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原创小说《二旬草》连载(更新中), 以东汉中叶到三国初期为背景的断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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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2 10:49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荀慈明者,姓荀名爽,颖川颖阴人也。战国儒家荀卿十二世孙,少有奇智,通《论语》、《春秋》。所谓“荀氏八龙,慈明无双”,高阳里“神君”荀淑有八子,并有名称。而荀爽乃之最强者。初,爽仕正监。因梁冀之事出于赵国,为邯郸令。时为李膺之婿。后党事起,爽未觉,未入,得以免。党事再起,党人多被捕,爽为曹嵩所救,隐于南滨。后五府并辟,召为侍中。董卓辅国,先后拜平原相、光禄勋、司空。会病毙,实年六十三。
初秋的汉江过往船只无数,渔民忙碌的神情灌满江面。买卖的船只上不时传出调侃之声。箬篷和帆布被西落的斜晖照得金光闪闪。就在这灿烂的江面上,我们的故事就此展开……
第一章——汉江秋 ——第一节——鱼满江
荀爽撩起篷布,向船篷外探头。江面上人声吵闹,岸边的码头无不挤满了渔船。他所乘得这条小船在江中左摆右荡,和周围的船只擦肩而过,艰难的行驶着。
荀爽无目的的观察着四周的人们,可他们并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他们顶多是用斜眼望一眼包裹在荀爽身上的破衣,然后又回过头去捞自己的鱼、掌自己的舵。
是呀,谁会在乎一条不起眼的小船上的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呢?
荀爽又挂上了篷帘,坐进船舱。他深乎了一口气,感觉心情略微舒畅了些。
如果是在平日里的话,这个时候,身为廷尉府正监的他一定是在挥着汗、审理着如山的告状。而现在,他却在这汉江上闲游。在旁人看来,这是玩忽职守。可实际上,这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荀爽陷入了一片胡思乱想……
“想起来,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自幼年起,我就开始钻研四书五经,因为才识出众,再加上自己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神君’荀淑荀季和,被连连提拔,一直做到廷尉府正监一职。虽然不能说是造福一方,但也破了不少大案。可是前一段时间梁冀竟然大封亲信,当时虽然没把我挤掉,可是想不到如今竟会以‘数有功,赐游假’的名义被暂时逐出京畿,唉…… ”
或许是年少气盛的原因,荀爽在此时不仅忘记了“厚德载物”的教诲,还在一句句地念叨着心中的不满。
荀爽眼前,廷尉府的院墙和屋檐还在悠悠浮动。那铺在身下的草席仿佛就是铺在青砖上的红布,象征着威严。可现在,已事过境迁,他只有努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了……
也许是因为只件事才让荀爽有来到荆北的动力。可现在,他的心中如一团乱麻在扭动。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心态和冷静的头脑。而这,是身为判官所最重要的,也是好判官必须具备的。
就在一段带着怨气的思索中,一切都在悄然度过……
“大人,有人来了!”蓦然,一个青壮有力的恭敬声音透过船篷传到船舱里.
荀爽透过布帘的丝丝缕缕,向外观察。麻丝相互交缠,织成了布帘,又露出点点缝隙,缝隙被种种颜色所填充,又在不断的变化。有皮肤的肉色、船板的棕色和衣襟的青色。
荀爽掀开布帘,走出船篷,顿时豁然开朗。此时,虽然江面上仍热闹非凡,但天东面的晚霞已渐渐发灰。
他又顺着船头向前看,万船之中,却有一点新奇的颜色——一条彩色小船正从遥远的地方迎面而来。
“大人,您看我们……”这时,荀爽的身后再度想起方才那个声音。
“王援,把船开过去。”
荀爽边说边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始终注视着那条船,眼神逐渐变得入神……
“慈明兄!慈明兄!”只听远方那条船上,一个声音时隐时现。那条船划得越近,声音越清楚。不知不觉,船已近在眼前。
只见那条船甲板栏杆上,全都绑覆着只有节日才能出现的彩布。五六个身着青素衣服的青年站在船上,把舵撑船。为首那人,身高七尺。和其他几人不同的是,那人虽不魁梧,但也健壮。而其他几人,则瘦弱一些。就是那为首的人,一边向荀爽招手,一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船头“咚”的一声,轻轻的接触在一起。荀爽的双脚飞快跨过两船相交之处,方才荀爽的沉思顿时便成了久别的喜悦……
“荀兄,好久不见了!”
“啊?荆兄!”
荀爽和来船上为首那人相拥在了一起,显出一份亲切的样子。
“荀兄,听说你要来,我都迫不及待了!你知道我是个急性子,我提出要先在这里接你,就是为了要提早见到你一面呀!”
“荆兄,其实我这次能来府上拜访的原因也不是光明正大,在说我荀爽也只是一个少年书生,怎要得如此态势来接我呀?!”
“哪里的话?荀兄的父亲荀神君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和师父情同手足。你我也在幼时就相识,还一起玩过蟋蟀。光凭这两点,我们足可以互称为兄弟了。既然是兄弟,对荀兄如此已算慢待了!不过荀兄莫要误会,其实这次由于师父已老迈年高,所以有意传清虚书院总纂于他人,所以我们才这样张灯结彩!”
“原来是这样。话说回来,当年我父病死之后,米师叔带着你来凭吊,此后我们就在也没见面了。这次来,还真想和你们清虚书院请教一番!当年米师叔说我年少有为,能倒背《论语》,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退步呢!”
“呵呵……不过荀兄有所不知,师父现在不在书院之中。”
“噢?为何?”
“因为师父想考验一下他不在我们几人谁能把持书院安宁,其实这也是个测试。其实十天前,师父就离开了。后来荀兄要来的消息才传来,照顾不周之地,还请荀兄见谅。师傅不在这几天,就请荀兄在府上暂居几日吧!”
“原来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如今正值渔业旺季,江面已没有能靠船的渡口了!请荀兄上我们的专船,可以直接到达我们清虚书院的专用渡口,只有那里才能靠船了!”
“那好吧!”


“大人,这位是?”二人聊得正欢之时,荀爽身后第三次响起了刚才的那个声音。
荀爽侧过身去,那人走上前来。
“噢,王援,这位是……”荀爽刚刚要开始介绍,却被王媛与姓荆之人交融在一起的眼神所打断,那种眼神不像是普通人的打量,反而却透露出一丝莫名奇妙的针锋相对……
“尊驾哪位?”王媛为加任何修饰的问道。
“在下南阳宛城人,姓荆名景日,字翠阳。情绪书院”那人带着一份顽抗意思地说道。
“在下河东安邑人,姓王名援,字子丰。”王媛也应声说道。
说罢,二人对视。一样威武的身躯,一样健壮的手臂,一样挺拔的腰板,就在船的两间矗立着……
应着斜晖,两人的轮廓在水下若隐若现……
“嗯嗯……”众人尴尬,荀爽在一旁吭了两声,想缓解一下僵局,“噢,王援,上船了!”
王援的表情稍有缓和,他转过身来,但眼睛仍注视着荆景日。等到他已走出五步的时候,头彩转了过去。
荀爽在侧面微微看出了荆景日的一丝冷笑……
两人上了那彩船后,船帆就迎风而起,船很快就动了起来。望着船底蹭过宽广的汉江面,荀爽感到一股怪怪的感觉……
不久,船就开出了渔船群,汉江的宽阔才真正意义上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远方被微风吹拂着的芦苇丛中,几只鸟互鸣而起。微风在起身边滑过,撩起了鸟的根根羽冠。
在美景的衬托下,徘徊在西面的红日已不再刺眼。红色的光逐渐化为橙色、绯红,并逐渐加深。
身处美景之中的荀爽没有感觉出时间的逝去。不知不觉,船已开到了岸边的浅水之中。前方的空港已咫尺之遥。
鱼在水中游,掀起阵阵波纹,又被水流所吹散。
就在此时,一团水花在数丈之外猛烈的迸溅起来,引起了荀爽的注意。水花之中,似乎伸出了什么软滑的异物。可在瞬间之后,又消失在江面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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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2 10:56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二节﹒搏大鱼

  船桨扶水,浪打船行,惊得水中的鱼一游而散。这里的河岸上没有民房,而是用满了一片若黄的绿色。岸边的灌木向日而生,被照得灿烂透亮。
前方的那个空港后一座小山悠然而起,山与天的交界处几点印有些点缀的屋檐若隐若现。
荀爽眼前一片和谐景象。
就在此时,一声平常的响动传到他的耳畔。那像是什么东西掉入水中发出的声响。荀爽转过头去一看,数丈外的水中白色的水花掺杂着气泡向四周飞溅。
在那白浪之中,一条细长的褐色异物猛然入水。这引起了一向好奇心强的荀爽的注意。虽然是一刹那间的事情,但是他还是看清了负在了那异物边缘的半透明物质上的颗颗晶莹的水珠。
那异物似乎光滑得很,因为它能把眼光反射的那样耀眼,不失一分的亮度。
就在那褐色异物入水之后,一条微微隆起于江面的波纹黯然出现,还在不断的迎荀爽之面而来。
荀爽把手从栏杆上放下,下意识地往后推了两步,直到自已靠到了高高的船舱。
那条水纹越来越明显,与此同时,水面之下一块黑影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硕大……
终于,荀爽已感觉自己不能再停留在船侧面的小段甲板上了。他迈起自己发麻的腿,奋力转身向船头跑去。
不过距船头两仗的路程在此时如同千里一般。这让他不得不屈身前行,好尽快摆脱身上的那种恐惧。他感到后背发凉,高频率的换步使他开始手忙脚乱。
只听得一声粗糙的巨响,他又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无数的水所泼湿。
此时,他还差船头一仗。显然造成那声巨响的东西是来自水下的什么恶意攻击此船的大型活物,如果跳下水的话,自己必然凶多吉少。所以荀爽改变了主意,他转身跃到船舱的木板后,想让这单薄的木板作为辟护他的工具。他别无选择,因为这一切都发生的如白驹过隙一般,刹那间的思考也许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而面对着唯一能作为“当面牌”的木板,他也只能先试试再说。
“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身后众人惊呼。
“危险!”荀爽高呼,“大家快撤走!”
“那是什么?”只见荆京日一遍深叹一边拔出腰刀。他刚要迈腿,却满脸惊迥、全身直愣愣的站住了。
王援也握着剑,和他并排而站。那几名随行的人,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荀爽弯着身躯只能看见江面上的一点点动静。只见船边,波涛混杂,水花四溅。一个硕大的物体露出它的冰山一角,在其中翻滚。
那布满鳞片的躯体足以证明它的身份——一条一仗长的大鱼!
荀爽直起身,望着那条鱼。它在船边的水域里四处游荡,但始终不会离开多远。它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荀爽侧过身一看,只见刚才他所离开的那片甲板已被撞得粉碎。上面还悬着几片摇摇欲坠的木屑……
  “大人!你没事吧?”这时,站在前方的王援回头向他问道。
 “幸好我跑得快,否则……”荀爽的言语中还残存着一丝惊慌。
 “该死!”荆京日大声呼道,“是条吃肉的大鱼!”
 “我们怎么办?”荀爽透过水流的巨响,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王援和荆京日这两人对视一眼。他们的眼中吐露出一股相互较量的念头。 
 旁观者清,显然,如果用这样一条危险的大鱼作为较量的赌注,就等于拿生命作筹码。
 荀爽刚要劝阻,两人便已跃身入水。尽管他伸出了手,但那显然已是无用的了。
 就在此时,他感觉到自己很有可能失去两个朋友。以前总是王援来保护他,但是现在王援自身都难保了……
 为了较量,人们为什么会这样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呢?!
 荀爽站在船的边沿,紧盯水中动向。这时,只见水面上波纹依旧,但越来越细,越来越静,只剩下了两点未破的气泡。
 他仍旧呆呆的注视着水面,妄图得到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但是如果有那样的事,他的表情为何又那样的悲哀呢?
 焦急地等待使荀爽不顾一切,他不仅忘记了自己是个文弱书生,还忘记了自保的本性。
 他一把揪下悬在船身被损处的一片木条,高举它,后退几步,做出助跑的姿势。
 方才,风吹得越来越强。它一直带动着高高挂着船帆的船,向岸边移去。
 此刻,荀爽起步向水中越去。在他刚刚跑了半步后,一声低沉的响动作起,船身猛颤。强大惯性让他一下就咳倒在甲板上,又一把甩下了船。
 “以这种姿势入水是很危险的!”他想。于是,他试图船过身来,找到个平衡点。但是低矮的高度不得他多作调整。他干脆的停止了下降的姿态。
 可在他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有入水,而是掉在了泥土上。他拍拍眩晕的脑袋,看看四周。原来刚才他是从船头跌下了的。而刚才船身的响动是因为被风吹得快速移动的船体碰到了浅滩积石的缘故。
 荀爽一惊,想起二人生命之危,便火速起身,寻觅着二人的踪迹。眼前,虽然二人已现,但是仍然千钧一发:王援一手把着断裂的船板,一手用力向前伸;另一面,荆京日一手持刀,一手把着那大鱼的鳍。
 那鱼在水中快速游动,想把荆京日甩下身去。而荆京日用力抓住其巨大的鱼鳍,憋得满脸发红,血管清晰可见。他险些几次被甩下,可无比的毅力使他得以幸免。
 最后,他试图起刀刺向鱼背。然而那鱼激烈的动作和他不断被甩动的身体使他的命中率很低。荀爽和王援都看得直直的,甚至有些张牙舞爪。然而他们不管怎样都帮不上任何的忙。
 愕然,血肉迸溅,江水马上与其融合在一起。荆京日的刀狠狠的插进了鱼的背部,除了剑柄以外,其余部分全都被鱼肉所“包裹”
 这一致命一击让那条鱼一跃而起。它巨大的身体从水中窜出,顿时,水花如浪。那条鱼离水三尺,高越如天。
 荆京日猛地飞落于水中,而那条鱼,已达到了最高点,开始向斜下坠落。
 它巨大的身体挡住了太阳,使阳光不能进入荀爽的眼睛。
 一声苍天雷鸣大作,那条鱼狠狠的“拍”在了船的甲板中央。船顿时被压入大量的水,又渐渐的向上浮了一点。此时,船上的帆布已变得鲜红点点。方才装饰一新的船已变得满目苍凉……
 现在,人们得以喘一口气了。王援爬上船,直视着那条巨大的鱼。
 荀爽急忙从高处跳上那条船。与此同时,荆京日的双手正在扒着船尖。
 “大人,您没事吧?”王援拖着自己的身躯,艰难的蹒跚的走着路。
 “慈明兄……”从荀爽的身后传出一个憔悴的声音。
 “翠阳兄!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荆京日撑着沾满鲜血、挂着破烂布衫的身躯,慢慢的爬上了船。
 “小心,荆兄!”荀爽麻利的走上前去,轻易的一脚踢开阻碍荆京日的裂开的鱼杆,并上前搀住荆京日。
 迟缓的走到王援的身边,二人又再次对视了一眼,眼神复杂而多虑。
 “翠阳!”此时,岸上远处传来很多人的喊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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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三节﹒机变山

  望着横卧在船上的那条大鱼,荀爽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
  “翠阳!翠阳!”就在此时,岸上纷纷响起了很多人的呼喊声……
  “那是……?”荀爽不禁发问。
   转眼间,在船上就已能看见岸上那几个人的身影了。
  “师哥!我在这!”荆京日回过头,高声地向岸上呼喊。
  俄顷,十几个身着素衣的人匆匆忙忙的从岸边涉入浅水,爬上了船。
  他们个个手持棍棒,满脸威武的样子。为首那人,满脸轻浮之气,一副书生模样。
  这群人纷纷爬上船后,被眼前的事物所惊住了。他们个个瞪大眼,张望着那条格外大的鱼和船上的一切。
  “师弟,这位就是荀爽荀大人?”为首那人问道。
  “正是……”荆京日达道。
  荀爽见势,已看出了些端倪,他向为首那人发问:“敢问这位是?”
  “在下姓楚,双名言出,子赋风,在下不才,清虚书院长读是也。”那人恭敬的答道,“慈明失敬,师父不在,我们本意是想好生接待大人,为何会出现这般情景?”
   “哦,其实是这样的……”荀爽把刚才的情形叙述了一遍,众人听得惊恐万分。
“大人,这可是条上好的大鲟鱼呀!”忽然,王援在后面感叹道。
“这位是……?”楚言出发问。
“哦,他是我的贴身侍卫,平常好习武,名叫王援。”荀爽答道,“刚才夺亏善于水性的翠阳兄,否则我们就要被这条鲟鱼活活吞掉了!”
“哈哈,像这种长得如此宽大的鲟鱼我也只见过两次,想不到这次竟然把它制服了,不如待会儿就用这条鱼来招待荀兄吧!”荆京日殷勤的答道,从他的样子来看,他方才的疲倦已经有所好转。
“谢谢诸位盛情,荀某定以此转化为工作的动力!”荀爽谢道。
说罢,众人纷纷从船头跳下,往小路上走去。而那十几名随从的少读,则留在那里搬运那条大鱼了。
荀爽掂着那群人喊号声的节拍,悠然的与另外三人相伴,往小山上走去。
刚一走上坡路,就出现了个大转弯。转弯过后,一片新的天地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只见这条道路穿过不远处的一个青石山门。虽然山小路短,但却绵延崎岖。路两旁簇拥着无数青檐小楼和微微露黄的树木草垫。几朵生活的青烟从中飘出,直入天顶。
荀爽顺着那树木看,只见山尖处一座三层楼阁悬天而立,别致华丽的彩带从上坠下,顺风飘舞,直指山崖下的磅礴汉江。
如果在明月当空的夜晚在那里吟诗赏月的话,一定会让人尽兴的留连忘返。如此一座小山上,就有另一番风景,却让人感到身心爽朗!
荀爽向前面的那块山门走去。只见上面用篆书写着“清虚书院”四个大字。转头一看,右手边还立着块地碑,上面写着“机变山”三字。那碑上浮图甚多,凹槽处也填满了泥土。
“机变山?为何此地叫机变山呀?”王援感到奇怪,不禁疑问。
“机变者,妙策也。据说春秋战国间兵圣吴起在此修行,编得《吴子》。有人说只要在这里修行的话,定会得兵家真传。其实这也只是个传说。倘若真是这样的话,后来大楚也不会被虎狼之师所随意践踏了……”楚言出越说声越小,并开始低下头去。
话音未落,王援便凑到荀爽身边,低声耳语道:“大人,兵圣不是孙武吗?怎么会是吴起呢?”
荀爽也低声应道:“吴起在楚国变法曾轰轰烈烈,而虽孙子非吴人也为吴国尽忠。当年楚国就是被孙子一手击破的。眼下这几位朋友都是楚国人,当然要胳臂肘往里拐啦!”
“不过现在已经是汉朝的天下了,怎么还会……”王援的下半句还为出口,就被一个声音吓了一大跳……
“哼!要不是楚国贵族世代庸腐的话,恐怕大楚早已一统天下了!”荆京日说得铿锵有力,满脸感同身受的样子。
“唔唔……”这时,又一个荀爽不熟悉的声音想起,那个声音就像是一个命令,立马使几人安静了下来。
荀爽回过头去,只发现一位正处不惑之年的读书人。她身上的素衣证明了他也是清虚书院的人。
荀爽双手扣紧摆在胸前,问道:“不知先生是贵姓?”
那人微微冷笑,斜着脸望着荀爽,小小的眼珠在不停的左右摆动。正当他用手摩挲了几下鼻尖之后,他开口了。虽然他说的话是恭维之辞,但是语气却让人刚到不悦:“免贵姓云,名春申,字炊渴。阁下可就是廷尉府正监、人称‘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荀爽荀慈明?”
“不敢当,在下只是对四书五经略知一二罢了,没什么其他的能耐。”荀爽答道。
“……”众人一声不吭,“请荀兄上望江阁上与我等交杯!”突然,荆京日说了一句,这才是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
荆京日边说边向山尖处指,他所说的“望江阁”就是刚才荀爽看见的那矗立在山头的悬屋。如果不是如此,荀爽还真没有注意到漫天的夕阳。那灿烂的景色,宽广深邃,让人豁然开朗。
天边,红、黄、蓝、绿层层堆叠,相互融合,又能让人看出他们组成在一起的玄妙。再配上近景——素朴的屋檐,真是一幅奇景。
荀爽来不及等待,火速向不远的山尖走去……
此时,正有一双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眼睛在暗处观察着众人……



