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逝水年华 - 现代文艺 - 轩辕春秋文化论坛 20周年


	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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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7 19:58 资料文集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追忆逝水年华

  儿时的记忆，大半都随着光阴的流逝而忘却了，能记起的，也只是暗淡的一鳞半爪了。其实不喜欢回忆，回忆总带着无法遏制的忧伤，那种忧伤能穿透心灵。令人黯然消魂。但人终究只是人，想记起的还是会记起，无论怎样的逃避，躲闪。也不过是一层薄纱。被回忆的巨手一捻，就纷纷碎成青烟了。

长头发

  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一头长发了，觉得长着那样的长发的小女孩才像是想象中的天使。事实上，同龄的男孩子确实也是喜欢那样的小女孩。而我的妈妈却从不给我留长头发，嫌麻烦。也嫌不够利落。妈妈的少女时代刚好是文革的时候，或许多多少少被那个时代所影响了。骨子里有股常人所没有的韧劲，审美眼光也大多被那些草绿军装和肥肥的大裤子所同化了，所以极端受不了我那种小资思想，当然，那个时候是没有所谓的小资的说法的，准确来说应该是小布尔乔亚思想。我当然没有妈妈的韧劲。在坚持了几次想留长发未果后，就从此对短发死心塌地了。以至后来有了男朋友，也或多或少的暗示我他喜欢长发的样子，但每次我都是一笑而过，不是不喜欢长发的样子，也不是已经劳得不愿意留长发了，只是，再没有了当时的心境。或者是已经习惯了短发的自己。过年回家，有时候，妈妈也说我，都是一个大姑娘了，怎么也不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留留长发呢？那时候，我总是对妈妈微笑着说：“妈妈，短发会让我永远都记得童年的样子，这样才不会找不着回家的方向啊。”

菱角

  我是南方人，南方过中秋的时候，总是要吃菱角的。有两角菱，也有四角菱。还有少见的乌菱。要是生吃，可以吃还没老的，皮还是粉红色的，粉嫩粉嫩，用手剥开，里面是白生生的菱肉，咬下去，甜甜的，满嘴余香。要是老菱角，就得煮熟了来吃了，煮熟的老菱角，黑黑的，样子不好看，但是吃起来却是又粉又香的。宋杨万里有诗云：“幸自江湖可避人，怀珠韫玉冷无尘。何须抵死露头解？荇叶荷花老此身”。这是写菱角比较有名的诗了。记得还有一首是黄媛介的《采菱》“轻舟放浆喜温暖，碧柳丹枫薄日间。欲采湖菱愁指滑，背人先自脱金环。”这首很逼真的刻画出了江南女子采菱的样子。今年过中秋的时候，我给妈妈打电话，问好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现在还有没有菱角可吃，妈妈说多得很，刹那之间就觉得很温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嘴里也泛起了清香的感觉。于是暗暗在心里说，明年过中秋，一定要回南方，不为别的，只为了，只为了，那久违的菱角。

暗恋

  我虽然感觉自己是个比较感性的女子，但对于感情，却是迟钝的。前几日跟朋友聊天，谈到二十岁之前的感情世界，恍然发现自己接近空白，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可值得深深记住的，于是不语，只管倾听。散时回家，一个人静静的往回走时，记忆反而清晰起来了。蓦然想起少时暗恋的男子来了。小时的我，是安静而听话的，除了喜欢闲时看一些被我妈妈所斥的所谓的鸳鸯蝴蝶派的小说之外，其他基本都是乏善可程的了。那样的女孩子，自是难以令人倾心。尤其是少年时，那时的男子可能是一生当中最不现实的时候了，梦想的都该是天仙国色的女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眼光稍微停留一下在我这般平凡的女子身上了，于是剩下的，就只有我那可怜而又苍白的暗恋了。记得那个男孩，当时和我是在同一班级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好像就突然喜欢上他了，每天进教室时，眼睛虽不朝他看去，但感觉却是极端敏锐的，我能在隔他很远的地方，在最嘈杂的环境里感觉到他到底在做什么？说不清楚原因，反正我就是能感觉。少女情怀总如诗。那些日子，或许是我平淡的少年时光中最灿烂的一段日子了。本以为会永远记得，想不到，不过短短十年，我就连他的样子都记不住了，甚至忘记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喜欢的人。不由又一次感叹时间的魔力了。能磨平记忆的一切影子啊。望望远处，长街灿如繁星的灯火都模糊起来了，朦朦胧胧，很像此时的心境，很不真实。这样寂寞的夜，怀恋故人。是令人神伤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能在心里，再一次像少时那样暗暗的祝福他了。

雪人

  现在的南方冬天是很难下雪的了，但是，在我小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下雪的。并且不是薄薄的一层，而是很厚的，丝绒一般，铺在冻得硬硬的青石板上，铺在灰瓦青墙的小楼上。南方的小城，多半是温柔秀气的，被洁静的白雪一覆盖，更是显得说不出的幽静，令人倾心。我们几个孩子一起，用冻得红红的小手一起玩雪球，打雪战，说不出的快乐。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堆雪人了。小的时候，我是相信有雪人的存在的，冬天来，春天去。夏天怀恋，秋天等待。但是下雪的第一天是不能堆雪人的，因为刚下的雪比较干，没有粘性，得过一晚上，第二天才可以堆。所以下雪的第二天早上，不用大人喊，我们也会很早就爬起来。从天露微光的时候，就开始想起床了。原后一群孩子聚到一起，欢欢喜喜的开始堆雪人。拿涂得黑黑的桃核做他的眼睛。用胡萝卜做他的鼻子。用从家里偷出来的红色果仁做他的嘴巴。堆好后，我们就围在他的身边快乐的欢笑。时至今日，我仿佛还能听见那时的欢笑声，还能感觉到那发自心底的最真实的快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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