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原创]游戏三国之西城风云, ····[阿狗原创精品]···(已有电子书啦)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1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章 武姬娘娘


一阵晨风吹来,阿狗浑身激伶伶一个冷战,这才发现全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
费长房和武姬娘娘皆陷入沉默中,接着听到武姬娘娘叹气道:
“你我之事已过去数十年,早成过眼云烟,说实话至今武姬仍遗憾不已……而今弟子们都长大成人,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不好么?”
阿狗凛然,这武姬娘娘柔声说来听在耳内真有说不出的娓娓动人,全不似刚才发怒般尖利令人难受,照理她也是成名数十年的人物了,若不是语调中充满了沧桑感,不知道底细还真会错把她当成十七八岁的少女。
费长房却全不吃她这一套,依旧冷笑道:“武姬门下还有真情女子?仙蝶派下还有真情女子?劣徒虽资质愚钝,我亦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毁在你们手里!”
“唉……”
武姬娘娘的这一声哀叹声音真是柔媚之极,直听得阿狗恨不得奔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安慰她。
蓦地,劲气声又响起。
费长房狂笑道:“三十年过去了,你仙蝶派还是这些伎俩么……”
一阵飞砂走石声,武姬娘娘的声音杳杳远去:“费长房,想要你弟子就到荆州城吧……”
阿狗浑身瘫软在地上。武姬娘娘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眼前一花,已有一人站在面前:此人看年纪在四十余岁,脸似刀刻般棱角分明毫无半分中年男子特有的赘肉,两鬓虽略微有些斑白,两眼却十分有神,很容易让人忽略掉那鬓角的半分苍老。
来人淡然道:“你最好马上离开,以武姬的行事作风必会折返取你性命,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来人就待离去。
阿狗听声音才知道此人就是费长房,不由吐舌道:“费先生难道真是仙人?我听隔壁阿婆讲,先生已是百岁开外之人了……”
费长房淡然一笑道:“乡里无知妇孺以讹传讹罢了……记住,速速离去!”话音未落,费长房已不见了踪影。
费长房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却把阿狗一时惊得目瞪口呆,这等来去无踪的身法即使不是神仙也和神仙差得不远了。
阿狗的四肢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知觉,武姬娘娘的媚音可真厉害,阿狗差一点就中招受迷惑,幸亏费长房狂笑将媚音震散,否则阿狗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阿狗将真气迅速流转全身,全身酸麻感迅即消失,看来武姬的媚音也并非无法可破,只要守住自身真气应该可以自保。

一阵微风拂过阿狗的脸庞。
阿狗只觉眼前一亮,一美妇出现在他面前。
阿狗倒吸了口凉气,这美妇怎么出现在他面前都没看清楚,如此绝顶轻功莫非是武姬娘娘不成?
美妇冷着张脸道:“费长房那糟老头子有没有找过你?”
阿狗心直往下沉,果然,此女就是武姬,看来费长房提醒自己的一点都没错,表面上武姬已经离去,实则走没多远就折返。
阿狗强自镇定下心神道:“刚才找我的不是个糟老头子,而是一个大帅哥。大娘是否春情荡漾不能自已?小子不才,倒也愿意为大娘穿针引线!”
连阿狗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得越来越放肆,或许在这个时候反把安危都抛诸脑后吧,如费长房所说武姬反正都要取自己性命,还不乘机在临死前讨点口舌便宜。
武姬的手挽向发髻,忽地手中光芒一闪已多了支发簪。
阿狗醒觉,发簪已是离喉头几寸距离。
“呸”一声,阿狗口中飞出一口浓痰。因阿狗在清晨醒来时就听到了费长房及武姬的对话,连漱口还没来得及,所以这口痰亦特别浓,颜色透明中还带了点腊黄色。最让人感到诧异的是阿狗的吐痰技巧,痰在空中飞行时中心的液体不住向外发散,直将武姬前后左右闪躲的位置都涵盖在内。
武姬怒叱,却不得不闪身避过这厉害非常的暗器。
阿狗乐呵呵道:“大娘莫非看上的是小子我?咱俩年纪相差太大不合适吧!”话虽如此,脚下却不闲着,一个转悠已溜到旁边的树后。
武姬的肺都快要气炸了,自己最自傲的是驻颜有术,数十年来脸上几乎毫无增加半分老态。这不知名的小子却一口一个大娘全不将她放在眼内……还有,他吐痰的技术真的很好,世上比得上自己身法之人着实不多,脸上却还是被浓痰溅到了一丝。
武姬杀意更浓,长袖翩翩飞舞,瞬间已化作两条长丝带直向阿狗闪身处飞卷而去。
“喀喇喇”,粗数寸的树木只一扯就被拉断。
阿狗腾身避往一旁,虽反应已算奇快,后背还是被长袖末梢拂中少许。阿狗顿觉后背火辣辣的一阵疼痛。幸亏武姬长袖中所带的真气大部分已被树木卸去,否则阿狗必受内伤。
武姬一击不中怒气更盛,直追着阿狗不停挥袖攻击,而衣袖忽如丝带般柔软若水,又忽如铁棍般坚硬如钢,“喀喇喇”的声音不时传来,霎时已有一大片树木被扫倒地上。也幸亏这一带树木还算茂密可让阿狗有现成的“木盾”,否则武姬只是一击就可中的。
阿狗连呼“救命!”末了还加上句“九旬老妪强抢亲,二八公子把婚逃。”边喊边绕着树木逃窜。
阿狗对武姬娘娘的媚音恐惧异常,刚才那全身瘫软的感觉到现在还令他心有余悸。在这丛山丘陵地带,逃,还可以利用茂密的树木来作掩护,可一旦让武姬施展出媚音来可就不知道自己的真气挡不挡得住了。所以,阿狗除了施展身法转着弯来躲避武姬之外还挖空心思用些恶毒的言语来刺激她,好让她静不下心来施术。
此招果然奏效,武姬此刻已状如疯狂般,眼中只要出现阿狗的影子,不管是人还是树先打了再说。
一转眼工夫,二人一追一逃已是奔出数百丈距离,尽管阿狗将速度奔至最快,和身后的武姬却总隔着两三丈距离休想再甩远分毫。
阿狗越跑越心惊,武姬长袖挥舞扫倒的树木不在少数,真气损耗不可谓不少,可这些损耗的真气对于武姬来说根本就如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再这样和武姬拼内力悠长,根本不用她再出手,光跑路就把阿狗跑死了。
头顶的日光越来越亮,原来是树木开始变得稀稀拉拉,
阿狗有些心慌起来,一个分神,后背衣袖“呼呼”声更近,忙乱之下,脚下打滑,人已顺着山坡骨碌碌地滚下去。
天地在阿狗眼中转动,阿狗的心脏却似要转动不起来,只因阿狗已看清楚山坡下已是一片平原,近处的村落、远处的梯田都已明明白白呈现在那里。
阿狗的心直往下沉,直到此时,他才想起置侯所说的“南是平地、北是山坡”,可惜刚才只顾绕着树木乱逃一气根本就顾不上辨识方位了。
头顶传来了飞鸟的鸣叫声,原来阿狗和武姬追逃时将林中群鸟惊上天空。
阿狗不住滚动着,几次想试图站起身来却总是功亏一篑,就这样,身不由己地撞在一枯死的树根上,阿狗整个身体登时弹起又重重摔落到地上。
武姬的狂笑声传来:“臭小子,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阿狗回头,却见武姬正从山坡上疾驰而下,骇然之下忙又发足狂奔,只是不知还能跑得了多久。

“咕!”
一只飞鸟自阿狗身边掠过。
阿狗身躯剧震,只见飞鸟蓦地一个疾旋又掠过阿狗身边往后飞去。
“伏翅式、亮翅式、曲腿展翅式、双翅后摆式”等五禽鸟戏各式一一浮上阿狗心头。
武姬的狂笑声和长袖挥舞声更是逼近,在平地上,没有了树木作掩护,阿狗的身法再好又岂会胜过成名已数十年的绝顶高手?
阿狗来不及多想,奔行中忽地双手平撩开来直向前滑行丈许,接着,猛闭上眼睛,真气流转之下依足了刚才所见到飞鸟的飞行轨迹——“呼”一个侧旋,虽急速之间晃得头发晕,人却成功地转了个弯往右后侧滑翔而去——“左翅微摆转身后滑式”被阿狗成功创出。
武姬“咦”一声,哪有人能在施展轻身功夫时会突然像鸟儿一般回旋的?虽如此想,但眼前的阿狗却偏偏做到了,一怔之下,阿狗已远离十丈开外重奔回山坡。
两人又自回转丛山中追逃。
这次阿狗学乖了点,逃的时候尽量往北。尽管这和他的目的地会越来越远,不过眼下保命要紧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阿狗自创了新的鸟式后逃得信心更足,路上不但有树木帮助掩护,时不时还依以前山中打柴时所见到的怪异鸟式,一会儿是“点头波浪前跳式”,一会儿是“前后拍翅跃行式”,直把后面急追的武姬娘娘看得目瞪口呆,无可奈何之下却只能将阿狗大骂不已。

阿狗逃、武姬追,追追逃逃间却已近午时。
武姬功力深厚,从清晨追到中午,自是能支撑下来;阿狗自辟蹊径修成玄经后全身窍穴似不断生出真气,倒也一路支撑下来,只是两人身躯终究是血肉铸成,跑了这么些路速度到底还是越来越慢。
终于,在前面逃的阿狗停下脚步转身回对着武姬。
武姬抹着额头的汗珠不停冷笑,这少年几乎是自己所碰到的同年龄中最厉害的角色,不过终究抵不上自己数十年的修为。想到此处,武姬笑得甚是得意,莲步轻移,风情万种地走向阿狗。
阿狗也抹着额头的汗珠。武姬在笑,他也在笑,而且笑得比武姬还得意:
“大娘是不是看到我停下来,以为我肯娶你了,所以才这会这样高兴?”
武姬脸色数变道:“可恨小儿,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阿狗仰头大笑:“那好啊!大娘您就和我先来个鸳鸯同浴吧!”话音未落,阿狗已高高跃起,接着在空中曼妙如飞鸟般划了道美妙的弧线,倏地消失在群山之间。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1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一章 结伴而行


四周空无一人。
武姬骇然急奔过去,到了阿狗所站得地方才发现此处是一悬崖,而悬崖下正是奔腾不息的大河,此刻,阿狗如潜龙入水般已杳无踪影!

阿狗自高处坠入水里,不自觉地将呼吸闭住,而真气则自然而然地迅速流转。
水中的感觉真不错。当阿狗全身上下浸泡在水里时,周围的水不断挤压他,就像是无数针尖刺入全身上下窍穴,而且每刺一下都能让体内真气受感应般微微鼓荡。真气在窍穴内的鼓荡又带动了体内的浊气排除体外。就这样,阿狗的身体像失去了重量般在水下随波逐流,仿佛是仰卧在云端一样舒服无比。
阿狗全身的真气不断地聚集,而奔跑了近一个上午所带来的疲劳则一点一滴消失,“汩、汩、汩”,随着嘴里冒出的一长串气泡,人也跟着慢慢浮起。
“咚”的一下,阿狗的头猛地撞到了一艘船。船在行驶中,遭阿狗猛烈撞击后不住摇晃,吓得船上之人皆面如土色,以为是碰上了水鬼或者河妖一类的怪物。
阿狗蓦地钻出水面,手摸着脑袋指责船家不会开船。船家及船上其他人都高兴异常,只要是人就没什么好怕了,遂向阿狗道歉并非常愉快地将阿狗拖到船上。
船不大,长约四丈而宽仅丈许,江汉一带极普通的小客船。船上除了船家之外只有三个乘客,看样子不过是行人或商旅模样。阿狗安下心来往船上一坐,接着就仰面张开四肢躺在了甲板上。
船因顺流而下速度颇快,船家干脆连撑篙都省了,只招呼着伙计把舵掌好。
乘客中有一人道:“这位小哥快些到舱里去换件衣服吧,莫要冻着了身子。”
阿狗感激地道:“不妨事,等一下我到船舱里去把衣服烘干就可以了。”说着,看了看说话那人,原来是一粗布衣衫、样貌非常忠厚的老者。
老者惊讶道:“难道你现在不冷吗?”
阿狗故意装作受凉的样子道:“哟,你一说我才感觉到,多谢老丈提醒。”对于这么个淳朴善良的老者,阿狗即使不觉着冷又怎会拂其好意!
船家也极是热情,将船的内舱打开让阿狗进去避风。阿狗又是一阵感激,只望战火永远也不要波及到此地,让这些善良的人们能安安稳稳地过太平日子。
内舱是船家白天用饭、晚上睡觉的地方,柴火、碗筷一应俱全。船家帮阿狗将火生起又重新回到甲板上。
阿狗精赤着上身将衣服杈起放在火堆上烤。刚烤了一会,头顶的舱盖处探出了一个脑袋,一个年轻人冲着阿狗笑道:
“听永伯说兄台似没有随身衣物,小弟倒有些还算干净的衣裤,兄台若不嫌弃的话将就一下如何?”
阿狗大喜谢过,待衣服换上后才发现外衣是一身儒衫。
衣、裤、鞋刚换好,年轻人又拿来一个帽子。阿狗本想到甲板上向船家及年轻人等道谢,见状,干脆邀请年轻人到内舱一叙,年轻人倒也爽快,欣然受邀而入舱。
年轻人长得浓眉大眼极是精神,最引人注目的是嘴唇上两撇又浓又密的小胡子,看年纪虽只稍微比阿狗大些却显得老气横秋。
阿狗拱手又谢道:“在下陆灵,西城人氏,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阿狗未说出自己的真名,倒也不是信不过年轻人,只是昨日陆灵这名字用了一天,介绍时也就脱口而出了。
年轻人客气道:“原来是陆兄,在下董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也。”接着问道:“刚才陆兄为何会从水中而出?”对于阿狗忽从水中冒出董和实在有些好奇,故有此一问。
阿狗闻言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只因我遭一极厉害的仇家追杀,不得以才跳河避祸……”他生怕董和追问缘由,接着反问道:“这条河是在当阳境内吗?”
董和愕道:“当阳?陆兄竟是从当阳一路逃来?此处已是临沮境内。”
阿狗亦愕道:“此处已是临沮?”心里真有点不敢相信,因为照赶车的置侯所说,临沮还在当阳之西,此处若是临沮,那么今日逃避武姬娘娘追杀居然横穿了整个当阳县境,尽管这是事实,但是说出去恐怕还会遭人耻笑。
董和点头道:“正是临沮!”接着又道:“此河是临沮境内的漳河,因河北亦有漳河,故又名南漳。”
阿狗听到这是漳河,不由大喜道:“这么说来,沿这条河能直达江陵咯?”
董和亦喜道:“看来陆兄是要去江陵,你我正好同路。”接着又稍微解释了一下:“漳河和沮河聚而成沮漳河则从江陵流入长江。”
二人不但在河中巧遇,连目的地也相同,自是欢喜异常,董和有酒,当下拿出来提议共饮,阿狗哪有拒绝的道理,不多时,两人已各饮数口。
酒既下肚,说话也开始无拘无束起来。
阿狗问道:“不知董兄去江陵所为何事?”
董和道:“我本是去南漳去拜访水镜先生,只是水镜先生的弟子说他已身在江陵……”
阿狗奇道:“水镜?好怪的名字!”
董和笑道:“水镜先生名司马徽,字德操,因其善于知人被称作‘水镜’。对了,待到江陵后我来替陆兄引见一下,若水镜先生说好,陆兄何愁不为人识!”
阿狗忙道谢,心里却暗暗发笑,现在的问题是认识他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到了江陵后曹操、袁绍等一帮“老朋友”一个也别见着。
董和不明就里,只顾说道:“陆兄一表人才,说不定得列水镜先生门下犹未可知……”
这董和一厢情愿地为阿狗找起师父来,弄得阿狗有点哭笑不得,忙打断道:“小弟已投师西城大儒毛康门下,不敢再另行投师,董和兄千万见谅!”毛康者,各取毛什和陆康二人之名姓,反正看情形董和也不似到过西城的样子,随便胡诌一个他也不会起疑。
果然,董和失望道:“是么?我还以为这是个大好机会呢!”
阿狗歉然道:“董兄好意在下心领……”话锋忽地一转道:“董兄既然和水镜先生相识,想必亦是一时名士,不知现在可有中意的去处?”
董和叹道:“刘表、孙坚皆有录用之意,只是这两家多有龌龊,如料不差,荆州必有战祸……”
阿狗心中一动,忙道:“西城的毛什乃家师族弟,董兄若有意,我让家师引荐如何?”
董和怔道:“西城?”顿了顿又道:“陆兄恕我直言,西城城小口薄,又处四面包夹之中,实在不是发展之地。”
阿狗颓然道:“西城真是这么不堪么?”
董和歉然道:“陆兄是西城人,或者对我的话听不入耳,不过这些都是事实。即使西城和周围的势力关系非常融洽,这弹丸之地也实在扩展不出,更何况西城立郡本就是为反张鲁。再说一旦西城汉中开战,汉中一直有粮仓之称,战局僵持下去必定不利于西城,西城若要得胜须速战速决,陆兄以为西城有速战速决之能吗?”
阿狗怅然摇头,之前毛什等很少给他说这样的话,或者是怕他丧失信心,但是听董和所言又的确是事实。现在西城的实力满打满算也就在六千人马出头一点,仔细想想,以这样的实力自保都有问题,更不用说速战速决了。
董和也的确是人才,至少阿狗认为仅凭刚才一席话就要比他高明。既是人才,白白自眼前溜过岂不可惜?阿狗正犹豫该不该表露身份以示诚意,却听董和忽道:“陆兄究竟是毛康的弟子还是毛什的弟子?”
阿狗哑然失笑道:“当然是毛康……”
董和道:“看你紧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毛什的弟子呢!不过陆兄放心,西城若兵败,陆兄可来枝江找我……”
听董和的话,连西城不能不支撑下去都有所怀疑,更不用说会相信西城有所发展了,到没有前途的势力处仕官,换了别人也不会愿意。阿狗一下子打消了表露身份的念头,自己若表露身份,除了让董和再多说些话之外恐怕也也不会有其他结果。
阿狗虽大是扫兴,不过董和为人还算不错,对于他的好意只能出言相谢,当然,若真到了那一天也不会真的去枝江找他了。

酒已喝完,两人开始海阔天空胡说一通起来。说起胡扯,在西城那一拨人里,阿狗自认第二,估计也没人敢认第一了,哪知遇见董和才知道碰上了对手,而且董和的胡扯,妙在每一件事好象都是亲眼目睹,如“某人喝酒忽然看到了几十里外着火”,又如“有蜀人含水漱之而灭成都之火”,听得阿狗的火都大起来,拼着命挑他话里的刺,最后却是董和拿书一念,阿狗只得认输。
二人胡侃着,时间倒也过得颇快。正说着,那叫永伯的老者来说即将抵达江陵。
阿狗随董和自内舱中出来,天色已是微暗,放眼望去,往来的船只不断穿梭, 宽阔的河面上仍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董和的手指随处指点道:“其实若论地界此处早已是江陵,不过荆州城还未到罢了。”
正说着,船已缓缓靠了岸,此时阿狗才想起身边空无一物,匆忙之间,身上的包裹连同陆康所赠盘缠皆遗在了石城客栈中。
董和却像是看出了阿狗的窘境,替阿狗付了船资并相邀一同找客栈投宿,阿狗大是高兴,连声道谢不已。
阿狗兴奋加上激动,走在路上看着过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像个小孩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正说得起劲时,忽得被董和一推,只见董和手指前方亦兴奋道:
“看,那边就是称作柳门的荆州城北门了。”
阿狗顺着董和所指处望去,一条宽几达十丈开外的护城河横亘在前方,护城河后是一道高约三丈多的城墙,城墙上赫然是数十丈见方的大城楼。

阿狗呆呆站在护城河前看着城门上方赤红的“荆州”二字,几经曲折,阿狗终于到达了这让他魂牵梦萦的楚之名城。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18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二章 水镜先生


荆州,因其北依荆山而得名。江陵城,南郡郡治所在,因南郡地处荆州心脏地带,故江陵城又被称作荆州城。
董和站在阿狗旁边侃侃而谈,阿狗则听得津津有味,兴之所起直嚷嚷着要绕荆州城兜一圈,吓得董和一把脱住他,直云荆州城方圆十几里,真要兜着绕一圈可能城门关闭要在城外过夜。阿狗听他这么一说,也只能放弃兜风的念头。
二人并排走过吊桥,穿过深约四丈的城门洞,眼前倏地一亮,十几丈外比外城更高达、雄伟的内城映入眼帘。
董和站在内外城之间的环形空地上,手指朝四周指点道:“此处为瓮城,‘瓮中捉鳖’之‘瓮’,外城若不慎被敌军攻破,到得此处也成了瓮中之鳖。”
阿狗仰头转着圈,边看边道:“果然是瓮中之鳖,外城即使被破,第一波冲进来的人马若被内城上射长箭、泼烫水,想退恐怕都退不了!”
董和叹道:“或许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吧……对了,西城有没有瓮城?”
阿狗难为情道:“别说瓮城了,连城墙都好象是土城。”
二人说着话,内城六丈多长的城门洞又已穿过。
董和自税关处缴了关税。
阿狗待离城关处远些后奇怪道:“入城还要付钱吗?”
董和亦奇怪地反问道:“西城入城不用缴税金吗?”
阿狗摇头道:“好象我进城都不交钱的,倒是一些地痞经常来收保护费,不过最近阿狗太守上任后好多了。”当着别人的面自夸感觉好象也不错。
董和肃然起敬道:“城关税虽厚,但是若不收城关之税以吸引更多的行商来西城交易,可能市税收入更厚,看来你们西城的太守的确非凡人也。”
阿狗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那董兄是否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来西城?”
董和笑着摇头道:“若陆兄是西城太守,我董和倒是会考虑一下。”
阿狗更乐,刚想拿话将董和套住,却见董和忽地举起手摇个不停。阿狗好奇看去,只见人群中一个胖乎乎,约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亦朝着这边挥手。
此时虽已近晚上,但荆州城扼水陆要道,往来旅人、商贾颇多,此刻街上的行人比西城的白天还多。
小男孩挤到近前,阿狗才发现他不但胖,脸也难看之极:小眼睛、厚嘴唇、朝天鼻,鼻翼两侧还有麻子数颗,好象所有难看的特征都长在他脸上似的。同样是十二、三岁的年纪,阿狗不由暗自把他和小亮比较了一番,小亮英俊而身材修长已如翩翩少年般,和小亮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小男孩高高兴兴地跑来朝董和行礼,董和也不怠慢,回礼后指着阿狗对小男孩道:“士元,这位是西城的陆灵兄,”接着对阿狗道:“士元弟乃水镜先生的弟子,庞统庞士元是也。士元是代水镜先生来迎接咱俩的。”
阿狗奇道:“怎么董兄和小孩子称兄道弟?”
董和还来不及朝阿狗使眼色,庞统已然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双手一叉腰,气鼓鼓道:
“楚之名相孙敖,太史公赞其为第一循吏,在我这个年纪时已拿着剑砍死双头蛇了,我看啊,这样的小孩子比你厉害多了!”
阿狗话说出口已感到后悔,再听庞统气乎乎一说,直急着想法子补救,却听董和说道:
“我以弟子礼事水镜先生,士元乃先生嫡传弟子,才华远高于我,称他士元弟我还有点难为情呢!”
庞统得意地朝阿狗晃了晃脑袋,意思不用说阿狗也明白,忙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
“董兄有所不知,士元弟年纪虽小却是相貌英俊,长大后必定是大帅哥一个,刚见到他时我心里真是妒忌地要命,所以言语中对他毫不客气了……”
董和张口结舌,料不到阿狗会拿庞统的长相来说事,刚暗叫糟糕,却见庞统脸红扑扑的朝阿狗行礼道:
“士元莽撞不明事理,还望陆叔叔原谅!”
董和更是目瞪口呆,哪想到庞统会一下子变得对阿狗执礼甚恭还口称叔叔!
阿狗摇头道:“如果你长得难看点的话我就原谅你了……”
庞统愁眉苦脸道:“长得帅根本就不是我的错,陆叔叔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阿狗装作仔细想了想的模样道:“这倒也是,好吧,我原谅你了!”
庞统欢呼雀跃,直跳着带路往水镜先生的住处,董和一个跨步和阿狗走成并肩,不住朝阿狗翘大拇指,阿狗则微微一笑,好象这根本是小菜一碟似的。

