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人物军职、官职初探 - 古典小说 - 轩辕春秋文化论坛 20周年


	煮酒正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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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5 07:36 资料文集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本文主旨：
1 辨析水浒人物、特别是梁山头领中原朝廷军官的官职高低和权限大小；
2 大致折合成本朝军职、军衔，以及官职。

取证系统：
1 水浒中明确交待的军职和官职；
2 宋史中有关宋廷军职和官职的说明；
3 本朝军职、军衔以及官职之说明

解释说明：
1 有两方面因素对本文的分析起到较大干扰作用：
(1) 水浒作者在宋廷军职官职方面的描述并不完全精准，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明显不合理之处；另有一些官职在宋史中查不到，疑其为作者杜撰；
(2) 宋廷军制管制与本朝军制管制存在相当差异，最明显的就是本朝县长与正团相当，宋廷中的正团军职为从5品而县令只有正7品，相差一级半。

由于这些干扰因素的存在，本文在相当部分的分析中，只好依据上下文中的相关信息进行推测、猜测。由于本人才疏学浅，猜测中，错漏之处、引发争议之处，在所难免。还望各位水浒高手、宋史高手不吝赐教。

2 本文中大部分资料得益于西西河Alea、无斋主人、萨苏、草鱼刀等诸兄贴文，煮酒主要的工作就是整理和猜测分析。在此特向上述诸兄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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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归正传。

一、首先列出本朝军职与军衔的对应关系，以及与官职的大致对应关系：
1 大军区正司令 ------------ 中将(？)
2 大军区副司令 ------------ 中将(？)
3 军分区司令、正军、副军--- 少将 (省部级)
4 正师 -------------------- 大校 (正地局级)
5 副师 -------------------- 大校、上校 (副地局级)
6 正团 -------------------- 上校 (县处级)
7 副团 -------------------- 中校 (县处级)
8 正营 -------------------- 中校、少校 (乡科级)
9 副营 -------------------- 少校 (乡科级)

二、再根据前人对历朝历代官职的研究成果，查得：
正一品：太师 (蔡京)
从一品：诸枢密使 (童贯)
正二品：太尉
从二品：六部尚书、节度使 (王焕、韩存保等)
正三品：略
从三品：略
正四品：承宣使 (后来吴用得封官职)
从四品：略
正五品：马步军都指挥使(正副)
从五品：防御使、团练使、殿前马步军防御使 (宣赞韩滔彭杞单廷圭魏定国)
正六品：略
从六品：略
正七品：县令
。。。
正九品：保义郎 (宋江征辽后得封官职。这是作者闹的一个笑话)

小说中，韩滔彭杞分别为陈州和颖州团练使。从两人所部军马只有千余这个情况来看，两人军职大致相当于本朝的正团级。
单廷圭魏定国都是凌州团练使。因此四人都是从五品，相当于本朝的上校正团！
小说中，宣赞原官职为“衙门防御使保义”，“兵马保义使”，因此应按“防御使”理解较为合理。从五品，上校正团！

这里必须说明一点。本朝正团与县处级同级，但宋廷却非如此 ---- 团练使品级明显高出县令的品级。
既然我们将团练使折合成本朝的上校正团，那么我们只能将宋朝的县级武将的官职折合成本朝的少校营级。(线索1)

三、水浒小说和宋史中都出现过的军职，但品级尚须推测：
1 殿帅 (高俅)
2 总管、都统制、统制
3 制使、制使官
4 巡检
5 兵马指挥使
6 领军统领官、统领使

推测如下：
1 高俅
官职为殿帅太尉。煮酒以为高俅之职与童贯所引“三衙太尉”的那个太尉，是不同的，而比那个要高。那个普通的太尉，如水浒中的杨太尉等，是正二品，而高俅这个殿帅太尉应与枢密使童贯的职位仿佛，均属从一品。

2 总管、都统制、统制
秦明原为青州“兵马总管、统制”，呼延原为“汝宁郡都统制”。单看军阶，应该是呼延为高，但如果再连上权限，则就不然了。青州乃重州，汝宁郡如何能比？秦明的统制虽少了一个“都”字(作“大”解)，却可提调整个青州的军马，实权似乎比呼延只大不小。
另外，从水浒中可知，秦明比身为兵马都监的黄信军阶要高。(线索2)