一转眼,那名叫望江阁的建筑已完全展现在荀爽的眼前。这建筑清幽的耸立着,仿佛稳如泰山。
登上节节楼梯,荀爽走到了二楼。二楼是一个四面无窗的封闭地方,上下的楼梯是这里唯一的通道。左右两面墙都被高高的书柜所挡住。书柜上摆满了竹简。密密麻麻的,让人只能看到竹简的侧面,整个看来就像是蜂窝一般。由于每层都极其宽阔,所以导致书柜的尽头略显黑暗。正对着荀爽的那面墙上挂满了山水人物画,走近一看,大都是以羊皮为载体所画的。只有一张最引人注意的、悬挂在墙的正中央的不是,这画是画在一张鼋鼍皮上。虽然这画质地如此的好,但是从远处看来却让人匪夷所思——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斜着很多的字、画着很多的线条,可由于太杂乱,却让人看不清楚。荀爽感到好奇,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幅疆域图。而那疆域图上的题字为‘汉境 南至朱崖 东抵乐浪 西领于阗月氏 北达夫余乌桓’。
荀爽感觉有点奇怪,因为这字里行间好像有事么暗示……
“荀兄……”突然,他的左肩膀被人拍了好几下,这时正在深度思考的他吓了一大跳,“哦,荀兄果然是爱书之人,刚才还着急观景呢,怎么一眨眼就在这里停滞不前了?”
荀爽回过头,原来是荆京日。他对荆京日报以微笑,互拥上楼。
这第三层让人大开眼界。看来研究那些画卷并没有耽误观景的时机。
在楼梯处,荀爽就望见了一丝夕阳。等到他一推开门的时候,猛然间为之一振。
这里是个会宴厅,两旁桌席整齐的码放着。
从这里向外看,简直就是享受。本来就五彩斑斓的天空让汉江的水翻了一翻。大自然可真聪明,竟让懂得幻术……
不久,众人坐齐,荀爽被请到了右席的第一个。因为右是尊贵的意思,而王援也被请到了右席第二个。不过由于清虚书院的总纂米木米月凝未在的缘故,正位是空的。
欢迎的话不知又说了多少遍,听得荀爽两耳发麻。不过他还是来者不拒的和人对酒。一片欢声笑语就从此不断,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
来往的人出出进进于大厅之中,他们端上道道喷香华贵的菜。不过这些东西在荀爽看来也不过是“入口一时”的奢侈物罢了。但是由于对方如此热烈,他也不必太过刁难。
无数的菜肴让他应付不过来了。不久,又一道菜上来了……
只见那上菜的老伯手中端着一个扣盖的盘子,拖着笨重的身躯,满脸笑容的向荀爽的席位走来——
“大人!汤来了!”
“什么汤?鸡汤吗?”
“大人,这可不是普通的鸡汤。这是血鸡汤!”
“血鸡汤?!”
“此汤原料为上好的汉水血鸡。这种鸡可和别的不同——每只鸡身上流淌着的血都深红无比,且味道鲜美。这种鸡在去毛要在制作的一个时辰前。一个时辰之后,在不予以任何裁切的情况下,将此鸡完全放入上汤之中熬上一个时辰。完毕之后,此鸡腹中汤汁与鲜血混合,十分鲜美。”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现在这鸡腹中的汤汁是红色的了?”
“没错!请大人慢用,这可是专为大人准备的名贵菜式!”
虽然荀爽对其味道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却被其制作方法所吸引。于是他握起筷子,“直捣”鸡腹。
轻轻一触,顿时嫩皮透破,无数汤汁如大江东去般涌出。可是……为什么没有红色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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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四节﹒断秋雨

  
   荀爽用筷子捅开鸡身,顿时,汤如洪涌,香气如烟扑面而来。荀爽和端菜的老伯一直紧盯着那鸡。但是,两人的神情都越来越惊奇。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端菜的老伯惶恐的说道,“得罪了大人!这菜竟然没有血色!”
  荀爽没有得罪的意思,只是皱着眉头问到:“为什么会这样?”
  “大人,这道菜本来是单给大人做的,原本我们怕大人吃不饱,想给大人添一道特色菜,想不到会出现这样蹊跷的事,真是弄巧成拙……”那老伯连忙低头做出赔罪的姿势,他的额头上汗流不止“这道菜是我亲自监制的,怎么会这样?”
  荀爽见势,只是笑了笑:“老伯请起,其实这道菜如果没有血色也没事,只是少了点新鲜。如果这样吃,一样是色美、香飘、味鲜呀!”
  “这……”那老伯满面惭愧的低下头。
  “老伯,我看您已工作的如此劳累,不如快去休息吧……”荀爽随和的说。
  “是,大人……”只见那老伯缓慢的直起身,身转头不转的转过身去,好像还有意说什么似的。可是他一转头,有立刻小楼了……
  “……”荀爽静静的观察,眼睛一片清澈。
  “慈明,你可吃好呀?”突然,一个醉得有些落魄的声音响起。
  荀爽闻声转过头去,只见荆京日端着酒杯在他身边左晃右晃,杯中的造清酒时而侧壁,时而淌出,时而映出他那醉的得意的神情。此时,其刚才斗鱼后的疲惫已烟消云散。
  “翠阳,你醉了。”荀爽边扶着荆京日边说道,“奇怪,翠阳,刚才敬酒的时候你怎么不在呀?”
  “我……刚才弄得一身脏,刚才换干净衣服去了!”他边走着“乱步”边张着自己满是酒味的嘴说道。
  这时,王援走到了荀爽的身边,他低声说道:“大人,这清虚书院的人还真不少,光在这屋里的少说就有四十来人,外面的少读得有两百来人。我看这些人穿的都一样,就是袖口和领口的颜色有黑、灰、青、白之分,没准各是所谓的‘清虚书院四大弟子’的门生吧?对了,大人,这所谓的‘四大弟子’我们见到了楚言出、云春申和荆京日,明明少一个劳二嘛!这是怎么回事?”
  “王兄,你有所不知,”荀爽刚又开口,愕然,醉意之中的荆京日搭上话来,“那姓郢的虽然才学使我们这里最出众的、门下的‘爪牙’也是最多的,但是他和我们另外三人的关系都不好!除了他亲自教出来的跟读以外,没有人搭理他。像他这样的醉鬼,整天肚子里都是酒和诗,最好别让他出来露面,否则……否则……”荆京日闭着眼睛开始信口胡说,也不注意言语的修饰,让人听着尖锐无比。说着说着,他就醉得睡过去了。
   “这……这……”荀爽和王援看着他嘴里留下的“酒水”,无话可说。
  “呵呵,别以为京日他是酒后狂言,老二其实就像他说的那样,不可理喻……”从一旁又发出一个轻狂的声音。
  “这……”荀爽转过头去一看,只见云春申一手空空的站在一旁,显然在别人背后议论别人的话题是荀爽所不悦的。于是他想试着转移话题:“哦,对了!不知云兄喝得可尽兴?”
  只见云春申轻哼一声,阴阳顿挫的说到:“酒能伤身,亦能乱性,我云某人从不嗜酒。”说到这里,他清了下嗓子,“只要荀兄喝好就可以了。”
  荀爽善意的笑了一声,举起酒杯说到:“既然如此,敬给云兄的酒我就代劳了?”
  “等等……等等……就让我来代劳吧……”说到这里,醉得不省人事而扒在宴桌上的荆京日又开了口。说罢,他就从那这那杯酒的王援手中“夺”过了那杯清酒,一饮而尽。一滴酒还在其嘴唇上浮动,他便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着桌子打起了呼噜。他的这一举止纵使是在如此热闹的大厅里,也十分显眼,于是便引来了众人的一阵冷汗。
 “呵呵,翠阳自幼习武,虽然也在清虚书院里作为第四大弟子,也读过些书,但是他还是缺乏礼仪之道,望荀兄莫要在意。”正当众人无语之时,作为长读的楚言出发话了。
“这有什么呢?以前米师傅和我父亲结伴交友的时候,我和荆兄就已经在一起玩了,这种事时常发生,我怎么会在意呢啊?!哈哈……”荀爽笑着接上话。
“呵呵。”众人看着荆京日的睡相,不禁笑道。
“对了,话说回来虽然二弟平时比较懒散,但为什么荀兄到了这样的大事他还不来?”楚言出当众大声斥责道,“难道我这个大师兄的面子在他看来都那样薄吗?来人,把他叫来!”
“是……”仕女迅速走下楼去。木制的台阶“噔噔噔”的响了百余下,那仕女才下了楼……
“各位接着喝酒呀!”楚言出回过头,又变得那样的客气。
大概过了半注香的时间后,楼下才再度想起楼梯响动的声音。那声音粗重而无规律,一边出声,还一边传出一个女人慌张的喊声:“郢……郢次读他……他……”
“发生了什么事?”荀爽感觉不对劲。
“难道郢召日他出了什么事吗?”云春申疑问道。
“啊……”众人对视,不知所措。
“出事啦!”只见刚才去找郢召日的那名仕女连滚带爬的上了楼,一把扑在地上,又哭又喊。
“发生了什么事?”楚言出问道。
“郢……郢次读……死……死了!”那是仕女上喘下滚,狼狈不堪,而她那最后的一句,却让在场的人震惊无比。
“死了?!”众人对视,片刻之间毫无声响。
猛然间,身着灰领口、袖口素衣的弟子一片喧哗,霎时,整个屋子中的人也一阵惊呼。
“发生了什么事?啊?”这时,喝得睡过去的荆京日缓缓醒来,见屋中一片大乱,急忙问道。
荀爽大睁双眼,满脸疑惑,他又张嘴问那仕女:“怎么回事?他在哪里死的?让大家快去瞧瞧!”
“就在郢次读的屋中……”那仕女说罢一把摊在地上,失声大喊。而荀爽则听罢一把冲向楼下,王援、荆京日、楚言出和云春申也随他而行。
出了望江阁的门,荀爽却不知所措,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郢召日的住所在那里。这当此时,那四人也跑下了楼。
“慈明,二师哥的住处在这边,跟我来!”说罢,他拔腿就往前跑去。
“喂!慢点!”……



一声霹雳从天而降,直落大地。俄顷,雷声震天。
“死得太惨了……”荀爽不忍的摇摇头,“死者郢召日身上的大伤口至少有十三个,而且刀刀正中要害。不过致命的伤口则是喉咙上的割痕。从情况来看,由于死者身上伤口太多,况且也还未曾找到凶器,所以杀绝不可能是自杀,意外更不可能。”
“慈明,你的意思是……他杀?”荆京日诘问道。
荀爽默默的点点头,继续盘查着现场。
“房门是反锁,我们是撞进屋来的,好在当时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所以现场保护得很好。那么,这件案子……”荀爽刚要继续说下去,突然,屋外四周响起擎天喊声。
荀爽推开门,只见百余名身着灰色袖口、领口的素衣的清虚书院弟子直立在屋外的空地上,手握拳头喊道:“师父冤枉,为师父申冤!”
他们个个神情愤怒,有的人满面土色……
“各位静一静,如今二师哥一死,我们也十分悲痛。我们正在处理!”荆京日大声说道。
“哈!你们这几个师哥和师父关系一直不好,你们能处理出什么结果?还不是贼喊捉贼?!”荆京日话音未落,一名带头的书生便在低下不服的叫道。
“你……含血喷人!血口喷人!狗血喷人!可恶!你不知我们是你师叔辈的吗?”荆京日愤怒无比,高声叱道。
“各位,不要如此。你们这些二师弟的弟子信不过我们几个,那怎么办?”楚言出叫荆京日退到一边,自己应上说道。
“不如这样,让我了破这案子!”带头那书生狂妄的说道。顿时,低下一片哗然。
“这……这……”那人观望四周,若痴若呆。
低下开始了无尽的争辩……
“不如这样吧,听说今天来的那位荀大人是朝廷的正监,听说破了好多案子!不如让他负责吧!”这时,一个书生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一时间,争吵声有所缓和。
“对,这个主意好!”
“没错。”
荀爽真的没想到,自己在名存实无的时候竟会有机会重操旧业,这让他异常兴奋。不过这兴奋的代价也太大了……
“各位,我十分愿意找出杀害郢兄的凶手,但是是否让我接这案子还要问总纂米兄,但是如今米兄不在,那就让楚兄来决定。”荀爽客气的答道。
“哼……荀雄就不必客气了,既然弟子一律要求你来为师弟申冤,那我们就不必多言了。”楚言出笑了一下,笑得并不自然,也可能是他装出了的假笑,总之,那笑让人感觉有排斥的意思……
“其实我也只能协办此案,这是桩命案,应该先报官再说……”荀爽低声说道。
“报官?”一听这句话,屋跟前的几个人都低眼对视,眼神复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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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五节﹒入迷途

  
  “报官?这……”在荀爽提出要先报关后追查之后,几名大弟子互视几眼,一言不发。
  突然,云春申说话了:“唔唔……荀大人,古人有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清虚书院的事,恐怕官府不必介入吧?”
  “哼……这官府就是管天下不白事的,遇上了出人命的案子,怎么能不报官?”这时,王援在一旁不懈的说道。
  王援边小声絮叨,云春申边在一旁斜视他。
  “不过……”这当此刻,楚言出开口了,但他的话却与方才截然不同,语气也由反对的针锋相对变成了善解人意似的赞同,“荀兄身处正监一职,我想如果这件案子交给你的话,也就等于交给官府了,既然如此,荀兄又有何疑虑的呢?”
  “但是我已经……”荀爽犹豫不决,但又略显出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
  “荀大人既然已经答应了为何又推三阻四的?”这时,伫立在屋前的那群郢召日的弟子又开始齐声高喊。
  “这……这……”荀爽仍然由于报官一事而犹豫不决,他的眉头紧皱,两眼稍咪,满脸思索的样子。众人焦急的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音。
就在猛然间,他的心情从踌躇变成了坚决,他对着眼前的“三大弟子”说道:“各位,我荀爽是要断案的,但是坚决要报官!”说罢,众人刚要张口,可是还没等他们口中的话吐露出来,荀爽就已再度走进了郢召日的房间,开始了他的工作。
而那几个人,也对视几眼,缓缓走进了那房间。
这房间十分宽敞,凉风透过挂在屋壁上的竹帘从屋外吹进屋里,吹透整间房……
荀爽则盯着这股凉气,埋头的观察这一切。
雨前总是那样的闷热,使人大汗淋漓,尤其是在摆出半蹲的姿势时,呆久了就会被满身的汗所淋得湿透。
屋外的那群书生已因隆隆的雷声和逐渐下压的乌云而渐渐散去。
荀爽在物中左右徘徊,他边仔细的观察边小心搬弄着每一件小东西边入神的思考。他没有注意到那几个人对他的呼喊,只是默默地做着他最常也是最愿意做的事——寻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表情也变化多端。有时他显现出发现了一丝端倪的模样,有时则满脸的疑惑,还有时则表现出因发现了什么东西而出现的欣喜样子。
窗外阴沉无比,苍穹之中乌云急骤,闪电如毛,雷声阵地。而荀爽则把那刺眼的闪电当作油灯,继续着他的盘查。
突然,一束急光从天而降,直落汉江中。几乎在同时,爆破似的雷声刺耳袭来。这雷声如万音之王,无数的声音在顷刻间响起——山上野狗的叫声响起,远方野狼的号声传来,风从墙上的气孔一拥而入的尖声浮出,磅礴大雨瞬间即现、猛砸大地的噼啪声乱飞。
此时,荀爽的脸上突然感动一丝的湿润,他用手一摸,原来是几滴水珠。猛然间,他感到风的吹拂。他顺着感觉望去,只见高处墙角的一个小气孔处,风夹杂着雨直闯房内。
刹那间,一个莫名的念头从荀爽的脑中一闪而过,让他呆住了片刻。但是当他缓过神来之时,那个瞬间即逝的念头已如过眼烟云般不再回来。
荀爽低头看了看郢召日的尸体被电光照亮,脸上高处的影子打在低处,惊愕的表情常留于面。望着这它,荀爽又陷入了深思……



此时,王春援、荆京日、楚言出和云春申四人在这房子的正厅里等待着。豆大的雨滴快节奏的击打着屋顶的瓦片,使四人越来越焦急。
王援摆弄着刚刚搏斗大鱼时在水中捡到的一条鲜红刀穗,妄图使时间快速度过。而荆京日也有节奏的用手弹着桌面,可他越弹越焦急,越焦急弹得越快,最后竟开始了无章法的敲打。
等到那敲声快连成一条线之时,阻隔卧室的那面布帘被掀开,荀爽从郢召日身亡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看见他的身影,众人同时站起,异口同声的用焦急的语气问:“怎么样了?”
虽然荀爽还是一筹莫展,但时他却想先把自己刚刚发现的先告诉大家:“其实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可以确定杀人的凶器了。”
“是什么?”楚言出问道。
“由于死者身上的伤口都呈砍装,且每条伤口中间深两边浅,所以可以确定凶器是刀。”荀爽说道。
“刀?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们清虚书院的每个弟子都配备把朴刀。”荆京日说道。
“是呀,而且暂时也没有发现凶器,而且现在外面大雨倾盆,也不好寻找。所以我认为用凶器来辨别真凶的身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荀爽分析道。
“那怎么办?莫非荀兄已有了一些眉目?”楚言出问道。
“据我观察,屋内没有丝毫大都过的痕迹。而恰恰相反的是,卧室的桌上码放着一杯酒和一个酒壶,且都是空的。而死者的右手也握着一个空的酒杯。还有一点,就是致命的那一刀是正着砍向死者的,且一刀致命。从以上种种迹象来看,凶手一定和死者有着一定的交情。”荀爽继续分析道。
“二师哥一向以自己的才华而清高,虽然他性嗜酒,但是也不会和徒弟辈的人及下人一起喝。我看如果能和他在一起喝酒的,也就只有我们几个和师父了。”荆京日说道。
“不过也不能排除是山外人所为吧?”这时,王援插了句嘴。
“哦,这清虚书院建在这机变山上,这机变山虽然矮小,但却也四面陡峭。从山顶上下山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向南,下了山就能看到襄阳的北城门;另一条路是荀兄刚才来的时候的那条。其实得知今天荀兄要拜访这里,我们都很重视,恐怕出什么事端,便在两条路处都派了看守。刚才荀兄在屋内的时候,我把看守叫来,加以询问,他们说除了荀兄和王壮士以外没有别人上过山。所以已经排除了是山外人所为的可能了!”楚言出解释道。
“那些看守果真可信吗?”王援追问道。
话音未落,云春申便满怀信心地笑言道:“当然可信。那些负责看守的可是我亲自从我门下选出的仁义之人。”
荀爽停罢用批评的语气斥责王援:“这清虚书院是有名的学儒胜地,其弟子之德行没有可怀疑的,王援你不要胡乱猜疑。”说罢,他转过头去,“只要那些看守是可信的,就可以排除外人所为的可能性了。”
“那这样说来,可以通通排除外人、奴婢下人和弟子行凶的可能性了。”王援说道。
“嗯。”荀爽说道。
这时,另外几人一皱眉头、对视两眼,又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
“那嫌疑犯只剩下我们几个和师父了吗?!”荆京日惊呼道,“可是师父几天前就离开了,而真正的嫌疑犯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我们虽然平时有过一些过节,但是还都是师兄师弟,怎么会互相厮杀呢?!”
“正是如此。如果凶手就在我们当中的话,除非是铁定如山,否则我们都不会接受的。”云春申也坚决地说道。
正在这时,楚言出则说出了相反的话:“请二位师弟冷静一下。虽然有‘真金不怕红炉火’这句话,但是我们几个并非真金,因为我们有杀人动机。”
“哦?!什么动机?”楚言出的话让王援好奇得不由自主的发问。而另外两个楚言出的师弟也同样用不同于往日的眼神斜视着他。
“昔时兄弟之争、同姓之乱层出不穷,无非是为了权贵美色、金银财宝,而我们也同样的摆脱不了这些东西的魔爪。其实我们的动机很明显。这回师父出游的目的想必我们都明白——考验我们谁是他合适的接班人。最近清虚书院一改往日的低调作风,把房屋装修一新,也是这个为了欢迎新总纂的上任。”楚言出听了一刻,又继续说道,“而我们‘四大弟子’则是候选人。死人当然无法当总纂,所以如果杀掉了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的话,赢得总纂一位的机会就会提高。而在我们几个人当中,二师弟的才学是最高的,也是最受师父疼爱的,同时更是拥有门徒最多的。无论如何,他赢得桂冠的机率最大!”
楚言出说罢,另外两人默然……
“这件事情使你们三人拥有了相同的杀人动机。所以你们三个人都有可能是真凶!”王援说道。
“当我们进入房间的时候,尸体僵硬的部分只有身上的几处,而刚才空气湿度很大,所以可以减缓僵硬速度。再根据尸斑的状况来看,尸体全身尸斑均匀,并没有被搬运过的痕迹。由此可以初步确定郢召日是在两个时辰前死掉的,时间跨度有五炷细香的长度。那时大概是在我们刚刚开始喝酒的时候。那么荀某就要问一问各位在案发时都在做什么了。”荀爽说道。
他先走到楚言出身边,盯着他的眼睛问到:“楚兄,案发当时你在干什么?”
楚言出坦然地说道:“我在和各位喝酒,一直没有离开过半步!只到得知了郢师弟死的消息后才离开了望江阁。只要是和我一起喝过酒的人都可以作证,包括荀兄。”
荀爽点点头,恭敬的说道:“谢谢你的配合。”
他又走到云春申面前,问道:“云兄在当时在干什么?”
“我也和楚师哥一样。”他毅然地答道。
“原来是这样,谢谢。”荀爽依旧如此。
他又走到荆京日面前,刚要张口,却被荆京日的话所打断:“哎呀,荀兄!我也在喝酒呀!只是由于之前斗大鱼入水,身上弄得很脏,便回到家中换了件干净衣服、并在水缸里洗了个澡。大概用了两柱香的时间。当时遇到三师哥的时候我就离开了,直接到了家中。我并没有时间赶到郢师哥的家中作案呀!”
“谁可以证明你回到了家中?”荀爽问道。
“当时有个弟子要让我指教他武艺,由于时间紧,我没有理他便到里屋洗澡更衣去了。等到我一切就绪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其实他一直等我呢!不过我还是没理他直接去望江阁了,路上他也一直跟着我来了!那个弟子长得很高,而且下巴有颗痣,很好找的。你们可以找她来证明我无罪!”荆京日不加思考的说道。

