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文昌塔下
性别:男-离线 蒹葭苍苍
(廉州山人)

晋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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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塔下

没有几个人能说清它的来历,如果不查资料,我根本不知道它建于明万历四十一年,距今足足三百九十年的光景。

来到文昌塔下,已是一个冬日的黄昏。那些嘶叫着的,是三百九十年前的风声,追撵着三百九十年后的草脚,扬起尘沙阵阵。这小小的坡岭,满目萧索。冷冷的夕阳斜搭在西边某个树头,渗出几缕虚弱苍白的微光,还没来得及在地上打出投影,就被那人头高的蓬蒿吞没,了无痕迹。唯有塔,还是那么坚强地竖着,闻风不动,静如磐石,仿佛在用那亘久不变的鲜红,为这冷寂中的灰茫,鞭打出一道深刻的裂缝。 走近一看,又像是七朵倒开的莲花,层层上叠,愈开愈小,最后,竟在顶端结出一颗枣红色的葫芦——这冬日里能看到的唯一硕果。

据说在文昌塔顶向南远眺,可以看到茫茫大海和整个北海市;向北,则可将整个廉州古城尽收眼底;而东、西两面更是林海葱郁,川岭秀媚。虽然身处塔下,然而,这个令我着实神往了许久的说法,此刻却是无法考证的了。整个塔底周遭围了一圈铁栏,银白色的栏杆冷峻地提醒着一切企图攀越者,它头顶那排拇指粗的尖刺足以刺穿任何自以为坚硬的皮肉。而围栏里密密麻麻的蓬蒿早已将所有路径封死,看得出来,里面已是许久没人行走。

我只得放弃,但又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便点一根烟,在这蓬蒿遮路的塔脚久久地踯躅,并盼望着,眼前忽地撞出一条通幽小径,将我引过那恼人的围栏。

愿望最终还是落空了,但其他一些痕迹却吸引住了我的目光。那显然是有人烧过香烛纸钱所留下的灰烬,黑糊糊的摊在红土白蒿间,几根香烛燃剩的残脚,一目了然。是谁曾在这里祭拜过呢?是虔诚的村妇,在为家中的病人谢罪?抑或是年长的老妪为新降生的孙儿祈福?歪倒在纸灰旁的那几个破碗,又是用来专盛福物的么?

我抬起头,公路的那一边,是闻名遐迩的古汉墓群。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无数的坟堆出没于密林中。风过万树摇,寒风搓动树叶发出竦竦的怪响,昏暝中,竟似万千阴魂在窃窃私语,令人毛骨悚然。

比起那些坟,文昌塔实在是太年轻了,就像耄耋老者与三岁孩童一般,一个饱经沧桑,一个年月才刚刚开始。不过那只是相对古墓而言的,三百九十年的光景换作我,便是几辈子的憧憬,也不一定能到头。忽然想起若干年前第一次到这里的情形,那时我还很稚嫩,稚嫩得就像五月天里的麻雀,只懂得和其他的麻雀们一起围着文昌塔这个庞然大物吱吱喳喳。那时的我显然比而今的我要年轻多了……

恍然中,我似乎是顿悟了:所谓的衰老与年轻,只是个相对的概念而已。既然有衰老,必然也会有年轻;既然年轻过,必然会衰老,一个叫时间的词在悄悄溜走,人能握住的,不过是时间的某个瞬间罢了。无论是三百九十年,还是两千年,甚至更长,都只是时间的一个瞬间而已。我想,我是等不到文昌塔老去的那天了。

暮色四合之前,我终于踏上了归程。回望中,文昌塔依旧擎立于冷色的天幕下,伟岸而苍茫。再一看,又似是谁伸出的一截递向天穹的手指。

[ 本帖最后由 水镜门生 于 2007-12-21 20: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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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自由女神鸟事,有这个塔时还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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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追逐一种风格,那是一种在历史沉重的帷幕下的无边苍凉与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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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过余秋雨的散文,一篇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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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一篇了,在读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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