是浪費感情。

    鼻頭重重一哼,馬休不禁恨道︰「沒關系!如此一來,我們也不怕誤了胖爺大事,看在當年主僕情分上,我們給過他機會,日後黃泉相見,只有他對不起咱們,咱爺一家老小,可沒辜負了他!」

    「大人,屬下回來了。」

    邁進客棧別院,馬休一拱手,便對涼亭上坐著的四人行過禮。

    涼亭中四人正聊的開心,聽到這句話,為首的胖子登時抬起了頭,問道︰「馬鐵呢?」

    「回大人,屬下讓馬鐵先去查探曹彰底細去了。」

    胖子身邊除了小帥之首的韓綜外,還有兩人——扮作商團女眷的祝融夫人,與南蠻第一智者,老管家孟節。

    胖子緩緩起身,招呼眾人往別院走去︰「龐德怎麼答覆的?」

    馬休跟在他身邊,恭敬的答道︰「龐德願與我里應外合,就等大人吩咐。」

    「哦?龐德這般識趣?」

    胖子邊走邊點了點頭,幾人進得別院後,便在大廳落座,馬休應道︰「龐德與馬家雖然名為主僕,實則情同兄弟,大人的計劃大可交代屬下,龐德一定會全力配合。」

    胖子又點了點頭︰「你說的是哪個計劃?」

    「這……就是大人來交州要實施的計劃呀!」

    胖子恍然大悟,頭都快點斷了︰「你是說我們要與曹彰做買賣一事?」

    馬休趕忙回應︰「不錯,大人到底做何打算,還請趕快示下,好讓屬下有個準備。」

    胖子眯起眼,一言不發的打量著馬休,半晌後才說道︰「跟曹彰一起出走的,聽說文有郭奕、賈詡,武有龐德、于禁……閣下貴姓大名?」

    聽完這話,馬休額頭冷汗瞬間滴落,他身後的韓綜已經攔住了去路。

    「你怎麼看出來的?」「馬休」寒聲問道。

    胖子鼻頭哼了聲,搖頭道︰「打你踏進別院以來,渾身都是破綻,沒一處像馬休的,若胖子猜的沒錯,你不過是從龐德口中知道馬休些事,就想魚目混珠,進來打聽消息。」

    馬休從沒叫過胖子「大人」,光是第一句話,這人就露了破綻,可胖子只是手拿棒槌,可不是人像棒槌,他壓根沒說這「馬休」到底哪兒不像,省得這人日後還有機會做假。

    冒牌貨見馬腳被拆穿,倒不緊張,放聲便說︰「黎聰將軍三番兩次敗我曹軍,果然是名不虛傳,郭奕在此先見過將軍了。」

    話才說完,「馬休」身體立刻起了變化,骨骼嘎嘎作響,臉部肌肉像黏土一般緩緩改變,沒一會,一副與方才馬休截然不同的臉龐,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四人還在訝異,胖子識海中已經傳來聲響︰「主子,奴才會了……一半,郭奕本命獸變色龍的技能是「擬態」,分作化形與現形兩部分,奴才只學會了現形,若要學全,還需化形的部分。」

    聽到竟然有這種變化身形樣貌的本命獸技能,胖子恨不得叫郭奕趕緊再變一次,學會了這招之後,別說扮成個雌兒去澡堂偷看,想變做劉備使喚諸葛亮都不成問題——不過依諸葛亮的精明性子,胖子怕講沒兩句話就會被拆穿。

    胖子轉念一想,還去澡堂偷看什麼?找個正妹一變,對著鏡子想看哪就看哪……

    郭奕自懷中掏出一封請柬奉上,道︰「黎將軍,我家公子深知將軍來此目的,將軍想談的買賣,我家公子也極有興趣,公子交代屬下送來請柬,是想請將軍賞臉,明日前去一敘。」

    看胖子收下信,郭奕轉身要走,可擋在門口的韓綜卻不肯讓。

    郭奕略一皺眉,便聽身後胖子笑道︰「信既然送到了,先生也別急著走……聽說先生長年服侍賈詡大人身旁,胖子對賈詡大人可是景仰已久,還想跟先生討教討教的。」

    賈詡號稱「毒士」,胖子可不敢輕易跟他合作,既然這老家伙把義子給送上門來,有人質在手,就是談判崩了要翻桌,胖子也敢大聲點。

    只是郭奕聽完這話,不由大笑道︰「將軍濃情厚義,郭奕不敢推卻,只要將軍舍得馬休馬鐵兩兄弟,郭奕倒不介意留下來陪陪將軍。」

    郭奕一句話便敲中胖子軟肋,雖然胖子心中仍有些狐疑,可他想到賈詡用計之毒,手段之高,讓郭奕來送信,不會沒給他安個保險,只怕馬鐵兩人是真落入賈詡手頭。

    一個只會玩變臉的郭奕,換兩個得力手下,劃不來……甩甩手,胖子只得讓韓綜讓開了路,看著郭奕安安穩穩的走出客棧。

    郭奕走沒多久,馬休二人便回到了客棧,胖子看他們一身完好,不禁奇道︰「你們沒受傷?」

    聽胖子問的莫名其妙,馬休也答的滿頭霧水︰「我們與龐德是舊識,就算他不肯投誠,礙于往日情面,也不會真對我們下手,怎麼會受傷?」

    胖子啞然。

    虎父無犬子,郭奕身上,始終流著鬼才郭嘉的血……

    入夜後的建寧,跟中原的繁華大城沒有兩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連街邊乞討的乞丐都是一個模樣,受錢財腐敗的人心,無處不相同。

    穿過建寧最繁華的幾條街,請柬上的地址並不難找,叫胖子為難的,是只身赴會這件事,請柬上頭說,曹彰希望能單獨見他。

    如果曹彰是個正妹,胖子只會為難晚上要用什麼體位跟道具,可惜曹彰是個男的,還是曹操兒子里最能打的一個……

    「你個大熊貓,曹彰選這什麼鳥地方,黑燈瞎火的,老子可得走慢點,省得馬鐵幾個跟丟了。」

    建寧城,十足是中原地方的縮影,富饒的街道夜夜笙歌,貧困的地方死寂一片,胖子從大街走到小巷,有錢點油燈的百姓越來越少,他擔心身後馬鐵幾個沒跟上,腳步也是越走越慢。

    推開破廟大門,請柬上說,這兒叫「花子廟」,名字落魄,內容寒酸,是挺貼切。

    一腳跨入內院道觀,昏暗的月色連門檻都照不清楚,胖子差點就給絆個狗吃屎,連忙從懷中取出火石火摺,準備生火取光,只是火石一打,身前就傳來輕飄飄的聲音。

    「將軍……怕黑嗎?」

    手一抖,火花沒落到摺子上,胖子看不清楚廟里到底有誰,可聽聲音是虛浮無力,既不像昨天見過的郭奕,更不像武人該有的聲音。

    「賈詡先生?」

    雖然看不清廟里景物,不過胖子能肯定,這廟八成是被搬個精光了,隨便出個聲,回音都能在廟里飄來蕩去,配上此情此景,真是叫人頭皮發麻。

    「老朽蒙公子青睞,來與將軍談買賣,還望將軍海涵。」

    今年五十好幾的賈詡,在胖子面前是夠資格倚老賣老。

    不過胖子介意的不是誰來跟他談買賣,反正想佔他便宜,就是半只腳踏進棺材的老人,胖子都照打。

    接著賈詡話頭,胖子便說道︰「這麼說,胖子是無緣一見先生的廬山真面目?」

    「有些事情不論成功與否,都見不得光,相信將軍很清楚。」

    不點燈就是不見光,這什麼鴕鳥邏輯?胖子沒搞懂,不過管這老家伙玩的是明喻還是暗喻,總之事後他要敢殺人滅口,胖子一定揍得他吃飽還能兜著走。

    一定神,胖子便直奔正題。

    「好了!胖子不敢多耽擱先生時間,咱們有話直說,先生什麼想買,什麼要賣,胖子洗耳恭聽。」

    「老朽用交州領地,換解煩軍的消息跟幫手。」

    「要解煩軍的情報?你們想回北魏殺曹丕?」

    處心積慮想著怎麼一石三鳥,胖子沒想到,這次天上掉下來的不是穢物,而是份大禮物。

    賈詡沒有避開胖子的提問,既然要借重解煩軍的情報,若真要殺曹丕,胖子不可能不知道,他輕輕說道︰「將軍果然名不虛傳,一語中的。」

    「殺了曹丕,曹彰接得了位嗎?不是胖子多嘴,可是為他人作嫁衣,滋味可不好受。」

    沒知識也要有常識,賈詡不是會扶老太太過馬路的三好青年,不,老年,義工兩個字只怕下輩子他都用不上,如果曹丕死後,得利的不是曹彰,賈詡絕不會回去白做工。

    黑暗中,賈詡沉吟良久,考慮再三後才說道︰「曹丕竄漢登基之初,曹公其實只是詐死。」

    胖子哦了一聲,接著他的話題說下去︰「難怪曹丕初時是中規中矩,都當上皇帝好一陣子,才對你們下手……曹操是那時候才死的?」

    賈詡沒有正面回覆,繼續他的話題︰「曹公詐死期間,曹丕與司馬懿走的太近,當時曹公就擔心曹丕會有逾矩的行為,于是派人送了秘信給老朽與荀謾@餃耍 羰僑蘸蟛苃д嬗脅還歟 譖��峭 柑ㄖ校 脅芄 炮  ��br />
    「欲用銅雀鎖二喬」,胖子記得曹操曾經在詩里意淫過當時已為人妻的大小喬,就是想把她們關在銅雀台里,好成全曹操一嘗姐妹花的宿願。

    沒想到銅雀台不但能藏女人,還能藏這種死人玩意?胖子一點就通,聽完賈詡這話,立刻問道︰「所以曹植遠走鮮卑,也不是想借外族勢力與曹丕抗衡了?」

    「不錯!荀謾@��誆苤采マ擼 氡匾尋顏饈賂��盜耍 芄 ��擔 蓯乙炮 燦辛椒藎 直鵒  黴��苤參  櫻  鵲劍 勻換崮米咦約旱哪欠藎  被倭肆磽庖環蕁!��br />
    胖子這才恍然大悟,取遺詔,殺曹丕,宣遺旨,做皇帝——其中關節,除了銅雀台的遺詔,更重要的便是殺曹丕,否則曹丕一天是皇帝,誰拿出遺詔,誰就得倒霉,遺詔是在沒皇帝的時候,才有用的玩意。

    不過想到這里,胖子又來了問題︰「解煩軍可以掩護你們入境,可以探聽消息,但殺曹丕,解煩軍不會出手。」

    開玩笑,曹丕貴為皇帝,身邊護衛不是酷斯拉就是哥吉拉,解煩軍可不是那種隨地都能撿到的炮灰部隊,每個小兵兵都要花在刀口上的。

    「老朽明白,殺曹丕,自然是由我們出手……」

    賈詡一口應承下來,倒是胖子心里狐疑了一陣子。

    好大的口氣,莫非他們除了表面這兩千多兵馬,另外還養有死士家兵?

    胖子還想套話,便聽賈詡開口道︰「攻下交州後,我們要士家的功法。」

    原來老家伙打這主意?胖子皺了皺眉。

    若是士家的功法真有那般神奇,隨便抓個上百人練上三年,都能湊出十多隊的虎衛……開玩笑,這種玩意胖子都還沒開口要,賈詡竟然就想動手搶?

    在老子嘴邊搶吃的,活膩了!胖子俐落干脆的回了兩個字。

    「作夢!」話剛說完,整座花子廟頓時殺機湧現。胖子眉頭深皺,丹青眼一開,便仔細的看向四周。

    「缺德帶冒煙的,單刀赴會的意思是幾十個人都各帶一把刀?老子也不過帶了馬鐵跟韓綜兩個,這兒少說也有二十來個,賈詡這老屁股不知道下流兩個字怎麼寫啊?」

    賈詡大剌剌的坐在胖子身前十步的太師椅上,身邊一左一右,分別站了兩人,一個拿著曹彰招牌的三尖兩刃刀,一個則是長袍披掛,將渾身裹了個緊實——胖子聽馬休兄弟說過,龐德用的,是袖里劍。

    至于兩人背後那一堆跑龍套的小弟,胖子連算都懶得算了,他張口便說︰「曹彰公子真是好大脾氣,不過胖子若是執意要走,不知道公子跟龐德將軍有沒有把握攔住胖子?」

    青龍棒槌在手,胖子微微站開兩步,算好距離,準備談判破裂立即走人。

    打不過,難道還跑不贏嗎?

    賈詡兩手平伸,擋住了身邊二人,便對著胖子說道︰「將軍好眼力,言歸正傳,老朽相信將軍也知道士家功法玄妙,但將軍可曾想過,若士家功法當真如此神奇,為何至今仍舊只能偏安一隅,踏不進中原大地?」

    「他們怕功法外傳,自然不敢廣為傳授!」

    只有電視廣告,才會說出「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這種傻話,士家要是敢把這功法流傳出來,難保明天不會被他們的好朋友帶著更多的好朋友給滅了。

    胖子直覺自己想的沒錯,可丹青眼里,賈詡卻是搖頭,反駁道︰「將軍與世人一樣想偏了……士家功法之所以沒有廣傳子弟,不是怕人洩密,而是因為功法有限,傳不了太多人。」

    「功法有限?」

    「不錯!士家的功法,不是寫在紙上的秘笈,而是當年項羽從江東帶出來的八百子弟,身上氣血魂魄凝鏈而成的魂珠。

    「項羽能成就霸王之業,當初與他從江東一齊出來的子弟兵功不可沒。

    「江東子弟雖然驍勇善戰,但是人難免一死,當時項羽大業未成,江東子弟不願主帥孤軍奮戰,于是懇求項羽手下第一智囊——亞父範增,在他們死後,將他們的精血功力凝鏈成為魂珠,後人只要服食魂珠,短時間內,就能功力大增,晉級虎衛。」

    絕對比仙豆還好用!胖子眼里閃爍的精光盡是貪婪,一顆顆的魂珠跟大補唐僧肉已經劃上等號。

    賈詡繼續說道︰「可惜當時範增雖然道力直逼大漢國師張良,但凝練魂珠的道術實在困難,八百子弟也只做出百多顆魂珠,士燮就是得了這百多顆魂珠,才有今天的成就。」

    不是只有穿越書的主角,才能有這等奇遇的嗎?在大罵老天不公後,胖子又回歸現實,問起了心中疑惑︰「敢情先生對魂珠是勢在必得?可胖子聽說,士家功法須三年有成,曹彰公子只怕沒有三年能等才是。」

    「哈哈!三年的說法,不過是士燮放出來混淆視聽的假消息,魂珠一旦與服食者融合,三天就能讓人功力大增,只是個人領悟不同,有些人能因此而跨入虎衛階級,有些人卻只能站穩猛士級別。」

    賈詡既然肯解釋,胖子也就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假的?這麼說來,吃了魂珠後最多只能到達虎衛境界,莫非也是假的?」

    「不,魂珠凝練人的精血魂魄,終歸有違天和,這東西好處不少,壞處更多,服下魂珠者只有三天時間提升功力,此後境界再也無法提升,而且服用者,本命獸魂將遭禁錮,終生無法使用本命獸的能力。」

    本來胖子聽到服藥三天就能軟柱變天條,心中就打定主意,要給手下們一人一顆,現在可得好好考慮一番。

    賈詡不知道胖子心中所思所想,只是說道︰「魂珠雖然神奇,但說到底是效力有限,對虎衛級別以上的武人更是有害無益,不過要殺曹丕,有一批速成高手擋著他身邊親衛,勝算無疑是高上幾分,這魂珠……還請將軍高抬貴手。」

    賈詡低頭要拜,胖子沒有伸手去攔,直接說道︰「想要魂珠?可以——

    不過……」

    胖子從來不做虧本生意,這次,他要從賈詡身上扒下幾層皮……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5 20:03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九章 攔路打劫的唐僧

               
    吳都,建業。

    陸遜掌權後,為了表示對孫和的忠心,同時希望在格局上與自立為帝的西蜀、北魏抗衡,于是擁立了孫和稱帝,同時在龐統建議下,將首都從柴桑遷到了建業。

    作為帝都,除了因建業是水陸要沖,位置要緊外,更重要的,建業是四大世家的根基,龐統要用孫家這面大旗,壓壓四大世家的氣焰。

    這件事,陸遜不但明白,而且舉雙手贊成。

    歷史上,舉凡恃功而驕、擁兵欺主的,管他是開國老臣還是皇帝親戚,從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陸遜是陸家的人,自然不想看到陸家毀于一旦,但他始終不好對家里人下手,幸虧孫權遺詔里將龐統排給他做副手——反正龐統如今死豬不怕滾水燙,已經得罪了孫家一窩子的女人,也不在乎多上那麼幾個。

    可後果便是龐統一條小命堪慮,于是大都督府邸里,從此便多了一個與陸遜形影不離的食客。

    「士元!文達要借兵!」

    自從重新當上這個大都督後,陸遜再也不像從前,只能做個聽話傀儡,只是政務要改革,軍務要整頓,龐大的壓力,絕對比國士墓的試煉更能催化人心的成熟,如今的陸遜,就連外表,都帶著精明干練的成熟味道——自然只是味道,看上去還是個青澀可口的小正太。

    從陸遜手上接過書信,細細讀完後,龐統臉上浮現為難神色。

    「胖子沒說錯,這次是機不可失,交州雖然不適耕種,但奇珍異寶極多,單憑商人買賣的稅收便不可小覷。東吳要休養生息,稅收就必須減免,我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而且當初為了求孟獲出兵壽春,我們許給他的金銀財寶,也得兌現……」

    出兵打仗要錢,與民休養也要錢,龐統就算早先不是個錢鬼,現在也要被逼的為一文錢折腰。

    又把整封信看過一次,陸遜說道︰「胖子考慮的倒是周到,交州民風特異,我們不必像治理荊州、揚州,每個郡縣都派人去管。只要有兵守著,有人負責收稅,交州人不過是換個主子,相信不會起太大反應。這麼一來,我們掌管偌大交州,劃算啊!」

    龐統的眉越皺越深,陸遜心知龐統為難處,只得細細分析︰「東吳五支大軍,左鋒營由馬超率領,駐守三國交界的要地樊城;當陽軍跟右翼營在壽春已被打殘,好不容易靠著四大世家帶去的人馬湊數,由呂蒙幾人帶領,與孟獲共守壽春,嚴防曹丕南下——

    「這三路大軍,抽調不出人手。至于甘寧的親衛營,用來守西線巫峽關已是極為勉強,我們能用的,只剩下解煩軍……」

    陸遜兩人都知道,要是連解煩軍都給派了出去,萬一臨時有事,東吳將再無人手,兩人心里都是極為掙扎,一時難以決定。

    雖然龐統欠了胖子不少人情,可私情與公事不能混為一談,尤其是這時候,更需要避嫌,于是龐統遲遲開不了口。

    反倒是陸遜對胖子極為看重,就像當初,陸遜不惜違抗軍令也要周泰幾個回頭救人。

    或許,這正是胖子在遺詔中,將他排做東吳大都督的原因。

    頭重重一點,陸遜便說道︰「出兵!解煩軍近幾年廣納人馬,麾下已有兩千武燕,一個不留,都給胖子送去!」

    八月天,交州地界。

    窮山峻嶺,荒野枯寂,這是交州地面上最常見的景色,唯一不常見的,是上頭的人。

    「士徽大哥,這山羊部落也是頑固,明明有錢,就是不肯繳稅納貢,非要我們出手才肯就範,擺明了賤骨頭!」

    士燮百多個兒女,最得寵的便是士徽與士頌,兩人在子女間是各擁山頭,這次領軍出征的,就是士徽。

    山羊部落不過五百多人,扣除老弱婦孺,拿得起刀械的也不過兩百,士徽這次帶來的足足有一千多人。士徽知道,這次他父親是要殺雞儆猴,要把山羊部落給滅了。

    策馬上了山頭,士徽領著身後一同出征的十多個士家子弟,眾人往山下看去,山頭下便是那不知死活的山羊部落。

    五百人的部落,在交州已經是中等大小,交州地廣人稀,就是身為最大勢力的士家,軍隊不過在五千人上下,能稱霸交州,士徽那個很能生養的老爹是功不可沒。

    一抬手,士徽身邊眾兄弟便打馬離去,兩三人領著一支百人隊,不一會,十多支隊伍便分頭往山下的山羊部落奔去。

    士徽領著剩下的一支百人隊守在山頭,動也不動,對于毫無懸念的戰爭,他壓根提不起興致,只是看著兄弟們領兵沖鋒,四處屠殺。

    沒一會,部落里已是屍橫遍野,底下人燒的燒,搶的搶,看得士徽身後兵卒個個是眼饞不已。士徽看在眼底,也不想大伙出來沒個收獲,索性跟身旁副將說道︰「士享,你帶他們下去,留下親衛就行了,難得出來,好歹讓大伙也見個紅。」

    士享便是方才一口一個賤骨頭的家伙,他早就看的心癢難耐,難得大哥允準,他謝過士徽後,轉頭一呼,眾人便打馬下了山頭,嘴上一邊嚷著等等,一邊疾抽馬鞭。

    士徽看在眼底,只能搖頭失笑。

    「一個個都是欺軟怕硬,要他們去跟士頌對著干時,就沒一個有勁的!」

    想到那個極有可能是父親繼承人的小弟,士徽心里就不舒服,他甩甩頭,才想策馬到處晃晃散心,山頭林子深處,卻傳來一個聲音。

    「世子心事重重,不知道有什麼在下能效勞的地方,好解得世子深鎖心結呀?」

    「鏘」的抽刀聲此起彼落,士徽還沒轉頭,身後十多個親衛,已經拔刀戒備,士徽看著林子里緩緩走出一人,等看清他面容時,鼻頭不禁一哼。

    「曹彰公子,士徽沒這麼大能耐,敢叫你幫忙干事,你若有事相求,我家小弟身在建寧,這兒,可找他不到!」

    士徽士頌二人,原本在士燮心中是不分高低,但自從曹彰來後,刻意與士頌交好,士燮就起了變化,曹彰手下有不少能人異士,是挺叫人動心的。

    曹彰聽得譏諷,也不生氣,士徽曾經對他示好,但賈詡說過,想打亂交州這渾水,就要制造士家的沖突,趁亂才能取利,曹彰仍是臉上帶笑,回道︰「世子說的是,不過在下今天來,是想跟世子借樣東西好去辦事的,還請世子成全!」

    「求我了?告訴你,沒門!除非……你肯轉投我門下,同時告訴我父親,願意做我家臣!」

    士徽佔得上風,便是獅子大開口,曹彰暗暗搖頭。

    曹彰當初沒選士徽,就是因為這人太貪,若是投到他門下,只怕不出幾天,兩邊就要翻臉……曹彰臉色轉陰,一字一字道︰「不想借也得借——

    你的項上人頭,我是要定了!」

    「你敢!」

    一聽完話,士徽怒火中燒,手上長槍與親衛們同時奔出,就往曹彰身上刺去。

    只是快馬來到曹彰身前五步時,曹彰仍是一動不動,士徽心中一驚,急急捋繩停馬,讓身邊親衛先上前試試。

    士徽睜大了眼,沒看到曹彰有動作,卻聽到咚咚聲響,眼前十多個親衛,就像中了毒咒暗器,還沒到曹彰身邊就紛紛落馬。仔細看去,眾人咽喉處,不知何時竟給開了個血洞,手段是高明至極。

    摸摸脖子,士徽自知身手不及,趕忙放聲大吼︰「來人!有刺客!」

    命在旦夕,士徽是豁盡全力,洪亮的聲響很快就引起山下眾兄弟注意,眾人趕忙退出部落,帶兵來援。

    士徽見曹彰仍無動作,手上馬鞭一抽,就要策馬奔逃,只是馬頭一扭,身前突然現出條人影,渾身都給長袍裹的緊實。

    馬兒給人影嚇得掀蹄,「讓開」兩字還沒說完,士徽只覺喉頭一涼,伸手一摸,溫熱鮮血立刻沾滿大手。

    他強忍著不闔上眼,目光剛移到那人手上細劍時,忍不住跌下了馬,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殺人不見血……你是袖里劍,龐德……」

    「大哥!大哥!」

    最快回來的是士享,他一回山頭,就見到遍地屍首,士徽更是渾身帶傷,氣若游絲,嚇得他登時手足無措。他連聲叫喊後,總算把士徽叫醒,士享趕忙叫喚隨軍大夫,卻被士徽一把攔下。

    「我死不了!是南蠻子搞的鬼!要父親替我報仇!」

    話才說完,士徽登時昏了過去,士享又是一陣慌亂,好一會後,才由隨軍大夫接手治療。

    「走!咱們趕緊回軍稟告父親,咱們不想動孟獲,也不能讓他騎到咱們頭上了!」

    士家大軍轟然一諾,立刻要動身起程。

    此刻,林子深處,曹彰手上正輕拋著一顆黑溜溜的珠子,輕笑兩聲,道︰「沒想到郭奕兄弟不只腦袋好,戲演的也是一流啊!」

    交州,建寧。

    「胖爺,曹彰派人來信,說他們已然得手,士燮答應出兵南蠻了。」

    馬休急匆匆的跑入客棧別院,也不管胖子身邊祝融夫人是一臉苦瓜,稀里呼嚕的就把消息說了一遍。胖子頓展笑顏。

    嫁禍南蠻的計,是賈詡出的主意——要攻下交州,就得打垮士家,曹彰手下只有兩千兵馬,胖子雖然有陸遜慷慨贊助的兩千人,可這是解煩軍,是胖子家底,賈詡就是起個念頭,胖子都會撒泡尿澆熄了叫他別想。

    所以賈詡只得用計,讓郭奕假冒士徽——士頌與曹彰交好,原本就同意出兵南蠻,只要再得士徽同意,士燮想不出兵都不行。

    看祝融夫人臉色難看,胖子只得安慰道︰「夫人不用擔心,孟節先生已經跟賈詡再三商量,戰火絕不會波及五溪寨。

    「士燮最多出兵三千,曹彰有兩千手下,只要引入山溝,趁著夜里下毒放火、殺馬燒糧,猝不及防下,士燮軍根本是走投無路,就算有落網之魚,五溪寨有國師南華,大將兀突骨,夫人何須擔心?」

    祝融知胖子說的在理,這事也是她與孟節考慮良久後才下的決定,畢竟交州半年賦稅的條件,實在太誘人。

    自從南蠻族內有人移居東吳後,平地生活的安穩和樂,吃穿不愁,就讓不少族人搶著要走。只是東吳要安排蠻人土地田宅,一年能收下的人有限,若是想要東吳多收點人,南蠻就得自己買單,祝融跟孟獲正是急著掙錢,才會給胖子釣中,替胖子賣命。

    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祝融深有所感,嘆道︰「胖子,你可別忘了,交州半年賦稅與出兵壽春的帳,不能賴啊。」

    胖子連連點頭。他可沒想賴,反正這筆錢到頭來還不是用在東吳身上,東吳如今是有地無人,用些沒人開墾的土地,不但可以換得人民百姓,還能換來白銀黃金,是個棒槌都知道這生意該怎麼做。

    胖子滿口答應,安撫祝融夫人後,他轉頭又與馬休說道︰「賈詡做事雖然精明,但是他們一動手,三千多人,難保不會有閃失,你讓咱們的弟兄加緊混進城里,反正有郭奕假扮的士徽,他是城主兒子,想放幾個人進來還不容易!」

    馬休點頭應是,又問道︰「胖爺,那弟兄們何時動手?」

    「不急!曹彰一動手,我就派人送消息,說大軍遭人埋伏,急需救援,曹彰手下有五千多人都要求救,建寧城里區區兩千之數,士燮更不可能以卵擊石……

    「只要士燮把注意力集中在守城上,城里守衛自然薄弱,到時候東邊一把火,西邊一把火,看他是要顧大門,還是要先救火!」

    胖子臉上冷笑不已,祝融夫人則是冷顫連連,心底直罵胖子做事不正派,滿肚子陰險。她鼻頭一皺,就要對著胖子念幾句,只是才要開口,胖子猛地轉頭,嚇了她一跳。

    「對了!只怕到時候還會有二十來個士家親族子弟會留下守城,可得請夫人幫忙,若是有不放下屠刀的,只好讓他立地成佛了!」

    轟隆隆的雷聲作響,建寧城內外,都與這鬼天氣一樣的陰沉,偌大城主府里,如今是空蕩一片,只有小樓之上,士燮獨自一人,望向窗外。

    窗外只有雷聲,沒有雨,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士燮心中滿是不安。

    為了替兒子報仇,為了維護士家威嚴,士燮讓士頌帶著八十子弟、三千士兵,跟著曹彰發兵南蠻。

    臨出發時,士頌要為長兄報仇、要替士家揚威的話,言猶在耳,不到一天,探子卻帶回了壞消息︰「五千大軍遭人埋伏,世子士頌生死不明!」

    「啪」的一聲,小樓窗台被士燮一把拍個粉粹。

    到底是為什麼?莫非南蠻孟獲出兵援助東吳的消息是假的?

    莫非南蠻派人刺殺自己的兒子,不是虛張聲勢?

    引蛇出洞!

    士燮知曉的成語並不多,可是這四個大字,就像天邊驚雷,不停的在他耳畔響起。

    「來人啊!」

    往常士燮一叫喚,底下便有幾十人回聲答覆,可今天卻是異常冷清,小樓上腳步聲響過一會後,才有個帶刀侍衛出現︰「屬下在!」

    士燮直覺有異,他壓下心中火氣,問道︰「人呢?都死哪去了?我叫你們調派人手上城牆駐守,可不是要你們連城主府都不用守了!到底怎麼回事?」

    帶刀侍衛聽士燮話中不滿,為免殃及池魚,趕忙解釋道︰「主公!府中侍衛有不少都給世子們帶出去了。」

    「出去?出去做什麼!蠻子都要打上門了,他們還去哪?」

    士燮叫囂聲中帶著殺氣,嚇得侍衛結巴了起來︰「去……去大世子府上!」

    「士徽?士徽醒過來了?他怎麼沒來見我,還把人都給找去了?」

    士燮一連三個問題,讓侍衛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士燮眉頭一皺,侍衛趕忙說道︰「主公!聽大世子府中奴才來報,世子已經醒了,只是醒過來後,嚷著要見兄弟們,府中奴才于是來請世子們過去的。」

    「備馬!我親自去看看士徽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快馬加鞭,建寧城大道上,士燮帶著府中僅剩的幾名侍衛,往士徽府上奔去,只是還沒出一條街,突然身邊傳來轟的聲響,幾人就被城里沖天火光駭住了腳步。

    士燮還沒反應過來,城里又是轟聲四起,大火燒的百姓慌張逃竄,堵住了士燮去路,他一氣之下,馬鞭抽翻了身前幾個百姓,大聲吼道︰「怎麼回事!城中巡哨呢?是誰放的火?」

    「啊!原來你想知道怎麼回事呀?你想知道要說啊,你不說,胖子怎麼知道你想知道?胖子是好人來著,總不會你想知道,胖子不讓你知道,你不想知道,胖子偏不讓你知道吧!」

    胖子,準備做個攔路打劫的唐僧。

    交州,九溝。

    馬餃枚,人無聲,山溝里濃霧彌漫,曹彰點兵派將,目的地不是南蠻大城五溪寨,而是山溝里的三千士家子弟兵。

    曹彰手上不停傳來喀啦喀啦的聲響,黑溜溜的魂珠被他轉個不停,他身旁一個木箱里,像這樣的珠子,就有六七十個。

    「先生,魂珠鍛造出來的武者,似乎沒有想像中的強悍啊……沒有本命獸,這群人實在是不堪一擊。」

    木箱里整整七十顆魂珠,是賈詡將士家子弟騙來大帳後,由曹彰、龐德、于禁三人一同下的手。

    兩個龍將,一個虎衛,殺得七十人無還手余地,魂珠鍛造出來的武將,似乎無法擔起阻擋曹丕身邊親衛的重責大任。

    賈詡只是輕笑,搖頭說道︰「本命獸被禁錮不是主因,而是士家人沒有把魂珠的威力發揮到最大。服用魂珠後,武人雖然功力大增,但依照資質,或是悍卒猛士,或是虎衛級別,能達到的境界高低,差異甚大。

    「士家百多人里,半數資質駑鈍,六十多個悍卒,三十多個猛士,虎衛境界不過寥寥可數,這次士頌領兵出征,帶來的八十人里,就把不成材的都帶齊了,龍將與悍卒的差距,相信公子明白,說是一刀一個也不為過。」

    曹彰是明白了賈詡的意思,可是沒有親眼見到,對于賈詡等人交口稱贊的士家虎衛,曹彰始終不以為然。

    他眼底的猶豫懷疑,賈詡是看的一清二楚,輕輕一笑,又說道︰「公子若是不信,現在山溝之中,包含士頌在內的十名士家子弟,都有猛士以上境界,人常說三個虎衛就能敵一個龍將,公子大可試試。」

    曹彰重重點頭,對親自出手是極為肯定,他才要吩咐底下,另出一軍由他率領,突然想到一事。

    「先生,若是照你所述,那麼士燮留在身邊的,豈不都是高手了?」

    「高手或許算不得,但二十多個虎衛,可不能小覷了。」

    看著賈詡滿臉笑意,曹彰似有所悟,細細一想,立刻笑道︰「先生早料到士燮會把武功最好的留在身邊,所以才答應胖子?」

    「胖子趁火打劫,是該讓他吃點苦頭……」

    吃苦頭?西游記里,負責砍怪的是只猴子,負責給怪砍的是條豬,負責提行囊辦伙食的是河童,至于剩下的唐僧,則是負責坐在小白馬上,給少女們景仰膜拜的。

    攔路打劫士燮的唐僧,不,胖子,當初跟賈詡要了很多好處,每樣都是討價還價得來的,唯獨在談到要分些魂珠時,賈詡是矢口答應。

    胖子不是女人,但第六感的神準,絕對直逼《駭客任務》的祭司,所以賈詡設在士徽府上的套,胖子沒有去踩——他一腳把祝融這個金牌打手給踢了下去。

    「賤女人!快放開我士徽大哥!」

    就在胖子撿了軟柿子,準備好好蹂躪一下士燮這個老家伙時,士徽府上,正準備上演一出大戲,二十多個士家虎衛,團團圍住了祝融跟馬鐵。

    至于臥榻上,韓綜一柄短刀擱在郭奕脖子旁,他的任務很簡單,用假士徽吊著士家人,省得他們跑了。

    「哼!嘴巴沒個干淨的,都給我住口!」

    聽他們越罵越離譜,祝融心頭火起,本命九尾狐一現形,狐尾立刻向眾人掃去。

    祝融功力雖過龍將,卻未至天人,本命獸尚未進化完全,野狐身後只有三條雪白長尾,往嚷的最歡的三人繞去。

    士家虎衛沒想到對方說打就打,也不還口對罵幾句,猝不及防下,當頭三人立刻被狐尾纏上脖頸。

    「妖女!快把我兄弟放開!」

    眾人抽出兵器,紛紛大喊,祝融聽他們嘴上仍是不乾不淨,眼中厲色一閃,狐尾就將纏上的三人拖到她身前,狐尾一緊,三人頓覺呼吸困難。

    虎衛們看自家兄弟臉色漲紅,深怕有性命之危,不再多說,眾人齊聲大喝,便是刀槍棍棒一擁而上,準備用武力讓祝融放人。

    刀光劍影中,眼看各式兵器就要落到祝融身上,把她剁碎了扒皮作圍巾,狐尾上纏著的三人,突然起身抽出腰刀,一人一邊,護住了祝融周圍空隙,幾刀砍退了自家兄弟。

    「狐狸精!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被狐尾纏上的三人臉色不再漲紅,只是目光失焦,神情恍惚,他們手上腰刀一握,就朝著身前的自家人砍去。

    來士徽府上的二十多人功夫都在伯仲之間,照說三個對二十個是毫無勝算,但被祝融媚惑的三人,卻似吃了春藥,勇不可當,沒一會,已經有人受了傷。

    面對自己兄弟,士家眾人打起來綁手綁腳,眼看情勢不妙,在眾人里排行靠前的士享只得壯士斷腕,大聲喝道︰「布陣!殺!」

    六人布成一陣,局勢立刻顛倒,被狐尾操控的三人,被陣式一卷入,便無還手余地,祝融看著三個傀儡被卸下兵器,斷了手筋,也不覺慌張,眼神一凝,狐尾立刻朝其他三人撲去。

    只是眾人有了防範,加上六人布成的虎威陣可攻可守,狐尾或左或右,幾輪攻勢下來,竟是毫無收獲,眼看此陣非同小可,祝融收起小覷之心,兩手拿出一對銅輪後,眼神便往馬鐵看去。

    馬鐵抽刀在手,身前一頭似狼非狼的異獸立即現形,馬家一脈相傳都是雷獸,但馬鐵未晉天人,本命雷獸尚未進化,如今只初具外型,而無威勢。

    祝融眼角微揚,暗號一打,馬鐵便大步踏前,沖進陣中,準備打亂陣式,好讓祝融混水摸魚。

    可一入陣,馬鐵就知不好。

    閃電刀勝在快捷,壽春一戰後,馬鐵刀技更上層樓,但虎威陣中,就看一道閃電劈來砍去,快是夠快,但就是劈不中人。

    馬鐵每次出刀,除了身前有三把明槍堵著,身後更有三支暗箭候著,他顧得了出手,就顧不得防守,入陣不到盞茶時間,身上已經噴血帶傷。

    一邊祝融看局勢不妙,三條狐尾便把陣頭打去,打算替馬鐵解圍,只是士家二十多人共布三陣,狐尾還沒落下,已經給其他兩陣接了過去,祝融見狐尾被纏的脫不開身,手上銅輪使勁拋出。

    銅輪破風聲響,陣頭兩人立即回身擋格,鋼槍鐵鑠被銅輪震得退開了位,馬鐵知機不可失,便連人帶刀的往空隙處竄去,拼著背後再挨一劍,總算狼狽退出陣,退到祝融身邊後,趕忙取出傷藥止血,嘴上連聲道謝。

    祝融接回銅輪,看三座虎威陣都是毫發無傷,眉頭一皺︰「沒想到,我錯看了胖子……」

    聽到祝融諷刺胖子挖個坑讓她跳,馬鐵本來想說點好話幫胖子挽回形象,可腦袋轉了幾轉,赫然發現他張口無言,只得干笑兩聲,一臉尷尬。

    祝融繼續說道︰「還以為胖子是個尖酸刻薄,愛佔便宜的家伙,沒想到他也有這等氣魄!」

    尖酸刻薄,愛佔便宜?祝融說的是胖爺沒錯啊……馬鐵有些迷糊,不知道祝融後面那句「有氣魄」說的是誰,臉色頓生狐疑。

    祝融看在眼里,不由奇道︰「傳聞士燮曾以一人之力,連破三座士家虎威陣,胖子敢獨挑士燮,豈不是有氣魄?」

    馬鐵瞪大了眼。

    他相信,這個傳聞,胖爺絕沒聽過……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5 20:21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十章 全劇終?

               
    「好了!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金銀財寶跟正妹留在中間!別動歪腦筋,否則爺一定讓你嘗嘗被棒槌捅屁眼的滋味!」

    看著士燮一身行頭,胖子得意的大笑。

    早在賈詡一口答應要分他魂珠時,胖子就嗅出了不對勁,賈詡號稱毒士,從他嘴里搶來的餌食,絕對有毒。

    不過不要緊,就算有毒,也是祝融先嘗……

    這邊胖子嚷得歡,那邊士燮幾人卻沒有動作,胖子心頭不爽,青龍棒槌一提,便朝著幾人再喊︰「聾子啊!打劫聽不懂是不!告訴你們,別看胖爺這根棒槌黑不溜丟的,只要它一出鞘,包管……咦?」

    胖子邊說話邊動作,青龍棒槌連刀帶鞘舞出個刀花後,胖子隨手一拔,沒想到平常三催四請都不肯露面的青龍老祖宗,竟然現出了真身,刀上濃郁的殺氣,讓胖子不禁揉眼。

    沒錯,是他那把青龍老祖宗……

    「咕嘟」一聲,胖子咽了口苦水,愣愣的看向眼前士燮幾人。

    青龍刀出鞘,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夠格的對手——就連張遼這樣的龍將,都還不夠格。

    胖子左顧右盼,士燮身後幾名侍衛一臉雜魚樣,士燮本人絕對是最大的那條雜魚……胖子正在尋找躲著的絕世高手時,士燮突然跳下了馬,放聲大笑︰「好!我才想殺人,就有人不知好歹撞了上來!胖子,我這就成全你!」

    士燮話剛說完,渾身筋骨立刻作響,胖子沒感受到什麼威壓逼人,更沒看到什麼仙人神獸,直覺只是鄉巴佬玩意,哼哼道︰「老頭子,別出來瞎蹦騰了!胖爺把你們的底細摸的可清楚了,你就是魂珠吃再多,頂天了也就是個虎衛,那玩意兒,老子一個打三五個不成問題。」

    胖子一席話,惹得士燮身後侍衛暗暗竊笑。

    果然,士燮見給胖子小覷,暴躁脾氣火山似的噴發,腳下只是微微蹬地,身子就像勁弓強弩射出的飛箭,直奔胖子撲去,他一拳打出,嘴上同時嚎叫︰「叫你學個乖!你可知道,西楚霸王項羽死後,也被張良練成了魂珠,跟他一班江東子弟葬在一塊?」

    胖子叉燒軀一震,士燮的話還沒說完,拳頭已經打到他面前,速度之快,直叫胖子來不及反應。眼前一花,虎須怒張跟厚土護身符已不及施展,胖子索性出刀對攻,青龍刀由下而上劈出,務求與士燮來個兩敗俱傷。

    只是胖子刀才出手,耳邊已經傳來「踫」的大響,明明青龍刀就比士燮手臂長上一截,可胖子卻連人家半根毛都沒砍下,他只覺鼻梁發疼,頭冒金星,才稍稍回復了知覺,整個人就撞上了路邊攤販擺的椅凳。

    痛到了神經末梢的痛!

    胖子一個肥魚打挺,站直身子,渾身痛的發抖。「操!論臂力,這家伙可以比美許褚那怪物!老子這塊鐵板是踢大了!」

    胖子胸前藍光閃現,水療符立刻奏效,止住了噴泉般湧出的鼻血,腦門一清,趕忙起身防御,與這種層級的怪物交鋒,小命隨時不保,回春手能忍著就忍著。

    一邊的士燮見胖子仍有反抗能力,是愈發興奮,也不管城內已是火光漫天,無人收拾,只想找個沙包好好發洩一頓,他對著天際一陣狂嚎亂叫,震得胖子是心神搖晃。

    不敢任由士燮出手,胖子腳下一踏,形意拳中,燕形展翅快如風,蛇體如意能盤繞,兩種身法交錯施展,算準距離後,縱身一躍,青龍斬立即發出。

    青龍刀加青龍斬,便是胖子當下最強技。

    士燮對胖子頗為不屑,見青龍斬來勢洶洶,也不閃躲,只是兩手交叉擋格,準備擋下胖子一擊。

    這舉動,看在胖子眼里,樂在胖子心里︰「你個大熊貓,這刀要砍不死你,老子就去做奴才幫你洗碗拖地刷廁所!」

    青龍刀一觸及士燮雙臂,果然如胖子所料,士燮雙臂立刻噴血,胖子心頭一喜,才想加點力道,胸口突然一陣風起。

    原來士燮雙臂吃疼,心知不好,趕忙趁傷口沒擴大前奮起一腳。胖子躲避不及,又不想浪費重傷士燮的大好機會,胸前黃光一現,拼著厚土護身勁就要跟士燮硬拼一記。

    情急出手,士燮這腳頗有當年項羽萬人敵的威風,他自從服下項羽魂珠後,與人交手未曾受過傷,今天胖子一刀讓他見血,凶性大發下,出手已有些不能自己。

    「踫」聲大響,胖子照著方才一拳被打飛的軌跡,以同樣幅度直接撞爛了攤販整座攤位,忍著胸口疼痛,胖子吃力的挺身看去。

    青龍刀沒有如他所想的剁下士燮豬蹄,不過是在他雙手胸前各劃出一道長長血痕,流出來的血,還不夠幾塊豬血糕的分量。

    胖子還沒起身,就聽士燮驀地大叫︰「痛啊!好痛啊!」

    胖子給他吼的一愣,只見士燮不停咆哮,狀似發狂,不但眼珠里布滿了血絲,嘴角還流下唾沫,看上去,就像條窮凶惡極的野獸。

    胖子看著士燮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每一步都踩的泥地碎裂,腦子里突然想到了項羽的故事。

    傳聞項羽兒時喪父,是由叔父項梁一手帶大的,當時項梁要教項羽領兵布陣之術,可項羽卻怎麼都不肯學,項梁一氣之下便說︰「你學劍習武,至多不過能敵百人,為何不跟我學這能當千軍的兵法韜略!」

    項羽只是一笑。

    「佷兒不才!但所學武功,已可敵萬人!」

    士燮彷佛項羽轉世,所差只是本命獸遭禁制,胖子今天就算小宇宙爆發,基因鎖全開,只怕都不夠士燮練拳的。

    腦袋轉過幾轉,胖子趕忙從懷中掏出棋兵道符,往身前一扔︰「媽的,想殺老子,先過這關再說!綠巨人浩克!」

    懷中最後珍藏的兩枚石棋兵一現出身形,胖子貼在它們身後的木靈符立刻發動,只見綠光浮現,石人全身登時爬滿綠藤,尤其是雙手各長出一條粗長藤鞭,攻擊範圍大增,恰恰補足了石棋兵行動緩慢的缺點。

    藤鞭一甩,那破風聲直叫人雞皮疙瘩滿地,胖子隱身其後,就等著出手,他從縫隙處看向士燮,這人果然沒神經,看到這兩尊凶神,就跟看到兩棵綠油油的大白菜沒兩樣,棋兵藤鞭打去,他仍是不躲不閃。

    一被藤鞭打到身上,士燮不顧雙手鮮血淋灕,手掌往粗藤上大力一抓,藤鞭就像黏在了士燮手上,任憑棋兵們怎麼拉,都是紋風不動。

    「死!」

    士燮一聲大吼,驀地發力,就看兩只綠巨人跟紙風箏一樣,竟活生生被扯飛到半空,往士燮撲去。

    眼見棋兵被拉到近前,士燮放開藤鞭,雙拳使勁一砸,轟然巨響後,石棋兵登時化作漫天石屑。

    士燮嘴角才露出猙獰笑容,飛沙走石間,胖子一張大臉突然出現眼前,士燮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胖子吼道︰「看老子的獅子吼加大喇叭!虎賁!」

    得自張飛本命黑虎的虎賁更勝窮寇莫追,饒是士燮也被吼的頭昏目眩,胖子乘勝追擊,內力急提,海市蜃樓的幻影便讓士燮墜入夢境。

    接連兩招使盡,胖子胸前給士燮一腳踢出的內傷立刻發作,一口血腥忍不住,胖子是吐的士燮滿臉嫣紅,只是這人神情恍惚,對胖子吐的他滿頭滿臉,沒有半點反應。

    「呸!老子要不玩的你魂飛魄散、腸穿肚爛,老子就是你孫子!」

    又吐出一口鮮血,胖子一手捏著士燮老臉,毫不客氣的賞了他幾巴掌,便對著士燮身後侍衛喝道︰「站住!誰敢亂動,我就先切了這老家伙的小頭下酒,再切了他大頭做菜!」

    胖子見局面盡在掌握,忍不住大笑兩聲,身子疼的他額上冒汗,想到士燮光是一拳一腳就打的他五髒移位,氣的胖子大手一抬,又是幾巴掌下去。

    只是手一揮,卻沒聽到預料中清脆的巴掌聲響,胖子心頭一緊,就見到他手腕已經給士燮扣住,那紅通通的眼珠子一瞪,胖子隨即給嚇得魂飛魄散。

    士燮醒了!