“王援,去把荆兄家的请来。”荀爽对王援命令道。
“是。”


过了不久,王援带着那名高瘦的弟子回来了。
“大人,我什么也没干呀!”一见到屋里的这架式,他就一把跪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呼喊。
   “我们也没说你干什么了!慌什么?!”王援见状道。
  “这位小师傅不必慌张,我请你来住要是有件事想问你。”荀爽说道。
  “大人,什么事呀?你问我什么我都说,只要我知道!”那人一听,直起身来,诚恳地说道。
“好,那我问你……”荀爽把刚才荆京日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道,“可有此事呀?”
“正是正是,没错!”那人听完,大声说道。
  他话音刚落,荀爽便陷入了一片迷途,因为从现在的状况看,三个嫌疑犯全都又不在场的证据,而且合情合理。真是件伤脑筋的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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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六节﹒雨连绵

  
卧室里,郢召日的尸体被凝固的血所包裹着。大厅里,荀爽的思想也被那毫无破绽的证据所束缚住了……
“荀兄,现在已接近子时,我看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正当荀爽一筹莫展之时,楚言出忽然提出了回房休息的意见。可是他话音已落,荀爽还是皱着眉头思考。他的表情呆滞而无神,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楚言出的话。
“荀兄……”楚言出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次话音刚起,荀爽便马上匆忙地说道,“哦,各位回去吧。”
“不过,这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争夺总纂之位,我想倘若他真有此意的话,也许会再度行凶的!”云春申十分焦虑地说道。
“那怎么办?”荆京日问道。
“我看不如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三个的房间都找对方的弟子专门把守,这样不管谁是真凶,都没有方法行凶了,如何?”楚言出说道。
几人思考片刻,一致表示答应。
“不过郢师兄的尸体怎么办呀?”这当中人要离去之时,荆京日问道。
“现在外面正在下大雨,我看要下到明天早上。天气凉爽,尸体不会出事的。不过还是要派专人把守,免得凶手破坏现场,毁灭证据!”荀爽说道。
“大人,让我来看守吧!”愕然,王援坚毅地说道。
“不过要是凶手不只一个怎么办?”云春申说道。
“嗯,杀人的虽然在各位当中,但是不能排除凶手的弟子参与行凶的可能性。所以应当再排几人看守。”王援说道。
“据我所知,清虚书院不仅崇文,也提倡习武。所以荀某认为应当从‘四大弟子’的徒弟中各挑一善武者来帮助守卫,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了。”荀爽接过话说道。
“好,既然一切都已定夺,大家就在挑选看守完毕后休息去吧!”楚言出说道。
“对了,呆会儿请慈明兄跟随仆人去您的寝室,请……”云春申又说道。
“好……”说罢,荀爽走出了房间。
屋外,雨珠已渐小,雷也不在,但是雨丝毫没有停的痕迹。相反的是,方才的闷热越来越淡,空气也越来越新鲜。眼前,朦胧的雾缓缓散来,充斥着整个机变山。山、房、树、灯全都融在这雾雨之景中,如梦似幻。
“大人,请吧!”突然,一个低矮的身影出现在荀爽的眼前。那身影被其更低的一盏灯笼所照的半亮。灯笼的光勾出了他的飘着苍白胡须的脸,也勾出了他突出的驼背。走近两步一看,原来那人正是方才席上上菜的老伯。他右手提着灯笼,连上露出殷勤的笑容。
那老伯迈着碎步向前走,肥大的身体晃晃悠悠。荀爽则跟在他的身后,迁就的慢速跟着。
等到二人刚刚走出走廊,要步入流淌着“江河湖海”的雨地的时候,“大人……”这时,荀爽身后想起了王援的声音,荀爽转过头去,只见王援站在他的面前,让人感觉出了他的犹豫。
“怎么了,王援?”荀爽见势,微笑着问道。
他吞吞吐吐的答道:“大人……我……其实……我感觉有点不对。”
“怎么了?”荀爽拍拍他的肩膀,依旧微笑的问道。
“不知道,我只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哦?呵呵……其实你也不必为自己担心……”
“……不是……大人,我是担心您!”
“担心我什么?”
王援刚要张口,却突然闭上了嘴。他先做了个暗示性的表情,可还没等荀爽反应过来,他又装出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回头快速的跑进了屋中。
荀爽冷笑一声,刚要离开,却突然发现了地上放着什么……
他弯下身注视着那呈鲜红色的东西,静静的呆住了一刻。
那红色的东西有好多红丝编成,一条条红丝伸展开来,在地上平平的放着。虽然这东西整体都是由红色组成的,但是通过静静的观察可以发现,那红的深浅有细微的变化……
荀爽捡起这东西,塞进了怀中。之后他又看了眼前区首房的王援那渐渐融入迷雾中的身影。带着疑问,他慢慢转过身去。
由于那老伯体形矮小,所以手中的伞也不能举起多高。荀爽只得弯着腰挤进伞下的一小片空间,蹑手蹑脚的在雨地中前行。
穿过雨地,二人又走进弥散着雾的长廊之中。顺着长廊边上沾着水珠的节节扶手望去,前方一片混灰。长廊上所描绘的一幅幅精致的图画若隐若现,地上的青砖也好似青云般、仿佛在飘动……
四周的混灰激起了荀爽心中的迷惘,带着不安的心理,他掂着脚,向雾廊前走去……
走到长廊的尽头,一所房间油然而显,老伯一边举起灯笼照亮房门一边说道:“大人,这就是您的房间了。”
“多谢老伯。”荀爽微鞠个躬谢道。
那老伯咧着嘴漏出颗颗老牙,笑声低沉而平静。片刻之后,那老伯转过自己的身子,艰难的在长廊里“摇晃”。他走得越远,手中的灯笼所发出的光也越蒙眬。虽然他已远去,但是侧面看还能发现他的嘴角是咧着的……
不久,这老伯就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荀爽也推开房门,走进昏暗的房间里。
他并没有点上油灯,而是借助着稍微从绵绵乌云中露出一丝身体的月亮确定了床的位置。
他拄着两扇门,望着屋外的雨与雨水中的乌云、月亮,莫名的迟疑了一下,又长出一口气,便轻声关上了房门,躺在了床上……
  月亮从云中缓缓飘出,再此发出了她那柔和的光芒。那光芒透过一层像是半透明屏风的雾射到满是积水的地上,献出一片神韵。
  在这表面上明月当空却又雾雨弥漫的晚上,荀爽的心情是枕戈待旦般的,这是他彻夜未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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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七节﹒梦清晨

  
  第二日早上,一阵喊声从缠绵似的雾雨中冲出,打破了只有雨声排荡的清晨……
  “荀……荀大人不见了!”
  不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从雨雾中透出……
  王援跑在最前头,后面跟着那几个守夜的徒弟。
  王援沿着弥漫一层薄雾的长廊直奔荀爽的房间。远远看去,只见一个宽阔的身影伫立在走廊的尽头,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王援边急速奔跑边气喘吁吁的呼喊。当他的话音刚落时,他也跑到了那身影的边上。
  那人正是上菜和接荀爽回房的老伯。王援一问,他便急忙回答:“我早上来本想问问荀大人是否安好,谁知我敲了好几次门也没人回答。我再一推门,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我进屋一看,才发现荀大人已经不见了!”
  那老伯话音未落,王援就快步越过门槛,直入屋中。只见空荡荡的屋中,床单被褥整齐的码放在床头,荀爽的包裹也稳当的放在床上,一切都井然有序。
  王援不解,开始摇头晃脑。
  此时,后面几人赶到。王援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楚言出等人。
  “发生了什么事?”楚言出见状问道。
  王援疑惑的回答道:“荀大人……不见了……”
  “啊?什么?”楚言出一惊,又陷入了一片思索。
  “楚师叔!”正当此刻,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师叔,刚刚荀大人他一个人骑马从南边下山去了!”
  “什么?”王援连忙问道,“此话当真?!”
  “确是确是……”那青年连声回答道。
  纵使有了答案,但是王援仍满脸疑惑,他又怀疑似的逼问了好几遍,直到那个答案从那青年弟子口中吐出了十几遍,王援才不再追问。相反,他默默无闻,脑海中浮想联翩……
  

  茫茫雾雨锁初秋,声声马蹄催雨休……
  
机变山山麓下,缥缈的白云随风而来,飘散于四周。松枝杨微微露出颠颠的黄。雨如针细,打在人身上,却一点也不疼。荀爽策马扬鞭,穿梭于雾境之中。
不久,他便下了山。远方白云团聚之处,城砖若隐若现。再往前行去,只见一面城墙耸立在荀爽的面前,阻隔了雾的去路。
宽阔的城墙中央,一个低矮的城门默然而现。是呀,像襄阳人口少却是军事要地的地方的城墙修成这个样子也没什么稀奇的。
  透过城门向里看,城门内外没有几个行人,这得以让荀爽停也不停的踏着空旷的道路扬鞭直奔那城门而去。
但与这些相比,约两百多名官兵云集在城门口的情形不得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谁在那?”只听城门处,为首的一名官兵喊道。
  荀爽的速度并没有因这个而减慢,他只是用右手从胸口处掏出一块东西。
  等到城门已近在咫尺,他才满脸严肃的立起马,一般正经的高举那块东西毅然说道:“荀某紧急公务在身,不便下马。这是廷尉府专用的查案令牌,可以随意通行任何民间场所。请各位快快打开城门,荀某多谢了!”
   为首的官兵仔细观察那块雕制精细的令牌,琢磨了一下子,又马上殷勤的说道:“快!给这位大人开门!”
   “多谢诸位了!”荀爽再次释以感谢。
   还没等那为首的官兵再次开口,荀爽边赶着城门敞开的缝隙悄然而去……
    荀爽始终不改代谢,他不断的用马鞭催促着跨下的马。纵使是穿越狭窄的街道,他也不会减慢一点速度。虽然随时都有可能有平民迎面闪出,但是荀爽肩负的使命让他根本不能顾及这些了。
   马蹄声有规律的作响,让这个清晨不再寂静无声。
   突然,只听得马的一声鸣叫,马蹄声逐渐的减慢减轻。片刻之后,马蹄声被人的跑步声所代替。
  荀爽在一个空荡荡的砖地处下了马,他回过身去,迈腿向前,越上台阶,往上面的一个高台上奔去。他飞快交换着的双腿飞速踩踏着流淌着积水的层层台阶,冲撞着天上落下的雨点。
  正当此时,高台上矗立的那栋大宅的大门缓缓敞开,只见一个中年的家丁从中走出。他伸伸懒腰,却被凉飕飕的风摧出了一个喷嚏。
   那喷嚏声尖而细,还略带个拐弯。他揉揉自己的鼻子,浑身开始发抖。刹那间,第二个喷嚏也悠然而出。
  喷嚏过后,他又揉了揉眼睛。当他把手放下后,朦胧的双眼中出现了荀爽的身影。
  “你找谁呀?”他沉着的问道。
  “荀……荀某前来是想来拜会一下姜老将军。”荀爽喘着粗气答道。
  荀爽的话引起了那人不小的反应。他两眉紧皱,双眼紧盯荀爽,最终不时发出疑惑的声音。
  “阁下是哪位?”他直白的问道。
  “我是……”荀爽刚要回答,却被门内的一声所打断:“来富,是谁呀?”那声音中透着一股草木皆兵般的不安。
  “公子,是一个青年书生要求见……老爷。”那个叫来富的家丁回过头去向门内轻声说道。
   这时,门内的脚步声响起。或许是雾大遮眼的缘故,所以人的听觉会格外敏感,这使得门后的脚步十分清晰。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重。这似乎昭示着什么隐藏在人们内心之中的心情……
   渐渐的,那人的身躯从门后显现出来。隔着雾望着他那白色的衣服和怅惘的表情,总让人感觉有什么事发生了……  
  二人对视,很久才开始对话——
  “阁下是哪位?”
  “我……我是……”
  “……不如咱们上屋里谈吧!”
  “可是荀某想找一下姜老将军……”
  “这……哦!还是先请大人进屋吧!”
  “大人?!您是……”

  “我……进屋说……”说罢,他蹑手蹑脚的关上大门,领着荀爽走进大院,直奔偏房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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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2 11:19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八节﹒危机起

  
  那年轻人让开门的家丁来福在大门外守候着。接着,他便蹑手蹑脚的带着荀爽走进了大院……
荀爽跟在那年轻人后面,走进了空无一人的院内。这院子被雾所笼罩,冷清寂静。摆在大院两旁的花盆里的植物全都枯黄而死。而在大院的正前方,矗立着一间大的正房,里面似乎还在传出阵阵的哀鸣。这气氛让人感到一种白色的恐惧……
而此刻,仍有滴滴水痕顺着刻有“襄阳县尉府”、挂在正门上方的牌匾缓缓流下……
  那年轻人把荀爽带到了偏方之中,恭敬的请荀爽坐在椅子上。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轻轻扣上门闩。最后,他又透过窗纸向外看了几眼,才转过头来。
  这人在房门处徘徊之时,荀爽观察了一下这偏房。只见这房子灰尘盖地,以至于荀爽走进屋的脚印都清晰可见。窗纸也被风吹得千疮百孔,房梁上的蛛网也清晰可见,而烛台上也被黑黝黝的蜡所包裹。看来,这间房子至少有十天没有打扫过了……
  荀爽不时感到奇怪,因为迄今为止在这幽静的太守府内,他只见到了两个人——那个门丁和那年轻人。这显然和普通官宦居所是不一样的。
  正当荀爽琢磨着这些可以点的时候,那年轻人已走到荀爽的身前。
  他用一种渴望而踌躇似的眼神盯着荀爽,一动不动。
 荀爽更加不解,可是此时他也束手无策。他在无意间站了起来了,与这青年保持平行对视……
 突然,那年轻人双眼猛瞪,血丝涨起,片刻之后,他的眼中一片湿润:“大人!您……您来了!”他的话既带着如死里逃生般的欣喜,又带着一种放不下似的恐惧。
 “兄台是哪位?怎么知道我是谁?”荀爽连忙问道。
 “我……我……我是我父亲的三儿子……是父亲告诉我您要来的……”那人眼角的泪猛然落下,顺着脸庞滑下,一时间,他连说话的都逻辑不清了。
 荀爽见毫无收获,便继续问道:“你父亲又是谁?”
 “我……我父亲是……襄阳县尉姜封……”
 “那你的父亲现在何处?我要马上见他。”
 “父亲……他……失踪了……”
 “啊?什么?!……怎么回事?!”
  “……十天前的早上……父亲本应该去带领士兵巡查城镇,可是他的房间一直没有动静。后来我们把门撞开之后发现父亲已经不在了!其实那天晚上父亲的房里就传出过怪音,不过很快就没有了……于是我们便没太在意,可谁知道……唉……”
  “那现场有什么痕迹吗?”
 “这……当时现场一片混乱,而且窗户也大敞。我们想一定是父亲被人给破窗而入劫走了!”
 “难道这几天你们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这……这……唉……我们找了,不过一天后便作罢了!”
 “为什么?!”
 “这正是我们的危难之处呀!”
  “有何为难之处?”
  “就在第二天的晚上,我和母亲她们在正屋里商量对策的时候,忽然一个飞镖从窗外飞了进来,打在了墙上!我们一看,那飞镖尾部挂着一块木片!上面还写着字!”
 “写的什么字?”
 “上面写的是‘销毁现场 不得声张 不办必死’!我们想这十二个字明明是指父亲失踪这件事,所以我们就照办了……”
 “你们销毁了现场?!”
 “父亲虽然年迈,但是老当益壮,能拉得牛皮大弓百步穿杨!能把他轻易劫走的人……一定是高手!所以为了保住性命,我们便先销毁了现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再向县令称父亲年老多病,不能上岗。由于出了这种事,除了老家丁来福一人以外,其他的家丁奴仆全都相继离开了……现在我们家中只剩下我、来福和卧病在床的老母亲了……”
  “那你们照做之后还有没有受到神秘字刻?”
  “有!就在昨天晚上又有飞镖挂着木板戳到了正厅的墙上……上面写这‘继续保密’。”
  “是这样……对了,你说你之所以认识我是因为你父亲向你提起过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也奇怪,在我父亲出事的前几天,他总是坐立不安的,似乎感觉到了有事情要发生。后来有一天他交给家丁一份竹简,说让他交给廷尉府正监荀爽。由于父亲就我们三个儿子,而且大哥和二哥都在北方的县里当官,所以他只把这事告诉了我……他还跟我说,一旦他出了什么事情,要尽可能找到那个叫荀爽的人,也就是大人您。他说那个荀爽回来的,他来的时候会身带一块弓形翠玉配,也就是大人腰间的那块。由此我便认出了大人……当时我也没在意,可是后来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才注意到。但是由于凶手不让我们张扬,所以我便不敢找您只求您快点到来呀!”
  那年轻人刚叙述完,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嗑声。
  “噢……是家母又在难受了,失礼了大人,我要喂家母吃药了……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只是如今您来了,凶手很有可能有了察觉……”
  “我这就去县衙一趟,告诉县令这事,让他派兵来保护你们。”
 “多谢大人的大恩大德!我姜易感激不尽!”说罢,姜易一下跪在地上。
 荀爽将他慢慢扶起,说道:“不必如此。姜老将军曾经立过不少战功,不说别的,光为姜老将军本人,我荀某也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二人言罢,荀爽走出偏房,此时雾仍未散去。他左手边的正房出,几声啼哭隐隐传来。那估计就是姜易母亲的声音了。那阵阵的哀鸣声充满了无限的悲伤,这让荀爽不得不很攥一下拳头……
 出了大门,荀爽骑上马,向雾里奔去……



 前方的襄阳县衙缓缓出现在荀爽的眼中……
  荀爽下了马,走到县衙门口。大门处两面各站着五个官差。荀爽走上前去,一句“你是来干什么的?”朝他问来。
  荀爽一言不发,举起那块正监令,直入县衙之中。
  此时虽然已是上午,但是衙内仍异常清静。荀爽走进空荡荡的衙堂,只见衙堂之上,县令正在打着瞌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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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2 11:20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九节﹒城内音
  
  
  荀爽走进宽阔敞亮的公堂。公堂两侧各有十几名官差手持法棍直愣愣的站着。公堂的正前方是县令和县丞所坐之位。
  两个座位上也都坐着人,可是这两个人看起来游手好闲的样子:县令左手拄着腮帮子,两眼似合未合,嘴里还不时飘出口哨声;而县丞则在一旁鼓弄着自己下巴处的三寸胡须,双眼左右转动,还有节奏的点着头。
  “姚大人……”荀爽挺拔的站在大堂中央,沉稳叫着那县令的名字,“姚大人……姚大人……唔唔……姚大人……”
  可荀爽叫了好几声,二人仍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直到荀爽已不再呼叫了,而是走上前去之时,二人才在猛然间做出惊悚的表情,大惊而起。他们慌张得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惹得衙内的一阵大笑
  “不许笑!不许笑!”那县丞边捂着自己的屁股边愤怒的叫喊。
  喊声过后,公堂里一片肃静……
  荀爽望着二人的丑态,轻轻的摇着头,嘴角也略微的上挑,显出一份无奈的表情:“二位大人,荀某前来求见……”
  “是谁?”县令喊道。
  “在下姓荀名爽,此次来是有事想请求二位大人帮助。”荀爽把双手扣在胸前,作出一份赐教的样子。
  县丞揉揉他尚未清晰的睡眼,高傲的观察着荀爽,突然,他又一惊:“你……你是……荀淑的六子?”
  “正是在下。不知县丞大人如何称呼,为何知道我是谁呢?”荀爽回问道。
  “噢,我幼年时候曾在荀神君处度过两天的书,可惜第二天他就被迁职了,结果就在路上,他……唉……”说罢,这县丞略低下头,显出一幅悲伤的样子。
  “……是这样啊。不过我父亲的学生千千万,即使兄台说了,我也不知如何称呼大人呀!”荀爽说道。
  “在下姓度名尚,现为襄阳县县丞。”度尚讨好似的回答道。
  “喂喂喂,度尚,不要这么谄媚,好不好?”正当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二人斜眼一看,原来是那个姓姚的县令。
  顿时,度尚脸色大变。
  “荀大人,你有事找我们我姚平清楚,请到里面说话吧!”名叫姚平的那个县令说道。
  荀爽望着这位七尺多高的县令,眼神复杂。
  两人对视。在二人的眼中,似乎都埋藏着什么想法……
  两人在延伸相互交融片刻之后,走进了内房。度尚也向内房处走去,却被姚平阻拦在外……