庞统带着二人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着,拐了几个弯后忽回头道:
“前面一间客栈就是了。”
三人走到客栈门口。客栈坐落在东西向的街上,门口对着正南方。客栈前挂着一串共四只灯笼,灯笼的布罩上分别写着“一间客栈”四个字。
客栈极是气派,阿狗站在门前举头仰望,虽是二层楼,但是看上去一点不比襄阳的临汉楼低,而二楼临街的窗户下一块牌匾,牌匾上亦是“一间客栈”四个烫金大字,在牌匾的左下角隐隐还有“张虎”等字样,大概是牌匾题字者。
阿狗不禁笑道:“看来店主也是有心人,居然起了这么个名字……却不知张虎何许人也,店主既邀他书写店名,此人定有些来头吧!”
董和也发现了“一间客栈”居然是店名,听阿狗问起张虎之名,遂笑而答道:
“客栈名的确怪怪的……张虎——等一下见了水镜先生再说吧!”
阿狗和董和随庞统进了客栈后登时感到眼前豁然开阔,客栈宽和深各有近十丈距离,人若只是站着足可挤下千人。阿狗站在厅堂内,一下子觉得自己变得渺小无比。
庞统径自去柜台前和店家说了几句,然后又回来招呼二人往楼上去。
楼上和下层的厅堂有所不同,平行着被隔成四排,排与排之间一条宽能并行三人的走道,每排又被分成大小不一的若干雅室。
庞统来到写有“梅”字的雅室门口,门半掩着,“吱呀”一声应手而开。
房内正对着门的席位上站起一老者,看年龄应在五十上下,脸清瘦、眼有神,颌下长须一缕,再加上一袭宽袍,直让人疑是天界仙长。
阿狗寻思着这老者估计就是水镜先生了。果然,庞统进门后施礼道:“弟子遵老师嘱托将董兄及陆灵兄带到!”说完,径自走到水镜先生身后垂手肃立。
董和亦施礼,接着又把阿狗介绍了一下,阿狗不敢怠慢,学着董和执弟子礼相见。
水镜先生看了看阿狗,连连笑呵呵地点头道:“好,好,好……”然后招呼二人分别落座于两侧的席位。
阿狗起初有些拘谨,一抬头,看到站于水镜先生身后的庞统,心中一动,起身施礼道:
“晚生与士元弟极是投缘,先生若不反对,士元弟坐到晚生这席如何?”
庞统咧嘴笑道:“老师,这里又没有外人,您就让我坐过去吧!”
水镜先生慈祥地看了看庞统,又看了看阿狗,方点头道:“好,好,好……”
庞统一溜烟坐到阿狗旁边,样子极兴奋地直朝他挤眉弄眼。

酒过数巡,阿狗已不似刚进房时那般拘束了,想起董和曾说的水镜先生有识人之能,不知自己究竟在他眼里有没有前途,刚想出言相询,却不料董和已先代他问道:
“先生法眼无差最是识人,不知对这位陆兄印象如何?”
水镜先生手捋长须不住点头道:“好,好,好……”
阿狗大喜,正待谢过水镜,同席的庞统却似不依道:“老师又这样了,总是‘好,好,好……’,能不能说些别的啊!”接着对阿狗道:“我师父平时总是说好,人称好好先生,有一次师母说了他几句,老师居然也说好……”
童言无忌,众皆莞尔。
笑罢,水镜先生才对阿狗道:“陆世兄人中之杰,为战则勇冠三军,为谋则计安天下,或者,天下大势会因你而改变。”
阿狗听得面红耳赤,若水镜先生只评价他勇倒也大喇喇受了,说到谋,打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得意之作。
庞统用胳膊捅了捅阿狗道:“我把这几句话写下来,你拿着随便找一个群雄,只说这是老师对你的评价,别人还不争着抢你啊!”
董和点头道:“我只知道陆兄非平常人物,哪知先生对你评价这么高,只凭这几句,天下何处去不得?!”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幼宰、士元皆错矣,陆世兄岂是居于人下之辈!”说完,朝阿狗神秘一笑。
阿狗忙谦虚了几句,心下却对水镜先生佩服不已,自己的身份对水镜而言可能根本就不是秘密,只不过希望水镜说的“谋”也能灵验才好,到时候和张鲁打仗,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一下就能“掠地千里”那才爽!

酒足饭饱,众人起身离开雅室。
阿狗初次来江陵,本来想邀请董和陪自己在城内逛逛,见董和一副酒喝多了的样子只好打消了念头。水镜先生却似看穿了阿狗的心思,示意庞统为阿狗作导游,弄得两个人齐齐跳起欢呼不已。

江陵城内灯火通明行人如织,阿狗站在街上正在犹豫该往哪里去,忽地,前方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阿狗眼中。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19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三章 仗义援手


阿狗半蹲下身子,双手按住庞统的肩头,一本正经地道:“士元,我知道若我有麻烦你一定会帮忙的,对吗?”
庞统皱眉道:“话是如此,不过万一我帮不了可不能怪我哦!”
阿狗叹道:“是这样的,刚才我无意中看见一个美女……你陆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合适的对象,现在每晚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咳……”
庞统为难道:“这……我可没这方面的经验,不知能不能帮你……”
阿狗忙道:“你肯定行!”接着用商量的语气道:“你也知道,你是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倜傥不群的小帅哥,若我和你在一起,美女只顾看你,肯定不会理睬我了……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去追那美女如何?”
庞统同情地拍了拍阿狗的肩膀道:“我知道陆大哥和我在一起的确会遭美人冷落……那我先回去,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哟!”
阿狗大喜,站起身来刚想走,庞统却一把拖住他又叮嘱道:“陆大哥,你可不能丢我士元的脸喔……记住,有麻烦赶快找我,我庞士元帮你搞定!”说着,还朝阿狗挤了挤眼。
阿狗哭笑不得,忙作揖道谢,待再转身想找那熟悉的脸庞,那人却早已消失在人流中。
阿狗不知如何是好,大街上的人一个个从他眼前走过,却都不是他所期待的,想要再回去找庞统又怕遭他耻笑,没半法,只好随意来到街上闲逛。
街对面是一家珠宝玉器店,来来往往颇多女子。阿狗暗忖大凡女子多喜欢此类东东,不如到里面去碰碰运气也好,只因适才看到的熟人正是在西城有一面之缘的司徒婵。当初知道了司徒婵是女儿身之后阿狗还发誓要娶她,自己想想都不由发笑起来。
珠宝店里传来叽叽喳喳评点各种饰物的声音。阿狗走进去却看不到自己要找的人,不禁失望不已,转身待要出去,却差点撞到了门外欲进店之人。
门外的人身子微一缩,倏地凭空横掠开数尺。
阿狗因自己心不在焉差点撞到人,忙连声道歉,那人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径自走进珠宝店内。
阿狗暗暗喝彩,这人相貌英俊无匹,更吸引人的是嘴角那似有似无的淡淡微笑,再加上长身玉立的身材,连阿狗都不禁倾倒,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才离开珠宝店。

街上快步跑过一人。
这人身形极是溜滑,虽往来路人极多,他却像泥鳅一样一点也没擦到路人。
阿狗大感兴趣,看来不但飞鸟、熊、虎可以模仿成各种动作运用到武技中,连水塘中的泥鳅也被此人运用至妙极,以后自己应多留意大自然中的飞禽走兽,说不定还可以将五禽戏发扬至六禽、七禽乃至八禽戏。
路上的行人纷纷避之,那人很快转过街角消失不见。只数息时间,拐角处人影一闪,那人忽地又折返回来,“蹬、蹬、蹬”跑过阿狗身边穿入珠宝店内。
拐角处一下子又涌出五、六人,个个凶神恶煞般手提兵刃往这边过来,领头的赫然是襄阳临汉楼上被阿狗“无敌神功”赶跑的纪灵。
阿狗吓了一跳,忙一转身又进入珠宝店内,奇怪的是店内那极英俊的男子和泥鳅样的人都已不见了踪影。
纪灵带着一群人径直跑到对面的“一间客栈”内,若说躲人,客栈总是要比其他店铺嫌疑大一点。
阿狗偷眼看了看对面的客栈。客栈门口有一人把风,其余的都进了客栈搜查,估计暂时还不会出来。阿狗见状,忙松了松衣带,装出一副喝醉酒的样子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还没跨过门槛,肩头一紧,已被人牢牢抓住。
阿狗大骇,回头一看却正是那泥鳅般滑溜之人。此时,这人嘴里说着些听不懂的胡话,还不时朝阿狗使着眼色。阿狗明白过来,遂安下心来。
就这样,两个人东倒西歪地边走边不停说些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好在街上这样的醉汉也不在少数,两人这副模样倒也没招人怀疑。只是街上的路人看见他俩都远远地让过一旁,眼神中却不乏鄙夷之意。
不一会儿,二人已拐到旁边一条南北向的街上。
那人松了口气,放开抓着阿狗肩膀的手抱拳道:“多谢兄台相助,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就待离开。
阿狗见他鼻直脸方,一脸正气的模样,再加上年龄只比自己大少许,自己初到江陵,人生地不熟,这么个便宜导游哪肯这么就放他走,闻言亦抱拳道:
“你我相识也算有缘,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酒聊聊天吧!”
这人迟疑了一下,看样子想推脱却又似不好意思拂阿狗的面,只是为难地说道:“这,在下刚好喝过酒,头晕晕的,不如改天我请你吧!”
阿狗笑得甚贼:“嘿嘿嘿,正好我也喝过酒头晕乎乎的,咱俩找间茶馆喝口茶解解酒吧!”说着,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一拱手就往前走。
那人没法,只好跟在阿狗后头喝茶去也,却把阿狗乐得屁颠屁颠的。

阿狗在江陵哪认得茶馆在哪儿,走几步就回头问那人,直把那人烦得恨不得刚才和纪灵那帮人干上一架才好,总好过现在被阿狗缠得生不如死。
那人亦不是本地人,不过好歹也来过江陵几趟,此刻被阿狗烦得心恨,干脆带他来到街边摆出的小摊子上饮茶解酒。小摊子只两张木桌几张凳子,除了供应茶水外还有些廉价的酒菜。好在阿狗本来就不是出身富贵人家,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去凳子上的油腻一屁股坐下,倒是那人愣愣看着阿狗,直到阿狗也用袖子帮他再擦干净一张凳子后才恍恍然跟着坐下。
阿狗替那人倒了杯茶,然后笑呵呵说道:“我与兄台一见如故,来,你我干了这杯!”说着,将自己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那人举起茶杯忽又放下,凑过来压低嗓门厉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紧缠着我张任究竟是何目的?”
阿狗将茶杯放下,笑嘻嘻地拱手道:“原来是张任兄,失敬,失敬!”
张任再也受不了阿狗这般装疯卖傻,双手抓住桌沿就待掀翻了它,阿狗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桌子微怒道:“摊主出来赚钱也不容易,张兄若执意要掀桌子可休怪我不给你面子!”
张任怒视着阿狗片刻才缓缓松开双手道:“好好好……今日就冲你这句话,我张任就放你一马!”说罢,起身就走。
阿狗见张任走了之后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现在看摊主似要收摊的样子,不由焦急起来,正想着要不要带摊主到客栈中去让董和帮忙付帐,眼前一闪,已有一人坐在了刚才张任的座位上。
阿狗暗暗叫苦,来得不是别人,正是在襄阳围攻自己的夏侯惇。
夏侯惇冷笑道:“怎么,阿狗兄没钱付帐吗?”
阿狗苦笑道:“夏侯兄真吾之知己也……”心里暗自忐忑,夏侯惇既来,夏侯渊说不定也在近处,以自己之能,对付一个夏侯惇尚且胜算未知,更何况是他们兄弟二人。想到这里,不禁往四处看了看有没有夏侯渊的影子。
夏侯惇好整以暇地斟了一杯茶,边喝边对阿狗道:“不用找了,妙才就在你身后。”
阿狗一怔,马上恍然道:“妙才就是夏侯渊吧!你兄弟既是妙才,那你是什么才,该不会是蠢材吧!”
话音未落,身后风声响起。
阿狗早有防备,风声乍起,屁股下的长凳“喀”地断裂,人已顺势矮了几分,堪堪避过夏侯渊的招式。
夏侯兄弟俱是“咦”一声,只数日不见,阿狗的反应比那日在襄阳时又敏捷了几分。
二人欲再度出手,哪知已坐在地上的阿狗双腿一扫,扫得桌子直凌空往夏侯惇砸去,又迅速地扫向身后夏侯渊的双腿。
夏侯惇哪想到连木桌都成了阿狗的帮手,慌乱之下忙气贯双掌生生将木桌震裂,脚下一个虚浮,却是被木桌暗含的真气逼退了半步。
而另一边的夏侯渊也是狼狈之极,皆因夏侯渊以为阿狗会站起身来,直到阿狗双腿扫了一圈快要踢到自己时才明白阿狗的心思,此时弯下腰和阿狗一起坐到地上去过招已是不可能,只得后跃数尺避其锋芒。
阿狗一招得手,哈哈一笑,随手抄起一截断凳往夏侯渊扑去。
夏侯渊冷笑,暗道“来得正好”,挫指成刀直斩向阿狗左侧露出的空门。
眼看就要击中阿狗时,却见阿狗身子“滴溜溜”一个疾旋避开这招,双腿连环踢出,而手中的断凳却趁着疾旋的当口去势更急掷往夏侯惇处。
夏侯惇看着流星般飞过来的木块,不敢硬接,一闪身躲过一旁。
阿狗似早知道夏侯惇会躲往那处,借着夏侯渊招架他腿招的余力,飞速跃向夏侯惇闪身后留下的空挡处,其势比之适才掷出的断凳更疾上几分。
夏侯兄弟哪曾想阿狗的身法已妙至如此,急忙双双跃起死命追击。上趟在襄阳因为汉江的关系让他逃脱,这次说什么也要将阿狗擒住。
阿狗专挑人多的地方逃,本来想借人多将二人甩掉,哪知跑了一大段后回头一看,路人纷纷被兄弟俩撞得东倒西歪,不由大骂二人无耻,无奈,也只好拣一些人少的小巷钻。
夏侯惇二人眼看着阿狗绕到小巷内,心头焦急,若小巷子短而多岔道,这一次可就又功亏一篑,遂双双加快脚程。
刚追到巷口,蓦地耳中风声大作,阿狗会同张任自小巷内跃出齐攻向兄弟二人。只听张任高声道:“这次就让我张任还你一个人情”

四人霎时战到一处。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19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四章 小屋之盟


夏侯渊轻功略微高过夏侯惇,故追击阿狗时冲在前头,谁知跑得快倒霉也快,前脚刚踩过巷口就发现张任的拳头仅离鼻尖几寸而已,此时张任的那句话还没说完。
饶是夏侯渊身经百战,此刻亦难免慌了神,急急忙忙中仰头攀腰躲过铁拳,双脚却收势不住直往前滑去。
阿狗在旁窥个真切,撩起一脚朝夏侯渊踢去。
夏侯惇刚巧赶到,见状忙用力拉住夏侯渊的衣服直往后扯,硬生生将夏侯渊拖偏在旁。
夏侯渊暗自庆幸,哪知阿狗踢出的一脚根本就是虚招,脚尖仅一弹又倏地收回,而另一只脚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踹在了夏侯渊的小腹上,只听夏侯渊一声惨叫,人飞过夏侯惇的头顶直摔在巷口三丈处。
夏侯惇虽有点慌神,表面上却丝毫未有显露。夏侯渊摔到后面,夏侯惇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沉喝一声“看招”,霎时,漫天掌影分袭阿狗、张任二人。
阿狗及张任此时却皆感觉夏侯惇只全力朝自己进攻,吃惊之下不敢独力硬拼,两人像是说好了一样齐后退了一步。
此时夏侯惇才猛地往夏侯渊摔倒的地方跃过去。待阿狗和张任发觉夏侯惇只是虚招、目的仅仅是将他们逼退好救助夏侯渊时,夏侯惇已搀扶起乃弟双双往远处遁去。
阿狗奋力追去,跑了几步才发现张任并没有跟来,若无张任相助让他独立对付夏侯惇的话实在没有把握,无奈,只得讪讪跑回。
张任面无表情地看着阿狗,待阿狗走近,冷言揶揄道:“兄台神勇无敌,这二人必可手到擒来,如今空手而回,莫非是找我张任有更要紧之事么?”
阿狗讪笑道:“今天天气真好,啊、哈哈哈……不如我请张兄喝一杯吧!”
张任一摆手道:“诶,免了!如今你我二人已是互不相欠……”
阿狗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双手一摊道:“张兄该不会不想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吧?还有,张兄看见纪灵时为什么躲躲闪闪我也很想知道!”
张任一撇嘴道:“谢了,我不想知道你的事,你的事我也没兴趣知道。”
阿狗忽笑道:“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俩肯定很有兴趣知道张兄是何许人也!”
张任本打算离去,乍听阿狗此话,惊得差点跳起来,“夏侯惇?夏侯渊?你是说刚才那两人是曹操的……”
阿狗贼笑道:“正是……”说着,走到张任身边,也不管张任愿不愿意,一把就搭住他肩膀,边走边道:“刚才在珠宝店内你也搭过我肩膀,这次算是我搭回。”
张任听阿狗这么说,倒也没法将他推掉,只得和阿狗并肩走在一处。
张任道:“你现在好象是在威胁我?”
阿狗忙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现在你我二人好歹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蚱蜢,怎么说也该相互帮助,这叫合则两利。”
张任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阿狗的话还是有些道理,于是提议到自己的住处仔细商量对策。阿狗闻言知张任被其说动,自是欣喜不已。

阿狗跟着张任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才来到张任的住处。
张任的住处窝在一又小又窄的巷子里。房子似租的普通民房,只一间单间,房内陈设也极其简单,惟一床、一桌、一椅矣。
阿狗径自脱下鞋往床上盘腿一坐,接着又招呼张任坐到凳子上。
张任哭笑不得,亦脱下鞋坐到床上,接着,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又掏出一包腊鸡腿,随意铺在床上招呼阿狗食用。
阿狗促狭笑道:“看来张兄酒量奇大,刚喝过又要喝么?”
张任没好气道:“要喝就喝,哪来这么多废话!”说着,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又递给阿狗。
阿狗接过亦饮了一口,接着将声音压低道:“在下阿狗甚是佩服张兄为人。”
张任一愕,猛地像想起什么,吃惊地从床上跳起,哪知房屋低矮,“咚”一声,头已重重撞在梁上。
阿狗眨了眨眼道:“没错,在下正是西城阿狗。”
张任摸着被撞痛的头道:“你真是阿狗?不过我好象听说阿狗的脸是很黑的。”
阿狗故意叹道:“唉,在下怎忍心让那么多的女子为我发狂,所以只好将脸抹黑一下……”说到此处,不由想起庞统对他说的话,想到这小胖墩居然比他还臭屁,话未说完已先笑了出来。
张任亦失笑道:“看来你是真阿狗了,原来你本人比传言中的还要厚颜无耻……”
两人皆放声大笑,生疏感亦大为减少。

