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当质疑精神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
性别:男-离线 三国赤壁周郎
(魏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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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4 19:29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当质疑精神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

一个月前,特朗普声称,冠状病毒会自行消失。之后,他表示该病毒显然不如2009年爆发的H1N1流感,因为后者导致12500名美国人丧生;但最近几日,他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冠状病毒可能导致100000至200000的美国人丧生,这是根据理工学院的一项研究得出的。该研究确定,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减缓冠状病毒的传播,将最多可能有220万的美国人死于该病毒。
可以说,在中国爆发病毒的时候,西方国家明明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做好准备和应对方案,但遗憾的是,他们却几乎做错了所有的事情,导致他们比我们损失要惨重的多。这是让我们难以预料和不敢相信的事情,毕竟他们不少是先进的发达国家,即使不是发达国家,人口上也比中国有优势,那么少的人口,当时还有人觉得,他们人口这么少,更好管理了,封城强制居家更容易了,怎么也会大片感染的?但是,如果去从西方文化和体制中寻找答案,似乎又能看到某种必然。
人们面对灾难时,通常会有以下4种反应:非理性恐慌,非理性平静,理性恐慌,理性平静。
举个例子,你正在家里打扫卫生,突然地震了,一开始震动不是很严重。
非理性恐慌的人,可能会因为害怕,逃跑的时候往电梯里钻,或者自己将自己吓死了。
而理性恐慌的人,也会因为害怕而夺门而出,但却懂得在逃跑时,要走楼梯。
至于理性平静的人,会平静的分析现状,逃出去的话,附近有空旷的地方吗,是逃出去安全,还是躲在桌子下面安全,然后平静的做出理性的,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而非理性平静就不一样了,他会觉得,如果地震很严重,国家应该会提前通知吧,或者不过是短暂地震而已,上帝会保佑我,我买的房子抗震效果好,然后,他们可能会安心的接着拖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结果错过了黄金应对时间。
这次疫情,欧美国家损失惨痛,就是因为这些国家,从上到下,在最早前都保持着一种非理性平静,让他们错过了黄金预防时间,只能在疫情严重后,被动应对。
究其原因,有的是领导人为了政绩淡化风险,为了经济掩盖病毒的倾向,但更重要的是,宗教信仰,让他们在面对人类第二大严重的传染病时,集体的非理性平静。没有信仰的人,遇事会慌乱,会逃跑,有信仰的人,过于平静,却让他们死于太过平静。
我们依然能够记得,当中国疫情接近尾声,世界疫情开始爆发时,我们眼见他们的乐观和平静,内心的焦虑和着急。
他们怎么还在街上乱窜,他们怎么还不乖乖戴上口罩,有的国家政府已经开始着急了,他们怎么还不听从安排,采取行动?他们为什么还要去海滩度假,还要去酒吧聚会,还要到教堂祈祷,他们真的不怕死吗?
但《圣经》里教导他们: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他。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么。你们哪一个能用思虑,使寿数多加一刻呢。何必为衣裳忧虑呢。你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怎么长起来,他也不劳苦,也不纺线……
所以,中国人习惯积蓄,以应对不时之需,西方人却习惯超前消费,享受眼前生活。他们没有太多的忧虑和恐惧,因为他们天上的父,会保护他们现有的生活。
这种信仰,让他们在和平时期,整体上比我们生活的幸福感要高,安全感要足,但是在疫情期间,就错过了最佳的防疫时机。
举个例子,3月15日时,美国的疫情已经很严重了,但是,美国宗教极端保守主义者——吉列尔莫·马尔多纳多,在接见总统特朗普时,依然表示:您相信上帝,会把他的子民带到他的房子里,来感染这种病毒吗?当然不会。