    「轟」的一聲,士燮一拳便把胖子胸前打的凹陷,胖子血都沒來得及吐,又被士燮掃過一腳踢斷了腿骨,胖子痛的鼻涕眼淚直流,可突然眼前發黑,腦袋瓜轟的一響,過往人生就像跑馬燈走過,直到最後一幕,是士燮的一個頭槌,往他頭上敲來……

    就像一灘爛泥倒地,胸前沒有起伏,鼻息沒有進出,胖子這模樣怎麼看,都是死絕了……

    「好功夫!伯約,真是好功夫!難怪你能在亂軍之中拿下孫權首級,我可是心服口服了。」

    魏都,許昌校場上,手持匕首站立的姜維,正接受著眼前男子的恭維。

    姜維聳聳肩,淡淡一笑︰「我不是在千軍萬馬中做掉孫權的,為了殺他,半年前,我就混進了孫家做僕役。只要喝了毒,三歲孩童也能殺頭猛虎。」

    姜維說的,是他胖師兄幫他編好的詞。

    「墨門有個不成文規定,師父要你拜師就得拜師,師兄要你臥底就得臥底,菜鳥不是該死,而是罪該萬死!」——這話,是胖師兄說的。

    胖師兄拍胸脯保證,嘴上大嚷︰「來!跟著師兄,師兄帶著你入世修行,一定讓你光宗耀祖,不但做大事,還能做大官!」

    上過于吉一次當,姜維已經取得教訓,這等花言巧語,很難釣上智慧大開的姜維——可,卻能釣上老糊塗于吉,一句「入世修行」,于吉就把姜維交給了胖子。

    「嘿嘿!即便如此,姜維你也是挺了得,我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還只懂得在家里搬石鎖,練力氣呢!」

    說話的人,是許褚的兒子,滿身橫肉的許儀。

    姜維笑了笑,小手拍上許儀熊背︰「也沒什麼,你要有我這般遭遇,只怕十個孫權都讓你一並解決了。」

    在胖子編的狗血故事里,姜維雖然是天水人,跟江東隔了十萬八千里,但不管孫權是看上他娘還是想上他爹,總之姜維被孫權害的家破人亡,接著山谷奇遇,然後千里尋仇,最終得償所望。

    自然,中間還穿插了幾段香艷的美人艷遇,或是感人的生死兄弟——

    開玩笑,胖子意淫小說看的多,不會寫書也會淫。

    總之,姜維就如同胖子說的,做大事,當大官,在皇帝跟前,當上了有品級的侍衛頭子,許儀則是他上司。

    撓頭傻笑,許褚一家武功雖好,智力卻不高,許儀聽姜維誇他,臉上是頗不好意思。

    幾個時辰前,許儀對這小家伙還帶著敵意,直覺這小鬼沒本事,不過兩人一番較量下來,姜維憑著手上短匕,硬是讓許儀認了栽。

    只是姜維的功夫,其實沒許儀想像的好,于吉就算是是安西教練,三天內,也沒法讓櫻木花道變成麥可喬丹……姜維的功夫,其實跟胖子差不多,走的都是捷徑。

    本命獸李廣的技能,叫做「附身」——有個大漢飛將軍上身,別說拿匕首,就算拿的是繡花針,姜維都能像東方不敗一樣,戳瞎這家伙雙眼。

    不過管他用的是什麼招,終歸是讓許儀放下了疑心,接納了他。

    姜維看許儀受得吹捧,才要多說兩句,卻是許儀想起了事,開口問道︰「對了!你既然殺了孫權,那他身上的寶貝想必也拿了?能不能拿出來,給大哥我開開眼界。」

    「寶貝?什麼寶貝?」姜維一愣,胖師兄的劇本里可沒這出啊?

    「你不知道?孫家兩樣寶物,魂兵古碇刀,符甲殘陽血,殘陽血一直都是穿在孫權身上的呀?」

    搖搖頭,姜維臉上流露可惜,直說︰「我是真沒見過,當時孫權身中奇毒,昏迷不醒,我割下他頭顱後,便趕忙逃出東吳,沒有仔細搜過。」

    許儀聽的點頭,大手一拍,趕忙安慰道︰「這事你也不必太掛心!我老爹說,符甲一般都是防御法器,唯獨殘陽血是例外,雖然它會催化穿戴者體內潛能,但需要吸收人的精血才能發揮功效,拿捏的不好,很容易會被吸干,還是不用的好,不用的好……」

    建寧大街上。

    殺敗胖子的士燮仰天長嘯,彷佛是要吐盡胸中不快,待長嘯聲畢,他才有機會看看四周情況。

    只見長街上不但處處火光沖天,城牆哨樓處更傳來陣陣喊殺,他嘴角獰笑,似乎是為了還有不少人能殺感到興奮,大腳一抬,就準備踏破胖子腦袋,再到城門處發洩一番。

    只是一腳踏下,士燮突然眉頭深鎖……他腳下沒有踏碎人頭骨的感覺。

    低頭一看,只有一地龜裂的黃土。

    「士燮老狗,胖爺今天一定讓你後悔投胎到這世上!」

    胖子內襯的孫權遺物,符甲「殘陽血」泛著紅光,血噬陣全力發動,一邊吸食著發動者精神血氣,一面催發著他體內無窮潛力。

    身後,沒有站著伶玉,也沒有站著女武神,胖子周身死氣圍繞,活脫脫就是個殺神轉世。

    訝異于胖子起死回生的場面,士燮不過一恍神,眼前就沒了胖子蹤影,等到身後傳來慘叫,他慌忙扭頭時,幾名侍衛已經被胖子手中青龍刀攔腰剖半,失了性命。

    「好快!」

    盡管訝異,但在項羽的詞匯里,沒有害怕跟恐懼,士燮眼中精光,閃爍的仍是興奮。

    胖子一腳踏碎屍體,學自魏延的噬血技能立刻發動,滿地血跡化做團團血霧,不停補充著殘陽血的索求,從剛剛的瞬步到現在的噬血,似乎,胖子已擺脫了三招禁制,只是,他臉上卻沒有欣喜神情。

    重傷之下再動用殘陽血,無疑是飲鴆止渴,就算真殺了士燮,胖子半條命也去了。

    既然要死,就要拖個墊背的再死!

    胖子手中青龍刀剛舉起,先出手的,卻是士燮。

    看到手下被殺,士燮沒有怒火中燒,只有越發興奮,嘴里怪叫一聲,對著胖子便是石破天驚的一拳,他的動作仍是這麼迅速,迅速到胖子連一點反應都沒,這拳頭已經結實的打中了胖子。

    只是,這拳打在胖子身上,卻似泥牛入海,士燮心中一驚,就聽胖子一字一頓的說︰「你想比拳,我就跟你比拳……我有張飛虎須怒張護身,你呢?」

    話剛說完,胖子將青龍刀扔擲于地,左手化出大摔碑手,往士燮天靈蓋打去,可士燮滿腦子只想殺人,也不防守,同樣是一拳砸了過去。

    拳頭打在兩人身上的聲音,就跟天邊驚雷一樣的響,胖子也懶得耍其他伎倆,兩個人像說好似的,一拳一拳,拳拳到肉。

    「痛呀!好痛呀!」不知道前世項羽是不是就這麼怕疼,士燮每次被胖子打中,就是呲牙咧嘴的嚎叫,只是一邊喊叫,手上拳頭也一邊揮出。

    靠著華陀回春手治愈內傷,士燮全身已經有多處被打斷了骨,五髒六腑怕都不在原位上了,可胖子佔盡上風不過是表面,血噬陣吸收精血速度太快,幾個侍衛的氣血已來不及補給,體內血氣被大量吸收後,胖子腦里不禁有些發暈。

    反觀士燮不要命似的,盡管內外傷交迫,渾身就像個血人一般,仍是一拳拳砸向胖子。

    不死身的攻勢纏的胖子火起,就在士燮又是一拳打來時,胖子一聲大叫,不顧身前破綻,雲龍爪跟猛鷲爪如同利刃般刺進士燮胸膛。

    利爪穿胸而過,眼見這招得手,胖子臉上獰笑,一發力,就準備一爪掐碎士燮內髒,接手交州大權。

    突然間天旋地轉,體內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胖子忽然覺得渾身乏力,一雙手,怎麼也發不出力,耳邊只聽到伶玉的一句話。

    「主子,快快松手,殘陽血已經吸干你體內精血了!」

    轟聲響起,才剛聽完伶玉的呼喊,胖子腦袋一空,整個人便重重倒地不起。

    他只隱約記得,雲龍爪那一抓,似乎抓出了一顆珠子,看上去,黑黝黝的一片……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5 21:2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混世三國 《第七集 霸王別機》

第一章 一山還有一山高
   
    怒江上,錦帆揚旗,船行江面猶如破風之箭,快捷無倫。

    「爹!你看那艘小船,船帆挺別緻呀!」

    別緻船帆?老船夫聽兒子說起,趕忙回頭張望,見那船帆,臉色立即一變。

    「錦帆賊!」

    錦帆再現怒江,江邊船夫爭相走告。船艙中躺著一個大漢,不知是給江面波濤顛醒,還是被江邊紛擾吵醒,他一睜開眼就覺頭痛欲裂,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捂著頭。

    「他娘的,老子就是泡了整晚夜店,一夜情兼宿醉不起,腦袋也沒這麼疼過……這裡是哪?不是陰曹地府嗎?」

    船艙裡一片昏暗,嘩啦嘩啦的水聲不斷,讓胖子誤以為是身在龍王廟,躺在水晶宮,大聲呼喊,就想找個人來問話。

    「哈!陰曹地府要收你,還得先問過老子才行!」喀啦一聲,木製艙門被拉開,外頭陽光灑在這個大放厥詞的壯漢身上。

    「大哥!」

    普天之下,能跟錦帆賊甘寧稱兄道弟的,唯有閻王不疼、佛祖不愛,連想死都有困難的胖子,黎聰。

    甘寧看胖子醒轉後,舉手投足間仍有些乏力,趕忙要他躺下。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提著藥箱便大步入內,艙裡容不下三人,甘寧也不進去湊熱鬧,一邊合上艙門,一邊說道:「好了,有華陀神醫在,大哥就不打擾你休養了!江上風大,你們開窗吧!」

    艙門關上,船艙內又是昏暗一片,華陀拉開窗,藉著外頭一點光線,便拉起胖子手腕診脈,好一會後才說道:「文達,是不是覺得四肢乏力,體內一片空虛?」

    「是挺空的!先生,小子到底睡了多久?現在肚裡餓得打鼓啊!」胖子只覺口乾舌燥,強烈的飢餓感襲捲而來--他剛醒來時差點眼花,把自己的手當題蹄膀給嗑了。

    華佗不似胖子一派輕鬆模樣,他神情凝重,沉聲道:「文達真是豁達……只有腹饑的感覺?你凝神提氣,揮拳試試。」

    不敢違抗華陀的意思,胖子如實照辦,只是一提氣,忽然滿臉驚愕:「老子……老子的武功呢?怎麼回事?」心裡幾聲呼喚,不見伶玉人影,一時間胖子慌了手腳。

    華陀只是點頭,卻沒有答覆,繼續診脈半晌才說道:「文達,你傷得太重,馬休幾個將你送回來時,一條命幾乎去盡,幸虧甘寧將軍自損修為,用內力吊著你性命,才能等到老夫來救。」

    聽到是甘寧出手救人,胖子沒先問自己身上傷勢,反而急道:「先生,我大哥功夫還在吧?」

    天大地大,可沒有兄弟大--《投名狀》都有演!胖子沒了武功不要緊,反正韋小寶靠一張嘴就能吃遍大江南北,但胖子自己爛命一條,可不想拖累了甘寧大好青春。

    華陀臉上帶笑。儘管外傳胖子干了大事,做了大官,身份地位跟以前大不相同,可在華陀看來,這人仍舊是他最初見到的,那個重情重義的漢子。

    「禍福相倚,甘寧潛修多年,始終在天人境界外徘徊,這次耗費功力,損及功體,對他來說,卻是個契機,你不必替他著急。」

    聽到華陀背書,胖子才放下心頭重擔,一時只覺得身子極為疲倦,一股困意上湧,打了個呵欠就想睡。可胖子眼皮才要合上,華陀趕忙將他搖醒:「文達,不能睡!你要再睡下去,這身功夫恐怕就真廢了!」

    胖子勉強打起精神,艱難的止住眼皮合上,問道:「先生,胖子這身……到底怎麼回事?」

    「交州一戰,你跟士燮兩敗俱傷,不過你運氣好些,僥倖留下性命,士燮則去了黃泉……這幾天你一直昏迷不醒,身子骨極虛,老夫不敢下猛藥,只能以回春手吊著性命,只是你體內經脈一天天的萎縮,要再不醒,只怕日後就真成了廢人一個。」

    聽到這裡,胖子嚇都給嚇醒了。他滿身冷汗,一起身,突然想到內襯的殘陽血見不得光,趕忙往身上摸去。

    見胖子低頭自摸,華陀壓低聲音說道:「墨門以仁愛非攻為宗旨,墨翟製作的符甲,多半是保護弟子性命用的--但一百零八件符甲裡,有三件,是當年墨子應魯班之邀而製作,與墨門宗旨大相逕庭……」

    華陀頓了頓,繼續說道:「殘陽血雖是孫家相傳的寶物,但噬人精血,蝕人骨髓,實在太過霸道,文達若是想活得長久些,這玩意兒,可不能再用了。」

    胖子連連點頭,但他在意的,不是還能活多久的問題。

    這世上最難掩藏的東西,絕對不是香港腳或狐臭,而是秘密--要是「孫權遺物在胖子手上」的消息傳出去,只怕今後在東吳,胖子就是過街肥鼠,人人喊打。

    一手拉住華陀衣袖,胖子低聲便說:「先生……」

    胖子還沒把「殺孫權是為了民族大義,黎民百姓」的狗屁道理講出口,華陀只一笑打斷他:「見過你懷中殘陽血的,只有老夫一人,馬休幾個看你重傷在身,只敢用傷藥頂著,沒敢動你身子,文達不必操心。只是……」

    胖子聽完前半句才鬆了口氣,聽到後面「只是」二字,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莫非老傢伙想趁火打劫?胖子腦裡轉過幾轉,想到現在渾身功力跟正妹伶玉還要靠老傢伙搭救,頓時打消了先姦後殺的念頭,放軟了姿態,道:「先生有什麼事要辦,只要交代一聲,胖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呀!」

    華陀輕笑,一根指頭指向胖子至今仍緊握的右拳:「文達,先鬆手,讓老夫看看你手裡那顆魂珠。」

    經華陀一提,胖子才發覺,右手從醒來到現在都是緊緊握著。他剛想動作,卻發現右拳似乎不聽使喚,拳頭怎麼也鬆不開:「先生,胖子……

    好像是抽筋了。」

    華陀點頭:「不要緊。若老夫猜得沒錯,你手上握的,就是士燮吸食的魂珠--你拚死一擊,從士燮體內將魂珠搶出後便昏死過去……來!老夫助你。」

    華陀的魂兵「生死判」剛進入胖子體內,胖子就覺得右手一道暖流流過,在華陀五禽戲的氣機牽引下,胖子體內的形意拳勁也有了回應,渾身骨頭跟關節處喀啦作響,手腕跟五指逐漸恢復控制,好一會後,手指總算聽得使喚,順利張開。

    「沒有?怎麼可能!」

    胖子的右手空空一片,記憶中那顆黑黝黝的珠子已不見蹤影。胖子手心手背翻過來又轉過去的瞧,只見掌心中央有個偌大的黑點,他用手去戳去挖,卻弄不出個究竟,只得請華陀看個明白。

    華陀凝神看去,頓時恍然大悟:「難怪文達精血盡喪,還能不死……

    士燮的魂珠,已經被你吸收了!」

    「我吸了項羽的魂珠?那我怎麼還跟只病貓一樣?士燮那傢伙靠著這玩意可是威猛得很,士家那百八十個小屁孩,恐怕就是靠著這玩意才能生出來的呀!」

    聽到胖子瘋言瘋語,華陀是好氣又好笑,可想到項羽魂珠已經被胖子吸收,只能無奈道:「聽說吸食魂珠後,能有三天時間與魂珠融合,並且依照個人資質,從魂珠中取得不同的力量--可是,文達昏睡至今,已有五天之久……」

    胖子愣了愣,終於忍不住驚聲尖叫:「先生的意思是,胖子從那魂珠中,根本沒取得半分力量!」

    沒有項羽能敵萬人的神威,本命獸又被魂珠禁錮,少了能放三招的板斧……

    胖子突然有種想要學屈原綁個粽子在身上,投江尋死的感覺。

    「這次,老子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義父!馬休那裡送來消息,三日後,送我們入境。」

    黃昏時分,賈詡高臥躺椅,望著天邊僅存的一抹殘紅,聽著郭奕回報消息。

    賈詡緩緩調整了坐姿,吃力地挺起上身,道:「拿下交州不過五天,東吳已經緩過了氣,這江東一地果然人才濟濟,不能小覷……回大魏這事,就交給你辦了,千萬要謹慎小心,我們雖與東吳合作,仍要小心他們過河拆橋。」

    看到賈詡作勢起身,臉色艱難,郭奕趕忙上前攙扶,嘴上同時應道:「孩兒知道,義父放心。」

    「三少爺跟龐德那裡,進行的怎麼樣了?」

    曹彰是曹操的三子,這三少爺的稱呼,是賈詡這些老臣們特有的權利。

    「義父!公子那裡一切順利,按義父的法子,我們已有四十多名虎衛可用,只是曹彰公子不忍心,所以將此事交由龐德將軍去辦。」

    與魂珠融合後,按照資質跟際遇,培養出來的武人能力不一,從悍卒到虎衛都有可能,為了確保素質,賈詡用了很簡單的方法--吸食魂珠的士兵,只要無法晉級虎衛,就直接殺了,換人嘗試。

    這方法,曹彰本來是不同意的,可要是魂珠的能力不能發揮到最大,養出來的死士不及虎衛,那連做炮灰的資格都欠奉。

    聽到曹彰心疼士兵死活,賈詡心中直歎婦人之仁,不過也慶幸--起碼,曹彰不會像曹丕一樣,來個狡兔死,走狗烹。

    「這次回大魏,有兩件事要辦。一是入銅雀台取遺詔,二是刺殺逆賊曹丕,只要消息掌握得當,人手在精不在多,你給馬休回個消息,我們這只有百多人要上路,其他的……你給他們發餉,讓他們回鄉吧。」

    話交代完,賈詡就要送客,可見到郭奕吞吞吐吐,像有話要說,賈詡送客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下去,道:「有話就說吧。」

    「義父……」郭奕眼神猶疑,半晌後,似乎下了決心,才道:「義父,如今與東吳的合作已成定局,回大魏後的事,已不須義父您再籌劃,孩兒斗膽,還請義父這次……不用與我們回去了。」

    賈詡愣了愣,忽然笑道:「嫌我老,不中用了?」

    郭奕猛搖頭,賈詡看在眼裡,心底有幾分安慰。

    其實,郭奕想什麼,賈詡明白--這次回去,絕對是九死一生!就算取了遺詔,殺了曹丕,曹彰也未必能順利登上曹家家主,坐上大魏皇帝。

    賈詡如今重病纏身,整個人半條腿踏進了棺材,郭奕要他留下,是不想他死時還不得安寧。

    死得安寧?賈詡放聲大笑,就像回到少年那樣的意氣風發。年輕時,賈詡從未想過,老了要跟常人一樣在安詳中死去--那,絕對不是人人聞之色變的毒士,賈詡!

    「奕兒,東吳是兩面刃,我們要用它來對付曹丕,也得小心不要被它誤傷,過往為父沒對解煩軍多留意,直到最近才知道以前錯了……解煩軍統領黎聰,不是個平凡人物,只怕……你不是他的對手。」

    除了合淝一戰胖子帶兵闖曹植大營,郭奕對胖子的事情並不清楚。他略一沉思,問道:「可義父,孩兒近日與解煩軍接觸,不管做決定的還是出力氣的,都是馬家兄弟一手包辦,他們似乎連問都沒問過那胖子。會不會……那些事其實是胖子底下人的功勞?」

    搖搖頭,賈詡臉色逐漸凝重:「別小看黎聰,平日他是不顯山不露水,可說到本事,絕對比你能想的還要高上幾分,為父讓他們對付建寧城內的士家子弟,不只是要讓他們吃點苦頭,我刻意做戲,讓黎聰單槍匹馬對上士燮,是想要黎聰的命--如果沒有他,對上馬休馬鐵,你絕不會吃虧。」

    聽賈詡對胖子評價如此之高,郭奕心中雖然不服,嘴上仍是順著問道:「可現在胖子贏了士燮……義父,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賈詡臉上詭譎一笑:「別擔心,士燮的魂珠不同常人,黎聰就是勝也是慘勝,若是為父猜得沒錯,黎聰真吃了那顆魂珠保命,暗殺曹丕,就不怕他會耍什麼把戲了……」

    怒江上,振翅聲響,胖子剛收到馬休飛鴿來信,知道了這幾日的變化。

    基於交州與南蠻接近,陸遜直接將收稅的事交給張昭處理,而交州需要的兵,則由四大世家來出,江東與交州的貿易往來,多與四大世家有關,讓他們出兵,不算是過分要求。

    至於曹彰要入境北魏,暗殺曹丕,馬休也已安排妥當,只是信裡,馬休仍是希望胖子早點回去主持大局。

    賈詡的毒,非同小可--士燮就是他借刀殺人的手段,這傢伙在盟友兩肋上插刀可是不遺餘力,不留餘地……胖子將賈詡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遍。

    但,想報仇,還不是時候。

    據馬休的消息來看,曹丕已經平息了北魏朝堂上的不安跟鼓噪,五子良將已經到了淮南前線,準備對揚州出手,而且曹丕這次打算御駕親征。

    短兵,少糧,陸遜跟龐統就是有翻天本領,也玩不出什麼花樣,胖子只得交代馬休,趕緊將曹彰一夥送回北魏,好讓他們去鬧個天翻地覆。

    所以,現在還動不得賈詡……胖子又暗自罵了幾句解氣。

    「文達,針灸的時候到了,從今天起,上針時也得服藥,好讓藥力走快些。」華陀的聲音從船艙裡傳來,胖子跟甘寧打了聲招呼,進了船艙,一邊挨針,一邊與華陀閒聊。

    「先生,胖子挨了幾天針,吃了幾天藥,功力是回復不少,可那魂珠在胖子體內無消無息也就罷了,還害我本命獸不見天日……先生有沒有辦法將魂珠取出來呀?」

    華陀先點點頭,後搖搖頭,看得胖子不知所以。等金針全數插入後,華陀才歇下手,回道:「不必心急,魂珠一旦服食,若是強行將它拔出體外,就會跟士燮一樣,全身精血一併被魂珠帶走,到時候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你不得。」

    胖子大概也猜到是這樣下場,只得苦哈哈的說著:「先生,那胖子這身,可真有救?」

    「有救--就老夫所知,當世最少有兩種法子,可以救回你一身的功夫。」

    長歎口氣,胖子終於認命,乖乖脫下外衣,脫下內襯裡的殘陽血交給華陀:「好吧!先生,胖子就答應你,交出殘陽血,換先生口中的醫病良方。」

    胖子把華陀當成免費家庭醫生已經好一陣子了,但到了此時,胖子才知道,這老頭不是次次都無償治病的--之前不要,是因為胖子沒東西可要。

    於是,殘陽血這件最後的保命手段,也只能被胖子咬牙割愛,換回他一身功夫。

    華陀笑了笑,小心翼翼將殘陽血收進藥箱,道:「殘陽血不是什麼好東西,文達能不用就不用吧!老夫代你保管,也省得這玩意以後再出來害人。」

    胖子哈哈兩聲,臉上也只能陪著苦笑。

    華陀知道胖子不甘願,話鋒一轉,就說:「你的傷,得去一個地方才有得治。」

    「什麼地方?」

    「山越禁地,登天梯!」

    「天梯懸絕壁,石隙掛虯松」,相傳大漢國師張良助高祖劉邦取得天下後,深恐飛鳥盡,良弓藏,於是自請退隱山林,這一退,就從京城長安退到了山越荒地。

    錦帆在怒江上行到一處彎峽,胖子、甘寧、華陀三人便離船登馬--

    這是華陀早安排好的,只要胖子交出殘陽血,他們隨時都能上路。

    山越與南蠻是相交接的荒地,早先是劉璋管轄的地方,換了旗幟後,兩地都趁著諸葛亮抽不開手,先後自立為王。

    華陀長年行醫,他為了找些奇花異草煉藥,荒山野嶺跑的多了,於是三人由他領隊,走了半天,天亮時上的岸,還沒天黑,就已經到了山越族的部落。

    「文達,你們倆先去找點東西吃,老夫去跟他們族長談談,看能不能派個嚮導,帶我們去禁地。」

    山越部落裡,多半是黃泥土搭起來的建築,與中原地方用磚石茅草,南蠻用鐵木構造都有不同。胖子幾個停在一座土房子前,看到華陀敲門入房後,哥倆便往市集找酒喝去。

    只是人生地不熟,繞了半天,哥倆還沒找到酒肆解饞,卻在大街上看到一處做生意的人聲鼎沸。兩人都是好熱鬧的性子,趕忙湊上前去,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一探頭,胖子就看到幾個熟人--不是冤家不聚頭。

    「大哥,那個拿劍的,是黃忠的兒子黃敘!」

    甘寧給人群遮住了視線,換了幾個角度都看不到黃敘的模樣,只得問道:「他來做什麼?」

    胖子思量了會,答道:「西蜀周邊蠻族,就屬南蠻跟山越勢力最強,這小鬼怕是來說降山越的。」

    「咱們……要不要插一手,壞他的事?」

    胖子搖搖頭。酒肆內,黃敘滿嘴土話,胖子沒帶翻譯,又沒吃過哆啦A夢的翻譯米糕,拉著甘寧便回頭要找華陀。

    「想壞他的事,恐怕有些困難。山越跟東吳離得老遠,咱們能吃下南蠻已經是運氣,山越一族就留給諸葛亮折騰吧……咱們趕緊找人帶路,給我治病療傷才是王道。」帶著甘寧趕緊走遠,可才走過一條街,胖子就看到華陀正躲在一處暗巷,對著他們倆招手。

    見華陀像老鼠躲貓一樣的躲著,胖子眉頭就犯皺,他三步並兩步趕了過去,才想開口詢問,就聽華陀叫糟:「文達,此行有變,聽說山越已經跟西蜀談和了!」

    「哦?不要緊,咱們抓個人帶路,上禁地療完傷就走人吧!」

    只是聽完這話,華陀卻一味的搖頭歎氣:「文達,你不清楚山越族與劉璋的交情……老夫剛才從一個山越族人口中得知,這次西蜀派來的人裡,有劉璋的兒子。」

    聽到劉巴也在,胖子努力回憶,剛才似乎是有看到那個猥瑣的身影沒錯……他連忙問道:「那又如何?」

    「唉!劉巴這人,相信文達有所耳聞,他為人好漁色,在劉璋底下作威作福,沒幾個人受得了他,偏偏山越族長沙摩柯跟他脾性相投,劉巴這次來,兩邊結盟,可說是鐵板釘釘的事……」

    大便自然會有蒼蠅作陪,爛人也有幾個爛朋友,不稀奇--但胖子聽到這裡,仍不明白華陀為何要打退堂鼓。

    華陀繼續說道:「此外,沙摩柯為表誠意,已經答應劉巴,要帶黃敘去禁地登天梯,助他提高境界。」

    「什麼!」又是黃敘!這人不但出身好、老爸好、師父好,現在連際遇都比胖子好!

    不甘心大老遠跑來吃灰,又不想正面硬碰硬,胖子只得裝孬:「尾隨他們後頭,咱們等他們出了禁地,接著進去?」

    「文達有所不知……老夫當初要你來登天梯,是因為登天梯裡留著張良的一樣寶貝--黃石公的三卷天書。」

    「天書?」

    張良幫老先生撿鞋子的故事,胖子聽過。史冊記載,大漢國師張良得了三卷天書後,從豬哥亮變成了諸葛亮,整個人變得又帥又聰明。

    華陀續道:「不過,這本天書,不是用來看的……這書,其實也是個符甲,是魯班與墨子共同做的第二樣符甲--「黃粱一夢」。這符甲與殘陽血剛好一對,殘陽血蝕人血脈,黃粱一夢卻會幫人重鑄血脈,重塑功體。

    「只要重鑄血脈,文達就有機會重新吸收項羽魂珠,就算沒有本命獸,相信胖子也有自保之力,只是……」

    華陀歎氣搖頭,一邊的甘寧卻狠聲道:「怕什麼!既然寶貝只有一個,咱們搶過來便是了!」

    華陀又是一口長氣歎出,道:「天書有三卷,換血續脈的能力也只有三次--這次便是最後一次,黃敘若是在禁地內直接用掉,我們就是搶到手也沒用了。」

    胖子把事情前後想了個仔細。黃敘那裡人強馬壯,胖子這頭老弱傷殘,甘寧猛則猛矣,只是帶個老的,背個殘的,演演《老殘遊記》是可以,想跟他們拼輸贏--下場不是黃敘贏,就是胖子輸,沒有別的結果。

    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回頭?胖子心一狠,斬釘截鐵道:「這玩意兒,咱們不要了!」

    甘寧聽得眉頭大皺,脫口便說:「你不要這身功夫了?」

    胖子沒有回答,只是兩眼盯著華陀直瞧--他記得華陀說,天底下最少有兩種法子能治他的傷。

    感受到胖子的灼灼目光,華陀果然沒讓胖子失望。

    「要治這傷,除了讓文達重新吸收魂珠的力量,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將魂珠引出體外。」

    「怎麼引?」胖子跟甘寧異口同聲。

    「項羽一生到頭,只在乎過一個人……」

    「虞姬?」

    華陀點頭:「不錯,虞姬死後,也被煉成了魂珠,只要取得虞姬魂珠,就有辦法將文達體內的魂珠引出體外,只是……虞姬這魂珠所在之地,有些麻煩。」

    「說吧!連山越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胖子都來了,還有哪兒是去不得的?」

    「虞姬的魂珠,在北魏鄴城,銅雀台……」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5 21:41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二章 啊!黎聰呢?
   
    「胖爺,三哥通知大伙,改變行動。」

    北魏,鄴城一間客棧的別院裡,馬鐵恭敬候在胖子身旁,看胖子將大把大把的餌食,像是要撐死鯉魚一樣的扔進池裡。

    「好了,送封信給馬休,讓他小心點……難得咱有人能混進曹家人身邊,可別糟蹋了。」

    一把一把的餌食,撲通撲通地落入池中——餵魚這種休閒,是北方人才有的興致,俗話說「南船北馬」,南方到處是大川湖泊,魚還沒珍貴到只能看,不能吃的地步。

    不過七天時間,就在曹丕御駕親征,人馬剛抵達淮南的時候,胖子到了鄴城。隨行的除了馬鐵,還有要進銅雀台取遺詔的曹彰、龐德和於禁三人。

    依胖子的黑心肝,其實把人安全的送到魏境,這買賣就算兩清了,刺殺曹丕,多危險呀?解煩軍就算只是幫忙打探消息,安排機會,危險係數都不會低於五顆星。

    原本,胖子沒打算蹚這趟渾水,反正把人送到,給曹丕添添亂,讓他無心南征就可以,可直到華陀說出了銅雀台的消息,胖子才發覺,賈詡基本上是吃定他了。

    銅雀台裡有什麼死人玩意,賈詡一清二楚,胖子只要敢不照規矩辦事,這輩子別想拿到虞姬魂珠,更別想再見伶玉妹妹一面,想到這裡,胖子就不由歎氣。

    「平平是搞穿越,別人智力五十好幾就能稱雄異界,揚威三國,老子人也不傻,怎麼搞到現在還是給人當猴子耍?」

    看胖子長吁短歎,滿腦怨念,馬鐵本來不想上前找罵,可還有正事要辦,他只得硬著頭皮來到胖子身邊:「胖爺,一切交代妥當,等三哥那辦妥後,咱們就動身。需不需要多帶些人?」

    「省了!老子現在是重度傷殘,想打也打不贏……銅雀台那裡,他們負責闖門,咱們外面把風,賈詡已經跟爺談好條件,解煩軍刺殺曹丕換虞姬魂珠……咱們爺倆負責最後收貨就行。」

    說到這裡,胖子又是心頭來氣,為了他這身俊俏帶淫蕩的功夫,胖子忍氣吞聲,由人宰割,連好不容易安排到曹丕身邊的小正太姜維,都有露餡的危險,萬一讓人看出胖子跟姜維之間有個不乾不淨,三國再大,都無胖子容身之所。

    這次,為了騙過陸遜跟龐統兩個人精,光是編理由,找藉口,胖子的腦細胞就不知死了多少。

    「老子這趟回去,鐵定要吃些豬腦來補補!賈詡你個老玻璃,可別栽在老子手裡,不然老子一定去跟於吉討些鬥獸棋,來跟你玩人獸交呀!」

    東吳,柴桑。

    急促的腳步聲,遠遠的就傳進書房裡。房內,陸遜皺起眉頭。府內的人知道陸遜一向愛靜,敢在府邸裡跑到踏地有聲的,只有一個人。

    「咿呀」一聲,木門應聲而開,進門的龐統連招呼都沒打,便將一封密函塞到陸遜跟前,邊喘氣邊道:「胖子的來信,你趕緊瞧瞧。」

    龐統上次露出這副著急模樣,是西蜀與東吳結盟失敗的時候,陸遜心中起了疙瘩,接過信匆匆看完,訝異道:「文達要我們送姜維一個功勞?」

    自從孫權死後,姜維就不再是一個沒沒無聞的小角色,他是孫家的死敵,是東吳欲殺之而後快的人物。

    龐統點頭問道:「你怎麼看?」

    陸遜沉思一會,道:「文達的計策我瞭解——要替曹彰安排刺殺曹丕的機會,必須要有人在曹丕身邊作內應,而曹丕這次御駕親征,如果有人在此時立下戰功,勢必會得到賞識,進入曹丕親信之中……只是,為什麼是姜維?」

    聽出陸遜話裡的質疑,龐統搖頭:「你懷疑胖子跟姜維有關聯?不對——你懷疑的是,主子是胖子下的手?」

    陸遜沒有點頭,可是也沒有搖頭。龐統取過密函,指著上頭的白紙黑字。

    北魏大軍兵臨城下,揚州三城短兵少糧,單靠蠻兵出奇制勝,非長久之計,是以刺殺曹丕,勢在必行。

    姜維乃賈詡手下死士,憑著暗殺主子孫權之功,打進了曹丕身邊,是親衛營的一個頭兒。

    事急從權,只要讓姜維得點戰功,在親衛營站穩腳步,這人就有辦法安排曹彰人馬進親衛營,伺機動手!

    「胖子為人謹慎,如果主子是他殺的,他絕不敢再把姜維推上檯面。」

    龐統說的,陸遜明白,密函中寫得很清楚,姜維是賈詡手下死士,因為殺了孫權的功勞而被曹丕看中,升作親衛營的一個頭兒。

    胖子本來也不想用這傢伙作內應的,只是事急從權,曹丕已經兵臨城下,他們得盡快找到機會,讓曹彰幾個動手才行。

    見陸遜仍然猶豫不決,龐統問道:「伯言,你認識胖子有一年多了吧?」

    陸遜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那你也該知道,胖子這人,用計是用全不用險,只要見到機會,一定緊抓不放。現在姜維身處親衛營,負責曹丕安危,只要姜維立功升職,親衛營盡在這人掌握後,胖子想成的事,豈不大有可為?」

    「用全不用險……」陸遜喃喃自語,不停咀嚼著這句話。

    龐統繼續勸說:「何況曹魏攻勢猛烈,壽春城幾次擋下來,靠的都是他們對蠻族兵不熟悉——蠻兵有什麼缺點,你我都很清楚,曹魏人才濟濟,瞞他們一時可以,但想瞞過一世,是自欺欺人!」

    龐統的話極具煽動力,若是常人早被說動,可陸遜仍是沉思了半晌。

    陸遜個性果斷,極為理智。就像早前派解煩軍助胖子奪下交州,也是就事論事,覺得拿下交州對東吳有益,才會同意出兵。

    反觀龐統,較容易被感情影響,先前出兵交州,龐統礙於他跟胖子的交情,不好開口,現在胖子跟孫權遇刺有了瓜葛,他又跳出來替胖子開脫。

    就是因為知道龐統性格,陸遜才會對他的話多做考量。只是陸遜怎麼想都想不出反駁意見,半晌後,抬頭說道:「士元說得不錯……文達入東吳以來,所用計策都是極為周全,他用姜維,想必只因這人是最佳人選,是我多慮了。

    「眼下,情況已不容我們多做考慮,壽春守得再好,也不可能攔住曹魏傾巢而出……我們得化被動為主動才行!」

    見陸遜總算被說動,龐統不由笑道:「那我們……」

    「就送個功勞給姜維!」

    北魏,壽春城外。

    時至初秋,夜風吹得又猛又急,曹丕大軍已做好準備,要在夜裡攻城。

    這次曹丕御駕親征,曹軍上下都明白,若不能戰勝,就只能戰死……

    張遼將他的長髮一束。站在他身邊的,是同樣負責攻城的徐晃、張合,他們領著旗下士兵,正加緊準備登城雲梯跟撞門擂木。

    看著壽春高聳城牆,張遼久久不發一語。徐晃粗著聲問道:「在這想什麼?上陣殺敵,有什麼比磨刀更重要的?」

    想什麼?

    張遼知道,如果沒有賈詡送來的那封信,也許他現在會如徐晃所說的,準備著隨身的兵器。但,看完信,張遼總算明白,為什麼荀彧和賈詡被列為亂黨,為什麼曹丕血洗朝堂——

    原來,曹操早先只是裝病詐死,而曹丕卻真的弒父奪位!

    張遼明白的越多,不明白的也越多。

    賈詡的信,沒頭沒尾。張遼不明白,賈詡是要證實曹彰並非反賊亂黨,還是要張遼撥亂反正?

    千頭萬緒,張遼在這事上,始終找不到答案。他貌似不經意地對徐晃提了個問句:「公明……要是有一天,你突然發現主公是被人殺害的,你會幫主公報仇嗎?」

    徐晃一會搖頭,一會點頭,良久後才冒出了幾個字。

    「怎麼報?」

    對呀!報仇?難道要殺了曹丕?張遼心中茅塞頓開,臉上愁緒也跟著消散。

    既然沒辦法報曹操的仇,那就報曹操的恩——

    助曹家,平天下!

    轉身一拜,張遼才要謝過徐晃,長長的號角聲突然傳來。

    徐晃拍了拍張遼的肩:「前鋒出擊!咱們先下去看戲吧!聽說這次擔任前鋒的,就是刺殺孫權的小子,南蠻戰象多次敗我軍騎兵,我們就看他怎麼破陣開路!」

    曠野上,曹軍騎兵隊如脫柙猛虎,直撲壽春而去,徐晃指著騎兵隊兩個前鋒:「你看,那兩個就是許褚的兒子許儀,跟殺了孫權的小鬼,姜維!」

    「殺!」

    許儀一點一點地加著馬速。

    壽春城派出千多頭的戰象,踏得大地轟隆隆的喧嘩。遠遠看去,在火光照耀下,加起來有幾個馬身大的長鼻怪物,個個背上都縛著一個竹製象輿——就因為這個像輿,讓怪物們一躍成為殺人機器。像輿內坐五人,其中一人負責馭象,另四人則射箭殺敵,整一個活生生的移動箭塔。

    異獸的氣息,讓馬兒有些驚惶,許儀強壓馬身。

    象兵皮堅肉厚,騎兵不管用馬刀還是長槍,都難有收穫,更糟的是,騎兵必須有足夠的數量,衝鋒才能發揮威力,但戰象就算只是單一隻,憑著剛猛力道,都能肆意踐踏馬隊,象鼻揮舞,力道驚人,往往一鼻子下去,連人帶馬渣都不剩。

    對上這樣的怪物,是人都得退避三分……許儀目光緊盯馬隊的另一個前鋒。

    許儀敢接下前鋒破敵的任務,靠的,就是姜維的一句話。

    「想殺人?跟緊我!」

    姜維有本事殺了孫權,破個像陣,也許只在彈指之間吧?

    震耳欲聾的象嘶,讓騎兵們個個面如土色,胯下馬匹長嘶不已,幾個馬術稍差的,差點就被顛下馬來。

    就在兩軍即將交鋒時,姜維呼喝聲起,突然調轉馬頭,大聲嘶吼。

    「退!」

    就像事先說好似的,在即將衝撞上象陣之前,馬隊突然一分為二,快速往兩邊分了出去。像陣裡,叫罵聲和恥笑聲不絕於耳,像輿上的蠻兵驅像往前猛衝,等著迎接又一次的勝利。

    只是馬隊後頭,等著戰象的,不是勝利的果實,而是夢饜的開始——

    數百曹軍士兵,簇擁著百來輛大車,車上架著一口口大鍋。

    蠻兵正狐疑間,大車後的士兵突然舉起火把,猛地甩手,火花濺落大鍋上,還沒聽到聲音,就見一束火紅沖天,接著才是轟地一聲。

    大鍋裡的膏油、麻葦已是燒得焰火熊熊,一時間上下紛落,竄跳四溢,竟把整片荒野照得亮如白晝。

    驅象的蠻兵一呆,還來不及反應,就聽推車曹兵齊聲大喊,猛地推著大車往象陣衝來。滾滾濃煙裡藏著強光刺眼,躲著火焰燒人,像群似乎已忘了頭頂還有個像夫,混亂下竟不聽指揮,調頭便是狂奔。

    看到象陣不攻自破,百丈外,徐晃大聲叫好:「沒想到南蠻戰象空有身子,卻無膽子?一把火就能燒破陣形,看來姜維那小子有些門道!這功勞,他領定了!」

    徐晃邊說話邊揮舞著手中銅錘,發下出兵訊號。一邊的副將連忙呼喝身後士兵準備器械攻城。

    張遼緊盯著象陣的一舉一動,不久後,問了句:「今天的象陣,不是孟獲領軍出戰?今天若是由孟獲出陣,像兵絕不會亂得這麼快……」

    南蠻象兵,一向是蠻族的精銳,過去幾天,都由孟獲統率作戰——孟獲的本命獸七荒大神,對於洪荒異獸有威嚇驅使的作用,指揮象陣如使臂膀。

    聽到問話,徐晃心底也起了些許懷疑,只是眼前象群確實一片混亂,看上去完全不像詐敗,他只能打趣道:「興許是前幾日勝得容易,孟獲輕敵,興許……是你小子眼紅姜維吧?」

    想不出有什麼古怪,張遼只得點頭同意,自嘲道:「是我想得多了……

    兩個親衛跑來跟我們搶功勞,一時有些慌了。」

    徐晃笑道:「聽說許儀這小子,最近頻頻要他老爹許褚去找人說項,說他做主子身邊親衛做得有些無趣,想調來大營任職——許褚百般推阻,說這小子不知兵凶戰危……想來今日一戰後,許褚沒理由阻著他了。」

    「許儀想調離親衛?」雖然笑著把話說出來,可是張遼直覺有問題。

    親衛營,向來由許家人統領,現在許儀總帥,姜維副手——許儀若是離開親衛營,誰補他的缺?姜維?可信嗎?

    張遼雖然是沒有把話說白,但徐晃跟張遼好友多年,又怎麼能不清楚其中關係利害?長長的歎了口氣之後,徐晃壓低聲音:「作賊心虛……你以為,曹丕還會信我們這些跟隨主公多年的老將?」

    「主公」兩個字,如震雷般在張遼耳邊炸響。

    至今,他們都不肯稱呼曹丕為主公,曹丕又怎麼信得過他們?

    張遼突然明白,姜維這個外人,是如何當上親衛營的副手……他冷聲問道:「這些,是許儀跟你說的?」

    徐晃點頭。

    北魏,鄴城。

    夜風颼颼,銅雀台外一條暗巷裡,有個人影正在那上跳下竄,一會蛇行,一會虎步,大半個時辰過去後,人影才停下手,對著陰影處說道:「老太婆生孩子是吧?怎麼拿個遺詔跟魂珠要這麼久?老子禽獸拳都越打越像禽獸了!他們再不出來,我直接打個熊拳冬眠算了!」

    「胖爺,別急,銅雀台原本是曹操拿來當陵墓用的,為了避免日後有人盜墓,裡頭做得複雜些也是應該,咱們多等會吧!反正姜維已經打進曹丕身邊,不怕曹彰不上勾。」

    馬鐵從陰影裡緩步走出,初秋的夜裡有些涼意,他一邊搓手一邊回答。

    看銅雀台那仍是不見人影,胖子無奈道:「得了!這次是逼不得已,要是被人看出老子跟姜維有一腿,老子立馬找棵大樹,上吊自殺算了。」

    為了給曹彰安排機會,胖子萬不得已,把姜維推上了檯面——只是這顆棋得小心用,一旦穿幫,讓人發現姜維跟胖子的關係,胖子就得真的自己建個胖子國了。

    馬鐵安慰道:「胖爺,別擔心了,我三哥說您的藉口還挺管用,陸遜幾個沒怎麼懷疑。」

    胖子鼻頭哼過一聲,才想再說幾句,就看到銅雀台的石門被悄悄推開。

    門外幾個護衛,都是賈詡安排好的內線,負責把風看門,一見裡頭有人出來,都散開警戒著四周。

    胖子與馬鐵相視一眼,沿著牆邊慢慢往銅雀台走去,直到裡頭三人都出來了,胖子才露出身形。

    見到是胖子,曹彰一拱手,道:「黎聰將軍,是來拿魂珠的吧?」

    「嘩!公子真是善體人意!咱們當初就說了,各讓一步,胖子偷梁換柱,已經把公子屬下換進了曹丕的親衛營,現在,該是公子展露誠意的時候了。」

    三天前,姜維大敗南蠻象陣後,就被曹丕提拔成親衛營統領,三天內,曹彰手下五十多人已經混進了親衛營,隨時等著出手。

    胖子雖然沒說誰是解煩軍安排在曹丕身邊的暗樁,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賈詡跟曹彰也不打算說破——反正殺了曹丕之後,再解決掉這人就行了。

    手一招,曹彰就讓龐德將魂珠給胖子送上。扣著虞姬魂珠,雖然可以作為要脅,但曹彰怕若是逼得緊,胖子會使出什麼手段,到時候兩敗俱傷,可就不美了。

    接過魂珠,胖子馬上就想找個無人的空曠處,試試華陀教他的法子,把項羽引出體外,讓伶玉妹妹重見天日。剛想招呼馬鐵走人,胖子一轉頭,就看到四周的巷弄街道,冒出了一隊隊的曹兵。

    看到曹彰幾個也是如臨大敵,胖子知道不是賈詡的安排,馬上壓聲說道:「甕中抓鱉?媽的!難道曹丕早知銅雀台有遺詔,就等著咱們自己撞上門來?」

    曹兵越聚越多,胖子不敢逞強突圍,緩緩退到銅雀台邊,與曹彰一夥並作一塊。

    曹兵中突然走出一人,道:「彰兒,放下遺詔,你們走吧。」

    曹彰一聽這聲音,渾身就像被通了電般,顫抖著回道:「洪叔!你……

    你知道有遺詔?那麼,你也知道父親是被那逆子殺的?」

    月光之下,來人手持長刀,虎步鷹視,氣宇軒昂,看上去與曹彰有幾分相似。胖子聽曹彰稱呼,知道來的是曹操三弟,曹洪。

    曹洪沒有看向曹彰,只是望著天上圓月長歎:「木已成舟,多說無益——我只知道,曹家,不能亂。」

    每一個字,都讓曹彰感受到椎心之痛,他恨聲道:「你要幫那逆子殺我?」

    搖搖頭,曹洪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曹丕不知道遺詔之事。我來這,是因為我不願看你們兄弟相殘,讓人漁翁得利。」

    「漁翁得利」四個字,曹洪是對著胖子說的,但胖子在意的,只有那句「曹丕不知道」——這表示,姜維還沒穿幫,胖子拍拍胸脯直叫好險。

    「如果我不肯留下遺詔呢?」曹彰冷冷問道。

    「那……就留下命吧。」

    月色潑灑下,曹洪貪狼本命現形,一出手便是狼影散顧,他的身影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眨眼間,八道人影手持樸刀向他們撲來。

    「媽呀!這是鳴人的影分身還是悟空的殘像拳?」

    伶玉不在,這招胖子想學都學不來,直叫浪費,眼見曹洪分出的人影襲來,胖子只得踩著形意拳的蛇行身法,一邊退後一邊抽出青龍棒槌。

    這幾十天來,胖子不斷修煉形意拳,加上華陀猛藥加持,胖子內力總算是復原到七八成水準,區區一個曹洪分身,胖子還不至於無力招架。

    只是,意外的,曹彰卻擋不下來!

    曹彰,是曹操兒子裡最能打的,傳說功夫比曹植要高上幾分,但面對曹洪分身一刀砍來,曹彰手上的兩刃三尖刀卻毫無動靜。胖子抽空看去,曹彰手捂胸口,嘴角溢出黑血,似乎是早受內傷。

    「噹」的一聲,曹洪砍向眾人的刀盡皆落空,惟獨曹彰身前有了聲響,胖子用眼角餘光掃去,曹彰仍然站立原地不動,幫他擋下那刀的,是龐德的袖裡劍。

    「銅雀台裡機關重重,你們有傷在身,贏不過我的……留下遺詔,走吧!」

    曹洪一席話,讓胖子恍然大悟。

    原來曹洪知道銅雀台裡機關凶險,曹彰幾個絕不可能全身而退,才會守株待兔,不然這傢伙的身手頂多是個龍將,龐德加個馬鐵,都能把他打得回去找媽!