  俄顷,内房的门再度被打开,荀爽和姚平走出房间。二人面色与平常相同,但刨晰其内心,却似乎掩盖着一个内心知晓却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姚平和荀爽的关系显然变得近了些。姚平对荀爽的态度不再是刚才的高傲,而是尊重。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县衙的大门处,开始相互道别。
  荀爽跨步走出县衙大门,上了马,望望已走回公堂的姚平,挥鞭要走。正当此刻,荀爽身后传来了度尚的喊声。荀爽回过头去,只见度尚站在荀爽所乘之马下,满脸犹豫的样子:“大人,度某有一言相告。”
“噢?度兄有何事相告?”
“大人,通过我的观察,我发现自从十天前姚县令大病一场之后,他就变得神神秘秘的……”
  荀爽点点头,道了声谢,便离去了……



  虽然现在雾仍未退,但是阳光仍从天顶落下,透过茫茫大雾被打得弥漫于空气之中。追起源头,来源于正上方。由此可知,现在已是正午。荀爽骑着马向机变山的方向前进。
  荀爽骑到满是小贩的街口,忽然,对街传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没等荀爽反应过来,一匹急速奔跑的马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一个狠狠的撞击,两匹马和两个人摊在了地上。两匹马还在扭动着它们的身躯、嘶鸣着。荀爽在水果摊上挣扎着。他拄着右手缓缓站起,担担沾在身上的粘烂水果,向前蹒跚的走去。另一边,那另外一匹马上的人已站起来了。他见到荀爽,急忙跑上前去,张嘴就说:“你这人,找死呀!我有要事在身,你怎么这么不注意!”
  这人声声吐得锐利,看样子丝毫没有受伤。
  荀爽没有用语言还击,而是静静的望着对方,因为对方似曾相识。
  那人见荀爽一言不发,也不做出什么表示,只得收起了自己跃跃欲争的神态。
  “你可是巨鹿人王宦游?”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
  “难道你认不出我是谁了吗?”
  “你……你是谁?”
  “呵呵,你仔细看看呀!”
  “你……你是慈明?”
  “正是。”
  “你真的是那个和我从小就一起玩的荀慈明?”
  “呵呵,宦游,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父亲做生意到这里,不想不适荆州潮湿的气候,所以生了病。我就急着来为我父亲买药,不想会在这里和你撞上!”
  “宦游说笑了,其实我也是有事至此……噢!宦游,既然王伯伯患了病,宦游你就马上去买药吧!”
  “好!对了,荀兄,你住在哪里呀?不如我们今天晚上我上你家聚一聚,叙叙旧?”
 “我住襄阳城北半里的机变山。不过……”
 “机变山?等等……我记得好像京日他也住在那里吧!”
 “对,他在那里修学。”
 “真是巧!想不到我们又能相聚了!”
 “不光是我们三个,还有你在巨鹿的师弟——王援。可是……”
 “想不到有这么多的熟人!好,今天晚上我就到你那里,咱们好好聚一聚!噢,不行了,我得马上去买药了。荀兄,今天晚上见!”他还没等荀爽回答,就一把牵起自己的马,上马而去……
  此时,留得荀爽一人站在雾中,静静思考。
  想不到这次荆州之行会遇上自己的两个童年好友,可是荀爽的心却越来越凉。因为这次好友相见是蒙上一层阴影的,甚至有人命夹杂其中……
  今天晚上王宦游也要来到机变山,真担心他也可能会卷入这场风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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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2 11:22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节﹒ 寻线索
  
  
  荀爽与王宦游对话过后各自离开,顿时间,街角只剩下了刁食着烂果的野狗……
  荀爽穿越了把守重重的城门,踏上来时候的那条路。不久,平坦的大道变成了上坡,并变得愈发的细。
  前方就是机变山了。山顶间的座座房屋清晰可见。荀爽拍马上前,直入上山小道。
  正午时分,雨已渐渐消退,只剩下了那看不穿的浓雾。



  机变山上,荆京日正在训练着他的弟子。眼前,三十来人在绸雾之中做着马步,晃晃悠悠。雾带来的潮热感觉使人昏昏欲睡。显然,这些赤裸着上身的青年已半睡半醒。这引起了荆京日的一阵大骂。
  “你们这帮蠢材!如此都坚持不住,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这训骂声高而尖锐,传得老远。
  此刻,王援在房间里一筹莫展。他坐在窗前,抚抚自己受伤的腿,静静的发呆。他沉寂在阵阵鸟叫声之中,那是南飞的候鸟在空中翱翔的叫声。可是这雾让人们只能听见声音而不能望见发出这声音的物体。实际上,除了屋中的一切和窗外的几株小草,王援什么也看不清。
  这样单调的世界让人忧愁,让人想起了自己能信任的人……
  忽然,窗外的骂声引起了王援的注意。一听着轻狂的声音就知道是荆京日所发出来的。片刻之后,荆京日的声音已乌有在雾中。看来他被气得走开了……
  


  此刻,荀爽牵着马迈过节节已被磨平的台阶向山上走去。路两旁的灌木生于雾中,延绵的道路穿梭于雾。棉雾抚地,景色幽欢。
  就在这看似宁静的中午,一个人正隐蔽于草木之中,隔着雾凝视着他的目标——荀爽……
  那人小心翼翼的展开手中的牛筋弓,摩挲着手中的箭簇……
  坚韧的牛筋被缓缓拉开,发出吱吱的声音。等到那牛筋长到最大角度的时候,被磨得发光的箭簇被沉着的架在其上。
  这持弓之人的两眼骈视荀爽,略微抖动的弓隔开他双眼的视线。在两眼交融处,就是那没有阳光照射却能利光闪闪的箭头。而那弦上之箭,则直指荀爽。
  这人的表情跃跃欲试,而那箭矢也蓄势待发。
  荀爽走在山间,似乎没有察觉这一切。他仍在琢磨着来到荆州后的种种,直至那破天的弹动声大作。
  霎时间,他感到空气被什么东西刺穿。在瞬间之后,这尖锐之物便展现在了荀爽的面前。
  被挑开的雾气还未散开,荀爽已满面鲜红。覆盖在他脸上的鲜红血迹和他那吓得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能是人的暗示心理,所以荀爽感觉全身麻木,不知所措,即使那血不是他身上的……
  抹去透热的血,荀爽才恍然大悟。只见自己身旁的马不停的嘶叫,作着最后的挣扎……
  那马横卧在道路上,眼睛瞪得巨大,却愈发的混浊。迎头一箭使这马的血如波涛般涌出。很快,它的哀叹声变得有气无力。
荀爽用力拔出深插在马头上、粘着血浆的箭。深深的伤口里仍在涌着鲜血,里面的骨头完全的断裂,而白嫩嫩的脑也露了出来。
  “什么人?”突然,身边草丛微微波动,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不管对方是何身份、有多神秘,荀爽还是下意识的随着灌木的波动处向前冲去。
  草木快速的往后排动,荀爽也在无意识的追着。突然他被草地上的石头绊倒之后。猛然间,天地倒转,荀爽昏了过去……
  雾渗透着每一个地方,其中也包括荀爽的梦……



荀爽睁开沉重的双眼,眼前房梁纵横。他撩起盖在身上的麻被,抬起昏昏涨涨的脑袋。望着空荡的房间,他似乎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种感觉让人迷惑。
他望到了挂在墙上的弓箭,霎时,刚才的一切都从他的脑中蹦出……
荀爽回忆着那个持弓的身影,在脑中勾勒着他的模样。想到深处,不免入神。这也就导致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使其一惊的结果。
或许是刚刚遭受攻击的原因,荀爽下意识的攥起来拳头。可是当看到进来的人是荆京日时,他的情绪才稳定些。
荆京日显出一幅热情的神态,这让荀爽诧异。这所以他会感到如此不单单是因为荆京日的表情,还因为他的身影似曾相识似的……
顿时,荀爽脑海中的那个人形和眼前的这个人形开始重合,最后竟毫无出入……
绵绵不断的思绪就此开始……


“荀兄,你好些了吗?”荆京日一句平平常常的问候在荀爽看来却十分的怪异。
“噢!我在回来的路上受到攻击了!”
  “是吗?!我看你在山间昏倒了,就把你救起了。”
  “这……这又是哪里?”
  “这里是我家。”
  两人说着说着,房门又再度被打开。一缕阳光从写着的房门处斜射进来,又被一个身影所挡住。
  来人原来是王援。他拖着绑着麻布的腿走到床前,他似乎有话要说。可当他看见荆京日也在屋内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
  荆京日似乎明白了王援的意思,于是他便走出了房间。在房门口,他不小心撞到了门面,可是这轻轻的一下却引起了他反常的反应……
  荆京日离开了,王援仍有所顾虑。他探头望了望门外好几眼,才稳稳的把门关上,并轻轻的挂起门闩。
  “王援,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昨天晚上出了事——有个人闯进郢召日的房间!”
  “详细道来。”
  “那人似乎是冲着郢召日的尸体来的。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他直接从正门闯了进来。那人武功不弱,那几个弟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都一再退让。只有我和他单打独斗。此人凶狠,招招出向要害。结果我刺伤了他的肩,他也砍伤了我的腿。不过后来其他弟子赶到,他才占了下风,并逃走了。”
  “你可知此人是谁?”
  “这人穿衣蒙面,不知是谁呀!不过看他的模样应该是个青年。”
  “青年……奇怪……”
  “大人,我已经问过了,这一天来除了大人就没有人上下过机变山了,所以我觉得这事一定是机变山上的人干的!话说回来,大人一天都去哪里了?”
  王援一问,荀爽便有取舍的把半天的事告诉了他。
  “如果那凶手真的是为了破坏现场证据,那么说明凶杀现场一定还有能够帮助我们断案的线索。王援,你在这里休息,我到郢召日的房间去一趟!”
  说罢,荀爽疾步走到屋外。当他正要赶向郢召日的房间时,却被立屋门口的一幅鱼竿所吸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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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2 11:25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一节﹒ 无节竹
  
  
   荀爽听完王援的陈述,似乎寻觅到了一丝线索。他一把从床上窜起,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迫不及待的向屋外走去。
  也许是太过匆忙的缘故,刚出门荀爽就不小心碰倒了竖立在门口的一幅竹制鱼竿。
  荀爽本想扶起这鱼竿就拔腿向前,可是他却迟疑了一下。因为在拿起这韧性十足的鱼竿的时候,他却感觉有些异样。因为有阵微风从鱼竿的侧圆面向外吹。这股风细小婆娑,吹得荀爽的手轻轻发痒。
荀爽举起这鱼竿,又发现它比其他的鱼竿轻很多。
这奇异的现象使荀爽不由自主地要把这鱼竿研究透彻。
他垂直举起这轻巧的鱼竿,用左眼堵在这鱼竿下面的口。眼前的视野贯穿竹子的内壁。在顶处,已见晴的蓝天依稀可见。
  顿时,荀爽感到这竹制鱼竿有些异样。
  很明显,这鱼竿在制作的时候内部的竹节已经被打穿,可能是为了让鱼竿使起来更加轻巧。不过像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常见之物,制作起来也未必容易。
  猛然间,荀爽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这一幕中,恰巧有这种鱼竿出现……
  



  现在已是下午,那被阳光照得发紫的雾已不在,只剩下晴空万里。
十几名弟子仍在把守着郢召日的房间。闷雾让人浮躁,烈阳让人沉沦。初秋仍缠绵着夏意,蝉在留恋似的叫着。声声蝉音让这十几人困得不能再站直。
  正当他们的眼皮打起架来之时,荀爽的身影在上下眼皮之间出现……
  “大人,您回来了。”
  “各位,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丑时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正门闯入,开始和我们打起来。那人武功甚高,我们都不是对手呀!后来王大人和他单挑也不能打倒他,最后又有人赶来支援他才退去!”
  “多谢,你们辛苦了。”说罢,荀爽走进大厅,又快步走进里面的卧室。
  寝室中安然无恙,但是尸体已略微散发出一股臭味。荀爽走到尸体边,又开始滴水不漏的盘查。
  过了许久,荀爽还是一无所获。
  既然从尸体上已经得不到任何新的线索了,他就只得察看周围的情况。
  这卧室狭小,一个酒桌、一个床、一个衣橱、两把凳子和许多码放在周围的书籍是这个卧室的全部组成部分。荀爽只得试图从这些地方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他打开衣橱,里面空空荡荡。
  突然,一股怪怪的感觉涌上荀爽的心头。他回头望去,郢召日的尸体似乎有什么不对……


  “荀兄,你回来了?”正当荀爽冥思苦想的时候,从屋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荀爽走出一看,原来是楚言出。他满脸焦急的样子,一看到荀爽又如大石落地般。
  “荀兄,你今天上午去哪里了?我们还担心你呢!”
  “多谢楚兄关心,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烦请楚兄与荆京日、云春申在这里聚一下,我要问些花。”
  “莫非荀兄有什么眉目了?”
  “问过便知。”
   不久,众人聚齐于大厅之中,王援也赶到现场。众人摩挲踌躇,却又装出一份虚假的从容。
  “荀兄,你果真找到杀人凶手了?!如果是这样,我第一个把他揪住浮法!”荆京日坚定地说道。
  “其实呢,我也没有找到真兄,只是我有所收获。”荀爽瞭望三人的眼神,想从中勾出些什么。
  “大人,你要真有所收获就赶快将出来吧!”王援在一旁急不可耐的说道。
  “我叫各位来就是想问一下昨日未时过半的时候三位都在做什么。请三位依次道来。”
  荀爽刚刚说完,荆京日就一口咬定:“昨天的那个时候我正在接引荀兄,你们都可以给我证明。”
  “好,那二位呢?”荀爽点了点头,又问另外二人。
  “我在那个时候正在学堂讲学,一步不离。你可以问问当时在场的弟子。”云春申答道。
  正当荀爽要询问楚言出的时候,楚言出却也问道:“荀兄这样问,莫非行凶的时间从申时变成了未时过半?”
  “正是。”
  “为何?”
  “想必各位也晓得了昨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事件。昨夜凶手来到这里,与守护现场的人打斗起来。这是为了毁坏现场。但是凶手的莽撞却让我找到了一丝的线索——现场一定还有什么证据。于是我便搜索了一番。结果我真的发现了一些异样。”
  “什么异样?”
  “其实在昨天我就已经发现,死者的血迹中含有酒。”
  “酒?”
  “对,是造清。众所周知,造清酒以清澈而闻名,如果掺在血中,血自然会变得鲜红。如果滴在沾满血的尸体上,尸体的僵化速度也会变慢。这会使人产生错觉,导致人判断出的死亡时间比真正的死亡时间要晚。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尸体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在我所推断的半个时辰之前。也就是未时过半的时候。我想凶手大费周章的在死者身上留下数刀,使得死者满身鲜血,就是为了让血和酒尽量的融合。”
  “既然如此,凶手行凶之后一定会满身是血,一定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说得没错,不过凶手用了个巧妙的调包计。”
  “什么调包计?”
  “让我把整个凶杀过程陈述一遍。其实凶手是先与郢召日喝酒,然后再突起一刀,杀死了郢召日。这致命的一刀就落在郢召日的脖子上。之后,他便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给刚刚死去的郢召日穿上。”
  “等等,如果再穿岂不是郢师弟身上要有两件外衣?”
  “大家一直认为郢召日一开始就穿着外衣,实际上是错的。试问如果一个人在房中嗜酒,怎么会连衣服都不脱?这不是很奇怪吗?其实在郢召日没有被杀死之前他的身上是没有外衣的,他的外衣放在了衣橱内。当凶手杀死了郢召日之后,凶手边连刺郢召日的身体,使外衣的破烂处与身体的伤口吻合,从而造成假象。之后他边把酒倒在满是鲜血的尸体上,用以掩盖死亡时间。最后,凶手穿上放在衣橱中的干净衣裳,边离开了郢召日的房间。如此一个计划十分周全,既保证了郢召日的死亡时间被扭曲,又做到了凶手能全身而退,简直近似滴水不漏。”
  “不过这些都是推论,有何证据?”
  “再周密的计划也有一点点的漏洞,而这一点点的漏洞却是致命的。而我却恰恰找到了这个微乎其微的漏洞。所以我给予大家的答案是——有!其实这只是个生活的细节,但是却能使凶手的计划露出了破绽。大家可以看一看郢召日身上外衣衣带的打结方式。”
  说罢,众人走进卧室,仔细观察着用来系衣服的衣带。
  “实际上,如果是本人系自己的衣带的话是和旁人给自己系衣带反着的。而郢召日的衣带正是旁人所系的方向。”荀爽言罢,众人开始研究起垂在衣前的衣带……
  荀爽结束了他斩钉截铁般的分析后,楚言出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过我在未时的时候和我的徒弟一起讨论《易经》一直到申时去接你。看来我也没有作案时间。”
  猛然间,妄想寻求真凶的荀爽又再次心凉。因为纵使犯案时间被确定到未时到申时之间,这三人仍有看似铁钉入山的证据……
凶手会是谁呢?难道还有什么其它的因素没有考虑进来?荀爽在疑惑之中恍惚,在思绪之中无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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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3 16:01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二节﹒血与酒
  
  
   “怎么会这样呢?即使分析出了如此铁定的作案过程,楚言出、云春申和荆京日三人都还是拥有不在场证明。难道还有什么玄机我没有发现?”推断出凶手偷龙转凤的计量后又再次陷入深思的荀爽在心中暗暗地念叨着。
  略见朝阳的天空也如荀爽的心情,再次的沉了下来。逐渐昏褐的天空又乌云急骤。
  众人已经纷纷退去,荀爽也回到了自己的房内。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用左手捶着自己的脸。表面上看来他是在无目的的张望着窗外,实际上他在默默地分析着案情。当他想到重要的地方时,捶得就会越来越轻,甚至停下半刻。但当他又变得毫无思路的时候,就又开始猛捶自己的头,仿佛想捶出真凶的面孔。可是不管怎样,真凶的脸上总是戴着一块黑黑的面具,让荀爽不能看出他的长相。
  不知不觉,窗外的雨已连绵。雨连成线,又连成帘,倾斜瓢泼而下。这是今天的第二场雨了,这让荀爽再次想起了上午得知的一切——姜县尉的失踪、县令姚平对他说的话、度尚在府衙门口对他的暗示和在街口与王宦游的巧遇……一瞬间,太多太多的事情夹杂其中。他又想起了自此来荆州的真正目的,顿时堕入一片迷惘……
  突然,房门被从外侧敲响,敲了好几声,荀爽才怜悯什么似的打开了门。屋外,那专门安排荀爽起居的老伯的殷勤笑容就迎面出现:“大人,下雨了,喝点汤吧!”只见这老伯的腋处夹着一把雨伞,双手捧着一碗泛着蒸气的鸡汤,其香味也顺着蒸气冲荀爽的鼻子钩来。
“老伯,外面下着雨,进来说话吧!”
“大人,昨天说来真是抱歉,本来想让品尝一下‘汉水血凤汤’,想不到竟会发生那鸡腹中没有半点血的事,这次我又特地为大人重作了一碗,请大人重新品尝一下!”
  “好!老伯你也辛苦了,不如陪我一同把这碗汤解决掉吧!”
  “大人,这不是折杀我们这些下人吗?”
  “我这么好的东西,应当要多人分享。”
  说罢,荀爽把已熟睡的王援从床上叫起。很快,三人簇拥在一团,围着这碗华贵的鸡汤吃了起来……
  实际上荀爽的真正注意力并不在这碗汤上,而王援则在一旁拼命的吃。再看那老伯—— 一边回答荀爽如毛的问题一边一边小口吃着鸡肉。
  “老伯,您是?”
  “噢,我姓桑,你就叫我老桑吧!”
  “好,老桑,我想您打听点事……”
  “要是大人有事问我我一定会如实回答的!”
  “好,我问一下您,最近这机变山是否出过什么大事?”
  “最……最近?大人,别看我人老,但是我是一个月前才来到机变山,所以我前面的不清楚。倒是最近听说这机变山要换血,总攥一职要从这‘四大弟子’中选拔一个。这倒是件大事,其他的就……”
  “那自从要换总攥之后,这几个大弟子都有什么异常地反映吗?”
  “异样?倒是我觉得那四大弟子总是在一起聚会谈天似的,好像关系更近了……”
  “是吗?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发生吗?平常这几个大弟子除了讲学以外还做什么其它的事吗?”
  “有呀!睡觉、吃饭、出恭……”
 猛然间,王援一喷。他狠捶几下胸脯才强硬的把在口中呼之欲出的汤生咽了进去……
 荀爽一阵冷笑:“老伯!老伯!我不是问您这些事情……我是想了解一下最近这几个大弟子又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没有了呀……这几个人成天在山上,也没有下过山的样子。其实这种事不该我们这些下人管的……”
 “噢,多谢老伯了!”
  “呵呵,我也该走了,大人慢慢喝汤,我走了……”说罢,那老伯又再次扭着他的肥胖的身躯,打开湿漉漉的雨伞,向雨中走去……
   眼前,王援擦着沾满血色鸡汤的嘴角,脸上充满了幸福感:“这鸡汤可真香,还透着一股酒味!看这血色就让人想吃。大人,我给你剩了点,您快吃吧!”
  “酒味?”荀爽疑问。
 “对呀,这鸡不是血酒鸡吗?”王援反问一句,可是似乎荀爽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又沉寂在一片思考之中……
 王援会心地笑了笑,因为荀爽经常因为一些小事而左思右想,不顾周围,所以王援已不在感觉新奇。不过这看似无用的思考却往往能带来案件被破的结果。
 猛然,荀爽眼前一亮,他毅然的表情势如破竹。转眼间,他的身影如风般从王援身边闪过。在一回头,荀爽已步入雨地里。他不顾一切的向郢召日住所的方向跑去,跑到大汗淋漓、浑身湿透的地步。最后,荀爽已感觉不出躺在自己身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的地步……
 眼前就是郢召日的房间,隔壁是厨房和荆京日的房间。刚才从荆京日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原来他的房间是双层的。那小小的阁楼飘幻于暮雨之中,伴随后面厨房散出的蒸气,如梦似幻。
 荀爽冲进郢召日的房间,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反复派查后,他胸有成竹的表情昭示了他已找到。
 透过他所找的那眼气口,荀爽撞见了荆京日的阁楼……三点一线,让荀爽有了眉目……
 