笑罢,张任正色道:“此次我来江陵,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找你。”
阿狗愕道:“不会这么巧吧?”
张任笑道:“正是这么巧……唉,你刚才说佩服我,究竟佩服在哪里?”
阿狗亦笑:“早知你会忍不住问我,就是在小摊子上掀桌子的事。”
张任想起了刚才之事,不禁拱手道:“说起这事,在下亦甚是佩服阿狗兄。”
二人再无隔阂,说话也开始无拘无束起来。
阿狗道:“这次张兄特意找我所为何事?”
张任道:“益州牧刘焉三子刘璋乃我之主公,这次主公本要亲来江陵和阿狗兄共谋对付张鲁大计,监军使者恐主公有失而遣在下独来。”
阿狗大喜道:“妙极,若得益州兵马相助,何愁张鲁不破!”
张任点头道:“正是,只要阿狗兄能佯攻汉中引张鲁主力至东线,则取汉中必是如探囊取物般唾手可得!”
阿狗忙道:“诶,监军使者若屯兵作北上之势,以西城之奇兵定能一战而克汉中。”
张任不悦道:“莫非要益州之兵全纳入西城帐下不成?”
阿狗闻言,心知再这样争下去越说越糟,遂道:“张任兄何出此言?我当你是朋友,张任兄该不会为了这没影子的事连朋友都不让我做吧?若张鲁知道你我为这事争论,恐怕连门牙都要笑掉了!再说,当务之急,你我该如何对付曹操才是正理。”
张任听阿狗这么一说,亦觉颇有道理,遂问道:“你是怎么和曹操结怨的?照理你不应该树此强敌才对?”
阿狗叹道:“我也不想啊!可是现在,不但曹操欲得我而甘心,还有袁绍也是,可能还要再加上袁术、刘表,张鲁则更不用提了……”
张任睁大了眼睛,听着阿狗嘴里冒出一个个群雄的名字,待他说完才似信不信地问道:“怎么会这么多?”
阿狗苦笑一一道来:“曹操的‘那个’被我调戏,袁术的儿子被我骂成口吐白沫,袁绍的儿子差点被我暴打,至于刘表,我现在只是怀疑……你说他们要不要捉拿我?”
张任的嘴张得别提有多大,半晌才有点不可思议道:“你可真会搞,谁做了你的手下也算他们倒霉……不过你调戏别人的老婆总归是理亏了。”
阿狗心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曹操的什么人,总之曹操看见了我亲她后就决意要取我性命了……”
张任见阿狗面色有异,似迷茫又似心痛,隐隐中又带点甜蜜的微笑,知道其中曲折颇多,遂不再提起这件事。

阿狗忽地大笑起来,张任大感诧异,忙问为何,只听阿狗说道:“想我阿狗,十几日前还是一个乡下少年,平日里能多打些柴禾就是天大的满足了,何曾想到过能有今日的飞黄腾达?人生如此,做鬼又有何遗憾?”
张任不明白阿狗此番言语乃是因为想起灵儿之事才有感而发,不过听阿狗自暴其短却是颇为感动,只觉阿狗连以前打柴这等事都告诉他是真把他当朋友了,亦不禁大笑道:
“我张任此前只知真朋友不可得,现在才知道其实大谬不然,只凭阿狗兄刚才那席话,你我就已是不折不扣的兄弟,只望阿狗兄莫要怪我高攀才好!”
阿狗本以为张任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的人,哪知无意中的一番丧气话却换来张任的肺腑之言,当下喜出望外,直拿起酒壶大灌一口,猛地一抹嘴,将酒壶递给张任道:“说得好!我阿狗能得张任为兄弟,虽死何憾!”
二人大笑起身歃血为盟,之后,算了算年纪,阿狗较张任年幼,遂尊其为兄。二人既已结义,说话间再无隐瞒,阿狗想起张任看见纪灵慌张躲避之事,于是就问起他和袁术之间的恩怨。原来袁术甫到江陵,因未带女眷,寂寞难耐之下偷偷做些采花的勾当,恰好张任无意间撞见后毫不客气地出手教训,袁术虽武艺不弱,和张任交手却还是吃了大亏,幸亏关键时候纪灵等赶到才使其免遭皮肉之苦。
阿狗听张任这么一说,才知道袁术等人现居住在江陵城南门附近的荆楚客栈,心里寻思着抽空找机会和张任一同去教训一下袁术。阿狗虽有时见到漂亮点的女子会忍不住失态或会说些无聊的话,但是实际上却还是很有分寸的,而对于调戏良家妇女或是采花淫贼则最是痛恨。待他将心中所想和张任一说,立刻博得张任满口赞同,直言不愧是义兄弟,连心中所想也几乎相同。
二人决定趁天再黑些后行动,接着各自说些平生比较得意之事,而几番猛喝孩聊之下,酒壶已是见底。

张任起身待再要打些酒菜回来,却听门外传来人语声,敲门声随之响起。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2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五章 善言陈情


二人骤闻敲门声俱都吓了一跳。敲门声虽轻且缓,然而每一下敲击都像散发出不绝的余音,直令人耳中“嗡嗡”声作响。
阿狗骇然看了张任一眼,才发现张任眼中亦是震撼无比。
张任打收势示意阿狗用吃剩下的鸡骨作暗器,自己待要去开门,却被阿狗拉住。只见阿狗迅速移动到窗户前将窗户撑开,才点了点头让张任去开门。
张任神情极是戒备,待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缓步来到门边。
门闩被挪开,门“吱呀”一声洞开,而张任一眨眼的工夫已疾退后三尺开外。
门外丈许处并排站着三人,看来,阿狗与张任对来人深具戒心,而来人对他们二人也丝毫不敢大意。
阿狗打了个哈哈:“原来是纪灵兄与乐就兄,却不知今日陪同你家主公前来所为何事?”阿狗眼见纪灵、乐就分立两侧,故以为中间之人是袁术。
张任向阿狗打了个眼色,又摇摇头暗示此人非是袁术。
阿狗不禁仔细看了看中间那人,纪灵、乐就也算袁术手下排在前三位的武将,此刻却是拱卫在这人两旁,看来这人可能是袁术的宗族或谋士之类。
纪灵跨前一步,戟指怒对阿狗道:“少主究竟被你掳到哪里去了?识相的快点把少主交出来,否则今日你休想活着走出这道门!”
阿狗隐隐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本以为纪灵等来到此处只是一般的寻仇。若只是寻仇,打不过就拍拍屁股走人,而对方若有重要事情也不会紧盯着他们不放。但此刻听纪灵所说,分明是怀疑少主袁燿为阿狗所掳走,此事若不说清楚,那以后自己不管走到哪儿都有群吊死鬼阴魂不散地跟着,倒也麻烦的紧。
既然想到这层利害,阿狗当然不会再嘴硬以至加深误会,遂拱手道:“此事颇多疑点,纪灵兄若不反对可进来听我细细道来,”眼见纪灵似犹豫不绝,又说道:“纪灵兄武艺高强,不会连听我讲几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吧!”
纪灵果不受激,闻言率先举步走进屋内。纪灵既然进屋,乐就亦随后跟着进来,而中间那人待纪灵、乐就分据要害之处后才施施然移步入内。
阿狗待中间之人走进屋内才讲此人看个清楚。此人样貌也算端正,只是始终寒着一张脸,给人以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再加上自开门到现在皆不发一言,更让阿狗感到此人高深莫测。
张任见这三人进了屋子后立刻将小屋内的门窗路线封死,此刻若动起手来除了硬拼之外以别无他途,不由暗含埋怨看了阿狗一眼。阿狗虽知道张任颇有些不满,却也毫无办法,掳袁燿之事若不说清楚,只要袁术分兵与张鲁合围西城,则西城必城破势消。所以,眼下只有将事情摊开来说清楚,别的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纪灵见此刻形势利于他们一方,说话连嗓门也大了几分:“现在你可以说了,若我发现你拿假话来骗人,休怪我不客气!”
乐就亦道:“不错,今日之事你俩惟有乖乖交代方能保命。”
张任不像阿狗般诸多顾忌,待乐就说罢已破口大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有种你和我到外面去单挑,你爷爷我若是三十招内不能取你性命就一头撞死在你裤裆里!”
阿狗暗地里直呼妙极,张任和掳袁燿之事毫无瓜葛,由他来煞煞乐就的威风最好不过,省得呆会儿纪灵他们愈加忘乎所以。
张任话音未落,随纪灵、乐就进来之人蓦地冷哼一声。
二人身躯皆剧震。
阿狗陡觉“风池”穴处真气泉涌而出直冲双耳,双耳内“嗡嗡”声即刻消散。阿狗像想起什么,转眼看张任,却见他汗珠已跃然于脸上。此刻阿狗哪敢迟疑,猛地气贯舌尖大喝一声“呔”!
屋里连张任在内其余四人皆一震,那冷哼之人更是一脸讶异。
张任抹了抹汗珠,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阿狗,又看了一眼那冷哼之人,脸上的神色已是凝重不已丝毫不敢再有半分轻视。
阿狗见对方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于是就清了清嗓子道:“纪灵兄既然说你家少主被在下掳走,那你可曾亲眼看见在下出手掳人?”
纪灵一听,登时暴怒道:“放屁,你纪爷爷和乐就一块儿撒尿去,哪会看见你出手?”
张任“噗哧”乐开了花:“这倒奇了,莫非你和乐就撒尿时还要顺便比一比大小不成?”
此话一出,阿狗已自忍俊不住捧腹大笑,饶是那冷哼之人始终板着脸装着神秘兮兮的,这时也难免微露出些笑意。
纪灵、乐就二人齐齐大怒,阿狗忙收住笑声对二人道:“二位将军既然未曾亲眼见到在下掳人,何以一口咬定是在下所为呢?”
那冷哼之人终于开腔说话:“疑点有三,一,当晚少主曾和你发生口角乃至晕厥过去,这事临汉楼上之人皆知晓;二,曹公孟德当晚亦在现场,据他所言,少主被纪、乐二将军扶走后你随之跟在后头,此点更可疑;三,刘荆州座下蔡将军德珪兄眼见你押着个少年而率部捉拿于你,惜乎未能竟功,这点最是可疑!”
此人年纪不大,嗓音却是异常浑厚,加上所言条理极是清晰,听他这一番话,连阿狗都开始怀疑是自己掳走的袁燿,更遑论如袁术、纪灵之流。
阿狗忽叹道:“兄台能否将姓名告知,阿狗死后好歹能告诉阎王死在何人之手……哦,应该是死在何人之口!”
此人神色大变,眼中精芒乍闪而逝,纪灵、乐就亦是吃惊不小,直上下将阿狗打量个够。
阿狗见目的已达到,遂侃侃而道:“只看曹操并未将我真正身份告诉你们就知此人居心叵测,要知道那晚在下最后是受曹操所邀而登上‘变氏木材行’的船。”
冷哼之人面色数变,终拱手道:“在下袁胤,后将军乃吾之家叔。”看情形,袁胤虽并未全信阿狗之言,不过对阿狗的怀疑亦有所松动。
阿狗拱手回礼道:“原来是袁兄,在下确在那晚受曹操所邀而上了他的船,最后因发现他对我有所图而力战脱身,至于你说的蔡将军德珪,不知是不是如此长相?”接着又将那晚所看到的神秘人物的长相形容了一遍。
袁胤边听边点头道:“正是,此人正是蔡将军。”
阿狗听后沉吟了半晌,纪灵、乐就虽有点不耐烦,但也知道此事非如他们所想象的那么单纯,所以难得的静静待阿狗说话。
总算,阿狗抬起头朝袁胤道:“此事颇未曲折,袁兄应知西城的毛什曾到南阳向后将军示好,若我掳走你家少主,实在是对毛什及西城有百害而无一利,此等干系还望袁兄明察!”阿狗为了西城的前途,这番话可能是自己说得最忍气吞声的了。
袁胤为难道:“阿狗将军所说毛什来南阳向后将军示好之事吾实不清楚,至于掳走少主的究竟是何人所为,在真相未清楚之前,还是以阿狗将军嫌疑最大……此事需容我回去问过主公之后方能定夺……”
张任见阿狗如此低声下气仍未能将袁胤说动,不禁心头火起怒声道:“阿狗若是掳了人总该有所图谋,他倒是要挟了你们什么?拜托你们好好用脑子想想,不要那么幼稚,曹操说的就是真话而阿狗说的就是假话么?”
袁胤脸色倏地一沉。
阿狗忙道:“这样吧,你们给我十天时间,十天内不管有没有你家少主的消息我阿狗必有一个交代。若你非要现在逼着我交人,恐怕你我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这番话说的软硬兼施,既给足了他们三人的面子,又暗示若动手也不会怕了他们。
袁胤知道再呆下去也实在不会有什么结果,遂拱手道:“那你我就以十日为限,十日内若阿狗将军交不出少主,后将军必起兵扫平西城。”
阿狗虽听了这话很是恼怒,但还是沉住气拱手相送,连张任要发火都被阿狗用手势拦住。
待三人走到门口,阿狗忽道:“烦劳袁兄转告后将军,采花之事人神共愤,若我阿狗得知袁术再干此等勾当,虽龙潭虎穴必取他性命!”
张任听到这席话实在是痛快非常,末了还加上一句:“请袁兄务必将此话转告后将军,此话乃阿狗及张任所说!”
纪灵、乐就大吼一声就待扑过来动手,却被袁胤挡住。
袁胤静静看着二人,半晌才嘣出四个字:“随时候教!”说罢径自拂袖出了屋子。纪灵、乐就虽想动手,只是袁胤已自出屋,无奈,亦跟着走了出去。

张任关上房门,皱眉道:“你有什么线索么?十天之内你真有把握?”
阿狗摇头道:“我哪有什么把握?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
张任跺脚道:“咳,早知你没什么把握,刚才就干脆不要泄底和他们拼个死活算了。”
阿狗神色凝重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武姬娘娘?”
张任被吓了一跳:“武姬?你怎么会想起这个妖人?”
阿狗道:“只因袁胤的冷哼声似和武姬的媚音同源,若动起手来只这以音惑敌之术就很难应付……我听费长房说他们这一派叫仙蝶派,不知义兄有没有听说过?”

张任又闻费长房、仙蝶派之名,终忍不住色变道:“仙蝶派!蝶振?”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2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六章 纪南之宝


阿狗骤听到“蝶振”二字,猛地一拍大腿道:“原来这功夫叫‘蝶振’,名字起得真他娘的妙啊!‘蝶振’,的确如蝴蝶振翅般余音不绝……”
张任装出要摸阿狗额头的样子道:“听到‘仙蝶派’你还居然说妙,让我看看你脑子有没有被烧坏掉……真的很烫……”
阿狗将张任的手推开,笑骂道:“去你的……不过‘蝶振’这功夫也并非不可化解……”
张任大感兴趣:“哦?不妨说来听听。”
阿狗道:“刚才袁胤冷哼之时,我脑后的‘风池穴’突然间就涌出真气直冲双耳,然后身体剧震的感觉就忽然消失。我在想,是不是预防蝶振可以从‘风池穴’着手,比如运气守住此穴……”
张任道:“若只顾守住‘风池’,万一动手则难免会缚住手脚,我认为此法不妥!”
阿狗“嗤”了一声道:“缚住手脚?若你听到武姬娘娘的蝶振就知道怎么才算缚住手脚,”阿狗眯起双眼,似梦呓、又似呢喃,“那种感觉酸酸的、麻麻的,好象直透到你的骨子里,明知道动弹不得糟糕至极,却偏是没有办法……”
张任面如土色道:“武姬?你居然领教过武姬的‘蝶振’?”
阿狗拍拍张任的肩膀道:“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你兄弟我不但听到了武姬的媚音,而且还被她追了大半天、跑了上百里……”
张任这回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了:“你干脆说你被武姬强奸了吧!”
“去你的,”阿狗又笑骂道:“是我逃跑,又不是武姬逃跑,好象以你的看法被武姬追赶是无上荣誉似的。”
张任跳起来道:“拜托以后跟别人说的时候把上百里改成上百尺……”
话说到此处,窗外似有人影一晃而没。
阿狗朝张任看了一眼,而张任也朝他看过来。
二人心头都吃了一惊,看来刚才人影晃动不是某人的幻觉,而是的的确确有人在附近。适才两个人谈论武姬时声音越说越响,像武姬这样的人物若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她,天知道会弄出些什么事。
阿狗使了个眼色,示意张任到门口处看一下,自己则悄悄来到窗边,蓦地推窗跃出。
巷子里空无一人。
张任来到阿狗身边摇摇头。
二人又回到屋内。
张任本来准备再去弄些酒菜,只是那虚无飘渺的人影搞得两人头大不已,再加上之前被袁胤等过来一搅和,现在已全没了喝酒的兴致。至于在今夜找袁术晦气之事也已行之不通。
阿狗反复想了好久才向张任提出邀他同回“一间客栈”,因为张任此处住所已被袁术方面得知,袁术既然能探听到这里,曹操等也绝对有可能会查探到。张任想了想也觉得阿狗所说有理,也就欣然答应下来。

夜已深。小巷内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
阿狗虽下榻在“一间客栈”,带路的却是张任。
阿狗跟着张任走了没几步才发觉原来张任的住处居然和夏侯兄弟交手的地方离得很近,肯定是先前张任对他还不那么信任,故意带着他多绕了几个圈子。不过若换了阿狗,对某人还怀着戒心时也会这么做。
走在前头的张任忽地停住脚步,弄得后面的阿狗差点撞在张任身上。
阿狗来到张任旁边,原来前方的巷口——也就是张任助阿狗击退夏侯兄弟之处,站着一纤瘦、美好的背影。
张任推一下阿狗,意思是二人从两侧包抄过去,阿狗也正有此想法,于是,两个人慢慢分开,俱都全神贯注、一步一步往前方的背影逼过去。

一声幽幽的叹息。
“咳!”
接着,哀怨地让人心神俱颤声音响起:
“是阿狗将军吗?”
陡然间觉得天地不住旋转。
阿狗脑中轰然声直欲将他身躯震倒。
张任早觉不对劲,待看清楚阿狗的身躯不住颤抖,已知趣地径自走出巷口躲得远远的。
背影缓缓转过身来。
灵儿的脸一如上次般摄人心魄,阿狗的心却平添了一道伤痕,只是伤痕愈来愈淡差不多要被阿狗遗忘时,才发觉原来自己心中的伤痕如此之深。
阿狗呆呆看着灵儿,心头无数的疑问不住飞旋,却无论如何也开不出口。
灵儿又是幽幽一叹。
叹息声中,阿狗又想起了汉江泊船上令人痴迷的相拥、热吻,还有那如临仙境的幸福感觉……
灵儿道:“我偷听到夏侯惇说在此地和你交手,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轰”!
阿狗全身剧震,不顾一切将灵儿搂入怀里。

良久,灵儿才慢慢将阿狗推开,接着装作假意嗔怪的样子娇声道:“你抱得我这么紧,都快弄得人家透不过气来了!”
阿狗涎着脸道:“透不过气最好,我来给你人工呼吸……”
“嘤咛”一声,四片嘴唇已然交织在一处……
灵儿好不容易挣脱掉,退了一步后微微娇喘道:“……人家来这里是特意提醒你注意点,曹操可能要借用张虎的力量来对付你……”
阿狗伸手一拉,灵儿轻声惊呼着又倒入阿狗怀中,如瀑般秀发间散发出的淡淡幽香霎时将阿狗醉倒,什么张虎、张任全都被抛诸脑后……
灵儿这次可真有点生气了:“……张虎可是江陵的地头蛇,他可以随时调集上千人马来对付你,你却只顾着……嗯……呜……”
阿狗附耳轻声低语道:“……灵儿还能想着我阿狗,即使此刻立即战死又何妨!”
灵儿沉默了会儿才道:“……或许……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忽地又想起什么,抬起头肃容道:“……对了,听说,养由基弓和宝藏同埋在纪南城的楚墓中——消息是张虎放出来的,曹操有一次说起时无意中被我偷听到——你一定要比他们先找到,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灵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阿狗却是听得最清楚,美人跟前——又是自己最爱的美人,阿狗岂会令她失望,当下一拍胸脯,豪言道:“放心好了,等弄到了宝藏就当作聘礼来迎娶灵儿,到时候我的灵儿就是天下第一的富婆!”
灵儿“噗哧”笑了出来:“只要将军别让我做讨饭婆灵儿就心满意足了……”
阿狗陡地又将灵儿紧紧抱住,不为别的,就为了心爱的灵儿,他也要和群雄战斗到底!