    曹彰咳了兩聲,硬氣道:「想拿遺詔,用命來換!」

    見曹彰執迷不悟,曹洪動了殺機,八條人影像青煙般散去,只剩龐德身前一道身影,想來這才是本尊。

    龐德知道曹洪本命技能適合群鬥,擔心他對曹彰先下手,遂開口討戰:「要動公子,就得先過龐某這關!」

    「找死!」

    龐德話才剛放完,曹洪一人多化的功夫立刻施開,就連這句「找死」,都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

    放話起了效果,刀光閃現,都往龐德身上招呼過去,眨眼間,兩人已經過了幾招。昏暗月光下,龐德兩條手臂不管是橫削直劈,阻擋還擊,藏在袖裡的兵器從沒現過身,卻把來襲長刀給擋得乾乾淨淨。看上去,就像是把兩條肉臂當鐵棍在使。

    龐德本命是條沙蛇,專門躲在沙子裡,等著給人致命一擊,幾次出手正中曹洪的咽喉要害,可是曹洪沒有哀號,沒有慘叫,連汗都沒流過一滴,應該是插在幻影上頭。龐德有傷在身,才刺沒幾劍,臉上已是大汗淋漓。

    看兩人打得精采,胖子挺想拿條板凳,切塊雞排在一旁慢慢欣賞,可是周圍巷弄塞滿了曹兵,個個虎視眈眈,看得胖子是什麼心情都欠奉。

    胖子衡量兩邊強弱後,知道單憑曹洪絕無法攔住眾人,他緩緩往曹彰那裡移去,壓低聲音道:「公子,小不忍則亂大謀,今天先放曹洪一馬,改天再把場子找回來得了……等下咱們幾個一起出手,曹洪絕對攔不住!」

    順口給了曹彰台階下,胖子準備找路走人。只是,曹彰搖頭道:「晚了,你仔細看看周圍。」

    曹彰比胖子更想走,他早盯著四周空隙尋著脫身機會,曹彰幾人雖然受了傷,可是百來個士兵還沒放在眼裡。能攔下他們的,不是周圍的曹兵,而是那一對對的嫣紅眼珠。

    「狼!」胖子驚呼一聲。

    四周的牆角屋簷,暗巷窄弄裡,除了曹兵,還有一條條的狼影,眼珠裡的嫣紅,不知是不是看到獵物的興奮。

    「不錯!是我二叔曹仁的本命技能「群狼噬虎」,你看那裡,還有我四叔曹純。」

    胖子順著曹彰的話看去,曹仁是個書生打扮的漢子,正在曹洪身後指揮曹兵壓陣,他身邊還有個精壯漢子,想來就是虎豹騎的武術教頭,曹純。

    看曹仁佈防嚴密,胖子轉頭看到銅雀台,心底便有了打算:「公子,咱們退回銅雀台,再找機會突圍?」

    「不行!曹洪跟曹仁一定會將遺詔的事告訴曹丕,到時候曹丕有了防備,我們下手就難了——今天要走,也要把這裡殺乾淨了再走!」

    殺乾淨再走?胖子開始懷疑,曹彰在銅雀台是撞到了頭。

    馬鐵最多頂一個,胖子能顧好自己就阿彌陀佛了,至於曹彰三人,看龐德那副再打下去就要累死的模樣,曹彰應該是把話說反了吧?

    給馬鐵使了個眼色,胖子兩人緩緩退到了旁邊,忽然,大街上傳來幾聲大響,有人傳聲而來:「公子莫慌,郭奕帶人來救了!」

    扣掉混進親衛營的,郭奕手下還有二十來名虎衛,曹彰見狀大喜,轉頭道:「黎聰將軍,看來不只是遺詔,連曹仁、曹洪都……人呢?」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5 21:59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三章 吸乾項羽這個王八蛋!
   
    「馬鐵,把風!外頭沒有個把時辰不會有結果,等老子先治了病再說!」

    方才趁郭奕出聲的當下,胖子帶著馬鐵就往銅雀台裡竄。

    兩人一陣狂奔,反正裡頭的機關給曹彰幾個破得七七八八,他們一路進來,都是無風無雨,走了好一陣後,胖子撿了個清靜的石室,就準備照華陀的交代,送走項羽這尊凶神。

    「好了!老子也恁地沒出息,連馬伕這種職業都得當一回……項羽大爺,你叫的虞姬已經送來了,等會你就安安分分的離開,別再給我添亂了!」

    取出虞姬魂珠後,胖子盤腿而坐,照著華陀傳授的運氣功法,將體內的形意拳勁,直往魂珠上貫去。

    銅雀台裡,只有曹彰幾人早先帶進來的火把油燈,數量極少,四處昏暗一片,可這時魂珠光芒大放,一時間,竟將石室照個通明。

    「虞姬姑奶奶,你可快點出來呀!」

    胖子渾身氣勁,不停送入魂珠內,果然如華陀所言,不久後,魂珠上生出異香——一種女人的香味。

    聞到這香味,胖子身上內力突然不聽使喚,直往虞姬的魂珠衝去。

    「來了!」

    大吼一聲,胖子強硬止住了輸往魂珠的內勁,自閉穴道,不讓內力湧出。

    內勁不停的想找個出口竄出,好與虞姬的魂珠團聚,撞擊穴道的力道越來越大。照華陀所述,這股力量達到頂峰時,讓它從手上黑點竄出,項羽便會變回魂珠。

    「這段時間,說不定伶玉給項羽佔了好大便宜,老子不收點利息怎麼行?」

    胖子突發奇想,死都不肯吃虧的他也不管華陀交代,硬逼著體內那股力量往週身經脈穴道而去。

    強忍經脈擴張,要穴衝擊的痛楚,胖子憑著那股貪婪勁,打算讓自己直升龍將。

    「主子,奴才回來了!」

    伶玉久違的嬌呼傳來——胖子一聽到那句「主子」,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舒了開來,看來項羽為了脫離,連禁制本命獸的力量都用上了。

    「伶玉妹妹,你等著,胖子這就把項羽趕出來!」體內經脈明顯獲益,胖子不敢逼得太緊,準備將項羽的內勁引導到手心,好讓它化回魂珠。

    可內勁剛傳到手臂,伶玉就在識海中喊道:「主子!等會!機會可遇不可求,您方才只用內勁擴充了十二正經,奇經八脈還沒受惠!奇經八脈中,陰脈營於五臟,陽脈營於六腑。只要主子能陰陽相貫,不僅臟腑舊傷能痊癒,修為也能大幅提升,還請主子再忍耐一會呀!」

    伶玉這話似乎惹惱了項羽,胖子只覺手臂上那股勁道突然翻騰起來,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胖子咬牙強忍,照著伶玉所說,不斷擠壓著內勁活動的空間,往奇經八脈送去。

    「媽呀!投筆從戎都沒這麼痛!」

    轟的一聲,胖子腦裡突然浮出一生的種種過往。少林寺裡當和尚,劉琦大宅斗關羽,路遇甘寧做兄弟……直到殺了孫權,捧上陸遜,人生的點點滴滴,就像跑馬燈似的流過。

    「聽說人死之前,都會有這種對人生的回顧?」

    胖子嚇了一跳,恐懼像草原上的野火,充斥在身體裡的每個角落。

    他不想死!

    只是此時此刻,無關毅力與鬥志,痛苦和身體裡每一滴血交融著,不停的左衝右突,胖子想大吼大叫,想捶地發洩,事實上,他手腳根本動彈不得。

    所有的血脈就像斷了一樣,只有神經仍舊給胖子無間斷的痛苦。

    「一定有一個晝夜這麼長吧?」

    就在胖子以為痛楚將無止盡的繼續下去時,血脈突然像重新連上一般,那股要命的氣勁終於從手心竄了出來,變回魂珠。

    其實整個過程不過一刻鐘左右,但胖子睜眼一看,發現整個天地都不同了。

    石室裡仍舊是那樣的黑暗,只是,就算不靠任何光芒,胖子也能看清一事一物。

    不管是開了心眼、天眼還是屁眼,總之,險死還生的喜慶,胖子的熱淚不受控制,奪眶而出。他剛想叫出伶玉,問問她這到底是不是龍將境界時,就聽到一句話。

    「小伙子,恭喜你了。」

    這話不是從耳朵傳來的,胖子微微一愣,往手上看去。那聲音一出現,項羽魂珠就略微震動。

    「項羽?」

    「幫你擴充經脈,耗去我三成功力,為了離開你體內,我又損失了三成功力……你有了我六成功力,此後天下大可去得……項羽在此,有一事要你幫忙。」

    「幫?幫你個死人頭!能從你身上刮到東西,是老子有本事,想拿來當恩情,作夢!」

    胖子不聽也知道,項羽肯定想跟虞姬來個久別重逢——身為去死團團長,胖子斷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何況,項羽剛才還讓他吃了好大苦頭……有仇不報,非胖子!

    右手拿著項羽魂珠,胖子滿臉淫笑:「不過……你也別灰心,胖子渾身上下都硬,就屬心最軟,你要是能拿出點值錢玩意,像什麼霸王舉鼎神功,胖子說不定會大發善心,找塊風水寶地將你跟虞姬埋在一塊,好讓你們去玩玩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的遊戲。」

    「你!」

    胖子從魂珠上頭散發的殺氣,就能猜到項羽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只是,項羽若還在體內,胖子會怕他幾分,現在變成了彈珠,怕個鳥啊?

    膽氣一壯,胖子放下狠話:「哼!好聲好氣跟你說,你不聽,到時候你們被爺練成符甲法器,可別後悔!」

    魂珠是人精血所煉,正是鍛造法器的好材料,胖子這一說正中項羽軟肋,他急忙吼道:「慢!有話好說!你……想不想解開身上的本命獸禁制?」

    「咚咚咚!」

    一連串的敲門聲,賈詡還沒來得及反應,門外的人已經開門走了進來:「先生,我回來了!帶著好消息回來了!」

    既然不管裡頭人答應沒有,又何必敲門?賈詡腦門直犯皺。看曹彰滿臉興奮,賈詡明知故問:「遺詔拿到了?」

    重重點頭,曹彰剛要回答,突然想起了什麼,興奮神情蒙上了一層哀愁:「先生既然派郭奕來助我,想必是猜到……有人要對我不利?」

    一聲歎息,賈詡回道:「除了老夫跟荀彧,主子幾個兄弟都知道有遺詔。攔你的,是曹仁?」

    「還有我三叔曹洪跟四叔曹純。」曹彰一臉落寞。

    賈詡溫聲詢問:「覺得為什麼你幾位叔伯,明知曹丕弒父奪位,卻還幫著他……覺得奇怪?」

    眼神裡儘是不解,曹彰用力點頭,他總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賈詡輕輕一笑,道:「坦白跟公子說,老夫已經將曹丕惡行,寫信告訴軍中不少將領。公子要不要猜猜看,他們是什麼反應?」

    曹彰搖頭。

    「他們……沒有反應。」

    曹彰一陣愕然。

    賈詡淡然道:「道理很簡單。大漢朝宮廷裡,不管是深宮鬥爭還是父子濺血,只要上位的人仍然姓劉,國號仍舊是漢,王朝就能繼續維持下去……大漢幾百年歷史,就是這麼持續下來的。所以就算曹丕十惡不赦,只要他當上皇帝,做了家主,就沒人能再定他的罪,說他的不是。

    「朝中群臣,大軍將領,服的是曹家這面大旗——誰是家主,誰就是大旗所向,你叔叔伯伯知道這點,所以,他們不會讓人對這面大旗不敬。

    「主子一生精明,可是他始終是人,會被慾望控制。想做皇帝,又不想在青史上留下臭名,主子從詐死到遺詔,全部的棋,都向著死路去啊。」

    賈詡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曹彰知道,賈詡在勸他回頭。

    曹家的人,從來不為做過的決定後悔!曹彰猛一抬頭,道:「除了死路,我別無選擇!」

    聽到了曹彰的決定,賈詡笑道:「公子,不必擔心,將來黃泉路上,老夫必定同行!郭奕,開壇!」

    盤山,是通往壽春的必經官道,雖是山路,卻像尋常平原一樣易於行走。

    嘩啦啦的水聲刮耳不歇,黃驃馬上,陸遜邊趕路邊問道:「哪來的水聲?」

    「這裡叫「盤山鷹愁澗」,澗裡有個瀑布,想必水聲是從那傳來的。」

    侍衛回話。

    陸遜策馬來到澗邊,才想看看瀑布是何模樣,後頭跟上的一人叫喊道:「伯言!趕緊上路了,咱們還得過兩個山頭,才到得了合淝呀!」

    「來了來了……士元,你一路這麼著急,歇會兒都不成啊?」龐統從馬背上取下個酒囊,咕嘟咕嘟的喝了兩口,回道:「要不是你答應胖子親自主持壽春之戰,我們哪需要千里迢迢的趕路?你這是自己找罪受!」

    陸遜不再回嘴,揚起馬鞭指向北方長空,意有所指:「如果這次受的罪,能讓東吳獲得喘息時間,那,再苦都是值得的。」

    「得了……老實說,胖子那計劃,你有幾分把握?」無視於陸遜滿嘴的偉大情操,龐統只在乎這趟到底值不值得。

    「兵法有雲,多算者勝,只要是計謀,哪有十分把握?文達要我們去主持,是因為戰機稍縱即逝,若是一時一地的爭戰,魯肅便能勝任,但這次連壽春都要押上……可不能有半點疏忽。」

    前幾日,胖子又送了封信回來,信上交代了曹彰取得遺詔的事,同時,胖子也把他布的局給解釋了……想到這裡,龐統不無擔憂。

    「從我認識胖子以來,這人就不是個安分的武將,他布的局總是出人意料,一環一環,進也是陷阱,退也是陷阱。他用計,用全不用險——沒想到,這次卻是火中取栗,險之又險。」

    陸遜先是笑笑,只是隨著話題逐漸深入,臉色也益發凝重:「曹丕攻勢日漸猛烈,一日之內,呂蒙在壽春就曾跟合淝、和州求過三次援兵。太史慈跟魯肅自顧不暇,若再任由局勢發展下去,只怕揚州淪陷,是早晚的事。」

    上次發兵交州如此,這次出手揚州亦然,胖子每次施展的計策,都是叫人不得不從……龐統搖頭失笑。這種人,他過往曾經見過一個,那人不但多智近妖,連個性都血冷如妖。

    「唉!沒想到胖子自白帝廟回來後,不論是用計還是心機,都比以往更加犀利……傳聞他破了七星燈,不是空穴來風呀!」

    要破七星燈,只有想辦法撲滅燈魂,龐統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可以推想,胖子只怕是從燈魂上頭得了不少好處。

    「哈哈!文達就算工於心計,也是針對北魏跟西蜀,這是好事,何況文達要我們去主持大局,不就表示他明白自己仍有不足嗎?走吧,再不快點,可趕不及了!」

    馬鞭一揚,兩人從山道上絕塵而去。

    東吳與北魏的戰爭,正式展開……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6 20:26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四章 胖子出頭天
   
    噠噠的馬蹄聲如飛傳來,鐵蹄踏地清脆而有節奏,馬上騎士身著軍裝,背負一桿曹字大旗,向著穎水河畔的大營趕去。

    算上這趟,這已是兩個時辰內,哨馬回報的第四趟,即便馬上的騎士是曹軍精銳,戰馬也不敵這般使喚,只聽一聲悲鳴,馬兒脫力倒地,重重的摔在地上,連背上騎士都給甩了出去。

    儘管事出意外,但馬上騎士身手不凡,身子在空中一翻,硬是取得了平衡,著地後順勢一滾,也不管身上是否帶傷,大步往大帳奔去。

    「將軍!前線傳回消息,蠻族的籐甲兵也被破了!」

    「是嗎?」張遼一扭頭,身後長髮如墨潑灑。身為進攻壽春的統帥,張遼聽得喜訊,臉上卻看不出是憂是喜:「籐甲兵也怕火?」

    聽到問話,傳送軍情的哨馬趕忙回答:「不錯,籐甲雖然刀槍不入,可遇火則燃,許儀將軍以火油罐作為武器,不僅大破籐甲兵,就連孟獲都被逼著回城固守了。」

    張遼凝神聽著哨馬講述的情報,問道:「孟獲出現了?將詳細情況說來聽聽。」

    上回姜維破了象陣後,曹軍攻城隊伍跟在後頭,直撲壽春。就在兵臨城下時,孟獲突然率領籐甲兵出現,非但擊退了曹軍,還毀了不少攻城器械,張遼這一問,是想確定這次會不會又是疑兵詐敗的伎倆。

    單膝跪地的哨馬還沒回答,張遼身後大帳卻傳出了聲響:「文遠將軍,蠻族最精銳的兩支部隊便是象陣與籐甲兵,既然現在都被破了,相信蠻軍必定士氣大喪,如今機不可失,相信我軍若能乘勝追擊,必可大獲全勝。」

    帳裡說話的,就是近來大放異采的姜維。他不僅破了南蠻戰象,就連籐甲兵都是被他獻的火計給燒敗的。

    只是,姜維雖然在這兩件事上有功,但攻略東吳,區區一個親衛統領還插不上嘴。

    姜維敢進言,是因為大帳裡頭,有個人默許授意——這座營帳裡傳出來的話,就是聖旨。

    張遼儘管為難,卻不敢違背聖意。攻略東吳,雖然他是名義上的主帥,但誰都清楚,他不過是被推出來的倒霉鬼。有功,只會算在帳裡那人身上,有過,張遼這個主帥自然得跳出來背。

    一拱手,張遼便對著大帳內說道:「微臣明白,臣這就領中軍出發,今日一戰,勢必攻下壽春!」

    「那朕……就祝愛卿凱旋而歸了。」

    謝過皇恩,張遼便匆匆離去,直到他走遠了,大帳裡才傳來一聲鼻哼:「哼!張遼顧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想延誤軍機,阻朕的南征大計!若非愛卿提醒,只怕今日就要被他欺瞞。」

    帳中姜維趕忙「咚」的一聲跪地,怯生生地回話:「皇上息怒,臣想文遠將軍只是怕中了東吳詐敗之計,才想再作確認,絕非是有貳心的,還請皇上不要責怪於他。」

    「哼!你們誰忠於朕,朕心裡有數!」

    姜維一招以退為進,表面上是替張遼開脫,實際上,卻是把張遼推進了無底深淵。雖然開了大智慧,但這種心計,並不是姜維能用出來的。

    「師兄說的沒錯,曹家人多疑猜忌,要是我落井下石,只怕曹丕還會想到張遼的好,只有這樣明捧幾句,才能加深他們君臣嫌隙……」姜維低頭垂首,臉上露著淡淡笑意。

    「愛卿,起來吧!朕眼睛雪亮,這次南征大軍能有些許進展,都是你屢次獻計的功勞,事實證明,朕沒有看錯人。」

    聽到曹丕讚揚,姜維小心肝撲通狂跳,不喜反驚。

    胖師兄說過,「在曹家人身邊,想活得長久,就得夾緊卵蛋裝孫子,他們越說你好,心底就越想你死!」

    姜維停都沒停,早前胖子幫他準備好的幾套說詞便洶湧而上,「皇上英明神武,大魏千秋萬代」、「日出東方,魏我不敗」,幾句話說的曹丕笑顏逐開。

    眼見危機過去,姜維總算鬆了口氣,又按著胖子交代說道:「只要皇上有意,相信大魏群臣會竭盡所能,替吾皇平定天下,將東吳、西蜀收入版圖!」

    「大魏群臣……」搖搖頭,曹丕話裡明顯又有了火氣:「幾位皇叔一聽朕要南征,藉故托病、請命留守,五子良將個個以老臣自居,只聽先皇號令,這些人有沒有把朕的話聽在耳裡,朕,清楚得很。」

    曹丕雖然做了皇帝,卻整天疑神疑鬼,姜維這番火上添油,就是要讓曹丕想歪——當皇親國戚、當朝老臣皆不可信,曹丕自然而然會想建立他的班底,姜維適逢其會,正成了曹丕頭號心腹。

    見火侯已夠,姜維不再加油添醋,而是直接說道:「其實皇上不必憂慮,只要眼下南征東吳得手,皇上威勢大漲,相信老臣們的氣焰必定會消退,到時候……」

    曹丕立刻點頭:「愛卿說的不錯,這次南征東吳,只要得勝,就洗刷了赤壁大敗的恥辱,證明朕遠勝先皇,到時候朕說的話,還有誰敢不服!」

    姜維連連稱是,心底不由更加佩服胖師兄。

    只要曹丕起了念頭,動了貪慾,就不怕他不上勾!

    壽春城裡,轟隆隆的聲響此起彼落,城外曹軍的炬石不停投擲著,靠近城門處的房舍已經給火石砸得破爛。大火一燒,出來滅火的不是尋常百姓,而是一隊隊的東吳士兵。

    「伯言,籐甲兵已經照計劃退回城,百姓也早送出城外,該走了嗎?」

    官衙府邸,陸遜將壽春地圖攤平在桌,神情專注的看著圖上四方城門外的地勢,對龐統進來毫無所覺。

    陸遜一手放在圖上,緩緩移動,手沾過的地方一片浸濕——精心計算每一處關鍵,陸遜連手心冒汗都不曾察覺。

    本來不想打擾陸遜的算計,可是時機稍縱即逝,龐統不得不打斷陸遜的思緒,大手往圖上一遮,又將消息重提了一次。

    聽完消息,陸遜猛一抬頭,笑道:「大軍攻城?籐甲兵詐敗,沒有引起懷疑?」

    龐統仔細解釋:「曹軍兵臨城下,四面圍城,各路大將輪番攻城。以他們攻城器械消耗的數量來看,曹軍已經打定主意,今晚要進壽春過夜了。」

    「想進壽春?可惜不到時候,現在餌沒放夠,我們還不能走……文達他們回來了嗎?」

    點頭應聲,龐統隨即答道:「已經在城門上守著了——他惹的事,自然由他收尾。」

    「好!既然文達親自上陣,火候他會拿捏……曹軍連日來毫無進展,只要文達這一場能敗得精采,不愁他們不上勾!」

    壽春,北門。

    「稟將軍,臧霸已經率隊攻上城頭,沒有遭遇激烈抵抗,損失不大。」

    城門下,文聘聽到攻下城頭的消息,臉上卻不露喜色,喃喃自語道:「沒有激烈抵抗?」

    攻城戰,最緊要的便是奪下城門,撇開偷拐詐騙的手段不談,若是用硬的,只有兩種方法——用沖車撞木破開城門,用雲梯井欄搶佔城頭。

    這兩種方式,通常都會死傷慘重,如今沒遭遇什麼抵抗就能搶佔城頭,照說該是件可喜的事,只是臧霸與文聘攻城之前,曾收到張遼的提醒。

    「小心詐敗!」

    東吳到底是強弩之末,還是另有圖謀?

    文聘不敢肯定,可是局勢瞬息萬變,臧霸派人來傳消息,就是在等吩咐,並沒有時間給他多想。略一遲疑後,文聘說道:「告訴臧霸,讓士兵們列好陣勢待命,我先上城頭與他一會,再進哨樓奪門。」

    傳令兵一接軍令,轉身便往城頭跑去,文聘又吩咐副將奪下哨樓,城門大開後,先別進城,等得到他命令才做行動。

    壽春城原本是曹魏地盤,城門設計文聘瞭若指掌,攻下城頭後,只有哨樓裡一條路能下城牆,就連城門開關都是卡死在哨樓裡,東吳若是有埋伏,一是大軍進城時的巷道戰,另外一個,就是哨樓保衛戰。

    疾催坐騎,來到城門處,文聘幾步縱踏登上城頭,與臧霸會合後,一個從腰間取出短刀,一個從身後拔出大斧,兩人對視一眼,文聘頭一點,臧霸大腳踢開了哨嘍木門。

    果然如文聘所料,裡頭有人,奇怪的是,只有一個。

    「老子手下不殺無名小輩,你們……」

    哨樓裡的人轉身放話,可話才剛說一半,文聘飛刀已經出手——嗖的一聲,卻有七道寒光、七柄飛刀跟臧霸的大斧,將這人的後路封死。

    文聘跟臧霸是多年戰友,一個捨身用斧,一個見縫出刀,敵將沒有兩把刷子,連兩人一個照面都過不去。

    只是哨樓裡這人,刷子明顯有三把——肥身子左搖右擺,跟個鬼魅一般,腳下幾踏,不但避開了刀陣,還繞到了臧霸身後。

    文聘手上變出了兩把飛刀,直接撲身而上:「臧霸,小心背後!」

    兩手飛刀反持,文聘如螳螂般高舉雙臂,聲音發出,飛刀就要在這人身上插出兩個血洞,跟文聘默契十足,臧霸扭身一斧,準備讓這人身首異處。

    「噹」的大響,兩人手上兵器差點握持不住,才要定神看看是怎麼回事,眼前卻冒出來一個砂鍋大的拳頭。文聘雙手交叉,臧霸抬手去擋,兩人從指間空隙看到了那人攻來的一拳。

    「腳沒踩穩,腰沒傳勁……是虛招!」

    同樣念頭,出現在兩人心裡,同樣下場,出現在兩人身上。

    「碰」的一聲,一個撞牆,一個倒地,文聘兩手滿是淤青,可比起臧霸指骨碎裂,無疑是幸運許多。一吃痛,文聘反倒冷靜下來,沉聲喝道:「你是誰!」

    「臧霸、文聘?兩個虎衛逼近龍將的人物……張遼還真沒把胖爺放在眼裡!」

    「胖……你是胖子,黎聰!」文聘大叫出聲,彷彿胖子是什麼了不得的高手一般。

    兩人記得,曾跟胖子交過手的曹植說,胖子的功力頂多是虎衛。然而依現在看來,不是胖子當初騙了曹植,就是曹植後來騙了他們!

    要試試胖子到底是不是十足真金,文聘一吹響哨。聽到訊號,哨樓外的曹軍如同潮水般的湧進哨樓,前頭盾牌兵剛列出陣形,後頭的弓弩兵已經拉緊弓弦。

    「放……」

    文聘放箭二字還沒說完,就聽胖子一陣大吼:「滾!」

    前頭盾牌兵被橫樑凶煞加身,再也撐不住大盾重量,個個應聲倒地。

    後頭弓弩兵一愣,才想重新對準目標,胖子又是長嚎,「出去!」

    窮寇莫追的音煞震耳欲聾,幾個距離近的已是七孔流血,後頭的弓弩兵掩耳慘呼,哀號聲不絕於耳。

    幾十個士兵眨眼間失去戰鬥力,文聘二人看在眼裡,驚在心裡,一時竟忘了阻止外頭曹兵繼續湧入。

    胖子張狂大笑,兩手從懷中取出數道靈符:「看老子師承諸葛賤人的和尚撞大鐘!」

    青光閃現,青木靈符化作粗大的樹籐枝幹,向著哨樓門口撞去,曹兵們進退不得,才想疊作人牆以肉身阻擋,就見上頭火紅靈光乍現,熊熊烈火立刻爬滿整枝巨木。

    驚呼聲還沒響起,哨樓門口已經是火海一片,文聘、臧霸不顧手上傷勢,一前一後同時向胖子撲去,不敢讓他再有機會出手。

    看兩人攻來,胖子才要叫好,就見文聘兩手變魔術一樣,又是七把綻滿寒光的飛刀。

    「奶奶個熊,這傢伙有幾把刀?整一個瘋狂理髮師呀!」

    又是一響七刀,只是這次飛刀明顯有些不同,胖子才打算用瞬步閃過,就聽伶玉在耳邊說道:「主子,奴才會了!這是文聘本命獸飛燕的技能,燕歸來!」

    飛燕歸來,飛刀穿梭,胖子眼前飛刀還未臨身,文聘手上又是七把飛刀射出,只見刀光閃爍不定,忽前忽後,猶如飛燕翱翔天際,迴旋徘徊,尤其刀上頭隱約有點點藍光,應該是沾有劇毒。

    面對成群飛燕,胖子動也不動。文聘也不管胖子有無反應,雙手快捷無倫,眨眼間,飛燕已經佈滿整座哨樓。

    見陣勢布齊,文聘重拾信心,兩手一揮,吼道:「燕歸來!」

    「哼!人家小李他媽的飛刀,可是一刀就能搞定收工——看老子的虎賁!」

    遠勝窮寇莫追的音煞一吼,交織飛來的燕群立刻被震散,只是燕群一落,後頭隱藏的殺機立現,臧霸巨斧迎頭劈來。

    胖子踏地一點,瞬步全開,繞到臧霸身後:「好!老子倒是小看你們了!」

    「你上當了!」臧霸虎吼一聲。

    彷彿早猜到胖子能閃過大斧,臧霸緊握斧柄疾扭,鏘的一聲,斧尾忽然突出尖刺,臧霸轉身發力,一道電光往胖子咽喉襲去。

    若是尋常人,早已死在這電光襲擊下,可惜胖子吸收了項羽六成功力後,已算不得人,而是個人妖——還是個胖人妖。

    「千重腳!」

    在斧刺擊中咽喉的前一刻,胖子直接將臧霸給踢飛,碰的一聲撞上了牆。

    直到臧霸倒地不起,伶玉遲來的叫喚才傳到耳際:「主子,奴才會了,這是臧霸本命獸毒蠍技能,蠍尾刺。」

    面對敵方大將,還能佔有壓倒性的優勢——今日一戰後,胖子的大名,就要傳遍大江南北!

    面對此情此景,胖子一步踏前,既沒有張狂大笑,也沒有言語挑釁——

    八點檔有演,今天倒地的不管是男是女,如果這時候嘰嘰歪歪,逞嘴炮之勇,晚點肯定會冒個程咬金出來。

    胖子的第六感,一向只靈壞的——他雙手握刀,啪的大步蹬地,正要抽刀殺人,哨樓外突然閃入人影,颼的一聲,哨樓裡光影乍現,胖子踏出去的腳步立刻後撤,握刀的手趕忙化作龍爪,奪下飛來的光影。

    「七殺槍……張遼來啦?」

    除了這句話,胖子沒打算跟張遼多聊。既然已經把張遼吃飯的傢伙拿到手上,今天要不留下張遼一條小命,胖子可就對不起他的美意了。

    胖子拿著七殺槍,姿勢非常外行——張遼猛抽腰間圓月刀,不但準備奪回兵器,還打算要收買人命。

    瞬步重重點地,胖子剛到張遼近前,身子已經躍到半空中,張遼圓月刀才想搶先出手,七殺槍居然爆出了他作夢都沒想到的槍影。

    「靈蛇吐信!」

    蛇口吐出的毒牙,槍尖綻出的銀光,是赤練毒蛇致命的標記。

    「張合的槍招?」

    張遼先出刀,卻沒有佔到優勢。如果這招真是張合的靈蛇吐信,張遼知道,他的圓月刀只能守不能攻,否則圓月刀砍向敵人脖子的那一刻,張遼的咽喉就會被長槍穿透。

    「胖子!你哪裡學……」

    一被靈蛇吐信逼退,張遼就開口質問,只是話才說到一半,長槍破空聲再次大作,白光乍現,胖子脫手一槍射出。

    「破軍槍!」

    兩人距離不足五丈,七殺槍身兩丈有餘,破軍槍去的又快又急,胖子正淫笑時,卻見到張遼跟《駭客任務》躲子彈一樣,咿呀咿呀的彎下了腰,然後破軍槍咿呀咿呀的從他胸前分毫處飛過。

    「缺德帶冒煙的,這是拍電影還是寫小說!」

    「主子,奴才會了,這是張遼本命獸人偶師的技能,掌中戲。」

    掌中戲?胖子仔細看去。七殺槍上纏著許多細密黑線,黑線往下延伸,終點是張遼的一頭長髮,就這樣,以髮絲作為操控人偶的繩線,張遼玩出了操控人偶的掌中戲。

    這招……胖子開始思考,「老子身上有哪個地方的毛,長到可以玩這招的?」

    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七殺槍上,叫人訝異的是,發線一離開,破軍槍又像找回了力量,飛快撞上了哨樓外的牆垛。

    轟的一聲,七殺槍生生的將石磚砸的粉碎。張遼一驚,猛的轉頭。

    這人,是胖子沒錯呀?

    「看什麼?老子就算沒槍,用刀也能把你剁了!」

    青龍老祖宗始終沒有出鞘意思,彷彿對上張遼,一個胖子已是綽綽有餘——胖子腰間雙刀並出,踩著穩健步伐,卻沒有急著出手,不是想欣賞張遼滿臉大便,胖子是在搶時間調勻內息。

    很久很久沒打得這麼爽,胖子一興奮不由得玩過了頭,五禽戲練到了頂,形意拳爛到了家,內力不濟的老毛病就像男人早洩,總在最緊張的時候發作,逼得胖子只能考慮老本行。

    「要跳樓逃命,還是叫人幫忙?」

    就在胖子拿著雙刀裝模作樣,跟張遼跳著你進我退,我進你退的探戈時,突然轟隆聲響,哨樓階梯處的石門裡探出個人頭,朝著胖子就叫道:「胖爺!閃人了!東門徐盛跟丁奉頂不住,曹軍已經進城了!」

    再不走,想跳樓都難!轉身,扭頭,胖子立刻要走,可張遼卻不肯放手。

    「留下命再走!」

    圓月刀,陰晴圓缺的萬般變化,看在探頭報訊的馬鐵眼底,心裡不由歎息:「好刀!」

    馬鐵歎息,不是因為刀好,而是歎息這刀殺錯了人——拿刀指著胖子叫罵的,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叫老子留命?你他媽給老子站好!今天老子要不……」

    見胖子又要發作,馬鐵只得出言提醒:「胖爺!」

    一聽馬鐵叫喚,胖子就像被冷水澆頭——胖子今晚的暴躁脾氣跟高深功力其來有自,他趕忙壓下脾氣,兩把刀插回腰間,向著地面一個重擊,荊棘土牢就如一扇石牆,隔開了張遼三人。

    「別走!文遠將軍,不能放過他!我們乘勝追擊!」聽到胖子腳步聲漸行漸遠,臧霸出聲叫喚。

    他沒有能耐去追,也沒有膽子去追,所以,他叫上張遼。

    「不……我們不追。」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6 21:0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五章 曹丕不死,只是生不如死
   
    「是誰准他們不追的!」

    石硯台砸中跪在地上的姜維後,撞碎一地。姜維額頭上的一抹嫣紅,參雜著幾許深黑石墨,看起來,十足是個忠君直諫的良臣。

    「皇上,興許將軍是擔心東吳詐敗,會有埋伏……」

    為了替曹丕手下大將開解,姜維費盡唇舌,不但流汗,還流了血。

    只是曹丕明顯不領情,用著幾近咆哮的吼聲,對著毫不相干的姜維大動肝火:「將軍?張遼誤判敵情,當進不進,攻城時臨陣遲疑,攻下城池了又裹足不前!他,哪有資格作個將軍!」

    「這……謹慎用兵,始終是好事,張遼作為主帥,也不想辜負了皇上的期待呀!」

    姜維的聲音裡,帶著極富情感的顫抖。

    一切都是胖師兄的指點——姜維越替張遼維護,曹丕心裡就越憤怒,多疑的人就是如此,好聽話總能惹人心頭起疑竇。

    大帳內默然無聲,曹丕目光一陣閃爍,接著緊盯姜維,話鋒一轉,厲道:「你為什麼總是替張遼說話?你被他收買了?」

    姜維心中一驚,不是因為曹丕懷疑,而是因為胖師兄的神奇。

    胖師兄,簡直比曹丕的貼身太監還瞭解曹丕,根本就是曹丕肚裡的胖蛔蟲,曹丕的每個表情反應,每個對話問句,胖子幾乎都猜到了——除了那塊丟得姜維頭破血流的石硯台以外。

    抬頭挺胸,姜維沒有惶恐膽怯,沒有急忙澄清,仍是那樣的氣定神閒,彷彿一字一句,都是發自內心,都是為了他的皇上,他的主子,為了曹丕。

    「皇上息怒,微臣蒙皇上賞識,惟恐不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若皇上懷疑微臣結黨營私,微臣願一死以表清白。」

    沒有回話,曹丕靜靜的看著姜維。

    胖子抄襲自諸葛賤人《出師表》的那幾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只感動了傻愣愣的劉禪,也撼動了黑心肝的曹丕。

    姜維等了很久,總算等到了一句回話。

    「愛卿以為,朕現在該如何是好?」

    「亡羊補牢猶未晚也,下令張遼,即刻發兵!」

    窗外列隊急行的,是一個時辰前才剛接收壽春的曹軍。馬鐵緩緩走下窗台,將手頭情報塞進懷裡。

    這裡畢竟是東吳待過的地方,解煩軍的消息非常迅速,除了親衛營跟虎豹騎,曹丕將所有軍隊都派去追擊吳軍,打算一鼓作氣拿下合淝,奪回揚州。

    「胖爺!曹丕如你所料,已經出兵了!」

    庭院裡,馬鐵隔得老遠就開口叫喚。

    不是懶得多走幾步,而是不想給胖子拳腳有掃中的機會——猴拳輕盈靈巧,龍拳勇猛絕倫,總之,胖子聽到了馬鐵傳來的消息後,只是點頭示意,接著,又繼續打起了呂布親傳的畜牲拳。

    胖子不是不在意曹丕的舉動,而是沒時間在意。項羽留在胖子體內的六成功力,把胖子的功夫,推進到一個很古怪的境界。

    胖子的大哥甘寧,說過武人的境界之分。

    「這年頭的武者,精通拳腳的就叫悍卒,內力澎湃的稱作猛士,本命獸覺醒加上內力有過質變的人物,便算是虎衛。胖子,你練武時間極短,進境卻極快,只是龍將境界,卻不似先前三個境界那樣容易。

    「龍將以後,修煉不再是傻呼呼的內力累積,跨入龍將境界的武者,是從後天跨入了先天——簡單說,他們可以將天地萬物的力量,導引到體內,成為源源不絕的內力,所以龍將武者,修煉的不是內力,而是經脈,用來容納天地力量的經脈……」

    項羽的六成功力,就是幫胖子修煉了經脈,這過程異於常人,於是,胖子還不會跳,就會飛了——還不會溝通天地,借用萬物之力,但胖子已經有了龍將們羨慕不已的肉體跟經脈,只是裡頭常常空空如也,所以胖子抓著空檔,就得努力的充電儲值。

    「形意拳打了十來趟,也不過回復了一成功力,老子這口井,也變得太深了吧!」

    打拳打得心煩,胖子不禁想找人來吐苦水,他腦子裡才想到伶玉,耳邊卻來個不協調的聲音。

    「哼!照你這樣練,一輩子都練不成龍將!」

    項羽的冷哼惹得胖子心底犯毛,可見識不如人,胖子只能想辦法激將,讓項羽把好料說出來:「老子短短一年多就從悍卒練到虎衛,你話可別說得太早,省得到時候丟臉!」

    果然,項羽除了帶頭幹架,武力跟統率力超絕外,智力跟呂布有得拼,胖子話剛說完,耳邊又傳來一陣大笑。

    「丟臉?不怕告訴你,我還真想丟這個臉!你小子可知道,虎衛晉級龍將,是該怎麼晉級的?」

    「不是每門內力修煉到頂,境界就會自然突破了嗎?」

    「不錯,猛士升虎衛,只要內功練到了頭,練出了根本變化,內力的質一變,境界就升了。虎衛升龍將,其實也是大同小異——只要內力充盈全身,衝開體內經脈,貫通任督,就能到達溝通天地的龍將境界。」

    「那不就一樣,這有什麼困……」話沒說完,胖子就想通了項羽話中的玄機。

    內力充盈全身,才能貫通任督二脈?照胖子現在的進度,內力要充盈全身,形意拳打到斷手都沒可能!

    聽胖子啞口無言,項羽不由大笑:「小子,你總算想到了?別灰心,有朝一日真讓你練到氣盈全身,打通經脈,你的修為將能直逼天人,等閒龍將,不是你的對手啊!」

    真要練到那地步,只怕胖子的猴拳得打上史前一萬年吧?聽到項羽大笑聲不絕,胖子不禁怒火中燒:「給老子閉上你的鳥嘴!」

    胖子手往懷裡一握,就想把裝著項羽跟虞姬的錦囊給扔了,只是手一緊,便沒了下文。

    「捨不得了?」項羽一聲冷哼。

    胖子臉上陰晴不定。

    他的確捨不得——因為項羽的魂珠,伶玉才能肆無忌憚的施展本命技,雖然有脾氣暴躁的副作用,可魂珠確實壓下了本命獸禁制……胖子臉上一陣紫一陣青。

    人在屋簷下……胖子終歸鬆開了手,低下了頭,只是卻堵不住項羽的嘴。

    「哼!別做這種可憐模樣!我既然能提出問題,就能想到辦法!有一種法器叫魂塚,你小子聽過沒有?」

    胖子大皺眉頭,正打算低聲下氣的跟項羽請教,就聽伶玉傳來嬌喊:「主子,器字房前輩說過,武人修煉武功時,有三樣法器可以輔助練功,劍關、魂塚、獸人墓。

    「劍關練拳腳兵器,魂塚修內力氣勁,獸人墓養本命獸魂——修煉武功時發動法器,功力就能成倍增長。項羽所說的魂塚,就是藉由「吸星摘月陣」吸取自然之力,化作修煉者的內力。魂塚,除了吸星摘月陣法,還缺兩顆魂珠……」

    胖子微微一愣,脫口就對項羽問道:「你這麼好心便宜老子?」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胖子寧可打一輩子的動物拳,也不做那什麼鬼的魂塚法器。

    「便宜你?我跟虞姬化做魂塚後,就能生生世世不再分離,也算是包藏私心……只是,不瞞你,變為魂塚後,我就不能再幫你壓下本命獸禁制了。」

    「那就不必談了。」

    伶玉全力發動,胖子會內力不夠;如果伶玉只能用三招,胖子的內力就有多,胖子這個回答合情合理。

    彷彿早預料到,項羽冷笑一聲:「談不談,由不得你……要壓下本命獸禁制,要耗費魂珠力量,若是照你今天這般程度的使用,我頂多只能再幫你一次。」

    「你!」

    胖子心裡清楚,項羽拐彎抹角這麼一大串,就是要胖子把他跟虞姬湊一塊,否則就算項羽還有餘力,只怕胖子也無法再用他來壓下本命獸禁制。

    這傢伙,扮老虎吃豬呀……

    「扮豬吃虎?大王,中原人用的伎倆,怎麼儘是些怪名字?」

    合淝城裡,從壽春退下來的東吳大軍正次序進城,城頭上,一個相貌醜陋身披鱗甲的蠻兵,用著旁人聽不懂的蠻語,與身前的蠻族王者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孟獲沒有立刻回答,反倒是提問:「這次幫胖子拿下交州,族裡沒有太多傷亡吧?」

    蠻將猛力搖頭,從腰間取出塊風乾蠍子放到嘴裡大嚼:「沒有,大夫人跟長老……嗯,好,很好……士家的軍隊就像那什麼……紙老虎,連五溪寨的影子都沒瞧見,已經給收拾乾淨了。」

    連句話都答得坑坑疤疤……孟獲不想對牛彈琴,於是沒解釋扮豬吃虎,只在心裡暗歎:「兀突骨功夫雖好,腦袋卻不行,南蠻始終比不上東吳人才濟濟。」

    帶著南蠻平安無事的消息,手持鐵蒺藜骨朵的南蠻大將兀突骨,奉祝融夫人之命,來到了揚州前線,給孟獲報平安兼打下手。

    不過,祝融跟孟節也知道兀突骨的德性,所以要跟孟獲說的消息,都在兀突骨帶來的信裡了。

    信,孟獲看過,他隨口一問,只是避免祝融在信上把事情都往好處講。

    孟獲知道,情況沒有想像中那般糟糕,但也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

    自從東吳宰輔張昭帶了批蠻兵到平地生活後,蠻兵間就開始盛傳平地生活是如何的安穩和樂,孟獲堵得上蠻兵的嘴,堵不住蠻兵的心——尤其是最近,聽說有個吳地官員居然要娶蠻族女子為妻。

    「通婚跟聯姻,將會使蠻兵失去身為蠻兵的自覺,若是蠻兵喪失了曾經身為蠻兵的過往,成為東吳子民,蠻王日後還有什麼號召力?還要怎麼稱霸天下?」

    幾個月前,張昭要帶蠻兵回江東,當時孟獲只當孟節這番話是危言聳聽。

    事實證明,孟節看的比孟獲更遠更長,但事到如今,已沒有回頭路了。

    看著城門處最後一批進城的士兵,孟獲心裡還在思量信中細節,哨樓裡突然走出一條人影:「蠻王果然在此!太好了,伯言替東吳百姓謝過蠻王大恩,這一戰蠻兵擔任詐敗誘敵的重任,居功厥偉!」

    孟獲笑了笑。孟節在信裡要他早作決斷,省得最後被東吳吞併——對此,孟獲只能搖頭失笑。看過東吳對付敵人的手段,孟獲相信,就算是孟節,也不敢再提與東吳為敵的念頭。

    「都督言重,孟獲粗人一個,不懂兵法韜略,自然聽從都督安排。像兵與籐甲兵雖然是蠻族精銳,但只要知道弱點,要破容易,不如作為餌食,更能增添誘敵作用。」

    「哈哈!蠻王豁達,伯言佩服!」陸遜拱手行禮。

    一舉一動,都給人出自真心的感覺……就算孟獲知道這是陸遜客套,心裡也一陣舒坦。

    孟獲本來想跟陸遜再寒暄幾句,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不過……既然是詐敗,都督為何還要在半路上設埋伏?讓曹軍早些到合淝,不是更好?」

    「詐敗是一環,埋伏是一環,但最重要的,是設在壽春城的那環。引蛇出洞後,由文達煽動曹彰與曹丕手足相殘,只要配合得當,曹丕負傷的消息傳來,我軍就能趁曹軍軍心渙散之際,大舉反攻。

    「曹將張遼為人謹慎,詐敗雖然能讓曹丕判敵不明,引曹軍離開壽春,但怕是騙張遼不過……埋伏,是要引他越追越深。」

    「欲擒故縱……是這麼說的吧?」

    孟獲知道,太史慈正帶著一夥人,在壽春城外虎視眈眈,只要胖子處理完曹丕,壽春片刻間就會易手,把張遼騙得越遠,計劃成功的可能就越大——到時候,後路被斷,主君被殺,士氣正旺的東吳軍一殺出,就算軍神再世,只怕都擋不住。

    「那胖子……真是扮豬吃虎……」

    二更,壽春城,梆梆的打更聲在城裡響起。

    當年袁術從孫策手裡拿到玉璽後,就在壽春蓋了宮殿,做了皇帝,可惜,聽說宮殿的風水不好,所以這個皇帝,袁術只做了幾個月。

    如今,這座大殿裡也來了位皇帝,就在袁術平日不去的書房裡,批改著滿桌的文卷。

    除了多疑,曹丕還繼承了曹操過人的政治能力,對此,曹丕相當滿意,他不像曹植一樣能文,像曹彰一樣會武,更不像曹操是個全才,可做為皇帝,這樣就夠了。

    「哼!不管是先王老臣還是宗族姻親,這次朕打下揚州後,就足以證明朕的文治武功更勝先王,到時候班師回朝,定要你們好看!」

    曹丕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批改卷宗,他相信,在這個位置上,他絕對能比曹操做得更好。

    只是,並非每個人都同意。

    「二十歲,任洛陽北尉,設五色大棒,有犯禁者,皆棒殺之,一時京師賊人歛跡,無敢犯者……」

    聲音從門外傳進書房,曹丕沒聽清楚,只是停下硃筆,對著門外喊著:「誰!」

    「三十五歲,矯詔天下,發兵討董,任諸侯軍副帥……」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到曹丕開始不耐煩了:「來人啊!」

    「四十歲,收叛將張繡,挾天子以令諸侯……」

    「你到底是誰!」喊聲有些顫抖。

    曹丕終於聽清楚了,那句「挾天子以令諸侯」,是當年荀彧獻給曹操的計策。

    「四十六歲,官渡大戰,擊敗袁紹,成為北方霸主。五十歲,任大漢丞相,收服荊州,南征東吳……

    「賈詡先生曾說,父親一生風雨跌宕,沒有過人武功,他活不過呂布追殺;沒有過人才智,他不懂得挾天子令諸侯;沒有過人雅量,他不會同意再次收下張繡;沒有過人堅毅,他就不能從赤壁大敗中爬起來……」

    那道聲音頓了一頓,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你要勝過父親,用什麼來證明!」

    曹丕驀地起身,桌上的石硯筆座被他撞倒在地。

    不管這道聲音是曹植還是曹彰,曹丕都不會是對手!

    書房門口,出現了條人影。死到臨頭,曹丕反而冷靜——這點與曹操一般無二,他寒聲問道:「知道選在這時候下手……你勾結東吳!」

    曹彰跨進書房。曹丕做了皇帝以後,這是他們兄弟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為了引蛇出洞,東吳連番詐敗,是不是讓你雄心萬丈,以為自己跟父親一樣,戰無不勝?」

    曹丕的聲音像臉色一樣冰冷:「既然如此,你還不動手?小心時間拖久了,會陰溝裡翻船。」

    「哈哈哈!翻船?告訴你,如今東吳是我的人,親衛營是我的人,連姜維都是我的人,你以為會有人來救你?」

    曹彰把話挑明反倒讓曹丕不信,多疑,讓曹丕對曹彰的每句話都抱著疑心:「哼!姜維初掌親衛營,營中或許有些不肖份子,但姜維是內間?

