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刀》, 将一些转帖合编而成,献给我最喜欢的武侠电影
性别:男-离线 江东甘兴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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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8 15:39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原  名:BLADE
  ◆譯  名:刀/断刀客
  ◆導  演:徐克
  ◆演  員:赵文卓、熊欣欣、桑妮
  ◆出  品:嘉禾
  ◆上  映:1995
  ◆類  型:武打
  ◆片  長:105Min
  ◆國  家:中国香港
  
  解读手札之残缺——徐克的颠覆之作《刀》
  
  
  子弹还是刺刀
  
    徐克算是中国电影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拍了这么多年的电影,他的思想总是在随着电影转变。
    徐克似乎有着双重人格,他能拿起似幻似真的《蜀山》也能监制黑色经典的《黑侠》。在《笑傲江湖》里,他依靠不同的人说着近乎相同的对白:“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黄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但却说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那时的他似乎仍然年轻好胜,对这个世界仍然是一边体会,一边歌颂的。
    《笑傲江湖》造就了香港武侠电影的一个黄金时代,也造就了林青霞的第2个春天。东方不败在林的演绎下霸气而悲哀,无奈而动人,压住了所有演员的光辉。但是在徐克眼里,这江湖还是浪漫的,还是美丽的,还是一种理想化的江湖。
    《刀》一开始靠一个女子旁白来告诉别人,也是徐克靠电影来告诉观众他以前对于江湖的概念:我心里也有一个江湖,那里只有两个男人。似曾相识的话在《笑傲江湖》里也能找到:任我行就着篝火对令狐冲说:退出江湖?江湖就在你的心里,只要有人心就有江湖,你退的出么?
    徐克精心建造了一个电影的武侠梦,让他,也让我们在里面迷醉、挣扎。
    定安是个孤儿,他一来这世上便是残缺的。更加具有象征和讽刺的是他脸上的那道刀疤,这就让的生存注定要残缺。人心有善恶之分,所以铁头才会因为和尚的死而激动甚至不惜挺刀而出,打抱不平。
    在电影的开始,他们都还是健全的,不论是体格还是灵魂,因为他们都还年轻。但是他们还没有闻到这些平和背后埋藏的不安与危机。
    冰锋号象征着世外桃源,那什么才是世外桃源呢?没有杀阀?没有饥饿?没有刀光剑影?如果说这就是世外桃源的话,那么在那个黑夜之前这里就是世外桃源,这里就是人心中向往的安宁与平静的生活。可惜那个黑夜来了,这个冰锋号居然如此不堪,脆弱的似乎已经快没有什么还手的力量了。原来人心远比刀剑要愚懦。
    定安因为误会决定出走,这是他的性格,就像他拦下铁头的那一段,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信念。如果定安真做了冰锋号传人,他的一生也许是幸福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在别人的误会和嫉妒中生活。他注定是孤独的,所以他决定了走。
    他走之前了解到了他父亲的消息,只鳞片甲。他追问那一刻的眼神里有个仇恨,像火一样的颜色浸染了屏幕。
    其实他的走的念头是很早以前便有了的,所以他的东西可以在他走的那一刹那全部拿到。临走前他也拿走了父亲的断刀——师傅说的那把保护了冰锋号20多年的刀。刀能保护人么?能,因为是人在握着刀;没有了人,光一柄刀,恐怕它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保护人的不是武器,仍然是人。
    定安这个名字是人向往的一种生活,可惜他叫错了名字,他根本没有驽驾这个名字的力量,现实比名字比梦想远要残酷。于是他为了救人在用手摸索刀的时候被人斩下了他赖以生存的右臂。
    人往往就是在摸索一些东西的时候丢掉另一些东西,而掉失的也往往比他要去追求的东西珍贵许多,但是如果他没有刀,他又靠什么来在别人的逼杀下存活?
    后来为了在他眼中如他父亲的灵魂的刀,他掉到了山崖下面。不过幸亏他没有死,一个没有名字的傻瓜救了他,还成了他的妻子。埋起刀,他大概打算就那么默默无名的苟且下去,但是别人不允许他那么活着。
    马贼一次又一次的来,老天无眼,他的屋子一次又一次的倒。这时有了那半本刀谱。定安希望可以靠那半本刀谱重新来过,然而他做不到,别人也不让他那么做:残废也来买刀?
    确实,他已不陪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刀客了。
    他想到了断刀。
    半本刀谱,半把阔刀,半个刀客,就这样成就了一个英雄,一个一夜间将所有来袭的马贼杀了个精光的英雄。
    而铁头带着灵儿出来找他确实是在找他么?不是,是在找一种欲望,一种宣泄。为了那个在人群中不人不鬼的女子,他拔出了刀,不过他最主要的是为了欲望拔刀。他救回那个女子,但是当天夜里边奸污了她,铁头是为了争议而存在的么?不是。灵儿的逼问,他也是回答不是。他的迷惘和仓皇失措就像我们在欲望的促使下所犯的错误之后的样子。
    那个无名女子在笑,可是她是在笑么?她在笑谁?笑铁头?还是众生?还是笑你?笑我?
    她说: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是不能相信的。等了一会她又说:女人也是不能相信的。那我们该相信什么?人已经无法相信了。
    定安给自己的刀装了链子,可是他杀了那个无名女子,那个他最爱的女子——尽管她是妓女。他是为了自卫。他的刀已经是那种一出毕杀的刀了。无名女子临死前说:我记得你……。她为什么会记得他?她为什么没有告诉铁头她记得他呢?因为当初在楼下看她的那两个少年有一个是平和的而另一个是狂燥的,狂燥的欲望。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徐克自己的写照:似乎什么都明白,明白反击和生存;似乎什么都不懂,任人蹂躏。因为她和他和我们都一样无从选择。
    飞龙杀进冰锋号时,很狂。他应该狂,因为几乎没有人可以从他刀下逃脱。他就是邪恶,他就是破坏人心中最美好的那一片净土的邪恶。
    在定安和他的决斗中,他们的刀法似乎是相通的。“一寸短,一寸险”,其快无比。刀光恍若地狱之门开启的那一刹那。
    飞龙喜欢嘲笑别人慢,可是他最后却也让人嘲笑了,他太自大,也太厉害,所以死的一定是他。
    人心何来善恶?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好人,定安也不是——因为他不光为了复仇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而且在自己脆弱时也放弃了复仇,如果不是那半把断刀和那半本刀谱,恐怕他跟别人一样:任人宰割。他不光是为了生存才杀人,他也为复仇杀人。
    三个一半消灭了一个邪恶。这是童话,黑与红的童话,沉重却也惨烈。
    江湖是什么?江湖就是这个世界,只要你活着就有江湖;你死去,江湖便延续到了你后代身上。只要有人,只要有欲望和仇恨和梦想就有江湖。没有人能退的出去,而且这个江湖是血腥的,不是浪漫的。
  
