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有”真的是可能有吗？ - 炎黄春秋


	恨地无环 (情僧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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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5 16:15 资料主页个人空间短消息看全部作者

杀岳飞者高宗也，这一点看过《射雕英雄传》第一回的人都应该明白了。
莫须有准确说不算文言文，而是宋代的口语，网上不乏论证之文。
今引天涯歌痕《千古谁识“莫须有”？！》一文如下：
千古谁识“莫须有”？！－－从岳飞冤狱说开去
　　岳飞“莫须有”之罪天下闻名，可惜我们中国人历来喜欢模模糊糊，对“莫须有”的含义总是不求甚解。通用的解释是《辞海》所说“也许有”，还有一些其他的解释例如：清史学家徐乾学、毕沅认为是“必须有！”；清大学者俞正燮认为是“莫，须有！”；当代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认为是“恐怕有”；著名狂人李敖认为是“难道（不）没有？”；还有人认为是“不须有”或“应该有”等等。我今天要告诉大家的是以上解释都是错误的或不准确的，我们先来看看“莫须有”的源头：“初，狱之成也，太傅、醴泉观使韩世忠不能平，以问秦桧。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世忠怫然曰：‘相公！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乎’”？（《宋史－岳飞传》）其实《宋史》这段话是照抄《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而来的，这暂不去深究。“莫须有”虽然众说纷纭，但基本上都认可“莫须”是宋时的一个常用词，元灭宋后“莫须”的本意已失传，所以要探究“莫须有”的本意，只要探究到“莫须”的本意就水到渠成了。
　　于是我查找了大量宋朝的相关资料，才猛然发现，“莫须”的本意其实有两层，其一是对“莫须”后面所跟义项表示明确的赞同，其二是表示客气、委婉的语气，翻译成现代汉语更准确的应该是“是不是应该”。例如我们公司开会，开得很晚了，于是主持会议的总经理就对总裁说：“是不是应该明天接着开”？这话放到宋朝就该这么说：“莫须明日”？总经理“明天接着开”的意思是明确的，但为了表示对总裁的尊重，使语气尽量客气、委婉，所以要说“是不是应该”（莫须）。
　　为了证明“莫须”最准确的解释是“是不是应该”，下面我结合一些典型史料进行详尽分析：
　　史料一：帝曰：“士大夫但为身谋，向使在明州时，朕虽百拜，亦不复问矣”，帝辞色俱厉。如渊回曰：“今日事势，与在明州时不同”。（李）谊曰：“此事莫须召三大将来，与之商议，取其稳当乃可”？（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分析：“莫须召三大将来”就是“是不是应该召三大将来商议”，我开头列举的那些解释放在这里都有些不合适，李谊作为臣子，他不可能命令宋高宗，所以“必须”、“应该”、“难道不”等解释是不恰当的。从后面的“取其稳当”可看出李谊对“召三大将来”之事态度是明确赞同的，所以“也许”、“恐怕”、“不须”等解释是不合适的。
　　史料二：金人再犯东京，贼方在境，难以召卿远来面议，……据事势，莫须重兵持守，轻兵择利。其施设之方，则委任卿，朕不可以遥度也。（宋岳珂《金佗稡编》）
　　分析：这是宋高宗给岳飞的圣旨，“莫须重兵持守，轻兵择利”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把高宗自己的战略告诉岳飞，应该“重兵持守，轻兵择利”，加个“莫须”是为了表示对重臣的尊重，使语气尽量客气、委婉，其他的解释都不能尽释原意。
　　史料三：曾鲁公（曾巩）以魏公（韩琦）文字问执政诸公曰：“此事如何”？清献赵公（赵抃）曰：“莫须待介甫（王安石）参告否”？鲁公默然。（宋朱弁《曲洧旧闻》）