    怕你沒這能耐!要挑撥離間,也要選對人!」

    「信不信由你……總之,今晚你走不出這房間!動手!」

    曹彰沒有親自動手,他招手一揮,房裡燭火瞬間熄滅。曹丕眼前一黑,他張手便抽出錦帶內的紫微軟劍。

    曹丕不知道他兄弟想玩什麼花樣,但憑著手上軟劍,要戰勝逼近天人境界的曹彰,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以靜制動。

    跟著曹彰離開的有於禁、龐德,耳邊傳來的鎖鏈敲擊聲告訴曹丕,要殺他的,是於禁。

    「為什麼曹彰不親自動手?」

    曹丕沒來得及想通這點,於禁的刀索來了。

    黑暗中的廝殺,沒有減少任何血腥味,反而更添幾分詭異。曹丕無法判斷於禁的刀索會從哪邊襲來,只能把軟劍舞得滴水不漏。

    當初,曹丕曾跟司馬懿問過於禁和龐德兩人——他想知道,會跟著曹彰走的,是怎樣的笨蛋。

    「五子良將裡,於禁跟樂進雖然只是虎衛,但能與張遼等人齊名,絕非等閒之輩。樂進雖然只有虎衛境界,本命獸卻已臻入微,而於禁單靠一手刀索,就能跟張遼打成平手!」

    司馬懿,的確很會看人。

    鎖鏈上掛著彎刀,藉著刀索懸吊樑柱,於禁就像一道鬼影,忽前忽後,或左或右,曹丕根本抓不到於禁身形,更別說出手反擊。

    身上黃袍沾染了血跡,曹丕小心翼翼的護著要害,只是,他已經不清楚到底在堅持什麼了。

    如果曹彰沒說謊,那麼,曹丕堅持下去,也是死路一條,何必要在死前受這種苦?

    刀索劃開的每一道傷口,都逼著曹丕放棄,噹的一聲,終於,曹丕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成了個血人,倒臥在地。

    意識模糊間,曹丕總算看清了於禁的身影,也看到了刀索上的彎刀,就要割下自己的頭顱。

    「噹!」

    不是脖子被砍下的聲音,而是彎刀被彈開的聲音。

    「微臣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還沒看清是誰,曹丕已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擋在門口的曹彰,對著破窗而入的三人說道:「黎聰將軍……你終於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回話的胖子帶著點訝異,他緩緩脫下面罩。

    三人,分別是胖子、馬鐵跟姜維。

    一刻鐘前,他們幫著曹彰混進宮裡,準備殺人,一刻鐘後,他們卻跑來擋著曹彰,準備救人。

    沒等曹彰回話,姜維跟馬鐵一左一右架起曹丕。按照計劃,他們帶人走,胖子斷後。

    馬鐵二人足下蹬地,往窗外退去,留下來斷後的胖子,正準備承受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可鋼刀出手,卻不知要砍向誰。

    曹彰沒有動手搶人,於禁也沒有,彷彿胖子反戈倒向曹丕,早在他們意料之中。

    「曹丕做皇帝,跟我做皇帝沒有分別。東吳若想有一日安寧,想要大魏不對東吳下手,最好有個半死不活的皇帝——無法過問朝政,自然無法興兵伐吳,你說是嗎?」

    「是賈詡猜到的?」

    「不是猜,為了確保刺殺曹丕能成事,先生動用了本命獸的力量,藉由「真知灼見」,已經看到了一切。你們救走曹丕後,只要給他下藥,吊著他一條性命,這輩子他就只能在床上過,連處理朝政都有困難,更別說出兵伐吳了。」

    胖子腦門犯皺。他完全忘了,賈詡這門預言功夫,當初就讓他在解救太史慈的任務上吃過一虧,沒想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計劃,早被掀開攤在眾人眼皮底下。

    只是於禁跟曹彰都在這裡,單憑龐德一個,還攔不下姜維跟馬鐵,賈詡到底做何打算,胖子實在猜不出來,只得套話:「眼睜睜看著姜維跟馬鐵把人救走,你還真沉得住氣。」

    曹彰笑道:「既然先生都已經算到了,自然會有安排。」

    「想打埋伏?郭奕跟賈詡一個老一個小,單憑龐德一個,還不夠看!」

    曹彰只是笑,沒有回答。胖子看在眼裡,毛在心裡。

    去掉親衛營裡五十多個虎衛,龐德身邊應該還有二十上下的數目——

    這數目,跟馬鐵在士徽府上取得的魂珠數目差不多。

    解煩軍,也有支士家虎衛,照這樣來看,賈詡應該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胖子想不出究竟,就看曹彰一味的笑,也不動手,好像只為了把他拖住一般。

    拖住?靈光一閃,胖子大驚,叫道:「擬態,現形!」

    就在眼前郭奕緩緩變回原形的同時,於禁的刀索也跟著出手——他們,在替真正的曹彰跟龐德拖時間!

    「項羽!老子答應你的條件!現在,跟老子一起殺出去,救人!」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6 21:21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六章 胖妖怪
   
    今夜的壽春大街異常荒涼,百姓很少,巡邏的衛士更少,曹丕只讓張遼留下了兩個營的兵力,還不足三千人,如今都在城頭固守。

    背著身穿血色龍袍的曹丕,姜維在馬鐵帶路下,向壽春城裡一條又一條的小巷窄弄鑽去,他們身後,聚集著越來越多的人影,都是服用了魂珠,成為虎衛的解煩軍。

    他們來,是要確保今晚計劃的成功。

    破窗而入的那一刻,馬鐵跟姜維就知道有埋伏,因為,龐德不在曹彰身邊。

    賈詡的毒計,胖子早有領教,這人跟諸葛亮是同等級,一計藏著一計,讓人前進也是陷阱,後退也是陷阱,總之就是沒個安身的地方,所以胖子早為他們排好了退路。

    只要能安全回到大宅,他們的計劃就成功了第一步,接著放火燒城,與太史慈裡應外合,攻下城門,奪回壽春——只要他們能衝破龐德的埋伏。

    「馬鐵,看來師兄安排的路線隱密,是成功瞞過賈詡了。」

    再過一個街口,就是解煩軍安排好藏人的地方,姜維至今沒看到任何埋伏。儘管胖師兄在應對曹丕的事上是極其神准,但這次應該是多心了吧?

    「未必……」馬鐵對胖子的信心,比姜維要高出太多——胖子如果說好事臨頭,那還不必急著放煙火,但胖子如果說會有壞事上門,那就得趕緊跑路走人。

    咿呀一聲,才推開大宅的紅漆木門,馬鐵就印證了這件事。

    大宅裡,是長袍裹身的龐德,大宅外,是曹彰手下的虎衛。

    「連戰場都準備好了……」

    姜維緩緩放下背後曹丕,凝神警戒。

    曹丕雖然上了傷藥,可失血過多,所以至今仍是昏迷不醒。當然,要是曹丕醒了,姜維也會把他打昏——今晚有太多的事,不能讓曹丕知道得太清楚。

    「護著曹丕,我先來。」一擺手,馬鐵那把五兩買來的鋼刀指向龐德,他邁開步子走去,開口便說:「龐德叔,馬鐵先來討教。」

    「少爺……放棄吧!你們贏不了的。」

    龐德裹在長袍裡的劍,始終不露鋒芒,跟他的為人一樣——龐德並非不想展露才華,他是被馬家壓低了一身的鋒芒。

    「我不行還有伯約,為了保住曹丕,就算是聯手對敵,我也不介意。」

    以前,馬鐵跟龐德過招時,也曾經承認他不如龐德,只是今天明顯有些不同,以往,馬鐵說的是「贏不了」,現在,馬鐵說的是「輸不得」。

    龐德身後陰影處,曹彰緩緩走出:「龐德說你贏不了,是為你好。」

    本來要退到曹丕身邊的姜維,又走了上來,在馬鐵耳邊說道:「怎麼打算?」

    胖師兄交代,計劃有任何變化,馬鐵說了算。

    「我斷後,你帶著曹丕先走,不論如何,只要你能救下曹丕,今晚就成功了。」

    讓姜維救出曹丕,是胖子要把姜維往上推的一環,胖子不但安排了救人,連曹丕遇害時,姜維來不及出現的原因,胖子都已經準備好了。

    原本今夜過後,局面應該是曹丕昏迷不醒,姜維負傷救主,逆賊曹彰授首,東吳捲土重來,可現在……姜維扭頭看向大門。

    紅漆木門內外都是人,一聲令下,就是四十個虎衛之間的拚搏廝殺,在這種情況下,想毫髮無傷送曹丕出去,姜維的本命獸雖然狂,還沒法狂到這地步。

    馬鐵壓著聲說道:「別從門口,等會兒我攬下龐德跟曹彰,你找機會進宅裡,從後門離開!」

    話一說完,馬鐵身前竄出的不是刀光,而是雷鳴。

    儘管還沒進化,可是巨大狼型伸出的利爪獠牙仍舊不可小覷,要同時攬下兩人的念頭浮起,雷獸後腿一蹬,撲向龐德,馬鐵刀光伸展,砍向曹彰。

    手起,刀落!

    不管是利爪或鋼刀,傳來的都是帶著悠長的脆響,馬鐵沒晃過曹彰,雷獸也沒咬中龐德,龐德身後沙蛇竄起,他與本命獸一共四隻眼珠盯著馬鐵,眼神逐漸恢復了往常的冰冷,帶上了凌厲的殺氣。

    「看來是非戰不可了,馬鐵……不要怪我!」

    龐德不再喊馬鐵「少爺」,他拔地而起,嗜血眼神緊盯獵物,兩柄袖裡劍就像沙蛇的毒牙,激起風聲如哨。

    馬鐵瞳孔猛然擴大,大喝一聲,手中鋼刀揮起陣陣殘影,以義無反顧的氣勢回擊。

    刀光與劍影不過一個相撞,馬鐵的脖頸臉頰,已經出現兩道醒目傷口。

    龐德的攻勢,馬鐵瞭若指掌——從小到大每一次對戰,龐德的劍,永遠都只有進攻,馬鐵的刀,也永遠都只能防守。

    不同的是,以往是切磋,今天是拚命。

    猛烈的衝擊從鋼刀上不停傳來,馬鐵忍著胸中氣血翻騰,把握著每一次反攻的契機,就在承受不住時,猛然一口鮮血,往龐德雙眼噴去。

    「雷霆!」

    雷獸嘶吼,刀光咆哮,這是馬鐵第一次在人前施展的招式,就像九天之上落下的一道驚雷,要將龐德劈落十八層地獄。

    見到眼前一片血紅,龐德立刻雙目緊閉。

    聽馬鐵鋼刀捲起的風聲,龐德知道這刀非同小可,以往交手,只怕馬鐵都留了一手。

    可惜,龐德也是。

    「開膛剖腹!」

    沙蛇是毒蛇,毒蛇的招式,通常很殘忍。

    正面交鋒,轟然一響,退後的是龐德——他額頭上留下一道傷痕,單單一柄袖裡劍,還擋不住雷霆一擊,可馬鐵也沒躲過龐德另外一把劍,大腿上的傷深可見骨,馬鐵只能以刀拄地,站穩身子。

    與龐德的第一百三十二戰,馬鐵敗——仍活著。

    「交出曹丕,饒你一命!」曹彰似乎不想為難龐德,讓他去對付以前的主子。

    馬鐵輕笑一聲,提起刀,站直了身:「如果我說不呢?」

    聽到馬鐵的答覆,姜維緩緩放下曹丕,準備提槍應戰。

    情況沒有想像中樂觀,馬鐵或許能纏死龐德,卻贏不了更勝龐德的曹彰——這些,是李廣告訴姜維的。

    李廣一生以弱勝強,他的話,姜維不會懷疑。

    長槍一擺,姜維站到了馬鐵身前:「姜維領教兩位高招!」

    對於姜維的邀戰,馬鐵沒有出言阻止,事實證明他擋不住龐德跟曹彰,這種情況下,想讓姜維帶著曹丕安然脫身,絕無可能。

    馬鐵只能賭——賭他跟姜維聯手,可以重創曹彰跟龐德,然後帶著曹丕撤離大宅。

    「龐德,替我壓陣!」

    曹彰輕提兩刃三尖刀,飄身向前,他沒跟姜維多客套,開山見山的一劈,替兩人間的廝殺揭開了序幕。

    繼承了曹操好武的性格,曹彰武功更勝曹植,直逼天人的功力,逼出了兩刃三尖刀無窮無盡的可能。

    刀面上的兩刃,忽左忽右,每一次劈來,都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刀鋒上的三尖,或進或退,每一次點出,都像流星追月,一瞬即逝。

    「擋不住!」

    姜維的心裡,只有這個念頭。可雖然這麼想,但曹彰每一刀砍來,姜維的長槍總是能在最危急的時候,攔下那一刀。

    李廣生平七十餘戰,他知道,只要不敗,終會得勝的。

    曹彰的攻勢就像狂風暴雨,可是怒濤中的姜維,明明就是一條小舟,卻怎麼也不翻覆滅頂。

    漸漸的,曹彰打出了火氣,他目眶裡爬出的血絲,跟狂獅嗜血的眼神一樣,滿臉的黃須怒張,就在怒氣到達頂點時,獅爪破空而降。

    「君臨天下!」

    百獸之王張大獅口,凌空撲來。

    雖然還沒到天人境界,可是曹彰的本命獸已有了脫體傷人的能力,儘管威力比起天人境界要遜色許多,可是這一撲,仍舊撲得姜維臉色慘白。

    手上長槍正架著三尖刀,姜維沒有三頭六臂,這次不是死在獅嘴下,就是死在三尖刀下,就連李廣都只能眼睜睜看著狂獅襲來,手足無措。

    「死定了……可惡!我還不想死!」

    「想殺他!先問過你家馬爺!」

    雷霆一刀,救下了姜維,卻送走了馬鐵。

    鋼刀頂住了獅口獠牙腥風,馬鐵才想轉頭叫姜維趁勢反攻,胸前已經被獅爪畫出了五道血痕,疼痛剛從胸前傳來,緊接著就是連綿不絕的巨力。

    「碰」的一聲,馬鐵撞上了後頭樑柱,他連喊疼的力氣都欠奉,只能鼓起餘力,努力保持著清醒,持續著呼吸。

    見馬鐵傷勢慘重,姜維被激起了凶性,長槍迎著曹彰面門一扔,懷中兩柄淬毒匕首立刻出鞘:「媽的!去死!」

    一寸短,一寸險,姜維現在,只能險中求勝。

    兩刃三尖刀不利短兵作戰,姜維一貼身就是以命換命,不管三尖刀已經貼緊了脖子,匕首往曹彰的咽喉直送。

    姜維不要命,曹彰要——被姜維奪去氣勢,曹彰只能連連退後,額頭上濃眉一蹙,身後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位既然厚著臉皮以二打一,就別怪龐德不守規矩了!」

    劍影分走兩邊,姜維一個分神,兩支匕首已經被袖裡劍接下。眼看曹彰安然退開,姜維心中大叫可惜,凝神與龐德再戰。

    只是,曹彰似乎不想給姜維任何機會,兩刃三尖刀遠遠就灑開了攻勢,與袖裡劍一前一後,刺向了姜維。

    漫天血花——姜維的傷口,比昏迷不醒的曹丕還叫人觸目驚心,同樣「碰」的一聲,馬鐵身邊多了個姜維,比馬鐵更慘,姜維連呼吸似乎都有困難。

    緩步走向曹丕,曹彰對著兀自要起身反抗的馬鐵輕輕搖頭,歎道:「真要一死才肯罷手?你們這般掙扎,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等我來!馬鐵!你們倆沒事吧!」

    大宅外轟然巨響,火光四起,這是叫太史慈攻城的訊號,胖子,總算是趕到了。

    胖子的叫喊給了兩人活下去的力量,儘管馬鐵已經喊不出聲,仍是微微點頭回應。一邊的姜維則像是斷了氣息,身上血流不停,對胖子的呼喊毫無反應。

    看姜維這副慘況,胖子胸中怒火愈加勃發,大吼道:「姜維!給老子醒過來!」

    姜維渾身浴血,袖裡劍擊中多處要害,三尖刀更劃開不少傷口,這胖子的叫喚,也不過是讓垂死掙扎的姜維更加痛苦罷了……曹彰正要開口,放聲嘲笑一番,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姜維醒了!

    命不該絕?姜維不清楚,他只聽到胖師兄大吼,接著就感覺身上一陣暖意上湧,姜維體內李廣聲音虛弱,道:「主子,是醫門絕學,回春手!」

    姜維抬頭看著胖子,目光裡閃著感激,只是胸中氣血翻湧,四肢動都動不了,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看到姜維醒轉,胖子只是大笑:「沒死就好!老子正想找幾個觀眾鼓掌叫好,你們倆可別合眼,等老子殺了曹彰,再帶你們回去療傷!」

    「大放厥詞!」聽胖子一字一頓的放話,曹彰鼻頭輕哼,喝道:「黎聰!郭奕跟於禁呢?」

    「哈哈!他們倆已經在東吳大牢歇著了——不用擔心,你們的目的地跟他們不一樣,你們倆只有死路一條!」

    聽到胖子出言不遜,曹彰是怒火中燒。

    自從賈詡用真知灼見看透了胖子的計劃後,他們主僕的意見就有了分歧。

    曹彰傾向於集中全力,將胖子三人一網打盡,可賈詡死活不肯,寧可花費人手拖住胖子,也不願與他正面抗衡。

    賈詡這麼做,彷彿是說,「只要有胖子,他們就贏不了」。

    「龐德,別出手,我來!」

    兩刃三尖刀一揚,曹彰碎步向前,算準距離,就要揮刀奪命。

    胖子腰間雙刀齊揚,左手一挽,鋼刀就如長鞭打出,避開了曹彰,直接將後頭龐德圈進了李典詭絲之內:「都別想給老子走!」

    曹彰看胖子不將三尖刀放在眼裡,胸中怒火越燒越熾,三尖刀獨特的三重勁力立刻迎頭劈來,就像狂獅利爪,要將胖子撕作兩半。

    「怒海波濤!」

    層層疊疊的勁力灌注,曹彰的海潮刀法,迎上的,是一往無前的虎魄刀,還有——

    赤足炎駒斬!

    三尖刀勁力一重勝過一重,由上而下壓住了胖子回擊的鋼刀,洶湧內力不停灌注刀尖,衝擊著胖子的經脈,可是,不管海浪拍打得多劇烈,胖子的血管經脈就像岸邊礁巖,紋風不動。

    項羽六成功力開鑿的出來的經脈,豈會因為區區海潮內力受傷!

    胖子不受傷,就換曹彰遭殃。

    在浪潮拍盡時,滔天烈焰一口氣噴發而出,就像要燒乾洶湧波濤一般,曹彰遭內力反噬,不過交手一招,已經滿嘴鮮血吐出。

    身後龐德大駭,袖裡劍舞出的劍網才擋下詭絲攻擊,也不管胸中濁氣未吐,龐德邁開大步,身影急匆匆逼近,要把曹彰救下。

    只是他人還沒趕到,曹彰嘴裡就吐出了震天巨響。

    「天威難測!」

    獅王對天咆哮,怒氣威壓天地,胖子微微一震,左手詭絲再使不出來,不僅如此,姜維與馬鐵二人更是被逼得吐血,就連龐德本身,都覺得胸中氣悶難當。

    「主子,奴才會了,這是曹彰本命狂獅的技能「天威難測」,與橫樑煞作用相同,但威力更勝一籌。」

    「好!」胖子左手棄刀擲地,預藏好的短劍現形:「星河倒影!」

    星光閃爍在黑霧之間,曹彰才剛被包進霧裡,胖子又是一拳擊地:「荊棘土牢!」

    荊棘破土而出,曹彰還沒衝出星河,四面已經被土牢緊緊包裹,就連那逼人威壓,都被鎖進了土牢之內。

    龐德腳步一輕,袖裡劍立刻往胖子咽喉刺去。

    「胖子!放人!」

    毒牙隨著兩柄快劍步步逼近,胖子腳尖一勾,姜維長槍立刻躍上半空。胖子收劍取槍,變換招式猶如行雲流水,龐德才想趁胖子換兵器之際突襲,眼前忽然白光閃現。

    「破軍槍!」破軍槍是兩軍相爭破陣之招,胖子從會這招以來,都還未用過這招傷人。今天,正式開張!

    龐德見到長槍臨身時,腳下還踏著前衝步伐,根本不及閃躲,只能以毒牙雙劍擋住槍尖,槍尖差了寸許,可槍上傳來的巨力,卻讓龐德雙劍險些脫手落地。

    龐德連退數步,青石地磚被踩碎一地,抬頭才想反攻,就見胖子身影突然消失,他背後一寒,也不回頭,雙劍便迴旋斬去。

    一回頭,胖子的身影又像鬼魅一般消失,瞬步跟狸步並施,龐德只聽到噠噠腳步聲連響,卻猜不出胖子下一次的落足點在何處。

    龐德知道胖子步法詭異,索性全不理會,一起腳,就往牆邊跑去。

    胖子若要搶攻,必然會尾隨而來,龐德衝到牆前也不止步,兩腳直接踏上牆面,一個側翻後,雙劍正對胖子兩眼:「給我現形!」

    「蠍尾刺!」毒牙還沒咬上胖子脖頸,蠍尾後發先至,已經來到龐德咽喉——臧霸的短刺,除了毒,還很快。

    接連受挫,龐德氣勢受阻,可沒有同歸於盡的膽量,他只能撤回毒牙,脖子一吃疼,蠍尾刺已經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千重腳!」乘勝追擊,胖子當胸一腳,踢得龐德撞牆!

    幾招之間,龐德落敗,胖子正想丟刀棄劍,用雲龍爪跟猛鷲爪分筋錯骨,賞龐德一個痛快時,身後轟的一聲,曹彰破繭而出,「九天驚虹斬!」

    三尖刀挾獅王驚天威勢,畫出九道影子,分別砍向胖子週身九個方向。

    胖子回招不及,就聽伶玉在耳邊又是嘀咕著「奴才會了」,心一狠,虎鬚怒張便是硬扛。

    悠揚脆聲響起,九道刀光劃過,雖然夜行衣給劈得破爛,可是胖子渾身無傷:「想死!老子成全你!掌中戲!」

    雖然沒有張遼的如絲長髮,可胖子身上被劈成一條條的黑色絹布猶如控偶繩線,颼颼幾聲綁上了曹彰四肢。

    一被掌中戲纏身,胖子舉刀自盡,曹彰也得跟著抬刀砍頭——只是胖子沒選擇如此困難的技術活,絹布一緊,他把曹彰往身前拉,鋼刀高舉,青龍斬就要送曹彰跟他父親去黃泉會面,「死來!」

    「咚」的一聲,掉落的不是曹彰人頭,而是一塊粗長籐蔓。

    曹彰絕不會什麼東瀛忍者的替身術,何況,這招胖子非但認得,還熟得很。

    「荊棘土牢?」胖子四下張望。

    他急著要找的,不是樂進這個程咬金。

    五子良將,於禁投奔曹彰,樂進則是選了曹植……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6 21:4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七章 橫插一手
   
    「你個缺德帶冒煙的曹植,真他媽會挑時間!知道老子現在是強弩之末,想來撿便宜的是吧!」

    大門處,除了出手救人的樂進,還有冷眼看著胖子的曹植,這傢伙等到胖子的本命技能用得七七八八才出手,想來是沒安什麼好心。

    更糟的是,在胖子正殫精竭慮,仔細衡量著剩下的招式夠不夠把曹植那方打趴,懷中項羽魂珠就傳聲而來:「胖子,我功力已經耗盡,別說沒給個提醒,你只剩原先的三招可用……」

    「三招!」

    想用三招打贏曹植這妖怪,胖子不如拿來自殺比較實在,儘管他如今也算是個人妖級別的人物,不過,那是建立在伶玉能全力發揮的狀況下,如果只有三招,胖子只能算個半殘的妖怪。

    目光掃過馬鐵跟姜維,他們仍是跌坐在地,一個喘得比一個嚴重,隨時都有吐血嗝屁的可能。

    不再受項羽魂珠影響,胖子的張狂氣勢登時內斂,就連思緒都清醒許多,他見事不可為,就打算大叫「君子動口不動手」。

    胖子話還沒出口,大宅內就有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多謝將軍手下留情……老夫有件買賣,想跟將軍談談。」

    又是個想談買賣的?胖子暗地思量著,本以為是追隨曹植的荀彧,可一轉頭,卻愣了愣:「賈詡?」

    緩緩走出大宅的,正是氣定神閒的毒士賈詡。

    看來,賈詡早猜到曹彰兩個對上胖子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才去搬了曹植這個救兵來助陣?

    胖子瞇著眼,不曉得賈詡到底打什麼算盤。

    跟賈詡斗計,過程雖然是吃虧的多,但通盤清算,最後仍是翻本有賺,賈詡還想跟他做買賣?

    「難得先生還有這般興致,不過這買賣要說的是曹丕,胖子就只能說聲抱歉,這人,胖子救定了。」

    賈詡搖頭笑道:「不是曹丕。」

    見賈詡對曹丕不甚在意,胖子不禁更加疑惑:「既然不是曹丕,咱們就能繼續談。不過說實話,胖子這次橫插一手,自個兒都有些心虛,要再談買賣,別說先生敢信胖子,胖子連自己都有點信不過自己了。」

    聽到胖子坦白,賈詡不由發笑,他還沒回答,大宅內又走出條人影,接過胖子話頭:「賈詡與將軍當初只約定由解煩軍提供消息跟機會,刺殺失敗,是賈詡沒本事,怪不得別人。」

    嘴上打趣賈詡的,是個中年文士——胖子看得眼生,但會跟在曹植身邊的人,身份呼之欲出:「荀彧先生?」

    「不錯,荀彧久聞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本命戲子果然一絕。」

    本命獸三眼書生現形,荀彧雙目精光閃現,伶玉立刻無所遁形。

    胖子就聽伶玉在耳邊叫道:「主子,奴才會了,這是荀彧本命獸三眼書生的技能「窺天」,可以看穿他人本命獸的原形及能力。」

    能看穿別人的本命獸,對胖子一點幫助都沒有,這技能不過純屬雞肋,不過胖子也太不在意。

    這兩人玩的是啥把戲?前一刻明明你死我活的搶著當皇帝,現在不但你救我,我救你,還想跟胖子談生意?

    這裡頭,多的是古怪!

    見到胖子滿臉狐疑,賈詡兩人對視一笑,賈詡開口道:「將軍不必顧忌,老夫一改初衷,是因為不久前,曹植公子帶來一個消息。」

    賈詡臉上添滿憂鬱,接連咳了幾聲,示意荀彧接手說明。

    荀彧接口道:「其實,當初將軍安排曹彰入境,虎豹騎就已經聽到風聲……」

    荀彧話還沒說完,胖子便突然冒出一句:「司馬家出亂子了?司馬懿也想做皇帝?」

    荀彧跟賈詡一臉訝異。

    胖子細細思量,虎豹騎的當家是司馬家兄弟,他們一家兄弟跟老爹司馬懿都不是個安生的主,既然知道解煩軍鬼鬼祟祟,曹彰偷偷摸摸,虎豹騎卻一聲不吭,分明擺著是要讓曹家人自相殘殺的心思。

    當然,司馬懿想做皇帝,史冊上早就寫到爛掉,可是胖子才聽了頭就說了尾,這份眼力著實驚人。

    縱使是以算計見長的賈詡,都不由得大驚:「你……解煩軍已經收到消息了?」

    「收沒收到消息,似乎不是頂重要,先生繼續吧。」

    輕描淡寫的帶過,胖子暗罵自個兒多嘴——要是日後在賈詡心中留下了印象,只怕這人算計胖子的時候,會格外的賣力吧?

    荀彧也是驚訝,不過沒賈詡想得複雜,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將軍說得不錯,曹丕御駕親征,留下了兒子監國,由司馬懿輔佐。曹丕的兒子今年不過十歲,朝政軍務,全被司馬懿把持在手,他在朝上收買人心,攏絡大臣,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曹丕這次出征,司馬懿暗中壓下消息,希望曹丕兄弟相殘——曹丕死,他可以擁立曹丕兒子稱帝,做個攝政王,曹丕傷,他就能一手遮天,做個當朝權臣。」

    聽到此處,胖子大概知道,賈詡想做的是什麼買賣了。他點頭道:「所以……你們沒打算殺死曹丕了?」

    「外敵當前,曹丕始終是曹家的人,他做皇帝,仍是曹家的天下。」

    言下之意,曹彰跟曹植的父仇,是報不了了……胖子舉目望去,曹植仍是一臉冷漠,不知道昏迷中的曹彰聽到這消息,能不能跟曹植一樣冷靜?

    胖子好奇問道:「看來,司馬懿對這事可是志在必得。不過胖子有些好奇,兩位先生現在還是曹丕通緝的人犯,就連兩位都不肯讓司馬懿得逞,大魏朝廷上,難道不會有人出來阻止他嗎?」

    荀彧長歎一聲,沉重道:「將軍有所不知……這消息,並非從司馬懿身上打探得知。」

    莫非除了虎豹騎,曹家還有什麼零零七?胖子奇道:「哦?你們也是猜測?」

    「不!是親耳聽見——司馬懿派兒子司馬昭與鮮卑勾結,準備在曹丕南征失利時,發動攻勢,進佔涼州,只怕到時候,朝中重臣都會被派去邊關禦敵,只怕司馬懿想做什麼,都無人能阻攔了。」

    胖子恍然大悟:「是鮮卑人透漏給你們知道的?」

    荀彧點頭道:「不錯,鮮卑族的……與曹植公子交好,原本司馬懿要鮮卑族長將公子蒙在鼓裡,想栽贓嫁禍,是族長的……不忍心,才將消息透漏給曹植公子知道。」

    荀彧話說的含糊不清,是打馬賽克還是要保護當事人?

    胖子不用猜,都知道那些「……」九成是女開頭的人物,鄙視了一陣後,胖子對北魏的混亂局面,總算有個大概。

    照情況來看,就算今晚不能抓曹丕回去下藥,司馬懿也不會放曹丕好過,北魏只怕有好長時間,要風雨飄搖了。

    不過,這一切……關胖子什麼事?

    「北魏的處境,胖子已經清楚了,不過既然是要做買賣,兩位先生開的價,也說來聽聽吧。」

    見胖子快人快語,荀彧也不再客套,開門見山道:「朝廷上,有與我相熟的大臣保駕護著曹丕,至於我們幾人,就算肯幫忙,以曹丕的多疑個性,也未必能容得下,所以,要請姜維將軍跟曹丕自請一軍,帶往邊關抗敵,由我們暗中協助。」

    胖子聽罷,只是笑笑。

    曹丕當然容不下這幾個傢伙——他現在渾身帶傷,昏迷在地,這般狼狽的模樣,還是這幾個傢伙的功勞呢。

    胖子在意的,是另外一點,他不置可否的問道:「不是姜維領軍,不行嗎?」

    「這……其實換做張遼或徐晃,幾位將軍深明大義,只要把事情始末清楚表明,也不是不行,但人多嘴雜,這事……不好再多張揚了。」

    見荀彧避重就輕,胖子心中直冷笑。

    什麼狗屁道理?這傢伙不就是怕事情曝光後,曹丕會降罪說他們窩藏重犯嗎?哼!想拿老子的小師弟做替死鬼……胖子滿口應承:「行!承蒙先生看得起,只要給個價錢,姜維任憑差遣!」

    聽到胖子的話,姜維嚇得一口血差點又吐了出來。

    「將軍跟我談價?姜維是將軍手下,這消息將軍不怕我放出去?」

    胖子一聽就知道荀彧想要他做白工——胖子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放放放,我聽你在放屁!你想說給誰聽?告訴曹丕「姜維是奸細」?郭奕早說了,曹丕還不信呢!告訴陸遜,姜維是老子手下?娘的,你一個他國臣子,陸遜要是信你不信我,老子先掐死他再自殺!」

    除非於吉他們師兄弟關係抖出來,否則誰來放話,胖子都能把它說成是陰謀詭計,挑撥離間!

    被胖子粗口堵上,荀彧一陣愕然,一旁的賈詡知道胖子吃軟不吃硬,他拱手道:「將軍切莫見怪,照老夫說,不如由將軍提條件,如何?」

    賈詡深知,有錢能使鬼推磨——即便是只胖鬼。

    東吳,壽春。

    一夜間,壽春的王宮大殿再次易主,曹丕雖然沒有像袁術一樣皇位不保,但被人滿街追殺,渾身沒一塊好肉,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胖爺,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好不?在這裡說,小子總覺得渾身不對,心裡發毛,有陰影呀!」

    殿後的庭院裡,馬休拿著解煩軍繪製的涼州地圖,正跟胖子研究著關外形勢。

    從進門起,馬休就魂不守舍,聽他提起,胖子才想到這裡是出名的凶地,不由笑罵:「換?給你換個有山珍海味,有姑娘陪睡的地方談,好不?」

    馬休才想點頭,就被胖子一個暴栗敲得脆響。

    「毛病比老子還多!壽春城被戰火燒了幾個月,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外頭連個賣野菜的都沒有,你還挑三撿四,成心找抽啊你?」

    眼一擠,眉一皺,馬休滿臉淒苦,正想跟胖子表明,他不是那種過慣腐敗生活的紈褲子弟——純粹是怕這凶宅的風水克主,亭子外,就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

    胖子兩人一抬頭,就看到了龐統。還沒入座,龐統已經急不可耐的說道:「胖子,你要幫曹家去打鮮卑?到底怎麼回事?」

    自從周瑜離奇過世,半年多來,東吳幾乎都是被壓著打的局面,諸葛亮率兵犯境,曹丕御駕親征,東吳每次都守得驚險萬分——直到昨夜,他們才算真打了場勝仗,把曹兵殺得潰敗而逃。

    陸遜對張遼大軍是布下了天羅地網,暗中調來馬超、周泰等大將,不僅巧施埋伏,更覷準時機,就在太史慈奪回壽春,曹丕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到張遼耳邊時,全力發動攻擊。

    張遼心繫主子,一邊要想派兵回援,又怕大營失陷,一時間慌了手腳。

    曹兵看到敵軍大舉來攻,陣中的大將卻準備調頭,一時間也是謠言漫天。

    加上籐甲兵在籐甲上塗滿濕泥捲土重來,曹兵見火攻失效,更是人心惶惶。幾方條件相加下,曹軍終是潰敗而逃。

    這些事發生時,胖子還在壽春跟賈詡討價還價,直到一大清早,東吳大軍凱旋歸來,胖子才從馬休嘴裡聽說。

    面對龐統劈頭就是這讓人頭疼的問題,胖子滿臉賊笑:「誰給你傳的消息?老子去是放火,可不是救火,你別誤會了。」

    賈詡之所以要跟胖子做買賣,看上的不是胖子,而是姜維。

    沒有姜維領軍,他們若是出手,只要給人看出個蛛絲馬跡,領軍大將就等著被曹丕用亂黨罪名,五馬分屍。

    胖子談妥價錢後,本來借出姜維,就不必再蹚這渾水,可是他實在不放心,放姜維跟賈詡幾個在一塊,不被吃了也被賣了,胖子只得親自跑一趟。

    這些事,龐統當然不知道,他只是奇怪,胖子好端端的,幹嘛要跟去涼州?

    「胖子,你老實說,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胖子嘿嘿兩聲,笑道:「馬休不是跟你說了嗎?胖子技不如人,本來想抓曹丕回來下藥,可是給人包了餃子,最後只能帶著馬鐵落荒而逃,這種丟臉事,老子可不想再提第二次。」

    龐統搖搖頭,道:「後來呢?」

    「嘿嘿,後來老子氣不過,回頭想給他們個回馬槍,誰知道居然撞見了曹植跟曹彰相爭,本來以為他們狗咬狗搶著殺曹丕,沒想到大出老子所料,曹植竟然救下了曹丕,害老子以為他們倆有個什麼姦情!」

    胖子的話題左躲右閃,龐統語氣一冷,氣惱道:「說重點!」

    「好了!看你急的……重點是,老子聽到曹植說,司馬懿有反背之心,還勾結異族,企圖奪取曹家江山,他們已經聯絡朝上老臣,全力護著曹丕,至於關外,則由他們幾個負責。」

    龐統瞇著眼,盯著胖子雙目:「所以,你去是想給他們添亂子?」

    「當然!只要他們邊境不寧,朝堂不安,哪還有餘力南征?到時你不就能安心的與民休養,厚積實力了?」

    胖子說得鏗鏘有力,反正到了邊關,他到底幫誰,龐統可不知道。

    今天龐統會來,是因為他聽到個消息——聽說,鮮卑進犯涼州邊境,曹丕派去駐守邊關的,是姜維。

    姜維?

    這個名字出現一次,或許是巧合,但接連著出現,就有些古怪了。

    龐統試圖從胖子的臉色表情找出些蛛絲馬跡,不過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詭異。

    胖子會去,也許真是如他所說,是去加油添柴,放火搗亂?鬆了口氣,龐統不由笑道:「是我多心了,不過你這次去,可得多留心,涼州不是東吳地盤,解煩軍也很少有人在北疆走動,胖子,你盡力就好,可別賠上性命,劃不來呀!」

    見龐統總算安心,胖子又跟他拉了幾句家常,就以事多人忙的藉口把他打發出去。龐統前腳才出庭院,胖子就跟馬休說道:「好了!可以出發了!」

    胖子之所以還沒出發,就是在等龐統來找他——就連姜維帶兵的消息,都是胖子讓馬休去傳的。

    沒辦法,胖子這次是去幫手,難免會在姜維身邊走動,到時候給人看見了,很難交代。

    胖子現在這麼做,是在打預防針,要是有人真打了小報告,說「胖子跟姜維似乎關係不簡單」,胖子也能說「俺是去作臥底的」。

    總之,只要讓龐統心裡有個先入為主的印象,胖子做什麼都好解釋——有龐統頂著,陸遜自然也不會是問題。

    「胖爺,您不等馬鐵傷好些,跟您一同上路?」

    「省了,你叫馬鐵安心養傷,傷好了,就跟那些虎衛多練練……晚點胖爺會從賈詡手上拿回其他魂珠,讓人送來,你小子可抓緊時間,多養點虎衛出來,別浪費了。」

    胖子跟賈詡談好的價碼,有一項,就是要曹彰手下七十多顆魂珠。

    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一百多個虎衛組成的私兵,胖子哪一天走投無路,都能帶著這些人,跟士燮一樣找個偏僻地方做個土皇帝。

    見胖子堅持隻身上路,馬休仍是有些擔心,他打小在涼州長大,塞外鮮卑胡族的剽悍,他可是有深刻體會。語氣中帶著點商量意味,馬休道:「胖爺,不然這樣,等小弟傷好了,我送他過去給您幫手,如何?」

    「你是女人呀你?得了!等你小弟醒來,你再問問他,看爺到底需不需要幫手!」

    見胖子妥協,馬休才放心答應。——幾天後,馬休從馬鐵口中得知胖子把曹彰當沙包一樣的揍,把龐德當孫子一樣的打,他才知道,之前純粹是浪費感情。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6 22:03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八章 騾馬
   
    仍舊是黃沙漫天,仍舊是不能住人。

    上次來涼州,胖子覺得這裡只能住呂布這樣的妖怪,這次來涼州,胖子仍舊是這種感覺,就算武功大進,刮面生疼的狂風飛沙,依然讓胖子吃足了苦頭。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胖子是從涼州里往外看,這次,胖子是從涼州外往裡看。

    胖子現在待的地方,是鮮卑人的營帳,在草原的那一端,才是目的地——姜維駐守的涼州邊關。

    營帳裡,胖子打著哈欠,懶洋洋的躺臥在羊毛毯子上:「先生!今天還是跟往常一樣?」

    「怎麼?文達不耐煩了?」荀彧笑道。

    胖子唉呦一聲,伸直了腰,將兩顆魂珠收回懷中。

    魂珠要做成魂塚,不是拿把刀刻個法陣就能好的事,胖子得用道力灌注魂珠,持續整整半個月才行,為此,胖子可是嘀咕了好一陣子。

    「真他媽麻煩,道門的玩意動不動就要練個七七四十九天,每個步驟都要搞個十天半個月的,難怪道士最早要練的就是延年益壽的功夫……不然等七老八十了,這法器都還做不滿一打,恁地沒效率。」

    胖子練武有耐性,可練這個沒動靜的鬼玩意,就是要他老命。幸虧他跟著曹植一夥回到鮮卑營地,好幾天沒事做。

    「先生,咱們曹植公子的相好……的朋友,最近沒再送消息來了?」

    胖子沒想到,曹植幾個居然還敢回鮮卑營地,更意外的,是鮮卑部落的反應。——毫無反應!

    一問之下,胖子才發現,荀彧看起來忠厚老實,但鬼心眼直逼賈詡——

    說明白點,這傢伙不是個好人。

    就在鮮卑族長軻比能的女人給她老公戴上綠帽,跟曹植通風報訊之時,荀彧就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他帶著曹植跟軻比能談妥條件,假意合作,由曹植協助軻比能帶兵入關,以涼州一地,換鮮卑助曹植當上皇帝。

    於是,荀彧一夥,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回到北魏,美其名為聯絡屬下,好替鮮卑大王軻比能鋪路,實際上是去找曹彰、賈詡,要給軻比能鋪條死路。

    當初聽荀彧安排的一切時,一行人正接受著鮮卑族人的夾道歡迎——

    胖子手上拿的那條羊腿,差點沒掉到地上。

    這人……真他媽的毒呀!

    於是,胖子成了「荀彧從北魏帶回來的高手,曹植的心腹,來幫軻比能大王攻下雄關,進佔中原的猛將」。

    搖搖頭,想到這裡,胖子不禁打了個哆嗦。

    看胖子沒由來地發抖,荀彧只覺奇怪,道:「文達不必心急,軻比能雖然受我們蒙騙,但他這人粗中帶細,也知道不能全憑我們口裡說的內應,我們在這裡枯等,其實是在等一批人。」

    粗中帶細?軻比能對胖子這個來砍他腦袋的都是大禮相待,標準的給人賣了還幫數鈔票,這人會精明?胖子笑道:「是他的幫手?不會跟咱們一樣,是引狼入室吧!」

    「不是,聽說他找的人,是從沙漠那頭過來的,那地方在大漢朝時,節度使張騫曾經去過。那裡的人對中土不甚瞭解,卻相當喜歡中原玩意,像是絲綢跟茶葉,這次來,打著的是跟大漢通商的旗,可聽說足足來了三千多人,看來是別有居心……」

    這話,胖子是怎麼聽怎麼耳熟。

    羅貫中大大雖然在《三國演義》裡沒寫上,但正史中,胖子記得,有個西方國家在三國鼎立,公元兩百年左右,攀山越嶺的想來跟大漢通商,不過被鮮卑一把打了回去。

    沒想到這次,不是來給軻比能當沙包,而是來當打手的?

    「所以軻比能給他們甜頭,要他們幫忙?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

    「這我就不清楚了,聽說軻比能以百車的綢緞布匹作為交換,這次攻關,會由這些胡人打前鋒。」

    對荀彧來說,塞外異族就是胡人,胡人的來歷,他從不好奇——胡人沒讀過孔孟儒學、諸子百家,在荀彧心中,這些人總是矮上那麼一截。

    胖子想到裡頭的不對勁:「嘿,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要攻下涼州邊境雄關,是拿人命換的買賣,他們敢答應軻比能,只怕不是泛泛之輩……也許他們對攻城掠地有一套方法,一套不用死太多人,又能換得百車綢緞的方法。」

    聽胖子說得嚴重,荀彧稍微收斂了不以為然的心思,凝神細想,半晌後突然道:「我想起來了……聽軻比能說,這群胡人,是從個叫什麼騾啊還是馬的地方出來的。」

    「騾?馬?羅馬帝國!」

    史冊記載,公元一九九年,羅馬帝國派出一支遠征軍,踏上神秘東方的土地,尋找那個神秘東方人——張騫的家園。

    遠征軍攀過高山,穿越沙漠,在真正看見大漢之前,他們的目的,已經從征服,變成了通商,戰士也成了商人,只是,商人們還沒看到大漢雄關,就被鮮卑人趕了回去。

    大漢是鮮卑人的肉食,膽敢在虎口搶食者,殺無赦!