3 制使、制使官
由水浒第12回得知，正制使排在团练使之下一级。(线索3)

4 巡检
由宋史得知，此职既可以是一般州县巡检，也可以是通管数州数县的巡检。
但这个普通巡检和统管州县巡检的职位究竟有多高呢？
从水浒中的行文来看，关胜这个蒲东巡检，在语气上，似乎视凌州两位团练使单廷圭魏定国为同级。(线索4)

5 兵马指挥使
按宋史，指挥使位于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和都虞侯之下。而兵马正副都指挥使只有正五品，那么指挥使似乎应该为从五品才比较合理。
从小说里来看，呼延所率八千精锐 (含三千重甲骑兵) 征剿梁山时，就被授予“兵马指挥使”之职，后来关胜率一万五千军马再次征剿梁山时，同样被授予“领兵指挥使”之职。感觉上，这两个“指挥使”有点临时官职的意思，有点象当初的“三省剿贡司令”那个意思。而且韩滔彭杞两个从五品的团练使都受呼延这个指挥使节制，宣赞这个从五品的防御使也要受关胜这个指挥使的节制，因此小说里关胜呼延这个指挥使的官职，应该比宋史中那个指挥使(可能是从五品) 的军阶要高。我觉得应该相当于正五品的“都指挥使”才合理。

再从两人权限来看，呼延统兵八千，含三千重甲骑兵(特种兵)，关胜统兵万五，大致相当于两个师和一个军的兵力。因此，呼延、关胜这个指挥使，似乎相当于本朝的副军甚至正军之职。

6 领军统领官、统领使
小说12回中，曾罗列北京大名府一应军官，其中包括“统领使”：
指挥使、团练使、正制使、统领使、牙将、校尉、正牌军、副牌军。
炮兵专家凌振被授予“领军统领官”，我认为就是这个统领使。既然这个官职低于团练使两级，因此有可能是中校副团甚至少校正营阶级。

四、水浒小说中出现过的军职，但宋史中未见，且品级尚须推测：
1 都监、兵马都监
2 提辖
3 知寨
4 80万禁军教头
5 金枪班教师

推测如下：
1 都监、兵马都监
宋史中虽有提及，但似乎不象是一个实授官职，而带有“监管本州兵马”这个意思，似乎是在描述权限，而非实授官职。
由水浒第30回可知，团练使受兵马都监节制(张团练与都监张蒙方的关系)，再由水浒第34回可知，兵马都监受统制+兵马总管之节制 (黄信与秦明的关系)。(线索5)

2 提辖
宋史并未提及。按小说里的描写来看，提辖显然属于中下级军官。
又，小说12回中，曾罗列北京大名府一应军官：
指挥使、团练使、正制使、统领使、牙将、校尉、正牌军、副牌军。
索超原本为正牌军，后因与杨志比武显露过人武艺，得闻、李二人举荐，升为提辖。
可是，在上面那一溜官职中，却死活找不到这个提辖。所以只好乱猜一把，可能这个提辖相当于牙将吧？(线索6)

3 知寨
宋史并未提及。
听名字，感觉那个“清风寨”似乎是个乡级单位。但从小说里的细节描写来看，这显然是个县级单位 (乡级单位哪里有那么热闹的花灯会呀？)。而且清风寨的直属上级单位是青州 (地市级单位)。所以清风寨应属县级，则知寨也应该是个七品县令之职。
根据线索1可知，县级武将折合成本朝少校正营。因此花荣大致就是个少校正营级干部。

4 80万禁军教头
首先必须明确的是，这不是个领军打仗的实授军职，而只能算是个技术官职。当然，由于其在军队系统，因此应该有军衔。
宋史中虽有提及80万禁军，却未交待禁军教头官职大小。
从小说里来看，由于林冲平时交往较多的是许多牙将，因此林冲的军衔不会太高，可能与牙将和统领使相当。再看陆谦与林冲的交往情况，可知陆谦职位不会高于林冲，甚至有可能还低于林冲。而陆谦的虞侯大致相当于一个参谋，怎么也该是个营级干部，因此林冲可能是正团或副团。(线索7)