张任站在屋檐下,冷风不时吹过直令他不时呵气暖手。
阿狗迈着极是轻佻的步子走出小巷,嘴里还哼着别人听不懂的小调。
张任迎上去埋怨道:“你倒好,啃骨头的声音老远就听得一清二楚。”
阿狗挺有点难为情地道:“不好意思,义兄,阿狗情不自禁,弄出的声音是稍微响了点,不过下次会注意的……”
张任笑骂道:“滚你的下次,若真有下次记得盖间房好让我避避风。”
阿狗神秘地笑道:“兄弟我此刻是身无分文,不过若能挖到宝藏什么的给你盖个十间八间都不成问题……”
“宝藏?”张任失笑道:“……莫不是纪南城的楚墓宝藏?”
阿狗愕道:“义兄也知道?”
张任道:“咱们边走边说吧!”
二人一路走向“一间客栈”,路上,张任将自己所知道的“纪南宝藏”详细跟阿狗说了一遍。原来,早在一个多月前,江陵城中掌握实权的张虎就派出密使向各方群雄通告楚之纪南城有神秘宝藏。
阿狗听张任这么一说,不由皱眉道:“这事看来疑点颇多,纪南城中若真有宝藏张虎该不会蠢到四处张扬的地步吧?对了张虎究竟是什么人,我在‘一间客栈’的牌匾上看到他的题字。”
张任道:“张虎此人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一开始他和另一个叫陈坐的自江夏起兵,接着率了一帮贼兵占据了襄阳城;荆州宗贼很盛,而荆州刺史王睿在去年又被孙坚所杀,于是刘表乃受诏以荆州刺史平定了江南宗贼,张虎和陈坐也跟着献城投降;之后这二人就来到江陵,很多贼兵都来附他,现在则势力日盛俨然成了一方霸主……”
“张虎据江陵,刘表本待要出兵讨伐,但是顾忌到长沙的孙坚和南阳的袁术,所以一直迟迟不敢动手,而张虎也看准了这一点,这次大肆广邀群雄却没有刘表的份……”
阿狗张口欲言,结果还是把嘴闭上。
张任看出阿狗有异,碰了碰阿狗问他有什么事,阿狗迟疑了会儿才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以前听人说袁术和刘表挺要好的,义兄的话里却好象刘表和袁术是对头……”说到此处,不由激伶伶打了个寒战,只因说刘表、袁术交情好的正是西城诸人中阿狗最信得过的毛什,可是毛什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阿狗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张任道:“袁术对荆州是有野心的,照理不会给刘表好脸色吧……”
阿狗强颜欢笑道:“哦……大概是我听错了。”
张任看了看阿狗,才接着道:
“……纪南城中有没有宝藏我不知道,但是之前张虎至少派出了三拨人,这三拨人进了纪南城后却都没有出来!”
阿狗吓了一跳,随即狐疑道:“义兄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张任压低声音得意道:“监军使者早就留意江陵了,我估计荆州城中成都方面的眼线起码有三、四处。”
阿狗恍然道:“所以此次刘焉只派你来处理和我联络事宜,原来他早知道张虎是唱得哪出戏了……”忽又呆呆道:“……只是苦了灵儿,第一富婆恐怕是没指望了……”
张任奇道:“第一富婆是怎么回事?”
阿狗将这典故一说,倒惹得张任捧腹大笑。笑罢,张任劝解道:“我看暂时就别想这些了,眼下群雄齐聚江陵,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阿狗一愣:“有趣?”忽地偷笑道:“的确有趣,干脆咱们就将江陵城搞个天翻地覆如何?”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21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七章 荆州之主


张任愕然,想不到阿狗居然胆大包天,刻下群雄多有在江陵的,而且很不凑巧,很大一部分都跟阿狗有那么些过节。这些人不来找他的麻烦就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了。现在倒好,阿狗却要反过来把江陵搞得鸡犬不宁才罢休。不过,张任也不是省油的灯。说起张任,平生最喜好的就是爱冒险、凑热闹,现在难得有个比他还手痒的搭档,张任当然陪他玩下去。
二人既然一致决定在江陵大干一场,心情自然是愉快之极。一路上有说有笑地像个小孩子似的,很快就到了“一间客栈”。
街上虽然已几乎没有行人,不过客栈门前的灯笼还是亮堂堂。阿狗进了客栈,难得的是小胖墩庞统在柜台前等着他。
阿狗旁边的张任乍见庞统似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里“喔……”的声音拖得长长地跑到了庞统身边。
庞统刚看见阿狗,心中一喜,待看到张任手指着他气势汹汹跑过来,吓得一吐舌头转身就跑。可惜庞统的身材不怎么样,才奔了两步,眼前一花,张任已经站在他面前。
张任“狞笑”道:“嘿嘿嘿……我可找到你了!”
庞统惊慌道:“不是我……”转身想要逃到阿狗身后,却被张任一把抓住。
阿狗忙过来道:“义兄,这是水镜先生的学生庞统庞士元是也,他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难道你跟他有过节不成?”
张任大是惊讶,想不到这长相甚丑的小子,跑起来胸前的两块赘肉晃动地比大姑娘家还要厉害,居然能位列水镜先生门下。
张任放掉庞统,见阿狗一脸疑惑,不由似尴尬的拍拍手道:“……白天士元和我抢茅房的位子,这小家伙抢不过我,居然在茅房外拿块石头扔到了粪池里……我新买的衣服啊,才穿了一天半而已,就这么报废了……”
阿狗板着脸道:“士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力气没别人大脱裤子总比他快吧……”说到此处,实在是憋不住放声大笑不止。
庞统双手乱摆道:“……真的不是我扔的,如果是我扔的,就叫我受你万箭穿心而死!”
阿狗、张任俱都一怔,想不到庞统发这么毒的誓,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说些什么才好。庞统亦自知这话说得太过了,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掉,临了又回过来叮嘱道:“陆大哥,先生包了‘百合园’,你自己过来吧,士元先走一步……”
庞统已看不见人影,张任怔了好久才歉然道:“想不到士元会……咳,早知就假装不认识他了。”
阿狗安慰道:“没事,或许真不是他干的,再说发誓这玩意也当不得真,我小时候发的誓比说的实话还多……”当然,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特别低以防被别人偷听去了,接着招呼柜台前的伙计带路。
张任欲言又止,见阿狗像一点不在意的样子,遂安下心来跟在后面。

伙计带着二人穿过客栈前厅,不一会儿来到了“百合园”。
“百合园”其实只是一进三间房的院落而已,只是环境还算雅致,兼且园内种了些花草,园的称呼倒也马马虎虎还算得上。
伙计将他俩带到“百合园”的东厢房后径自回转,阿狗兴致极高,直嚷着要聊个通宵,张任虽呵欠一个接一个,却也不好意思扫了阿狗的兴。
阿狗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张任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正昏昏沉沉似醒似睡时,蓦地听到房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张任登时睡意全消,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弄得阿狗被吓了一跳。阿狗似也有所察觉,正待问张任,却见张任竖起了食指示意阿狗噤声。
二人蹑手蹑脚来到门边,门却“吱呀”打开。
门外的伙计端着放了酒菜的盘子,见二人鬼鬼祟祟躲在门边,倒被吓了个哆嗦。阿狗仔细打量着他,直把这店伙看得战战兢兢双腿直打颤。
张任看这店伙是个老实人,遂接过盘子又挥挥手让他离去。
阿狗正自纳闷,一回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只见身后桌边已有一人坐在那儿。来人似毫无敌意站起身,微笑着拱了拱手邀二人坐下。
来人年纪约四十多岁,虽眼角、脸颊有些许皱纹,不过观其端正的五官及高八尺的身材,想必年轻时必是英俊潇洒、儒雅风流之极的人物。
阿狗不知此人何时进入房间,骇然望了张任一眼,张任眼中亦是吃惊之色。
阿狗沉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来人微笑道:“在下刘表,字景升,这位小兄弟该是阿狗将军吧!”
阿狗倏地退后数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应该是敌非友的人物。
刘表笑了笑道:“阿狗将军似对刘某有所误会,其实刘某这次前来是要和将军做个交易。”
阿狗正待拒绝,却见张任飞过来一个眼色,于是干脆住口不言让张任去应付。
张任慢慢走过去,只见刘表丝毫不以为意,连半分戒备的神色都没有。待张任将装有酒菜的盘子放到桌上,才感觉到刘表的确是有诚意而来,遂向阿狗点点头让他放心。
刘表待二人坐下后单刀直入道:“刘某也不跟将军兜圈子了,这次的交易是你助我拿下蔡瑁,作为回报,刘某送阿狗将军强弩千张!”
阿狗愕然道:“蔡瑁?就是叫德珪的那个吗?他不是你手下嘛!”
张任微微一笑道:“蔡瑁助刘将军平定江南宗贼之乱,刘将军却要他去做竟陵太守,襄阳名士都知道竟陵只不过是江夏属下的县而已,蔡瑁恐怕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对刘将军心怀二心吧!”
刘表深深看了一眼张任,然后才道:“刘焉能得张任将军辅佐,必能保益州矣!”
张任嘴上谦虚了几声,心中却是“咯噔”一跳,自己只不过是刘璋所部的军侯,刘表连这都打探得清清楚楚,看来他在江陵所布的眼线比成都方面只多不少。
阿狗想了下才道:“事情该不会那么简单吧?”
刘表点头道:“果然瞒不过阿狗将军,”接着理了理思绪又道:“……蔡家乃襄阳大族,光田庄、宅院就有四五十处,名义上,蔡瑁收家丁以保护私产,暗地里却是整饬军备、操练人马欲图襄阳……”
阿狗猛拍桌子道:“怪不得上次在襄阳蔡瑁伙同曹操来对付我!我还在纳闷兖州离西城那么远,曹操来图我西城干什么,原来要图我西城的却是蔡瑁这贼子!”
刘表冷笑道:“刘某也知道他这些勾当,不过他人在襄阳我也不能轻举妄动,故任命其为竟陵太守。本来只要蔡瑁一到任,江夏的黄祖就可出兵围剿他,可惜这贼子一直推脱有病而迟迟不去竟陵。这次他随曹操同来江陵,居然还以为刘某被蒙在鼓里……”
阿狗亦跟着冷笑道:“蔡瑁既然敢动西城的坏脑筋,我阿狗岂能让他有好日子过!”
刘表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道:“既然有阿狗将军相助,那蔡瑁之事也就不成问题了。至于他详细的落脚处及一些经常出没的地方,刘某自会吩咐手下打探清楚再告知将军。”说着,拿起酒壶道:“来!咱们喝几口,预祝将军马到成功!”
阿狗接过酒壶喝了一口,然后抹嘴道:“刘将军的确非平常人物,先派遣伙计送酒,自己却乘机从窗户进房,这一计叫东什么西的高明至极,哈……”
刘表得意非凡,不禁捋了捋颌下的短须道:“……声东击西,哈,倒让阿狗将军见笑了。”
阿狗和刘表正互相吹捧着,张任忽开口道:“曹操为什么这么热心相助蔡瑁?若蔡瑁图襄阳、西城,那曹操他图个什么?”
阿狗一怔,随即附和道:“对呀,曹操他图什么呢?”
刘表笑道:“该不会是襄阳和兖州去合围南阳吧!”
阿狗和张任几乎同时惊呼道:“袁燿!”
刘表愕然,自己随口一句居然引来他们二人这么大的反应,忙细问其故。
阿狗道:“袁术之子袁燿途径襄阳时不慎失踪……”
张任道:“曹操及蔡瑁皆言乃阿狗所掳……”
阿狗道:“袁术蠢蛋一个三言两语就被骗过……”
张任道:“若袁术攻西城必先屯兵穰县……”
阿狗道:“如此后方空虚曹操、蔡瑁就有机可乘……”
张任道:“到时候蔡瑁得襄阳、西城而曹操就可得南阳……”
阿狗和张任最后齐声道:“也就是说——袁燿被曹操或蔡瑁绑架了!”
刘表听着他们一句快过一句的对白,脑袋如拨浪鼓般左右摇动,待阿狗和张任说完最后一句,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阿狗和张任齐俯下头呆看着刘表,真有点搞不懂他好端端的坐到地上去干什么。

刘表摸着头讪笑道:“刘某从不知道原来听别人说话可以这么累人的……”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21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八章 夜探客栈


张虎、陈坐广邀群雄,对于群雄的安排倒也颇费了一番苦心。袁术、孙坚二人分据南阳和长沙,袁术亦常以孙坚主公自居,这两方面之人就被安排在南门附近的荆楚客栈;曹操则安顿在小东门处的迎宾客栈,这也隐隐暗示其剿灭青州黄巾之功;袁绍威震河北,大北门附近的柳门客栈当然由他独占,而“一间客栈”则更接近小北门;西门龙山客栈安排的则是阿狗的“老朋友”张鲁和征西将军马腾,不过这二人时至今日还未抵达……
刘表虽未受张虎邀请,但对于张虎的举动却了如指掌,此刻一一道来,直听得阿狗血脉贲张,暗忖自己若早出山一个多月就可以和张鲁相会于龙山客栈了。
张任天生的冒险性格,没事时喝喝酒,打打瞌睡,此刻却眼睛透亮。等刘表把话说完,张任当即提议即刻去小东门迎宾客栈找曹操、蔡瑁晦气。而阿狗听刘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群雄的名字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两人一拍即合,胆大包天的性格倒把刘表弄得摇头叹息,直感慨“景升老亦、尚能饭否”,遂叮嘱几句后告辞离去。
两人也没什么夜行衣可以更换,就原来的装扮偷溜出了客栈。
街上已几乎看不见行人,尽管如此,二人亦尽量在民居的屋檐下行走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巡逻的兵丁间或走过,二人隐蔽及时,倒也未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小东门,又称公安门,顾名思义,这扇城门当然和公安沾了点“亲戚”关系。迎宾客栈离公安门仅两条街的距离,客栈规模比“一间客栈”还要大些,西向的客栈大门亦要比之气派。
张任带着阿狗随便“参观”一下后径直来到客栈的后门。
后门坐落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客栈的围墙高仅丈许,砖土结构,有的地方已脱落少许。
若说今夜二人所干的这种勾当,张任自是经验要比阿狗丰富得多,阿狗也明白此点,只好乖乖让张任踩到肩膀上“踩盘子”。
阿狗撑着张任,时不时还要憋住气以防他故意弄出的气体,感觉比以前在山里打了柴背回家还要累。好在,张任还算节约时间,观察好之后随即下来和阿狗商量起来。
张任道:“客栈内巡逻的兵丁共有三拨,每次巡视的时间间隔还不清楚,不过我俩潜入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阿狗沉吟道:“三拨?此事可疑,曹操本身是高手不说,夏侯惇、夏侯渊更是比曹操还厉害的角色,加上上次偷袭我的文则,还有蔡瑁,如此雄厚的实力居然派了三拨人巡逻,看来袁燿十有八九被藏在此地!”
张任憋不住道:“既如此,你我还是赶快进去才好。不过今日之事还是以找人为主,切记不能硬拼,更不得恋战!”
阿狗点头应允,二人遂乘着巡逻兵丁的间隙潜入了客栈中。
迎宾客栈的格局和“一间客栈”稍有不同,“一间客栈”中是按园来分类,而迎宾客栈则是分通铺和上房,上房楼群之后是花园,再后面就是马房、杂院及围墙、后门了。
阿狗和张任偷偷溜进花园中。
花园不大,假山、亭台、水榭却一应俱全,显得很是精致。
二人藏到一处假山后商量着该如何行动。
阿狗道:“各处房间的烛火都已熄灭,现在是不是抓个人问问曹操在哪个房间?”
张任当即表示反对道:“这方法风险太大,不如放火来得干脆……”
阿狗摇头道:“放火容易烧着附近的民居,我坚决反对!”
张任一拍阿狗的肩膀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那我们究竟怎么办?”
阿狗道:“你还记不记得刘表怎么进客栈房间的?咱也来这招……”
张任恍然道:“好办法,那谁来做店伙计?”
阿狗立刻道:“当然是你啰,等一下我埋伏到前头的屋顶上,你再大声喊叫,把他们引出来就算成功。”
张任苦恼道:“方法是不错,不过我的危险好象大一点,咱俩交换一下吧!”
阿狗“奸笑”不已:“放心吧,兄弟我会罩着你的。”刚想走开,忽想起一事,回头叮嘱道:“数到三十就可以亮出你那思春的淫声浪语了……”
张任抬脚欲踢,阿狗却“哧溜”跑得无影无踪。

上房区共并排三幢小楼。此刻房间内虽无灯火透出,但是小楼前的风灯把整个区域照得一览无遗。
阿狗刚埋伏好,张任的破锣嗓就响彻客栈:
“不好啦!不得了啦!”
密集的脚步声随处可闻,显然是巡逻的兵丁赶往张任处。
“不得了啦!袁术来抢儿子啦!”
阿狗差点笑出声来,这次张任换了个地方捏着嗓子喊叫,勉强还算得上“淫声浪语”。
前方小楼中相继亮起灯火,显然住在楼里的曹操等亦被惊动。
张任不时换着嗓音到处流窜放话,登时把整个客栈搅得鸡飞狗跳。混乱中,曹操披着外衣从中间那栋小楼的房间内走出,匆匆对着赶到的兵丁叮嘱几句后来到院中和夏侯兄弟会合。而众兵丁则将小楼的门口护了个水泄不通。
阿狗会心一笑,看来曹操将袁燿拘禁在中间那幢小楼里面。

几个兵丁脚步匆匆地跑过。阿狗灵机一动,将脚尖勾在屋檐上,窥个准确,一把捏在落后的兵丁的脖子上将他拎到屋顶,随即将他弄昏后把外衣换掉,再配上腰刀,倒也有模有样。接着,从屋顶溜下后开始大摇大摆地走动起来。
不多时,阿狗已来到聚集了守卫把守的小楼处。
阿狗正想着该如何救人,一军官模样的汉子手按腰刀冲着他喝道:“站住,口令!”
阿狗暗叫糟糕,只怕此刻就要露馅,是战是退正拿不定主意之时,身后响起箭枝带出的风声。
箭枝带出的风声虽不很响亮,不过,阿狗却明显感觉到这风声似不那么锐利,且射弓箭之人所用腕力亦较小。阿狗心念电转之间倏地将手探到背后把射过来的箭枝握住,果然,箭枝软绵绵的,既毫无劲力,且箭簇已被折去。阿狗暗赞,也亏得张任想出此妙计,忙匍匐倒地,口中装模作样“啊”的一声,同时,握住箭枝的手轻微晃动几下增加真实感。
守卫的兵丁大乱,有的大喊大叫,有的端着枪举着刀朝发箭处奔去,登时已有数人踩到了阿狗的“尸体”。
阿狗暗呼“侥幸”,其实若是曹操等高手定能从阿狗的一些细微动作瞧出端倪,但是这些普通小兵哪察觉得到这些细枝末节,转瞬间,抓人的抓人去,报信的报信去,小楼前众兵丁已一哄而散。
阿狗一跃而起,脚尖轻点如电光般闪到门口,轻按之下,门应手而开。
屋内一片漆黑,阿狗忙闭起眼睛,待张开后才隐约能看清楚轮廓。
房间大门对着的是正厅,两边各有厢房和小室,却不知道楼梯口隐藏在左右的哪一间小室中。阿狗暗自叫苦不迭,此时即使高举火把逐间搜查亦颇费工夫,更不用说黑灯瞎火一间一间地摸过去了。
外边的嘈杂声更是响亮,看来,这种局面即使是曹操也很难控制住。不过令阿狗奇怪的是大喊大叫的多是一些“曹兵甲”、“曹兵乙”之流,地位高者如夏侯惇等反而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阿狗迅速游走了各处房间,左厢房是书房,旁边的小室则是储物室,里面放着大小不一的行礼包裹;右厢房则是盥洗室,小室尽头一扇小门,从门缝里透出的亮光可知开了门必是楼梯口。
储物室内,扎包裹的绳索通通被阿狗弄断,接着,包裹内的各式物件齐都被倒出。可惜,袁燿的半点影子都未发现到。
阿狗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待来到门口却又犹带不甘,干脆把心一横,决意到楼上探个究竟。
小门虽紧闭着,用手轻推却“吱呀”一声开了大半。阿狗吓了一跳,忙缩身屏气,若情势不妙则马上开溜。好在窝了一会儿,楼上并没有任何反应,阿狗遂安下心来蹑手蹑脚、一步一步拾级往上。
楼上正对着楼梯口处摆着一张圆形木桌,桌上除了一盏灯笼外别无他物。阿狗松了一口气,轻身一跃,已来到桌旁。
左右各有一间卧室,左首间门关得紧紧的,而右首间的门却是虚掩,两间卧室皆毫无灯火。很明显,右首间是曹操的卧房,阿狗思量了一下,率先推开了左首间的卧室门。
阿狗将卧室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却还是失望而出,莫非曹操会将一个大男人藏在自己的卧室中,难道他还会有这癖好?
虚掩的门被推开,灯笼的亮光将卧室内照得清清楚楚。
靠窗的桌边正坐着一人,待阿狗将门推开后猛地哈哈大笑,却将阿狗吓了个魂飞魄散。
此人正是在襄阳参与围攻阿狗的神秘人物,也就是欲与刘表分庭抗礼的竟陵太守蔡瑁。
蔡瑁笑罢手一扬,“擦”一声,火花闪过,墙角边的烛台已被点燃。

烛火照映下,数道人影从各方纵跃到楼上,转眼间已将阿狗严严实实困住。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2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九章 曹瞒之疑


狭窄的卧房门口站着三人,正中间当然是曹操,曹操左边的是夏侯惇,而站在他右边的则是前不久刚被阿狗踢了一脚的夏侯渊。这三人俱都一身紧身衣打扮,奇怪的是手里并没有兵器。也难怪,三人对阿狗恨之入骨,知道他中计都生怕带着兵器反增添累赘而被他逃脱,干脆都空身而来。
阿狗叹了口气,手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信步来到桌边在蔡瑁的对面坐下,这番不经意的举动倒把这里外四人弄得神经高度紧张凝神戒备,说实在的,这四人还真怕阿狗突然出手。
阿狗打量一下四人,然后朝蔡瑁拱拱手道:“德珪兄好生沉得住气,你若发出哪怕一丁点响声,今日就是再多几个高手也休想留得住我。”
这些话倒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以蔡瑁的武功,也只有在空间狭窄的卧房内才有可能尽量地拖住阿狗;而蔡瑁在房间内一旦沉不住气率先冲出,今日就是另一个局面,至少阿狗不会蠢到和蔡瑁纠缠着坐等曹操三人赶到。
蔡瑁听了阿狗的这番言语,出奇地脸上居然毫无得意之色,倒是曹操不住冷笑自夸道:“凭你阿狗这些微末伎俩怎逃得过某家神算?你若识相,乖乖束手就擒,某家念你还是个人才,只要你发个毒誓,说不定还能中用你。”
夏侯惇在旁道:“主公最重人才,这可是你天大的造化,还不快快谢恩!”
夏侯渊却道:“只怕阿狗小儿言而无信,今日还是除掉此人以免留下后患。”说这话当然是因为今日挨了阿狗一脚,只看他脸如白纸、说话时脸孔不住扭动就知夏侯渊伤势不轻。
曹操故作不计前嫌,摆摆手道:“妙才休如此说,今日之事只要阿狗将军立下誓言又岂会再背信弃义?”
其实,在襄阳之时曹操就有谋西城、招降阿狗之意,只是在船上被阿狗一激而失去理智,结果受了阿狗的一堆臭屁话却好处半点也没捞着。刚才的一番话也的确是曹操肺腑之言,因阿狗在襄阳时有多少斤两曹操是一清二楚的,只数日不见,阿狗的身手、谋略提高不说,气度、胆色犹高了不少,此等人才能招纳自是最好,故曹操忽地温言软语起来。
阿狗自有处事原则,至少让他背弃西城军民就万万不能。这或许是出任西城太守后受毛什等潜移默化结果,否则他也不会在石城拒绝置侯斩杀袁尚的提议。曹操的提议固然诱人,只要答应就可以活命,但是要以西城来作为苟活的条件,阿狗则宁愿身处九死一生的险境放手一搏。
想到此处,阿狗点头道:“曹兄的提议果然深合吾意,只是阿狗怕今后整日对着玉娘而两情相悦会做出些不能自已的事来,到时候曹兄可莫要怪我才好。”
曹操再蠢也听出阿狗的话里尽是调侃、不屑,甚至还有羞辱之意,何况曹操也不是蠢货,岂会有听不出之理?
蔡瑁及夏侯惇、夏侯渊已先于曹操怒骂阿狗,曹操却只沉着脸举手示意三人噤声。
阿狗心一沉,适才故意提出玉娘就为了激怒曹操好让他先出手,在襄阳阿狗就是用这招最后才得以脱身,想不到曹操已识破此计,不但自己不动声色,还阻止其他人的怒骂,可见,今日要想脱身是难上加难。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张任,想到张任,阿狗心情矛盾之极,既希望他现身能将自己救出,又害怕加上张任依旧不敌,反将兄弟二人性命都送于此。
曹操双目眯成一条缝,眼中浓烈的杀机直欲将阿狗生啖而甘心。
“今日你阿狗休想再活着走出迎宾客栈!元让,你先去教训阿狗……”曹操嘴里吐出的这些话语虽迟缓,却字字咬牙切齿,显然心中已是恨极。
阿狗忽地哈哈大笑,倏地嘎然而止:“我既然敢来,当然有我的把握,曹操啊曹操,我笑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曹操听阿狗这么一说,心中难免有些惊疑不定,“……阿狗小儿,死到临头还想拿大话诓人不成?”
从性格角度来讲,似曹操这般多疑之人最是容易遭人用话套住,虽如此,口中还会死不承认的嘴硬一番。
阿狗听曹操这么一说,知他疑心加好奇心并起,遂不待夏侯惇动手已是双肘支着桌子冷笑道:“……今日之事,你曹操明显露出三个破绽,其一,守楼的兵丁明显心不在焉,你既出去,偏要叮嘱他们一番,而后这些兵丁尽皆散去,是破绽也;其二,兵丁不停呐喊嘶吼,却惟独听不见尔等发号施令,是大破绽也;其三,”阿狗故作神秘道:“你想不想知道其三这最大的破绽?”
曹操面色数变,听阿狗这么一说,这些破绽的确非常明显,只不知这最大的“其三”究竟是何破绽,他心里虽想知道的要命,却明白出言相询徒遭耻笑,遂干脆不发一言只静静看着阿狗期待他自己说出答案。
阿狗虽一、二、三说得头头是道,只是这些东东都是被困之后才想明白的,而这时候说出这些无非是拖延时间来争取有利时机罢了。曹操现在的反应阿狗很满意,甚至其余三人亦静待着他的下文,于是,阿狗又冷笑了几声才道:
“其三就是……你们这帮蠢货居然会相信我的话!!!”
话音未落,奇变已生。
阿狗支着桌子的双肘猛用力下按,桌子在蔡瑁处的那一头已然翘起,而蔡瑁猝不及防之下登时被桌沿撞偏一旁。
桌子被按下,阿狗则借按下之力脚尖再一点,人已如脱兔般疾往上冲,瞬间单手已抓住横梁。

