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学校。 - 现代文艺 - 轩辕春秋文化论坛 20周年


	孤山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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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20 23:39 资料主页文集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别了，学校

别了，学校。
四年了，我真正在大学学习了四年，疲惫、劳累、烦恼、厌倦。在这即将离校的时刻，我感慨万千——有些东西在你身边，对你很重要，但因为来的很轻易，或离自己太近以为不会失去才不加以珍惜，但在某一刻——尤其即将失去的一刻，无论如何以自己之力无法挽回的时刻你才会分外珍惜，为什么人总是对自己拥有的东西无法珍惜，失去的时刻才痛苦？这也许就是任何人都有的悲哀吧。更要命的是失去之后还会后悔，受这种痛苦的折磨——比接近成功的一篑更令人沮丧。这毕竟在不久以前还是自己的呀。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那只是骗人的。《曹操传》“宛之战1”典韦保护曹操脱困，援军出现以后，我选救典韦，那时有一句话令我感动“以为君主连自己的将领都保护不了，那还说什么天下霸业。1让他逃走的人闭了嘴。典韦逃走了，天下统一了，梦完成了，可我的呢？但我打穿它时，不是满足和失落，而是痛苦，曹操的梦被我完成了，可我的梦呢，要被谁人完成，难道梦总要被别人完成吗？没人愿意，我也一样，我的命运不要被别人保证。尽管我和别人的梦那么相似只有四个字“好好活着”，可现实总是痛苦的、痛哭的、痛酷的，一年作梦，翌年做梦，异年捉（住）梦；变成了今年欠债，进年潜（在）债，近年前债。后来实在债多多不怕愁，可还是要还，要还父母，不为别人，不为自己，也为他们——有些人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放弃父母妻儿。——很幸运父母健在，还有祖母，很幸福没有妻儿——否则没有人养活我，却有人要靠我来养活。“无论是什么，拥有了就不该失去，失去的代价是一辈子后悔。”我这样想过。梦却不同，梦不可能天长地久，要么圆梦，不称之为梦，要么梦碎，一辈子伤心，不敢想，变成记忆里的黑洞。梦碑是镜中月水中花，可镜中有月，水中映花之美有几个人能那想象“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湖中影，杯中景，月下映，三人对酒不胜过一人独沽，可这不也是镜花水月——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镜花水月，一样不也变成现实了。梦醒以后，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是噩梦——噩梦醒来是幸福的开始，可美梦呢——理想的破灭。可在现实中呢？因此有人会说“宁愿常醉不复醒”——可醒后呢？是无尽的痛苦和面对的现实。所以有人会用一生做一个梦，宁愿死在梦中。我不是。
  我要面对。有些人因此会为梁祝化为蝴蝶，窦娥十年大旱，水泊暹罗重聚，刘备重扶汉世......尤其荒唐的是，为李隆基和杨玉环编造了一个天上相会——这都是美好的理想吧？那每个人的梦是否应该是一样公平呢——那石壕村里的夫妻呢，所以袁枚才会说：“莫唱当年长恨歌，人间亦自有银河。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我与学校分手，不正是石壕村里的依依惜别？只不过石壕变成了象牙，村变成了塔，夫妻分别变为与所求梦想分手，没人为那对老夫妻做长恨歌，尽管这比长恨歌更长恨，这对老夫妻飞别中间哪怕有银河相隔也自会有一年一次的相会，可现在却会在殿前相见，不是云蒸霞蔚的长生殿，而是烟波渺渺的森罗。“待来生债舞这一场吧。”“来世吧。”我与梦分手只能用云泥之别，天鹅肉怎会被癞蛤蟆偷吃来形容。我只想把我的钟爱，一个杜撰出的女子留在梦中，可是在现实中我只有时间和一本书呆在一起，别人泡吧我也泡，只不过我在泡书吧罢了。“春天恰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怎好眠。秋战蚊虫冬胜雪，金榜题名待来年。”这就是我在大学的梦。金榜题名时时有，在梦中，只不过在隔壁，并没有你。