 荀爽出了屋走奔跑到屋后,见到屋后的厨房,只听里面多菜声不断,他便闻声走了进去。
 厨房内烟熏火燎,只见那矮胖老伯也在其中。荀爽走上前去,与他开始对话……




 不见夕阳只见瓢泼,天色阴沉下来。现在已是酉时,荀爽站在灯火通明的望江阁下。他沉着的迈着每一步,缓缓向上。他经过阴暗的二层,来到了宽敞的三层。酒宴依旧、鱼肉依旧、座席依旧、汉江依旧,只是人心已在短短的一天之内蚋变了……
 这次荀爽是最后到的人,甚至他比刚刚到来的王宦游还慢了一步。
 荀爽朝着自己的席位走去,冲两旁报以微笑。这次,王宦游坐在了荀爽的身边,而王援却不见了踪影……
 “各位,今天晚上我们机变山又来了一位客人,他是我荆京日的朋友,同时也是我们的贵客荀慈明的朋友。各位今天晚上喝个痛快!”荆京日率先举起酒杯高呼,他的表情却有些复杂,似乎掺杂着六神无主似的不安,又似乎隐藏着什么不愿提起的事情……
 雨滴点点,时间流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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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二节﹒血与酒
  
  
   “怎么会这样呢?即使分析出了如此铁定的作案过程,楚言出、云春申和荆京日三人都还是拥有不在场证明。难道还有什么玄机我没有发现?”推断出凶手偷龙转凤的计量后又再次陷入深思的荀爽在心中暗暗地念叨着。
  略见朝阳的天空也如荀爽的心情,再次的沉了下来。逐渐昏褐的天空又乌云急骤。
  众人已经纷纷退去,荀爽也回到了自己的房内。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用左手捶着自己的脸。表面上看来他是在无目的的张望着窗外,实际上他在默默地分析着案情。当他想到重要的地方时,捶得就会越来越轻,甚至停下半刻。但当他又变得毫无思路的时候,就又开始猛捶自己的头,仿佛想捶出真凶的面孔。可是不管怎样,真凶的脸上总是戴着一块黑黑的面具,让荀爽不能看出他的长相。
  不知不觉,窗外的雨已连绵。雨连成线,又连成帘,倾斜瓢泼而下。这是今天的第二场雨了,这让荀爽再次想起了上午得知的一切——姜县尉的失踪、县令姚平对他说的话、度尚在府衙门口对他的暗示和在街口与王宦游的巧遇……一瞬间,太多太多的事情夹杂其中。他又想起了自此来荆州的真正目的,顿时堕入一片迷惘……
  突然,房门被从外侧敲响,敲了好几声,荀爽才怜悯什么似的打开了门。屋外,那专门安排荀爽起居的老伯的殷勤笑容就迎面出现:“大人,下雨了,喝点汤吧!”只见这老伯的腋处夹着一把雨伞,双手捧着一碗泛着蒸气的鸡汤,其香味也顺着蒸气冲荀爽的鼻子钩来。
“老伯,外面下着雨,进来说话吧!”
“大人,昨天说来真是抱歉,本来想让品尝一下‘汉水血凤汤’,想不到竟会发生那鸡腹中没有半点血的事,这次我又特地为大人重作了一碗,请大人重新品尝一下!”
  “好!老伯你也辛苦了,不如陪我一同把这碗汤解决掉吧!”
  “大人,这不是折杀我们这些下人吗?”
  “我这么好的东西,应当要多人分享。”
  说罢,荀爽把已熟睡的王援从床上叫起。很快,三人簇拥在一团,围着这碗华贵的鸡汤吃了起来……
  实际上荀爽的真正注意力并不在这碗汤上,而王援则在一旁拼命的吃。再看那老伯—— 一边回答荀爽如毛的问题一边一边小口吃着鸡肉。
  “老伯,您是?”
  “噢,我姓桑,你就叫我老桑吧!”
  “好,老桑,我想您打听点事……”
  “要是大人有事问我我一定会如实回答的!”
  “好,我问一下您,最近这机变山是否出过什么大事?”
  “最……最近?大人,别看我人老,但是我是一个月前才来到机变山,所以我前面的不清楚。倒是最近听说这机变山要换血,总攥一职要从这‘四大弟子’中选拔一个。这倒是件大事,其他的就……”
  “那自从要换总攥之后,这几个大弟子都有什么异常地反映吗?”
  “异样?倒是我觉得那四大弟子总是在一起聚会谈天似的,好像关系更近了……”
  “是吗?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发生吗?平常这几个大弟子除了讲学以外还做什么其它的事吗?”
  “有呀!睡觉、吃饭、出恭……”
 猛然间,王援一喷。他狠捶几下胸脯才强硬的把在口中呼之欲出的汤生咽了进去……
 荀爽一阵冷笑:“老伯!老伯!我不是问您这些事情……我是想了解一下最近这几个大弟子又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没有了呀……这几个人成天在山上,也没有下过山的样子。其实这种事不该我们这些下人管的……”
 “噢,多谢老伯了!”
  “呵呵,我也该走了,大人慢慢喝汤,我走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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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为什么没有发全?!麻烦节度使删一下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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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呢?即使分析出了如此铁定的作案过程,楚言出、云春申和荆京日三人都还是拥有不在场证明。难道还有什么玄机我没有发现?”推断出凶手偷龙转凤的计量后又再次陷入深思的荀爽在心中暗暗地念叨着。
  略见朝阳的天空也如荀爽的心情,再次的沉了下来。逐渐昏褐的天空又乌云急骤。
  众人已经纷纷退去,荀爽也回到了自己的房内。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用左手捶着自己的脸。表面上看来他是在无目的的张望着窗外,实际上他在默默地分析着案情。当他想到重要的地方时,捶得就会越来越轻,甚至停下半刻。但当他又变得毫无思路的时候,就又开始猛捶自己的头,仿佛想捶出真凶的面孔。可是不管怎样,真凶的脸上总是戴着一块黑黑的面具,让荀爽不能看出他的长相。
  不知不觉,窗外的雨已连绵。雨连成线,又连成帘,倾斜瓢泼而下。这是今天的第二场雨了,这让荀爽再次想起了上午得知的一切——姜县尉的失踪、县令姚平对他说的话、度尚在府衙门口对他的暗示和在街口与王宦游的巧遇……一瞬间,太多太多的事情夹杂其中。他又想起了自此来荆州的真正目的,顿时堕入一片迷惘……
  突然,房门被从外侧敲响,敲了好几声,荀爽才怜悯什么似的打开了门。屋外,那专门安排荀爽起居的老伯的殷勤笑容就迎面出现:“大人,下雨了,喝点汤吧!”只见这老伯的腋处夹着一把雨伞,双手捧着一碗泛着蒸气的鸡汤,其香味也顺着蒸气冲荀爽的鼻子钩来。
“老伯,外面下着雨,进来说话吧!”
“大人,昨天说来真是抱歉,本来想让品尝一下‘汉水血凤汤’,想不到竟会发生那鸡腹中没有半点血的事,这次我又特地为大人重作了一碗,请大人重新品尝一下!”
  “好!老伯你也辛苦了,不如陪我一同把这碗汤解决掉吧!”
  “大人,这不是折杀我们这些下人吗?”
  “我这么好的东西,应当要多人分享。”
  说罢,荀爽把已熟睡的王援从床上叫起。很快,三人簇拥在一团,围着这碗华贵的鸡汤吃了起来……
  实际上荀爽的真正注意力并不在这碗汤上,而王援则在一旁拼命的吃。再看那老伯—— 一边回答荀爽如毛的问题一边一边小口吃着鸡肉。
  “老伯,您是?”
  “噢,我姓桑,你就叫我老桑吧!”
  “好,老桑,我想您打听点事……”
  “要是大人有事问我我一定会如实回答的!”
  “好,我问一下您,最近这机变山是否出过什么大事?”
  “最……最近?大人,别看我人老,但是我是一个月前才来到机变山,所以我前面的不清楚。倒是最近听说这机变山要换血,总攥一职要从这‘四大弟子’中选拔一个。这倒是件大事,其他的就……”
  “那自从要换总攥之后,这几个大弟子都有什么异常地反映吗?”
  “异样?倒是我觉得那四大弟子总是在一起聚会谈天似的,好像关系更近了……”
  “是吗?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发生吗?平常这几个大弟子除了讲学以外还做什么其它的事吗?”
  “有呀!睡觉、吃饭、出恭……”
 猛然间,王援一喷。他狠捶几下胸脯才强硬的把在口中呼之欲出的汤生咽了进去……
 荀爽一阵冷笑:“老伯!老伯!我不是问您这些事情……我是想了解一下最近这几个大弟子又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没有了呀……这几个人成天在山上,也没有下过山的样子。其实这种事不该我们这些下人管的……”
 “噢,多谢老伯了!”
  “呵呵,我也该走了,大人慢慢喝汤,我走了……”说罢,那老伯又再次扭着他的肥胖的身躯,打开湿漉漉的雨伞,向雨中走去……
   眼前,王援擦着沾满血色鸡汤的嘴角,脸上充满了幸福感:“这鸡汤可真香,还透着一股酒味!看这血色就让人想吃。大人,我给你剩了点,您快吃吧!”
  “酒味?”荀爽疑问。
 “对呀,这鸡不是血酒鸡吗?”王援反问一句,可是似乎荀爽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又沉寂在一片思考之中……
 王援会心地笑了笑,因为荀爽经常因为一些小事而左思右想,不顾周围,所以王援已不在感觉新奇。不过这看似无用的思考却往往能带来案件被破的结果。
 猛然,荀爽眼前一亮,他毅然的表情势如破竹。转眼间,他的身影如风般从王援身边闪过。在一回头,荀爽已步入雨地里。他不顾一切的向郢召日住所的方向跑去,跑到大汗淋漓、浑身湿透的地步。最后,荀爽已感觉不出躺在自己身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的地步……
 眼前就是郢召日的房间,隔壁是厨房和荆京日的房间。刚才从荆京日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原来他的房间是双层的。那小小的阁楼飘幻于暮雨之中,伴随后面厨房散出的蒸气,如梦似幻。
 荀爽冲进郢召日的房间,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反复派查后,他胸有成竹的表情昭示了他已找到。
 透过他所找的那眼气口,荀爽撞见了荆京日的阁楼……三点一线,让荀爽有了眉目……
 


 荀爽出了屋走奔跑到屋后,见到屋后的厨房,只听里面多菜声不断,他便闻声走了进去。
 厨房内烟熏火燎,只见那矮胖老伯也在其中。荀爽走上前去,与他开始对话……




 不见夕阳只见瓢泼,天色阴沉下来。现在已是酉时,荀爽站在灯火通明的望江阁下。他沉着的迈着每一步,缓缓向上。他经过阴暗的二层,来到了宽敞的三层。酒宴依旧、鱼肉依旧、座席依旧、汉江依旧,只是人心已在短短的一天之内蚋变了……
 这次荀爽是最后到的人,甚至他比刚刚到来的王宦游还慢了一步。
 荀爽朝着自己的席位走去,冲两旁报以微笑。这次,王宦游坐在了荀爽的身边,而王援却不见了踪影……
 “各位,今天晚上我们机变山又来了一位客人,他是我荆京日的朋友,同时也是我们的贵客荀慈明的朋友。各位今天晚上喝个痛快!”荆京日率先举起酒杯高呼,他的表情却有些复杂,似乎掺杂着六神无主似的不安,又似乎隐藏着什么不愿提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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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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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三节﹒雨满阁
  

  “荀兄,请入座吧!”荆京日以主人的身份请荀爽坐下,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但是今夜已他事人非……
  窗外的雨顺着屋檐滑下,形成垂挂在望江阁周围的雨帘,就像是大自然创造出的屏风。
  荀爽应付着不断相敬的酒水,望着自己的脸在充满酒杯的酒上倒映,那影子愈发的混浊,不知是自己因为喝得微醉导致头昏眼花还是自己的脸已然混沌。
  “关关雎鸠,在河之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瞬间这望江阁的人们就沉浸在了国风离骚之中。
  众人吟诗作赋,全都是些浮华之词,赞颂之言。而荀爽对此却默不视之。
  “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猛然间,一句不适适宜的诗句悠然而出。
  众人的欢声就此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冷眼的互视。
“这……荀兄是喝多了吧?!”王宦游用打着弯的嘴吐着字。
“哼,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有个抿着小嘴叨唠出的声音在阁内游窜,虽然不只是谁所出,但是不管是说出的都让一阵冷淡的气氛随雨而来,降临到望江阁中。面面相觑的人们不知所措,只能呆傻的矗立在地上。
  “各位真地以为我只是喝醉了而已吗?”荀爽狠狠地咬着每个字,方才飘逸的神色全然不见。
  “不知荀大人有何赐教,还请大人说清。”周围的一个弟子喊道。
  荀爽略微睁着眼,张扬的用微微抖动的手胡乱比划着:“告诉你们,我已经把整个案子给……破了!”
  他斩钉截铁似的言语引起了一片喧哗,众人在瞬间堆到荀爽的身旁,东问西问……
  “什么人?”正当众人俑在荀爽身旁的时候,荆京日从人群外高喊一句。他盯着从墙上气孔探出的一节竹竿叫喊起来。
  这竹竿的端头绕着圈圈细线,上面还带着丝丝水草。这竹竿从外面斜下着探入几尺,从中淌出滴滴清水。清水顺着竹竿内部流出,汇聚在地上,形成一片水洼。
  荆京日惊奇无比,但他的表情却又能微微揭开他魂不守舍的内心的一角。
  他惶恐的喊道:“是谁在外面?”
  说罢,他伸手便抓那竹竿。似乎在屋外也有一股力量与他相抗衡着,使得荆京日显出一份用力的表情却仍不能使那竹竿进屋。
  正当荆京日忙于拔那竹竿的时候,荀爽在后面命令道:“王援,停下来吧!”
  荀爽话音一乱,屋外的力量就以下消失了。这使得荆京日退了几步,猛地就拽出了那竹竿。他还险些摔倒在地,不过他灵活敏捷的动作和没有导致那样的后果。
  众人上下盘望这竹竿,原来是一幅鱼竿。片刻之后,一个人影出现在楼梯口,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人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再一看,竟是王援。
  王宦游惊奇的叹道:“啊?师弟?是你?我刚才还正要问你跑到哪里去了呢!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王援咧起嘴角微微一笑,像众人面前走来。
“刚才在屋檐上把这鱼竿插入屋内的是你?”楚言出见势问道。
  王援干脆的答道:“正是。”
  “你为何要这样做?”楚言出继续质问。
  王援对答如流:“是荀大人让我这么做的。”
  众人转过头来一齐注视着站在人群之中的荀爽,带着不解的眼神。
荀爽也轻松的笑了笑,开始了他缜密的讲解:“刚才我让荀爽如此行事是为了什么呢?也许各位可能已经发现了这鱼竿的特点,那就是——它是空的。”他边说边捡起那鱼竿,一面对着嘴,一面托在地下;他深呼一口气,随后猛地把肺腑之气全部向这鱼竿里注入;鱼竿的另一面,几点浮在地上的尘埃飘飘而散;之后荀爽又把那鱼竿撂在地上接着说道:“想必大家会问:‘这鱼竿是空的和案情有何联系?’我的答案是——有!因为这鱼竿是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据的一个重要工具!”
 荆京日说道:“噢?莫非还有什么玄机?”
 “对。其实这个案子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凶手运用了两个扭曲死者死亡时间的手法。以至于无论我们破解了其中哪一个凶手还是拥有不在场证据。但是如果两个都破了,恐怕凶手就会暴露了。而这两个手法中的一个已经被我刚刚破解,也就是凶手利用酒与血的混合物来拖延僵硬速度。而另外一个手法也被我破解了。”
 “是什么?”云春申焦急地问道。
 “昨天我刚刚到来之际,登上这望江阁与诸位饮酒进餐。在最末之时,有位老伯给我上了一道菜,是道鸡汤。但是特别的是,这鸡汤的鸡是血鸡,实际上这鸡汤主要喝它腹中充满了的鲜美血液。然而昨日的鸡腹中并没有任何的血。鸡血无辜消失,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昨日傍晚我问过厨房的老伯,他说那只鸡是未时三刻宰杀的,而郢召日真正的死亡时间则是在未时。”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凶手在未时杀死了郢召日,用调包计换走了身上的外衣,使得身上毫无血迹。之后他浅进厨房,再趁老伯不在之际盗走了那只血鸡腹中的血,并迅速回到隔壁的家中,将其藏起。由于郢召日家、凶手家和厨房都是挨着的,所以这一切都在很快就完成了。再然后,凶手就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带领着几个门徒来到了江边。”
  云春申不解的问道:“凶手来到江边干什么?”
  “接人呀!”
  “接人?!是他?!”瞬间,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一惊。他们一同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惴惴不安的荆京日。
  “没错,凶手就是他——荆京日!”荀爽冷笑着说道,可是他的冷笑却那样的虚假,因为甚至连他本人都不敢相信凶手竟是和他从小结交的兄弟……
  迎荀爽头的是荆京日的一阵狂笑:“哈哈哈!分析的不错!继续说下去吧!”
  “你!来到江边之后迎接我们,但是当我们快要到岸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插曲——一只大鱼闯了过来。这也许是老天给你的一个绝佳机会,使得你得以销毁自己身边一个重要的证据——你的佩刀!我想你回到家后一定仔细的清洗了刀片,但是毕竟沾刀柄的污渍是不会很容易的清洗下去的,但是由于这清虚书院的四大弟子都配备着专用的刀,所以如果轻易的丢弃你的刀恐怕会引人注意,所以你便利用下水与那大鱼搏斗的机会毁坏了你的佩刀。在大鱼被你杀掉之后,我们就上了山。但是在这途中,你离开了。你曾经以换衣服的借口回到房中,为的就是制造你的不在场证据。”
  “呵呵,我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呀?”
  “对于你回家这点,你可以供认不讳,但是你的手法与已经被我掌握了。我昨天在雨地里观察,突然发现你们家是双层的,这也正是你能否行此事的重要条件之一。一开始,你让那个和你一道回家的徒弟在你家正屋中等候,因为当时我来到了机变山,所以周围不会有什么耳目,也是你能够成功犯案的原因。首先,你以洗澡更衣的名义来到二楼、用这根中空鱼竿对着郢召日房间的那个气孔插入,然后把那鸡血倒入其中,鸡血就会顺着竹竿、穿越两所房间中的中空地带,从空中直接流到郢召日的房内。恐怕你事先已经计算好了这个距离,所以选了长度、直径都最合适的一个鱼竿,最终使得鸡血正好流到郢召日的尸体上。由于汉江血鸡的血液鲜红,所以看起来血液会更加鲜红,纵使是血液凝干之后,这就使得死亡时间又被退后了一刻。根据我的计算,应该是半个时辰左右。在作完一切后,你把鱼竿收回,迅速的换衣下楼,以至于最后神不知鬼不觉。”
  “果然是精妙的布局呀!”王援感叹道。
 “我之所以要王援把在房檐上用这种鱼竿插入气孔伸入屋内,也正是重复了这个过程。只不过流淌其中的液体是雨水,而不是鸡血罢了!”
  荀爽说罢,荆京日在一旁摇头感叹道:“荀兄推理的如此完美,毫无瑕疵。但是——你没有丝毫的证据!”
  “我知道你既然能办出如此之事就不会忘记销毁证据。我想那个有血痕的鱼竿已经不复存在了。”
  “哈哈,那你还有什么证据呢?如果没有证据,岂不是白忙活了?”
  荀爽斜过他略微湿润的眼睛回天般说道:“我有!”
  荆京日诧异,却又在瞬间自信的笑道:“哪里?”
  荀爽没有立刻用语言回答,而是镇静自若的从衣口中掏出一个红红的丝带,举在荆京日的面前。
  两人静静对视,自己眼珠互相映在对方的眼珠中……
  “你可认识这个东西吗?”几许,荀爽质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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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呀,贴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只有可怜的一个人顶呀……5555555
引一首歌用以自勉:
推开夜的天窗
对流星说愿望
给我一双翅膀
能够接近太阳
我学着一个人成长
爱给我能量
梦想是神奇的营养
催促我开放
想唱就唱要唱的响亮
就算没人有为我鼓掌
至少我还能够勇敢的自我欣赏
想唱就唱要唱的漂亮
就算这舞台多空旷
总有一天能看到挥舞的荧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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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6 17:02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四节﹒血泪夜
  

