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王朗 - 三国史话 - 轩辕春秋文化论坛 20周年


	王佐

组别	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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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3 10:13 资料文集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王朗，字景兴，东海郡郯县人。王朗与彭城张昭、琅琊赵昱互相友善，并与张昭共论避旧君名讳之事，知名州里［一］。因为通晓儒经，王朗任郎中，又任菑丘长。王朗原从师于儒学大师太尉杨赐；杨赐去世后，王朗辞官并吊孝居丧。居丧期间王朗被举为孝廉；三公府征召王朗为官，却被他拒绝。此后徐州刺史陶谦为巩固其势力而聘用王朗等徐州名士；不久后王朗及其好友赵昱分别任陶谦治中从事和别驾从事，成为州宰之辅。其时献帝在长安，关东诸侯起义兵讨董卓；王朗和赵昱规劝陶谦兴兵勤王并派使和朝廷取得联系。陶谦听从二人意见，委派赵昱为使朝见献帝；献帝为表其忠，任陶谦为三品安东将军，并任王朗为会籍太守、赵昱为广陵太守；于是王朗南下扬州。后来陶谦残害徐州名士，王朗可谓逃过一劫。却说会籍百姓祀秦始皇，并将秦始皇的木像放在庙中，与夏禹同拜。初任太守的王朗以为秦始皇乃无道之君，不宜祀拜，于是下令撤除秦始皇像。王朗爱民如子，深得民心。

时值孙策渡江掠地，王朗功曹虞翻认为以会籍之兵不能抵挡孙策，并劝王朗弃会籍而避之。王朗认为身为汉官，当保守城池，于是联合原丹杨太守周昕，发兵屯守固陵；孙策屡攻不能克。后来孙策依孙静之计，分兵走查渎道，突袭会籍要地高迁屯。王朗大惊，忙派周昕迎战；周昕被孙策击败并战亡［二］。王朗无奈之下弃会籍，在虞翻的保护下走水路来到东冶县；但是东冶县长商升不肯接纳王朗一行。此时虞翻只身进城，说服商升保护王朗并发兵抵御孙策。王朗很感激虞翻，便遣虞翻回会籍照顾其老母［三］。不久后，孙策派韩晏进攻王朗和商升；商升击败韩晏。孙策又派贺齐来战；商升素知贺齐之能，不敢与战，于是举城投降［四］。王朗进退无路，只得自称“禽虏”，拜见孙策。孙策因为王朗儒雅，只指责了他一番，并不加害，却也不录用。此后王朗流离失所、朝不保夕，却不忘收容抚恤亲戚旧故，并将富裕的食、物分送给别人。

建安三年，王朗受曹操征召北上，辗转跋涉了一年才到达（可能是因为穷）；之后被任为谏议大夫，并在曹操的司空府任参谋军事。王朗初到北方时，曹操问他孙策何以在短时间内取得江东，王朗虽与孙策有隙，却正言道：“孙策勇冠一世，有俊才大志。张昭精于政事，为民之所望，却躬身事孙策。周瑜乃江淮豪杰，为孙策将佐。善谋而有成，放眼于大局，孙策并非鸡鸣狗盗之辈，必定会成就大业。”后来孙策西讨江夏时，路过豫章，并收养了宿敌刘繇的家眷。王朗不念前嫌，给孙策写了一封信以称赞其人品［五］。王朗之名士风度可见一斑。

早年王朗与沛国刘阳交好。刘阳初时以为曹操有雄才，并恐他危害汉室，于是意图除之；然而事未果而刘阳先卒。之后曹操得悉此事，出于谨慎便四处寻求刘阳的嗣子，以求斩草除根。刘阳的嗣子们四处逃亡，却无人敢收留。当时王朗尚任会稽太守，于是匿藏了刘阳的嗣子，一直加以照顾。王朗北上后，虽然为曹操属下，却一直收留着他们，直到曹操赦免刘阳家眷。

建安十八年五月，官至军祭酒的王朗参加了董昭一行人鼓动曹操称公的活动；在众多大臣的支持下，曹操顺利被策封为魏公［六］。之后王朗官运通达，先领魏郡太守，后迁少府、奉常、大理。虽然王朗仕途通畅，但他以汉臣的身份拥护曹操的行为却为后人不耻；所以在《三国演义》、《世说新语》等书中，王朗多是扮演反面角色。其实王朗和许多汉末名士一样，都曾抱有兴复汉室的幻想；早年他向陶谦提出亲王义举就是证明。后来王朗违背曹操的旨意而收留刘阳嗣子时，也不是曹操的“走狗”。可是当他目睹了故主陶谦的割据自保，孙策对汉室城县的掠夺，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和尚书令荀彧的死，王朗不得不重新分析时局，并承认曹魏代汉的必然性。在新旧交替之际，保守者以传统为正、以正道自居，而常常以此留名青史；维新者敢于打破传统、违反所谓的正道，然而往往不被世人接受。为了顺应历史的潮流，王朗选择了后者，成为了曹操的家臣。然而这并非人心异变，实乃时事所致；因此不能断以道德论之。