    胖子穿著荀彧準備的胡服,寬鬆的袖口上縫著金色的絲線,這是鮮卑族裡高官要員的表徵,是軻比能對曹植示好的舉動。

    穿梭在部落駐紮的草原上,胖子仔細地看,用力地瞧,他總算清楚,為什麼雄霸東西歐的羅馬大軍,一踏上亞洲大陸,會落魄至此。

    半天以前,羅馬人的軍隊抵達了軻比能的草原,如果不是軻比能派人來通知,胖子還以為,來的是洪七公手下,中原第一大幫,丐幫幫眾。

    隊伍前頭的千餘名騎士,剩下不到百匹馬,看到他們接過糧草時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樣,胖子可以想像,馬匹不是掉進沙漠流沙,就是拿去填這群人的胃洞。

    不過,外表不代表一切,胖子對每一個細節都很仔細,他甚至跟軻比能要了個翻譯,就是想瞧瞧,羅馬人到底憑什麼把握拿下涼州雄關。

    可惜,胖子轉了幾圈,三千多人幾乎是個個都見過一面,既沒看到斯巴達國王,也沒見到勒苟拉斯。

    「這種破爛陣仗……難怪史冊記載,軻比能一個衝鋒,就能把他們踢回老家,他們連野戰都熬不過一回合,還想攻下關口,敢情是來騙吃騙喝的?」

    胖子用手指頭敲著騎士大劍跟鎧甲,敲擊所發出的聲音沉厚穩重,做工的確比尋常兵器強上幾分,可如果這些玩意沒有魂兵符甲的能耐,胖子敢擔保,羅馬人連城頭都別想爬上去。

    「老子真是瞎操心,得了!等下回去,準備給荀彧這傢伙恥笑,他奶奶個熊!」

    胖子一火,腳往盔甲上一踹,他才想轉頭走人,身前卻竄出了不少大漢擋著去路。

    「嘿!怎麼?以為一個個跟馬超一樣金髮藍眼,就能當閃電俠?烏魯木齊,問問他們,擋著爺的路是什麼意思?」

    見起了衝突,翻譯官烏魯木齊不必問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只能嘰嘰歪歪的跟羅馬人不停道歉,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胖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在翻譯。

    等了一陣後,羅馬人仍是凶神惡煞的擋著路,胖子拉過烏魯木齊就問:「你到底問明白沒有?」

    烏魯木齊的語言能力極好,點頭就說:「明白明白!」

    「明白你還不說?」

    羅馬人是凶神惡煞,胖子則是張牙舞爪,烏魯木齊兩邊都不敢得罪,只好照實說了:「大爺,他們要你低頭認錯,順便……順便把剛剛那副盔甲舔乾淨。」

    「舔?」胖子額頭上青筋暴露,抓著烏魯木齊的手,不自覺的加了力道,疼得烏魯木齊是直後悔,不該翻譯的如此直白。

    似乎是看胖子不肯服軟,羅馬戰士們越聚越多,胖子鬆手放開烏魯木齊,臉上帶起一抹邪笑。

    「一群傻豹,你們這裡頭要是有三四個虎衛,或是一兩個龍將,胖子沒有項羽加持,是得挾著尾巴走人……現在?都給老子吃屎去!」

    眼看眾人越聚越密,胖子輕輕一跳,立刻來到眾人近前,起腳就踢。

    「千重腳!」

    一連七腳,胖子差點踢到腿抽筋,轟聲連響,幾個戰士不僅胸前甲冑被踢得凹陷,人也是倒飛兼吐血。

    「果然沒什技術水平,老子還是乖乖回去,跟荀彧認錯得了……」

    也不管身後烏魯木齊嚇得屁滾尿流,胖子一出手就知道,小說裡什麼西方鬥氣、騎士劍氣,都是他媽的唬爛,這群人跟東吳的普通士兵也沒兩樣,就是毛色怪了點,那根粗大了點……嗯,腿粗了點。

    胖子腳一抬,耳邊突然傳來伶玉的聲音:「主子,奴才會了,這是本命赤火蠶的技能,火牆!」

    伶玉話剛說完,轟的一聲,胖子身前突地燃起熊熊火柱,一根一根並排成牆,散發著逼人烈焰,擋住了胖子去路。

    熱勁撲面而來,胖子腳一縮退了幾步,他回頭張望,就看騎士陣中,幾個衣著格外破爛的羅馬人,拿著根木杖指指點點。

    「操!這些傢伙要是黏上個鬍子,根本就是沒騎馬的甘道夫……怎麼用的是本命獸技能?」

    看到一堆堆XL的哈利波特,胖子頓時瞭解,想來羅馬人敢誇口攻城,跟這奇特的本命獸技能應該有些關聯。

    胖子拉起癱軟在地的烏魯木齊,想叫他介紹介紹,可是這人恁地膽小,火牆剛出來,他已經嚇得口吐白沫。

    胖子沒了翻譯,正打算比手劃腳來個跨國際交流,忽然一道流利漢語,從羅馬人裡竄了出來:「小鬼,你闖入我軍營地,污毀騎士甲冑,又傷我手下騎士,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四個字一出來,胖子壓根以為這人是個漢人了,可是他舉目望去,發出那聲音的,仍舊是個洋鬼子。

    「主子,奴才會了,這是本命獸九官鳥的技能,擬聲。」

    又是本命獸?胖子臉上綻開笑顏,這群人果然不能小覷。

    胖子人雖然胖,但筋骨可柔軟得很,能屈能伸不成問題——腿一彎,眼一擠,胖子掐著脖子,跪地大哭。

    「冤枉啊!大人!」

    叫羅馬人訝異的是,這胖子說的,竟是純正的拉丁文……

    蜀都,成都。

    臥榻上,劉備臉色枯槁,幾名侍婢捧著藥湯站立一旁,床頭前伺候喝藥的,是劉備結縭多年的妻子,甘夫人。

    兩手搭上肩頭,甘夫人輕輕扶起劉備,溫聲說道:「夫君,喝藥了。」

    即便已經貴為蜀漢昭烈帝,對於皇宮內該有的禮節稱呼,劉備並不在乎,他試著露出微笑,可是笑容一到臉上,怎麼都帶著點苦味。

    一口一口的喝藥,就是如此簡單的動作,劉備都無法好好的完成,甘夫人一手拿著棉巾,一手虛扶湯碗,仔細的將劉備嘴邊溢出的藥湯拭淨,小半會後,劉備總算把藥湯喝完。

    如釋重負般喘了口氣,劉備才準備躺下歇息,甘夫人卻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夫君,諸葛先生在外頭求見,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

    作為帝王伴侶,甘夫人很懂劉備。

    劉備曾經說過「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這種傷透人心的話,不過,甘夫人聽說,北魏曹操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語。

    「寧教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

    也許字面的意思,相差十萬八千里,但甘夫人以為,不過是一個含蓄,一個張狂罷了。

    劉備跟曹操,骨子裡,流的是同一種血。

    光看劉備聽到諸葛亮來訪時,眼中閃爍的精光,甘夫人就知道,沒有什麼藥,比諸葛亮帶來的消息更有效,即便是命在旦夕,劉備仍具有旺盛的企圖心。

    「請先生進來吧!」

    劉備話才說完,甘夫人識趣地起身退下。

    臥房裡燃著清香,每個月的今天,是諸葛亮前來報備蜀中大小事宜的日子,劉備閉目養神,靜靜等候。

    一生戎馬征戰,就要到盡頭了,對於諸葛亮說的每句話,劉備都帶著期盼,總希望在死前,可以多知道些——知道他這一生的成就,到底走到了什麼地步。

    諸葛亮的話仍是那樣條理分明,從孫權過世,東吳變天,一路說到曹丕南征大敗而歸,短短一刻鐘裡,不只蜀中,三國局勢變化,已經被諸葛亮全數道盡。

    劉備始終沒有睜開眼,他患病以後,身體機能雖然退化,但心機跟腦袋卻有了長足的進步,一開口就直指重點。

    「殺孫權的人,叫做姜維?」

    諸葛亮只是笑,卻沒有回覆。

    劉備沒有停頓,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破南蠻象陣、籐甲兵的,也是姜維?從曹彰手裡救下曹丕的,仍是姜維?」

    一連三個問句,劉備想點出的問題,諸葛亮明白,不過他仍是保持著沉默。

    「這個姜維,有問題!」劉備最後說道。

    「亮若是猜得沒錯,這人跟東吳黎聰,有些關聯。」

    「哈哈!原來先生早就知道?」

    劉備很清楚,諸葛亮不會放過任何煽風點火的機會。

    果然,諸葛亮輕聲一笑:「近來山越歸降,黃敘武功大進,臣有一計,可讓東吳……」

    塞外的草原並非總是一望無際,羅馬人駐紮的營地旁,就有不少高低起伏的山丘,這是窺探營地動靜最好的地方。

    就在羅馬人抵達草原的當晚,山丘上,已經出現兩條人影,往營地裡直覷。

    「先生!快看,就是那邊那幾個穿著布衣,帶著木杖的傢伙!」說話的,就是下午被羅馬人一把轟出來的胖子黎聰。

    本以為羅馬人個個高頭大馬,應該是人大呆狗大笨,可是哪管胖子哭得梨花帶雨,說得天地動容,羅馬人對他是理都不理,胖子連個屁都沒問出來,就被幾個騎士拖出了營門,扔出了營地。

    「不錯,的確是本命獸……我再仔細看看。」胖子身邊,是被他拉來的苦力荀彧。

    窮則變,變則通,探不出虛實不要緊,胖子只要知道裡頭有鬼就好,至於是什麼鬼,自然有人會幫他解答。

    被胖子歸類為雞肋技能的窺天,頭一次有大放異采的機會。

    只是,窺天一次只能放在一個人身上,胖子就算把伶玉累死也看不了幾個人,所以他拉來了荀彧,好讓他看個仔細。

    荀彧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胖子等得慌,不由急道:「先生是看出些什麼了?也給胖子說說呀!」

    「文達,羅馬人敢答應軻比能,以邊境關卡換百車綢緞,不是沒有道理。」荀彧沉聲歎了口氣,道:「這三千人的隊伍裡,有一百多人本命獸已然覺醒。」

    本命獸覺醒,最少也要是虎衛級別的武者,或具有「通透大道」的道力境界,一百多個虎衛,根本就不是一個邊境關口能擋下的,何況還有軻比能的鮮卑大軍?

    荀彧滿臉陰鬱,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胖子卻不甚在乎。

    要是羅馬人真這般強橫,史冊上,就該是軻比能被人家當過街老鼠一樣的打,何況,胖子從來就不覺得本命獸覺醒跟功夫好壞扯得上關係,他當初連個悍卒都算不上,伶玉不也生龍活虎的到處偷師?

    就算這些人不是跟胖子一樣,個個都被雷劈過,但是修行功法不同,怎麼能期待洋人也是按部就班的練出一身本領?人家就不能先學飛再學跑嗎?

    「能否麻煩先生仔細說說,裡頭都有些什麼本命獸?哪些人的本命獸已經覺醒?」

    荀彧右手一伸,手指向營地裡三個方向,道:「這點倒是古怪,羅馬人本命獸種類相當稀少,除了幾個特別的,其他的幾乎一樣。」

    「是不是都跟水呀火的有關係?」

    「對!明明是一百多人,本命獸卻只有兩種,赤火蠶跟寒水蛇,就連技能也是大同小異,赤火蠶是火球、火牆等技能,寒水蛇則是水幕、激流等法術。」

    胖子大頭重重一點,果然如他所料——下午看到火牆時,胖子就覺得這招挺眼熟,火球術,不就是西方法師的招牌法術嗎?

    胖子為求確定,又讓荀彧一個個點出,到底是哪些人本命獸已然覺醒。

    「媽的!真是法師!」

    荀彧指出來的人,個個都是一號裝扮——長袍、法杖、破頭巾。

    胖子明白軻比能一個衝鋒,便把羅馬人趕回老家的原因了。法師,等同是近戰白癡,如果前頭的騎士擋不住,後頭的法師就只能走死路,軻比能手下幾萬騎兵,用淹的都能把羅馬騎士淹沒了。

    前情對上後事,胖子終歸得出這個結論——看來,法師修煉魔力到了一個境界,本命獸也是能現形的。

    奇怪的是,怎麼這些人本命獸都是一個模樣?就算要配合魔法的施展,就不能是威猛的噴火龍,非要是一條蟲不可嗎?

    「先生,胖子要是沒猜錯,情況其實沒咱們想得那般嚴重……」胖子把他對法師的瞭解,一五一十的跟荀彧交代清楚。

    荀彧腦袋好使,才聽了一段,就笑著拍手回道:「這麼說,法師跟我們的儒生道士是有幾分相似,但中原儒生多半還會練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四大仙師功夫就未必會輸龍將,既然如此,想必羅馬人就是以騎士防守、法師攻擊,遠近相輔的陣法為主了。」

    見胖子點頭同意,荀彧接著便說:「事情簡單——只要有支奇兵能從背後殺進法師陣中,就能瓦解陣式了。」

    荀彧對著胖子直笑。

    沒有什麼奇兵,能比士家虎衛更合適——人數少,動作快,戰力高,天生就是法師陣的剋星。

    只是……賈詡手下虎衛,如今是胖子說了算。

    「先生不必著急,咱們如今是同舟共濟,要胖子出點血,也不是不行……」滿臉淫笑,胖子滿腦子轉的,都是一個念頭。

    西方法師加上東方虎衛,正是拿功夫來踢足球,有搞頭呀!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6 22:2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九章 少林功夫踢足球!有搞頭!
   
    與中原的行軍營帳不同,羅馬人的營地,會在每個行軍營帳外,挖一條深約一米的防護溝,挖出來的土,則拿去填營地四周,形成土牆掩護。

    這條深溝,是為了避免有人在營帳外偷聽機密,深溝下頭都是削尖的木樁,只要有了這層防護,帳裡的人就能安心談話。

    可惜,這玩意防君子不防小人,營帳外的溝裡,如今,就有個胖小人在。

    「亞當斯,你找不到沙漠之眼,就想拿些破布回去唬弄教廷?別說我沒提醒你,教皇跟帝王不同,這等瑣碎外物,很難打動他老人家。」

    「哈!你以為我願意?我們在沙漠整整遊蕩了三個月,糧食飲水耗盡,什麼都沒拿到手,如果不是恰巧遇上這伙蠻兵,我們吃完了馬,難道要吃人?」

    「可是你不該答應軻比能幫他攻擊城關!這是與他國交戰,一定要教廷跟元老院同意才行!」

    「我不管,這百車綾羅綢緞,我一定要拿到手——最少回國之後,不能跟教皇交差,皇帝那也有得商量……默思,你到底幫不幫我!」

    營帳裡,兩個羅馬人正為了與軻比能合作的事吵得不可開交。

    營外深溝裡的胖子細心牢記他們倆說的每一句話,九官鳥的擬聲,就像快譯通即時翻譯,不僅讓胖子能說,更讓他會聽。

    「這兩個看來就是騎士跟法師的頭頭,老子沒走錯路,果然到哪都一樣,帳棚找最大的那頂就對了!」

    胖子今晚會來,其實不是想打探軍機,他在意的,是那一百多個法師。

    這些法師到底是怎麼練成的?胖子的解煩軍能不能更上層樓,就要看羅馬人合不合作了。

    「奶奶個熊,兩傢伙吵個沒完,半天沒說到重點,看來老子得進去逼供才行……」

    胖子從於吉身上學到的,除了道術,還有一招——用強。

    不合作?老子打到你合作!

    鋼刀出手,刀鋒才要劃破帳棚,突然,帳裡傳來了幾個不同的聲音,胖子動作一停,就聽到個聲音:「大人,鮮卑族長軻比能來了。」

    一聽是軻比能,不只帳內兩人停下爭吵,連胖子都放下了手中鋼刀,靜心聆聽。

    帳門一開,幾個人嘰哩呱啦用不同語言問候對方,直到烏魯木齊一句一句的給兩邊翻譯,裡頭才安靜了下來。

    胖子就聽軻比能左一句右一句,都是在稱讚羅馬軍容壯盛,攻關之事千萬拜託,然後末了不忘提醒,那百車綾羅綢緞還等著羅馬朋友去拿。而另一頭的騎士頭頭亞當斯,則是不要臉皮的把軻比能的奉承,當作大實話全數收下,最後還跟軻比能打了包票,說絕沒問題。

    胖子沒從他們話裡聽出什麼新意,只有軻比能臨走前的一句話,讓胖子來了精神。

    「那麼兩位,我們就照約定,讓羅馬戰士休養幾天,七天後,進攻城關!」

    胖子記得,荀彧說軻比能與他約定的日期是十天後。

    七天?看來,軻比能這頂綠帽不是戴假的,他對曹植早有防備?胖子臉上泛起冷笑。

    為免打草驚蛇,現在裡頭兩位可不能再用武力來說服了……胖子靜靜等候,直到軻比能遠去,法師首領莫斯說了告辭之後,胖子腳下瞬步踏開,往另外幾頂營帳撲去,尾隨著莫斯一路來到法師居住的地方。

    直到確認莫斯已然熟睡,胖子才悄悄的拉開帳門……

    「啪啪」兩下,莫斯猛地驚醒。

    剛才,好像有人用手在拍他的臉?摸著臉頰,莫斯試圖讓意識更清醒些,朦朧間,他總覺得眼前景物有點虛幻,一轉頭,赫然發現他正坐在羅馬自家的躺椅上,身邊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菲斯。

    「父親您怎麼了?怎麼才聊一會兒您就睡著了?」

    聽著七歲兒子菲斯的童言稚語,莫斯臉上泛起慈愛的笑容,一邊輕撫著菲斯的小腦袋,一邊說道:「是是,是我貪睡……剛剛我們聊到哪兒了?」

    小菲斯鼻頭皺到一塊,他搖搖小手,道:「沒關係的,父親累了就睡吧……菲斯不要緊的。」

    對於親子共聚的時光,莫斯總是相當珍惜:「不!我不累,小菲斯,乖,快跟我說,剛才我們聊到哪兒了?」

    「聊到……魔法的修煉,是怎麼進行的。」

    「哦?我們聊到這個?」莫斯有點驚訝。他平常是不跟孩子們說這些的,在羅馬,只有宣示效忠教皇的人才能參研魔法,就像羅馬帝王跟元老院,擁有授命騎士的權利一樣。

    重重的點著頭,小菲斯斷斷續續的說道:「對呀!父親您剛剛才提到赤火蠶跟寒水蛇,然後就睡著了。」

    「我連這都說了?」莫斯覺得,他今天一定是睡糊塗了,只是,面對兒子的期盼目光,莫斯怎麼都沒辦法拒絕。他咬了咬牙,對著菲斯說道:「菲斯,今天這事父親一定會說給你聽,只是,你要答應父親,絕不能再說出去。」

    菲斯重重點頭。

    「帝國裡的人都知道,想修煉魔法,就要宣誓效忠教皇——因為,只有教皇,才能讓人成功的練成魔法。」

    「為什麼?只要知道了學習的方法,難道不能教其他人嗎?」童言童語的菲斯,不論問什麼,都不會讓莫斯感到奇怪。

    「當然可以教人,誓言的力量,完全倚賴於立誓者的品德,教皇再強大,也沒辦法監督每個人,確保他們不會將魔法修煉的內容公佈出去。」

    「所以我也可以修煉羅?」

    菲斯歡喜雀躍的心情感染了莫斯,莫斯額頭上一層層的皺紋逐漸舒開,他搖頭笑道:「當然不行……修煉魔法有個至為緊要的東西,掌握在教皇手裡。」

    「什麼東西?」

    「神的靈魂!」莫斯知道兒子聽不懂,換了個方式解釋:「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赤火蠶跟寒水蛇嗎?」

    「記得。」

    「神的靈魂,就是這些東西的通稱。魔法的修煉,就是按照一定的功法冥想,但,冥想時必須面對神的靈魂,這樣,才能藉由神靈的力量,幫助學習魔法的運用。冥想的時間越長,魔力、法術會越精深,就像你漢斯哥哥,他跟著火神的靈魂修煉,但時間短暫,到現在也只會個火球術罷了。」

    菲斯急忙問道:「所以火神就是赤火蠶?我只要對著赤火蠶冥想,就能學會火的法術了?」

    「對,也不對。首先,火神的靈魂不只有赤火蠶,光在教皇手上的,就有赤火蠶、燎原馬跟噴火龍三種,依照個人資質不同,就能跟不同的靈魂學習。寒水蛇的水神靈魂也一樣,在教皇手上,共有水火風三個種類,共九個神的靈魂可以學習。」

    頓了頓,莫斯講的有些口渴,乖巧的菲斯趕忙遞上茶杯。

    就在莫斯咕嘟咕嘟的喝水時,菲絲突然冒出一句:「那,什麼是沙漠之眼?」

    「咳咳……」給一口水嗆得難受,莫斯幾乎懷疑,他是不是犯了什麼夢囈的疾病,居然連這事都說了:「這是我跟你說的?」

    面對莫斯的提問,菲斯一貫用甜笑回應。

    「好吧!這可是大秘密,你一定要幫我保守喔!」莫斯壓著聲音,道:「你的眼珠,是什麼顏色?」

    「黑……藍色!」一滴冷汗,從菲斯額頭上滴落。

    羅馬人的眼珠,都是藍中帶著點綠,漢人的眼珠,才是黑的。

    「對!沙漠之眼,就是指沙漠裡最大的那個綠洲,每一個綠洲,都有一面湖,湖的顏色也是藍的。」

    「所以沙漠之眼,是說一個湖?」

    「哈哈,當然不是。沙漠之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沙漠裡有土神的靈魂,教皇說,土神的靈魂喜歡乾燥,相對的討厭水氣,只要找到沙漠之眼,土神的靈魂,很快就會來收取綠洲,將它乾化成沙地,所以找到沙漠之眼,就有機會抓到土神的靈魂。」

    菲斯張著小嘴,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後,才說道:「沙漠之眼,指的是沙漠裡最大的那個綠洲,但因為綠洲每隔幾天就會被乾化,所以最大的那個綠洲——沙漠之眼,位置永遠在改變?」

    莫斯輕輕拍手:「小菲斯真聰明!不過……既然你都知道這麼多了,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教廷學習魔法啊?」

    三個兒子裡,菲斯是最坐不住的那個,難得今天肯為了魔法聊了這麼久,莫斯心頭一熱,又把這件事提了出來。

    「學魔法……有沒有什麼副作用?」

    如果學習魔法,只是對著神的靈魂冥想,為什麼這麼多人的本命獸都是同一種樣子?難道羅馬人天生的本命獸,不是赤火蠶,就是寒水蛇?

    莫斯皺了皺眉,鼻頭一哼,道:「你是不是又從亞當斯他兒子那聽說什麼了?你不用說我也猜得到,他一定在說當年那個漢人張騫的胡言亂語了……哼!你別信他,那個張騫是個瘋子!

    「當年張騫代表大漢來拜訪帝王,卻污陷教皇,說神的靈魂是一種邪惡的法器,會吸收人體內的本命獸,然後才由法器分出一點力量回來,給法師們使用……哼!無稽之談!他是忌妒我們法師的強大!

    「人的體內,也許真有他說的本命獸,但是整個羅馬帝國,有幾個人展現過本命獸的力量?教皇說得對,本命獸不是人人都有的,學習魔法,是神將靈魂分給大家,讓每個人都有神的力量,你明白嗎!」

    見莫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菲斯趕忙回道:「父親!我知道了,您別生氣,我不會再說了……」

    像是被嚇到了一樣,菲斯扭頭就跑,越跑越遠,直到跑出門外……

    忽然,莫斯被搖醒了。

    「大人!大人!」

    像是從夢中驚醒,莫斯睜開了眼,身前站的不是他兒子菲斯,而是一名屬下。

    「我怎麼了?」莫斯頭痛欲裂,總覺得剛才不只是一場夢,難道是家鄉出事了?

    「大人剛才突然大聲叫嚷,屬下擔心大人有事,所以趕了進來。大人作惡夢了?」

    「也許是吧……好了,退下吧。」

    「奶奶個熊,要這真是個夢,千萬別讓老子醒來!」

    一路狂奔回營的胖子,對於剛得來的珍貴情報,顯然相當興奮。

    「看來那什麼鬼的靈魂,百分之八百是個邪門法器,若是張騫說得沒錯,這種法器專用在把人體內的本命獸給吸收消化,然後只吐出那一丁點的力量出來,回饋給這些法師們當魔力用!」

    胖子對這事的接受度,比莫斯要高上許多,他看過於吉幫姜維偷天換日強換本命獸的過程,對這事自然不陌生。

    「嘿嘿,這次收穫豐富……等老子把這裡的事搞定,也許能抽點時間去找找沙漠之眼,至於羅馬教廷裡的法器,路途遙遠,還是先放著吧。」

    一回到大營,胖子趕忙脫下夜行衣,攤開卷帛準備給馬休寫信。只是剛磨出黑汁,帳外荀彧的聲音就傳來:「文達回來了嗎?」

    「先生進來吧!胖子回來了!」

    帳門一被拉開,草原上入夜刮起的冷風就颼颼往裡頭灌,荀彧趕緊進帳坐定,對著胖子問道:「此行可有收穫?」

    胖子臉上綻開笑顏:「有!大大的收穫!不瞞先生,法師陣可以交給胖子處理了,不過胖子有個條件。」

    要胖子辦事,荀彧已經不敢指望讓他做白工了:「文達請說。」

    「擊潰鮮卑後,胖子抓到的羅馬俘虜全歸胖子所有,不能交給你們——這條件,不算太苛吧?」

    「好!」

    胖子抓到的歸胖子,曹植逮著的歸曹植,很公平……荀彧點頭同意:「那麼,就要請文達派人送士家虎衛過來一趟,十天後軻比能攻城,我們就動手。」

    「哈哈哈!好!就十天後動手!」——胖子沒忘記,軻比能攻城的日子,是七天後。

    東吳,壽春。

    「三哥,聽說胖爺寄信來了?」

    馬鐵歇息了十多日,一身的傷總算盡數康復。他聽說燕子從北疆送了消息回來,趕忙來到書房。

    「是呀!先坐下……傷好點沒有?」

    跟著胖子打生打死,這是馬休頭一次見到馬鐵傷得如此嚴重,他雖然知道胖子不會虧待他兄弟,可心底總是止不住的擔心。

    「好多了!華陀大夫也說了,這不過是皮肉傷,只是敗在龐德手下,有些不甘願罷了。」

    馬鐵耿耿於懷的,始終是龐德的背叛。

    既然龐德想證明他在馬家之上,馬鐵就想告訴龐德,家將永遠就只是個家將。

    「怎麼,胖爺那天跟你說的,你還沒想通?」

    見馬鐵仍有些執著,馬休想起了胖子離開那天,特地找馬鐵說的一番話。

    第一次,胖子對馬鐵的功夫,做了番指點。

    對於一個單槍匹馬,就能連挑於禁、曹彰、龐德,甚至還差點對上曹植、樂進的怪物,胖子說的每一個字,馬鐵都牢記在心。

    「你知道,你的刀輸給龐德,是輸在哪兒嗎?」

    輸在哪兒?馬鐵這輩子的功夫,都是靠打架打輸偷學來的,只要看過一次的招式,他就能憑著手上快刀來破,如果破不了,只有一個可能。

    「我的刀不夠快?」

    馬鐵問過馬超這個問題——他大哥的回答,倒是挺讓人信服。

    「你傻了?都閃電刀了還不夠快?」胖子從懷中拿出一副竹筷中的一枝長竹筷,直接扔到了馬鐵頭上:「把這玩意當刀,攻我試試。」

    馬鐵傷的是腳,不是手,竹筷一晃,閃電刀——閃電竹筷,就往胖子週身要害劈去。

    只是,胖子眼中青光閃現,丹青眼立刻掐死了竹筷每一步的可能,就像跟龐德過招一樣,總是龐德進攻,馬鐵防守。

    每一次出手,馬鐵都無功而返,胖子總能逼得馬鐵回身防守。

    「我的刀到底輸在哪兒?」

    馬鐵心神恍惚,眼前一花,咽喉已經被胖子手中的竹筷抵上。

    胖子收起竹筷,以閒話家常的口吻笑道:「馬超是不是跟你說,出刀要知進退,進要快,退要更快,才不會進退失據?」

    馬鐵傻傻的點頭,他不覺得這話哪裡不對。

    胖子繼續說道:「馬超說得沒錯,不過他說的,是槍訣——你的刀,不是不夠快,而是不夠狠。」

    「不夠狠?」馬鐵臉上儘是疑惑。

    「想要用刀夠狠,你得記得一件事——此生出刀,有進無退!」話剛說完,胖子的竹筷再次出手,這次,他用的是馬鐵最常使的閃電刀法。

    對這招爛熟於胸,馬鐵將竹筷點向了胖子胸前要害,那是這招的最大破綻。若是馬鐵,早已回刀阻擋,可是胖子卻沒有,他的刀雖然沒有馬鐵快,但卻比馬鐵狠——「啪」的一聲,胖子的竹筷砍中了馬鐵脖頸,而馬鐵的竹筷,也刺進了胖子胸膛。

    只是,沒刺中心臟。

    一個斷頭,一個重傷,胖子勝。

    恍恍惚惚間,馬鐵又想起了胖子的話,書房裡,馬休見他魂不守舍,打了個響指:「不明白不要緊,胖爺來了信,要你帶一百解煩虎衛去涼州,爺說他不但會讓你明白,還會給你機會報仇。」

    解煩軍虎衛,早在賈詡將魂珠送來時,馬休就蒐羅了不少燕子準備成軍,半個月過去,這夥人早已是解煩軍的秘密武力。

    接過令牌,馬鐵就準備要去領人,只是他才剛站起身,馬休又說道:「對了,你等等……於禁!」

    驀地,馬休背後突然現出條人影,手上刀索環繞,低頭道:「屬下在。」

    胖子跟賈詡談的條件裡,第二項,就是把於禁跟郭奕交給他。

    這句「屬下在」,說得是陰陽怪氣——馬休知道,於禁被胖子強討來作家將,心不甘情不願,胖子收下這兩傢伙,簡直是擺塊香蕉皮在自個兒身前,遲早會給絆倒。

    「胖爺讓馬鐵帶你跟郭奕回去,這次擊敗鮮卑後,你們如果要回來,再跟馬鐵一起回來吧。」

    馬休始終相信,就是塊香蕉皮,胖子也能用來傷人,而不是傷己。

    「屬下遵……什麼!」於禁愣了愣,不知道是馬休沒說清楚,還是他沒聽清楚。

    「你不想回去?」

    「想!屬下遵命!」

    看到於禁忙不迭的答應,馬休竊笑在心。

    「傻豹!胖爺什麼不缺,就是缺良心!你跟郭奕進了解煩軍,要不好好賣力干個十年八載的,胖爺怎麼可能會放人?」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7 20:24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十章 刀出誓無回(上)
   
    涼州,玉門關。

    「義父,解煩軍虎衛已經全數抵達關內,稍作休整,隨時都能出發,好應付三天後的胡人攻城。」

    關口城頭,賈詡在哨樓裡看著牆上高掛的地圖。

    不只是涼州,而是含括整個大魏版圖的地形圖,他身後的郭奕,對於能生離解煩軍,再次為曹彰效力,滿臉充斥的都是喜悅神情。

    相較於郭奕的興奮,賈詡臉上卻寫滿憂慮,冷冷回道:「為父知道了。」

    留心到賈詡愁眉不展,郭奕輕聲問道:「義父擔心虎衛不足以破羅馬軍陣,會給城關帶來麻煩?」

    「若是按荀彧送來的書信描述,羅馬人只勝在法師的遠程攻擊,虎衛只要突襲成功,一輪攻勢就足夠破陣,為父擔心的,不是這個。」

    賈詡轉頭望向郭奕,從袖裡起出了一封密函。

    密函最後署名的,是程昱——當年曹操手下,四個最倚重的軍師之一。

    「程昱叔叔來信……司馬懿有動作了?」

    郭嘉、荀彧、賈詡、程昱,這四人並列曹操手下四大軍師,是以郭奕對這幾人,向來都以叔伯稱呼。

    「嗯……儘管動作不大,卻是個嚴重的警訊。」

    取過信,郭奕細細閱讀,信中的字裡行間透露著大魏朝堂上的暗潮洶湧,看到末了,郭奕不由訝道:「司馬懿憑著一封書信,就要定劉曄的罪?」

    劉曄,曹操與袁紹官渡大戰裡的功臣。朝廷上的人都知道,劉曄的子女妻小都在蜀中,與家人間的書信溝通,魚雁往返,已經好多年了。

    「劉曄對大魏的忠心,你我都清楚,司馬懿這動作,不過是想試探曹丕的反應。」賈詡冷然道。

    其實曹丕御駕親征時,把司馬懿留在京城輔佐太子的舉動,已經表現得非常明白——司馬懿深得曹丕信賴,因此,賈詡沒有讓程昱上書,揭露司馬懿的狼子野心。

    若是依曹丕多疑的個性,倒霉的,只會是程昱。

    郭奕眉頭一蹙,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不無擔憂的說:「司馬懿想學趙高,玩一招指鹿為馬,看曹丕怎麼回答?」

    「不錯,偏偏曹丕對司馬懿言聽計從……看來邊關退敵後,我們還得另想辦法,拉下司馬懿才行。」

    憂上心頭,賈詡話裡帶著咳聲,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郭奕趕忙上前攙扶,要帶賈詡回府歇息。

    「孩兒知道了,義父您請寬心,千萬別再施展真知灼見了,很傷身體的!」

    真知灼見雖然可以預知未來,但計算天機是折壽的行為,賈詡的命,已不容許他再多算計幾次。

    聽見郭奕關心,賈詡淺淺一笑,一老一少,就這麼攙扶著走出哨樓,準備走下城頭。

    涼州近晚時的風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忍受的,郭奕趕忙用棉襖將賈詡裹在裡頭,一步一步,看清了路走。

    就在他們將要走下城頭時,賈詡突然將腦袋伸出棉襖外,瞪大了眼,手指著關卡前叫道:「那是什麼!」

    風沙之間,密密麻麻的閃著亮點,郭奕定睛一看,登時駭然。

    「敵襲!」

    沒等郭奕大叫出聲,城頭的衛哨已經狂吼敲鐘,警鐘的響聲才響過一輪,城頭已經陷入一片火海。

    一顆顆臉盆大的火球撞上了城頭,儘管沒有任何能燃燒的樹枝柴塊,火焰仍不止息,就像要把整座石城都燒溶了般。藏在城垛間的哨兵看到城門處的景況,更是大叫:「水!水!有洪水呀!」

    就像龍王翻江倒海——只是弄錯了位置,一道激流從不遠處洶湧而來,郭奕只聽到水聲不絕於耳,才想看看是怎麼回事,腳下突然一陣晃動,城門像是要崩塌了一樣,傳來轟聲巨響。

    「他們用火術阻止我們反抗,用水術撞開大門!」

    賈詡跟郭奕面面相覷,腦子裡都是同一個問題。

    解煩軍虎衛,還沒出城!

    「糟了!文達,羅馬人進攻了!」

    掀開帳門,荀彧跟曹植大跨步進帳,急著要把這消息說給胖子知道。

    只是一掀帳,裡頭卻是空無一人。

    樂進跟在兩人身後,聽著帳外殺聲震天,不由急道:「胖子逃了?他早知道羅馬人今天攻城?」

    「不像!他的青龍刀還在!」

    對於兵器,曹植總有過人敏銳,他細細思量後,忽然渾身一震,看向荀彧:「先生,胖子會不會……」

    荀彧沒有回答,逕自走到了兵器櫃前。

    除了青龍刀,櫃裡的短劍、長槍、精鋼刀,都已不翼而飛。

    「莫非……文達孤身犯險,去破羅馬法師陣?」

    「駕!」

    一道黑色身影,劃破青綠色的草原,朝著羅馬軍陣馳去。

    兵器出鞘,人馬喘息,羅馬人沒注意到身後那道流星,他們全神貫注,都在打擊城牆,衝垮城門。

    草原上,狂風挾沙,吹起了法師們的黑色頭巾,形成一片翻滾的黑色怒濤,騎士們只顧著身前,殊不知,一柄銳利短劍,就要從背後刺來。

    「馬鐵,看好!看看什麼樣才叫做狠!」

    對著玉門關頭一聲大喊,胖子虎狼般衝進了法師陣,手中鋼刀揚起半空,殘陽照在刀刃上,耀眼的反光,迷亂了馬蹄前法師的眼珠。

    手起刀落,法師的哀嚎,震破了身邊同伴的耳膜,也震醒了他們心底的血性,法師們淒厲的咆哮,引起了陣前騎士的注意。

    胖子高舉鋼刀,策馬狂奔,明明只有一個人,馬蹄聲卻踏得如雷乍響,彷彿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舉步就要踏碎一切,向著軍陣中央撕開。喉頭滾動間,那句嘶吼瀑布傾瀉一般噴發而出。

    「殺!」

    連聲大吼,手中鋼刀飽含內勁狠狠斬落,每殺一人,胖子便一撥馬頭變換方向,避免騎士跟上圍剿。

    胖子殺出了一條血色溝渠,只要胯下鐵蹄揚起,左手長槍就會刺穿一個人的胸膛,右手鋼刀就會帶飛一個人的腦袋,就連狂風都擋不住他,胖子身前,就是判人生死的閰羅殿。

    可惜,羅馬人的神明裡,沒有閻羅這個神。

    胖子雙手奮力一掄,揚起的鋼刀才要劃出一道詭異弧線,取下馬蹄前的法師首級,就看那法師的目光死盯著鋼刀刀刃。

    能被選作遠征軍的,都是羅馬戰士精銳中的精銳,胖子心中突然發毛,鋼刀落下之際,法師的身軀竟燃起了熊熊烈焰。

    「主子,奴才會了,這是赤火蠶的本命技,自焚!」

    一刀劈空,胖子死命地勒著馬韁,免得撞上火團,可衝力太大,急停困難,就聽胯下戰馬悲嘶一聲,承受不住,便是前蹄一軟,跪倒在地。

    反應不及的胖子,轟然一聲摔倒沙場,被漫天灰塵遮掩了雙眼,他使勁一撥,才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道道的刺眼寒芒,羅馬騎士的大劍,已經趕到了。

    劍芒上傳來的森冷寒意,距離胖子不過咫尺之遙,不退就是死,但,胖子要教馬鐵一件事,此生用刀,只進不退!

    胖子奮力一刀,斬在了重劍的劍尖上,身後騎士已經備好長矛,就等胖子一退,來個長矛加身,只是胖子沒退,非但沒退,鋼刀還掠上了前排騎士的脖頸。

    血光四濺,頭顱飛起,斷頭的雖然不是胖子,但濺血的卻是他。

    撕裂般的疼痛從背後傳來,是左肩!胖子強忍著痛,沒有用出虎鬚怒張,一轉頭,就是以牙還牙。

    「亞當斯!小心!」

    這句話是拉丁文,胖子聽得懂的,只有前面三個字,「亞當斯」。

    只有騎士裡最強的騎士長,才有可能給胖子留下傷痕。

    當然,也要胖子傻得不用虎鬚怒張才行。

    「媽的!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一刀斬殺了亞當斯身邊幾個護衛,胖子快步進逼,算準距離就準備一躍而起,只是他的前腳才彎下,眼前卻竄出了難以數計的火球。

    近戰跟遠戰的結合,終於出現,幸好並不是胖子心底的完美結合,在法師跟前擋著的,是羅馬騎士,不是解煩軍虎衛。

    胖子又一次讓身後的騎士長矛失望了,這一刀,仍是有進無退!

    羅馬軍陣,正因為他們的騎士首領身處險地,開始有了混亂。

    沒有憑藉任何本命獸的力量,胖子殺得渾身帶血,城頭上的馬鐵全都看在眼裡,胖子的刀雖然不夠快,卻夠狠。

    馬鐵看著胖子一刀割開了一個騎士的鎧甲,劃破了肌肉,切斷了喉管,刀鋒再從脖頸的另一邊出現,就像他親身經歷一般,清楚明白,從指尖到手臂,最後震顫到心裡。

    馬休曾說,胖子要讓馬鐵明白,什麼叫狠。

    現在,他明白了。

    玉門關上,不只有馬鐵和於禁,就連曹彰跟龐德都在。

    看到胖子單槍匹馬搞亂了羅馬軍陣,曹彰趕忙來到賈詡身邊,道:「先生,姜維跟解煩軍虎衛已經在城下待命,要不要讓他們出擊?」

    賈詡看向曹彰,才要點頭,突然指著曹彰身後叫道:「小心!」

    曹彰還沒回頭,就覺胸口一涼,低頭看去,一把劍直接刺穿了他胸膛。

    「唉……司馬先生說得對,胡人不可靠,連這種仗都打不贏。」

    曹彰身後,是龐德,是一心想要往上爬的龐德。

    「你……為什麼?」

    離開馬家,追隨曹彰,龐德想要的是出人頭地。

    如果曹彰連皇帝夢都不作了,他又何必繼續跟在身旁伺候?

    「你投靠司馬懿了?」

    顫抖著手指,連番的變異,讓賈詡只能講出這句話,然後胸口一陣氣悶,便暈了過去。

    「哈哈哈!沒錯!最少,司馬懿還有野心,你們不想做皇帝,他想!」

    郭奕接住了賈詡,怒目看向龐德,恨道:「司馬懿要你來殺公子?」

    「哼!要是羅馬人有能力破關,曹彰自然不用死,只要鮮卑破關,司馬懿就能請奏曹丕,以魏國大將軍的身份,統領全國兵馬平亂,只要有了軍權……我,就是先生手下的開國重臣!」

    龐德放聲大笑,袖裡劍一次交擊,金鐵交鳴聲一響,城內臥底立刻出手奪門。

    如果奪門的是城外的鮮卑騎兵、羅馬騎士,他們只有馬,沒有雲梯,沒有井欄,別說城牆,連護城河都過不來。可如今,奪門的是城內伏兵,草原上的鐵蹄,很快就能踏進中原土地,踏碎玉門關口。

    玉門關,沒有被身為入侵者的羅馬人撬開,卻被它所守護的漢人推開了。

    草原上,千萬馬蹄叩地,就像滾滾雷聲作響,鮮卑騎兵要來了!

    「龐德!你去死!」

    眼睜睜看著龐德割下了曹彰人頭,於禁的心全亂了,就在郭奕將賈詡扶到一旁時,於禁的刀索,已經搭上了龐德脖子,準備給曹彰報仇。

    刀索劃下,卻沒有任何血珠飛揚——於禁的刀索詭異至極,要玩得好,就要有顆冷靜的心,大開大闔,直來直往的刀索,還比不過一柄短劍。

    「哈哈!你武功在我之下,現在出手又雜亂無章,豈不是自找死路?」

    龐德猛地低頭,於禁刀索才要追上,已經被袖裡劍架開,噹的一聲,於禁不過退了一小步,就再也無法前進了!

    染滿曹彰鮮血的毒牙,直接鎖死了於禁的退路,一招之間,他雙腿已是佈滿劍痕,於禁沒有再退,而是碰的一聲,跌坐在地。

    那狼狽的模樣,看在龐德眼裡,滿是譏誚,他大步走到曹彰屍體旁邊,才要拿下曹彰頭顱時,心裡突然一顫,猛地轉頭。

    在他身後的,是馬鐵。

    馬休曾說,胖子要讓馬鐵明白,什麼叫狠,此外,還會給他一個報仇的機會,現在,馬鐵什麼都明白了。

    胖子早知道龐德心懷不軌,放於禁跟郭奕回來,是要他們看清楚,到底是誰害了他們的主子,只要龐德打出了司馬懿的名號,他們倆就會明白,想要報仇,只有回解煩軍一條路。

    所以,胖子才會殺進羅馬軍陣。

    只要搞亂羅馬人的攻城,龐德心一慌,就會對曹彰下手,讓伏兵奪門——為了收服於禁跟郭奕,胖子是做足了戲,連解煩軍虎衛都沒帶上。

    不論如何,馬鐵都要感謝胖子,給了他一個清理門戶的機會。

    「現在走,你可以不用死。」

    表情冷漠,馬鐵眸子裡儘是冰霜,他看著城關外鮮卑騎兵逐漸清晰的身影,語氣平淡,卻隱隱帶著駭人殺意。

    龐德就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喝道:「少爺,我不跟你計較,司馬懿要的,只是讓鮮卑人入關!」

    聽到這話,馬鐵眼裡僅存的一絲寬容化作了一條死路,他寒聲道:「因為這句少爺,我讓你走——既然你不走,就把命留下吧。」

    「誇口!」

    龐德的劍仍是那樣的捉摸不定,但面對當胸刺來的一劍,馬鐵只是大喝一聲,對袖裡劍視若無睹,而是以泰山壓頂之勢,將手中鋼刀,急急地往龐德劈下。

    鋼刀撕裂了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龐德這一劍,也許能洞穿馬鐵心臟,但他也躲不過被一刀兩斷的命運,頭一次,龐德被馬鐵以命搏命的凶狠給震住了。

    不想同歸於盡,龐德的劍,不再是永遠都能進攻,馬鐵的刀,也不再只能防守。

    就跟於禁一樣,龐德退了這一步,就再也無法向前了。

    「殺!」

    佔得優勢,馬鐵就記得一件事——此生用刀,只進不退!

    鋼刀大開大闔,如長河波濤、綿綿不息,刀刀都是拼盡全力,刀刀都是以命搏命,龐德或是閃躲,或是擋格,全無還手餘地。

    龐德心中雖然驚駭,仍死守著不放棄,他不知道馬鐵經誰指點,但很顯然,他的刀已經勝過龐德袖裡的劍,龐德唯一的機會,就是他略勝馬鐵的綿長內力。

    只要撐下去,就有轉圜餘地!

    忍著手中傳來的痛楚,龐德一下一下的捱,就像以前他跟馬鐵打過的一百三十多戰,最後贏的,總是他。

    「噹!」

    一聲脆響,龐德又擋住了一刀,而且,還盪開了這一刀。

    馬鐵的內力即將見底,胸口空門大開。

    龐德的機會來了。

    「去死!」

    利劍當胸,馬鐵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惶,嘴角一絲狠厲的冷笑,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他沒有退,而是往前又踏了一步。

    此生用刀,只進不退!

    血染劍頭,袖裡劍毫不費力的穿透了馬鐵胸膛,可是龐德沒有笑。

    馬鐵的目光,冰冷的就像在看一個死人,龐德這一劍,只洞穿了馬鐵肩膀,卻沒有刺中他心臟。

    危險!

    沙蛇獨有的第六感,正散發著危險的訊號,只有生死關頭才有的訊號。

    龐德想抽劍卻抽不出來,他看著自己緊握劍刃的手。

    馬鐵的手,毫不猶豫的握緊劍刃,死死攥著,殷紅的血跡從指縫裡流出,似乎宣告著這柄劍,已經不屬於龐德。

    龐德有點恐懼,馬鐵臉上仍是一樣的目光,一樣的冷笑,彷彿長劍穿透的,根本就不是馬鐵的身體。

    唯一改變的,只有那股駭人的殺氣,變得更濃,更烈。

    龐德想退後,想抵抗,想抽出他的劍,可事實上,他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馬鐵的刀,撕開他的喉嚨,感受著那種撕筋裂肉的尖銳痛苦。

    今天以後,馬鐵的刀,不但夠快,而且夠狠。

    與龐德的第一百三十三戰,龐德敗,敗,就是死。

    握緊劍刃的左手,把劍一寸寸的拔了出來,鮮血從傷口創激濺而出,濺在城頭石地,染紅了一片,馬鐵不是沒有神經,他也會痛,但更多的,是痛快。

    酣暢淋漓的一戰,讓馬鐵徹底跨過了虎衛,成為了龍將。馬鐵的本命雷獸,跟馬超一樣,漸漸長出了白毛,泛滿了銀光。

    對著大開的城門,馬鐵放聲大叫。

    「姜維!帶人奪回城門!解煩虎衛!我們殺出去,救胖爺!」

    名符其實的虎狼之師,馬鐵身後,是百名虎衛打造成的騎兵。

    這些人的前身,都是精通殺人術的解煩軍武燕。說到功夫,他們不及馬鐵,但要說到殺人,他們的狠勁,絕不輸馬鐵。

    「錐形陣!聚!」

    馬超親傳的騎兵陣法,就是鮮卑人都要抱頭鼠竄,何況是眼前亂成一團的羅馬騎士?或者該說,劍士,沒有馬的步兵,就像待宰羔羊,正等著馬鐵屠殺。

    「破敵!」

    眸子裡掠過寒光,馬鐵震耳欲聾的吼聲,壓過了滾滾馬蹄,送進了每一個虎衛耳裡,澎湃的殺意裹在沸騰的熱血裡,流進了每一個虎衛的胸膛。

    衝進羅馬軍陣的那一刻,沒有傳出巨大的聲響,馬鐵跟虎衛幾乎是同樣的動作,從馬背上彎下腰,鋼刀劃出一道森冷弧線,衝著最近的一名羅馬騎士脖頸砍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羅馬人失去近百名騎士,就像幾刻鐘前的歷史重演,被胖子從身後捅了一刀的羅馬軍陣,這次很快做出了反應。

    面對著解煩虎衛,羅馬騎士夷然不懼,虎吼一聲,便是舉劍相迎,只是清亮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後,騎士大劍被盪開,虎衛鋼刀卻是餘勢未盡,一刀掃過後,熱血激濺,又是一顆顆的頭顱凌空飛起。

    作為箭頭的馬鐵,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騎兵最強的武器是衝鋒,陷入軍陣是不智之舉,可是,這支騎兵不一樣。

    哀嚎跟慘叫不停的傳進耳來,馬鐵不用回頭都知道,虎入羊群,哪需要叫停!

    馬蹄下,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地送入耳際,馬鐵瘋狂的策馬奔進,他們跟胖子的距離很近,但不遠處的鮮卑騎兵同樣在逼近。

    他得更快些!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7 20:2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十章 刀出誓無回(下)

   「去死!」

    聲嘶力竭的嚎叫,從左右兩側同時傳來,馬鐵不懂這句拉丁文,但是見到兩柄重劍如毒蛇般襲來,他知道該怎麼回應。

    「給老子讓開!」

    兩名羅馬騎士的臉扭曲到了極點,看著馬鐵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魔鬼一樣——任誰看到馬鐵身後脫體而出的獸爪,只怕都會是這副神情。

    雷獸沒有現出原形,只是伸出了獸爪,抓住了疾刺而至的重劍,馬鐵藉著坐騎前衝的巨力,直接將兩名羅馬人拖行在地,跑出幾步後,獸爪猛地一揮,兩個手執大劍兀自不肯鬆手的傢伙,就像兩塊巨岩,直接撞上了馬鐵身前的軍陣。

    轟的一聲,倒下的不只是羅馬騎士,馬鐵胯下坐騎也是一聲悲嘶,再承受不住如此壓力,往前狠狠栽倒,將馬鐵重重地甩了出去。

    人在空中,馬鐵清楚看見了戰馬巨大的身軀翻轉,幾名騎士閃避不及,又是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起。

    狂風呼號,馬鐵的落腳處,早已彙集了十幾柄重劍,就像個地矛刺,等著將馬鐵刺成蜂窩。

    只是,馬鐵一點都不擔心。

    「都給老子閃開!詭絲!」

    馬鐵,終於殺到了胖子身旁!

    詭絲直接清出了一塊空地,上面沒有人,只有滿地的血,胖子一看到馬鐵出城,就知道龐德已經授首。

    「你個大熊貓!馬鐵,來接老子也不知道要牽馬抬轎,莫非要老子騎你的雷獸回去呀?」

    馬鐵臉上一紅,身後就傳來武燕的吼聲:「大統領!副統領!快上馬!」

    一轉頭,馬鐵就看到不少武燕下馬作戰,讓出的空馬,正往他們兩人跑來。

    「娘的!靠手下捨命來救,老子還沒這麼窩囊!馬鐵!」

    拉過馬鐵,胖子一手就指著不遠處一名騎士,那人,是羅馬人的頭,騎士亞當斯。

    馬鐵的刀,或許殺不完所有的羅馬人,但要殺一個人,還難不倒他。

    「再躲呀?給老子死來!」

    胖子奮力揮刀,身前的空隙一讓出來,馬鐵閃電刀立刻出手,亞當斯的人頭應聲落地。

    羅馬軍陣就像炸開了鍋,逐漸向外散去。

    「胖爺!咱們快回去!姜維應該奪回城門了!」

    羅馬軍陣一散,回程的路,就是一片開闊。

    「嘿!只怕來不及了……」

    天邊驚雷滾滾作響——不是雷聲,而是鮮卑騎兵的馬蹄聲。

    鮮卑騎兵,已經近在咫尺。

    「胖爺!怎麼辦?」馬鐵始終相信,胖子仍有辦法。

    「哈哈哈!要死,我先死!要活,一起活!我們殺出去!」

    百萬大軍中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那是張飛。

    千軍萬馬中七進七出,仍毫髮無傷,那是趙雲。

    要殺退鮮卑鐵騎,衝破千萬馬蹄,胖子不是騎白馬的趙子龍,更不是拍《第四滴血》的史特龍,他敢誇口殺出重圍,有他的理由跟他的苦衷。

    「下馬!佈陣!」

    胖子厲聲大喝,武燕們聽命行動。

    武燕是虎衛,馬可不是虎馬,羅馬戰士更不是棒槌,砍不死人,總砍得死馬——衝垮羅馬軍陣後,馬群不是傷就是殘,想用這種貨色逃命,武燕們就等著一個一個的變回魂珠。

    賠本生意,胖子是不幹的。

    「五個人一陣,布盾陣!跟著我和馬鐵殺出去!」

    「哼!好大的口氣!」

    胖子話音剛落,幾百步外的鮮卑大軍,就傳來沉悶哼聲,明明不是扯破嗓子的大吼,可這聲音卻壓過了千萬馬蹄叩地的大響,清晰的傳進了胖子耳裡。

    這話,不是嘰哩呱啦的胡話,而是純正流利的漢語。

    「是閻柔!」馬鐵打起了精神。

    對鮮卑外族,解煩軍所知有限,馬鐵唯一知道的是,軻比能手下有兩員大將,其中一個,就是漢人閻柔。

    「高手?」胖子凝神望去。

    閻柔胯下坐騎毛色血紅,在殘陽餘暉映照下,猶如一團火焰,熱力驚人。

    「是!下面的人打聽過,最少也是個龍將……」

    馬鐵回話的片刻工夫,閻柔馬鞭疾抽,胯下燎原火踏地如電,已經跟後頭鮮卑大軍拉開了距離,跟胖子之間,相距不到百步。

    龍將?半個月以前,伶玉威能全開,胖子無傷無痛的時候,龍將在胖子眼裡,就跟龍鬚糖一樣,想拉長就拉長,想踩扁就踩扁,可現在伶玉只有三招,胖子渾身還沒一塊好皮,一個不小心,胖子的退休計劃——老死溫柔鄉,就要變成客死異鄉。

    「給我壓陣!」

    儘管馬鐵已經站穩龍將,可胖子卻沒叫他提刀上場,馬鐵肩窩上被龐德刺穿的窟窿,還噗噗的冒著血,要不是胖子的水療符頂用,馬鐵只怕已變成馬肉乾。

    腳下幾個箭步,胖子趕忙收集著附近兵器,兩把鋼刀,一把已經卷刃,再不堪用。

    「鏘!」

    閻柔策馬抽刀。他的刀,是塞外胡人用的彎刀,形狀就像個回力鏢,不是一味的彎,而是有屈有折,這種刀,最適合胡人從馬上收割人頭。

    在塞外生活多年,閻柔深得馬上作戰的真諦,步戰的短兵相接,或許還有你來我往的畫面,但是馬戰只有一種畫面——

    一刀下去,不是生,就是死!