  荀爽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红色丝带,这丝带顺着秋风缓缓摇摆。
  “翠阳,你可认识这东西?”荀爽发问。
  荆京日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荀爽假笑一下,转身说道:“也许大家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条刀穗,而这刀穗的主人,我想不言而喻了吧!”
  荆京日惶恐的开始结结巴巴:“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得到它的?怎么……怎么可能在你那里?!”
  “为何在我这里呢?你难道不清楚吗?”荀爽反问道。
  “是……”荆京日摇晃着垂下的头,蓦然,他两眼猛睁,眉毛不停地抽动,“是……我在和那条鱼……搏斗的时候?!”
  “果然聪明。那个时候你和王援在水中与那大鱼搏斗,可能是因为王援要尽量抓住你使你不会被拖走的缘故,他在无意间拽走了你刀柄上挂着的这红色刀穗。”说当这里,荀爽哽咽数下,厉声大喊,他用手直指荆京日,食指抖动不止,“当时我们也是无意,可是没想到这小小的刀穗成为了竟然成了指证你的唯一证据!”
  荆京日惊愕惧惮,他往常自信的眼神早已不在……
  荀爽注视着身处窘境的荆京日,已说不出话来,他下面的工作只能由王援继续做完:“这刀穗虽然整体是红色,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其成分不纯!”
  荆京日被那一声声厉声斥责的言语和一双双难以相信这一切却又带有鄙视意味的眼神所激化得快要疯掉了,最终,他低声叙道:“不用说了,我明白了……虽然我的刀已经沉入江底了,但是这粘有酒和血的刀穗却意外的被你们所获。荀爽,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哈哈!”
 “真的是你做的吗?师弟,你怎么能这样?”楚言出和云春申异口同声。
 “翠阳,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听慈明所言,你杀了人了!怎么会这样?!”王宦游也难以置信的感叹。
 冷漠不言的荀爽也再度开口:“翠阳,你杀掉了自己的师哥真的只是为了机变山总纂一职吗?你杀死最有可能成为新的总纂的人后总纂这一位置也不可能属于你呀!”
  荆京日好像人之将死般狂言乱语,但却显得异常的坚强:“哈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就是想把所有人都给杀了!那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跟我争了!”
  “你疯了吗?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荆京日!难到你的良心泯灭在了权欲的魔爪下吗?”
  “你不认识我?!那你是现在才看清了我!”
  王宦游也说道:“翠阳,你、我和慈明从小就在一起度过,无论如何我也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哈哈,我就是做了!怎么样?!哈哈哈哈!”荆京日的笑声凄厉。他笑得痛苦,笑得悲伤,这笑声挺起了就像是声声呻吟……
  他借着刚刚的醉意,开始放纵自己……
  他的头巾被他一把揪下,顿时间散乱干枯的头发披其面。他疯癫的边喊叫边嘲笑,听那嘲笑声更像是对他自己发出的。
  滴滴热泪唰唰留下,荀爽的眼被滔滔泪水朦胧了。
  他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狂野清散的乱发青年就是当年和他一同游戏玩耍、朝夕相处的那个天真孩童……
  王宦游也沉默寡言,只剩下颤抖不停的双手……
  楚言出、云春申以及剩下的弟子则在一旁唉声叹气,回忆着与荆京日相处的一幕幕……
  雨打窗檐泪打衣、雷惊山水嘲惊堤的场景持续了许久……
  突然,一声大叫从沉沦在瓢泼之中的望江阁内迸发开来。“大人小心!”
荀爽迅速睁开双眼,只见一副凶神恶煞的脸朝他逼来。丝丝缕缕的散发在这张脸前摇摆。
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冲他迎面而来的这人恶狠狠的攥着一把刀。刀光在闪电的衬托下刺眼无情,远远就能感觉到其散发出的冷气……
“他是谁?!我认识他吗?”刹那间,荀爽诧异了,他看到了荆京日的另一面——他从未见过的另一面。这让荀爽迷惘了。顷刻间,他仿佛不认识了眼前这凶狠的恶汉!可是……他明明就是当年和自己一起度过少时时光的那个无知少年呀!
难道一个人长大了后会改变这么多吗?!还是说他把人的本性完全暴露了出来?!恐怕这个问题不能用‘人性本善’或‘人性本恶’来解释……
荆京日的改变是荀爽始料未及的。如果返回二人的幼年,荀爽很难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会把身边的这个兄弟给送上公堂……
就在这一刻,荆京日的刀挥起了。刀光照亮了他的脸,也照透了荀爽的心……
就在这时,王援毅然拔出了他的剑。王宦游却迟疑了,因为他的心情和荀爽一样——风雨同路的三人竟然到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王宦游剑未出鞘,王援便已挡住了荆京日前行的路。两人对视,咄咄相逼。
王援的剑与荆京日的刀交锋了。两人在屋中正面拼杀起来,寸步不让。
荆京日凶狠的招式昭示了他的思想。此时,他已毫无生的念头,只是拼命的砍杀。
两人没有龙飞凤舞,只有疾速的砍挡。一旦二人犹豫一下,就会被对方伤到。
王援试图制服他,但是眼前这个不要命的汉子丝毫不怕,即使是王援的剑已划过他的脸颊,他仍猛地躲开……
没准是用力过猛的缘故,荆京日把自己的手腕扭了。他的刀也落在了地上。尽管失去了武器,但是他的脸色丝毫不改变。这就导致了他的拳头愤然而出的景象发生。
王援挥剑挡去,荆京日的手被砍出一个大口子。之后,一拳又一拳、一剑又一剑,荆京日身上已负了八处剑伤,血泊满地。
即使他因失去了理智感觉不到疼痛,荀爽和王宦游也感到万蚁胶肉般的疼痛。
不管王援如何伤他,荆京日仍保持着那种仇恨一切眼神……
最后,王援起脚便踢,但他仍攥着拳头,仿佛要反击的样子。可他最终还是无力再战了,只能摊倒在栏杆之上。
“王援,快停下!我还有话要问他呢!”荀爽大声命令道。
王援缓缓放下沾满鲜血的剑,几片肉屑还贴浮在上面……
众人凝视着荆京日。他披头散发,血染全身,念念有词,只是已不能再让人听清楚……
荀爽缓缓走上前去,站在荆京日的身前,泪水纵横双眼。但是荆京日却仍然仇视着荀爽。
“你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难道你以为我和你有仇吗?你真的是为了权才杀人吗?你一定有苦衷,一定有!”
荀爽一遍一遍的重复这最后一句话,只到荆京日的眼中也流淌出了泪……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双手乱颤。
荀爽蹲下身与他平行相视,两人眼神交融……
“荀兄小心!”突然,楚言出高喊一声。众人的思维停滞了,荆京日也豁出了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
他留恋似的看着众人。谁会想到,他是在留恋这个世界……
一个霹雳长啸于天,晃得大家不能看清周围。等到荀爽睁开双眼再看时,荆京日已不在……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着栏杆向下看,江岸沉寂……
突然,重重的一声响起。是重物垂直砸在了平面上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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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7 18:29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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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8 16:43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五节﹒苍天断
  

霹雳闪过,瞬间众人恍惚了。也就在这一瞬间,荆京日消失在了茫茫夜雨中,只留下了千仞之低的一阵粉碎似的声音。
众人惊呼,以各种不同的称呼召唤着他,但是众人焦急万分的语气是相同的。
荀爽把在荆京日所坠下的那处栏杆,牵强的寻觅着他留下的每一丝气息。
那巍巍栏杆上,残留着他的滴滴血斑,被漫漫豪雨打得依稀,被荀爽的泪打得漫烂。
他挥动着双臂,磨灭掉了荆京日留在墙上的滴滴血液。
“让他去吧!”滴滴晶莹的血液坠向悬崖下,遁入雨滴之中,让人不能辨认出它究竟在何处……
众人簇立在望江阁内,久久未曾离去……
此时,一场新的阴谋正在这落雨之夜酝酿之中……


第二日早晨,天已放晴,但是人们的心却依旧那样的沉重。荀爽和王宦游眼角的泪痕依稀可见。剩下几个弟子披麻戴孝,跪在埋葬荆京日的深坑前陶陶大哭。而楚、云二人,也低着头唉声叹气……
“唉……想不到虽然荆京日杀掉了他的师哥,但是仍旧有这么多人为他悲伤……”王援独自站在树前自言自语。他想起昨日夜晚的那一幕,不敢相信自己能下出如此“毒手”……
荆、郢二人的棺材放在两个坑前,就差封盖埋土这两项工作了。
荀爽注视着眼前这具今天早上在河滩上发现的被摔得破碎的尸体,一个个幼年时的画面从眼睑闪过……
夕阳之中,荀爽、王宦游和荆京日那童真的欢笑声仿佛还依旧,但是人已不在了……
他转过僵硬的脖胫,王宦游憔悴神态出现在他的眼前。荀爽感到眼前这个人若近若离……
他想要伸手摸摸王宦游的脸,却又不知怎的收回来了……
“大人、师哥,我知道你们很难过,但是你们也不要这样闷闷不乐呀!”王援走到二人中间,隔开了二人。
“师弟,我没事……”说罢,王宦游把手架在王援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装出安慰似的表情,便低着阴沉的脸蹒跚而去。显然,他不想看自己的幼年伙伴被埋于地下的场面,因此匆匆离去。
“师哥,你去哪呀?”王援迷惑的大声问道。
远去的王宦游仍旧一声不吭,继续无目的的向远方走去。
“大人,虽然我们一举破了这个案子,但是咱们下荆州的真正任务还没有……”王援紧贴荀爽身边轻声说道。
荀爽缓缓侧身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王援,你知道吗?你昨天晚上应该一举将荆京日制服……”
“为何,大人?”
“你可知道此案疑点重重……?”
  “疑点?”
  “对,就是杀人的目的……”
  “杀人目的?……你是说荆京日杀掉郢召日的目的不纯?”
  “如果翠阳真的是为了夺得总纂之位的话,即使他设巧计杀掉了郢召日的话……也不可能获得此位……况且我心中的荆翠阳也不是迷于权贵之人……”
  “或许真的像他死前说的那样,他已经为此而疯掉了,所以才不择手段。”
  “不,既然他能够设计出如此巧妙的布局杀掉郢召日,怎么可能这样事倍功半的事情呢?我觉得他一直在隐瞒着什么东西……”
  “大人是说……其中有诈?!”
  “对,是杀人目的。”
  “如此讲来此案还未完全破解?”
  荀爽沉重的点点头。在这一刻,他恐惧了,因为他不知道还会有谁将会为此而永久永久离他而去……
  “大人,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由于现在这件案子毫无线索……所以……我们不如进城看看……”
  二人说罢,离开山上的坟岗,通过机变山的屋群,顺着通往南面的下山之路走去。
  走到山林之间,两人不由自主地变得蹑手蹑脚。
  突然,草木之间几许攒动。
  “什么人?”荀爽震慑似的高声喊道。但声音一出,草木又立刻变得寂静无比,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大人,什么东西?”
  “有人……”
  “有人?”
  “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
  “什么?”
  “昨日我在上山的路上,也就是这条路。当时突然有个人躲在灌木中用弓箭袭击我,但射到了我牵着的马的身上。之后当我追上去的时候,却不小心跌倒而昏倒。”
  “真的有此事?”
  “正是……怎么?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横在路中央的马尸吗?”
  “马尸?没有呀……当时我正在屋里发呆呢……后来……再后来……荆京日突然跑来,说大人昏倒在了山间……”
  “什么?!是他?”
  “大人,您所说您被袭击的地方是在哪里?”
  “就是在……”荀爽用食指直指前方,可是前方还是一条小道。
  他奔向他所指的那个地方,寻找着没意思的气息,就像野兽寻觅着食物一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荀爽不禁疑惑不解。
  “大人,您怎么了?”
  “奇怪,那匹马不见了,连血迹都没有剩下半点,难道有人清洗过了?”
  “可是如果有马尸横道的话,人们不会把它留在窄窄的山路上吧?”
  “不……一定有什么玄机……”
几声名叫划破苍天,荀爽抬头一看,是几只乌鸦在鸣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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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9 18:50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六节﹒洪过堤
  
  
  荀爽和王援在山间,草木皆兵似的徘徊在山路上……
  昨日被射死在路中央的那具马尸全然不见,甚至没有留下半点的血迹。
  “一点痕迹都没有……怎么会这样?”荀爽漫无目的的发问。
  “大人……大人……”王援轻声叫唤着荀爽,但荀爽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王援明白荀爽不做应答并非是他无动于衷,而是他已经投入了深度的思考。
  王援深知荀爽思考的时候不能让别人打扰的习惯,便没有施以更多的言语,而是坐在石阶上歇息。
  正当山间的鸟语花香要催他入梦之时,荀爽走到他的身边说道:“不管怎样,咱们先下山。”
  王援惊醒,眼前出现了荀爽朦胧的身影。他困倦的揉揉眼睛、微微点点头后才站了起来。
  二人又再次上路。到了山脚下,路面变得平坦。二人又走了四柱香的时间,到达了襄阳城门处。
  数百名士兵把守着襄阳城门,过往行人排成一条长龙,一名一名的接受士兵的询问检查。
  荀爽走上前去,王援紧随其后。两人排到队伍的末端,前面的城墙也已看不清楚。
  队伍缓缓向前,两人也在不断向城门处靠拢,只是这速度简直是像蜗牛前行一般。
  王援性如钢火,他焦急的嘟哝到:“大人,我们……”
  荀爽望着王援,故弄玄虚的微微一笑:“既来之,则安之……”
  王援还是不解,但是此刻他也只能拘泥于此了。
  “听说昨天晚上襄阳城里有个地方决堤了,可能是昨天晚上下雨的缘故吧……”队伍前面,几个百姓讨论道。
  “真的?可是我也没听说有什么大的动静呀!”
  “是啊,其实这是也不大……就是有个小河堤蹋溃掉了。听说好像有个客栈修在那里。正好那是一个低谷,结果虽然水没有流多远,却把那个客栈全给淹掉了……”
  “啊?有这样的事?”荀爽搭上话来。
  “是啊是啊……”
  “那客栈一定有人住吧……那岂不是都淹死了?”
  “可能吧,反正我也不清楚……我也是早上去卖鱼刚回来,这事还是我一早听别人说的呢。说起来呀……最近这襄阳城里还真是奇怪呀……”
  “奇怪?”
  “呵呵,这位先生是外地人吧!你恐怕还不知道。最近这襄阳城率出怪事呀!先是有个传闻,说什么襄阳城尉姜尚他……失踪了……”
  “哦?”
  “嗯。听县衙的捕快讲呀,这几天县尉姜尚一直告病在家,据说……据说他失踪啦……”
  “啊?”
  “还不只这些呢,最近县令也有点怪。”
   “你说的可是县令姚平?”
   “对呀。这几日县令突然变得怪怪的。他不管民事不升堂,好多老百姓喊冤他也不理,只是说自己生病搪塞了。”
   “哦,原来如此……”
  “对了,听说前几日城北的机变山好像也出事了……”一个菜农也加入闲谈,他的话引起了荀爽和王援的注意,“那里的青虚书院可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可是据说那里的一个有名弟子死了……有人他抓住了官府的什么把柄,官府派人把他杀了……”
  “官府?”听到这蹊跷的传闻,王援吃了一惊。正当他刚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荀爽给了他一个眼色,并接过话来:“其实这也许只是传言,不足为信吧?”
   “嗯。本地县令姚平一向廉洁爱民,而县丞度尚也还算是个能人,我就不相信他们会做出什么事以至于要杀人灭口。不过最近确实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呀,你瞧这进城出城都需要排队,唉……都耽误卖菜的时候了……”
说着说着,时间过得飞快,荀爽与王援已经排到了城门口。城门口处,个个官兵不敢怠慢的盘问着每个进城出城之人。
终于到达了门前,荀爽和王援走上前去。一名衙差嘴里叼着一片竹叶,藐视者他们二人:“你们两个干什么的呀?报上名来。”
荀爽恭敬的说道:“在下姓刘名羽,是一介书生,进城是像探望城内的朋友。”
王援见势也跟着说道:“我姓项名邦!我是这位刘先生的好友!”
那衙差听完二人的话,毫不在意的转了两圈,用一种贪婪的眼神望着二人,脑袋不停的摇晃着,只是一言不发。
王援不解,问道:“哎?我们都报上姓名了,你怎么还不放我们走?”
这衙差哽咽了两句,暗示性的咧咧嘴,但当他看到二人仍毫无动作之时,只得伸出手来,像是要取走什么东西……
王援看透了那人的心机,直爽的说道:“怎么?你难道要钱不成?”
那衙差顿时变得气急败坏,他高声喊道:“只怪你们两个人名字起得不好,一个刘羽,一个项邦,一楚一汉又互相搀和,分明是惟恐天下不乱!”
荀爽被这无稽之谈所激怒,但是他则用另外一种方式反驳:“荒唐之极,姓名是父母取的,根本人有何关系?”
“说得好!”那衙差回应道,“既然是你父母取的,那你父母也有罪,说,你父亲叫什么?”
看来这激将法奏效了,荀爽笑了笑,说道:“我父亲姓荀名淑字季和,我想你应该认识!”
“荀淑?你姓刘,你爸怎么可能姓荀?”他刚要破口大笑,却突然感觉不对,“荀……淑……莫非……你是荀正监?”
荀爽没有应答,只是欣然一笑。
“怎么这么半天也没有进一个人呀?发生了什么事?”正当荀爽停滞不前的时候,阻隔进程道路的栅栏后面,一个声音响起。
几人一看,栅栏后走出一人。他身后跟着几个衙役。
荀爽一看,原来是县丞度尚,他走上去说道:“哦?度兄!”
度尚看了看荀爽,又看了看那衙差头头,不解的问道:“这是……?”
荀爽借机发挥,委婉的说道:“哦,这位衙差大哥说城墙不够牢固,想要让我捐助一些银两修缮城墙,我正在和他商量着这事呢……”
度尚更加不解,但是当他撞见这衙差头头满面的羞愧之色后,明白了一切:“好哇你!竟敢在此向路人索要银两,你知不知道现在危机四伏,还敢在这里添乱!来人,把他拉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言罢,几个差役将那人拖走了,那人的叫喊声愈来愈远。荀爽报以冷面视之。
“荀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不如上府衙里去吧。”度尚轻声说道。
“好,烦劳度大人给在下带路。”


几人走在街上,经过几条热闹的街道,一股喷香的饭菜味飘来。
又过了不久,行人渐渐稀少起来。街的右侧出现了宽阔的汉江和江上的渔船水鸟。
  突然,近岸的水中出现了点点屋檐,这显然是与河岸不协调的。
  “奇怪,这是?”荀爽指着那里问道。
  “荀兄有所不知,那屋檐突出之地原本是一块十亩多的洼地,由于紧贴江岸却又低于江面,所以十分危险。昨日晚上大雨倾盆,冲毁了阻挡水流的河堤,导致大水灌入其中。但是由于地形原因,水没有往别处留,只是堆积在了那洼地中。荀兄看到的屋檐是修在洼地中的一个完全被水湮没的客栈。”
  荀爽不禁好奇,下到小道,直至那洼地边沿的陡峭之地上。只见这洼地略微漏出的一点地面上已形如烂泥。而水面上有大量浮木烂布。在往远一看,还有一个破碎了的矮小的木制河堤。
  几个围观的百姓振振有词,还有几个人长叹。
  突然,一个哭喊声传来。荀爽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一个男子在岸边啼哭。他走上前去,那让荀爽看到似曾相识的背影越来越清晰……
  “爹,怎么会这样?一夜之间我失去了一个朋友,怎么连您都……”那男子怨天尤人的高喊,声音也是荀爽万分熟悉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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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0 22:18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QUOTE:
原帖由奇迹魔术师·杨于2005-08-20, 19:16:58发表
支持孟德~~~~~~~
原因:A:偶也是穆斯林,一家人啦~~~~
         B:偶也写了小说没人顶~~~
      C:偶也是少年~~

hehe ,握个手      
不过第2项也不至于,我也不是在这里首发的,再说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更多像兄台这样的人来支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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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1 17:29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七节﹒双双颠
  