　　分析：韩琦上书不满新政，王安石正称病不朝，同样不满新政的曾巩欲借此机会与“执政诸公”搞个决议，造成即定事实，但王安石的支持者赵抃却表示要等王安石上朝后才能搞决议，从“鲁公默然”也可看出赵抃的态度是坚定的而不是模棱两可的，用“莫须”只是为了同僚间的互相尊重。
　　史料四：及后北方寒盟，上为大惧。宦者梁师成自抱前后结约文牍于上前，上顾师成曰：“北事之起,他人皆误我,独太师（曾巩）首尾道不是。今至此，莫须问他否”。师成迫上耳密奏久之，上遂默然而止。（宋蔡绦《铁围山丛谈》）
　　分析：从“上遂默然而止”可看出，宋徽宗要召曾巩问对的态度是明确的，只不过因为宠臣梁师成“迫上耳密奏久之”才作罢的，“莫须问他否”意思就是“是不是应该找他来问问”，其他的解释都嫌不够准确。
　　史料五：曾布曰：“不审陛下以（司马）光等为有罪、无罪？”徽宗答道：“莫须是有罪！”布曰：“圣意如此，臣乃敢尽言”。（宋曾布《曾公遗录》）
　　分析：从曾布的“圣意如此”可看出，徽宗的“莫须是有罪！”是肯定语气而非疑问或反问语气，“莫须”仍表示客气、委婉的肯定。
　　史料六：金紫人即呼妇取纸，语二同坐曰：“误勾此人来矣”。绿衣人曰：“已来，将奈何”？朱衣人曰：“既误，莫须放回”？金紫人曰：“合如此”！（宋王巩《清虚杂著》）
　　分析：从金紫人的“合如此！”可看出，“莫须放回”是肯定语气而非疑问或反问语气，从后面的故事情节该妇人死而复生也可看出，阴间的三个官员是把“误勾”来的妇人又放回阳间了，“莫须”仍是表示同僚间的互相尊重。
　　综上所述，“莫须”最合理的解释是“是不是应该”，代表一种客气、委婉的肯定。还有其他史料也同样证明该论断，例如《夷坚志》之“莫须谢尚书否”；《宝真斋法书赞》之“莫须与他明辩”；《思陵录》之“莫须批出”；《后村大全集》之“莫须有人”等，我就不一一详叙了。明白了“莫须”的含义，“莫须有”的含义就水到渠成了。秦桧对韩世忠是这么说的：“岳云给张宪的书信已被他们销毁死无对证了，但就凭他们销毁书信的行为也可看出他们心里有鬼。所以岳飞谋反之事，您看是不是应该（莫须）有”？这才是“莫须有”的真义！
　　最后有必要说一下我对岳飞谋反之事的看法，我个人认为岳飞既冤也不冤。说他冤是因为毕竟反迹未显，最多是不再和宋高宗同心同德，有了些许反意而已。既然连东晋的大司马恒温那么明目张胆地想谋反，因为最终未反而仍被朝廷认为是忠臣，那么岳飞有了些许反意就被“未雨绸缪”地处死当然够冤。说他不冤是因为岳飞的确有反心，让岳云给手握重兵的张宪写密信想重掌兵权又“毁尸灭迹”即是明证。再例如《中兴遗史》记载：“飞自郾城回军也，在一村寺中，与王贵、张宪、董先、王俊夜坐，移时不语，忽作声曰‘天下事竟如何’？众皆不敢应，惟张宪徐言曰‘在相公处置耳！’既退，俊握先及贵手，曰‘太尉！太尉！闻适来相公之言及张太尉之对否’？先与贵曰‘然’”。村寺里的密谈，其实就是小范围的“吹风会”，岳飞的“天下事竟如何”意思就是“天下还让赵构这窝囊废掌管有希望吗”？张宪的“在相公处置耳”意思就是“到时候（！）我们一定听您的”！王俊的连声感慨和董先、王贵的“然”，表示他们都听懂了岳飞和张宪的问答。其他的证据也还有，既然有反心有反迹，所以说岳飞要谋反其实也不冤。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大德大功者居之。我其实是很赞同岳飞谋反的，那么窝囊的皇帝，他早就该考虑谋反了。如果岳飞能谋反成功，建立一个崭新的“岳”朝，一定比南宋强的多，我历来认为一个王朝的性格其实大半就是王朝开创者的性格，如汉之刘邦，如唐之李世民。如果“岳”朝真能创立，当然就会有岳飞正直刚烈的性格，比窝囊的南宋小朝廷强多了。那样的话中国或许就不会在崖山第一次彻底亡国了，自然，也轮不到我在这罗罗嗦嗦地解释什么“莫须有”了。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一切无法改变。呜呼，世事如白云苍狗，读书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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