    為了生存,每一刀,都像是最後一刀。

    整片草原的生機,都像被閻柔的殺氣給壓住了,這是鮮卑人慣常的作戰方式,由大將先出手,大將一刀砍下敵人首級的同時,大軍同聲呼喝,然後全軍催馬,衝鋒。

    這一招,讓軻比能在草原之上未逢敵手,所以,他壓根就沒想過一件事——

    要是閻柔一刀殺不了人,怎麼辦?

    「你爺爺的,老子站著,你居然敢坐著?給老子下馬!」

    胖子虎吼一聲,他面前插著的幾柄騎士大劍,齊齊飛到半空,形意拳內力一歛,刀芒立刻生輝,飄飛不定的雲刀刀法,不是著落在閻柔身上,而是砍向了羅馬人的重劍。

    「燕歸來!」

    飛燕歸來,穿梭來回的不是飛刀,而是被胖子砍到傷痕纍纍的重劍,就像傳說中的飛劍,前後不一的射向閻柔。

    與青龍斬這種只能用刀來使的刀技截然不同,燕歸來是暗器技能,只要有心,就是張好折凳都能跟小倩一樣飄來蕩去。

    閻柔神色凝重。

    胖子這個行徑跟肉包子打狗沒兩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飛劍絕傷不了閻柔。

    裡頭,一定有鬼!

    閻柔目光一凜,手中彎刀迎空揮斬,刀劍一個交鋒。

    沒有迸發燦爛的火花或是傳來要命的內力,當的脆響,五柄飛劍,竟然碎了,就像燕群過境,銳利的碎片從閻柔身前分作兩道劍流,直接往他身後射去。

    破空的颼颼聲竄進耳裡,閻柔心中登時掀起萬分驚駭,深恐背後的前鋒軍遭殃,趕忙轉頭大叫,要人避開。

    一轉頭,閻柔臉色由白轉青。

    春去秋來,離巢歸巢,燕歸來去而復返,碎片沒有飛遠,就在閻柔身後幾尺迴旋奔來!

    閻柔兩腳一夾,汗血馬腳下生煙,他想將禍水東引,讓胖子自食苦果。

    只是馬跑得越快,碎片飛得越急,離胖子不足十步時,閻柔知道,來不及了。

    「發針!」

    沒有回身停馬,不是出刀橫擋,閻柔一聲嚎叫,他頭上的三千煩惱絲突然短了一寸,半空中黑茫茫的一片,撞向了滿天碎片。

    「主子!奴才會了,這是閻柔本命獸仙人掌的技能,發針。」

    刺向閻柔的暗器沒有穿透針陣,閻柔與胖子,只剩五步不到。閻柔一臉獰笑。

    「笑個屁啊!胖子刺你不到,難道不會刺你的馬?傻豹!」

    胖子的話與閻柔的慘叫聲同時出現。

    燕歸來的碎片直接刺進馬腿,汗血馬一聲長嘶,轟的大響,巨大的馬身直接摔跌在地,閻柔才翻出幾個觔斗,嘴上一吃泥,脖子就給胖子架上了鋼刀。

    兩人陣前交手,只一招,胖子就廢了軻比能手下大將。

    「奶奶個熊,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啊?馬鐵,你說這種貨色是高手?」

    不顧馬鐵臉色訕訕,胖子對著氣勢受阻的鮮卑大軍就是大吼。

    「想跟這傢伙一樣下場的,就給老子過來!」

    胖子這句話說的豪氣,不過純粹對牛彈琴——胖子沒用擬聲,鮮卑人沒一個聽得懂。

    「胡奴阿嘎!」

    鮮卑騎兵裡衝出一員壯漢,胯下坐騎跟人一樣黑得發亮,配上滿臉鬍渣,猙獰表情,要不是手上拿的是狼牙棒,胖子只怕會扭頭就跑。

    這傢伙根本就是張飛失散多年的兄弟呀!

    「胖爺!是丘力居,軻比能手下另一員大將。」馬鐵在胖子耳邊說道。

    光看那身造型打扮,不用馬鐵交代,胖子也會給丘力居一個高手封號。他把放在閻柔脖子上的鋼刀貼緊幾分,又是一通胡喊:「停下馬!你再不給老子停下馬,老子就讓他人頭落地!」

    森冷殺機配合著生動表情,胖子敢打賭,丘力居絕對清楚話裡的意思。但丘力居兀自策馬狂奔,似乎恨不得胖子趕快動作,胖子嚷得越歡,他馬鞭抽得越快。

    「看來你小子人緣不好,這傢伙是想借刀殺人……哼!老子還是那句,我站著,就不准有人坐著!」

    胖子鋼刀高舉。丘力居大眼直盯著胖子,全副精神都灌注在胖子的刀上,彷彿是在催促鋼刀趕緊落下。

    咻的一聲,就在鋒利刀刃觸及閻柔後頸時,丘力居臉上綻開了笑顏,然後,聽到耳邊一聲大吼。

    「胖爺交代,下馬!」

    胖子那番話,是說給馬鐵聽的,人算天算,都不如胖子暗算。

    雷獸的爪,閃電的刀,就算丘力居正面相抗都要打起全副精神,何況他全心全意放到了胖子落下的刀上?

    「噹!」

    九死一生之際,丘力居全力抬起狼牙棒,恰恰擋住鋼刀。他才想擦把冷汗,暗呼好險,握著狼牙棒的右手,竟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喀啦一聲,就這一刀,讓丘力居手腕脫臼,戰力減半。

    「呀嘎撒嘎!」

    被刀上傳來的巨力活生生卸了一臂,丘力居疼得亂吼,左手抄起狼牙棒,也不管有傷在身,對著馬鐵就是打地鼠一樣的砸。

    可惜,馬鐵就算地鼠,等級也屬太空飛鼠之流——丘力居的狼牙棒砸了一下之後,接著就只能像羅馬騎士的大盾牌,不停被馬鐵狂轟爛炸,金鐵交鳴聲險些震碎他耳膜,狼牙棒更像棉布吸了水,越擋越沉。

    丘力居奮起餘勇,擋過一刀,狼牙棒往馬鐵身上擲去。馬鐵閃開狼牙棒的同時,丘力居身子一扭,巨大身形像猿猴一般輕盈躍起,一腳踏上馬背,身後本命巨猿顯形,左手破開風聲,開山劈石而來。

    「主子!奴才會了,這是丘力居本命巨猿的技能,巨靈掌。」

    這一掌擊實了,馬鐵只怕會腸穿肚爛,五臟六腑都要一起出來納涼。

    胖子正猶豫著該不該出手,就聽伶玉又說:「主子!奴才會了,這是馬鐵本命雷獸的技能,雷霆刀!」

    狂雷作響,雷霆一刀,有進無退的馬鐵被巨靈掌打中右肩,而雷霆刀也在丘力居左手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丘力居放聲慘叫,這刀不僅砍斷了他手筋,馬鐵回身補上的一腳,還踢斷了他的腳骨。

    與丘力居疼到滿地打滾的狼狽樣相比,左手脫臼的馬鐵硬氣得很,他抓著左手往地上一撞,生生把移位的腕骨接了回去。

    胖子屁顛屁顛將被他敲昏的閻柔拖去與丘力居擺在一塊,鋼刀才在他們倆脖頸上比劃幾下,鮮卑騎兵裡就傳來一聲流利漢語:「你敢傷我大將!」

    胖子抬頭看去,鮮卑騎兵停在百步開外,個個橫眉怒目,彎弓搭箭,鋒利的箭鏃散發著騰騰殺意,只要一聲令下,胖子下輩子的本命獸肯定是只刺蝟。

    見軻比能心疼屬下,胖子一臉淫笑,不惜耗費伶玉一招本命技,擬聲叫道:「識英雄重英雄,大王英雄了得,對待手下大將如同兄弟手足!黎聰今天插翅難飛,不想再賠上兩條英雄性命,只求大王高抬貴手,我放回大王兩員大將,大王放我們一馬,改日遇上再分個高下,如何?」

    胖子姿態極軟,用胡語說出來,便是想當著鮮卑大軍面前捧捧軻比能,給他戴頂高帽,否則依草原上強者為尊的道理,軻比能要是為了躺在地上的兩個大將放了胖子一夥,在族裡的聲望將不復從前。

    「好!黎聰,你有本事,漢人有句俗諺叫事不過三,我再派出一員大將,只要你能贏,今天就放你回去!」

    雖然戴慣了綠頂高帽,可真正讓軻比能起心思的,是胖子背後的玉門關。

    如今玉門關已經被關上,眼見今日攻關已是無望,軻比能不想連手下大將也一併賠進去。

    媽的,整個鮮卑不就閻柔跟丘力居能打嗎?他還有人?胖子交代馬鐵好生照料兩位人質後,拱手喊道:「胖子聽大王吩咐,接下這一陣!不知來的是誰?」

    不管是誰,胖子有信心,光靠伶玉僅存的一招,都能把這傢伙打的回去叫娘。

    「是我!」

    「娘!是曹植!」

    血色殘陽,染得關外草原一片枯黃,蕭瑟的味道,連玉門關頭都聞得到。

    「奕兒,離開玉門關後,做個尋常百姓,過完下半輩子,你……做得到嗎?」

    城頭上,羅馬人的火球火箭被撲熄後,留下了道道焦黑的印痕,看上去,就像深不見底的凹洞,跟賈詡臉上的皺紋一樣,又深,又多。

    醒轉的賈詡,無力的看著曹彰跟龐德的屍首,臉上顯露出來的蒼老跟淒涼,是郭奕這輩子頭次見到的。郭奕心裡有些發慌,他不懂賈詡話裡的意思,搖頭回道:「孩兒……做不到。」

    「曹彰已經死了,你不做尋常百姓,還想做什麼呢?」

    賈詡每一句話,都帶著濃濃苦味,除此之外,賈詡話說得沉厚穩重,跟往常重病纏身,話音虛浮的樣子,截然不同。

    「是司馬懿害死公子的,孩兒要報仇!」

    「報仇?」聽到這兩個字,賈詡臉上逐漸展露光華。

    賈詡年輕的時候,最喜歡刺激——殺人、被殺、結怨、報仇,都是他記憶裡最珍藏的片段,賈詡嘴角一揚,那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

    不過,事實上,賈詡已經老了,他會出現這種神情,只有一個可能。

    迴光返照。

    義父賈詡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郭奕心底淌血,想阻止賈詡繼續講下去,想快快帶他去找大夫醫治,可是,郭奕怕他一阻止賈詡,就會掐斷賈詡最後燃燒的一點火苗,迴光返照的盡頭,從來就只有死亡。

    沉默的時間沒有很久,賈詡起身看著城頭下正跟鮮卑大軍對峙的胖子,道:「如果你真想報仇,就去投靠黎聰吧……只要你盡心盡力,遲早有一天,黎聰會跟司馬懿對上的。」

    一手將郭奕帶大,賈詡這輩子從沒要求郭奕什麼,就連臨死之前交代郭奕的話,都是用商量的語氣。

    郭奕眼中含淚,大力的點下頭,說道:「孩兒知道!」

    很多話,郭奕哽咽著說不出口。他知道,只要曹丕對司馬懿的信賴一日不減,他們就只能受制於人——司馬懿想一手遮天很簡單,只要遮住曹丕,就什麼都遮住了。

    賈詡聽郭奕同意,轉頭招手,把於禁叫了過來。於禁仍愣愣的看著曹彰屍體,神魂不屬的走了過去。

    「文則,想替公子報仇嗎?」賈詡說道。

    於禁會跟著曹彰,不是因為想出人頭地,做開國功臣,而是因為曹彰救過他。

    赤壁大敗時,於禁身受重傷,連坐騎都被斬殺,只能坐著等死。曹彰背著他,背了八百里之遠,才找到了大夫,撿回了命。

    「想!此仇不報,枉為人!」

    「好……只要緊緊跟著奕兒,不出十年,定能報仇雪恨!」

    於禁終於回過了神,問道:「文則謹遵先生指示!但黎聰今日若是不幸喪命,屬下與郭奕公子,又該何去何從?」

    「黎聰……不會死的。」

    生命的火焰就要燃燒殆盡,賈詡的話音開始虛浮,不過,不影響他話裡的肯定。

    「因為他能勝過曹植公子?」

    戰場上,曹植跟胖子已經交上了手。

    於禁雖然看過胖子先前在羅馬軍陣裡的勇猛表現,但胖子終究是個人,連番大戰,就算是鐵打的也吃不消。

    「不……他會輸。」

    彷彿印證賈詡的話一樣,戰場上,胖子不但落於下風,還處處捉襟見肘。

    於禁大奇,還想再問,就聽賈詡又說:「黎聰孤身犯險,衝垮羅馬軍陣,荀彧幾個如果來不及離開鮮卑大營,必然會遭受鮮卑大王責難,他們想脫身,假意投誠,是最好的選擇。

    「想必黎聰也猜到了,等會他刻意落敗,只要一被曹植擄回鮮卑陣營,兩人就會同時動手,拿下軻比能。」

    話才說到這裡,胖子的脖頸,已經被曹植一劍架上。曹植大聲斥喝讓解煩軍虎衛退下,然後架著胖子,緩緩走回軻比能身邊。

    賈詡似乎再站不住,緩緩坐下了身,轉頭對著郭奕,做了最後的吩咐。

    「奕兒,為父房裡有三本兵書、一部易經算術、幾樣護身用的符甲,本是留給你出師時的賀禮,現在,都一併給了你。易經算術沒有本命獸輔助,效果大打折扣,你不必耗費時間鑽研太深……倒是兵書,裡頭有許多為父來不及教你的……

    「想在黎聰身邊效力,就不能跟馬家兄弟搶鋒頭,馬休對陰謀詭計、探聽消息十分在行,他主內,你主外,解煩軍既然有了百名虎衛的實力,遲早有出兵作戰的一天,你可以做軍師,替黎聰籌謀定計。」

    就連臨死前,賈詡叮囑的,都是郭奕能以後的日子。郭奕再忍不住,眼淚不聽使喚的流下。

    賈詡臉上泛笑:「哭什麼?九泉之下,有你父親做陪,飲酒聊天,我可不會寂寞……」

    號角聲傳來,就在鮮卑大王軻比能被擒下之後,胖子幾人帶著虎衛緩緩退回玉門關時,毒士賈詡,離開了人世。

    賈詡,沒有死在尋常人家的安穩大床上,而在烽火漫天的戰場,結束了這一生,也算是得償宿願吧?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7 21:11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混世三國 《第八集 兄弟仁義》

第一章 不當英雄當狗熊

   
    狂沙,漫天。

    賈詡過世的那晚,兩條人影趁著黑夜,悄悄離開玉門關,向著塞外沙漠直奔而去。一路上,後頭那人頻頻回首,不停張望。

    「好了!馬鐵,你是嫁女兒還是娶媳婦?一步三回首的,這樣下去,別說追不上羅馬人,咱們啥時才進得了沙漠?」

    羅馬人攻城失利又痛失首領,還沒入夜就已經拔營走人。

    「騎士頭子亞當斯力主攻城,他一死,就換法師頭子莫斯領頭……這廝肯定會繼續尋找沙漠之眼!」這是胖子的臆測。

    沒有玉門關,就沒有百車,羅馬人用千條人命從鮮卑人手上換來糧草,買賣已經兩清……所以,胖子還在玉門關幫馬鐵治傷時,就接到瞭解煩軍的消息。

    「羅馬人離開鮮卑營地,進了沙漠。」

    為了一圓法師夢,胖子打點行囊,帶上馬鐵,兩個人趁著夜色離開玉門關,準備跟在羅馬大軍後面,虎口搶食。

    「胖爺!我不是小心眼……可是,把解煩軍虎衛交給郭奕……是不是不太妥當?」

    「你擔心他們出爾反爾,反出解煩軍,投靠曹植?」

    胖子清楚馬鐵擔心什麼。不過,當胖子殺回玉門關,見到賈詡的屍體,與郭奕、於禁叫的那聲「主子」時,胖子知道,解煩軍又多了兩員大將。

    胖子苦心設計,從來都不會白費,他笑了笑,說道:「你就省心得了!

    你沒看爺割下曹彰大頭進獻給曹丕時,郭奕跟於禁連話都沒說一句?賈詡死前八成交代過,想報仇,解煩軍是唯一的路!跟著曹植,不會有好下場的。」

    胖子的計,一環扣著一環——曹彰的死,能讓郭奕跟於禁歸心,曹彰的頭,則能讓姜維買到曹丕的心。

    本來,割下曹彰頭顱給姜維作功勞,曹植是堅決反對的,可胖子硬生生的把曹植堵了回去:「你這棒槌!曹丕手下,現在就司馬懿跟姜維得寵,你們要跟司馬懿對著幹,不把姜維捧上去,怎麼幹?難道要聯合朝中大臣,跟著你們一起送死?」

    曹植無話可說,只能站著聽罵。

    「除了姜維有能力護著你們,誰跟你們有瓜葛,就等著被司馬懿參上一本,然後被五馬分屍,午門問斬——這些事情,難道你不清楚?」

    的確,司馬懿既然知道姜維來歷,知道姜維謢著曹彰、曹植,不可能不動聲色——曹丕面前,司馬懿這老鬼不知道已經捅了姜維幾刀。

    曹丕沒有動作,是因為他對姜維的信賴——就如同曹丕始終相信司馬懿一般。

    胖子的算盤打得很精,只要姜維獻上曹彰的大頭,什麼謠言都不攻自破。就算曹植的想像力再貧乏,都能看出他們跟司馬懿之間的鬥法,將會有些轉機。

    於是,曹植終究讓了步。

    「可是胖爺,就算郭奕他們倆能信,鮮卑人還沒退,咱們就貿然離開,萬一玉門關真給鮮卑人打了下來……」

    「沒有羅馬人助拳,鮮卑人靠那幾座雲梯能打下玉門關,老子的頭就給你當板凳坐!」

    要攻破城池,鮮卑人的器械絕對不足。

    姜維有守軍萬餘人,虎衛百來人,加上於禁、樂進能使喚,荀彧、郭奕能商量……

    要是鮮卑人這樣都能打破城關,胖子乾脆投靠軻比能,跟著他一統三國得了。

    「屬下不敢……」

    「奶奶個熊!不敢不坐是吧?馬鐵,別以為你武功有點長進就能嘴花花,信不信老子一筷子,照樣戳得你屁眼開花!」

    如同胖子預料,他與馬鐵離開後的第三天,鮮卑人發動了一次總攻。

    少了羅馬人破門,少了大將作前鋒,連內應都被荀彧抓出來祭旗,於是軻比能丟下萬餘人馬的屍體後,狼狽地逃回了草原。

    北疆無事後,玉門關裡的眾人分作兩路。

    姜維帶著曹植幾個,回到大魏聽候曹丕封賞,跟司馬懿打對台;郭奕兩個帶著虎衛回到東吳,給馬休打下手。

    至於胖子,這時候正在漫天黃沙裡,找尋著不見蹤影的羅馬軍團。

    「操!馬鐵你個死豬頭,說什麼在西涼混的久,沙漠跟草原簡直就是你家後院?你他媽的,誰在自家後院還會迷路的?」

    風沙之下,為了避免體內水分因為沙漠熱氣而消耗,除兩顆眼珠外,胖子全身都用棉布緊密的包裹,跟尊木乃伊沒兩樣。

    沙漠裡,胖子與馬鐵找了三天,先是跟丟了羅馬人,接著,連回家的路都給丟了。

    「胖爺!這幾天風沙特大,容易走失方向,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歇吧!快要入夜了,再晚可來不及了。」

    沙漠裡狂風夾沙的滋味,不是什麼人都受得了的,尤其將入夜時氣溫驟降,不找個地方歇著,肯定會給凍成人棍。

    進沙漠,胖子與馬鐵都是一人兩匹駱駝,隨身帶著上好營帳,紮營歇息不成問題。

    他們正要紮營,就看到不遠處有幾戶黃土砌成的破屋,雖然沒有遮蓋,但四面有壁,肯定能多擋些風沙。

    「怎麼有人是住沙漠裡的?這裡能住人嗎?」

    胖子把馬趕進土屋,對著周圍仔細打量。

    土屋不只一棟,似乎住過不少人,幾間土屋中間甚至還有口井——當然,現在已經是枯井一口。

    「回胖爺的話,沙漠裡是住不得人。但北魏統領涼州後,派過不少大將剿匪。不少馬賊走投無路,就進了沙漠避風頭……」

    就算有四面土牆擋風,入夜的沙漠仍舊無法小覷。馬鐵在土屋中搭起營帳,頓了頓,拉緊了釘繩,又說道:「說真格的,只要有糧有水,沙漠裡也不是不能待,馬賊們只要帶足糧草,找到水源,怎麼也能避上幾個月。」

    「水?老子走了三天,別說水,連尿都沒半滴,哪裡生得出水?」

    「回胖爺的話,沙漠就兩種地方有水,一是地下有泉流經過,只要找對地方,就能開井取水,二是老天可憐,只要下場大雨,沙洞沙坑就能聚集水源,形成綠洲。」

    胖子搖頭歎氣:「要是真找著綠洲就發達了,說不定就是沙漠之眼,老子也不必苦哈哈的追著羅馬人的屁股跑。」

    兩人準備了半個月的糧食飲水,幾天內再找不著頭緒,他們就得找路回家,這趟就算是白搭了。

    胖子心裡窩著火氣,也不幫手搭營,給駱駝喂完草料就往門外走去,打算練功解悶。

    從黃昏打到深夜,沙漠裡風沙都停了,胖子就著頭頂一輪圓月,上了座土丘,盤腿而坐,從懷裡把魂珠給拿了出來。

    「伶玉妹妹,十五天接連行功,魂珠的火侯已經夠了吧?」

    「夠了!主子,昨日便是第十五天,今夜就是魂塚現世的最好時機。」

    胖子等的就是這句話。磨刀不誤砍柴功,找不著沙漠之眼,起碼也有個魂塚當安慰獎。

    從懷裡取出刻刀跟石板,胖子內勁一運,石板就跟個昏倒的正妹一樣任君採擷。伶玉現出了身形,從背後手把手帶著胖子,一刀一刀的畫。

    這不是跟《第六感生死戀》一樣嗎?

    胖子輕輕哼著「喔——買辣——」,然後開始意淫:圓月之下,以天為帳,以地作床,跟伶玉翻來覆去的畫面。耳邊突然傳來伶玉一聲呼喚。

    「主子,吸星摘月陣畫好了,等會您把道力灌注在石板上,發動法陣的同時嵌入魂珠,魂塚就大功告成了。」

    胖子定神一瞧,石板上一圈圈的線條裡,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奇怪符號,最中間,還有兩個恰好能擺上魂珠的凹陷。

    只是法陣剛刻完,不知是不是嫌胖子貼在俏臉上的肥臉太油,伶玉瞬間縮回了識海裡頭,惹得胖子悵然若失。

    強壓下火氣,好一會,胖子才定神運起道力。

    月光之下,胖子渾身逐漸佈滿精潤光澤,仔細看去,皮膚、肌肉、血管、骨骼,逐漸逐漸的透明起來。就在整個身體只剩下外包著的那層光時,胖子手上的石板終於起了反應,每一道線條都發出了藍光。

    「什麼有情人終成父母的話就不說了,你們倆既然心甘情願窩在一起,以後可別怪胖子把你們湊一塊,害你們不得超生呀!」

    話一說完,胖子兩手拿著石板,拇指用力一壓,魂珠就被壓進了凹洞。

    霎時間,綻放藍光的石板立刻黯淡了下來。

    「主子,魂塚已經發動了!」

    「發動了?這……既沒有天地變色,也沒有雷聲轟鳴,連陰風慘慘都沒有……這玩意,行嗎?」

    傳說中,神兵出世不都會天搖地動?胖子不禁懷疑起這玩意的成色。

    「行!主子,把石板放到胸前,只要您練練形意拳,就會知道了。」

    胖子照著伶玉的話,把石板當內衣一樣貼身靠著,才剛起手鶴嘴,做了個熊抱,就已經深刻感受到魂塚的不凡之處。

    內勁運轉,流過胸前石板後,就像被小叮噹的放大燈照過一樣,小河流變土石流,麻雀變大雕!

    雖然相對於胖子一身的變態經脈,仍是小了點。

    「好!果然是練功利器,有了這玩意……誰?」胖子才想誇上幾句,猛一轉頭,就發現石屋那有對眼珠,正朝著土丘上瞧——看那身形,絕對不是馬鐵。

    「小賊別走!」

    見胖子察覺,這人轉身就往屋裡鑽去。胖子腳下黃沙鬆軟,瞬步難以施展,只得用狸步趕了過去,剛趕到土屋,馬鐵已經從屋裡走了出來。

    「胖爺!是馬賊!」

    吳都,建業。

    「大人,門外有人求見,是陸遜都督的堂弟,陸康。」

    不管大城小縣,解煩軍都有據點,或鋪子,或宅院,沒有固定地方。

    為求隱密,知道這些地方的人少之又少——唯獨在建業城。

    建業可是東吳大本營,要是解煩軍的機密在這裡都會被人摸走,只怕解煩軍離關門打烊的那天也不遠了。

    「陸康?是稀客啊……搜身之後,讓他進來吧。」

    解煩軍大本營雖然不是秘密,但甚少有人來訪,馬休最常見的,就是麼雞龐統跟正太陸遜,胖子把解煩軍大小事務交過之後,馬休連上館子去酒樓的機會都少了。

    就在馬休匆匆收著桌上的機密書信時,他身邊一個年輕文人拱手說道:「三爺,陸康來訪,只怕是有要事相商,我先退下了。」

    馬休排行老三,馬鐵排名第四,「三爺」、「四爺」,解煩軍的參謀都是這麼叫的。

    「退下?郭奕,你想偷懶?解煩軍裡可沒有白吃糧的,今天就算來的是龐統、陸遜,你也得留下——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當這個參謀?」

    初投解煩軍,郭奕就受到馬休的重用,不管是軍事還是政務消息,馬休都要他一同聽著。這舉動無疑是推心置腹,只是郭奕不曉得馬休哪來的信心,讓他跟於禁進入解煩軍核心。半個月以前,別說軍政機密,馬休連閨房私密都不敢讓他們知道的。

    馬休邊說邊動作,拉著郭奕就要他幫著收拾桌上的信件。

    至於馬休的信心,不是對郭奕,而是對胖子。

    胖爺說:「放膽去用郭奕。」馬休自然就照辦了。就在馬鐵帶郭奕與於禁去玉門關的那天,馬休不但幫兩人安排了職位,連房子住所都已經安排妥當。

    「大人,陸康求見。」

    叩門聲響起,門外文燕跟馬休見過了禮,就帶陸康進了門。

    宅子的守備看似鬆散,其實內藏玄機,胖子把諸葛亮那套外鬆內緊學得十足十,明哨暗哨、護院守衛,表面上是一個沒有,實際上,宅子裡就連有幾隻蒼蠅,都盡在馬休掌握之中。

    「陸知州難得來訪,馬休這蝸居可是蓬蓽生輝呀……」馬休起身,接人入座。

    陸康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的兩人,馬休都認得——魯肅的兒子魯定,凌操的兒子凌統,也就是胖子嘴裡,一個毛沒長齊,一個難以管教的傢伙。

    如同被疏遠的韓綜,胖子逐步掌握了整個解煩軍後,就把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攆走了。

    胖子的個性,從來都一樣——「在我地盤的你就得聽我的」,所以,不聽服從的凌統、父親在解煩軍尾大不掉的魯定、緊要關頭遲疑的韓綜,都漸漸被疏遠了。

    不過,這些人在胖子這裡是草,在不少人眼裡卻是寶。

    一番寒暄後分頭落坐,陸康坐定便說:「大人,陸康今日拜會,有一事相求。」

    無事不登三寶殿,陸康作為交州知州,負責帶領四大世家在交州的子弟兵,幫著張昭收稅,他跟馬休從無交集,來求見,當然不是跟麼雞一樣,沒事就來泡茶打屁蹭飯吃的。

    「知州大人請說。」

    馬休一擺手,臉上立馬換了一副洗耳恭聽的誠懇模樣。

    胖子會讓馬休坐這位置,就是因為他能屈能伸,知道什麼時候能囂張搖擺,什麼時候該裝孬縮頭。

    這模樣給足了陸康面子,陸康本來拘謹的神態,也顯得有些放鬆:「既然如此,陸某就直說了。相信軍師知道,四大世家負責交州與東吳間往來生意的平安,四家子弟武藝雖不如解煩軍武燕,但也是不可小覷……」

    話聽到這裡,馬休理所當然的說了聲「不敢」,儘管解煩軍虎衛能以一擋百,但沒事不必強出頭,胖子交代得很明白。

    等到馬休客套完,陸康才繼續說道:「只是,最近不管是護送商隊前往交州,或是帶領蠻人遷往東吳,比起往常,一路上都顯得有些不平靜。」

    「哦?知道是誰嗎?」

    解煩軍的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北魏和西蜀境內,馬休對交州的瞭解實在有限,就連當初混進交州建寧,都是他跟胖子親自操辦的。

    陸康招手叫上了身後魯定,道:「捉拿劫匪的事是魯定一手操辦,由他來跟大人說明吧。」

    對馬休二人拱了拱手,魯定便說:「幾位大人,這個月以來,往來交州的護送隊伍遭到幾次攻擊,賊人對山勢地形極為熟悉,在山間小徑來去自如。前幾次,我們都只能保住性命財物,沒能抓到賊人問話……」

    馬休露出一臉惋惜,好讓魯定知道,他可是有專心在聽的。

    「直到最近一次,我們請蠻王派大將兀突骨相助,才抓到了賊人……」

    「凌統將軍神勇無敵,魯定軍師智謀無雙,解煩軍少了兩位真是可歎復可惜……」

    馬休嘴上毫不吝嗇,凌統神態自若的接受著馬休恭維,倒是魯定給讚得臉紅,連說不敢後,又繼續說道:「我們從賊人嘴裡聽到了一些事,陸康大人覺得,有必要跟軍師商量商量。」

    陸康大頭一點,要魯定繼續。

    「原來,這些山賊不是受蠻王孟獲控制的蠻人,而是南蠻更往西邊的蠻族——山越。」

    「山越?」

    馬休腦子裡,不停思索著山越的情報,但僅想起山越族長沙摩柯,曾經是劉彰手下大將。

    另外,一個多月前,胖子到過山越一趟,不過回來後,也沒提到什麼特殊地方,東吳跟山越隔的老遠,連南蠻的消息,解煩軍都不甚靈通,遑論山越?

    「不錯,我們得到消息,諸葛亮欲以武力收服山越,山越族雖然敵不過蜀中大軍,但也繳不出諸葛亮要求的繁重稅賦。他們得知南蠻受東吳招降後得益甚多,便派出了族人與我軍接洽,只是不得其門而入,所以才會被誤認為山賊打劫。」

    「山越族也想歸順?」馬休有些訝異。

    這種事,陸康應該去找他堂哥陸遜,也就是東吳大都督商量才對,怎麼會找解煩軍?

    魯定微微點頭,道:「不錯,江東一地人口稀少,雖然有蠻人遷居抒解窘況,但若能收服山越,無疑又是一個助力,尤其山越族在山中作戰如履平地,更能加強我東吳軍實力。」

    聽到這裡,馬休與郭奕對視一笑。

    如果這事像魯定所說的好康,陸康今天就不會有事相求了——真有好處,四大世家還不連湯帶肉的吃個精光,哪可能拋出來給大伙品嚐?

    不想再聽魯定繼續天花亂墜,馬休插嘴就問:「這件事情,有什麼是解煩軍能幫上忙的?」

    見馬休話說得直白,魯定微微一愣,就聽陸康笑道:「讓軍師見笑了,這事其實簡單,山越族想歸順,但有條件——他們的族人,有不少給諸葛亮抓了回去,其中,還包括他們族裡幾個長老,所以……」

    要解煩軍幫忙救人?馬休的眉頭,擰得跟個麻花結一樣,心裡是千百個不願意。

    四大世家肯替山越出頭,只怕好處已經納進了口袋。老子把妹給你上?這事要被胖爺知道,馬休不被當場抽死,也會被阿魯巴到死!

    馬休眉毛一蹙,郭奕立刻開口:「這件事,陸康大人可與陸遜都督,或龐統副都督提過?」

    在東吳,能指揮解煩軍的,只有陸遜、龐統跟胖子,陸康直接登門造訪,若不是在陸遜那吃過閉門羹,就是因為不肯交出利益,所以陸遜才不允准。

    這話是在揭人老底,馬休得顧及陸康老臉,有些話,只能讓郭奕來說。

    果然,陸康臉色一沉,他身後凌統手上喀嚓一聲,已經露出了猛鷲利爪,狠聲道:「幾位大人商量事情,不得允許,哪有你說話的分?」

    以武功而言,對上郭奕,凌統的確有放話的本錢,只是,他搞錯了場子。

    胖子跟馬休說過:「只要誰踩進俺家地盤撒野,就得教訓!」

    馬休臉一沉,陰陽怪氣的說:「刀劍不長眼,可要小心了。」

    陸康一行人的刀劍暗器都給卸在了門外,馬休這話,不是說給凌統聽,而是說給凌統身後的於禁聽。

    就在凌統尚未察覺時,於禁從天而降,刀索前端的彎刀已經勾上了凌統脖子。

    陸康表情尷尬,才想說幾句話緩和場面,馬休卻一反先前的溫和態度,語氣強硬:「陸大人,在解煩軍裡,郭奕說的話與馬休說的話並無不同,如果這事陸遜都督或龐統副都督同意,大人拿著旨令,解煩軍一定遵從——沒有旨令?抱歉!來人,送客!」

    送客姿勢一擺,於禁立刻讓出了路。陸康本想多說幾句,但見馬休一臉陰沉,只得打住,行過禮後,帶著魯定二人匆匆離去。

    郭奕看馬休替他出頭,心裡多少有幾分感激,不由說道:「馬爺,是我一時衝動多嘴,壞你的事了。」

    馬休搖搖頭,笑道:「胖爺把你當自己人,我也不跟你打哈哈。這事,一半是為了你出頭,一半則是不想再跟陸康繼續攪和——山越歸降,我們出力,他們喝湯?這賠本的生意要真做了,胖爺回來頭一個就是拿我開刀,我可不幹!」

    馬休沒把這事拿來做人情,倒是出乎郭奕的預料。

    郭奕本以為,馬休所做的一切,是要讓他為解煩軍賣命,馬休這一說,卻讓他有點發愣,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郭奕反應不過來,馬休繼續笑道:「不過,山越這事,如果四大世家真吃不下來,咱們說不定還能撿些便宜……就麻煩郭奕老弟讓下面的人先去查查,是不是真有這事吧。」

    「屬下遵命!」

    也不知怎麼著,郭奕這次回話,特別的有氣力……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7 21:34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二章 叫我酷斯拉,讓你褲子濕答答

   
    王通做了一輩子的馬賊,他想過餓死、冷死、被仇家殺死,但他怎麼都沒想過,居然會被惡鬼吃掉。

    天色剛剛亮起,太陽再升高幾分,土屋裡頭兩個惡鬼就要將他剝皮拔毛,滾水下鍋。

    想到昨晚屋裡傳出的哀號聲,王通渾身就滿是疙瘩,他使勁的扭了扭胳膊。不知是不是經過一夜折騰,麻繩居然有些鬆脫,一想到逃生有望,王通頓時來了精神,用盡吃奶的力氣,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終在氣力用盡前,將麻繩扯了開來。

    臉上滿是喜色,王通躡手躡腳的走出土屋幾十步後,立刻拔腿狂奔。

    「這小子,真他媽不識相……非要爺使點伎倆才肯就範?真是賤骨頭!」

    幾天前的夜裡,馬鐵抓到了個落單的馬賊,也就是偷瞧胖子練功的那雙眼睛。

    既然馬賊逐水源而居,胖子當然不會放過。

    只是這馬賊硬氣的很,明明怕死的要命,可不管胖子是威脅還是利誘,這廝就是不肯鬆口。

    胖子本來想砍王通一條手臂,割王通幾塊肉,用點狠毒手段逼他就範,可轉念一想,要是這小子懷恨在心,指引他們一條死路,在沙漠中兜圈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胖子用海市蜃樓讓王通做了場惡夢,接著再用掌中戲,輕輕解開王通身上的麻繩。然後,王通就如胖子所願,亡命似的逃回馬賊的所在地。

    於是,胖子爺倆跟著王通跑過了十來個沙丘,也不知道這廝怎麼認的路,左彎右繞後,在灰濛濛的日光照射下,竟然真出現了一座綠洲。

    「奶奶個熊,這才叫認得路!馬鐵,給老子看著點,想走出這沙漠,指不定還得靠這傢伙才行!」

    馬鐵臉色訕訕,才想回嘴,卻突然盯著綠洲,訝道:「胖爺,不太對勁,綠洲那裡的,似乎是羅馬人?」

    兩人前面的王通也停下了腳步,正往綠洲那裡瞧。

    胖子定睛一看,綠洲上一潭湖水邊,扎滿了羅馬人的行軍帳,附近約莫五六十人被綁在一塊,由幾十個騎士看守著,看樣子應該是原本的馬賊。

    「莫非這樣都給老子撞上,這地方就是沙漠之眼?」

    胖子心頭剛浮起疑惑,腳下就傳來轟隆隆的聲響,地面開始不停搖晃。胖子才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就見到那潭清澈湖水,像是給流沙吞噬,整片的湖水竟往沙裡陷了下去。

    「這裡真是沙漠之眼!」羅馬人圍著沙坑叫嚷。

    沙坑下頭,似乎有東西竄了出來,伴隨著一聲驚叫,一個羅馬人像是給什麼嫣紅的樹籐纏住,往沙坑裡直墜。

    「到底什麼玩意?」

    等看的清楚了,胖子才發現,那是條舌頭,就像《倩女幽魂》裡黑山老妖的長舌頭一樣,又肥又粗。

    胖子才想靠近點,瞧瞧是誰這麼沒公德心的亂吐舌頭,沙裡的怪物已經冒出了頭。

    「你個大熊貓,酷斯拉?跑錯棚了吧!」

    一隻巨大的蜥蜴,緩緩露出地面。

    胖子跑上沙丘往下看,怎麼變換角度都無法將巨蜥蜴全身收入眼底,那血盆大口足有三人高,更遑論露出地面的四足,簡直就是四根阿里山神木,一腳踏下去,羅馬戰士只怕連渣都不會剩下。

    對付這種龐然巨物,羅馬人似乎甚有經驗,一些騎士護送法師退後,其他人則分散開來,吸引著蜥蜴目光,沒多久,待巨蜥蜴整個身形露出地面之後,羅馬人才展開了攻勢。

    火球、火箭、激流三種本命法術,就像不要錢的煙火一樣直放,只是打在巨蜥蜴身上,只有好看,沒有作用,連片焦黑都沒留下。

    胖子定了定神,耳邊聽著伶玉學會三種本命技的「奴才會了」X3,繼續看著眼前的熱鬧。

    騎士們放下大盾,準備用重劍攻擊,興許是不甘寂寞,巨蜥蜴狂嚎一聲,長尾甩蕩,往騎士們身上拍去。不管有沒有舉起大盾,只要給這一下拍實,羅馬騎士們不是血肉模糊,就是血肉橫飛。

    看巨蜥蜴威猛如斯,胖子一顆心是直癢癢:「嘩!這玩意整一個人間凶器啊!要能把它抓回去,不管是街頭賣藝,還是攻城掠地,都不怕沒著落了!」

    只是,想把這怪物帶回東吳,純粹是玩笑話,胖子如果想學穿越小說主角,上前震震虎軀,發發王八之氣,只會被一尾巴打個稀巴爛。

    想收神獸當騎寵?胖子不要被神獸騎,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巨蜥蜴勇猛還擊,法師首領莫斯在羅馬騎士身後高聲呼喊,指揮眾人動作,騎士們聽從指令,不要命似的前衝。騎士挨近之後,巨蜥蜴的長尾便很難有所發揮。

    馬鐵登時叫道:「哈!看不出來,那傢伙有點腦袋!」

    胖子大頭連點。

    巨蜥蜴動作緩慢,騎士們貼緊蜥蜴身子行動,也不怕會被四腳爬爬輾過壓過。雖然這樣一來,法師們不能再隨意施放本命法術——反正那些火球火箭,不過是跟鄉民進來看熱鬧的罷了。

    一挨近蜥蜴身子,騎士們個個握緊大劍,重重砍在蜥蜴身上。金鐵交鳴聲連連響起,胖子在旁邊估計了一番,不管橫劈還是直刺,騎士們最多就是換來一次次的虎口發麻而已。

    胖子抽出身後長槍,想試試貫足內力的兵器對巨蜥蜴能否造成傷害,耳邊就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巨蜥蜴震耳欲聾的尖銳嚎叫。

    叫聲一停,整塊地面震了一震,蜥蜴身邊沙地突然開始下陷,就像流沙一樣,轉眼間,不少騎士被帶進沙地裡,活活掩埋。

    「胖爺……咱們的目標,不會是這怪物吧?」馬鐵咋舌不已。

    胖子點了點頭,一派輕描淡寫,頗有「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態勢:「有難度嗎?」

    馬鐵瞬間有種想暈過去的感覺。

    「有難度嗎」?胖子的回答,僅僅只是「有難度嗎」?

    馬鐵臉色淒苦,才想跟胖子說他肚子有些不舒服,能否請個公假云云,就見胖子指著那大蜥蜴說道:「別慌,你看,羅馬人的法術,也不是全然無效的。」

    馬鐵順著胖子所指方向看去,羅馬法師為了救出流沙裡的騎士,又開始施放法術,轉移大蜥蜴的注意力。

    只是火球火箭不管是集中一點還是分散各處,效果都跟原先一樣啊?

    馬鐵正疑惑著,就聽胖子又說:「你看那邊,羅馬法師用火焰築起的火牆,怪物似乎不太敢靠近啊?」

    確實是有幾個法師放出了火牆,但多半是阻攔用的,馬鐵怎麼看,都覺得是火牆燒不著蜥蜴,而不是蜥蜴不敢去碰火牆,或者說,大傢伙懶得走過去碰。

    仍是不解,馬鐵只得問道:「這怪物看起來,不像怕火呀?」

    「當然不是怕火,這四腳畜牲怕的,是地底下的攻擊……它的弱點,在腹部!」

    經胖子一說,馬鐵再次回望,果然看出幾分端倪。有時候火牆在蜥蜴身子下燒起,大蜥蜴難得移動的身子,立刻會跨出幾步避開。

    馬鐵驚喜道:「看來只要讓怪物翻個身,一刀下去,便不成問題了!」

    「馬鐵,你小子真行,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現這怪物的弱點了,真是有前途……」

    馬鐵臉上一喜,才想謙讓幾句「不是我行,是胖爺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云云,胖子就接著開口:「那麼,就交給你了?來!要胖爺給你加油還是打氣,儘管說,別客氣!」

    這可不是拍A片,這人間凶器的體位,不,姿勢,是說換就換的?

    吳都,柴桑。

    「大人,都督送來消息,說密函是假的!上頭的印記,怕是陸康盜了大印,自己蓋的!」

    吭啷聲響。

    書房裡,馬休一驚,打翻了剛磨好的黑墨。一地漆黑,馬休沒有叫人收拾,而是急忙吩咐:「交代下去,虎衛營整隊待命!還有,叫黃柄小帥來找我,動作要快!」

    「是!」

    手下人才退出書房,馬休一抽白紙筆墨,立刻振筆疾書,草草寫了幾行,邊寫還邊抱怨:「陸遜這傢伙,光長臉不長腦袋的……怎麼連個大印都管不好?」

    幾天前吃了記閉門羹後,馬休本以為陸康會安分下來,沒想隔不到兩天,陸康又帶人找上了門,而且這次,手裡還拿著東吳大都督的密函。

    解煩軍畢竟是東吳的軍隊,要是胖子在這裡,也許還有辦法去跟陸遜推點責任,要點好處,可現在當家的是馬休,他膽子沒大到敢跟陸遜討價還價。

    於是馬休照著信上吩咐,準備把解煩軍的虎衛營給陸康帶去山越救人,而他身邊的郭奕則將信反覆看了幾遍。

    「馬爺,這信會不會有假?」

    「你懷疑陸康造假?他沒這膽子吧?何況,筆跡能造假,官印可假不來。」

    郭奕拿著信,額頭上蠶眉緊握。馬休看在眼裡,不由怪道:「怎麼,你覺得有古怪?說來聽聽。」

    理清了思緒,郭奕放下密函,卻突然說起了山越:「馬爺,陸康回去那天,我們才把探子派去山越,幾天時間,探子才剛到山越境內……也就是說,實際情況如何,我們並不清楚。」

    馬休也是個機靈的主,只是密函上的筆跡跟官印可信度極高,他一時疏忽了,經郭奕提起,他不禁恍然:「我們不清楚,陸遜更不可能清楚!」

    見馬休一點就通,郭奕點頭道:「不錯,問題就在山越。若山越真肯歸順,自然是好事一樁,可山越要是無心投誠……我們,就有麻煩了。」

    馬休陷入沉思。

    解煩軍雖然常幹些冒險事,其實事前準備十分全面,臥底密探是玩命的活沒錯,但只要有充足準備,這活還是能玩的漂亮。

    這道理,陸遜不會不懂。

    可陸遜要是懂,又怎會寫出這封密函?馬休一抬頭,做出了決定:「我們……不發兵。我派人問問都督,到底怎麼回事,再下決定。」

    胖子選擇馬休,也是因為馬休當機立斷,有足夠擔當。

    「這……只怕不妥,信上說,要解煩軍即刻出兵,不得延誤軍機。」

    郭奕指著密函上最後一句。

    裡頭的催促叮嚀,瞎子都看的出來,延誤軍機,可不是路邊調戲良家婦女的小小罪名,會給馬休惹上麻煩的。

    可馬休跟胖子這麼久,學到最多的,就是胖子的魄力——只要下了決定,就算是殺孫權,胖子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有罪我來扛!這事關係重大,虎衛營是胖爺的心頭肉,要是丟了,我絕對得到夷州種地去!」

    馬休有他的堅持,郭奕也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郭奕說這話時,神采奕奕的模樣,像極了他那個喜好刺激的義父賈詡。

    馬休知道,郭奕初投東吳,建功心切,就跟當初馬休投靠胖子時一樣。

    馬休怕擋著郭奕,會給兩人種下心結,終是接受了郭奕的折衷方案。——讓郭奕跟於禁帶著百名武燕,跟陸康一同去了山越。

    想起當初的事情,書房裡的馬休不禁歎息:「老子要是當初多堅持點,郭奕跟於禁現在也不用冒險了,陸康這老小子,真不是東西!」

    在信上將前情後事一併交代清楚,馬休沉吟了會,還想再添幾句,門外黃柄叩門求見。

    「快快進來!」

    一見到黃柄,馬休停下了筆,蓋上解煩軍印,將信細細封好後,交給了黃柄:「你帶上兩個虎衛營弟兄,盡快趕到涼州,把這信當面交給大統領……」

    話說到一半,門外又有消息送來,而且還是用紅漆封口的急件密函。

    馬休接過信,沒有立刻拆封,而是對送信的文燕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解煩軍傳遞消息,多半會以口述的方式,簡單描述密函內容,詳細情況則寫在密函中,雖然多了份消息洩漏的風險,可萬一密函被劫走,最少訊息不會遺漏了。

    「大人,從山越送回來的消息,解煩軍派去救人的弟兄,包括軍師郭奕,小帥於禁,都已經被抓了!」

    馬休這次不敢再輕易做判斷,詳細問了情況:「陸康呢?」

    「陸康帶去的五百家丁,左右手魯定跟凌統,都一併被抓了。」

    「陸康這飯桶……」罵到一半,馬休突然心頭一亮:「出手的是諸葛亮?」

    雖然山越族長沙摩柯武藝過人,但他腦袋不靈光,郭奕幾個會著人家的道,只有一種可能——山越受西蜀欺壓,想投誠歸順的事,壓根就是假的。

    如果是諸葛亮出手,郭奕只怕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給人包了餃子。

    「是!而且……而且……」

    聽文燕結結巴巴,馬休不禁怒道:「諸葛亮抓人是放餌釣魚,他絕不會殺郭奕跟於禁!你說,又是誰上鉤被逮了?」

    馬休腦子轉的極快,若是說到陰謀詭計,只要有些蛛絲馬跡,他就能想出個大概。這次出問題,實在是沒想到,陸康竟然連盜大印假傳旨令的事都幹的出來。

    「大人,與陸康幾個同去的,還有孫家三少爺,孫登……」

    孫登,孫權的小弟,孫堅的三子。聽到這人名,馬休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

    雖然孫登貴為皇親國戚,可手上沒有實權,做的也不是大官,會跟陸康混在一塊,只怕是想藉四大世家的支持,欺負他那剛當皇帝的小侄子。

    「孫登不重要……知道他們幾個被關在哪嗎?」

    朝堂上烏漆抹黑的醜陋事,馬休不想管,他在意的是郭奕跟於禁的死活。

    文燕沒有回答馬休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大人,孫登公子盜走了都督大印,不但從我們這帶走不少人馬,那大印還……被諸葛亮用來假傳旨令,騙甘寧將軍出了巫峽關。徐盛跟丁奉將軍死守之下,雖然保住了關口,但甘將軍卻給蜀軍生擒了……」

    「什麼!」

    在沙漠烈日的照射下,羅馬人的臉上,紛紛湧起泛紅曬傷,唯一一個不同的,是法師首領莫斯——看著眼前的凶獸巨蜥蜴,莫斯的臉色灰敗而慘白。

    玉門關之役,沒有賺下百車漂亮衣裳,若是當下立即撤回羅馬,雖然會被元老院譴責、被教皇定罪,但套句那些東方人的話:「罪不致死」。

    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為了將功折罪,莫斯帶領大軍在沙漠裡找尋沙漠之眼。他以為這會是個生機,沒想到,卻是條死路。

    射出的火球,砍落的重劍,不管是遠程魔法還是近戰刀劍,都無法對這個怪物產生一點威脅,莫斯只能眼睜睜看著法師們被打成血肉碎末,戰士們陷入流沙掩埋。

    戰無不勝的羅馬軍團,崩潰了。有人轉身逃命,有人扭頭就跑,莫斯舉起手,本來打算出言阻攔的,可話到了嘴邊,又停了下來。

    羅馬軍律——「敵前逃亡,唯一死刑」,可是,不逃,也是死路一條。

    兩千多人的軍隊,不到半個時辰,僅存十餘人!