5 金枪班教师
同样地，这也不是个领军打仗的实授军职。
宋史中有提及金枪班，但未交待金枪班教师为何职。
从小说里来看，徐宁的主要指责是随驾内苑，是紧随在皇帝身边的贴身保镖，应该属于特种兵吧？
从徐宁家里的排场来看，似乎略高于林冲家。因此徐宁军衔可能与林冲持平或略高。

五、其他
北京大名府，为宋廷北疆重镇，相当于本朝大军区。两位兵马都监闻达、李成，虽官职仅为都监，但统管军马，而且两人与梁中书之间似乎再无其他人物，因此这两人的官职、身份，皆远非黄信和董平那个兵马都监可比。
因此，我们应该看淡那个“兵马都监”的名号，而根据实际情况来推测他们的实际军职和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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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上文罗列及推测，小说中朝廷军职、官职大致折合成本朝军职如下：

高俅 ----- 殿帅太尉 ------------ 从一品 --- 军委第一副主席(？)
童贯 ----- 枢密使 -------------- 从一品 --- 国防部部长、军委副
主席
梁中书 --- 大名府留守司 -------- 从二品 --- 大军区正司令、上将
慕容彦达 - 青州知府 ------------ 正四品 --- 青州市市长(好像不是省长吧？)
高廉 ----- 高唐州知府兵马总管 -- 从四品 --- 高唐市市长兼高唐市军分区司令

关胜(1) -- 蒲东巡检 ------------ 从五品 --- 上校正团 (被授予领兵指
挥使之前)
关胜(2) -- 领兵指挥使 ---------- 正五品 --- 少将正军
呼延(1) -- 汝宁郡都统制 -------- 正五品 --- 大校正师
呼延(2) -- 兵马指挥使 ---------- 正五品 --- 少将正军(或副军)
秦明 ----- 青州兵马总管、统制 -- 正五品 --- 大校正师
闻、李 --- 大名府兵马都监 ------ 正五品 --- 大校正师
黄信 ----- 青州兵马都监 -------- 从五品 --- 上校副师
董平 ----- 东平府兵马都监 ------ 从五品 --- 上校副师
张蒙方 --- 孟州兵马都监 -------- 从五品 --- 上校副师
(空缺) --- 指挥使 -------------- 从五品 --- 上校副师
宣赞 ----- 衙门防御使保义 ------ 从五品 --- 上校正团
韩滔 ----- 陈州团练使 ---------- 从五品 --- 上校正团
彭杞 ----- 颖州团练使 ---------- 从五品 --- 上校正团
单、魏 --- 凌州团练使 ---------- 从五品 --- 上校正团
杨志(1) -- 殿前制使官 ---------- 从五品 --- 上校正团 (地方上的制使应低于团练使，但杨志在中央，所以应该与团练使平级)
(空缺) --- 正制使 -------------- 正六品 --- 中校副团
凌振 ----- 行军统领官----------- 从六品 --- 中校副团
花荣 ----- 清风寨副知寨 -------- 正七品 --- 少校正营
杨志(2) -- 大名府兵马提辖 ------ 正七品 --- 少校正营
索超(2)--- 大名府兵马提辖 ------ 正七品 --- 少校正营
孙立 ----- 登州兵马提辖 -------- 正七品 --- 少校正营
鲁达 ----- 老种经略府提辖 ------ 正七品 --- 少校正营
张清 ----- (不明。东昌府首将) -- 正七品 --- 少校正营 (乱猜)
郝思文 --- (不明。关胜副手) ---- 正七品 --- 少校正营 (乱猜)
(空缺) --- 牙将 ---------------- 正七品 --- 少校正营
(空缺) --- 校尉 ---------------- 从七品 --- 少校副营
索超(1) -- 正牌军 -------------- 正八品 --- 上尉正连
周瑾 ----- 副牌军 -------------- 从八品 --- 中尉妇联