倦了，累了，乏了，睡了——又要做梦了。可惜没有追梦的人为我守候。可我不死心，心不死——我不哭，不会、不能、不想，不敢，不愿。现在却要还账了，还不了就秋后算，秋后问斩；我也只有喝卤水、被开刀的命了因为我不会赖帐也不敢越狱。“一个人到了该死的时候还想活，这不可笑吗？”“可笑。”“可他或者是为了知道死的原因呢？”“不可笑。”“如果死的原因都不知道，那比活着没有目的还可悲。”“的确是可悲。”“可我却不知道。”“你想知道？”“是。”“因为你是一个白痴，可悲的白痴。”“大概是吧，感觉与现实太远——这也就是梦与现实的距离吧。”“只有白痴会相信梦会实现，疯子会为梦奋斗。”幸运的白痴总有一群追随者为他圆梦做梦，不幸的白痴亲人都会不理解他们。幸运的疯子是天才，不幸的疯子是白痴。道理一样。对卖了梦的人来说白痴
简直是对它的最大奖赏，因为他们给本不会理解明白那为梦奋斗的快乐。
社会主义讲究“按劳分配”就算是我做的是无用功，但我渴求的东西也不外是一句指明方向的话，或一种象征性的安慰，我没有，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梦
我还要找回梦，我该学的东西还没有学到，所以我不想也不该毕业。正如阿基米德在罗马士兵屠刀面前说的那样“我还没有算完。”我的梦还没有实现，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做人。
离别是为了相聚，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可离别如果成为诀别呢？我的手没有随腕分离，脚没有和腿分离，头也没有与颈分离，可人却要同梦永别了。当阿尔萨斯和洛林被德国抢占的时候，我却在作着《柏林之围》的梦。我不在乎别人如何说——就如我看的一部小说的主人公“直剑淫魔”孙青霞一样，他信由报应这回事，如果没有他就会执行，这也许就是他的梦吧就如同他对女人？他不在乎别人怎样想，更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称呼，决不怕得罪人，哪怕是天王。这远比琼瑶的海誓山盟更情深意切，比海岩更义无反顾，决不低头。我渴望同他一样潇洒，但我绝不是他，只羡慕。
我可以为一句话去奋斗一生，大部分人都会这样。正如玛丽回答了读学的一个侮辱性问题以后就发誓一定要作为波兰人一生一世，为波兰赢得荣誉，所以她两次获得诺贝尔奖金，死后，用一抔波兰的泥土将他掩埋。我爱打游戏，游戏也是这样，可李逍遥许的愿呢？王小虎的双鲤玉佩呢？张知秋的中国结呢？夏侯仪的冥华紫晶呢？留给他们的只有悲。我的大学可用几个游戏来概括：《没有心跳的回忆》、《痛苦的明星志愿》、《梦在云和山的彼端》、《放弃最终幻想》——《悲爱的幻世录》，留给我的只有无奈吧。“你喝酒吗？”“不喝？”“赌博吗？”“不赌？”“那你或者还有什么乐趣？”“我活着不是为了乐趣，是为了公正，讨回世界欠我的公正，和偿还我欠世界的公正。”
“饮罢金樽清酒，亏对玉盘珍馐。无奈停杯投箸，值得拔剑四顾。欲渡黄河冰塞，将登太行雪漫。闲来垂钓碧溪，突乎梦舟逐日。路难，路难，歧路今安在。会有乘风破浪，沧海直挂云帆。这使一个放弃梦而又追逐另一个梦的过程，人人都会有这种迷茫，可至今没人说过我“将来一定是一个有出息的男子汉。”从来没有。有一个人一生就为这句话而活，同时也为说这句话的人而死。如果有人这么对我，我也会。
我交过很多朋友，很大一部分为考试苦恼，大概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或是环境可以改变人，我对考试也苦恼，对各种环境也习以为常，所以才会有最后一次补考，我完成了《胜利大逃亡》，可他们呢？人不应该把命运交给别人，所以我对学校一点建议是：最后一次补考开卷吧！他们能答如何就如何吧，如果他们自己都不愿意把握的话，那没人能救他们——试想，一个真正想通过考试的人怎会不看书呢，这就是所谓的开卷有益吧，只有看书才会有益。但不要信命运，因为命运本没有。人到难过时总希望别人过的更好，可为什么一个希望别人笑不希望别人哭的人总要写一写让人哭的文章呢？也许毕竟我还没有学到。也许我还不能死后叫别人在我的墓前落泪。这几句别离词恰可写我当时之心情：
            教室旁，食堂口，四年生活难忘了。莫欺少年本为穷，
            怎知后生可畏处？曾几西风凋碧树，毕竟望穿天涯路。
            常叹道：错、错、错。总悔是：过、过、过。
            竹林旁，宿舍口，悲欢离合难聚首。难知英雄出何处，
            待得气短方开口。只待海阔凭鱼跃，但等天高任鸟飞。
            缘起时：忆、忆、忆。功成后：记、记、记。
                                             慕逑瑜

[ 本帖最后由水镜门生于 2007-12-29 18: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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