    莫斯從沙丘上,向著怪物緩緩走了過去。巨蜥蜴的攻擊花樣越來越多,不只是尾巴,就連那條樹籐般的粗長舌頭都用上了,莫斯看準了機會,就在蜥蜴舌頭捲起他一個手下時,莫斯一個衝撞,撞開了他的部下。

    「幫我帶個消息回去!告訴我的家人,我會在天國守護他們!」

    死到臨頭,莫斯卻沒有太多慌張情緒,他閉上了眼睛,等著巨蜥蜴舌頭一縮,準備拿他飽餐一頓。

    「這樣的怪物,也許只有神才有能力制伏吧……」

    巨蜥蜴血盆大嘴裡的腥風叫人作嘔,莫斯忍不住憋住了氣。在他將被蜥蜴一口吞下時,身子突然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千重腳!」

    一頭撞在沙裡的莫斯回身張望,滿天煙塵裡,他只看見巨蜥蜴頭頂那個模糊腳印,以及那個站在蜥蜴頭頂,邊罵罵咧咧邊補上幾腳的人,或者說,神——

    雖然羅馬教廷膜拜的神明裡,沒有這麼胖的。

    「你個四腳蛇,這樣都還不死!信不信老子等下火大了,給你一招從天而降的如來神掌嘗嘗!」

    胖神說的,似乎是漢人的語言?莫斯聽不懂漢語,他只能奮力撥開眼前飛沙,正想瞧瞧胖神的模樣時,巨蜥蜴卻四足擺動,激起了一地煙塵,擋住了莫斯視線。

    「馬鐵!位置到了!準備動手!」

    又是一句莫斯聽不懂的漢語,喊完,巨蜥蜴也剛好從沙坑裡爬到沙丘上。莫斯邁開步子跟了上去,才踏上另一邊的山丘,莫斯又聽到怪物一聲長鳴。

    莫斯轉頭望去,只見到巨蜥蜴不停扭動身軀,四肢顫抖,嘴裡發出的叫聲,不像是施展力量,反倒像是悲鳴。

    哀鳴聲震耳欲聾,莫斯捂著雙耳,給高亢音波震得頭昏眼花,兩膝一軟,跪倒在地。儘管如此,莫斯仍不肯轉移視線,死盯著怪物不放。

    莫非那漢人跟大神宙斯一樣,都有判人生死的能力?

    直到巨蜥蜴腹部流出的血液,染紅了沙漠黃沙,莫斯才驀然驚醒。

    有人躲藏在沙裡?

    就像要印證莫斯的猜測,巨蜥蜴轟然倒地後沒多久,有個人渾身浴血,掀開蜥蜴的大嘴走了出來。不僅如此,莫斯一眼就看到那血人手上拿著的,正是教皇指派的任務——土神的靈魂,一座手掌大小的沙蜥蜴雕像。

    莫斯還在發愣,就見兩個漢人拿著土神靈魂,向他走了過來。全副精神都擺在雕像上,莫斯沒看清楚兩人的模樣,小心肝撲通撲通狂跳著。

    「莫非宙斯大神派來使者,要幫助我完成教皇任務?」

    心裡喜不自勝,還沒來得及起身迎接,莫斯就聽到一段熟悉的聲音,是純正的拉丁文。

    「老傢伙,你要不想跟這只四腳爬爬葬在一塊當堆肥,就乖乖把修煉魔法的要訣給爺說出來!指不定爺聽的開心了,這輩子你還有機會繼續做人吶!」

    莫斯心頭一凜。

    不是神!是魔鬼!

    是那個單槍匹馬,衝垮羅馬軍陣的胖鬼……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7 21:46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三章 拔毛鳳凰不如雞

   
    時至深秋,蜀中雖然號稱天府之國,四季如春,也免不了多添幾分蕭瑟。

    往成都的山道上,難得響起噠噠馬蹄。一聽馬蹄聲響,茶鋪子老闆知道有生意上門,趕忙招呼夥計,準備暖手火爐、餵馬草料。他剛踏出鋪子外頭,就見到幾個大漢下馬拴繩,前頭一個高瘦漢子向著茶鋪老闆擺了個手勢。

    看到這手勢動作,茶鋪老闆一凜,左右瞄瞄,確定四下無人後,才開口說話。

    「拔毛鳳凰不如雞。」

    「正太都督叫陸遜。」

    毫無押韻對仗的暗號一對上,茶鋪老闆趕忙請幾人入店。

    店裡沒半個客人,五個大漢揀了角落的偏僻位置分頭入座後,其中一個體型最為臃腫的漢子,壓低聲音說道:「黃柄,交代的事,可都明白了?」

    「大統領,屬下明白,屬下即刻帶這人回東吳,照他撰寫的法子,召集文燕,修煉法術!」

    只有與胖子親近的馬家兄弟才敢稱呼胖子為胖爺,其他人叫的都是大統領。

    黃柄恭敬回話,他身邊坐著一人,金髮碧眼,看那面容儀態,竟是羅馬人莫斯。

    胖子點點頭,又說道:「好!千萬記得,這人手上有兩尊雕像,若是按功法,對著蜥蜴雕像修煉,可以練出流沙法術;對著火蠶雕像修煉,可以練出火球、火箭……你小心盯著他,要是弟兄們練出什麼岔子,或是十幾天練不出個效果,就給他頓飽的!」

    胖子那一眼,盯的莫斯是渾身起疙瘩。

    為了讓羅馬大軍保持戰力,教皇把法器赤火蠶交給了莫斯,好讓法師們能進行冥想,補充法力。沒想到,連同沒到手的法器土蜥蜴,全都便宜了胖子。

    莫斯嘴裡掏出的修煉法訣,胖子給黃柄身邊的虎衛試過,本命獸被壓制的解煩軍虎衛怎麼也練不來,胖子幾人又不敢練,只好先留下莫斯性命,等解煩軍練出一批甘道夫再說。

    「屬下明白,大統領此行千萬小心,既然諸葛亮放餌釣魚,只怕成都此刻已布下天羅地網,大統領與副統領要多加留心。」

    見胖子點頭示意,黃柄才帶著莫斯跟一名虎衛退出茶鋪,打馬往東吳方向離去。

    等到馬蹄聲漸漸遠了,馬鐵才跟胖子問道:「爺!黃柄也是四大將的後人,交給他沒問題嗎?」

    有了韓綜的前車之監,為了把解煩軍牢牢握在手裡,胖子用人極為小心。黃柄是黃蓋的兒子,馬鐵的擔心不無道理,可胖子只是笑笑。

    「馬鐵,爺跟你說些掏心話……今天若莫斯說的法訣是真,解煩軍在虎衛營外,很快就會有另外一支武力。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老子早先在解煩軍,不過是個武功不及虎衛的小帥,周瑜都敢拿爺來擋關羽,等以後解煩軍有了能耐,陸遜怎麼可能讓解煩軍在家納涼?」

    胖子將茶碗一口喝盡,續道:「若說殺人放火,暗裡捅刀,你們兄弟倆絕對勝任,但若要上戰場,籌謀定計,排兵佈陣,你們倆,道行不夠……

    郭奕跟於禁,就是爺專程留下來的幫手。

    「他們倆,用得好就是墊腳石,用不好就是絆腳石。爺把虎衛營跟法師陣交給他們,得找個人幫爺去看著,你們兄弟有事要忙,不可能成天都待在軍隊裡瞎攪和,黃柄就是這最佳人選。」

    馬鐵的功夫,始終適合江湖廝殺,單挑獨鬥,雖然習自馬超的騎兵衝鋒算得一絕,但上戰場,由頭至尾都是一招衝鋒,遲早會衝進鬼門關裡,胖子清楚,馬鐵也明白。

    好鐵要用在刀口上,與其讓馬鐵分心帶兵作戰,不如專心一意,練成個金牌殺手,反正都是殺敵方大將,在戰場上殺還是在人家臥房裡殺,沒什麼差別。

    「胖爺的用意,小子明白,馬鐵一定不叫您失望。」

    胖子見馬鐵臉色無異,知道小伙子聽得進去,才繼續說道:「至於黃柄,他跟韓綜的情形不同。儘管都是東吳四大將的後代,但韓綜父親韓當仍在,黃柄的老爹黃蓋卻已身死,我讓你三哥去打聽過,黃柄對他父親,其實頗多埋怨。」

    「埋怨?」馬鐵一愣:「赤壁一戰,黃蓋率火船詐降,一把火將他的威名燒的如日中天,有個英雄老子,黃柄還不滿意?」

    胖子嘴角微揚,語中帶笑,說道:「你應該聽過,赤壁之戰,黃蓋詐降,周瑜為了讓曹操相信,跟黃蓋演了出苦肉計吧?」

    馬鐵連連點頭。

    為了讓曹操相信黃蓋真心投降,周瑜在大庭廣眾下,扒了黃蓋的褲子打屁股,狠狠的羞辱了一番。曹操聽了消息,才相信周瑜跟黃蓋真鬧翻了……想到這裡,馬鐵不由說道:「為了東吳,黃蓋將軍連面子都不要了,黃柄也是個懂事的,應該能瞭解黃蓋的苦心才對呀?」

    搖搖頭,胖子看茶碗見底,又叫夥計上來添茶。

    「曹操性子多疑,單單一出苦肉計,怎麼瞞得過他?為了取信曹操,黃蓋丟的,可不只是面子呀……」

    端起茶碗,馬鐵好奇問道:「不只是面子?難道裡頭還有故事?」

    「不錯,黃蓋賠上的,還有黃家上下一十三口!就連黃柄,都是周瑜不忍心黃家絕後,偷偷幫黃蓋留下的苗子。」

    答話的,不是胖子,而是上茶的夥計。馬鐵扭頭一看,笑道:「三哥!」

    馬休拉開板凳,跟胖子行過禮後,坐下便說:「胖爺,我收到消息,甘寧將軍跟郭奕、於禁,都給諸葛亮囚禁在成都大牢。只是大牢看守嚴密,咱們想找機會下手,有難度啊!」

    雖然嘴上說為難,馬休臉上卻毫無苦色。胖子知道這小子玩心眼,不由笑罵:「諸葛亮不是傻子,想要請君入甕,也得有甕口才行……老子沒時間跟你玩猜謎,有什麼辦法,直接說了,你要跟爺繼續打啞謎,小心爺把你擺到前線扛張飛、戰趙雲啊!」

    嘿嘿兩聲,馬休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交代:「張飛趙雲算什麼?俺老弟上得了……解煩軍探到消息,劉備久病纏身,兩天前終是不治身亡,為免蜀中人心惶惶,諸葛亮壓下消息,決定在三天後,由劉備生前親近大臣,就是張飛、趙雲那一夥的,護棺下葬。」

    「下葬,自然得找塊風水寶地了……你的意思是,他們會離開成都?」

    「而且,還會把甘寧將軍跟郭奕幾個都給帶上。」

    「把老子大哥給帶上?莫非……」胖子猛地抬頭,眼神一凜:「諸葛賤人想找人給劉備陪葬?」

    馬休說到這裡,臉色也是凝重:「只怕……胖爺是對的。」

    若三天後救不出人,郭奕幾個怕就要給劉備做兵馬俑……見胖子一臉陰霾,馬休強打精神,鼓舞道:「護棺出城一事,為求隱密,人數一定不多,說不定是個機會。」

    胖子遲遲沒有回話,沉默良久,才歎了口長氣:「諸葛賤人……好毒的心計!萬一這消息是他刻意放出來請君入甕的,該當如何?說實話,到底人被關在成都還是要帶去陪葬,我們仍不清楚……」

    啪啪幾聲,茶鋪門口突然傳來幾下鼓掌聲,隨之而來的是一把男聲:「黎統領果然名不虛傳,單憑這分謀算能力,難怪我義兄郭奕會對你心服口服!」

    胖子都還沒扭頭,馬鐵的鋼刀已經貼上了那人的脖子:「你是誰?怎麼會知道這地方?」

    「哈哈,刀劍不長眼,馬鐵將軍可要小心……真殺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只要馬鐵稍稍施力,這人絕對人頭落地,但他放聲長笑,神態自若,絲毫沒把馬鐵的刀放在眼裡。

    胖子看這廝,越看越眼熟,可總想不起是誰,才想叫馬鐵不囉唆,先剁下他的小雞雞餵狗,馬休在一旁開口道:「胖爺,他是賈詡的兒子,賈充!」

    「哈哈,前些日子家父賈詡受統領照顧,賈充在此先謝過了。」

    賈充眉宇輪廓間,隱約有著賈詡影子,難怪眼熟……只是,這人來此,到底有何目的?

    胖子沒叫馬鐵收回鋼刀,低聲對身邊馬休問道:「這小子不好好待在北魏,來這裡做啥?」

    幾人所在的茶鋪,是解煩軍的一個據點,賈充會在此出現,肯定不是偶然。

    「胖爺,賈充在他老爹賈詡投靠曹彰時,就已經離開北魏,投靠西蜀,諸葛亮似乎不怕他玩什麼花樣,直接把這人收了作手下幕僚參贊。」

    馬休也是不解,只能把解煩軍裡,關於賈充的消息跟胖子說一遍。

    「諸葛賤人?」胖子臉色一變。

    要是賤人知道胖子在這茶棚,只怕派來抓人的,沒有五千也有一萬,到時候一人一口口水,胖子幾個都怕要淹死在這。

    胖子反應激烈,賈充則一派輕鬆,他笑道:「統領不用擔心,賈充今天來,沒帶上任何人,就連這茶鋪的事,也不是從白耳兵那知道的。」

    胖子沒理他,先讓馬休到茶鋪前後逛過一圈,確實沒半個人影,才放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自然是義兄郭奕給的消息……他與孫登幾個被諸葛亮關在成都大牢,是我偷偷去探望他時,他露的口風。」

    不知賈充說的是真是假,胖子一臉狐疑,只得繼續追問:「你是來幫郭奕傳口信的?老子憑什麼信你?」

    黃蓋為了瞞過曹操,連老婆孩子都能賣,對於賈充跟郭奕之間的兄弟情,胖子可沒有半分把握。

    彷彿早猜到胖子會有此一問,賈充搖搖頭,笑道:「統領不必信。我會來,不是因為郭奕,而是因為我父親——我投靠西蜀,不過是想為父報仇,東吳跟西蜀的恩怨,賈充沒興趣攪和,至於會幫郭奕,只是想多一個人,多一個機會報仇罷了。

    「我把口信帶到,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信與不信,人救不救,是統領的事,賈充走出茶鋪,就會忘的一乾二淨。」

    在情在理,賈充的解釋都說得過去。胖子臉上淫笑一掛,趕忙叫馬鐵收回鋼刀:「胖子是個粗人,公子別見怪,有話請說,胖子洗耳恭聽!」

    蜀都,成都。

    「稟丞相,主子遺體已經裝棺入殮,擇日便可下葬。」

    丞相府邸裡,趙雲一字一頓,將這事慢慢的說給書桌前批改文卷的諸葛亮聽。

    諸葛亮表情沒有變化,只是臉色越發慘白。

    直到死前,劉備嘴邊叮嚀的都是蜀國的未來,就連死後,都要諸葛亮秘不發喪,省得人心浮動。

    一國君主,只能草草下葬,叫諸葛亮怎能不自責?長長的歎了口氣,他道:「三將軍那裡,去知會過了?」

    「知會過了。護送主公靈柩下葬的大臣們,都已經收到了通知。」

    諸葛亮閉目凝神,半晌後又問道:「護棺送葬的人馬?」

    「調齊了,要把甘寧幾個帶去陪葬的消息也放出去了。」

    劉備過世,眾臣奔喪,正是成都最空虛的時刻,也是諸葛亮引君入甕之計,最為薄弱的時候,可趙雲並不擔心。

    諸葛亮向來擅用弱點,當年博望坡之戰,十萬曹兵壓境,還不是被諸葛亮一把火燒的抱頭鼠竄?

    「留下來看守成都,看管大牢的,也安排好了?」

    「已經安排妥當,丞相不在的這三日,會由馬良先生負責成都內外調度,黃忠父子幫手……」

    「我交代你監視的賈充?」

    「賈充早上偷偷出了城,照丞相吩咐,我沒有派人阻攔,也沒查他去了哪,找了誰。」

    按諸葛亮的安排做事,雖然趙雲有些意見,但出於對諸葛亮的信心,他沒有過多的質疑——賈充,就是趙雲有意見的地方。

    依賈充的身份,在這節骨眼出城,絕不是好事。諸葛亮不聞不問,又刻意削弱了城裡守備,到底做何打算?

    見趙雲欲言又止,諸葛亮沒有揭開謎底,而是繼續問道:「讓你交給黃權的信,送去了?」

    「已經送到,黃權將軍說他知道了。」

    在劉備入蜀以前,漢中有兩大軍神,一個是曾經讓諸葛亮吃過虧的張任,另一個,就是黃權。

    黃權之所以沒有名氣,純粹因為他一身帶兵本領,都是水戰,相較於張任陸上霸主的威名,在少有水戰的蜀中,黃權這條水中蛟龍,名聲不免顯得冷清。

    莫非,黃權就是諸葛亮埋下的伏兵?可黃權不過是個虎衛,擅長的是排兵佈陣,不是捉對廝殺呀?趙雲搖了搖頭。

    獸靈劍在手,成都牆頭上,黃敘整整站了三天,他渾身散發著凌厲劍氣,讓人不敢靠近。

    從黃石公的三卷天書裡浴火重生後,黃敘就在等,等著跟胖子一戰雪恨。

    「少將軍,聽將士們說,你有三天滴水未沾了?」

    送葬隊伍離開成都,恰好也是三天。

    從成都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起,黃敘就在城頭站著。這是看顧整座成都城最好的位置,只要巡邏衛士發現不對勁,立刻會舉紅旗示警,依照黃敘的身手,從城頭到城尾,不必一刻鐘。

    「先生不必擔心,今時不同往日,拜山越一行所賜,黃敘功夫已入龍將,即便七日時間不飲不食,也不會出差錯。」

    雖然是回話,黃敘目光仍沒有離開成都內城。

    看黃敘如此固執,馬良皺著白眉,搖頭歎息:「只怕少將軍要失望了。

    聽說丞相那裡已經抓俘不少東吳士兵,想來東吳沒想到那裡不過是個陷阱,人犯還被關押在成都城裡。」

    黃敘嘴上勾出一彎弧線:「黎聰要是不犧牲點人,怎麼能安我們的心?」

    對胖子的瞭解,黃敘絕對在馬良之上,馬良才想說黃敘是多心了,城頭下,忽然有人搖起了紅旗。

    「煩請先生固守城門,黃敘定提黎聰人頭來見!」

    沒等馬良答應,黃敘腳下連踏,三步就踏出了二十來丈,馬良從城頭上看去,就見一條人影穿梭,直往紅旗搖晃處奔去。

    那裡,正是監禁了東吳人犯的大牢衙門。

    這時正值黃昏,成都街上的攤販趕著入夜前結束生意,行人比平常時間多了不少。黃敘穿過幾條大街,怕給胖子走脫,一個縱身,用出了獸靈劍裡的蝙蝠身法,跳上了屋頂,飛簷走壁,往大牢奔去。

    就在黃敘逼近大牢時,紅旗突然移動。

    「怎麼回事?難道胖子成功劫走了人?」

    看紅旗往北門突圍而去,黃敘加快腳步,提氣奔縱,只是他跑得越快,紅旗竄得越急,黃敘不敢出聲叫嚷,從屋簷上跳下後,使出悍豹快捷無倫的身法,立刻讓速度增加了一倍有餘。

    眼看掌紅旗的巡邏衛士就要落入黃敘眼底,一個路口交叉,執掌紅旗的衛官卻跑進了一間門戶深鎖的大宅。黃敘不及細想,墊步一躍,就越過了高牆。

    牆後頭的深庭院落裡,除了那面紅旗,卻無半條人影。

    黃敘長劍在手,才舉步要往紅旗走近,身後突然竄出幾條人影。

    「聲東擊西接著是引蛇出洞,小子聽胖爺說黃敘公子也是有腦袋的人,怎麼連這等伎倆都看不破呢?」

    這聲音……馬鐵!

    黃敘緩緩扭頭,目光中儘是冷然。他沒忘記,在南蠻,當他手無寸鐵,準備束手就擒時,是馬鐵下手傷的人。

    「……黎聰就派你來送死?」黃敘冷聲道。

    麒麟獸,馬身龍頭,一派威猛神態,黃敘手中獸靈劍舞動,似乎不想多談,只是急著要收買人命。

    馬鐵也不示弱,雷獸渾身毛色雪白,隱隱有電光交錯,馬鐵抽出僅值五兩的精鋼長刀,道:「胖爺讓我來陪公子玩玩,等他把大牢的事辦完,公子就能離開了。」

    馬鐵這麼說,是想讓黃敘心急手亂,只是黃敘充耳不聞,冷冷回道:「廢話少說,趕緊殺了你,回頭我還有機會親手割下黎聰人頭,要是再遲些,只怕他要葬身在我父親的星河弓下!」

    引蛇出洞,引到了黃敘這條毒蛇,守株待兔,守到了胖子這條肥兔。

    胖子跟黃敘交手的第四回合,勝負會是……
如果重複性登入後自動登出,請先刪除所有Cookie和舊網頁再登入。
回復引用TOP
dreathm


高級幼兒生(10/200)

帖子230 積分72 潛水值5493 米
77樓
發表於 2008-12-22 02:37 PM | 只看該作者
上傳頭像立即獲得 5 點積分。
第四章 大哥是對的

   
    成都大牢是個地牢,或許附近就是地下水源,地牢頂端終年都有水珠滴落,滴到了地磚上,不知是消失到何處去了。

    此時地牢裡傳出幾聲慘叫,十幾個守衛,攔不住解煩軍虎衛的刀,更攔不住胖子目光中的怒火。

    「於禁!」

    地牢裡,前頭幾間房關著於禁跟郭奕一夥,他們被卸了兵器,扣了腳鐐。幾人一被放出來,於禁聽到胖子叫喚,趕忙應聲:「屬下在!」

    「等下由虎衛帶路,你負責指揮,一出大牢就往北門離開,路上馬休會來跟你們會合,帶你們離開成都!」

    胖子嘴上吩咐著於禁,頭卻回都不回,兩眼直盯著最後一間牢房。

    「屬下遵命!」

    於禁幾個取回隨身兵器後,不敢多待,照著胖子吩咐趕忙離開。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出地牢,胖子才抽出了腰刀。

    與其他牢房用一根根細鐵柱排成的牢門不同,最後一間房,用的是木門,門上挖出來的縫口,可以清楚看見裡頭人是生是死。

    或者,是生不如死。

    胖子一刀劈去,大腳踹破木門後,一步步的向著裡頭走去。

    牢房牆上,掛著一個被大鎖扣住手腳的壯漢,低垂著頭,披頭散髮,毫無生氣。

    看的越仔細,胖子目光裡的血絲越濃密,他渾身不自覺的抖動,像是止不住心中就要噴發的怒火。

    「走……胖子你快走……有埋伏……」

    胖子剛走到那人身前半步時,那人突然氣若游絲的說了句話。

    他們不是親兄弟,但骨子裡,卻比親兄弟更親!

    「啪!」

    不知是不是理智斷線的聲音,胖子緩緩轉過了身,右手反握背上青龍刀柄,滔天殺意隨著青龍刀出鞘,逐漸逼到了極點。

    對著空無一人的地牢,胖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黃忠老匹夫!你要不想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現在就給爺滾出來受死!」

    胖子進地牢起,就明顯感受到當初在黃忠府上,被星河弓鎖定的那種束縛感。

    想來黃忠也知道,外頭那幾個都不重要,只要綁住甘寧,胖子就走不了,同樣的,只要留下胖子,馬休幾個就不會離開成都。

    挽弓當挽強,擒賊先擒王!

    「黎聰,你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現身的,是滿頭黑髮,全盛時期的壯年黃忠。

    浴火鳳凰,涅盤重生,常春升龍木的春回綠轉,讓黃忠從垂垂老者變回了壯年猛漢。

    七十多年的征戰經驗,和三十多歲的旺盛體力,讓黃忠持續著他的不敗神話。

    星河弓,除了最後一招星河洩地,其他三招都已被胖子破去。黃忠沒給胖子暖身的機會,一出手,就是胖子從未遇過的兵器。

    「星弦!」

    星河弓上的弓弦宛若銀絲,湛亮銀光在地牢火光照耀下,像極了李典的詭絲,只是弓弦細長,比起詭絲更是輕盈幾分,忽左忽右,叫人捉摸不定。

    「如封似閉!」

    雲刀看似守的滴水不漏,但胖子的臉上、身上卻不斷冒出血痕,現出傷口。

    黃忠一現身就將天人威勢提至最高,功夫稍微差些的,在威壓下,連還手都不可能。

    只是,胖子身上有的,可是霸王項羽的一身膽氣!

    即使被劉邦逼到窮途末路,即使是烏江畔僅存一人一馬,項羽孤身一人,面對百萬大軍,仍是震懾全場。

    能取項羽頭顱的,除了項羽的刀,再無其他可能!

    在狂風暴雨的攻勢中,胖子步步進逼,即便身前身後已是傷痕纍纍,他仍想著反擊。

    一種非常原始的野性,正在胖子滿身的鮮血裡,咆哮著。

    盯著胖子進逼的腳步,一時間,黃忠竟被埋在鮮血裡的那股氣勢給震懾,他身為頂級武者的尊嚴,立刻起了反應。

    「哼!給我死來!」

    黃忠大吼一聲,弓弦上佈滿的陰力,忽然加了幾分剛勁。

    胖子手上的青龍刀登時被弓弦盪開,露出胸口好大空門,黃忠看準空隙,星河弓急甩,弓弦一端繫在星河弓上,另外一端,則朝著胖子胸前露出的破綻刺去。

    但,胖子刻意露出破綻,就是在等黃忠上鉤!

    弓弦穿透的,不是胖子的心臟,而是胖子早已準備好的左手手心。

    弓弦一透手心,胖子便發力凝勁,忍著痛楚,嚎叫一聲:「掌中戲!」

    弦上勁力消散,黃忠急抽星河弓,可星河弓上綁著弓弦的那端,卻突然解了開來,就像條有生命的銀線蛇,嘶嘶兩聲,就向著黃忠咽喉刺去。

    血債,血償!

    「擎天神木!」

    臨危之際,地牢頂端轟隆一聲,一根巨木彷彿從天外飛來,穿破地牢降下!

    胖子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手上弓弦直接刺進了巨木粗大的枝幹裡頭。

    「主子,這是神識境界的招式,千萬小心,這根巨木就是黃忠本命原形,若是拿來傷人,威力直逼張飛黑虎的業火焚身!」

    伶玉話才說完,巨木突然像陀螺般打轉,胖子使勁拉仍抵不過巨木扭轉勁道,只得將弓弦脫手。

    黃忠奪回弓弦,一拍神木,參天巨木就像被天上神明收回,緩緩升空,消失在胖子眼裡,若不是地牢頂端被撞開的大洞,胖子會懷疑剛才是惡夢一場。

    胖子再狂,也知道他不是對手!

    「黃忠,今日所賜,日後一定奉還!」

    胖子一手往懷裡拍去,僅存的四張火符立刻化成四團火焰飛出。

    配合著火符散發的熱勁,赤火蠶燃起的熊熊火柱聚集成一片烈焰之牆,擋在黃忠身前丈許。

    神木再威,終究是根木頭,只要是柴,就得等著被火燒。胖子回身斬落了甘寧的手鐐腳銬,把他往身上一背,就準備朝頭頂被撞開的洞口逃去。

    「老夫出手,想離開?沒門!」

    胖子當然不想看黃忠還有什麼把戲,火符雖然增添了火牆勁頭,但胖子知道,要攔住黃忠實屬妄想,胖子胖腿一彎,瞬步就要趕在黃忠出招前踏出。

    只是,胖子內勁剛運到腳下,伶玉才要化作豹子型態,仍是晚了。

    「破岳開山!藏鋒現!」

    仍是神識境界的招數,但這次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牢房口衝了進來。黃忠抽出腰間魂兵藏鋒刀,不知做了什麼動作,將藏鋒刀化為一團冰霧,直接挹注在神木上頭,神木周圍立刻結起一層冰霜,包著巨木,衝破了火牆。

    發現不對頭時,胖子已是閃避不及,只得揮刀硬扛:「媽的!赤足炎駒斬!」

    青龍刀上烈焰滔天,胖子內勁流過胸前魂塚,逼出了比以往更熾熱的火焰。十二成內力,讓青龍刀上騰龍若隱若現,彷彿狂龍翻飛火海,直撲神木而去。

    可惜,在黃忠眼裡,胖子這條龍,還不夠本錢翻天!

    轟聲大作,胖子被神木直接撞開,身子貼上牢房石牆,撞得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置。再忍不住腹中血腥翻騰,胖子吐了滿地鮮血,與甘寧倒臥一塊。

    「仍舊是不堪一擊啊……」

    即便胖子武功大進,面對天人武者,依然不是對手。

    何況黃忠剛才那招,魂兵跟本命獸竟交相融合,巨木上傳來的凜冽寒意,讓胖子連內勁都無法再提起。

    三招極限已到,棋兵靈符都已用盡,就連青龍刀,胖子都無力再提起。

    「大哥……胖子無能,只能陪你一起走黃泉路了……」

    吐氣無聲,胖子掙扎著想把一句話說完,可聲音到了嘴邊,吐出來的,卻是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聽見胖子嘴裡吐出的幾個短音,身受重傷的甘寧睜開雙眼,就發現胖子的慘狀。

    看著胖子正緩緩的合上雙眼,甘寧不禁顫抖叫道:「不!」

    胖子眼裡,已不復昔日神采,臉上逐漸淡去的,是人的生機。

    「不!不!不!」

    甘寧的叫聲逐漸淒厲,一旁的黃忠抽出藏鋒刀,正準備要割下兩兄弟的人頭。

    「胖子!你不能死!幫我……幫我拔出琵琶骨上的鎖鏈,快!」

    不知是什麼力量在催促,聽到身前甘寧掙扎著發話,胖子猛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甘寧身後被橫江鐵鎖扣住的琵琶骨。

    粗逾人指的黝黑鐵鏈,沾滿了血肉,在甘寧傷口不住摩擦,錚然作響。

    上頭的血已經由紅轉黑,傷口裂開又癒合,不知多少次。

    胖子雙目欲裂,一把火又從胸中燒起,他咬牙動著手臂,青龍刀一揮,扣著甘寧琵琶骨的鎖鏈立刻應聲掉落。

    於是,甘寧,站起來了。

    重傷之下又強提真氣,就算還有命逃出去,這輩子,甘寧恐怕都只能做個廢人。

    但是,為了兄弟,就算捨棄下半輩子的尊嚴,就算做個不會武功的廢人,甘寧,不在乎!

    握著魂兵橫江鐵鎖,無視於連日來的折磨苦痛,甘寧直挺挺的對著黃忠大吼。

    「老匹夫!你讓我兄弟受的痛苦,甘寧現在就十倍奉還!」

    分水蛟龍,脫體而出!

    對天咆哮的狂吼,蘊含著無比怒氣,滔天殺氣湧現,甘寧逼出體外的威勢,竟把黃忠壓了下去。

    能勝過天人武者的,只有天人武者!

    華陀曾說過,甘寧距離天人,只差臨門一腳——甘寧手上橫江鐵鎖一擰,竟將鐵鏈化成了鐵水,就像長江滾滾洪流,讓本命蛟龍翻騰其中。

    猛虎嘯山林,蛟龍入水,無人能敵!

    「四海騰龍!」

    隨著滔滔江水狂洩,蛟龍翻江倒海,直撲黃忠而去。見來勢兇猛,黃忠想避開攻勢,但牢房窄小,避無可避,本命神龍木只得再次現形。

    「開山破岳!」

    也許猝不及防,也許臨危發招,踏過了這臨門一腳,甘寧,遠遠超越了黃忠!

    神木撞上江中蛟龍,讓黃忠急吐一口鮮血後,整個人被洪流捲了進去,身影淹沒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8 20:26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四章 大哥是對的
   
    成都大牢是個地牢,或許附近就是地下水源,地牢頂端終年都有水珠滴落,滴到了地磚上,不知是消失到何處去了。

    此時地牢裡傳出幾聲慘叫,十幾個守衛,攔不住解煩軍虎衛的刀,更攔不住胖子目光中的怒火。

    「於禁!」

    地牢裡,前頭幾間房關著於禁跟郭奕一夥,他們被卸了兵器,扣了腳鐐。幾人一被放出來,於禁聽到胖子叫喚,趕忙應聲:「屬下在!」

    「等下由虎衛帶路,你負責指揮,一出大牢就往北門離開,路上馬休會來跟你們會合,帶你們離開成都!」

    胖子嘴上吩咐著於禁,頭卻回都不回,兩眼直盯著最後一間牢房。

    「屬下遵命!」

    於禁幾個取回隨身兵器後,不敢多待,照著胖子吩咐趕忙離開。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出地牢,胖子才抽出了腰刀。

    與其他牢房用一根根細鐵柱排成的牢門不同,最後一間房,用的是木門,門上挖出來的縫口,可以清楚看見裡頭人是生是死。

    或者,是生不如死。

    胖子一刀劈去,大腳踹破木門後,一步步的向著裡頭走去。

    牢房牆上,掛著一個被大鎖扣住手腳的壯漢,低垂著頭,披頭散髮,毫無生氣。

    看的越仔細,胖子目光裡的血絲越濃密,他渾身不自覺的抖動,像是止不住心中就要噴發的怒火。

    「走……胖子你快走……有埋伏……」

    胖子剛走到那人身前半步時,那人突然氣若游絲的說了句話。

    他們不是親兄弟,但骨子裡,卻比親兄弟更親!

    「啪!」

    不知是不是理智斷線的聲音,胖子緩緩轉過了身,右手反握背上青龍刀柄,滔天殺意隨著青龍刀出鞘,逐漸逼到了極點。

    對著空無一人的地牢,胖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黃忠老匹夫!你要不想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現在就給爺滾出來受死!」

    胖子進地牢起,就明顯感受到當初在黃忠府上,被星河弓鎖定的那種束縛感。

    想來黃忠也知道,外頭那幾個都不重要,只要綁住甘寧,胖子就走不了,同樣的,只要留下胖子,馬休幾個就不會離開成都。

    挽弓當挽強,擒賊先擒王!

    「黎聰,你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現身的,是滿頭黑髮,全盛時期的壯年黃忠。

    浴火鳳凰,涅盤重生,常春升龍木的春回綠轉,讓黃忠從垂垂老者變回了壯年猛漢。

    七十多年的征戰經驗,和三十多歲的旺盛體力,讓黃忠持續著他的不敗神話。

    星河弓,除了最後一招星河洩地,其他三招都已被胖子破去。黃忠沒給胖子暖身的機會,一出手,就是胖子從未遇過的兵器。

    「星弦!」

    星河弓上的弓弦宛若銀絲,湛亮銀光在地牢火光照耀下,像極了李典的詭絲,只是弓弦細長,比起詭絲更是輕盈幾分,忽左忽右,叫人捉摸不定。

    「如封似閉!」

    雲刀看似守的滴水不漏,但胖子的臉上、身上卻不斷冒出血痕,現出傷口。

    黃忠一現身就將天人威勢提至最高,功夫稍微差些的,在威壓下,連還手都不可能。

    只是,胖子身上有的,可是霸王項羽的一身膽氣!

    即使被劉邦逼到窮途末路,即使是烏江畔僅存一人一馬,項羽孤身一人,面對百萬大軍,仍是震懾全場。

    能取項羽頭顱的,除了項羽的刀,再無其他可能!

    在狂風暴雨的攻勢中,胖子步步進逼,即便身前身後已是傷痕纍纍,他仍想著反擊。

    一種非常原始的野性,正在胖子滿身的鮮血裡,咆哮著。

    盯著胖子進逼的腳步,一時間,黃忠竟被埋在鮮血裡的那股氣勢給震懾,他身為頂級武者的尊嚴,立刻起了反應。

    「哼!給我死來!」

    黃忠大吼一聲,弓弦上佈滿的陰力,忽然加了幾分剛勁。

    胖子手上的青龍刀登時被弓弦盪開,露出胸口好大空門,黃忠看準空隙,星河弓急甩,弓弦一端繫在星河弓上,另外一端,則朝著胖子胸前露出的破綻刺去。

    但,胖子刻意露出破綻,就是在等黃忠上鉤!

    弓弦穿透的,不是胖子的心臟,而是胖子早已準備好的左手手心。

    弓弦一透手心,胖子便發力凝勁,忍著痛楚,嚎叫一聲:「掌中戲!」

    弦上勁力消散,黃忠急抽星河弓,可星河弓上綁著弓弦的那端,卻突然解了開來,就像條有生命的銀線蛇,嘶嘶兩聲,就向著黃忠咽喉刺去。

    血債,血償!

    「擎天神木!」

    臨危之際,地牢頂端轟隆一聲,一根巨木彷彿從天外飛來,穿破地牢降下!

    胖子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手上弓弦直接刺進了巨木粗大的枝幹裡頭。

    「主子,這是神識境界的招式,千萬小心,這根巨木就是黃忠本命原形,若是拿來傷人,威力直逼張飛黑虎的業火焚身!」

    伶玉話才說完,巨木突然像陀螺般打轉,胖子使勁拉仍抵不過巨木扭轉勁道,只得將弓弦脫手。

    黃忠奪回弓弦,一拍神木,參天巨木就像被天上神明收回,緩緩升空,消失在胖子眼裡,若不是地牢頂端被撞開的大洞,胖子會懷疑剛才是惡夢一場。

    胖子再狂,也知道他不是對手!

    「黃忠,今日所賜,日後一定奉還!」

    胖子一手往懷裡拍去,僅存的四張火符立刻化成四團火焰飛出。

    配合著火符散發的熱勁,赤火蠶燃起的熊熊火柱聚集成一片烈焰之牆,擋在黃忠身前丈許。

    神木再威,終究是根木頭,只要是柴,就得等著被火燒。胖子回身斬落了甘寧的手鐐腳銬,把他往身上一背,就準備朝頭頂被撞開的洞口逃去。

    「老夫出手,想離開?沒門!」

    胖子當然不想看黃忠還有什麼把戲,火符雖然增添了火牆勁頭,但胖子知道,要攔住黃忠實屬妄想,胖子胖腿一彎,瞬步就要趕在黃忠出招前踏出。

    只是,胖子內勁剛運到腳下,伶玉才要化作豹子型態,仍是晚了。

    「破岳開山!藏鋒現!」

    仍是神識境界的招數,但這次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牢房口衝了進來。黃忠抽出腰間魂兵藏鋒刀,不知做了什麼動作,將藏鋒刀化為一團冰霧,直接挹注在神木上頭,神木周圍立刻結起一層冰霜,包著巨木,衝破了火牆。

    發現不對頭時,胖子已是閃避不及,只得揮刀硬扛:「媽的!赤足炎駒斬!」

    青龍刀上烈焰滔天,胖子內勁流過胸前魂塚,逼出了比以往更熾熱的火焰。十二成內力,讓青龍刀上騰龍若隱若現,彷彿狂龍翻飛火海,直撲神木而去。

    可惜,在黃忠眼裡,胖子這條龍,還不夠本錢翻天!

    轟聲大作,胖子被神木直接撞開,身子貼上牢房石牆,撞得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置。再忍不住腹中血腥翻騰,胖子吐了滿地鮮血,與甘寧倒臥一塊。

    「仍舊是不堪一擊啊……」

    即便胖子武功大進,面對天人武者,依然不是對手。

    何況黃忠剛才那招,魂兵跟本命獸竟交相融合,巨木上傳來的凜冽寒意,讓胖子連內勁都無法再提起。

    三招極限已到,棋兵靈符都已用盡,就連青龍刀,胖子都無力再提起。

    「大哥……胖子無能,只能陪你一起走黃泉路了……」

    吐氣無聲,胖子掙扎著想把一句話說完,可聲音到了嘴邊,吐出來的,卻是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聽見胖子嘴裡吐出的幾個短音,身受重傷的甘寧睜開雙眼,就發現胖子的慘狀。

    看著胖子正緩緩的合上雙眼,甘寧不禁顫抖叫道:「不!」

    胖子眼裡,已不復昔日神采,臉上逐漸淡去的,是人的生機。

    「不!不!不!」

    甘寧的叫聲逐漸淒厲,一旁的黃忠抽出藏鋒刀,正準備要割下兩兄弟的人頭。

    「胖子!你不能死!幫我……幫我拔出琵琶骨上的鎖鏈,快!」

    不知是什麼力量在催促,聽到身前甘寧掙扎著發話,胖子猛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甘寧身後被橫江鐵鎖扣住的琵琶骨。

    粗逾人指的黝黑鐵鏈,沾滿了血肉,在甘寧傷口不住摩擦,錚然作響。

    上頭的血已經由紅轉黑,傷口裂開又癒合,不知多少次。

    胖子雙目欲裂,一把火又從胸中燒起,他咬牙動著手臂,青龍刀一揮,扣著甘寧琵琶骨的鎖鏈立刻應聲掉落。

    於是,甘寧,站起來了。

    重傷之下又強提真氣,就算還有命逃出去,這輩子,甘寧恐怕都只能做個廢人。

    但是,為了兄弟,就算捨棄下半輩子的尊嚴,就算做個不會武功的廢人,甘寧,不在乎!

    握著魂兵橫江鐵鎖,無視於連日來的折磨苦痛,甘寧直挺挺的對著黃忠大吼。

    「老匹夫!你讓我兄弟受的痛苦,甘寧現在就十倍奉還!」

    分水蛟龍,脫體而出!

    對天咆哮的狂吼,蘊含著無比怒氣,滔天殺氣湧現,甘寧逼出體外的威勢,竟把黃忠壓了下去。

    能勝過天人武者的,只有天人武者!

    華陀曾說過,甘寧距離天人,只差臨門一腳——甘寧手上橫江鐵鎖一擰,竟將鐵鏈化成了鐵水,就像長江滾滾洪流,讓本命蛟龍翻騰其中。

    猛虎嘯山林,蛟龍入水,無人能敵!

    「四海騰龍!」

    隨著滔滔江水狂洩,蛟龍翻江倒海,直撲黃忠而去。見來勢兇猛,黃忠想避開攻勢,但牢房窄小,避無可避,本命神龍木只得再次現形。

    「開山破岳!」

    也許猝不及防,也許臨危發招,踏過了這臨門一腳,甘寧,遠遠超越了黃忠!

    神木撞上江中蛟龍,讓黃忠急吐一口鮮血後,整個人被洪流捲了進去,身影淹沒在洪水之中,被分水蛟龍撞出了牢房。

    一招使盡全力後,甘寧隨即暈了過去,倒地不起。

    胖子得了喘息空間,微弱內息流過他胸前魂塚,立刻成倍增長,彷彿有無窮生機灌入體內……胖子猛地睜開雙眼,迎面而來的,不是逃出生天的喜悅,而是生死之間的兩難。

    此時此刻,若還想帶著甘寧一起走,兩人都是死路一條。

    捨棄甘寧,獨自脫身,趁著黃忠被擊退的空檔,胖子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若是拋棄了兄弟,苟活殘喘,過了今天,胖子還是胖子嗎?

    情義與生命的抉擇,求生本能與兄弟道義的拉扯。

    走,還是留?生,或者死?

    胖子還沒做出決定,甘寧卻已幫胖子做出了抉擇。

    「胖……子,快……走……別管……我……」

    七個字,讓胖子肝膽俱裂了七次。

    今天他要走了,還算是個人嗎?

    「老子就算不能做人,也要做你兄弟!」

    胖子吐了口血,一把扛起甘寧,忍著渾身疼痛,一步步往地牢口走去。

    今天,黃忠的刀若能砍下人頭,絕不會是獨一個!