所以,特朗普才会表示,希望复活节前可以开放美国,特朗普并非偶然援引复活节,而是对于许多福音派来说,复活节有着特殊的宗教意义。
特朗普的无知,无能,斗气,以及缺乏同情心和理性思考,是他个人的不足。而他的经济意识形态,导致了他对病毒的轻慢,对生命的漠视,代表着以他为首的一群人认识上的不足。
但是,极端宗教信仰和信仰的群众基础,是整个国家和媒体,鼓吹平静、乐观的根本原因。
即便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刻,西方大多数人依然认为,保持正常的生活节奏就好,尽量减少大规模的聚会和外出,而并非完全隔离在家里,更不用彻底封城,隔绝一切经济流动。
神父豪尔赫·奥尔蒂斯·加雷,不想让他的教区居民感到害怕。他于3月19日主持了弥撒,他的羊群在家里通过观看直播,来获得这种心灵的抚慰。豪尔赫神父说:没有比这次审判,这次挑战更美好的时机了,这是我们接近上帝的机会,以履行我们对圣洁的呼吁。在这些风风雨雨的时刻,请相信天父。他向教区居民保证了自己身体健康。
但是八天后,他在医疗中心去世了,是美国第一位死于冠状病毒的天主教神父,死时享年49岁。
罗马天主教会,是最仪式化的机构,但它神圣而精致的传统,已经被大流行病所破坏。它的基本礼仪,包括聚集到礼拜,已被强加的孤立和社会疏远打断了。
哀悼者说:现在,他们因失去教会领袖,以及无法团结和分享,令人难忘的公众悲伤仪式,而倍感痛苦。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之前,截至到二月底的时候,很多天主教神父和基督教牧师,仍然坚持去所在的教区,履行自己的职责,安抚有需要的群众,尤其是那些感染病毒的人,给予他们信心和希望。这在中国人看来,可能是哇众取宠,是荒诞不经;但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神圣而正义的使命。
但这种行为,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二次传播。
如果说,理性平静是一种稀有的品质,那么在疫情爆发后,中国社会,非理性恐慌,和理性恐慌占据主流,而在西方社会,则充斥着非理性恐慌和非理性平静。从专家到平民,从总统到媒体,整个社会普遍缺乏理性恐慌,让他们浪费了整整两个多月,可以做好对抗病毒准备的黄金时机。
如果你喜欢看美剧,你会发现,在他们的电视剧中,充满着对乌托邦情境的嘲讽,他们习惯了演绎生活被集权,革命,瘟疫,以及技术横行,和种族狂热分子所破坏的场景。
比如说美剧《使女的故事》,就是一部集合了反乌托邦思想,和女权反抗意识的作品。西方社会的这种反乌托邦传统,浸润了它们的一切文学作品和影视剧中,成为了他们特殊的主流文化语境。
在中国热播的电视剧,肖战和王一博主演的《陈情令》,我们只看到美好的小鲜肉,沉迷于皮相,但当Netflix将它引进到美国时,剧名变成了《The Untamed》,可以解释为:未被驯服的人,或者不受限制的人。
一位美国专栏作家,在表达她的喜爱之情时,将这部剧形容为:利用历史景观,来探索诸如如何保护难民,批评集体主义和暴民正义等。中国人从来不会这样去解读,她们的解读,反应了她们惯有的文化语境和文化传统。
这种文化语境和警惕,让他们不信任大政府,热衷于小政府主义,三权分立和由此构建的制衡和平衡。
所以,当意大利最先采用最严厉的控制之后,却效果甚微,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年轻人甚至跑到街头去抗议。
而熟谙这种民众心理的英国则一开始就在探讨,过分的控制是否会导致过分的叛逆,所以,英美,都一直拖到民众开始呼吁政府强制隔离之后,才真正采取隔离措施,但是依然不是最严厉的手段。直到现在,对于戴口罩问题,特朗普一方面建议民众尽量出街戴口罩,一方面对于戴口罩的问题仍然是取决于民众的意愿,并不强制。他本人更坚称不戴口罩,他说自己带口罩接见外宾,无法想象那种情景。
欧美群众最初的种种不配合表现,其实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自由和权利,是几代人的鲜血铸就而成,这让他们特别担心会因为自己的让步,导致自由的倒退和文明的变异。
而他们在纠结和妥协中,浪费了最宝贵的黄金时间,错过了最佳的隔离阶段。
所以,我们看到的任性也好,散漫也好,不配合也好,都只是表象,根源在于对集权的恐惧,反乌托邦传统和反抗文化。
要不要隔离,要不要封城,要不要戴口罩,这些在我们文化语境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却要思索和考证一番。