曹操听阿狗把话说出才知又上了阿狗的恶当,待要招呼众人小心之时阿狗已迫退蔡瑁手抓在了梁上,忙大叫道:“不好,阿狗想从屋顶逃走,快去拦住他!”
三道人影跃起直往阿狗冲去,阿狗却夷然不惧,“唰”地抽出腰刀舞得密不透风。三人俱是空手且脚不着地,几个照面就齐齐被逼回。
阿狗乘着这短暂的间歇飞身跳到梁上,而此时,被阿狗迫回的夏侯惇已抓起桌边的两张方凳,一张往阿狗头顶上方掷去,另一张则掷向阿狗,紧接着,人已率先复冲向阿狗。
夏侯渊和蔡瑁仅比夏侯惇慢了半拍,待夏侯惇跃在半空中时两人亦紧跟着跃起,霎时,三人呈品字形一前二后往阿狗包夹而去。
曹操总算把提着的心放了下去,梁上的阿狗既要挡避飞来的方凳,又要提防往上冲的三大高手,如此局面,谅阿狗插翅也难脱困也!
梁上的阿狗也看得分明,夏侯惇掷出的两只木凳,上方的凳子封住了阿狗往屋顶逃跑的线路,另一张凳子则是迫阿狗抵挡而无暇去攻击包夹过来的三人,只这一手就可看出此人实在是有勇有谋的不世之才,连阿狗亦不禁脱口而出“好你个夏侯惇!”
两张木凳平行着斜飞而来,阿狗窥个准确,轻巧跃起,“啪”的一声,刀把敲在了凳子上,与此同时,脚一勾,另一张凳子亦被踢中。两张凳子在阿狗一踢一敲之下,双双撞向屋顶。
阿狗既无羁绊,腰刀又舞出刀光重重,直砍向飞跃而来的三人。
可怜夏侯惇刚攀抓住木梁,阿狗已挥刀砍来,不得已之下双手只能不停轮流地变换所攀抓的位置,样子狼狈之极。
夏侯渊及蔡瑁堪堪赶到两侧抓着木梁,还没来得及站到梁上,蓦地,“喀喇喇”连声巨响,却原来夏侯惇掷出的两张木凳被阿狗用力之下已然击穿屋顶,霎时,密集的碎木、泥块、瓦片搂头往下倾倒而来,夏侯惇顷刻间,屋子内满是烟尘直让人睁不开眼。
夏侯惇等三人皆担心阿狗的腰刀混杂在碎物中偷袭自己,手一松又齐齐落回原处。
阿狗大笑道:“夜已深,阿狗下次再来叨扰……”
曹操大急,忙高喊道:“弓箭手快瞄准屋顶!”
夏侯惇等亦是大急,碎物还在往下掉落,烟尘也还未散去,三人生怕异物弄坏眼睛,齐齐眯着双目去追赶阿狗。
阿狗早知三人会有此反应,屋顶掉落之物虽阻碍了夏侯惇等仰视,阿狗由上往下看却丝毫不受影响。此时三人又呈品字形飞追而来,阿狗却早有定计,甩手一抛,腰刀夹杂着破空声由屋顶破洞处飞去。
三人以为阿狗必定会跳出屋顶逃跑,眼睛眯着虽看得不是很清楚,腰刀带出的风声却听了个分明,此时哪还会疑心其他,尽管放胆往屋顶追去。
阿狗看准三人中最弱的蔡瑁,气随意走,身形有如鬼魅般飘了过去。
蔡瑁乍闻耳中衣袂晃动声,眼前的阿狗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他面前。蔡瑁暗叫不妙,待双手护住胸口要害处,阿狗的单掌已击中在他的手臂处,顿时,蔡瑁惨叫着跌落地上。
夏侯兄弟此时亦发现了阿狗的身影,大骇之下身形急坠,却见阿狗毫不停留地往卧房门口处的曹操扑去。
曹操大喝一声:“来得好!”
“砰!”
四掌相交,带出了猛烈的劲气。
阿狗被曹操掌力震出,身子有如断线的风筝飘向窗户处,“喀”一声,窗户已被震碎。
曹操亦被震退半步,待想追时,阿狗已脱身而到窗外。
阿狗攀住窗棂大笑道:“曹兄真是客气!”接着手脚发力直往前方纵去。

楼下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见阿狗出了窗外,齐齐将弓弦张开,却见阿狗往前滑动了数尺后突然一个翻身,反落向小楼的屋顶。待众箭手换了方向,阿狗却早已消失在暗夜之中。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2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章 螳螂捕蝉


曹操的卧房内一片狼藉,连床上都是厚厚的一层杂物,屋顶上则是硕大的破洞,不时还有些细物飘落。
四人怔怔站在窗前,都不敢相信阿狗会在重重包围之下脱身而去。过一会儿,曹操阴沉着脸不断扫视着夏侯惇等三人,直将三人看得头低垂着大气都不敢出。
曹操最后把目光定在蔡瑁身上,盯了好久才道:“德珪出此计谋其实还算不错,可恨那阿狗实在太过狡猾,所以这件事也不能全部怪你们。”事已至此,曹操也知道一味责怪他人也无济于事,接着又叮嘱了几句“下次注意”之类的话。
曹操看到三人齐舒了口气,心里也甚是得意,对于属下,该教训时就应疾言厉色,该怀柔时就应温言软语,这种恩威并济之法才能更好地驾驭手下,何况蔡瑁还不能真正算是他的手下,若对他太过苛刻引发反弹也颇为糟糕。
蔡瑁见曹操脸色稍霁,才壮着胆子道:“操公,依德珪之见,阿狗既已找来,再把袁燿藏于此地颇不安全,不如还是将他弄掉……”
曹操沉吟道:“此事未尝不可……只是袁燿既在我手,袁术即使知道真相亦能奈我何?倒不如留着他,日后若跟袁术谈条件也可作为筹码。”
蔡瑁装作敬佩得五体投地,直言“操公高明,吾不可及”。
夏侯惇在旁担忧道:“既如此,袁燿在客栈中始终不安全,最好能有其他的藏匿之处才好。”
曹操赞许道:“此言甚是,”接着问蔡瑁,“不知德珪在江陵可有安顿袁燿之处?”
蔡瑁道:“家姐嫁于江陵,其府邸极是宽敞,如果藏到那里,阿狗就是知道了进去找人,恐怕找上一、两天也未必找得到。”
曹操喜道:“如此最好,只是孟德不知德珪的姐夫家就在江陵,若不去拜访太过失礼,哪天你安排一下,你我一起去一趟吧!”
蔡瑁感动道:“操公实在想得周到,只是家姐刚过门就丧夫……”
曹操“哦”道:“如此说来若登门亦多有不便,此事德珪一人操办吧……”
正说着,楼下匆匆跑上一人,待奔到曹操身前丈许处后单膝跪地奏告道:“禀主公,马房遭人打劫,于将军不知何故身受重伤……”
楼上四人如闻晴天霹雳,脸色齐变惊呼道:“什么?”

阿狗掠过屋顶的瓦片来到上房区后面的花园中,前面弓箭手凌乱的惊叹声渐渐平息,但是花园里的乱象比之前面还要厉害,甚至不时有几匹马嘶叫着从阿狗身边跑过。
举着火把的曹兵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只不过这些兵丁驯马的能力实在差极,四、五个人拉着缰绳还不能将马拖回马房,使后园中的场面更是混乱不堪。
阿狗躲在一处假山之后,心里正想着该如何找到张任,肩头忽然被拍了一下,一转眼,张任已趴在他身旁喘气不已。
阿狗大喜道:“好小子,你死到这里来放马了,怪不得我和曹操他们打得死去活来你都不来做帮手。”
张任翻身成仰面朝天,对着阿狗挤眼道:“曹操被你打了几下屁股?”
阿狗佯怒道:“我差点被他们抓去喂狗,你倒说起了风凉话。”说着,一拍张任肩膀以示不满。
张任被阿狗这么一拍,顿时像弹簧一样坐起,看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就知被阿狗拍痛却不敢放声喊出来。
阿狗大吃一惊,扶起张任后才发现原来被自己拍到的地方肿出了一大块,忙伸掌按在张任受伤处。
一阵奇妙的感觉随着张任受伤的肩头传到阿狗的手上。阿狗闭起眼睛呻吟道:“……这个伤不算很重,主要是伤你的人本身亦受了伤……但是这个伤很奇怪,淤血聚集在一处堵塞了经脉,而且还散发出阵阵寒气直向心脉处发散……”
蓦地,阿狗从地上跳起惊叫道:“鬽风掌!你碰到了文则?”
张任咬牙道:“你要死啊,叫得这么大声。”
阿狗忙缩下身,却见不远处几个曹兵手持兵刃朝二人隐身处赶来,当下不敢再留在此地,遂扶起张任往围墙处跑去。
曹兵虽发现了二人,奈何阿狗的脚程极快,待这些小角色奔到了藏身的假山处时,他二人早跳出围墙逃之夭夭。

阿狗跳出围墙外直狠命地跑,刚跑出小巷,只觉得张任受伤的肩膀处凉意越来越浓,吃惊之下,穿过一条街后忙找了个角落缩进去。
张任所受的伤既是鬽风掌,伤他的人十之八九就是文则。说起文则的鬽风掌,阿狗不由想起了夏侯渊对这种功夫的评价,那就是“直至冻毙”。在襄阳阿狗自己也遭受过文则的暗算,不过靠着神奇的“阿子神功”,也没多少时间就将寒意化去,此刻自然要靠着神功替张任疗伤驱寒,只是希望张任除了这处内伤外可千万别再受什么外伤。
阿狗对于疗伤应该说有着天生的感悟力,手只要一碰到伤处,什么经脉阻塞,应该怎样打通是一概不知,但是凭着体内真气的感应,自然而然地会将精纯的真气输入伤者体内而达到治愈伤势之目的。毛什、季推都是靠阿狗这种玄之又玄的疗伤圣法痊愈的。
这次替张任疗伤也不例外,阿狗手按在张任的后肩处,闭住眼喃喃道:“……混蛋文则,居然伤了义兄两条经脉……”
张任有气无力道:“小心点,别把我其他经脉给震断喽……”
阿狗像是未听到张任说话,自顾自道:“……一条经脉通食指,另一条经脉通小指,待我用神功把它们打通……”
张任还待说话,看阿狗却是闭着眼呢喃的样子,估计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干脆定下心来配合阿狗的疗伤。本来张任对阿狗的疗伤效果究竟如何也不大清楚,谁知一运气才发觉自己的真气随着阿狗的外力不住往伤处窜动,肩膀受伤处的寒气亦跟着慢慢减退,心中不由大喜过望,看来阿狗还算有点门道,于是更努力地调息配合。
所幸张任除了中“鬽风掌”之外也无其他的内外伤,疗伤过程还算顺利,约摸持续了个把时辰,阿狗缓缓缩手回气。
张任一下子跳起来道:“快跟我走……”
阿狗唉声叹气抱怨道:“我为了救你真气损耗甚多,你总该让我休息一下吧!”
张任哪管得了这么多,一把抓住阿狗的手往迎宾客栈方向跑去,边走边对阿狗解释道:“你若再休息下去,袁术家的公子可要冻死了。”
阿狗闻言大喜道:“你是说找到袁燿了?嘿!还是义兄有办法。”
张任乐呵呵道:“做你义兄总归要有几把刷子吧,猜猜看,袁燿被曹操藏在哪里?”
阿狗皱眉道:“这倒有点难度……咦,刚才后园中有许多马匹,莫非曹操竟是将袁燿藏在马房中?”
张任赞道:“好小子,有你的……”
说着话,二人又回到了迎宾客栈的后门处。

客栈中巡逻的守卫出奇的少,前一次是至少三拨曹兵,此次张任探头偷视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一个兵丁走过,大概是袁燿救走的关系。
二人再次来到后园中,后园中被群马四处一奔,到处都可闻到臭烘烘的气味。
张任悄悄带阿狗来到园中的湖边,哪知用枯树枝捅了几下后却哭丧着脸道:“妈的,袁燿该不会自己逃走了吧!”
阿狗奇怪地道:“你怎会想到将袁燿藏在这个小湖中?”
张任叹道:“这么个巴掌大的花园你让我把人藏到哪里去?再说,我救出袁燿时和马房中暗藏的高手拼了一场,再加上不放心你,只好让袁燿在湖中将就一下。”
阿狗听张任说起暗藏的高手,知他说的是文则,于是就将所知道的文则其人以及“鬽风掌”说了一遍。
张任苦苦思索一番,蓦地恍然道:“什么姓文名则,是姓于名禁字文则……说起鬽风掌,我看于禁的道行浅了点,不然怎会连阿狗都治得好我的伤……”
阿狗知他开玩笑,也不去理睬他,只顾绕着小湖兜了一圈,然后才回到张任身边道:“袁燿不是自己跑的,而且重新被曹操抓回去的可能性也极小。”
张任讶道:“你怎么匆匆转一圈就下结论了?”
阿狗笑道:“只因我比你稍微聪明一点点……”话未说完,张任飞腿作势欲踢,阿狗早闪过一旁,接着打手势示意张任先离开此地再说。

不多时,二人已回到客栈中。
一路上,张任本待等阿狗自己说出所想到的,哪知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却直嚷嚷着要睡觉,气得张任一把将他从床上拖起来逼着他老实交代。
阿狗神秘道:“什么人对袁燿最感兴趣?”
张任愣道:“你问这干什么?最感兴趣当然是袁术,接下来就是曹操、蔡瑁喽,或者还有刘表吧……”说到此处,张任身躯剧震道:“你怀疑是刘表?”
阿狗点头道:“很有可能,因为刚才我察看了一下,湖四周的岸上几乎没有水迹,无论是袁燿自己跑掉还是重新被曹操抓回,都不可能是这种现象,唯一的解释是袁燿被人装到布袋或麻袋中弄走了……”
张任也明白了过来:“知道我们今晚行动的只有刘表一人,我看他实在是精过了头,难道不怕我们把他的行藏泄漏给蔡瑁?”
阿狗冷笑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想是要借袁术之力清除蔡家,只不过他当我阿狗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哼!”
张任亦冷笑道:“放心吧,明日他定会来探口风,看看你我有没有被他骗过,到时候你我二人再吓他一吓,不怕他不把袁燿交出。”

刘表真会乖乖交出袁燿么?一切都要等到了明天才能见分晓了。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34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一章 渚宫之虎


阿狗和张任二人所料不差,天还未亮透,客房门就传来轻扣声。
张任先阿狗一步来到门口。门一开,外边果然是刘表。
刘表站在门口向里张望了一下,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来开门的张任和坐在桌边喝茶的阿狗二人俱都衣衫整齐,显然是早就起床并已洗漱完毕。
阿狗早知刘表要来,此刻见他进门,立即装出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迎上前道:“哎呀,刘将军,您来得正好!”
刘表亦喜道:“看阿狗将军如此高兴,昨夜莫非有所收获?”
阿狗心里暗骂,表面上却仍是笑容可掬道:“没错,的确有所收获,不过此事还需刘将军帮忙才成。”
张任在旁道:“是这样的,昨夜我二人已在曹操下榻的迎宾客栈找出袁术之子袁燿,只是在下受人暗算而要阿狗替我疗伤,故先将袁燿藏于客栈的后园中……”
阿狗接道:“我二人知刘将军在江陵颇有些人手,故想请将军帮忙把袁燿弄出来,在下相信刘将军定能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刘表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这……这……二位能确定袁燿未再被曹操发现么?”
张任笑道:“放心吧,我刚从迎宾客栈处回来,客栈中进进出出的曹兵都在谈论昨晚的事,曹操还下命令不许将袁燿被劫走之事泄漏出去……噢,我刚巧偷听到曹兵的议论。”
刘表哭丧着脸道:“话虽如此,不过我的人若找不到袁燿怎么办?”
阿狗故作安慰状道:“只要小心为上,必定能找到袁燿,刘将军尽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张任亦道:“本来此事由我二人去办也未尝不可,只是袁燿既被劫走,曹操等包括蔡瑁定会外出打探,这也是蔡瑁最有可能落单之时,机会稍纵即逝,我怕错过今日再难有如此良机矣,不知刘将军以为然否?”
阿狗道:“情况大致如义兄所说般,袁燿被藏在水中,练武之人体质虽异于常人,时间长了恐怕他也受不了,眼下不得已才想到要麻烦刘将军,将军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我二人可以另想其他办法。”
阿狗和张任一唱一和如演双簧般直将刘表的脸快弄成了苦瓜状,无奈,刘表只得道:“既然阿狗将军这么说了,刘某定当效力,不过成功与否实难预料……”
话未说完,阿狗已是大喜道:“有刘将军出力哪还会有不成之理?不如你我三人先喝几杯预祝成功怎样?”
刘表哪还有心思喝他们喝酒,嘴里搪塞了几句,遂拱手告辞。
二人支起耳朵听个明白,待刘表的脚步声步出“百合园”后已是双双捂嘴捧腹笑瘫到地上直打滚不已。
刘表既走,二人匆匆用过早膳后分头行动。因益州方面在江陵安排有探子,张任的任务就是去联系探子打听蔡瑁的行踪,总之,用阿狗嘱咐的话说就是蔡瑁在某时某刻在哪一间茅房屙屎也要弄得清清楚楚;阿狗的任务则相对比较简单,也就是到客栈的前厅大堂找个空位喝喝茶坐等刘表送好消息来。

阿狗待张任走后径自来到前厅找了张靠墙的空桌坐下。
前厅大堂内此刻几乎已入座了八成,阿狗独自呆在角落里听着南来北往的各式行商交流着各地的风土人情倒也其乐无穷。
伙计端来南方已出的新茶,茶壶盖掀开,一阵清雅的茶香顿时弥漫在阿狗四周。
阿狗呷了口香气四溢的清茶,清香的感觉很快从舌蕾一直延伸到全身,感觉真有说不出的暇逸——也难怪,自西城出来后阿狗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机会独自品茶遐想,若每天都如此刻般惬意,让他当皇帝老子都不干!
一杯茶刚喝完,董和从客栈门口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阿狗忙起身招呼,不一会儿,董和已到阿狗的桌前落座。
阿狗替董和斟了茶,董和倒有点大煞风景,端起茶如喝酒般一饮而尽,直看得阿狗连皱眉头,在他看来,好茶的喝法就应该是先拿起闻一闻,然后再慢慢地品,这才可以喝出茶的真味——当然,这种喝法还多亏了毛什的指点。
董和放下茶杯,,一抹嘴,神秘地凑到阿狗面前低声道:“天大的消息!轰动全荆州城的消息!”
阿狗吃了一惊,不知这所谓轰动的消息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董和四下里瞧了瞧,见四周并没有其他人特别留意他们,遂安心说道:“陆兄这回可要露脸啦,我敢拍胸脯保证,只要陆兄到大街上高声说自己是西城人氏,保管有一大群人上来围住你……”
阿狗顿时心慌,看来这消息果真和自己有关。
只听董和继续说道:“……昨日夜间,陆兄的同乡——西城太守阿狗将军夜闯迎宾客栈,单枪匹马大闹贵宾楼……据曹操亲兵透露出的绝对可靠消息,曹操、夏侯惇、夏侯渊、于禁四人将阿狗将军困于室内,屋外上百弓弩手,他不但全身而退,甚至还将于禁打成重伤……”
阿狗差点被口中的茶呛到,原来董和所说的轰动之事是这一件,居然还神秘兮兮地在阿狗面前“卖弄”。只不过这传言也太厉害了点,连张任的事迹都被硬套到他头上,说不定再传上几天会变成“贵宾楼阿狗战百将,后花园将军毙千人”。此时阿狗方才明白人民的力量是多么的无穷大,大概费长房用竹竿变成人形就是被这么吹出来的。
董和好象还意犹未尽,又猛灌了口茶接着道:“……现在,迎宾客栈上上下下百来人全体出动,据云掘地三尺也要把阿狗将军找出来而甘心。”
阿狗心中冷笑,毕竟江陵是他人的地头,曹操势力再大,在江陵到底还轮不到他为所欲为,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一路诸侯,若曹操真敢公然宣称要抓一个身在江陵的势力首领无异于把自己同其他群雄相对立起来。至于外头传言为何是这般,十有八九是大肆搜寻袁燿而故意放出的幌子罢了。
董和见阿狗笑得高深莫测,不禁大感兴趣道:“陆兄为何笑得如此?哦!莫非你知道阿狗将军现在何处?”
阿狗一愣,忙摆手道:“非也非也,在下只是想起阿狗将军为咱西城人民争光而忍不住笑得有点得意罢了,别无他意,别无他意……”
董和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倒让阿狗实在有些为难。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把真实身份透露给董和知道呢?若不告诉他,凭董和的为人及二人之间的交情好象有些说不过去。若告诉他,等他问清楚了昨夜的事实真相而对阿狗有所失望,对阿狗来说反而更糟糕。思来想去,阿狗决定还是再来几票更轰动的大事后再向董和透露不迟。
这时候,客栈里进进出出的人开始多起来,也自然而然地把外边关于阿狗的各种传言带了进来。
阿狗一边和董和随意聊着,一边留神听着客栈中关于他的各种传言,还好,外人口中的阿狗现在仅仅是身高达到丈二,还没长成青面獠牙的模样,这多少给了阿狗些许安慰。
董和又坐了会儿,待茶喝得差不多了,遂热情相邀阿狗陪同他一起到城中友人家作客。昨夜若没发生那么多事,阿狗肯定一口应承下来,只是现在还要在此地等候刘表和张任,只好婉言推脱掉。
董和略有些失望而去,独留阿狗继续享受这悠闲时光。

客栈大门口处忽人声鼎沸,转眼间,鱼贯而至的兵丁已列队成两行依门分立,中间则是约丈许的过道。
一人施施然出现在过道的尽头,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冠,才慢悠悠踱步往大堂走来。
客栈的厅堂中此刻鸦雀无声,所有人皆以讶异之色看着这派头十足、威势无铸的人物。
阿狗也颇为奇怪,只看此人派头,无疑是江陵城中的头面人物,换了别人,即使有这么多手下也不敢这般大模大样。却不知这人来“一间客栈”所为何事。
来人站定后,身后的兵丁“呼啦”一声齐齐冲进大堂中开始驱赶喝酒饮茶之人。
阿狗慢慢拿起桌上的茶具放在手上仔细把玩着。茶杯是楚地盛产的木胎漆器,外层彩绘木雕,木雕浮起的部分描着金漆,看上去有说不出的精致、美观。
片刻间,大堂中除了靠墙的阿狗之外空无一人。
众兵丁怔怔地看着阿狗,显是被他高深莫测的模样镇住,不敢随意出言相赶,不约而同地朝那派头十足之人看去。
那人亦稍微有点诧异,不过却不露声色,只不住打量着阿狗。
阿狗忽站起朝那人拱手道:“阁下莫非就是江陵太守张虎张将军不成?”
果然,来人一愕即道:“不错,在下就是,却不知阁下又是何人?”
阿狗微笑道:“若我所料不差,在下就是张将军所要找的西城太守阿狗是也!”