同年八月，曹操以减少死刑为由提议恢复肉刑。当时惟有钟繇、陈群的意见与曹操相符；而王朗和其他议者都不支持恢复不人道的肉刑；于是曹操作罢［七］。当时钟繇是掌管刑法的大理，他精通法律，尤其对刑法颇有研究。王朗也精通法律；后来出任大理时，他务求宽恕，判案从轻，与钟繇以擅长断案而闻名于世。

曹操死后，曹丕继王位，封王朗为御史大夫。王朗上疏建议抚育百姓、减轻刑罚。建安二十五年，王朗与相国华歆、太尉贾诩参与了曹丕代汉自立的行动，成为魏帝国的开国功臣。曹丕称帝后，常常打猎至深夜才归；王朗上疏劝曹丕当警戒清道、务求慎重为君。时值刘备伐吴，孙权向曹丕称藩，请求充当魏国属国，并表示派遣其子孙登入朝为人质。后来彝陵之战打响，曹丕当即令大臣们讨论是否该与吴国出兵一同讨蜀。王朗建议先按兵不动、坐观虎斗，待局势明朗些再出兵。曹丕欣然从之。而后陆逊败刘备于猇亭，孙权却没有派遣孙登；曹丕大怒，便南下许昌，大兴屯田以征孙权；王朗上疏认为兵将无心于战，并劝曹丕应当先推广屯田而淡然若渊，不表露出征吴的目的，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将士同仇敌忾时再出之不意。曹丕不听劝，执意出兵，结果大军到了长江边就不战而返；可能是因为“兵将无心于战”的缘故。当时钟繇任太尉、华歆任司徒、王朗任司空；曹丕对下人说“此三公都是一代名臣，恐怕难有后继者”，于是就有了曹魏三公之说。三公中，钟繇长期镇守关中地区并治理汉故都洛阳、长安，实乃疆臣之首；官渡之战时为曹操安抚马腾、韩遂以保证西边的稳定，后来在曹操讨马超、取汉中之战中立功不凡，又久为大理、相国；可谓是与二荀齐名的曹魏股肱。华歆代荀彧为尚书令，统事许昌四年之久，帮助曹操顺利地完成其权力转移的行动，乃曹操晚年的心腹。与钟、华二人相比，王朗不曾吏任封疆，也不是曹操的心腹，更没有战功，所以位在三公之末。然而王朗以通法善短而闻名于世，所著的《易》又成为学子必读的经书；其才能虽然不及钟繇，却绝对胜于华歆。

其时曹丕令诸臣举荐名士；王朗便推荐了光禄勋杨彪，并且自称病老，请杨彪顶替司空职位。曹丕不允王朗辞职，同时为杨彪特置吏役士兵，位仅次于三公。其实曹丕早在黄初二年时就欲聘杨彪为太尉（笔者认为曹丕的用意在于征用汉吏以表其正统地位）；杨彪却推辞道“臣曾为汉朝三公，不宜出任魏朝三公。（杨彪明白曹丕的用意）”于是曹丕封杨彪为光禄勋，“朝见，位次三公”［八］。王朗不会不知其中究竟，然而竟公然辞官推荐杨彪；不知其用意为何。

黄初七年十二月，王朗出任司徒。文帝曹丕卒，明帝曹睿继位。受命到邺城察看甄氏陵墓的王朗看到了百姓的疾苦；而当时曹睿正大兴土木，修盖宫殿；王朗随即上疏以禹卑其宫室、勾践俭其家、文景割意于白金之台、汉武蓄积素足、霍去病不治第宅为例劝曹睿先一统四海、强国富民，再修建殿宇。其时曹睿的皇子不断去世，而皇妃产子又少之又少；王朗恐怕曹睿后继无人，便上疏教曹睿尽心呵护幼子。曹睿很感动，称赞王朗数进有德之言。

太和元年钟繇复议恢复肉刑一事，理由仍然是以肉刑代替死刑。王朗认为肉刑有违人道，一旦恢复一定会失心于民，而且国家已经有轻于死刑的刑罚，例如充军、做苦役等，如果犯人罪重而又不致死，可延长其充军、做苦役的时间，不一定必须砍手砍脚。王朗的提议是很完善的解决方法，也得到了多数议者的支持。但是由于与吴、蜀的战事，曹睿又一次中止了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九］。

王朗虽是日理万机的大臣，却常与海内名士如诸葛亮、许靖等书信往来［十］；闲时著《易》、《春秋》、《孝经》及《周官》，以为立言。

太和二年十一月，王朗薨，谥成侯。

［一］：《张昭传》
［二］：《孙静传》
［三］：《虞翻传》
［四］：《贺齐传》
［五］：《刘繇传》
［六］：《武帝纪》
［七］：《陈群传》
［八］：《资治通鉴六十九卷》
［九］：《钟繇传》
［十］：《诸葛亮传》《许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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