我依然记得很清楚,当上头说要隔离,要封城,要戴口罩的时候,大部分中国人没有任何质疑,选择服从了一切,因为照着做就好了,我们习惯了听从决策,但是西方社会的质疑文化,让他们在反复讨论中,错过了最佳的决策时间。
比如在隔离问题上,美国国家科学院的一项图表显示,1918年西班牙流感大流行期间,费城和圣路易斯的死亡率,表明了社会疏远的重要性。但接着就有反对派提出,根据勒沃胡姆人口科学中心的一份数据显示,意大利小镇洛迪比贝加莫,更早地采取了社会隔离措施,那里的确诊病例的数量却急剧上升。
所以,到底要不要大规模隔离,隔离的效果到底好不好,他们的学者在意大利已经沦陷后,还在探讨与研究。
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1918年的流感和2020年的冠状病毒,有一个很大的区别是,后者的潜伏期超长。
所以,起初洛迪比贝加莫严重的多,但当贝加莫成为死亡之城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个病毒的特性决定了,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传染病,一时的确诊病例并不能说明什么,从长远看来,洛迪的社交隔离,让它规避了贝加莫的大规模惨剧。
就像瑞典不奉行隔离,但是一个月后,它确实比周边小国严重,证明了隔离的必要。
病毒的潜伏期长,让他们验证结果的时间也更长。
以至于,当大家终于达成共识,隔离很有必要以后,媒体统一口径规劝大家隔离以后,病毒已经大面积蔓延了,隔离的目的是预防,他们已经错过了预防的黄金时间。
不仅如此,决策者验证隔离的效果,心理医生和社会学者们,也在讨论隔离的危害。他们认为,在全球大流行期间,隔离会带来更多的心理恐慌和心理孤独,从长远来看,与社会群体隔离会导致心脏病,抑郁症和痴呆症。而所谓隔离对经济造成很大影响,说白了就是一种危害经济的行为。正如某些专家预言,长此下去,失业率会不断攀升,造成社会动荡。
一直到最后,已经没有退路之后,他们才达成统一共识,尽管隔离有100个可怕的后果,但有一个好的效果,就是最大限度地保存生命,所以,如果隔离能使自己和周围的人更安全,那付出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这个验证结果,他们讨论了很久,达成统一的共识,也用了太久的时间。
我们没有经历这么多心路历程,反复纠结和探讨的过程,一步到位,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仅在隔离上是如此,就连戴口罩这个问题上,他们的专业人员也要探讨很久。
最开始,他们觉得戴口罩毫无必要,因为西方社会传统习惯上让他们将戴口罩,视为病弱。只有接触患者的医生才有必要戴口罩,否则其他人戴,就会视为病人。之后,在口罩出现短缺之后,媒体依然劝普通人不要囤积口罩,要将口罩留给医护人员。所以,这也是喜欢戴口罩的亚裔人群,在疫情中期被排斥的一个原因,不仅因为他们认为这些人是生病的人,还因为他们觉得这些人是自私的人,既然普通人戴不戴口罩都无所谓,为何不能将这些重要的东西,留给有需要的医护人员呢。
这是媒体文化的不一样。我们觉得出门不戴口罩,是对别人不负责,他们觉得,出门戴口罩,是病弱的,是自私的,你很难想象,一直到三月底,他们的媒体才统一口径,戴口罩非常有必要。
所以,在中国疫情期间,大家忙着做美食,在西方社会的隔离期间,口罩diy开始风行,主流媒体都在教大家如何自制口罩。
然后再说一件事情吧,在纽约成为重灾区,纽约医院患者爆棚,口罩短缺之后,美国总统特朗普面对记者采访时,居然在质疑,纽约的口罩都去哪了?
他对记者说:发生了什么事,您作为记者应该进行调查。口罩去哪儿了?他们要走后门吗?从10000增加到300000,纽约医院为何需要那么多的口罩?
他缺乏同情心和常识的回应,当然应该被批评,但让人诧异的是纽约医护人员的反应。
纽约州长库莫要求州警察对盗窃行为进行调查,一些纽约医学专业人士承认,他们窃取了个人防护设备,但不是为了转售,而是为了更好保护自己和患者。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他们没有因为一句不靠谱的质疑,而心态崩盘,委屈到活不下去,一方面因为特朗普不靠谱,一方面因为质疑是一种他们的文化习惯,他们习以为常。
怀疑是宽容的来源,怀疑的文化造就了对各种声音的包容。
接着拿口罩来说吧,最近因为美国拒绝进口中国KN95口罩口罩,而引发了很多中国人的愤懑,外交部回应说这是各国对产品标准的不统一,很多国人认为这是美国人故意找茬。
其实,他们不仅对中国产品如此,美国通用集团在特殊时期,大规模生产呼吸机,也因为质量问题,遭到了很多批评。特朗普甚至质疑通用在偷工减料,国内质疑声音屡禁不绝。
我们中国人觉得,特殊时期,既然紧缺,将就一下不好吗,有总比没有好吧。他们就不一样,一方面需要这些产品,一方面还挑剔不断,他们是觉得产品不好,使用了会更有危害。