张虎身躯一震,不由再次细细打量着阿狗。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3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二章 意外重逢


张虎在打量阿狗,阿狗也同样在留心观察着他。看年龄,张虎约在四十上下,脸形瘦峭,眼神却很是凌厉,整张脸的五官搭配颇为妥当,只是眉毛倒悬,看上去让人生出不舒服感。
张虎慢慢走到阿狗的桌前,双目倏地精光骤闪,口中已是厉声喝道:“无知小儿,仅凭你一、两句话就想骗过本将军不成?来人,给我拿下!”
阿狗却似根本未听到张虎的话般,却又像感觉发生了什么事,猛地仰起头往上方看去。
众人大是奇怪,不知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齐齐仰头,连张虎亦忍不住好奇向上瞧个究竟。
天花板上吊着的烛台随着客栈外吹来的清风微微晃动,其余却毫无异样。
张虎甚是纳闷,却不料肩头一紧,转头看时,却被骇得魂飞魄散,原来阿狗一只手已搭在他肩膀上,旁人看去就好象他二人是知交好友,样子亲密之极。
张虎虽想挣扎,奈何阿狗手劲奇大,无论如何挣扎,脚下却不由自主地随阿狗走到桌旁坐下。
阿狗笑着松开手替张虎倒了杯茶,然后站起身来双手端茶谢罪道:“张将军多有得罪,这杯茶就算是为阿狗的不敬赔罪。”
张虎在才知道这少年真是阿狗,凭着这一眨眼功夫移行换位的功夫,也难怪能从曹操等众高手包夹之下安然脱身。只是阿狗利用这种方法来表明身份让张虎很是不快,当下沉着脸道:“阿狗将军既来江陵,未到我太守府一叙未免有点看不起我张虎吧!”话已至此,阿狗端过来的茶连看都不看一眼。
阿狗故作惊讶道:“张将军何出此言?在下虽为一郡之守,奈何西城城薄人寡,此次张将军广邀群雄,独独漏了西城,在下无论怎样厚颜,亦不好意思大摇大摆出现在江陵大街上,更何况是来拜访张将军这等羞人之事!”
此话一出,连阿狗都有点佩服自己了,只因张虎怪罪阿狗失礼,阿狗却反将他一军,言明不来拜会是因为没有受到邀请。当然,说话的口气故意装出因不被邀请而有些酸溜溜的样子,好让张虎觉得很有面子而忽略掉刚才的不快。
果然,张虎听了这话,立刻换上了一副哈哈笑脸,“阿狗将军所言极是,此事确是本将军一时疏忽,啊,哈哈哈……”阿狗手中的茶随之被接过一饮而尽。
阿狗总算松了口气,倒不是他怕张虎,实在是现在自己的麻烦事够多了,对于这个江陵的地头蛇,能交好就尽量不要得罪。
“哈哈哈……”阿狗亦跟着张虎笑了几声,笑罢,二人分别落座。
阿狗再替张虎斟上茶,接着问道:“张将军贵为江陵之主,公务繁忙自不必说,今日怎会屈驾来‘一间客栈’找我阿狗呢?”
张虎显是听了极为受用,乐呵呵地应道:“还不是因为将军昨夜大闹迎宾客栈之事,我张虎听闻江陵来了这么一位如此神勇人物,若不来相见,岂非显得我江陵怠慢贵客?”
阿狗也乐得合不拢嘴,得意之下倒也没忘了谦虚一下后再回敬几句,两人就这么一吹一捧着,直欲将对方说成“天上无、地下有”才肯罢休。
吹捧了一会儿,阿狗自觉有些无趣,遂言归正传道:“不知张将军如何得知在下居于此地‘一间客栈’呢?”
张虎自得道:“江陵城中大小客栈入住些什么人休想瞒过本将军,昨夜之事后本将军着人探知‘一间客栈’内有水镜先生入住,随同的还有两个年轻人和一个小孩,便知其中一个定是你阿狗将军,哈哈,果然被我猜中!”
阿狗心内暗凛,只听张虎这席话,便知其非草莽之辈,至少在情报收集方面十分在行,今日张虎前来,不怀好意的可能性还是居多,自己还应小心为上。阿狗虽如此想,嘴上却径自道:
“那么……张将军究竟所为何事呢?”
张虎这才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遂正色道:“本将军来到此,一来是拜会阿狗将军;二来是想打听个人;三来是顺便邀请将军于二月初九——也就是后天申时光临渚宫落成典礼。
阿狗大感兴趣道:“渚宫落成典礼?”
张虎连忙纠正道:“说错了,应该是修复,渚宫本已破败,本将军镇守江陵后将它修缮一新,二月初九为正式的修复典礼。”
阿狗又问道:“是不是曹操、袁绍他们都来?”
张虎点头道:“没错,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南阳袁将军、长沙孙将军,至于其他方面是否会在二月初九抵达实未可知。”
阿狗微笑道:“请张将军放心,阿狗定准时出席……噢,不知将军所想打听者何人?”
张虎道:“不知阿狗将军认不认识汉水帮的帮主申敬?”
阿狗顿时紧张起来,申敬私通张鲁在先,在汉水之上又偷袭毛什,妄图称霸西城四县,最后,人算不如天算,反死在司徒婵的剑下。申敬死后,为防止汉水帮出现哗变,他的死因被严格保密,故此事除阿狗及毛什等五人之外知道的人极少。
阿狗不知张虎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小心翼翼答道:“你是说申帮主么?很不巧,在下出任西城太守之时申帮主已经去世,故无缘得见一面……不过听说申帮主是被仇家所杀,他的家人怕仇家会继续找上门,现在都搬到了西城,张将军若有什么话要传,阿狗倒十分愿意效劳……”
张虎怔道:“他已经死了么?咳,可惜啊……”
阿狗喝了口茶,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却也有些慌张,因为听张虎的口气似和申敬颇有交情,若是被他得知申敬的真正死因而蓄意为他报仇的话,自己的处境则会相当危险。
阿狗正自忐忑,哪知张虎却口风一转道:“前几天,申敬之弟申佩乘船遇江贼,幸得我江陵儿郎搭救才保住性命,当日申佩万分感激,言明许以十艘战船相谢,现在看来,其兄已死,这十艘战船的谢礼恐怕是有点玄喽……”
说罢,张虎不住唉声叹气,眼角的余光却不断偷瞄着阿狗。
张虎这几句话却把阿狗越搞越糊涂,若是实情,话里的意思就是提醒阿狗申敬虽死但战船的帐不能赖;若所说是虚,则不无探口风之意,自己可得小心应付。想到这里,阿狗故意装出欣喜的神色拱手道:“申帮主之弟真是张将军所搭救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在下代西城申帮主家人多谢将军援手之恩。唉……申帮主之遇刺,想想真令人扼腕叹息,膝下二子年幼,若连他们的二叔都遇难,这孤儿寡母日子就艰难了……至于十艘战船的谢礼么,张将军但请放心,只要我阿狗还是西城太守就不会少你半块木板……”
“哈哈哈哈……”张虎闻言站起来大笑道:“……阿狗将军真是快人快语,有你这话本将军就放心了……哦,对了,申佩刻下正在舍下作客,不知将军是否要探望一下?”
阿狗迟疑了会儿才道:“呃……不了,今日还有要事,不如改天吧!”
张虎也不勉强,听了之后只点点头,接着就拱手告辞。

被赶出的客人三三两两回到大堂中,不时地偷偷指着坐在原位的阿狗。
阿狗也不去管那些客人究竟在议论他什么,他只知道张虎前来探访的目的不是区区十艘战船那么简单,特别是申佩在他那儿更使整件事扑朔迷离,说不定张虎是受申佩之托来对付他亦有可能,自己身在江陵,还是要小心提防为妙。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有一人坐在了阿狗旁边。
阿狗大吃一惊,自悟出“阿子神功”之后,自己的耳目从未似此刻搬这么迟钝,虽说申佩之事的确令他分心不少,但也不至于来人坐到他旁边始才发觉。阿狗心内暗自警惕,一转头,不由大喜过望,“啊”的叫出声来。
来人正是上次阿狗苦寻不得的司徒婵。
司徒婵如上次般身着男装,其娇艳、绝美却犹胜灵儿、陆绯二佳丽,那欲滴红唇所带出微微上翘的弧线看着都让人目眩神迷,更别说是“咬”上一口了。
阿狗没来由地脸一阵发红,而心脏的跳动声听在耳中更如击鼓般响彻。记得在汉水的小舟上还说了些俏皮话,此刻想说些什么,张开口,心却似跳到喉咙口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司徒婵倒是神色如常地和阿狗打了声招呼,接着拿起茶杯欣赏起外层精致的雕功。
阿狗点了点头,好不容易等心跳恢复如常才欣喜道:“司徒姑娘,这么巧……”
司徒婵道:“不是巧,是专程来找你的。”她虽和阿狗说着话,眼神却仍停留在茶杯上。
阿狗一阵傻笑。
司徒婵皱眉道:“我本怀疑阿狗是不是你,照理才十几日的工夫,没理由会变得这么厉害的,”接着转过头正对着阿狗道:“……恶艄公没和你同来吗?”
阿狗又是一阵傻笑。
司徒婵“哼”了一声,作势欲起立离去。
阿狗忙道:“恶艄公没来,不过司徒姑娘可千万别走啊!”
司徒婵骄傲地把头别过一旁,还好没有了走的意思。
阿狗怔怔地侧看着司徒婵,蓦地身躯剧震,原来,侧面看去,其轮廓依稀带有武姬娘娘的影子。

阿狗手足冰凉,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时,这感觉却更加强烈。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3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三章 近在咫尺


阿狗低下头不敢再看司徒婵,司徒婵却似毫无所觉,见阿狗忽然低头不出声了,不由反好奇问道:
“喂,你怎不说话,以前好象话很多的……”
娇声软语传来,听得阿狗心中一荡,不禁脱口而出道:“美人在旁,在下总得斯文点,免得又要受司徒姑娘责罚……”
话一出口,二人脸一红,皆不自主想起汉水小舟上之事,那次阿狗稀里糊涂、口不择言,结果很是受了司徒婵一番“教训”,此事浮上心头,双方的感觉却是迥然大异:阿狗暗自警惕,因为自己对于司徒婵几乎一无所知,即使是她的名字亦有可能是随口敷衍的;而司徒婵却是有点恍惚,在西城时阿狗还是个其貌不扬的乡下少年,只十几日工夫,气质已是大不相同,特别是浑身上下透出的自信已足可当得起一镇诸侯的身份。
二人皆想着心事,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司徒婵忽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阿狗差点又要拍胸脯充好汉,幸亏脑子转得快,硬生生将“可以”二字吞了回去:“……若我办得到的话肯定会帮你。”
司徒婵听阿狗这么说,不由呆了好一阵子,然后才叹气道:“那……算了吧。”说完,脸上一片怅然若失的神情。
阿狗乍见司徒婵如此,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司徒姑娘请说,在下拼了老命帮你就是了……”说罢,不禁苦笑着摇头,司徒婵的嘻、笑、怒、骂对于他来说都是招架不住的厉害“武器”,更何况自己这条命若非司徒婵搭救,可能早就被扔到汉江里去喂鱼了。只是这承诺未免有些危险,若是司徒婵让他去杀人、放火,他阿狗是去还是不去呢?
司徒婵换上一副喜滋滋的模样道:“真的?可不许骗人哦!”
阿狗早就猜到可能会上她的当,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司徒婵越是开心,阿狗的脸越是像苦瓜般难看,只是话已说出口,难不成堂堂七尺男儿失信于美女不成?
司徒婵笑嘻嘻地道:“我要你去杀一个人——费长房!”
阿狗的头一下子瘫倒在桌上直“怦怦怦”弹个不停。
司徒婵早笑得弯下了腰,好半晌才捂住心口喘着气道:“……跟你开玩笑呢!瞧你吓成这个样子……”
阿狗闻言差点要跪下求饶了:“小姐!不,大姐!求你饶了我这个苦命的人,别再捉弄我了好不好?”
司徒婵一本正经地道:“那好,本姑娘就饶了你……”话未说完又是“咯咯咯”笑出声来,弄得不远处的其他客人都好奇地往这边张望个不停。
二人亦察觉到说话大声了些以至于惹别人注目,不由相视一笑,齐齐把说话声压低。
司徒婵道:“这件事的确是和费长房有关,不过不是要你去杀他,你只要把这个交给他就行了。”说着,掏出一件东西放到了桌上。
这件物事用手帕包着,如拳头般大小,却不知里头放着什么。
司徒婵明白阿狗心中的疑惑,遂大方地将折叠好的手帕松开,却原来只是一条剑穗而已。
阿狗怔道:“你让我把剑穗交给费长房?”
司徒婵道:“正是!他收到了剑穗后会可能还会打听些事,你只要照实回答就是了。”
阿狗饶有兴趣地拿起剑穗。剑穗呈橙色,仔细看时隐隐夹带着些金黄色,摸在手里,似绸又非绸,还有些沉甸甸的感觉。
看毕,阿狗好奇地抬头问道:“这剑穗为什么要交给费长房?”
司徒婵脸色一黯,幽幽叹了口气道:“这剑穗关系到我的身世……”
阿狗一阵心酸,面前的司徒婵微蹙双眉,迷惘中夹杂着希冀的眸子似藏着难以言喻悲痛。这一切,看在阿狗眼里直让他觉得天地都失去了神采。当下,阿狗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除非我死,否则这剑穗定会亲手交于费长房手中!”说罢,小心收起剑穗又将它重新包好,接着郑重地放入自己的怀里。
司徒婵一阵感动,既感动阿狗重誓允诺,亦感激阿狗不再追问她的身世。说来奇怪,两人之间虽只一面之缘,但司徒婵却觉得在她认识的人当中最信任的就是阿狗,或许,在汉水之上阿狗舍命要保护毛什的那一幕实在留给了她太深的印象。

司徒婵已走,阿狗却心戚戚地一时回不过神来,连张任走进来都没留意,直到张任拍了拍他肩膀才如梦方醒。
张任坐到阿狗对面,见阿狗魂不守舍的想着什么,不由皱了皱眉。
伙计过来替他们将茶换过,临走时却暗地里朝张任使了个眼色。
张任待伙计走远后,若无其事地从茶壶底下抽出张字条,很快地又塞入袖中。
阿狗愕然,凑过去低声道:“不会吧,这里你也有人?”
“啊……醒啦!”张任象是刚发现他,“来,喝杯茶提提神。”
阿狗接过茶放在一旁又追问道:“快看看字条上写着什么,该不会是蔡瑁的行踪吧……你的手下效率还真高,你前脚进来他们后脚就将情报送过来,嘿,真有你的!”
张任紧盯着阿狗好一会儿,忽地正色道:“阿狗,你当不当我是你兄弟?”
阿狗被张任搞得糊涂起来,过了半晌才道:“好象我当了太守之后直呼我‘阿狗’之名的就只有义兄你了……”
张任脸色一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狗见张任急成这个样子,忙不住作揖道:“义兄息怒!义兄息怒!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来,喝口茶压压惊!”说着,赶快将张任倒给他的茶转送回去。
张任松了口气道:“好小子,差点被你气死,我还以为要翻脸不认人了呢!”
阿狗笑道:“怎会呢?你我二人因肝胆相照、义气相投而结为兄弟,你若认为我不把你当兄弟倒有些看不起我呢!”
张任歉然道:“不好意思,只因此事关系重大……”
阿狗一凛道:“究竟何事?”
张任压低声音道:“这事和刚才坐在你旁边的女子有关。”
阿狗低声惊呼道:“司徒姑娘!”一看张任眼瞪得大大的,不禁讪讪道:“原来义兄都看见了……”
张任道:“我回来之时刚巧看见你和那女子在说话,所以也就不进来打搅了,等她出门后我好奇心上来,偷偷跟了她一段,哪知她拐了几个弯后你猜她到了哪里?”
不待阿狗回答,张任已自说出:“就是对面的珠宝店……”说完,两眼直勾勾看着阿狗有什么反应。
阿狗起初倒真被张任吓了一跳,待张任说完却松了口气道:“怪不得你那些密探这么快就把情报送来了,原来你是去跟踪司徒姑娘……不过这也没什么特别呀,昨日我看见过她,估计她也是进了珠宝店,或者,这家店的老板是她亲戚吧!”
张任摇头道:“问题是她故意绕了个大圈子后才转回珠宝店的,路上也并没有任何停留。”
阿狗呆道:“竟有此事?莫非她又在骗我不成?”
阿狗想了想,觉得还是将司徒婵之事告诉张任为好,所谓当局者迷,自己困于其中,有些事可能以张任的角度来观察会更明白、透彻些。于是,阿狗一五一十将如何司徒婵、昨日偶然间碰到她、今日她又主动来找自己等等说了一遍,至于剑穗之事,因为这关系到人家的身世,阿狗决定还是对张任隐瞒一下。
张任支着头考虑了良久,最后作出决定:“今晚我到对面的珠宝店去探视一下。”
阿狗当即反对道:“咱俩一起去……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张任摇头道:“刘表若将袁燿送来,必定会在今夜,这种时候岂可无一人留在客栈?再说,我和那个司徒姑娘没有直接的关系,由我去也不必担心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而乱阵脚。”
张任的话实在无懈可击,阿狗欲争辩却无从说起,只得依了他所说的。

夜晚行动之事既定,阿狗却有些闷闷不乐,连喝到嘴里的茶也变得索然无味。
张任知阿狗为司徒婵而心事重重,本想说几句来安他的心,转念一想,此时还不如用其他之事让他分心来得干脆。于是,张任从袖中拿出字条放到茶杯下,又按住茶杯慢慢挪动到阿狗跟前。
果然,阿狗看见茶杯下的字条后双目一亮,脸上的阴霾已一扫而空。
看罢字条,阿狗整个人顿时变得兴奋异常,若此刻在房间内,包管会拍桌子叫好。
“原来蔡瑁在江陵还有个姐姐,今早你的密探中碰巧有人亲眼看见蔡瑁到蔡氏家,而且,截止到情报送来时他仍未出来……”阿狗说到这里,整个人已是眉飞色舞:“……今晚咱俩分头行动,你到对面的珠宝店,我就到蔡氏家,看看我二人究竟谁的收获大!”
张任忙道:“不可,咱俩都不在,刘表若送来袁燿怎么办?”
阿狗神秘道:“有一个人选,义兄不知想到没有?”
张任愣道:“还有谁?”蓦地醒悟过来:“你是说那小胖子?”