    徐克精心打造了一个武侠的水晶宫殿,却又亲手将它击碎。他颠覆了自己也颠覆了整个人群,也颠覆了有着武侠梦的许许多多的人。
  
    上帝抽剩了烟,扔掉,让它自己维持自己的火星;上帝咬了一口苹果,抛落,让他自己腐烂或者被狗吃掉,我们就是那烟头,就是那个狗嘴下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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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8 15:40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看全部作者
在我年少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叫做《断刀客》的片子,当时它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不知所云。
    但是那部片子也有一个让我始终铭刻的亮点,也正是这个亮点,让我许多年以后可以再一次与《断刀客》相遇,也才有了这篇文章。
    不过,当我再次遇到它的时候,它有了另一个名字:《刀》。
  
  ※ 三流剧情·二流角色·一流? ※
  
    一直以来的印象中,徐克并不是一个很擅长讲故事的导演。他的许多片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往往是“不知所云”。然后,有些片子,再看、三看、再三看后,仍然是“不知所云”,如《黑侠》、《蜀山》等等。但是另一些片子,则可以让有了一些经历和感悟之后的我产生新的共鸣,如《青蛇》。
    而《刀》无疑是后者。
  
    《刀》的剧情不可谓不白烂,线条简单粗糙。如果剥去所有只看情节,不外乎又是一部《XX复仇记》,这样的故事我已没有耐心再复述,所以只好点到为止。
    《刀》中间,有名有姓的人物不超过十个,有头有脸的角色也不到二十人。这林林总总的角色,虽然各有造型各具神态,但没有一个能让我眼前一亮。可以说徐克在角色塑造上,没有失败,但也并不成功。
  
    也许有人要问,如果一部片子,它只有三流的剧情二流的角色,那么它还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呢?
    我要说,只因为一点:这部片子是武侠片。
    有了“武侠”这个特质,一部片子就会凭空多出许多看点。
    我甚至觉得,也许徐克就是刻意地要把这个故事拍得如此质朴,刻意地将人物性格简单化,好让他真正象表达的东西凸显出来。就好像我一直很喜欢玩的《卧龙传》,那个游戏声音土到了只有音效,画面则与光荣同时代的游戏不可同日而语,内政外交也极尽简化。但它却把军事上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只这一个特点,就足以让它在战略游戏中成为永恒的经典。
    《刀》正是把武侠方面的一个特色发挥到极致的作品,那个特色就是江湖。
  