  
  眼前这片滩涂的洼地已被水淹没,只剩下从水面冒出的几顶无言和在浮水上的酒酲和木板。
  除了围观者的评论声和在河滩上叼食着被江水冲上岸来的鱼的野狗的叫声外,还有一个痛不欲生的呻吟声传到荀爽的耳畔。
  他顺着那哭声瞧去,眼前出现的是远处被冲坏的那个河堤。在河堤之上,飘渺而现一个身影。荀爽好奇的朝那边走去……
  绕过圆周形、充满河水的洼地,荀爽来到了高处的河堤。这木制河堤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下大概的形状。
  眼前,一个男子跪在淌过水的河堤上。干枯的树叶漂零在他的身边,那丝丝脉络正如这男子隆起的血管般清晰。
  荀爽走得越近这人的轮廓越清楚。他背对荀爽的身影让荀爽感到是那样的熟悉,他那迷离的哭声尽管让人听不大清楚,但是那音色却是荀爽常常听见的……
  “父亲!我在一夜间已经……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现在,我又失去了……失去了你!!!”那男子痛不欲生的嘶吠无比刺耳。
  他的话让荀爽不觉一颤:“宦游?!是你吗?!”
  那男子仍跪在河堤上呻吟,对荀爽的话不理不睬。
  荀爽踱步走上前去,走上已塌溃得不成模样的半尺河堤,踏着河堤上流淌着的水,以水花开路,沉重的前行。
  荀爽站在这男子身边,望着他盖满散发的脸,一言不发。这男子的泪水润湿了他的头发、下巴、脖子、衣服和双手。她的嘴角在颤动,脸颊在颤动,肩膀在颤动,全身都在颤动……
  他哭得发黑的眼皮直往下垂,荀爽感到仿佛在一夜间他眼前这个人已经变得很老……
  荀爽用他颤抖的手搭在这人的身上。那人的肩膀和荀爽的手臂一同摇晃,互相带动着运动。
  荀爽沉默了,因为他不知说什么好。
  王援等人也跟着荀爽来到了破损的水堤旁,王援望见两人,惊呼道:“大人、师哥,你们……?!”
 王宦游微微转过头,望见众人,冷笑三声。他的表情绝望无助,内心的孤独顺着那三声笑涌出。
 “宦……宦游……你……”荀爽用颤抖的声音叫着他。
 王宦游的笑也在此刻逝去了,他黯淡的脸上毫无表情,也许这就是他的表情,留给荀爽的最后一个表情。
 他直愣愣的站起,狠狠的推开荀爽。虽然他的动作如此凶狠,但神态仍旧沉默。
 “师哥,你……你……”王援摇晃着头,不解的问道。
 还没等到荀爽反应过来,王宦游的剑已出鞘。那冰冷的寒气从剑中窜出,直入荀爽的心中,让荀爽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有陌生的冰冷。
 “师哥,你疯了?!”王援诧异,但他也下意识的拔出剑,用以保护荀爽。
 显然,王宦游的挥起这剑的本意是想驱赶荀爽离开,因此这剑失准了。
 王援蹦起挡住这一剑。二人剑对剑,互相对峙。
  王援失去了昨晚的果断,因为眼前这人是他少年时在巨鹿的师哥。
  与此相反,度尚则与王宦游素不相识,所以他见势命令手下逮住王宦游。
  虽然那几个衙差的功夫不高,但是他们突然闯入这势均力敌的对峙使一方赢得了上风……
  几个棍棒下去,王宦游被擒住了。
  王宦游已经疯颠,他的眼神就像昨晚望江阁内的一个眼神似的。
  “把这胆敢攻击大人的狗贼给我打昏绑了!”度尚见荀爽一言不发,便下命令道。
  一个闷沉的声音响起,王宦游被一棒打得不省人事。
  度尚见王宦游已晕过去,便殷勤的对荀爽说到:“大人,这狗贼胆敢袭击您,您说应当如何处置?”
  荀爽沉重地说道:“把他背回县衙去……您再派五人把这个地方守起来,不能让百姓接近那个河堤半步。”
  “大人,这是为何?”
  “一来是为了保证老百姓的安全,二来是要保护现场。”
  “现场?!”度尚疑惑不解,因为在他认为这洪水明显是下雨水涨漫过河堤所致,完全没有什么调查的意义。
  荀爽没有应答,因为他已在数仗之外了。
  几人穿街过巷,来到了府衙。府衙外一片宁静,而他们的则打破了这片宁静。
  荀爽走在最前头,随后跟着的是度尚、王援、一名衙差和那衙差背上的王宦游。
  公堂内只有几个困顿的衙役,这引起了度尚的疑问:“姚县令呢?”
  其中一个衙役揉揉眼睛答道:“刚才姚大人出门了,说是要去江北办点公事。”
  “哦?公事?什么公事?”
  “大人他没说。”
  见姚平不在,荀爽等人便先穿过了公堂,走进了下屋。
  那衙差把昏厥的王宦游放下,让他把身子撑在椅子上,还加以捆绑,之后那衙差也退下了。
  屋中剩下度尚、王援、王宦游和荀爽四人……
  “荀兄,您莫非在那河堤上发下了什么?”度尚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荀爽说道:“就在刚才我走上河堤的时候,我观察到了河堤的残垣断壁。”
 度尚又追问道:“哦?您有何发现?”
 “我发现在这河堤最关键的支撑部位有段切口很平的木头。”荀爽答道。
 “啊?莫非有人故意如此?”
 “现在我们可以确认是人为造成的了,但是是谁做的我们还不能弄清楚。我听围观的百姓说那里洼地里的房屋是个大客栈。但是如果是人为造成的话,一定有目的。”
“或许是哪个醉汉喝醉了酒胡作非为呢?”王援插嘴道。
度尚摇摇头:“不。昨日荀兄来到府衙后与姚县令见面后,大人突然十分重视治安。当夜他便在城中戒严,不让百姓在晚上上街,伪者拘留。虽然有告示,但是还是有人在晚上于道路上‘冒雨闲逛’,现在都被押到牢房中了。”
王援听罢说到:“哦?那这么说破坏河堤的人就在其中?”
度尚坚定地说:“只有错抓的,没有少抓的。”
“嗯,那我们就先去牢房看看。”荀爽说道。
“大人,那师哥呢?”王援对荀爽发问。
“王援,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想方设法去把昨日晚上那客栈的住客的姓名身份都打听清楚。”荀爽吩咐道。
“嗯”说罢,王援抓身离开了。而荀爽也在度尚的带领下向牢房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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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八节﹒两谜团
  荀爽随度尚走出下屋,拐进公堂的偏门,到达一块四面为墙,两面各有一门的小空地。
空地的前方有几名衙差。他们手持棍棒,站在前方的那个大门前。 大门上方一个牌子上刻着‘牢房’两个字。度尚走上前去,几个衙差让开道,还有一个衙差拿着火把走到度尚前,看样子是要为他们看道。
那衙差从衣襟中掏出三把钥匙,瞄好了一把,依次插进固定在门上的三把锁。经过了三次粗糙的开锁声后,笨重的牢门被拉开。顿时,阳光射入阴暗的牢房之中。
那衙役走在最前面,荀爽和度尚走在后面。
尽管有阳光照进,但是牢房的尽头仍旧如深渊般。那闷热的空气被从铁栏杆的缝隙处钻进的阳光照透,尘埃颗粒清晰可见。
吱吱鼠声和囚犯的哀叹声充满了这牢房。荀爽踏着枯黄的草垫,脚底下发出松脆的声音。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细丝沾在了他的脸上,揪也揪不下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抽出,透过阳光来看,原来是一丝蛛网……
短短的几步路让人感到无比崎岖,就像翻山越岭般艰难。
那衙役走到一派铁栏杆前,说道。“二位大人,昨天晚上戒严时逮到十三名违反戒严令在街上闲逛的人都在这里了。”
荀爽冲着他身边的那排栅栏里看去,里面是一个半亩地大的地方,地上铺满了草垫,其中还爬着什么黑褐色的异物。
十几个人穿着不堪入目的牢服坐在墙角处,嘴里振振有词。
随着那衙役打开小门的声音,这十几人也不约而同的猛地站起。
荀爽环视这十几人,说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啊?”
荀爽话音未落,这十几人便炸开了锅,他们张牙舞爪,乱成一团,互相抢着说话,但是说了半天,荀爽也没听懂半点。
他用力拍了三下手,用以维持秩序。过了片刻之后,这群人才安静了下来,荀爽这才再次张口:“只要你们一个个地告诉我你们昨天晚上在大街上行走的原因和地点我就放你们回家!”
荀爽说罢,牢房又再度乱作一团。
“停!一个一个说,要不然你们就得多在这呆两天!”荀爽威胁似的话使牢房终于停止了喧闹,“先从左边说起!”
荀爽话音未落,站在最边的一个青年就说道:“大人,昨天白天我生病了,一天都卧床不起,我们家就我一人,所以我也不清楚什么戒严的消息呀!傍晚的时候我好点了,本想冒着雨去药店抓药,谁知我刚刚出门十几步,衙差就给我逮到这里来了。”
“你家住什么地方?你是何时被逮到的?”
“我住城南,我大概是在……申时多一点被逮到的吧……”
荀爽点点头道:“是这样,下一个……”
 不知不觉,荀爽已经审讯完了十二个人了。终于到达了最后一个人。此人中年模样,脸上留着粗短的络腮胡子。
“我家住城东北……”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嗝,浓浓的酒气从嘴中冒出。
“那你昨天为何被抓?”
“我……我……噢!对了……”这人醉意未退,说起话来驴唇不对马嘴,“我昨天在家里……斗鸟,结果……结果鸟笼被我不小心打开了!……我……我那只金丝雀飞走了……结果我就跑出去找那鸟……后来……再后来……我在地上发现了我的鸟……”
“你说谎,你不是说鸟飞了吗?怎么在地上发现了”那醉汉刚刚说到这里,就被度尚给打断了。
“你……你不明白!我那只鸟……它……它死了!”说罢,他缓缓从微微鼓起的衣衫中掏出一个黄色的东西——一具鸟尸,“喏!就是这个……唉……这鸟我买来也用了五两银子呢……怎么说死他就死了呢?!……”
荀爽接过这鸟尸,只见它金黄色的羽毛上糊着一层血迹。荀爽又轻轻拨开它麻密的羽毛,层层的看,直到他看到了这鸟脖子上的一道伤口后,才停了下来。
“你是在哪里捡到这只鸟的?”
“就在……当时我喝醉了,只是在雨中乱走……好像是在……哎呀!我记不得了……不过我听周围有……水声……”
“废话,下着雨当然会有水声!”度尚又插上嘴来。
顿时,这醉汉变得很认真:“不,不是雨声……比雨声大得多!”
荀爽接着问到:“那你是什么时候找到这死鸟的?”
“我哪里知道?我连方向都搞不清……甭说时间了……”
说到这里,荀爽对身后那衙役问到:“你去把昨天晚上抓捕这醉汉的官差叫来。”
“是……”衙役离开不久,又回来了,此时他身后已多了两个人。
“昨天是你们两个把此人逮回来的吗?”
“回大人的话,是的。”
“那你们是在何时何地逮到他的呢?”
“是在……子时左右吧!那地方……对了!就在溃塌的河堤旁边!”
那醉汉停罢毫不知情的说道:“河堤?什么河堤?”
荀爽道:“把具体情况说一下!”
衙差边回忆边说道:“子时左右,我和王虎穿着蓑衣巡夜,看看有没有什么违反戒严令的人。当时我们沿着城西北的河岸走着,突然,我们看到远方有个人影闪过,可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我们以为是盗贼或者小偷,便朝人影出现的地方走去。我们走过那个河堤,当时还完好无损。我们二人见那人不见踪影,就以为是眼花了,朝别处走去。结果就在此时,路中央躺着一个人。他左手攥着一只死鸟躺在地上,脸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喝醉了。但是他能到达路中央一定是出门了,所以我就把这人抓到了县衙里。”
荀爽听完了这人的陈述,又问另外一人,另外那衙差也说是这样。
“你们听没听到河堤崩溃的声音?”荀爽问二人。
“没有呀,只是我们回到府衙门口的时候听见一个巨响,听声音是在很远的地方。也有可能是雷声吧!”
另外一个衙差说到:“这府衙是在城西南角,那河堤是在西北角,其间少说也有一里,如果是河堤声也不无可能。”
荀爽点点头,转过身来,对度尚说到:“度大人,对于释放这些人的事姚县令是如何吩咐?”
“他说审讯完了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一天后就可以放走了。”
“我看这些乡亲们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而且已经是下午了,就先让放他们回家吧!”
荀爽说罢,那群人欢呼几声,大摇大摆的蹿出了牢房……
正当那醉汉迈着蹒跚的步伐,也要离开之时,荀爽命令衙差拦住了他,并说道:“兄台莫走,你是本案的证人之一,你先留在县衙里三天吧,由县衙提供你的衣食住行!”
说罢,荀爽让度尚把这醉汉的住所安排了一下,就走出了这牢房。
离开这阴暗的牢房,耀眼的阳光迎面袭来,让荀爽不得不先遮住它。等他慢慢适应过来后,便放下了手,这时,他眼前出现了王援的身影。
“大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好,好!上下屋去谈。”
两人走进下屋,锁上门窗,开始了谈话。
“怎么样,王援,你有何收获?”
“大人,我这就把打听到的都告诉你。”
“快说来听听!”
“首先是关于那被水淹没的客栈中住的人的问题。我刚才回到现场,遇见了那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据他们说,昨日一早有一富贵人家到来,说是要包下整个客栈,并且给了他们好多银两。那家人说他们老爷有病在身,不能让其他人打扰,就连老板和老板娘也不让在那家客栈里过夜。他们收了银子也不好推辞,昨晚就去住了别的客栈休息的,谁知道一晚上下来就成那个样子了。”
“那家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什么身份?”
“据旁人说他们都是老好人,和邻里亲朋关系都不错。我想也不会有人要置他们于死地吧!”
“如此说来,这事情和那富贵人家脱不了干系。”
“我想也是,所以我就问了那富人家的情况。他们说那一家的老爷和夫人是用轿子抬到门口的,后面跟着男、女甲丁各十人,还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夫人,好象是那老爷的小妾。我觉得最可疑的是他们描述的那家少爷,骑着高头大马,腰别一把长剑,一股傲气逼人的样子。”
荀爽听了王援的描述,想起了昨天在襄阳街间的那一幕,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少爷就是王宦游,而那富人家,就是王宦游一家。
“子丰,你可知道那少爷是谁?”
“谁?”
“就事你在巨鹿剑庄的师哥呀!”
“啊?王……王宦游?!”
“正是。”
“怎么会这样?难道有人要用水淹死他们一家?!”
“现在还不是太清楚。对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收获吗?”
“哦,我打听了一下那河堤崩溃的时间,老乡说差不多在子时多一点。”
“那你有没有看到尸体?”
“没有,因为当时那洼地还是被水灌满的。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大人,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机变山的事情我想咱们是暂时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不如现在咱们先从这个案子开始调查,也许还会获得什么意料之外的收获……”
机变山的事情仍一筹莫展,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河堤崩溃案,这让荀爽感到了一丝的压力。不管怎样,他只能顺其自然,这样才能从容面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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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楼上二位支持!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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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十九节﹒神秘人
  
  
  “大人,咱们下一步究竟怎么办呀?”
  “如今,此岸现场还在水下,我们除了保护现场什么工作也不能做。”
  “那咱们……?”
  荀爽犹豫了一下,郑重地说道:“把昏倒的王宦游带回机变山,今晚咱们还住在那里。”
  “可是,大人……”
  荀爽故作老道的一笑:“如果我们今晚不回机变山,恐怕会——打草惊蛇。”
  王援不解:“怎么?……大人怀疑此事与机变山有关系?! ”
  “王援,你可记得此次咱们离开京城来到荆州的任务吗?”荀爽暗示性的吐出一语,可不容王援再问,他就敞开大门走出去了。
  王援明白,荀爽一定悟出了什么,才会这样的……


  “荀大人,您这是……”度尚一直等在门口,他看到荀爽出门,便走上前去搭话。
  荀爽侧到度尚的身边,这般如此的耳语了一会儿。两人言罢,对笑一刻,就散开了。
  过了一会儿,几个衙役把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王宦游扛到了公堂中央,将其平放在地上。
  “王援,你背起他,咱们走。”荀爽命令王援道。
  “大人……我……”王援踌躇的摩挲着自己受伤的腿,哽咽着嗓子。
  荀爽勉励式的安慰道:“王援,这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异样,你只能如此了。”说到这里,荀爽轻轻地拍了拍王援的肩膀,“辛苦你了!”
  王援听罢,没有说话,只是一把背起昏迷不醒的王宦游,低着头向公堂外走去。
  “度兄,告辞。”荀爽也跟在王援身后,走出了公堂。
  空堂外,晴空万里。昨夜风雨交加,今夜就要放晴。唉……可惜人已不复还……
  荀爽望着走在前方的王援,注视着他每一个蹒跚的步伐和侧脸颊上显露出来的每一个表情。
  他一瘸一拐的脚步进入积水里,两旁溅起的水花也参差不齐。
  荀爽快步赶上前去,紧贴在王援的身后,用双手托起压在王援肩上的王宦游,试图让王援减轻些负担,哪怕这看来是像飞蛾扑火般无用的动作……
  王援没有回头,只是欣然一笑。
  不知不觉,两人已出了城,上了机变山的山路后,他们拖得更加使劲,也更加艰辛……
走在漫漫长路上,两人互相依附着,互相帮助着……
  “到了。”望着山路尽头的白色屋檐,荀爽终于赶到了一丝的踏实,但是,另一个任务就此开始——说谎话。
  两人走上山顶的开阔地,几个首位上来打招呼:“大人,您回来了。”他们注视着王援背上的王宦游,满脸的疑惑。
  正当此刻,一个人走了过来,再一看,原来是楚言出。与众人一样,楚言出见到此景也疑惑不解:“荀……荀兄……这人是……啊?他不是昨天晚上来到这里的那个……”
  荀爽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说道:“是啊,就是他——王宦游。”
  楚言出更加不解,便追问道:“可是……他怎么会这样?今天一早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晕倒了?荀兄又是如何遇见他的?!”
  “哦!子丰,你刚刚受伤又背一个人,肯定很累吧?不如大家进屋去谈。”荀爽转移开话题,叫大家先进屋。
  几个弟子想从王援的背上接过昏迷的王缓游,却又被王援拒绝了。就这样,几人来到了楚言出的家中。
  王援缓慢的将王宦游从背上卸下,轻轻将他放置在床板上,铺平被子,便几个乱步,一把瘫在了椅子上。
  “各位,其实前后经过是这样的……”荀爽也坐下,开始了生动的描述,“由于昨日那桩案子已经结果,我也自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了。于是我和王援今天一早到街上闲逛。大概过了中午,我们在河岸边赏景,结果就在岸上发现了他——王宦游。”
  “荀兄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
  “对呀!”
  “奇怪……奇怪……”
  “是呀,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说晕就晕了,这事确实乞巧。”几人在屋里说着说着,突然从屋外传来一个声音。与此同时,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荀爽一看,原来是云春申。
  “噢!云兄。”荀爽向他打了声招呼。
  “师弟,你怎么来了?”楚言出问道。
   云春申有遮掩似的回答到:“其实我刚刚听说荀兄回来了,就来迎接一下。”
   听完云春申的话,荀爽笑道:“想必云兄有所遮掩吧……不知云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讲的呢?呵呵……”
  云春申并不感到惊奇,只是从容答道:“呵呵,其实这事我想荀兄听了也会高兴的,我本想给你个惊喜,谁知还是被你参透了!”
  “哦?什么事情如此神秘?是不是……”正当荀爽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他被门外一个令他感到诧异的声音所打断。
 荀爽与众人对视,屋内除了王援,其他人的表情都和荀爽一样。
 在片刻之间,众人一蹿而起,直冲到门口,不约而同的伸手开门。荀爽看到门的另一侧,阳光钩出一个人形的剪影。
 门被两边的力一同来开,瞬间,门框两旁的人对视起来。
 “师傅!”楚言出和云春申叫道。
 “师祖!”屋中的几个机变山弟子叫道。
 “米伯伯!”荀爽叫道。
 “啊?”王援惊呼道。
 荀爽眼前出现的这中年人凤眼弯眉,长胡薄鬓,满脸的老道。他穿得单薄,却也潇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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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二十节﹒万人冢
  