徐宁 ----- 金枪班教师 ---------- 从六品 --- 警卫营营长 (？)，中校军阶
林冲 ----- 80万禁军教头 -------- 从六品 --- 军事技术科长(？)，中校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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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5 10:31 资料文集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湘江子龙兄，
梁中书当然是文武兼职。拙文太过关注武职了，因此有些文武兼职的就忘记交待了。
梁应该是省长兼大军区司令。
至于说老小二种，他们绝对是大军区司令，但他们是西军。而梁的大名府属北军。
北军应该是弱宋中仅次于西军的一支，当然与辽军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的。当然，
辽邦南疆的驻军不如其东疆的强。跟女真比起来，辽军很弱。由此可知，宋廷的北
军更加不是女真的对手。宋廷最精锐的西军最后也全军覆没于女真铁骑，小种战死。
当然那一场有朝廷方面的指挥失误问题。

至于蔡京高俅童贯的武职问题。。。我这个贴还是以小说为中心的，而不是以历史
为中心的。按信史，兄所言应该是对的，但按小说，则显然是蔡京职位高于高俅和
童贯，而高俅与童贯平级或略高。

提辖只属于战区里的武职？那登州也属于战区？也许吧，或者可以说属于动乱区、
准战区 (有点象动荡时期的新疆地区)。
-----------

另：花荣的知寨属于绥靖地方的武职，而提辖是战区专门从事野战的武职。野战武
职肯定比地方武职感觉更powerful，但论军职军衔，提辖未必比知寨高。首先提辖
不太可能是正团副团级，而知寨基本上就是县令。所以两者皆为正营，似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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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6 12:50 资料文集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谢湘江子龙兄和列位谬赞。也感谢斑竹加精。冰MM评小乙的文已拜读。煮酒亦深以小
乙哥为水泊一奇男子也。待得闲自当随笔一二。

元叹兄，
兄一番详论，令煮酒受益匪浅。
兄所引史料，煮酒也读过，只不过匆忙之下，把提辖和都监都看成是职责权限了，
而没理解成官职。
兄所论大部同意。只是花荣的知寨一节，从原文中宋江等在清风寨看花灯那个热闹
的情景来看，清风寨实在不象是个乡，而更象个县。即使其原制为乡镇，但按其如
此人口规模来看，其实质已经是个县了。此其一。其二，清风寨直接受青州节制(青
州是地级政府，甚至是准省级政府)，这一点也符合清风寨是县不是乡的推测。
而这个镇砦官直接受县级政府节制，与清风寨情况不符。

另外，统制一职，在小说里给我感觉是个比较寻常的官职。比如高廉那个高唐州，
一下子就出了三个统制官儿，而且显然还不止这三个。
其实我怀疑高廉手下这仨都是统领，作者误作统制了。
如果硬要按统制说，那么我觉得这个统制本身并不怎么值钱。感觉统制更有点象军
中资历，比如从军时间长短等等，似乎是个类似名誉职称的东西，与实际权限无关。
实际的权限，要看此人除了戴着顶“统制”的帽子之外，还有无其他头衔。比如秦
明，既是统制，还是兵马总管，后者是真正体现其实权的官衔儿。
当然这个是根据小说里的情况所做的推测，与宋史中的官职描述显然是不符的。本
文还是以小说为主，而不是去研究正史的。而且正史在这个方面写得蛮清楚，也无
须研究。需要研究的是小说中这个统制的头衔到底有多大。我的看法是，统制本身
未必很高，决定其人军职军衔的主要是统制头衔以外那个头衔。

至于呼延，军职为都统制，比统制高了一级，而且坐拥乃祖余荫，本人又比较善于
钻营结交，所以权限肯定小不了。估计那个汝宁郡中军事方面基本他是第一把手 (小
说中有“现受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之语，应该是最高军事长官了)。
汝宁郡远无法与青州相比，因此我也倾向于两人军职相当，甚至秦明稍高。我觉得
两人都是少将军长的可能性大一些。

哦，还有徐宁，原文中，当徐宁妻子发现雁翎锁子甲遭窃后，急去龙符宫找徐宁，
宫中人回说：“金枪班直随驾内苑去了，外面都是亲军护御守把，谁人能够入去?”
---- 显然，那些在外面护御守把的亲军，多少有点仪仗队的意思，而金枪班显然
是天子的贴身保镖，应该是功能性(保护天子) 多于装饰性(作仪仗队)。此其一也。
其二，徐宁身长不过六尺五六，在关胜秦明呼延老鲁武松李逵等人面前简直象个侏
儒，甚至比矮黑胖子宋江还要矮小。酱子矮小的身材，多管不会给选去做仪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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