  ※ 江湖·侠义·生存 ※
  
    什么是江湖?
    这个在片子一开始就由女主角阿玲提出来的问题,恐怕也是许多热爱武侠的人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江湖是武侠的根。
    没有了江湖,武侠也就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江湖,而《刀》中徐克想要展示的,是原始而混沌的江湖。
    那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残酷是这个江湖唯一的代名词。每个人都为了利益而生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而充满欲望。
    杀人或者被杀,是江湖人唯一面临的路:不在乎手段,无关于胜负,只有能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去要求更多。
  
    在这个世界中,侠义是一个多余的词汇。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存都不能保证,行侠仗义就如同一句空谈。为了表现这一点,在片子一开始,徐克就特地安排了这样一个情节:因为看不惯一群猎户(其实就是流寇)当街强抢民女,一位武艺高强的和尚挺身而出,一个人将十几个猎户打得落花流水。但没过多久,他就遭到猎户们的报复,不慎陷入猎户设下的圈套,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这个情节让我想起温瑞安的《空手道》中也有一段类似的情节,同样是一对身怀绝技的夫妇,因为行侠仗义反被小流氓报复致死。
    这样的剧情是对武侠的一种颠覆,因为它太现实。现实中只有江湖,没有武侠。当人们津津乐道于那些侠客们惩奸除恶的侠行之时,却往往忽视了侠行背后的东西:侠客们所要面对的,并不是纸上的角色,而是活生生的人,除非斩草除根,否则几乎无可避免地要面临残酷的报复;但一旦对所谓的恶人赶尽杀绝,这样的人还能算是侠士,这样的行为还算是侠行么?所以在这里稍微跑一下题,现实中,要维持公理正义靠的不是侠客,而是法律。倘若一个时代要靠侠客而不是法律来维持公理正义,那一定是人间地狱。
  
  ※ 男人·女人·爱? ※
  
    “你救她是为了这个?”
    阿玲用刀指着铁头,问出了这个问题。
    就在一个镜头之前,铁头刚刚在他浴血救回的女子身上发泄了兽性。
    那个被铁头救回的女子是一个妓女,她并不是女主角,但留给人的印象绝不比阿玲逊色。
    每一次她的登场,都伴随着充斥屏幕的红色。
    红色是一个令人亢奋的颜色,也许因为它是每个人在出生前除了黑暗外唯一接触的颜色,因此充满着原始的萌动(由此可见,古代妓院往往采用红色作为主色调,是有其科学根据的啊,狂汗一个)。在红色的衬托下,她穿上袒胸露背的装束,用成熟狂野的表情诱惑每一个男人。而铁头无疑是她的猎物之一,但却是最矛盾的一个。他想占有她,却又被一些东西束缚(通常我们管那东西叫礼教)不敢上前,她看穿了他的心思,竟当着他的面与男人交欢,铁头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终于为她拔刀、浴血。而后,在认为占有她已经是顺理成章的时候,他放下了束缚,于是才有了阿玲的那一句质问。
    初看这一段,我也和阿玲一样,对铁头感到愤怒,觉得他虚伪,也恨他最终还是输给了本能。但重看之后,却对铁头产生了一丝怜悯。在这个江湖中,铁头其实是一个异类,他是最接近于侠骨柔肠的人,在那个仗义的和尚被人杀死后,是铁头勇敢地站出来,要替和尚报仇,而作为男一号的定安则制止了他。在阿玲为思念定安而魂不守舍的时候,是铁头担起了带着她去寻找定安的担子。其实铁头对阿玲是有一些懵懂情结的,但热血冲动的他竟然能够忍受与她同住一个屋檐而不逾距,应该说铁头并不是毫无分寸的人,他不同于江湖上那些只知道在女人身上宣泄过剩精力的男人。但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不懂这个江湖的规则,却妄想违逆规则走自己的路。
    诱惑男人是妓女的天职,那是她的生存之道。在江湖中,一个不懂武功又无依无靠的美丽女人,要想生存,也许只有这一种方式。铁头却不明白这些,他以为她诱惑他是因为对他有情,甚至觉得自己把她从强盗群中劫走是救了她。但他却没有想过,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靠什么去保护这个女人一辈子?他的行为,其实是把她从原本淫乱但安全的生活中拖入了仇杀的火坑。所以当看到面对阿玲的质问,铁头嘶吼着“因为我爱她”的时候,我只有轻轻叹息。
    ——这一切,真的是铁头错了么?
    ——抑或,错的根本是这个江湖的规则呢?
  