阿狗笑道:“除了庞统庞士元外还会有谁!”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43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四章 江陵刘府


刘表虽老谋深算,这次却被阿狗二人耍得够呛,大概他也权衡出利弊,襄阳还未稳固,此刻在江陵正要借助阿狗他们对付蔡瑁。所以,当阿狗和张任正闲聊之际,刘表派人来告知袁燿已经“救出”。
袁燿当然不是“救出”,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刘表“劫”出。阿狗虽明白这一点,却也装作不知,只叮嘱刘表的手下务必在今夜将人送到客栈。
时近午时,阿狗和张任二人匆匆扒了点饭后分头办些要紧事。
张任对于江陵比较熟悉,所以阿狗就托他打听蔡氏的住处,而阿狗自己则决定往荆楚客栈会一会袁术。

“一间客栈”位于荆州城的小北门处,而荆楚客栈则坐落于南门附近,两家客栈相隔足有七八里路。张任恐阿狗一人在城中走失,特地用手指蘸了水在桌上画出详细的位置图并讲清了具体的走法后方才离去。
阿狗此去会袁术,除了要讲明交换袁燿并把误会解释清楚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要和袁术结成暂时的同盟。对于袁术的为人,阿狗虽不清楚,不过从得到的点点滴滴的信息看,此人秉性贪财、好色,其子袁燿更兼且有骄横、目空一切的狂妄,估计袁术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于这种人,阿狗是耻于和他们打交道的,但是今早张虎的到访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袁术这个“盟友”,因为申敬之弟申佩既在张虎处,最坏的结果就是勾结了张虎一同对付自己,这种形势下若只和张任二人独立对付,既是对自己、亦对张任不负责任。所以,尽管昨晚袁胤带了纪灵、乐就前来讨人时阿狗曾说过威胁性的话,此刻也只得硬着头皮前去。
此刻的街上反没有傍晚时分来得热闹,大概在白天时行人、商贩都无暇出来闲逛,毕竟各人都有自己的生计需要奔波,不像阿狗,即使身边无一分一厘也可以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南门,又称南纪门,南纪门临大江,出城门往南三里许即码头,往来商贾士民多以此门沿大江上巴蜀、下江夏,故江陵城六道城门中以南纪门处最为繁华,所以,连张虎亦将太守府选在南门附近,而袁术被安排在荆楚客栈也可看出张虎对袁术的重视。
阿狗依着张任指点先来到南门处,本待即刻去荆楚客栈,哪知到了之后却被来往穿梭的热闹景象吸引住,尤其是城关收税处不远的地方,更是聚集了几十人围着在看些什么。
阿狗算了下时间,若袁术等人在中午喝些酒的话,此时去客栈,如果袁术邀他同席共饮,对着这样品格之人,反而会让他感到食难下咽。再说,袁术也未必会邀请他,可能还会当着众人出言不逊。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阿狗还是决定凑会热闹再去找袁术不迟。
城关处人群越聚越多,阿狗好不容易挤进一层,前头挡住他视线的人头好象也越来越多。
本来碰到这种情况,如果阿狗转身就走,那事情就一点也没有了。偏是那阿狗也是好热闹之人,再加上好奇心作祟,这犟劲就上来。
阿狗半低下头,手指撮住嘴唇,“扑”一声,震天价的响声顿时压过四周围观之人的嘈杂声,人群中随之一片大乱。
趁着周围之人捂鼻屏气当口,阿狗轻松的来到人群的最里边。里头原来是有人在争执,阿狗听了会儿,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一开始这里有两个大男人在卖艺。本来,大男人卖艺麻烦总归会比女子少些,当然,看客也会相应减少。哪知这围观人群中偏是有一“相公”,卖艺人舞刀弄枪耍拳,一身大汗之下上身早脱了个精光,盘根错节般的肌肉顿时裸露在外,这“相公”许是看得心痒痒,在卖艺人要收摊前偏想摸一摸才肯给钱。卖艺人看样子挺老实的,想想被一个大男人摸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就答应下来。谁知那“相公”摸一下后不过瘾,只给了一个钱,且扬言让他摸下去才肯给更多的钱……于是,卖艺人和“相公”就开始争执起来,而争论的焦点就是摸一下应该值多少钱的问题。
阿狗看了看卖艺人手中拿着的制钱,从这枚钱的大小、厚薄推断,钱的重量顶多在是四铢左右,难怪连这种最怕惹麻烦的跑江湖的卖艺人也会忍不住大光其火要和“相公”理论。
只听卖艺人甲道:“……你这种钱连几粒米都买不了,还想用这个打发我?”
相公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平日里咱家花一个钱还能摸上两三回,你就凭什么比别人多要钱?”
卖艺人乙道:“我二人是靠卖艺赚钱,让你摸一下只是副业而已……”
三人之间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双方都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
旁观之人围在四周就当是在看戏,眼看此时正戏就要上演,哪还不在旁叫好助威!霎时,一片人声鼎沸,此地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狗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这三个人吵来吵去,架势倒是十足,却偏生谁也不先动手,虽惹得旁人兴致更高,阿狗却觉得意兴索然,想想呆会儿还有要事待办,实不宜在此久留,于是,重施故伎脱身而出。
出乎阿狗意料的是城关处的守兵此时也挤在人群中看热闹,而城外却是推车、拉车、牛车、马车一辆接一辆鱼贯而入。
阿狗心中一动,这些车辆虽粗看像是各无关系,但是只观车行在石板路上压得地上的石板不住翘起就知道车上的货物都有些重量,联想到后天就是渚宫之典,莫非这些车都是为此而来?
想到此处,阿狗已是无心在此逗留,遂假装不在意的左顾右盼着,暗地里却留意着跟在这些车辆的后面。
车到岔路口后各自往左右分开而行,弄得阿狗一阵狐疑,不知到底该跟在哪辆车后才好。不过这只是小事,更让阿狗感到迟疑的就是推车、拖车往一个方向,而牛车、马车则是另一个方向,显然不同的车用处亦不同。
阿狗想了想,还是跟在了牛车及马车后面。
车行不多远,在一处府邸前停了下来。府邸的大门敞开着,只看那数丈见方的入口就知道此地非一般人家。
阿狗暗自留意了一下,但见大门上方是朱漆金字牌匾,上书“江陵刘府”字样,左右两侧各是高约五尺的石狮子,这石狮子端的是凿得气势非凡,只看那神光大放的眼珠,再加上身子微躬的曲线,胆小之人怕是看一眼就要忍不住哆嗦。
车停下后,出奇的是车上并没有什么货物,倒是人下来了十几个,待车上之人走干净了之后,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已重新徐徐驶离此地。
阿狗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些有蓬的车原来是运人的,那么推车之上很有可能是些兵器之类的,如此大规模的调集人手、物事,看来此次主事之人颇不简单。阿狗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找机会和张任一同分析一下,而现在跟踪过来的目的既已达到,接下来还是先回去找袁术办正事要紧。
守门的家丁早看见了阿狗在附近探头探脑,这刻见阿狗转身要走,哪容得他就这么离去,当下,以有人大声喝道:“站住!”紧接着,数名家丁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阿狗见势不妙,正欲拔腿待跑,却见门内走出一人喝住众家丁。
来人来到阿狗跟前拱手施礼道:“在下刘少,下人不识大体,若有惊扰到兄台的还望见谅。”
阿狗粗看到刘少时,总觉得这人生着大鼻子大嘴巴,眼缝又细细的,长得跟猪头一样,待听见他这番话,又加上他年纪和自己相仿,且一张嘴总咧开着笑嘻嘻的,倒也使阿狗略生好感。当下,阿狗亦拱手道:
“原来是刘兄,幸会幸会!在下陆灵,乃无意中来到此地,若有冒犯处望刘兄包涵!”
刘少道:“哪里、哪里……”接着话锋一转道:“……听陆兄口音似不是本地人氏,不知是来荆州游玩还是来做生意?”
阿狗知道若不答话怕是被纠缠住脱身不得,只好老老实实地答道:“在下是初来江陵游玩一番……”
刘少又问:“那……不知陆兄现在居住在哪家客栈?”
阿狗开始觉得刘少的猪头脸有些讨厌了:“唔……在下现居于‘一间客栈’……”
刘少大喜道:“原来陆兄住在‘一间客栈’,真是太巧了,不知陆兄有没有听说过水镜先生?他也住在‘一间客栈’中。”
阿狗头皮发麻,本待答完话后想早早脱身,哪知现在却是被刘少越缠越紧,当下,只得点头表示认识。
刘少顿时乐得象捡到什么宝贝似的,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乐……在下有书信一封要转交水镜先生,现在见到陆兄,正好请陆兄转交先生……”说着,也不管阿狗还没答应,径自就往府中去拿书信。
阿狗倒觉得若真拿了书信可以立即就走也算不错,遂安心待在原地等刘少将书信拿来。
刘少却没走几步又转头回来,边走还边拍额头道:“糊涂、糊涂,在下真是糊涂之极,让陆兄留在外边岂是待客之礼……陆兄请!” 说罢,刘少作出了请君同行的手势。

阿狗千不愿、万不愿,此刻却也只能跟着刘少进入府中了,当下,阿狗深吸一口气,亦伸出手对刘少道:“既如此……刘兄请!”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4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五章 代传书信


刘少在前头走得轻快,阿狗跟在后面却是步履愈发迟缓,不知怎地,刘府中三三两两走过的仆、婢看见阿狗时眼神俱都怪模怪样,直让阿狗觉自己得像是凑到砧板上的鱼肉。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很快穿过前院来到刘府的大厅门口。
刘少丝毫无招呼阿狗入内落座的意思,径直绕着长廊往后院走去,阿狗虽心中疑虑愈盛,不过跟在刘少后面倒也不担心生什么意外,瞧这刘少走路脚步发虚的样子,阿狗自忖若要对付他仅两三招足矣。
不一会儿、刘少将阿狗带到一间卧房中,看这卧房布置,应当是刘府中男眷之室。
阿狗站在门口冷眼看去,却见卧房中陈设极是简单,除了墙角的木床、衣架之外,其他的摆设就一张书案及书案边的暖垫。书案上书没有,笔墨纸砚和笔架、笔筒倒是一应俱全,显然此屋之主乃勤于动笔之人。
刘少走到书案前翻找了一下,很快,脸上现出焦虑不安的神色。
阿狗猜他未找到书信,于是问道:“怎么,刘兄未找到书信么?”
刘少搓着手不好意思答道:“陆兄,真是非常抱歉,本来我让周先生写好书信后放在这儿,哪知……咳,现在书信不在,人又不知上哪儿去……”
阿狗早等他这句话,闻言忙拱手道:“既如此,在下告辞!”说罢,就待转身离去。
刘少一个箭步窜过来将阿狗衣袖抓住,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恳求道:“陆兄慢走,这封书信极其重要,在下若脱得开身亦不必要劳烦兄台了……陆兄请稍候片刻,待我去找周先生要书信后再走不迟。”
阿狗被刘少扯住衣袖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从小到大,象刘少这般厚脸皮的阿狗还从未碰到过。虽说刘少抓着他衣袖几乎手无缚鸡之力,阿狗却硬不下心肠将他甩掉,无奈之下,阿狗只好点头应允道:
“……算我怕了你,刘兄快去快回,在下稍微等一会儿就是!”
刘少喜道:“啊!那真是多谢陆兄!陆兄请坐,在下这就去找周先生……”说着,几个大步窜出门外拿书信去也!
阿狗走到屋内,左看右看,不由一阵苦笑,刘少这小子说得好听,什么“请坐”、“稍候”,可是这卧房中连一张椅子也没有,难不成让他坐到床上去?想到这里,阿狗还是干脆来到书案前,一屁股就坐到了暖垫上。
书案上凌乱地摊开着几张毛边纸,隐隐约约中还能看见渗出的字迹,再看笔架上,笔尖的墨汁还未干透,显然此屋中的确刚有人写了封书信。
阿狗不由放下戒心,看来自己一路跟来时有些多心了。

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不多时,一身华衣长裙凤头履的富家女子出现在门口。
女子手上端着个盘子,倒使阿狗怀疑起她究竟是主是仆。
巧得很,那女子前脚跨进门,后脚就跟进了一阵寒风。春寒料峭,此时吹进来的风不由得使阿狗打了个寒噤。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
阿狗惊讶地打量着这关门的女子,女子却似毫不在意,径自走到近前将盘子放到书案上,原来盘中是刚泡好的茶水。
那女子发式梳的是当时十分流行的“堕马髻”。所谓“堕马髻”,就是一种把头发梳得高高耸起以后,再束成髻,让它偏到一侧斜垂下去的发式,在当时的富家女子中十分流行,尤以出阁的女子为甚,而阿狗以前眼中的乡下“佳丽”如阿美者,因地处贫瘠之地,所以鲜有梳此种发髻的。
阿狗见这女子容貌极是美丽,且发髻、穿着上看出她也仆、婢之类,所以,阿狗待女子将茶放好后站起身来道了声谢。
那女子用手抚去散落到额头的发梢,听阿狗道谢,不由嫣然一笑,“陆公子太过多礼了,要说谢还应该是我家相公多谢陆公子才对!”
阿狗登时明白过来:“哦!原来刘夫人……在下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嫂嫂勿怪!”
女子又是一笑:“妾身娘家是江陵罗府……”看她模样略有得色,似这罗府乃江陵大户人家,可惜阿狗初到江陵不知此地有这号人物,闻言也只能装出恍然状。
罗氏继续道:“……对了,陆公子请慢用,妾身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阿狗忙作相送状,却不料罗氏没走几步,不小心却踩在了裙边上,当下就是一个踉跄,紧接着一声惊呼,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阿狗刚想伸手相扶,转念一想不妥,忙乱之中窥准书案就是一脚,书案带出和地砖的摩擦声直向罗氏平射而去。
书案不偏不倚,刚要在罗氏摔倒在地上之时赶到,只听“扑”一声,罗氏已坐在了书案之上,亏如此才幸免倒地之苦。
罗氏惊魂未定,直拍着胸口连声说着“好险”。哪知刚站起,却暼见上好绸缎新制而成的长裙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墨汁,尤其是身后靠近“抱腰”处,更是一大滩的浓稠墨迹。好端端的一袭长裙,被如此恶形恶状的墨迹糟蹋成这样,早把罗氏看得心痛不已。只听又是一声更响亮的惊呼,接着脚一软,身子歪歪斜斜得似又要往下倒去。
这次可没有书案再让阿狗踢上一脚,无奈,阿狗一个跨步上前,刚好将罗氏接住。
罗氏直勾勾地看着阿狗,双眼似含无边情意。
温香软玉在怀,阿狗不由心中一荡,不过还是马上镇定下来。此刻见罗氏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忙将罗氏扶好后低声告罪。
罗氏挽出纤纤玉手又自抚去散开的头发,不知怎地,身子却软绵绵地还是靠在阿狗身上。
阿狗红着脸咳嗽了声道:“……嫂嫂请站好,在下要放手了!”
罗氏轻蹙峨眉,以手轻抚摔痛处娇声道:“……可是妾身这里被书案撞疼了,不如陆公子帮奴家揉揉可好?”
话一出口,一股冲鼻的蒜味直呛得阿狗肠胃欲翻江倒海般难受之极。
阿狗只得屏住气将罗氏扶正,然后正色道:“嫂嫂不可……”
话未说完,罗氏已道:“有何不可?难道陆公子嫌弃奴家不成?”
阿狗懦懦道:“非也、非也,嫂嫂天生丽质,只是在下……”说道此处,阿狗猛一甩头迅速将胸中浊气排除又赶紧大吸一口气,然后才又转头对罗氏道:“……只是在下吃午饭时实在吃得太饱了……”
罗氏听得此言,还以为阿狗说得是双关之语,早已“咯咯咯”笑个不停。
阿狗再也忍不住,双手夹住罗氏将她提起直往床边跑去。
罗氏轻轻娇呼一声,头已软软靠在阿狗肩上,而口中呼吸则愈发急促起来。
阿狗快步走到床边将罗氏往床上一放,自己却一下子奔到墙角,猛然间,“哇”的一声,腹中填进去不久的饭菜通通倒在了房中。
良久,阿狗抹干净嘴角歉然道:“……抱歉,我……”
罗氏爱怜地看着阿狗道:“陆公子肯定是吃了些馊了的饭菜,唉,你们男人吃东西就是马虎,快过来,让奴家帮你揉揉……”
阿狗点点头道:“嫂嫂说得对极……”话未说完,“哇”的又是一大口秽物喷口而出。
罗氏似看得心疼,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罗帕,此刻,莲步轻移向阿狗款款而来。到得近前,罗氏伸出手中之帕直欲帮阿狗擦去口角残留之物。
此刻的罗氏面腮含春、眉目传情,一双玉手待靠近阿狗脸庞时不自禁的微微颤抖。
阿狗看着罗氏佼好的面容,鼻中却闻着已发酵的残留蒜渣散发出的阵阵异味,胸腹间又是一阵发颤,不多时,额头上已满是汗水。
罗氏轻柔地替阿狗擦去渗出的汗珠,媚眼流转之下已发现阿狗的腮帮子鼓鼓的,不由担心问道:
“……陆公子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服?”
阿狗粗鲁地将罗氏拨开,嘴里瓮声瓮气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麻烦嫂嫂转告刘兄一声,就说在下已先走一步。”说话间,人已走到了门口处。
刚走到门边,却听身后“哎哟”一声传来,分明是罗氏的声音。
阿狗一惊,莫非刚才太过用力将罗氏推倒在地不成,待转头看时,却见罗氏半倚在床边,此刻已是抱腰褪尽、玉带中分,罗衣轻解处雪白的肌肤直将人眼睛看花。
罗氏见阿狗回头,不禁喜上眉梢,本来像是痛楚不堪的脸上立时媚态横生,而双眼之内似放出无穷电量,配合着不住勾动的手指,直欲将阿狗魂魄勾走。
阿狗呼吸急促起来,脚下不由自主地往罗氏走去,待要走到床边之时,不由一个哆嗦,鼻中又闻到了那淡淡的气味。
阿狗猛甩了甩头,待脑中清醒后口中已是厉声喝道:“刘夫人,轻自重!”
罗氏眼看阿狗就要上钩,关键时刻却又功败垂成,此刻见阿狗转头又要离去,悲呼一声扑了过来,双手已抓住阿狗的衣襟下摆处。
只见罗氏两眼垂泪欲滴,口中则戚戚然吟唱道:
“妾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
阿狗被缠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此时哪容得她说出“沟渠”二字,抬起右脚就往罗氏抓住他衣衫的双手踢去。
电光火石间,阿狗蓦地感到右脚一紧,跟着就是脚踝的太溪穴一阵酸麻,半边身子已然动弹不得。

“嘭”一声,刘少哈哈大笑着破门而入,而看着阿狗的眼神之中却满是嘲讽之意。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4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六章  气冲三焦


罗氏轻摆柳腰款款而到刘少身旁,只看背影,真有说不出的婀娜多姿。
阿狗暗自后悔,刚才若拼着三日吃不下饭而和罗氏一亲芳泽,倒也不枉此刻被擒。要说小心,从进刘府开始阿狗就始终戒备着,哪知这陷阱却布置的极其缜密,使阿狗一步一步深陷其中。尤其这陷阱中最厉害的一环是罗氏口中的蒜味,除了使阿狗心生厌烦之外,仅有的一丝戒心却被消除殆尽,这一点连阿狗都不得不佩服。
刘少搂着罗氏的细腰不住冷笑道:“陆兄……噢,不,应该是阿狗兄……”
阿狗乍闻此言,脑中“嗡”地一阵晕眩。
罗氏在旁发嗲道:“刘郎差亦,人家是身份尊贵之人,你我还是应该道声‘阿狗将军’比较合适些……”
刘少拍着额头装出恍然的样子道:“对、对、对,还是我的小姣姣见识高人一筹,应该是‘阿狗将军’,啊,哈哈哈……”笑罢,刘少又凑过去亲了罗氏一口。
阿狗被他二人这般嘲讽,不由地摇头苦笑道:“在下平生从未服过一人,今日却不禁要对刘兄说声‘佩服、佩服’……”
刘少的笑声更是放肆,直似做了天下最了不起的大事。
阿狗话锋一转,虚心问道:“却不知刘兄如何得知在下身份?”
刘少还未答话,罗氏已抢先道:“张虎于今日去客栈找你,恰好刘郎亦在场!”说话间,一个媚眼横飞过来,直飞得阿狗头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待话说完,又自将头倚在刘少肩上,神态真有说不出的慵懒娇柔。
阿狗又苦笑着向罗氏抗议道:“嫂嫂说话时能不能不对小弟飞媚眼?”
刘少“哼”了一声,心中似有些许不快,但是他身旁的罗氏却已笑得上下发颤。
阿狗待罗氏笑得差不多了,才又问道:“刘兄请小弟来此,不知有何要事?若无事,可否让小弟先行离去?”
刘少道:“当然可以,只要阿狗将军再发一檄文,檄文中只要声明西城投于张鲁帐下,在下不但保证阿狗将军性命无忧,且能有享不尽的好酒与美女!”
阿狗心中顿时明白了八九分,原来刘少是受张鲁所托而要对付自己。听这一席话,刘少既直呼张鲁之名,应当不是五斗米教中人,因为入了五斗米,张鲁就是师君,既师且君、政教合一,只有教外之人才敢在背后这么直呼其名。
此刻,罗氏和刘少俱都双眼直勾勾看着阿狗,瞧瞧他听了这话后有什么反应。
阿狗不住打量他们二人,忽地对罗氏道:“刚才刘兄叫你什么来着?姣姣么?那么嫂嫂芳名应是罗姣喽!”
二人相顾愕然,均搞不明白此时阿狗哪还有闲情说这等废话。转念间,刘少已自不耐烦道:“姣姣不叫罗姣叫罗姣姣……”
阿狗哈哈大笑道:“佩服、佩服,原来刘兄连绕口令都绕得这么好!”
刘少已是微怒:“阿狗,别忘了你现在是任我宰割之人,若再逞口舌之利,休怪我刘少手下不留情!”
阿狗却似未听到警告般依旧口不遮拦道:“在下最佩服的还是刘兄的鼻子,唉,姣姣午饭时吃了大蒜吧?看看那边……”说着,阿狗朝自己呕吐的秽物处努了努嘴:“……在下定力有限,连昨天的隔夜饭都清得干干净净,刘兄却如无事般还能凑过去亲姣姣的嘴,厉害、厉害!”说罢直摇头赞叹不已。
刘少终于大怒,当下已是跨前一大步,一个耳刮子就往阿狗煽去。
“啪!”
阿狗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个大巴掌,身子站立不稳之下半旋往着后摔去,接着又是“扑通”一声,整个人已俯倒在床上。
刘少显是气极,罗虽在旁惊呼着想阻止他,他却毫不理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起拳落欲将阿狗痛殴一番方才甘心。
巨钵般的拳头夹杂着“呼呼”风声,眼看就要触着阿狗的后脑……