    天幸,老天爺,偶爾也有開眼的時候。

    就在胖子經過擎天神木貫穿的洞口時,頭頂突然傳來聲響,一條人影從天而降。

    「蜀中黃權,有一事想與統領商量!」

    密道外頭,幾個解煩軍虎衛挾持著黃敘斷後,胖子他們拖著傷勢狂奔。

    馬休死盯著前頭黃權不放,半晌後,問道:「胖爺,這傢伙沒問題嗎?」

    「等我們安然出了成都,我就信他!」

    胖子一夥,在黃權帶領下,從密道悄悄出了成都。

    胖子傷勢很重,只能用華陀靈丹先吊著性命,等出了成都,伶玉醒來,他才有辦法用回春手療傷。

    隨行中,傷勢與胖子同樣嚴重的,還有馬鐵跟甘寧。甘寧傾力一擊,擊退了黃忠,可也陷入了昏迷,幾個虎衛草草做了個床架把甘寧擔在上頭,至於馬鐵,則跟胖子一樣,讓人攙扶著離開。

    雖然重傷,馬鐵卻再次持續了不敗神話——黃敘劍雖利,卻贏不了馬鐵刀狠,馬鐵用渾身的傷,換得黃敘一敗。

    只是當馬鐵把刀架上黃敘脖頸時,成都城內士兵,已經將大宅圍的得插翅難飛。為了逃命,馬鐵用黃敘做人質,總算逃出生天。

    至於半路殺出來,救了胖子與甘寧的黃權,是劉彰的舊屬。

    拿著劉巴書信,黃權口口聲聲說劉備死後,諸葛亮欺壓舊主,劉巴忍受不住,所以暗中連絡劉彰底下臣子,要造反叛變,黃權受故主所托,要扶持劉巴,只得幫劉巴與東吳連絡,圖謀起義事宜。

    胖子初時也有些懷疑,但諸葛亮若是想殺人,何必玩這手脫褲子放屁?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信黃權一次。

    多想無益,既然有路可走,胖子就不會留下來等死,他早知道這趟救人是九死一生的冒險活,但為了甘寧,龍潭虎穴,他也得走一遭。

    「快!城外會有山越族人接應,出城後,先跟著他們進山躲藏,等養好傷,再送你們回巫峽關!」

    話還沒說完,黃權已經回頭往來時路走去。他跟胖子說好,等東吳從巫峽關出兵殺進蜀中時,他會作內應,再與胖子連絡。

    只是,黃權要胖子保證,攻克西蜀後,必須給劉巴留下一塊地盤,讓劉巴作個安樂王。

    胖子對黃權點頭示意後,招呼眾人趕緊上路。

    馬休見前頭已是成都城外,不由樂道:「胖爺,看來黃權真是有心結盟,要替劉巴掙一塊地盤苟活啊?」

    「等我們安然出了成都,我就信他。」

    這話,是胖子說的,可真走了出來,胖子反而有些懷疑。

    看著眼前接應的山越人馬,胖子低聲回道:「多留分心眼,事情,沒這麼簡單……」

    東吳,巫峽關外。

    一路走走停停,躲躲躲藏,原本五天的路程,硬是讓胖子走了半個月。

    他跟甘寧的傷,只怕得等華陀出手才能康復,倒是馬鐵傷在皮肉,胖子回春手摸了他兩把,已經讓馬鐵生龍活虎,能跑能動,每天早上都一柱擎天。

    「胖爺,三哥回來了。」

    胖子為免意外,讓馬休、郭奕幾個身子完好的離開了山越人的隊伍,由虎衛帶領,直接趕回巫峽關。反正胖子幾號傷兵也跑不快,乾脆就跟著山越人在山裡亂竄,給後頭的西蜀追兵佈疑陣。

    此時,馬休等人老早回了巫峽關,沒等陸遜派人把陸康押回東吳治罪,一路上馬休偷偷賞給這傢伙一頓又一頓的胖揍,定要讓他回了東吳也剩沒幾天好活。

    「胖爺,巫峽關一切安排妥當,我已經讓郭奕跟於禁帶虎衛營先回東吳了,解煩軍這段日子都由陸遜都督直接掌管,他對情報活挺生疏的,我讓郭奕先回去幫忙。」

    解煩軍在巫峽關方圓百里撒滿暗探,胖子幾個一靠近,馬休立刻得到消息,趕忙出來接人。

    見馬休仍是上氣不接下氣,胖子不由笑道:「好了,爺知道你對解煩軍盡心盡力,這次解煩軍險些折損大將,爺就不跟你計較了。倒是爺交代你的事,辦得怎樣?」

    馬休一口氣喘完,連忙點頭應道:「我查過了,諸葛亮回成都之後,確實是治了黃忠父子跟馬良看守不力的罪名,至於黃權等蜀中舊臣,諸葛亮沒有多加責難,似乎沒懷疑到他們身上。」

    馬休頓了頓,看左右山越沒人注意,才壓著聲跟胖子說道:「另外,劉備死後,諸葛亮似乎刻意打壓劉彰舊臣,官職多以虛職為主,只怕黃權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吶!」

    證實了黃權所言不差,胖子終是打消了疑慮。想想也是,諸葛亮如果真是用反間計,讓黃權放回甘寧、郭奕,實在不是筆劃算買賣。

    胖子沉吟一會,說道:「嗯,既然如此,你這就回去將情報送呈陸遜,我帶人馬徐徐前進,照這速度,明夜我們就能回關上。

    「另外,爺想把這批山越人都帶回去,以後出兵可以做嚮導……你與丁奉商量商量看怎麼說服徐盛,既然這夥人咱們日後要用,不好讓人家在關外紮營了。」

    巫峽關現在由徐盛跟丁奉把守,徐盛治軍極嚴,一板一眼,臨陣收降,沒有上頭允准,他可不會答應,從丁奉身上下手,無疑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馬休點了點頭:「爺!我這就先回去了,你們路上小心,我會在巫峽關備妥酒菜,等著你們回來!」

    吳都,建業。

    大殿裡,陸遜剛經歷一番唇槍舌戰,審完孫登,治了他盜印罪名。

    孫家一干皇親國戚本是死命護著孫登,怎麼都不肯讓陸遜判罪,但陸遜慷慨陳詞,皇帝孫和又對陸遜極為寵信,終是將孫登流放到了夷州。

    看著孫家上下的怨懟眼神,陸遜只能歎氣。

    孫登盜了大印,雖然只賠上幾百東吳子弟的性命,但這是運氣使然,若是諸葛亮時機把握的准,徐盛等人守關稍有不慎,巫峽關就要易手。

    眼下東吳好不容易得到機會休養生息,北魏朝堂混亂不堪,唯一堪慮的,便是西蜀諸葛亮,但神人終究是個人,巫峽關一日不失,諸葛亮就是背生雙翼,都飛不過來。

    若是少了巫峽關,荊州就是門戶大開,東吳免不了又要派出大軍,鎮守附近幾個縣城。

    巫峽關的重要,實是不言而喻。

    等大伙都離開了大殿,陸遜才緩步走出殿堂,剛想回府歇息,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臉焦急的龐統。

    「士元,什麼事如此慌張?」

    龐統急忙將解煩軍送來的信函塞到陸遜手裡,臉上神情滿是憂慮跟焦急:「快!快看這信!」

    陸遜粗略讀過一遍,沒看出什麼端倪:「怎麼了?文達既已多方求證,那麼劉巴造反,舊臣擁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文達信上說的對,我也不信諸葛亮會為了一個反間計,就放走剪除解煩軍干將的機會。」

    見陸遜竟也沒看出破綻,龐統急的跳腳:「你們倆給豬油蒙了眼?諸葛亮這人,若是真想誰死,一定是暗裡下刀,怎麼可能擺明為難?劉巴受壓迫,劉彰舊臣被打壓,不過是諸葛亮放出的煙霧,是假的啊!」

    被龐統一言點醒,陸遜突然一個冷顫,趕忙將信函最後幾句又看了一次。

    「這麼說,諸葛亮的目的是……」

    「只怕他當時從孫登手上奪得大印,沒能騙下巫峽關時,已經定了這計謀!胖子與甘寧等人如今都還在巫峽關內,這次,諸葛亮不僅要攻關,連他放走的,都要一併收回去了!」

    陸遜手上一個不穩,那封信已被風吹得老遠,他一回過神,立刻吩咐。

    「讓太史慈整軍待命!于禁、呂蒙帶領虎衛營及解煩軍武燕先上路,士元,你鎮守建業,我親自帶兵救人!」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8 21:28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五章 好胖的靈丹

   
    火光,燒紅了整片巫峽關,窮途末路的胖子,引著身後追兵,不停的往蜀境裡竄去。

    「千年道行,一日喪盡……」

    就算有一本《三國演義》做參考,胖子仍舊不敵諸葛亮的神機妙算——胖子怎麼都沒想到,帶回巫峽關的幾十個山越人裡,有一個天人武者。

    山越大王,沙摩柯!

    沙摩柯的第一刀,就把丁奉的頭給砍了下來,然後,巫峽關裡,再也無人能擋住沙摩柯撒野。

    胖子的功力不過恢復三成,馬鐵要護著昏迷不醒的甘寧,至於徐盛,不過是個龍將,連要擋住關外的張飛、趙雲都還嫌不夠。

    這,是諸葛亮安排的死局,他不僅要拿下巫峽關,還要拿下解煩軍。

    只是一個疏忽,諸葛亮就把胖子打得頭破血流。

    落到下風的棋局,若要破局,只有一個方法。

    捨子爭先!

    於是,胖子當機立斷,打暈徐盛後,要馬家兄弟立刻帶著甘寧跟徐盛撤退。至於胖子自己,則仗著伶玉的三招威能,攔下了沙摩柯,帶著關內東吳子弟,硬是擋了蜀軍半個多時辰。

    然後,為了給馬休、馬鐵爭取時間,胖子突圍而出,沒有往東吳境內逃去,而是跑向了西蜀野嶺山間。

    「畜牲!畜牲!畜牲!」

    胖子大叫出聲,一點也不擔心後頭追兵聽見——他就是要人聽見,要人來追。

    丁奉,是因為胖子才死的。胖子很恨,恨的眼裡都流出了血。

    胖子見過不少死人,但還沒見過兄弟死在眼前。

    胖子突然很慶幸,沒有親眼見到周瑜死,因為「痛不欲生」再上去是個什麼形容詞,胖子想不出來。

    「活下去!胖子,你要活下去!諸葛亮欠你的,你還沒討呢!」

    重傷在身,胖子的體能迅速下降,他用力敲打著力竭的雙腿,試圖再搾出一些力量,好多跑出一段距離。

    也許,跑不動的時候,就是生命到盡頭的時候了。

    「死路……」

    眼前的,是絕壁斷崖,身後的,是蜀軍追兵,戰死,或者墜崖而死。

    照胖子的個性,遇到這樣的場面,他該是舉白旗投降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今天,胖子不太胖子了。

    只要想到諸葛亮的模樣,胖子胸中那團火就越燒越旺,他深深吸了口氣,抬頭望著天上月光。

    蜀地又濕又熱,入夜總是多霧,但今夜卻一反往常。

    也許諸葛亮連這點都算到了?沒有濃霧作掩護,巫峽關裡的人就算想逃,都逃不遠……

    胖子靜靜的看著天上圓月,狠下了心,他不想束手就縛,不想搖尾乞憐。

    腳一跨,胖子就從萬丈高崖上急墜而下,他睜大著眼,要看清楚這一切,記清楚這一切。

    今日跳崖,是拜諸葛亮所賜——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丞相神機妙算,果然名不虛傳。」

    巫峽關頭,身為此役功臣之一的山越大王沙摩柯與諸葛亮並立城頭,看著蜀軍緩緩入關。

    望著沙摩柯身上傷痕,諸葛亮臉上仍是無驚無喜,淡淡道:「大王受傷了?是黎聰?」

    沙摩柯臉色訕訕。

    雖然沙摩柯剛跨入天人境界,對力量掌控還不熟練,但黎聰不過是個虎衛,就算沙摩柯讓個一手一腳,閉上眼睛加赤手空拳,都應該能把胖子殺的屁滾尿流才對。

    可實際上,沙摩柯不但讓胖子溜了,還被胖子砍斷了兵器,弄傷了手臂。

    沙摩柯支支吾吾,半天不知怎麼開口,突然,城頭登梯處傳來腳步聲,沙摩柯扭頭一看,上來的是趙雲。見趙雲有話要說,沙摩柯趁著機會,趕緊告辭。

    等沙摩柯腳步漸遠,趙雲才將消息說出:「稟丞相,黎聰被逼走蜀道斷崖,無路可退,跳崖自盡了。」

    「他死不死,不要緊……可以散佈消息了。」

    在護棺送葬的過程中,諸葛亮終於將全盤計劃都跟趙雲說了。

    挾著丟失巫峽關的罪名,趙雲讓白耳兵到東吳,把胖子跟姜維之間不清不白的關係戳破,四大世家跟孫家老小,因為孫登跟陸康而被陸遜打了五百大板,他們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胖子就算沒死,也是生不如死!

    趙雲點頭表示明白,正要領命而去。諸葛亮突然開口問道:「子龍,黎聰跳崖的地方是哪?」

    「是斷龍崖。」趙雲偏著頭想了想,他覺得這地方有幾分熟悉。

    諸葛亮淡淡回道:「張任兵敗投崖的地方。」

    青山綠水,桃花滿枝,潺潺溪流,落英繽紛。

    胖子第二次的深谷游不是掉到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但相去也是不遠了。

    胖子眼睛一睜,沒看到牛頭馬面,沒見到閻王判官,就知道他這輩子還沒玩完。

    只是等到完全清醒過來,胖子才發現,他跟死了也貌似沒兩樣——手不能舉,腳不能抬,全身泡在一個大澡缸裡,就像《絕代雙驕》裡的大俠燕南天一樣。

    只是,這個大俠,胖了些。

    「來人啊!來人啊!老子憋不住了,要撒尿啊!」

    胖子跟藥缸被人放在一間草廬裡,門沒關,窗未鎖,胖子抬頭就能看到窗外景色。

    看了半天沒看到人影,胖子才要叫伶玉出來解悶,誰知道伶玉只是懶洋洋說了聲困,就消失在識海裡頭。胖子急的發慌,只好大吼大叫。

    半晌後,胖子叫得累了,才剛歇嘴,門口就走進一個大漢。

    「叫累了?」

    「你個缺德帶冒煙的,知道老子叫人你還不出來,你成心……」

    話沒說完,大漢扭頭就要離開,急的胖子直嚷:「別!小子這就閉上嘴,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走!」

    胖子的千頭萬緒都得從這人身上問起,怎麼也得把他留下了。胖子閉上嘴,大漢才轉頭走向胖子,一邊在藥缸底下添柴加火,一邊從籮筐裡拿出大把草藥,給胖子替換。

    遲遲等不到大漢開口,胖子只得開口問道:「這位大哥,小弟黃敘,先謝過大哥的救命之恩……不知道大哥怎麼稱呼?」

    黃敘這人一生命好,也不知是不是名字裡帶福,胖子落難至此,為求保命,黎聰這個帶屎姓名就只好先藏著掩著了。

    「蜀中張任。」

    大漢燒著柴火,試了水溫,見一切都安排妥當,便起身收拾,準備離開。

    「原來是張大哥啊?小弟對大哥的景仰猶如……慢著!張任?你是張任?」

    胖子滿臉訝異,不知道這人跟那蜀中軍神是不是同名同姓同個人,又或者,跟胖子一樣,純粹是順口胡謅。

    見胖子有滿腔疑問要說,張任卻懶得回話,一句便堵上胖子的嘴:「晚上我會來,有事晚上問。」

    話說完,張任掉頭就走,胖子只得叫道:「等!等會呀!」

    張任似乎有事要忙,不耐煩的應道:「聽不懂人話?」

    「懂!當然懂!只是,小弟昏迷好像也有段時間了,不但肚子餓,還有些內急,想問問大哥該怎麼辦吶?」

    「哈哈,你墜下斷龍崖,經脈盡廢,內腑受損,就是五臟六腑也都跟著移位,現在吃五穀雜糧,只會更加難受……真餓的受不了,藥缸裡的藥材都是大補之物,將就著吃吧。」

    聽張任把胖子一身情況說的比灘爛泥還廢,胖子一陣緊張,張嘴就啃了根人參模樣的藥材,一陣大嚼。

    「怎麼這藥有股子羶味?」

    見胖子真吃了缸裡草藥,張任臉上有些不對勁:「……至於內急,你就直接在缸裡解決吧。」

    「對呀!張大哥真是聰明,直接拉在缸裡,的確方便許多……等等,直接拉在缸裡?」

    胖子臉色有些發青,人參上頭的騷味,他越品越熟悉。

    張任放聲大笑,快步跨出草廬:「是啊!你墜崖也有十來天了,每天都在缸裡小解,怎麼會不習慣?」

    「張任!你個王八蛋,騙老子吃屎喝尿,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吳都,建業。

    依舊是解煩軍大宅,馬休愁眉深鎖,在他身邊的,還有馬鐵、郭奕、於禁。

    將桌上情報閱畢後,馬休抬頭問道:「所以都督只要你們先回來,沒有其他交代?」

    屋漏偏逢連夜雨,郭奕率領虎衛營前往救援,終究是慢了一步,陸遜大軍剛抵達荊州邊界,巫峽關失守的消息就傳來了。

    馬休幾個帶甘寧回東吳療傷,本來這事一辦妥,解煩軍就要再往荊州前線與陸遜會合,誰知道馬休還沒出發,郭奕卻帶虎衛營回來了。

    巫峽關淪陷,胖子失蹤,現在,東吳境內又傳出不少小道消息,說胖子與姜維之間,有些瓜葛。

    胖子與姜維有瓜葛,就代表胖子跟殺孫權這事脫不了關係——胖子出事,解煩軍也會遭殃,此時陸遜調回虎衛營,不讓解煩軍到前線,恐怕也是對解煩軍起了疑心……對此,馬休是憂心忡忡。

    「三爺,先別擔心,陸遜那裡有龐統在。我回來前,龐統大人交代,要我們趕緊派人去找胖爺,其他的有他幫忙頂著,暫時不會有事。」

    郭奕對此也是頗感棘手,早先他跟義父賈詡,還曾想過用姜維來威脅胖子,沒想到現在挖坑的反要跳坑。

    尤其這消息是在巫峽關被攻下後才傳開的,不管什麼時候,想落井下石的傢伙,總是比雪中送炭來的多……想到這裡,郭奕不禁歎氣:「諸葛亮用計,的確有一手。」

    這幾件事會恰巧撞上,若說不是有人刻意安排,郭奕可不相信。

    馬休眉頭緊蹙。

    山越詐降,劉巴造反,巫峽關失陷,只怕全是諸葛亮設計好的……馬休總以為胖子是當世最奸的那個,怎知一山還有一山高?他滿臉憂色,胸口不禁發悶。

    「好了!胖爺說過,得意沒有落魄來得長久,諸葛亮佔得一時上風,可胖爺哪一次沒把場子找回來過?咱們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找到胖爺下落啊!」

    馬鐵想鼓舞鼓舞士氣,只是天生不是這塊料,沒說兩句就辭窮,只得把話導回正途。

    郭奕臉上泛著苦笑,回道:「四爺,現在蜀中與荊州兩軍對峙,這時候想在西蜀地頭找人,談何容易?」

    馬鐵也知情況窘迫,一時間坐立難安。他起身看向門外,忽見一個文燕往書房跑來,沒等文燕通報,馬鐵直接開了門:「有大統領消息了?」

    聽馬鐵問的急切,文燕微微一愣,搖頭道:「稟副統領,不是大統領的消息,府外有人求見。」

    馬鐵聽不是胖子消息,心中更感憋悶,沒好氣的回道:「哼!是四大世家想來興師問罪,還是孫家的人要來落井下石?」

    話裡怒氣十足,文燕知道裡頭幾人有些不快,趕緊澄清:「都不是,副統領,門外報名求見的,說是代表虎豹騎來的……」

    「虎豹騎?」

    黃昏時分,讓胖子一嘴屎尿的張任回到了草廬,繼續加火添柴。

    胖子好不容易見到人,破口就是一頓大罵,罵到喉嚨生煙,差點又喝到缸裡尿水,才停下了嘴。

    張任也不理會,逕自加完柴火,添滿草藥後,從隨身帶來的籮筐裡起出一株植物,遞向胖子:「連莖帶根,一起吃下去。」

    「這……什麼玩意?」

    看著張任大手拍著植物根上的泥土,應該剛出土的新鮮貨色,但經歷過中午一事後,胖子可不認為張任會拿什麼靈丹妙藥給他服用。

    出乎胖子意料,這玩意正是大有來頭,張任臉上一笑,道:「有眼不識泰山……這株是九大藥王之首,傳說中讓黃帝飛昇成仙的紫荊草。」

    「放屁,這話要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別以為老子沒見過世面,靈藥個個都是賣相不俗,哪像這株雜草一副寒酸樣?再說,真是靈藥,你會自己不吃,好心拿來喂老子?你以為我傻的啊!」

    張任笑了笑,對胖子的謾罵不以為意,正經道:「紫荊草藥力驚人,若不是經脈俱損,五臟皆廢之人,吃了這草,就會被藥力撐到爆體而亡,我想吃這草,可沒這福氣……至於你,想要服下草藥,也得有個條件。」

    看張任一本正經,胖子轉念一想,依他現在的狀況,張任想殺他,也不必大費周章去找什麼毒草毒藥,直接把他壓進水缸,淹死在這個尿盆裡就得了。

    既然如此,這草說不得真是靈藥?

    胖子想通關節,趕忙問道:「什麼條件?」

    「我要你殺了諸葛亮!」

    這也算條件?要是有機會,別說殺,胖子一定是又奸又殺,再奸再殺,讓諸葛亮下輩子投胎做兔子才是。

    但,儘管胖子滿心願意,也得裝模作樣一番,他苦著臉說道:「你說的是西蜀丞相?老子就是給他逼到跳崖的,就算我武功盡復,他身邊有黃忠、趙雲,想殺他,很有難度啊!」

    「西蜀丞相?劉備已經奪下蜀中了?」

    張任這一句,才讓胖子意識到這人跟外界脫節已久,他連忙扇風點火:「是呀!你的老主子劉璋早給諸葛亮逼死了,小主子劉巴聽說是被關起來給蜀軍當男寵用呢!」

    「你說什麼!」張任一急,差點將手上紫荊草捏碎。

    張任是個孤兒,從小是劉璋一手帶大,感情極深,聽到劉璋已死,差點把持不住,要昏厥過去。

    胖子嚇得臉色慘白,暗罵自己說得過火,要是張任不小心捏碎了這草,只怕胖子就得一頭淹死在尿盆裡。

    胖子才想說幾句幫張任消消火氣,就聽張任深吸口氣,道:「你就把紫荊草吃下去,其他的事我負責,只要你答應出手,我會幫你安排。」

    大嘴一張,胖子連根帶莖的咀嚼,好一會後,把紫荊草連葉子都吃的一點不剩,才空出了嘴問道:「不是胖子小瞧大哥,如今蜀中盡在諸葛亮手裡,大哥沒有人馬,劉璋的老臣們又從了諸葛亮,這事……只怕是有困難啊。」

    胖子的打算是,反正吃了張任的藥,張任的人也別浪費,一起帶回東吳得了。

    「哼!我師父幫過胭脂樓一個大忙,等你傷勢痊癒,武功大進後,我會去找胭脂樓主幫忙安排。」

    胭脂樓,怎麼聽都像青樓妓院的煙花場所,張任說的什麼玩意?胖子沒聽懂張任意思,直截了當的問了:「大哥,這胭脂樓是什麼地方啊?小弟也算是跑江湖的,怎麼都沒聽過?」

    「你八成只聽過白耳兵,解煩軍跟虎豹騎吧?胭脂樓,也是這樣的組織,不過不是為特定主公辦事罷了。」

    國際密探組織?好東西呀!

    這年頭要打勝仗,消息靈通最重要,像詹姆斯龐德這樣的零零七,又能偷女人,又能偷情報,胖子可是最需要的,他急忙問道:「胭脂樓沒有主子?莫非是看錢辦事?」

    若真是如此,胖子也只好幫陸遜出一次血了,反正投靠東吳後,胖子什麼年終獎金都還沒領過,總算也有個用錢的地方了。

    「胭脂樓,不為錢辦事。」張任搖頭笑道:「你想想,你跑過幾年江湖,都沒聽過胭脂樓,他們要是為錢辦事,只怕早就餓死了。」

    胖子想想,也是,哪家皇帝敢讓這種密探組織民營?不是被吞併,就是被剿滅,從來只有官能監視民,哪有民能監視官的。

    張任接著道:「胭脂樓第一代樓主,是楚漢相爭時的虞姬。當時她建立胭脂樓,是為了抗衡張良的暗箭門,幫項羽收集情報消息用的……楚漢相爭到了最後,項羽兵差一著,自刎於烏江畔,虞姬追隨項羽而去的同時,留下了一封書信。」

    虞姬?項羽?胖子張大了嘴。

    這對狗男女,可不是正躺在老子胸前當彈珠?

    胖子很想將胸前的兩位挖出來問問,順便看看有無機會把胭脂樓納入麾下,只是自從變為魂塚後,項羽就像變成了啞巴,胖子只得聽張任繼續解謎。

    「虞姬在信上交代,項羽雖然死了,但精血卻被張良煉成了魂珠,只要能找到一個本命獸與項羽相同的嬰孩,讓其服下魂珠,就能讓項羽奪舍重生,到時候,胭脂樓就能幫助項羽,奪走劉邦的大漢江山!」

    「這……幾百年過去了,胭脂樓還在搞這事?」

    「不錯,我師父曾幫這一代胭脂樓主出過主意,我去要個人情,相信不成問題。」

    胖子突然很有聽說書的心,他大奇問道:「什麼主意?」

    張任笑了校,緩緩開口:「俗話說「老子英雄兒好漢」,項羽英雄豪傑,一般人的孩子,怎麼可能與項羽有相同的本命獸?」

    聽到這裡,胖子腦裡突然閃過一個惡毒想法,他結結巴巴道:「呃……

    你師父該不會要胭脂樓用美人計,讓那些女人主動去……懷人家的種?」

    張任點頭答道:「不可否認,這是條絕妙好計。你可知道,當年的貂蟬、蔡琰,劉備的二夫人縻環,都是胭脂樓手下?」

    「貂……貂……」胖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任沒有理會,長歎道:「可惜,感情始終不能作為控制人的手段。

    貂蟬為了呂布,以死相脅,脫離了胭脂樓;縻環為了救劉備幼子劉禪,在長阪坡投井而死;唯一成功的蔡琰,替匈奴左賢王生下的,卻是個女兒……」

    胖子聽得入神,一時間有些發愣。張任見胖子臉上漸漸佈滿紅潤光澤,知道藥效開始發作,話鋒一轉,道:「臨死之前,能聽到這樣的秘密,值了吧?」

    還在發愣的胖子這下可醒了過來:「什麼意思?」

    「紫荊草發揮藥效,需要時間……跟你講這個秘密,不過是讓你放下戒心罷了。」

    「你給我吃毒藥?」

    「哈哈哈,要你死,我何必大費周章?紫荊草,是如假包換的曠世奇珍,九大靈藥之首,但少有人用來下藥,不是因為藥力不夠,相反的,紫荊草藥力驚人,只要一片葉子,就能抵百年功力……」

    看著臉色陰狠的張任,胖子心中懊悔。

    這年頭,不只年輕貌美的女人不能信,就是貌似忠良的男人也不能信呀!

    「由古至今,無人敢用紫荊草來當大補藥服用,因為一個不好就會藥力太過,爆體而亡……」張任看著胖子臉上越來越紅潤,不由大笑。

    「你墜下山崖,已是廢人一個,我將你用百草浸泡,不是為了救你性命,只是要讓你的皮膚骨骼更加堅韌,這樣一來,你服下紫荊草後,就算藥力太過,也不會爆體而亡……」

    聽著張任的計劃,讓胖子頭皮越來越麻。

    「只要你死後體內充滿藥力,就能成為藥人……我會把你身上每一寸肉都割下來,製成丹丸,助我練功,只要我武功大成,加上胭脂樓相助,諸葛亮就是插翅難飛!」

    別人穿越是吃靈丹,老子穿越被人當靈丹吃……胖子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shps940114
(秦明)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左将军
功绩 13
帖子 1339
编号 366175
注册 2010-3-21


发表于 2011-2-8 21:3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第六章 人才當奴才

   
    輕飄飄的,感覺就像到了天堂……

    紫荊草藥力發作後,胖子沒有感受到什麼痛苦,反而像吸了麻藥,渾身鬆軟,彷彿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吹走一樣。

    清除了內腑的瘀血,修復了摔斷的骨頭,胖子體內一條條的經脈,正以肉眼無法分辨的速度,快速的銜接連上。

    如果不是張任告訴胖子這藥的效力,只怕胖子心裡,對張任會是由衷感激。

    「來了!」

    渾身的傷都治癒後,胖子迎來的,就是澎湃藥力的襲擊。

    當治療效果從溫和變成了狂暴,藥力與項羽神力造就的經脈,就像憋足了勁要分出個勝負,紫荊草靈氣似怒海狂瀾,猛烈灌進了結實經脈,這種猛然迸發的力量,足以從內擊斃當世任何絕頂高手。

    雖然胖子泡在藥缸裡多日,肌膚骨骼獲得了相當程度的補強,仍止不住體內血液脫體的衝動,眼耳鼻口,都滲出了血。

    只有經脈,沒有像張任所說的,爆裂而亡。

    「小子!撐著點!」

    胖子腦海裡出現的聲音,是跟他在一條船上的項羽。紫荊草逼人靈氣一發揮,胖子胸前的魂塚立刻有了反應,項羽不能阻止藥力導開,只得幫著安撫這狂暴的藥性。

    其實,項羽不想理會胖子,可是魂塚被胖子貼身收著,那滿溢而出的藥力,把魂塚幾乎整個塞爆,為了虞姬,項羽不得不出面。

    孤身能擋百萬軍,西楚霸王項羽,跟這讓黃帝魂斷人間,飛昇天界的紫荊靈藥,正面交鋒。

    胖子的性命,隨時遊走在生死邊緣,幸運的是,他體內的血管經脈,曾經受過項羽六成功力的焠鏈,他身上的骨骼肌肉也讓百草靈液錘鏈到了極限,在崩潰的臨界點上,勉強撐住了紫荊靈藥無匹的破壞力。

    從天堂掉落地獄,疼痛的感覺,絕對超出了常人的極限。

    只要被紫荊藥力掃過,不論是血管經脈,骨骼肌肉,都會被肆虐、破壞,而藥力轉換成的內力,又會立刻修復重塑,還給胖子一個全新的身軀。

    簡單講,就像有人拿刀不停的在身上割出傷口,然後再用藥效超強的靈藥治療一般。

    在將死與未死之間,過程不斷循環重複,超出常理的痛苦,似乎永遠也沒有結束的一天,在反覆不停的痛楚中,胖子的意識也始終在清醒與昏迷之間徘徊。

    感受到胖子體內無比雄渾的勁氣噴湧,一旁的張任臉上忍不住綻開笑容。

    從墜入深谷那天起,張任無時無刻不想報仇。

    找到了紫荊草,卻不敢服用,他只能每天望著靈藥興歎。

    如今,漫長的等待,終於有了代價。

    與胖子這味主藥調配成練功丹丸的草藥,早已收集妥當,現在,只要等胖子生機一斷,張任就能開爐煉丹。

    轟的一聲,藥缸終是承受不住胖子外洩的氣勁,直接炸了開來。胖子體內那股澎湃至極的藥力,一口氣散了開來,瞬間遍佈胖子全身。

    所到之處,經脈盡碎,血肉盡化,胖子只覺有如身處火山熔漿噴發處,體內所有的力量,都被強勢的藥力烤個精光,除了體外的那層皮膚之外,其餘的,就是熊熊的火焰。

    胖子腦中嗡的一聲,竟飄過一段話語。

    「無名無狀,無處不在,是宇宙本質,是天地渾沌,孕育世間萬物,是謂道……」

    諸葛亮留下的記憶片段像跑馬燈一樣掠過胖子識海,胖子明明就看不懂其中意思,但心裡跟著默念時,卻像是天籟之聲,如此清心悅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老子的道德經,胖子一個字也看不懂,但胖子就像被催眠了般,整個心神緩緩進入另一重天地——只有他一個人存在的天地。

    對體內的變化,胖子毫無所覺,大破之後,就是新生,從魂塚之中,緩緩生出一股清涼氣息,氣息所到之處,火熱藥力便是挫退。

    血肉復還,經脈重生,儘管什麼感覺都沒有,胖子渾身仍是劇烈顫抖著。

    一聲輕歎,幾許無奈,耗盡全力的項羽僅存一絲神識,魂塚裡的陣法靈力已經消耗殆盡,喀啦一聲,兩顆魂珠失去了光澤,魂塚也應聲碎裂,只在胖子胸前,留下了一個印記。

    胖子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當他恢復知覺時,身上痛楚全消,一時間竟有些不太習慣,尤其是對耳邊傳來的張任狂笑聲。

    「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哈哈哈哈!只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我將天下……」

    「滾!」胖子放聲大吼。

    張任還來不及無敵,就被胖子的虎吼震暈過去。

    胖子緩緩睜開了眼,只覺體內真氣澎湃,彷彿取之不盡,用之不絕。

    他一聲清脆長嘯,從草廬中破空揚起,深谷山林間,回音久久不息。

    悠揚嘯聲未盡,胖子身前隱隱浮現一人,他定睛看去,就見伶玉已是改頭換面,一手似劍指微捻,一手像執筆作畫,臉上光采,更勝往昔。

    胖子嘯聲剛停,伶玉已是彎身行禮,嘴角微微一扯,淡笑道:「主子大難不死,必得後福……如今距龍將境界只差一步之遙,只要悟通與天地溝通之理,隨時都能跨入龍將。」

    胖子微微抬起雙手,看著手上佈滿的精潤光澤,才想再問幾句,突然發現胸前空蕩蕩的一片。他敞開衣襟,不由一愣。

    「魂塚壞了?」

    碎成石塊土屑的魂塚,隨著胖子衣襟一敞,撲簌簌直落在地,看著兩顆裂開的魂珠,胖子心中滿是惋惜。

    「主子,紫荊草藥力驚人,憑著項羽僅存功力,實在無法抗衡,所以臨危之際,魂塚中的虞姬一併出手……虞姬是道術宗師,她組合了主子腦海裡道力殘缺的第三境界片段,替主子將藥力轉化為道力,同時讓主子從「道體至明」,跨進了「通透道心」的境界。」

    「有什麼不同嗎?」

    胖子只覺內力源源不絕,彷彿一出手就能生撕虎豹,擊殺蛟龍,卻沒注意,他的道力又登上了一個台階。

    「有兩個好處,第一,張魯的禁制鬆動了,奴才的三招禁錮變為了五招。第二,奴才往神識境界跨了一大步,如今,已能學會神識境界的招式了。」

    「神識境界!」

    過了今天,胖子那條糞土爛命,立馬成了千金之軀。只要他回頭學上幾招,以後看誰不順眼,不管是皮卡丘還是妙蛙種子,隨時都能放出來咬人!

    吳都,建業。

    「三哥,這事何必再考慮?現在是解煩軍危急存亡之際,咱們不能冒這風險……司馬昭的要求,咱們不能答應。」

    書房裡,胖子最倚重的馬家兄弟與郭奕、於禁,正為了虎豹騎前來會面的事,傷透腦筋。

    只是與會四人,除了於禁沉默不語,其餘兩人聽了馬鐵意見後,都是若有所思,似乎不肯同意。

    「馬鐵,別著急,讓我多想想。」

    安撫著馬鐵的激動情緒,馬休腦裡可是片刻都不曾停歇。

    「三哥,外頭姜維跟胖爺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都督因為龐統先生一力擔保,不再深究此事,可我們要是這時還跟司馬家合作,豈不是引火上身?」

    幾天前,虎豹騎來了人,送了信,司馬昭想約胖子一談。至於談什麼,信裡寫得很隱諱,但馬休與郭奕隱約能猜到,跟姜維有關。

    北魏朝廷上,司馬懿隻手遮天,唯一遮不住的,就是姜維。

    姜維救駕有功,又擊退鮮卑,是曹丕心腹,司馬懿幾次上書參他,都給曹丕罵了回來,曹彰的那顆人頭,讓曹丕徹底信了姜維。

    司馬昭的信裡,隱約有合作的意思,在馬休看來,做個當朝權臣已經不能讓司馬懿滿足了,只是想做皇帝,還得問問姜維這個有重兵在手,負責許昌安危的大將軍。

    馬休知道,這是個機會——讓北魏從此一蹶不振的機會,只要再添把火,北魏朝堂將會永無寧日。

    可惜,凡事都講時機,時機者,時間與機會也,如今機會來了,時間卻不對……馬休歎了口長氣。

    「如果為了安全,放棄這次機會,只怕日後再想下手,將付出更多人力心血。但是,不放棄,不僅都督那裡不好解釋,也會給胖爺帶來麻煩……

    兩相計較,實難抉擇。」

    郭奕與馬休是同樣見解,但比起馬休,郭奕身份特殊,他若是發言,難免會讓人覺得偏頗,只好待在一旁默不作聲。

    馬鐵見幾人都意有所動,不禁說出了重話:「不是誰輕誰重,而是根本上的問題。要是今天胖爺與解煩軍不保,我們哪還有能力管北魏倒不倒?」

    這些事,馬休並非沒有想到,給馬鐵逼的急了,他不由氣道:「難道忍氣吞聲,對一切不聞不問,胖爺跟姜維的事,就能煙消雲散?

    「咱們要等胖爺出來主持大局,可胖爺要一天找不到,咱們難道就一天不做事了?胖爺把解煩軍交給咱們,可不是希望咱們只會聽話做事!」

    聽馬休說的有理,馬鐵一時也是語塞。

    一旁郭奕見兩人爭執不下,只得開口:「其實,這事也不是沒辦法……

    只是,冒險了點。」

    「什麼辦法?」馬休與馬鐵齊聲問道。

    「姜維的消息會傳得沸沸揚揚,並不是因為有多少可信證據,只是棒打落水狗,誰都想插一手罷了。」

    要是沒有丟失巫峽關,憑著胖子救回孫登、陸康等人的功勞,諸葛亮就是派人放再多的消息,都不會有人相信,郭奕看準這點,直接點醒眾人。

    馬休點頭同意:「不錯,胖爺過往為東吳立下不少汗馬功勞,這次中計丟關,都督吭都不吭,相信也是顧念胖爺過去功勞……可,四大世家不這麼想。只要踩下胖爺,他們就能往上爬去,自然聽到點風吹草動,就會大作文章。」

    見馬休明白過來,郭奕點頭笑道:「所以,解煩軍只要能立下個功勞,再把這事掛到胖爺頭上,諸葛亮這手就會變成挑撥離間——一個東吳有功之士,怎容他人說三道四!」

    「你的意思是……」

    「解煩軍出兵,我們從諸葛亮手上,搶回巫峽關!」

    不只是馬休,就連馬鐵跟於禁也都明白了。

    郭奕的提案,的確是在冒險!

    「半個時辰!要是再半個時辰,老子看不到你說的草廬,見不到你說的寶貝,張任,你就等著被木棍捅穿屁眼做燒烤!」

    青龍刀上肩,胖子左腳踢著張任的左臀,右腳踢著張任的右臀,催著他趕緊上路。

    既然胖子沒有慘死,張任下半輩子就只能苟活。

    胖子不僅擬好了計劃,要把張任這人才當奴才使喚,還做好了準備,要把張任祖宗十八代的寶貝都給挖出來,好補償自個兒的精神損失。

    幾天下來,胖子已摸清了張任的底細。

    胖子手下,馬休擅長陰謀詭計,對情報分析有獨到見解,加上能謀能斷,掌管解煩軍,再好不過。

    但,馬休的大局觀,卻相對薄弱,像戰爭這樣的繁複算計,馬休往往會做不出決斷,畢竟面對戰場上動輒成千上萬的損失,馬休拿不出這樣的氣魄。

    無疑的,郭奕補足了這一塊。

    本來,有郭奕出謀策畫,有於禁衝鋒陷陣,也算足夠了,但是戰場上瞬息萬變,郭奕的策略隨時有變化的可能,於禁的統率力雖高,但機變能力卻顯不足。

    簡言之,有個文武兼備的傢伙帶隊打仗,才是王道——所以,張任這次,不僅要賠上靈藥,連他這身板,只怕都得賠給胖子。

    「過了這個山頭,就離開了斷龍崖,到時候就能見到我師父的草廬了……」

    張任苦著臉。他只是個虎衛,被稱作蜀中軍神,靠的是戰場上洞燭先機,攻城掠地的本事,如果張任武功夠高,何必拿胖子來進補?

    胖子沒吸收紫荊草前,打虎衛跟打路邊小貓一樣容易,何況是現在。

    為了保住性命報仇,張任只得乖乖聽話,把身上僅存的寶貝貢獻出來。

    「好了!你也別成天苦著臉……老子說過,俺是東吳解煩軍大統領,只要你肯聽老子的,以後別說把諸葛亮抓來當馬騎,你想抓到床上騎都不成問題呀!」

    張任搖了搖頭。他很清楚,東吳的解煩軍大統領是周泰,生的人模人樣不說,更不可能落魄到被人逼著跳崖。

    把胖子所有的話都當成了放屁,張任忍氣吞聲,好不容易把胖子帶到了他師父隱居的草廬。草廬裡采光極佳,比起張任先前擺放藥缸的地方是強了百倍,雖然這時日頭已是偏西,屋內仍然一片明亮。

    屋中擺設也很簡單,一桌兩椅,一張大床,還有一塊張任師父的神主牌。

    「這就是用來修煉戰陣的寶貝?」

    胖子接過張任手上的黑色鐵劍。不知用了什麼顏料,劍身上寫滿了白色字體,胖子仔細端詳,上頭的草書,他一個都看不懂。

    不過胖子本來就不覺得他能看懂,之所以仔細端詳,只是要給伶玉這台翻譯機一點時間而已。

    「主子,上頭的字體,奴才也不識得,可這字體下頭的鐵紋似乎是種陣法,與那赤火蠶跟土蜥蜴上頭的陣法有幾分相似。只怕,就是器字房前輩說的天工造物最後幾章……」

    果然如此,這玩意修煉下去,本命獸都要給煉掉……胖子瞇著眼盯著張任,看到張任頭皮發麻後,才笑了笑,問道:「你說,只要拿著這把劍練習劍術,就能學會戰陣運用?」

    張任連連點頭,不由自主的避開胖子逼人的目光,他指著劍上紋路:「不錯,這是我師父傳下來的寶物,無鋒劍,只要持劍習練劍術,就能學得無鋒戰陣。」

    為免說錯,張任不打算多講,胖子問一句,他答一句。

    「你說,戰陣妙用無窮,修煉者一旦使用,不僅能增加自身能力,就是周圍士兵,也會受到影響?」

    聽胖子問起戰陣用途,張任不厭其煩,又詳細說了一次。

    「當然,習練戰陣者,只要在作戰時發動戰陣,就能對自身及周圍士兵產生影響,像我的無鋒戰陣,能將周圍士兵的氣息完全抹除,暗中接近敵人,可以讓人毫無所覺——就連諸葛亮,都被我神出鬼沒的蜀中伏兵,打得難以招架!」

    說到過去的光榮戰績,張任臉上又填滿了自信光采。

    史冊記載,龐統投靠劉備後,與劉備一同來到蜀中,準備拿下益州,卻在落鳳坡被張任伏兵刺殺,胖子想到這裡,知道無鋒戰陣應該有其可取之處才是。

    戰陣,就像大範圍的輔助魔法,看來赤火蠶、土蜥蜴跟這柄無鋒劍上的陣法,八成是給些邪門歪道拿到了西方,去毒害羅馬人去了。

    張任會把寶貝交給胖子,也沒安什麼好心,他練過無鋒劍,當然知道無鋒劍會吸取人本命獸的作用,把寶貝交出來,就是想讓胖子損耗功體,好趁機逃脫。

    現在見胖子對無鋒劍似乎無動於衷,張任只得加油添醋,吹捧一下戰陣的強大。

    「我說胖子……爺,你可別小看戰陣用途,漢高祖劉邦的時候,軍神韓信就是靠著戰陣在戰場上逞威不說,這十幾年來,不少名將都是靠戰陣成名的……」

    的確,若是要用本命獸交換,大範圍的戰陣比起放煙火似的魔法,的確好用許多。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晉級天人,讓本命獸成為神仙神獸,與其一輩子守著條沒用的蚯蚓,只會吃睡的蠢豬,不如拿本命獸來交換戰陣。

    胖子想通這點,大概猜到了老祖宗製造這種法器的根本原因,一時間,胖子臉上浮起會心一笑。張任看在眼裡,以為胖子是有些心動,又加了把勁,繼續鼓吹下去。

    「呂布麾下有個大將高順,他有支八百人的陷陣營,號稱戰前攻堅,無有不破,所向披靡,這也是因為高順練過狂暴戰陣,一經觸發,就能引發士兵們心底的狂性,就是手折腳斷也不會覺得疼痛,光是一口牙都能咬傷人……」

    喔?狂戰士是吧?胖子大概知曉了戰陣用途之後,忍不住嘿嘿一笑:「沒想到戰陣如此神通廣大,難怪張任將軍會被尊稱為蜀中軍神啊……只是,不知道修煉戰陣,有沒有什麼副作用?」

    張任恨不得胖子立馬開始修煉,他拍著胸脯,義憤填膺:「我又不是棒槌!若是有副作用,我怎麼會傻到以身試法?」

    胖子燦爛一下,猛地抓住張任衣襟,狠道:「你不是棒槌,難道老子是嗎?老子要真練了這玩意,本命獸還能活嗎?」

    「你……你早知道了!」

    蜀境,巫峽關。

    哨衛樓裡,守關將領嚴顏、雷銅,正討論著城關上士兵的排班調度。

    東吳大軍壓境,總數有五萬上下,蜀軍仗著有城關可守,佔得不少地利,是以,關內士兵只有兩萬左右。

    白鬚白髮的老將嚴顏,指著城關幾個守衛空虛處,要雷銅多加注意,免得給人偷著機會潛入關內,雷銅卻心不在焉,聽了一會,他終於不耐煩的抱怨。

    「好了,將軍,你也恁地多心?巫峽關易守難攻,現在又有諸葛丞相坐鎮,咱們不打出去,已經是給東吳留足面子,他們哪敢輕捋虎鬚呀?」

    東吳經年大戰,需要休養生息,關外五萬東吳大軍,真能作戰的不過兩三萬。

    沒有機會,諸葛亮不會輕犯楚河,陸遜也不可能進軍漢界,這情況,嚴顏知道,但小心駛得萬年船,佔有巫峽關,絕對是佔了主動優勢的。

    巫峽關丟過一次,在諸葛亮連環計下,好不容易又收復城關,可不能再丟失,嚴顏臉色一肅,沉聲道:「巫峽關是我與東吳交界唯一關口,守得好,益州百姓就能安居樂業,兵家重地,切忌輕忽大意!」

    給嚴顏念了一頓,雷銅臉色訕訕,才要拉下臉道歉,哨衛樓外就傳來一道熟悉聲音。

    「嚴顏將軍小心謹慎,巫峽關交給你,亮就放心了。」

    對劉璋的舊臣,諸葛亮都是極力拉攏,言語之間,從來不以丞相姿態,仗勢欺人。

    聽到外頭的聲音,樓裡兩人都頗感驚訝,相視一眼,趕忙開門迎接,拱手行禮:「參見丞相!」

    也許是因為收復巫峽關,也許是解決了大仇黎聰,雖然諸葛亮說話語氣仍是那般生硬冰冷,但已讓人覺得好受許多。

    諸葛亮回過禮後便逕行入座,直接說道:「亮已經讓人去做準備,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要拔營返回益州。」

    兩國境內,各自還有大把政務等著諸葛亮跟陸遜回去處理,雙方不少將領都知道,現在這樣對峙不過是做做樣子,東吳跟西蜀決勝負的時刻,恐怕要等幾年以後,兩邊養足了人馬才行。

    既然打不成,對峙終要有結束的時候,蜀軍佔得地利,進退比東吳更具優勢,只有諸葛亮先帶兵返回益州,陸遜才會依法照辦,班師回朝。

    嚴顏生性謹慎,聽諸葛亮再過片刻就要離開,趕忙問道:「丞相,東吳大軍壓境,至今未曾一戰,難保東吳真會就此退去,這退兵之事……」

    「將軍不必擔心,雖說拔營退兵,巫峽關內仍會留下萬餘人馬,只要有幾位大將駐守,東吳就是強硬攻關,也要好段日子,蜀中援軍隨時都能開到。如今正值深秋,是穀物收成之時,蜀中人丁稀少,軍中精壯得協助民間收成。」

    幫著諸葛亮答話的,是一旁的趙雲。

    這次要留下來守關的,不只有嚴顏,雷銅,還有趙雲的兩個兒子,趙廣跟趙統。

    見嚴顏臉上仍有猶豫,諸葛亮淡淡道:「如今的東吳,只有陸遜跟龐統有資格指揮大軍作戰。這兩人用計很少用險,除非黎聰在旁策畫,但黎聰已死在斷龍崖下,依亮之見,我軍今日退兵,明日,東吳就會有退兵消息傳來。

    「此外,為求萬無一失,亮會交代下去,一日最多只退五十里,等東吳大軍退去,我軍才會返回益州。」

    聽諸葛亮算計仔細,嚴顏放心不少,接過守關令箭後,便與雷銅一同告退,前去準備蜀軍離關事宜。

    見嚴顏如此仔細,趙雲不由笑道:「丞相此生看人用計從未出錯,老將軍也未免太過小心了。」

    儘管趙雲沒有吹捧意思,諸葛亮仍是搖頭反對:「北魏、東吳都是人才濟濟,當年赤壁之戰,曹操手下郭嘉若還未死,赤壁之戰未必能成。今日,黎聰若仍在東吳,我也不敢輕易退兵……」

    「丞相不用擔心,郭嘉過世多年,黎聰埋骨崖下,當今世上能跳出丞相算計的,只怕還沒出生呀!」

    說到這,趙雲似乎忘了,郭嘉有個兒子,與他老爹一樣,流著世稱「鬼才」的血……


顶部

正在浏览此帖的会员 - 共 1 人在线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5-7-22 13:24
京ICP备2023018092号 轩辕春秋 2003-2023 www.xycq.org.cn

Powered by Discuz! 5.0.0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143349 second(s), 9 queries , Gzip enabled

清除 Cookies - 联系我们 - 轩辕春秋 - Archiver -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