  ※ 独臂·断刀·残谱 ※
  
    片中武功最高的,无疑是定安与飞龙两人。而两人片尾处的一段打斗,不但是全片的高潮,也绝对可以列入功夫片史上最精彩的打斗片断之一。
    在说这段打斗以前,还是先看看定安是怎样成为绝世高手的。
    定安的一只手在保护阿玲的时候被猎户斩断,成为了残疾人的他失去了生活能力,只能和一个孤儿相依为命。他在原本对生活已失去希望的时候,却因为遭到马贼的凌辱而决心要报仇。但是他没有钱买刀,只能用父亲遗留给他的一把断刀。而孤儿则从自家的灶坑里挖出了半本刀法秘籍。于是,独臂的定安开始用断刀修炼一本残缺的刀谱,其结果当然是以失败而告终。但阴差阳错的,定安在怒火中烧挥刀发泄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自己的潜质,从而悉心钻研创出了一套只属于他自己的刀法,一套能在独臂断刀的情况下发挥出惊人威力的刀法。
    这样的情节也许有些可笑和不合逻辑,但我想徐克想要表达的并不是一个不合逻辑的武林高手成长之路,而是继续阐述着《刀》中的江湖规则。这个江湖,既然是没有英雄的江湖,那么当然也不会有能够让凡人轻松变英雄的刀谱。在《刀》的江湖中,武功秘籍是廉价的,这里的人能够活下来,靠的并不是什么旷世刀法,而是在浴血奋战中积累的实战经验以及在险死还生的境地下激发出的求生本能。飞龙之所以强,正是因为他经过足够多的阵仗,杀过足够多的人。定安舍弃刀谱而改用自创刀法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他自创的刀法是源自本能的,也是真正能够发挥他自身极限的。但他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修炼成绝世高手,唯一的解释就是导演的眷顾了。因为剧情的发展不容许他修炼上十年八载的,笑。
  
  ※ 决战 ※
  
    定安对飞龙的决战,是本片最大的看点。正是这一段打斗让我铭刻于心,才有了重新的邂逅。
    两个角色扮演者分别是赵文卓与熊欣欣,都是真才实料的功夫影星。比起看那些许多不懂功夫的人拍功夫片里大量短镜头的拼接,这一段连续几个长镜头绝对令人大呼过瘾。
    定安用的是断刀,他刀法的特点是在高速旋转中做出攻击。而飞龙则是双刀,他之所以叫飞龙,是因为轻功出众,经常可以掠在半空,居高临下发起攻击。两个人的路数都是特点鲜明,而刀法则都具有极高的速度,甫一交手便只见人影飘忽,一个在地一个在天,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令人眼花缭乱。第一回合两人以速度相拚,结果是定安惨胜,一向得意于速度的飞龙居然在自己的强项上被人挫败,其心理打击可想而知。所以在第二个回合飞龙使出了真正的杀手锏,那便是他的实战经验与本能,两人在距离极尽的情况下各展绝技以命相搏。定安的断刀本与铁链相连,可远攻可近战。但飞龙的刀更加恐怖,竟暗藏多道杀机,在第一回合中便是靠柄中藏刃令定安挂彩。飞龙的手臂上有一串装饰,原本我以为那是一串铁环,谁知道那竟是一根缠绕在腕子上的钢丝,同样与自己的刀相连,相较定安的铁链却具有更好的隐蔽性与柔韧性。而这还不是它的全部变数,原来这把刀竟然还可以一分为三,在短兵相接中突然变化可谓凶险至极,也正是这最后一个变化几乎要定安当场丧命,虽然避过要害但也因腿部中刀无力再战。
    定安是幸运的,他有一群生死与共的朋友,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铁头等人拼死抢救,才让这一战有了转机,终于令定安抓住破绽一刀斩破了飞龙的喉咙。
    《刀》中的打斗既不华丽也不朴实,我所能想到最恰当的形容词是残酷。正如刚才我所说的,其反映的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搏命,所以刀刀见血、招招致命。看过这片中的打斗,我只想感慨一句:活着,真好。
  
    “定安走了,铁头也走了……”
    故事在阿玲的独白中结束。
    但我知道
    ——江湖,始终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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