  
  荀爽还未将双手从门把上放下,屋内众人就已因屋外这人的出现而惊成一团。
  “米伯伯,您……您回来了?!”
  屋外这人一微笑,两个凤眼眯成了一条线:“呵呵,我周游够了,当然要回来啦!”
  荀爽说罢,众人也和屋外那人说了起来。
  王援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还是有些疑惑,便问道“各位,敢问这位先生是……?”
  荀爽回过头来,冲王援一笑:“呵呵,这位老者就是大家常提起的机变山总纂呀!”
  “总纂?!米……米木……米凝月?”王援迟疑了片刻,才缓缓从嘴中蹦出来几个字。
  大家欣然一笑,俨然一片祥和的气氛。昨夜的那场悲剧似乎全然不见的样子。
  众人谈笑风生,但就在米木的一句话后,众人安静了……
  “对了,怎么不见奚恤和翠阳二人呀?他们是不是在教授弟子技艺呀?”
  “这……”众人用六神无主的眼神互相对视,颤抖着手臂摆弄着周围的小器件,装出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单是这看起来太虚假了。
荀爽明白,如果这么快就告诉米木发生的一切,恐怕他会接受不了这样晴天霹雳似的噩耗的……
  正当荀爽要开口妄图转移话题的时候,米木在他之前察觉出了众人不对劲的神态,似乎有什么大家向他遮掩着什么:“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众人还是默不作声,因为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怎样表达,更不知道在自己说出后怎样安慰已经略见老迈的米木……
  最终,在米木的一再逼问之下,王援才说出了一切,而众人也沉默在了米木的惊呼声之下。
  “伯伯,节哀顺变吧!”荀爽安慰着米木,但是他的内心也如米木的心一样——刀绞般的疼痛……
         


  几许,众人来到郢召日和荆京日的埋骨之地。这个位于山上的墓地在短短几天内竟然多了两个慌忙修建的坟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米木不知道问谁好,只能呼天喊地,但是谁都知道,纵使喊破了嗓子,死去的人也不能回到大家的身边了。
  “他们二人是我平时最疼爱的……一个才学出众、一个武艺高强……唉……怎么会在短短数天里面就……就离我而去了呢?!”米木跪倒在二人坟前,高呼短叫。
  这使得荀爽的泪,再度被激起。无数的泪花涌到眼眶的边缘,摇摇欲坠。
  “米伯伯,不要这样了,这样会伤到身体的……”荀爽走到米木身前低声说道。
  “壮士一去不复返呀!……不!我要把他们挖出来!我要见上他们最后一面!”失去了至亲之人的米木似乎变得有些癫痴,以至于他说的话都有些不合人事。实际上,他的疯癫不仅仅局限于言语上,更表现于动作上。他盯着挖掘坟坑二还未来得及收起的镐头,就在瞬间,他一跃而起,像是和谁争抢似的握着那镐头不松手。再然后,墓碑被狠狠砸来的镐头咋的四分五裂、不堪入目。
  “师父,‘入土为安’啊!您这样做是不是会受到……”楚言出见势劝谏道。可是,此时激动的心情已使米木耳鸣。他的耳畔,只有单调的不能辨出音调的尖锐声音。那声音就像是蜜蜂在人而中徘徊一般……
  一个声音、一个信念组成了米木当时内心之中的全部——简单的想法。
  很快,米木的镐头将这坟墓打开了。漫漫散土一搓一搓的在他身后堆积,两人的坟包也已越来越平……
  此刻,最狠的一击落在了荆京日的坟头上,顿时,一块青色的布从土中显露出来。米木一看,将镐头一把抛在身后。没等镐头落地,他的身体便已扑在了坟包之上。
  米木用被砂石蹭破而出血的双手抓着那块头巾,妄图从土中扥出荆京日的尸体。可是撕裂之声响起,米木的手中只剩下沾着泥土的一块头巾。
  “师父,不要了。师弟是跳崖而死的,他的身体已经……已经摔烂了……”云春申说道。
  听到这里,米木一把蹿到云春申身前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云春申吞吞吐吐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米木,米木得知了一切的经过后,激动已化为了沉默,无尽的深思也取代了大脑的空白。
  日落西山,斜晖把一切物体的影子都拉得很长,仿佛这光也能把哀愁拉得更长……
  夕阳的照射下,坟地上显出点点橙色的东西……不,那是白色,只是由于夕阳的衬托,才变成了橙色……
  这引起了荀爽的注意,他开始思考起来,可能这也是为了要逃避自己的悲痛之情吧……
“白色的,什么东西?”荀爽缓缓走上前去,用手摩挲着那白色之物。他感到这东西既不太粗糙也不太光滑,但是十分的坚硬,表面还有点点的空洞。这小小的孔里面充满了黑褐的泥土,看着十分古老的样子……
这东西是喜好查案的荀爽常常接触到的——白骨。
荀爽用手细细的拨开周围的粒粒沙土,过了片刻,他掰了掰这块白骨,看来它已经松动了。
荀爽又吹了吹附着在周围的尘土,将那块白骨小心翼翼的从土中拽了出来。
望着眼前这块已经略显暗淡了的骨头,他不禁疑惑。
楚言出见荀爽思考的表情,冲他说道:“荀兄不必奇怪,荆州乃四站之地,虽然这里许久没有发生大的战争,但是这也可能是前朝留下的呀!何况人们生老病死,乱葬之尸数不胜数,地上埋有白骨我想也不会是什么特别之事吧!”
荀爽在深思的时候是顾不了周围的,所以他没有听见楚言出的话。片刻之后,他开始自言自语:“是块……下颚骨……”
俄顷,荀爽继续摸索着周围的蛛丝马迹……
米木呆呆的卧在坟前,云春申则在一旁安慰。荀爽看似无目的的继续寻找着更多的白骨,楚言出和王援则在一旁的青石上坐着……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王援的后背已甚为酸疼,但是他并不顾及这个,只是埋头苦干。
一块块刚刚被挖出来的小个白骨摆在他的身后,还不断的增多。
日落西山,东面的天已完全昏黑,西面的天际间还残存着一丝光亮。
“怎么会这样呢?荀爽不断的诘问,“莫非这里是个古战场?”
楚言出问道:“荀兄何出此言?”
楚言出的话激起荀爽的一大串话语:“看看这腿骨,骨头从中折断,明显是刀剑砍杀所致。还有,我刚刚挖到了一柄剑。”说罢,荀爽从身下掏出一把秦式短剑,“你看,此剑锈成这样又深埋地下,绝对是前朝才有的东西。”
荀爽再看楚言出,却感觉他的表情中含有一股沉重的哀痛,他做悼吊装,两眼皮不停地颤抖着。
“楚兄……楚兄?”荀爽唤着他的名字,只到楚言出有了反映,“楚兄,我能否和你商量一件事?”
“ 哦?!荀兄……荀兄说什么?”
“我想求楚兄一事。”
“哦?不知在下能有什么为荀兄效劳的呀?”
“我想拜托楚兄叫来二十个弟子,请他们一定要都带着挖掘工具来。”
“为何?”
“此地尸骨可疑,我想看看还有什么其他可疑之物。”
楚言出犹豫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好像心里有什么苦衷。
正当楚言出没有定夺的时候,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好!我可以提供十倍于慈明所要求的人数!”
荀爽一看,原来是双眼流着泪的米木。
“多谢伯伯相助!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的!”荀爽将双手攥在胸前,感恩地说道。
米木手轻轻一挥,低声说道:“好吧,赋风,你去传我的话,凑够两百弟子带着搞头铁铲,到这里来……”
“是……”楚言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房屋密集处。
不久,两百名弟子拿着搞头铁铲,叮叮咣咣的声音跟随着他们也来到。
铲土声、喘气声密布于机变山上的坟地之中……
荀爽则和王援在一旁观察着周围的那几块墓碑。荀爽发现,这几块墓碑上没有任何的字迹,平平淡淡,素素雅雅,让人感觉墓中的人一生都默默无闻的样子……
白骨满地,让人不觉感到一股恐惧。翻出来的土颜色不一,成份杂乱,还显出微微的深红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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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快戌时了,荀爽、王援、米木、楚言出、云春申和两百余名机变山弟子仍在山上的墓地处停留。
  无数镐头铁铲落在地上,挖出个个大坑。与此同时,无数碎烂的白骨和不少锈铁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荀爽离开墓碑林立处,走到一块已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地上。荀爽望着堆放在地上的白骨和铁器,心慌意乱。他又望了望不知何时跪卧在地上的米、楚、云三人,脑海中浮想联翩……
  “大人,你说这些尸骨是哪场战役留下来的呀?”王援问道。
  “看着骨头,都已经发黑发暗,年头恐怕很老了……”荀爽答道。
  “哦?老大什么时候呀?”王援继续问道。
  荀爽想了想说道:“此地尸骨遍地,而且从其形态来看,很有可能是战争所致,也许是秦之前的事情了。”
  “秦之前?!不会吧……难道是秦国发配于此的劳工……还是……莫非是当年王翦水淹楚国的遗迹?!”
  “不无可能呀……”
  又过了许久,天上的月亮和星斗突然被突然出现的乌云所罩住,以至于众人必须用火把来照明才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荀爽见天色已晚,便去找米木,想让众人收工回去休息。可是此时,米木已不在坟地处了,而且楚、云两人也不见了。这时,荀爽不得不亲自动口,招呼众人回房歇息……
  不久,众人一哄而散,只剩下荀爽、王援和几柄用坏了的镐头……
  “大人,天已经不晚了,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王援提议道。
  “不……容我再想想……不要说话……”荀爽聚精会神地想着,将王援的话拒绝了。
  一瞬间的灵感是十分难得的,也是挥之则去的,所以荀爽不顾一切的要保留这种感觉,还要将它想透,也许一件案子就会因此获得极大的进展……
  荀爽坐在青石上思索,而王援则嫌不住,他拔断一根树枝,开始用它逗起了躲在草丛中鸣叫的蛐蛐。他沿着声音钻进了野草堆中,用手排开遮住他视线的灌木。那蛐蛐因为有人接近而不再鸣叫,而王援还在不断用剑打击着土地,试图把那蛐蛐惊出来。
  他左手握着用以照明的火把,右手拿着没有卸鞘的剑,在草丛中胡乱的摸索着……
  或许是过度黑暗的缘故,他开始产生了错觉。忽然,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黑点,这使得他猛扑上去:“我终于逮到你了!”他下意识的高呼着,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的上身就此离开了地面,悬在了半空,原来,这是个陡坡地高点,而背着他走上去的那一面,则是一个将近垂直的悬崖……
  顿时,王援大惊,因为他俯视下面,就是浩浩荡荡的汉江,江面上溅起微微水花,是他刚刚触碰到而滚下去的一块石头所引起的。
  王援沿着江岸一看,这里是机变山较低的一处,而位于最高点的望江阁比这里还要高出十几丈。在望江阁数十丈下,就是他们来到那里的那个河滩。浅滩处还停泊着那天被大鱼撞得破碎的破船呢……
  正当王援要转头离开之时,三个出现在他眼中的黑点又让他停了下来……那三个黑点实际上是三个人影,它们出现在河滩上,一个对着另外两个……
  王援感到奇怪,便扭头下坡,钻出草丛,一把抓住还坐在青石上思考着的荀爽让他去看。两人来到了那个地方,此时,那三个黑影还在。只是他们正在沿着岸向临岸的一个树丛中走去……
  “大人,我觉得那三个人十分可疑呀!那片河滩就是咱们从北面来到的、专属于青虚书院的私家港口。那港口三面是水,只有一条路,还是直接上山的那条北路,况且路上还有守卫,外来者不能随意上山。所以我认为那三人一定是清虚书院里的人。”
  “嗯……你说得对……”
  “大人,我们是不是有必要过去看看呀?”
  “对,但是这里距那边甚远,如果要去必须先上到山顶再往北走,而且路上有守卫,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呀……千万不能惊动机变山里的任何一人,以免打草惊蛇。”
 “大人说得是,不过那我们如何去呢?”
 荀爽边用食指向下方指着,边与王援对视。
 王援的表情证明了他已领会了荀爽的想法:“不过我们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被那三人看到呀?那岂不是……”
  “不会的,你看这悬崖侧面的颜色与我们两人身着之服的颜色……”
  “哦!我明白了。这悬崖的颜色与咱们衣服的颜色相符,跳下去也不会被人发现!”王援说完后,却发现荀爽已经不见。突然,悬崖底下传出一阵水花四溅之声。王援也灭掉火把,丢在草丛中,摆好姿势,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荀爽在水中看不到岸上的情景,所以他更要加快速度,以赶在那三人离开之前到岸。
 初秋晚上的江水十分冰冷,没有保存白天给予它的半点热量。荀爽和王援就在这又冷又暗的水中凫行……
  过了很久,荀爽已不能分辨出自己的四肢是因疲劳还是因水过于冰冷而发麻。正当荀爽已经累得全身快动弹不得、身体已经向下沉去之时,他的肚子产生了接触到硬物的感觉。
  “终于到岸了……”荀爽用已经不太清醒地脑袋想着。她吃力的爬上岸,又怕那三人发觉,便缩着身子屈着腰向前去。
  “大人……”突然,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这使得荀爽那已经加快跳动速度的心一下子慌了。不管怎样,他还是要回过头去,看看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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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8 16:40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QQ
二旬草—第一章﹒汉江秋—第二十二节﹒林中醉
  
  
荀爽拖动着湿漉漉的衣衫上了岸,弯着腰轻步向前走着,恐怕那三名神秘人发现他。
他沿着河岸走着,经过那破碎的船,钻进那三人走进去的树林中。这林子只有不到百棵树的样子,刚一进草丛,荀爽便看到了它的尽头。
虽然看不到尽头树丛后的东西,但是荀爽却能听到汉水在其后流淌着的声音。
河岸离荀爽躲避的草丛只有不到四十丈远。而二者中间是片较开阔的土地,但是其间杂草丛生。
月亮从乌云中露出了她的脸颊,使得一丝的月光洒向大地,才让荀爽更加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杂草之中,两个身影若隐若现,还传出什么说话的声音……
荀爽躲在高草之中,摒住呼吸,恐怕二人发现。但此时令人奇怪的是,方才的三人只剩下两人,莫非有一人逃走了?!
正当荀爽一边听着二人的喃喃声边思索着的时候,他的后背感到一种感觉,那种感觉似乎是有人拍抚他使他感到的……
荀爽大吃一惊,他的后背猛地发凉,冷汗从额头上留下来,淌过他的下巴,引起阵阵瘙痒。
“难道是那第三个人?!”荀爽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来,不知所措,但是他也不敢惊叫半声,唯恐另外那两人发现他。
荀爽转过他那已略发僵硬的脖子,用慌乱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人。
眼前这人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阴暗分明,似乎长得与往常不大一样……
荀爽终于能松了口气,因为刚刚拍他后背的那人是王援。虽然荀爽慌乱的心情稍有缓和一般,但是他还是怀着一种惊恐的感觉。
王援见荀爽,假说道:“大人,你怎么才上来呀?我都游上来半天了……”
“你是武者,我怎么能和你的速度一样……”
“是呀……对了,大人,我刚才一直躲在草丛中,只见那三人离开了一个……”
“哦?”
“对,我看那离去之人拄着一支拐杖,走道有些蹒跚的样子……我想是一位老者吧……”
“哦?老者?莫非……王援,那老者向哪里走去?”
“他就朝着上山的路走去了呀……”
“那他一定是机变山上的人……那他离去之后那两个人呢?”
“他们两个一直神神秘秘的站在那里,我看见他们摘下了用于蒙面的布,说起了话……”
“果然可疑,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不会蒙面的……他们说的什么?你有没有听到?”
“因为草间有蛐蛐在叫,所以他们的话我没有听清。不过我听到了几个字……”
“什么字?”
“楚国、王翦还有‘封’什么的……”
“哦?他们说这些为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呀,大人。不过那我们现在如何做呢?”
“不可冲动。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是什么身份,况且这青虚书院虽然是经学之地,但是也是卧虎藏龙,我们不可轻易触动。”
“嗯……”
“不如咱们先在这里按兵不动,看看他们动向如何……”
两人继续潜伏在草丛中,观察着那两人。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种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二人的耳中。但是由于两个人把全部精神都投入到了观察那神秘人之上,以至于他们没有注意到这声音的存在。
突然,一个褐色的细物出现在王援的眼睛里,这东西仿佛还在吐着什么……
王援忽然大惊,他意识到了那是一条蛇,而那条蛇正在缓缓爬向荀爽身上……
王援顾不了什么了,只是下意识的惊呼:“大人!小心!”说罢,他挥手便抓,一把将那蛇抓住,猛地抡起,又不顾一切地将它甩到数丈外的草丛中……
荀爽大惊,不仅仅是因为他险些被蛇咬到,还因为王援的声音引起了杂草中那两人的注意……
那两人一听见声音,便如惊弓之鸟般急忙蒙起面,一个箭步向荀爽冲来。他们的手中依稀可见两把透过月光显得凄厉无比的短刀……
荀爽慌了神,面对着迎面杀来的二人,他不知如何应对。以至于他颤抖的双腿不能站稳,‘砰噔’一声,荀爽躺在了地上。但是就在猛然间,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降临了。
他略回过头,给王援瞥了个眼神,让他闪到树后,不让那两人发现。
王援刚刚躲到树干后面,把身子蜷缩起来,就听见了一阵疯颠似的呻吟声:“翠阳呀翠阳,你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这声音是荀爽发出来的,他缓缓站了起来,醉酒了似的晃三晃,一下子又躺在了草丛中。
不知怎的,他开始假戏真做起来……
是呀,失去了童年好友的悲哀是不能让他忘怀的,而且一旦提起就会让他眼角发湿……
那两人手持短刀,本想奔上来杀掉来人,可是当他们看见昏醉的荀爽后,却犹豫了……
荀爽一边装着样子,一边借机会用眼睛瞟一眼两人的表情。
荀爽的心跳得很厉害,仿佛要蹦出来一样。他不安的心情正如那两人一样。
那两人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因为他们顾虑的不仅仅是荀爽喝醉了酒,而且还担心荀爽的死可能会使他们惹祸上身……
两人对视着,唯一露出在外的双眼进行着交流。他们忽而瞥眼,忽而瞪眼,在荀爽面前对视了好久。
“你们……你们两个是谁?”突然,荀爽冲着他们两人说道。
这两人惊慌失措,手上的刀随着身体颤抖着。
“你们是谁呀?啊?啊?!”荀爽胡乱叫道,“郢……荆……哈哈哈哈!”
这两人越来越惊恐,终于,他们的眼神从犹豫便成了坚毅。猛然间,两道白光直奔荀爽而来。
此时,荀爽意识到虽然他假装醉酒没有被二人识破,可是却逼急了二人,或许是他的什么话引起了二人心中最敏感的那一部分心情……
但是现在,两把锐利无比的刀朝他而来,让荀爽的惧怕之心马上就要爆发……
可是一瞬后,荀爽的恐惧心理还没有完全窜上心头,就被两下踢踹之声阻住。
  随后,又两下清脆的声音响起,荀爽张开眼一看,两把刀已落在了地下。他在一瞧,只见王援摆出弓步站着,另外一边,那两人滩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王援高叫道。
  那两人一声不吭,只是一边攥着拳头一边向后退去……
  起初,他们半步半步的向后,鞋子磨着地上的沙粒,发出粗糙低沉的声音。
  当他们已经慢慢退后了数十尺之后,突然,二人转过身去,拔腿就跑。王援也直追上去。三人很快穿过树林中,沿着河岸你追我赶。
  王援在不断的赶上,三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很快,众人步入浅滩,躺着河水快步跑着,但是在水中三人都变得手忙脚乱,他们越使劲跑,越跑不快;越使劲迈,迸出的水花越大。
  水花迸溅得让王援不能看清二人,当他的视野再度变得清晰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有从水中泛起的朵朵浪花……
  此时,荀爽在树林另一面的岸边看着那一面的情景。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江上,荀爽不禁捶捶拳头。
  机变山的人都生活在江边,自然熟悉水性,王援在水中是不会占到便宜的,于是荀爽便走上一块嶙峋的青石上高呼到:“王援,别追了!”
  王援也只能无奈的收起剑,穿过树林,又走了回来。
  荀爽见王援已向他这里走来,便迈腿走下大石,走上那片杂草丛生的开阔地。
  当他的脚落在地上的时候,一‘咯吱’声响起,听起来像是他踩碎了什么脆物。
  他立马抬起脚,只见他的脚下闪起晶莹的亮光……
  荀爽感到奇怪,便捡起这东西。只见它有手掌般大小,表面半透明,还十分光滑,只是从上面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此刻,王援已回到荀爽身边,他看到荀爽手中的那东西,感到好奇:“大人,这东西是?”
  “鱼鳞,鲟鱼的鱼鳞……”
  “哦?”王援走上前去细微观察,点了点头,“果然是鲟鱼的鳞,不过为什么会这么大?我看拥有这样子的鳞的鱼怎么着也有那天咱们逮到的那条那么大!”
  “是呀……”荀爽又把开遮挡在岸边的芦苇,瞭望江面,他的眼中出现的是远处他们座过的那只破烂船……
  “大人,你说这鳞是怎么来的呀?”
  “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荀爽胸有成竹又故弄玄虚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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