这就是文化差异,形成的思维惯性。
以往的西方社会,习惯让各种声音在各种平台,发生碰撞和交融,以期探讨一个大多数人都认同的答案,但是疫情不一样,它不会给你太多思考的时间。
当质疑风行时,在平时,会造成思想的碰撞,文化上的百花齐放,但在特殊的时期,则会导致声音太多,重要的声音被淹没,质疑太多,每一种验证下来,走的弯路也太多。顾及每一种声音,纠结于个别细节,就会顾此失彼,导致更大面积的溃败。
质疑,是西方文化的底色,用雷蒙·阿隆的话来说:宽容来源于怀疑,怀疑主义能平息狂热。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质疑文化,制造了西方文化的宽容。
因为质疑,缔造了分裂;分裂产生了制衡;制衡,缔造了平衡和共存。
但在大规模的战争和特殊时期,质疑所产生的分裂,无法在短期内产生团结,也无法做出最理性的解决方法。没有团结,就没有万众一心,共克时艰的能力。
在缺乏资源的情况下,医院如何决定优先选择哪些Covid-19患者,几乎成为了这几天的讨论热点。
在意大利,感染的人数太多,医疗系统不堪重负,以至于医生已经在衡量,谁应该接受治疗,国家要不要出台年龄阶段划分,帮助医生根据规则决断。
罗马的外科医生和肿瘤学家,Carlo Vitelli,在采访中表示:如果,您有一个99岁的老年患者,和一个需要呼吸机的孩子,而您只有一台呼吸机,我的意思是,您该怎么做?您会不会,扔硬币决定?
美国这些天紧随其后,确诊病例远远超过意大利,同样面临严重的医疗资源稀缺危机。
3月25日的时候,纽约长老会医院的内科住院医师,梅瑞迪斯·凯斯发推文说:这些决定与我们所主张的一切背道而驰,令人非常痛苦。我们的ICU充满了插管的Covid患者,我们的防护装备陷入缺乏,我们该如何分配?
关于如何分配稀缺医学资源的道德困境,已经引发了哲学家和逻辑学者的广泛讨论,并且已经成为生物伦理学家中严格的学术研究主题。一些研究人员甚至开发了数学模型,帮助决定谁先治疗。
尽管哲学家和医生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但折中方案注定是不完美的。
斯坦福大学生物医学伦理学中心主任,戴维·马格努斯说,关于如何做出伦理分流决策的三种理论是:平等主义,功利主义和专制主义。
每个理论都有自己的道德逻辑。平等主义试图平等对待患者,但容易造成资源浪费;功利主义旨在最大程度地提高总收益,而总收益通常由剩余的生命年来衡量。如果一个20岁和一个80岁的人,都需要呼吸机,那么治疗20岁的孩子是最有利的,但这对80岁的老人来说,是不人道的。
是什么让一个人比另一个人,更应该被优先治疗?光是这个问题,她们就已经争论半天了。而这种困境,在中国文化中几乎没有。
中国文化强调舍身取义,所谓的身,通常是自己或个人,而义,则是更多人的福祉和利益,生命和价值。
所以,在疫情爆发后,我们的医护人员奔赴前线,义无反顾。
但是在西方很多国家,比如一位英国护士,就发推文表明自己很害怕,很抱歉不能履行自己的职责了,下面很多留言都是,我们理解你,你已经做的很棒了!
临阵脱逃,在我们这里,应该是卑劣的吧,但他们没有舍生取义这种说法,也没有一个人应该为一群人的生命,放弃自己生命的概念,所以,西方哲学命题里,才会反复探讨,一个人的死,如果可以救一群人,是否应该放弃这个人的生命?
我们也是这几年才会在逻辑辩论中,反复讨论这个问题,但是在我们心里,我们大多数人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没有讨论的余地,肯定是一群人的生命更重要呀。其实,对于这类问题,我们也是可以犹豫讨论一下。但是,在特殊情境下,我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只能前赴后继甚至面对死亡都要应对面临的问题。
那么问题是,个体的生命权,应该被漠视吗?
如果说,过去的西方社会,还可以在反复探讨中,去寻求大多数人认可的答案,那么全球大流行病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机会。思考多一分钟,就会多N个人被感染。
战争也好,全球流行病也好,都和他们奉行的文化和体制相冲突。他们无法从这种文化和体制中,最快的寻求到唯一的答案。即使有人很快知道唯一的答案,但可能在其他人看来,这个答案是不正确的。就必须继续讨论答案的正确性问题,也就注定了他们要吃很多苦,走很多弯路。
决策者无法果决,民众无法服从,民心无法统一,注定了Covid-19是一个刺痛所有西方社会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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