骤然间奇事发生,明明被制住穴位的阿狗却身子一骨碌面朝上转到一侧。
刘少大骇,击出的拳却已打在了平铺开的棉被上。
阿狗冷笑着挥起被子搂头盖往刘少,一个有心算计、一个无心失策之下,转眼间,刘少已被棉被罩住。
刘少还在手忙脚乱着揭去被子的当口,阿狗已一脚踹在了他小腹上,登时一声嚎叫,刘少被踢得直撞破窗户摔到屋外。
阿狗好整以暇地低头拍了拍身上衣衫的褶皱处,全未将一旁的罗氏放在眼里。
罗氏的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好一会儿才有点不大相信的样子问道: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封住了你的太溪穴……”
阿狗耸耸肩,双手又自一摊道:“这么穴位我不知道,不过我明白脚踝处被姣姣制住的经脉直通胸部……”
罗氏乍听阿狗直呼其姣姣,俏脸微红,口中却自疑惑道:“直通胸部又怎样?”
阿狗道:“这条经脉到达胸部后和另一条通往中指指端的经脉相连……”
正在这时,刘少满脸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不过头上已没有了盖住的被子。阿狗说到此处时刘少也听得明白,闻言不禁插话道:“……手厥阴心包经。”
阿狗也不去理他,径自伸出无名指道:“……然后那条叫什么包经的通到了这里的经脉……”
这一次是罗姣姣说道:“……手少阳三焦经。”
阿狗恍然道:“三焦?没错,的确是上、中、下三焦,其中的一焦正是通往面部……”
听到此处,刘少和罗姣姣再也按耐不住齐声惊呼道:“什么?你居然能连通这三条经脉?”
阿狗摸了摸头道:“能连通这三条经脉很了不起么?不过,再怎样了不起,在下还得多谢刘兄,若非他这一巴掌,我阿狗又怎能借用他的真气打通脚踝的穴位呢?”
刘少的猪头脸霎时被气成牛头脸,原来阿狗在经脉被制住的情况下还敢出言嘲讽,为的就是将他激怒。外间传言昨夜阿狗独自力战曹操等四大高手,刘少听了之后本嗤之以鼻,哪想到阿狗已厉害至此,被封住穴位后仅借着些许真气就能贯通三条经脉直达太溪穴。看来阿狗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今日之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亦未可知。
想到此处,刘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脚下摆出丁字步,双手下垂,侧对着阿狗凝神道:“将军果然是高手,只是今日若想逃离此地还需显出些其他本事来!”
阿狗眯起了双眼,皆因刘少这不经意的姿势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虽说出道以来阿狗所会的高手不在少数,但象此刻如刘少般的起式却是见所为见,尤其是那双下垂地手,看似软绵绵毫无气力,但是阿狗却感觉到若刘少发动攻势,第一波必是由那双手开始。
旁边的姣姣却似这事和她全无关系般退了几步,站定后只是以手捋着秀发。
斗室间,局中二人脸色越来越凝重,只一会儿工夫,无边的气劲已充斥着每个角落,连站在一旁的罗姣姣也像是受气劲压迫,不由自主地又退了半步。
阿狗和刘少这般对峙着,忽地心情一阵激动。刘少挤压过来的气场极其强大,而阿狗体内产生的抗力亦随之上升,好象身体内的潜能都被激发出一样,自身修为连自己都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达到了又一个高度。阿狗想起昨日白天被武姬追了一上午,就是在昨日,自己被武姬追逼之下创出了以意驭气在空中转向的轻身之法。由此可见,当自己和某一个高手比拼时,自身潜能会被出乎意料地激发出来,无意中,这些对手成了阿狗向绝顶高手迈进的阶梯。但是,若碰到了曹操那帮子人,阿狗就要小心为上了,和他们动手没一次是单挑的,弄得自己总要殚精竭虑地思忖怎样脱身,哪象此刻般全身心投入而能尽情领略到自己点滴的进步所带来的喜悦?

刘少深吸口气沉声道:“阿狗兄,请接招!”
阿狗早有提防,刘少话一出口,阿狗蓦地往后退了半步。
刘少正待出手,却见阿狗莫名其妙地退了半步,正诧异间,猛觉得身前本凝固的气场倏地塌陷般直将他往前吸去。此时刘少已完全顾不得章法,慌乱中大喝一声,脚下丁字步猛地换成内八字,堪堪撑住身体不往前跌去。
阿狗不待刘少站稳,单掌“呼”地劈去,掌势浑厚,劈出时手腕却不住抖动,待掌到半途时却又倏然而止停顿在半空中。
刘少已是手忙脚乱,阿狗一掌劈来时本做好了接招的准备,哪知阿狗此招却玄之又玄,自己正凝神贯气费尽心思猜度这招的攻击线路,却见阿狗已然停住不动。
此刻若用吃惊来形容刘少是万万不够了,就是在一旁的罗姣姣亦面色大变直提醒刘少小心,而刘少却已收势不住直往前仆去。
直到此刻,阿狗虽占尽上风,脸上却未露半分喜色,在刘少还未丧失战斗力之前若沾沾自喜,那么接下来落下风的可能就是他了。
刘少正跌跌撞撞往前仆地的当口,忽地“滴溜溜”身子乱转起来,在旁边看去,肩部、臀部、双脚三处有如竹子的竹节分外惹眼,而一双手臂却如竹节边上的枝叶随着竹棍一同转动,虽杂乱无章却又凌厉非常。
阿狗心中一动,蓦地疾退数步,口中已自大喝道:“呔!刘少,你师父正苦苦找寻于你,你却在此地和仙蝶派门徒鬼混……”

刘少似全没听见般来势更急,刹那间,二人相距仅尺许而已。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46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七章 幻身大法


对于刘少这人的真实身份,阿狗先前的猜测是费长房的弟子,原因就是上次偷听到费长房和武姬之间的对话,更重要的是乡里传说费长房拿一个竹子可以幻成人形。民间传言当然是无稽之谈,但阿狗见到刘少的身法后心头的感觉的确以为是变成一根竹子,所以才有大声提醒刘少之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刘少并不理会阿狗之言,只看他此刻毫不停顿的身形就可知此次阿狗有可能猜错。
“嘭嘭嘭……”
双方霎时已互换了十几招。
刘少的招式极其怪异,特别是两条手臂直如灵蛇般从各个方向扭动着朝阿狗全身招呼过来,一下子弄得阿狗手忙脚乱,吃力应付之下脚步直往后退去。
阿狗暗自庆幸,适才二人对峙时若非抓住先机弄得刘少一再失算,阿狗此时的劣势会更明显。不过,阿狗已不是以前的阿狗了,即使在曹操等四大高手夹击下亦不会惊慌失措,此刻当然也不会就这么一路招架下去,毕竟光守不攻可能连半分胜算都不会有。
正退之时,阿狗猛感到身后已触到床架。
刘少大喜过望,出招更是无半分犹豫。
阿狗亦不惊反喜,双手后伸抓住木架微一用力,人已顺着木条一路升了上去。
刘少眼看将阿狗逼到死角,哪会容阿狗就这么脱离其控制范围,当下,脚一蹬亦随之跃起。
阿狗忽地大笑,笑声中,双脚向荡秋千般甩往一侧,身子亦跟着飞出。
刘少早料到阿狗会借机往两侧脱身,只是未想到阿狗的身法这么高明,只一荡之下就生生移出一丈开外。不过刘少也不是吃素的,阿狗荡出,他也跟着追去,而前边是墙壁,阿狗再厉害,到了墙边总归是退无可退了,也因此,刘少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阿狗正往墙边荡过去的当口,忽地腰一扭,双臂怪异之极地胡乱摆动着,接着,人就像飞行中的鸟儿在空中转了个弯,直向旁边站着的罗姣姣扑去。
在旁观战的罗姣姣想不到阿狗会有妙到如此的身法,待见到阿狗正朝自己迎面扑来,骇异之下已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刘少的吃惊亦不在姣姣之下,在他看来,无论是那种身法,若人在半空中而无力可借,总归会循着某一轨迹滑动,像此刻阿狗般妙到毫巅的空中转向法门,不但闻所未闻,若非亲眼所见,告诉他都不会相信。
刘少和罗姣姣做梦也不会想到在阿狗遇到华佗之前,别说是让阿狗施展轻身功夫,就是让他和普通好手打架也会被揍得鼻青眼肿。虽说阿狗在西城时机缘巧合下由玄经而另辟蹊径修得无比精纯真气,但是这些真气让他运用自如却还是力不能及。之后毛什等教了他一些拳脚功夫,襄阳的临汉楼上阿狗初次与人交手,碰上乐就后却只一个照面就被撩倒,这就是因为缺少运用真气的窍门。成就阿狗是曹操,正是曹操的“诱拐”才使阿狗得华佗传授五禽戏法,而华佗的五禽之戏重意不重形的要诀正对阿狗的胃口,从此以后他才算慢慢将体内潜藏的能量一步步挖掘出来。这就好比装满水的密封铁桶无论怎样摇晃都不会有水出来,但是只要有孔,哪怕是针尖大小的孔,水就会源源不断流出。对于阿狗来说,华佗正是他的孔。当然,五禽之戏对于阿狗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其本身就是模仿自然界中飞禽走兽的各种形态,而阿狗的身法就是模仿了鸟的飞行轨迹,再配合以意引导的真气,自然而然地施展出令刘少和罗姣姣目瞪口呆的空中转向身法。

阿狗笑声不停,整个身体继续往罗姣姣俯冲而去,直引得刘少浑不顾心法、招式,急急忙忙奔去救援其心头之爱。
罗姣姣虽然吃惊不小,却反不似刘少般心急如焚,待阿狗逼近时已马上定下神来急退了几步,只见姣姣手掠发髻,只一翻,手中已多了枚金光闪闪的发簪。
阿狗乍见发簪,脑中蓦地闪现武姬的模样,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武姬已如神魔般的人物,她的门下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当下,阿狗平掠开来的双臂猛地一收,左掌右拳带出强如排风的真气往姣姣击去。
饶是罗姣姣功力不弱,手中发簪却还是被阿狗震偏。
阿狗双脚落地,拳掌夹带着“呼呼”的风声接连朝姣姣攻去,转眼间,姣姣的堕马髻已松散不堪,整个人亦蓬头散发,哪还有半分风情万种的模样?
刘少因之前追击阿狗,想不到被阿狗那奇妙的身法甩脱。待他赶回正要重施故伎,阿狗却将罗姣姣的发髻震散后跃出战圈。
罗姣姣其实也没吃什么大亏,只是发髻被震散后模样实在有些狼狈,直把刘少看得心疼不已,再转头向阿狗看去时目光已凶恶无比。
曹操眼中的凶光比刘少的多得多,阿狗尚且不惧,区区刘少阿狗又哪会放在心上?倒是罗姣姣既有可能是武姬门下,这点还是要提防一下。
刘少跨前一步,戟指怒喝道:“阿狗,你有种的就和我单打独斗,如此出手偷袭一个女子又算什么英雄好汉?”
阿狗“咦”了一声:“你刘兄鬼鬼祟祟暗算我在先,现在却来指责我不够英雄,这玩笑未免有点开大了吧!”
刘少暴喝道:“谁和你开玩笑!适才若非在下出手仓促,此刻你早已伏尸当场……”
阿狗冷笑打断道:“若非看在费先生面上,你哪有机会出手!”阿狗之所以插上此话,除了拿话挣面子之外,主要还是想探一下这刘少究竟是不是费长房的弟子,毕竟罗姣姣以发簪为武器实在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武姬,而刘少的武功一经施展又实在太象竹子——竹竿正是传说中费长房幻化成人形的工具。
不料此言一出,刘少更是盛怒,连回话都省了,径自脚下一旋,“滴溜溜”地朝阿狗攻来。
阿狗一时也没有好的破招之法,惟有不住闪躲。
霎时,屋中已是人影幢幢,阿狗仗着常出人意表的身法不住和刘少周旋,虽看似毫无还手之力,看样子却丝毫未露狼狈像。若论身法之快,阿狗不敢自夸其口,但是说到身形之妙,即使如武姬般已成传说中的人物亦对阿狗无可奈何,更遑论刘少?而且屋中狭小的空间正有利于“妙”而不利于“快”,所以,阿狗的心情更是笃定。
罗姣姣在旁边看得焦急,几次想出手拦截阿狗,哪知阿狗却几次直冲向她,末了又倏地转向滑到旁边,害得刘少好几次差点就打到了自己人。如此一来,罗姣姣也不敢再出手“添乱”,只有老老实实躲起来看阿狗和刘少“捉迷藏”。
一眨眼工夫,二人已绕着屋中各个角落来回了十几个圈子,刘少却连阿狗的衣角也未沾到,倒是这如竹节般的功夫大是耗人内力,阿狗越跑越精神,而刘少却身形一点点慢了下来。
蓦地自阿狗口中发出一声长笑。
长笑声中,阿狗立定在书案旁,气定神闲地等着刘少追来。
刘少暗叫不好,却不知究竟不好在哪里,照理阿狗该破不了他这“神竹功”,否则不会靠着轻身功夫一味躲避。
正当刘少还在思量着阿狗停下之意时,二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只见阿狗轻轻一跃,双脚已踏在书案的边缘,而书案吃不住阿狗的重量,一下子就侧翻而下。
书案翻下而未着地的当口,阿狗猛地脚尖用力,整张书案登时直往刘少弹出,而书案上的笔筒、石砚等物已纷纷落地。
阿狗嘴角露出微微笑意,待石质的砚台落地又弹起些许之时,阿狗又自一脚撩出。
刘少这才知道不好在哪里,此刻待要闪避,奈何书案来势甚疾,而自己的身形更急,只听“啪”一声,两相交碰之下,书案已成无数碎片。而此时,阿狗踢出的石砚正好从碎片中传出,“扑”一下,已结结实实砸在刘少胸口。
“呃!”“啊!”
刘少闷哼一声,手捂胸口踉踉跄跄往后退去,而罗姣姣则惊叫着扑过来将他扶助,二人虽和刚才一样靠在一起,但是脸上的神情上却已没有了刚才的自得与傲气。
阿狗笑道:“得罪了,刘兄……”
刘少直到此时还不能相信阿狗会用这种方式破掉他的“神竹功”。他心里虽不服气,阿狗略带得意的笑声虽然听得刺耳,刘少却还是忍住不吭声,只顾运气调息以期能和阿狗再较高下。
阿狗又道:“在下知道刘兄乃是费长房的弟子,但你知不知道费先生为了刘兄已和武姬娘娘翻脸动手?”
刘少毫不理会阿狗之言,而一旁的罗姣姣却恶声恶气道:“费老头子百般阻挠奴家和刘郎的好事,师父早该出手修理他了。”
阿狗舒了口气,自己总算没有猜错刘少的身份,既然刘少是费长房的弟子,那么司徒婵所托他的事也就可以靠他来完成了。
当下,阿狗跨前几步道:“抱歉刘兄,在下因有要事找寻令师,若刘兄不反对,此刻就随我前往‘一间客栈’如何?”说一出口,阿狗都觉得好笑,刘少哪有不反对之理?
果然,刘少听得此言,猛地推开身旁的姣姣,大吼一声朝阿狗扑了过来。
阿狗早有防备,他也不知道刘少伤得如何,当下也不敢疏忽大意,掌起拍出,主要还是以逼退刘少为主。
忽地,一阵银铃声大作,搅得阿狗脑中一沉,接着,风池穴中真气泉涌而出贯向双耳。
刘少猛喝道:
“幻身大法!”

阿狗只觉眼前白光一闪而过,刘少的人影却不知何处去也!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46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八章  大失所望


“蝶振!”
阿狗大骇之下脱口而出,转念间又想起刘少口中的“幻身大法”。其实,阿狗刚听到银铃声时就知道是一旁的罗姣姣施出“蝶振”,因为当他听到铃声时“风池穴”处的异动和上次听到袁胤的冷哼声的反应如出一辙。这种反应算是阿狗体内真气对“蝶振”产生的抗力,然而,脑子短暂的昏沉却是不可避免。
尽管刘少施展的是幻身大法而非蝶振,但是阿狗几乎敢肯定幻身大法是凭着蝶振才能于瞬间将人迷惑,若非蝶振,阿狗岂会将刘少的身形看丢?

耳后风声响起,仅一息之间,刘少已到了阿狗身后。
阿狗早知刘少消失后会在自己的身后或侧后发动袭击,故防备地也比较充足。风声刚响起时,阿狗忙提气往前窜去。
刘少“咦”了一声,阿狗反应之快速绝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以为罗姣姣在旁以蝶振辅之,再怎么说将阿狗迷上片刻应该是笃定无疑的,但此刻看来却是对阿狗毫无用处。
铃声复又响起,原来是罗姣姣在旁怕阿狗逃脱,更起劲地想以蝶振将阿狗绊住。
阿狗忽地大喝道:
“呔!”
铃声嘎然而止,局中的刘少和罗姣姣二人却俱都身形一震,兀自不敢相信阿狗这么大叫一声就能将蝶振的余音破得了然无痕。
二人犹自愕然,阿狗却趁着这当口已翻身跃出屋子。而屋中二人中,刘少先回过神来,见状忙奔出屋子去追阿狗,然后罗姣姣才跟着而出。
阿狗不想再纠缠下去,一个翻身来到屋顶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府的布局,往南,就是刚才随刘少进来的正门,当然还要穿过好几排屋子、回廊;往北,只两、三进房屋就是后院的围墙。看样子,从近处翻围墙而出距离要近。
阿狗决定还是从后面的围墙脱身。正待飞身而去时,刘少和罗姣姣已双双来到屋顶。
像这样空旷的地方,阿狗根本不担心会被缠死。现在看到刘少和罗姣姣亦出现在屋顶,而且是有意隔着距离一前一后隐隐有包夹阿狗的意思,阿狗反而一垂双手,笑盈盈地看着他二人。
刘少和罗姣姣见阿狗如此,反不敢在过分逼近,只惊疑不定地远远看着阿狗。

三人呈三角状对峙了片刻,忽地,远处传来悠扬地笛声,只一转眼工夫,笛声由远而近,似已到了三人身边。
刘少面色大变,神情似极是惊惧,只恨不得立刻生出双翅飞离此地。
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已有一人站在当中。
来人直立于屋顶之上,一席衣衫在风中微微摆动,手中长笛犹自撮于唇边,看其背影,真有说不出的儒雅、潇洒。
刘少见着此人,神情反镇定下来,倒是罗姣姣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原来我的好徒弟躲在此地风流快活着,若非妖女的铃声,为师怕是找不到你喽!”
来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不是费长房还有谁?
刘少道:“你若要惩罚我就请便,姣姣和这事没关系,你先让她离去。”
只听这师徒二人之间的对话就知道彼此之间的关系闹得很不愉快,更离谱的是刘少称费长房为“你”而自称“我”,语气中毫无尊敬之意,想那费长房纵横天下数十年,临了却收了这么个弟子,难怪在石城郊外时和武姬要死要活的。
费长房出奇地毫不动怒,只是道:“只要你以后别跟仙蝶派的人搅在一起,即使你被猪强奸我也不会去阉它……”
只看费长房一派仙长模样,哪知说出的话却如此粗俗不堪。这番话一出口,阿狗早忍不住捧腹大笑不已,而刘少和罗姣姣两人却是羞愤难当。
刘少大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是猪?”
费长房却转头对罗姣姣道:“……你告诉武姬,就说刘少我带走了,若不服气,让武姬直接来找我好了……”
罗姣姣看了看刘少,似有话要说,碍着费长房却又不敢开口,最后,只得跺跺脚,悻悻然转身离去。
费长房又对刘少道:“我的好徒弟,为师是扶着你走呢还是背着你走?”
刘少哼了一声不去睬他,费长房却毫不在意,只一副马上要走的模样。
阿狗急了起来,忙出言道:“费先生……”
费长房似非常讶异地转过头来,看样子却像是从没有见过阿狗般的生疏。
阿狗被他弄得有点尴尬,只好干咳了几下以掩饰窘态,然后才道:“费先生,在下阿狗,你我上次在石城郊外见过面的……”
费长房点点头道:“我知道……”
阿狗更是尴尬,听他口气只当阿狗是不相干的路人,枉阿狗还当他是令人尊崇的前辈高人来仰慕。
阿狗只好又是咳嗽道:“是这样的……在下有位朋友托我转交给先生一件事物。”说着,阿狗掏出司徒婵给他的手帕,手帕中当然包得是那串剑穗。
费长房接过手帕放入怀中,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阿狗本期待着费长房问他一些话,心里早盘算好了若费长房问起这物的来历就一五一十地说个明白。哪知费长房却丝毫没有问话的意思,待东西放好后又转身要离去,直将阿狗急地一个“哧溜”来到费长房面前,双臂虚张连声道:
“费先生,费先生……”
费长房总算露出了惊讶地神情,不过却是因为阿狗的身法而引起的,只听费长房道:
“小兄弟功夫不错,只不知拦住费某又有何要事?”
阿狗放下双臂,不好意思道:“费先生难道没有话要问我么?”
费长房掏出手帕包裹着的剑穗,眼中微微露出怅然的神色,须臾间复又淡去。
阿狗在旁看得真切,忙小心翼翼道:“费先生,这剑穗是一位姑娘托我转交给先生的……她说,这剑穗关系到她的身世……”
费长房点头道:“费某明白,麻烦小兄弟转告那位姑娘,就说她的身世不明白也罢!”说完,费长房重新将手帕放回怀里,又拍了拍阿狗的肩膀,这才转身带着刘少离去。
阿狗哪会让费长房就这么走掉,待一个纵身追上前去,却见费长房拉着刘少左旋、右旋,正晃得阿狗晕头转向时,白光一闪,师徒二人同时自屋顶消失不见。
阿狗颓然坐倒在瓦片上,剑穗既已交给费长房,但是司徒婵的身世却探不出分毫,下次若见到她,真不知该怎样面对……

荆楚客栈位于南门边的望江大街上。望江大街之名即能望见大江,江陵城壁因极高,能望见大江的少之又少,而荆楚客栈大堂的顶楼恰恰是这条大街上唯一能看得见长江的建筑物,望江大街因之而得名。
阿狗信步来到荆楚客栈门口。
客栈的门面宽达三丈,两侧各站着六名持长枪的守卫,只看守卫着装和城门处兵丁不同就知道这些人是袁术手下,由此看来,这袁术的派头还挺大。不过,之所以张虎能容忍袁术这般大模大样,主要还是不愿得罪了刘表的同时再去得罪袁术、孙坚。
阿狗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守卫处拱手道:
“在下西城太守阿狗有要事求见公路将军,劳烦哪位兄弟进去通报一声。”
守卫似未听过阿狗之名,而阿狗身上的衣衫因为一番打斗,除了多几个破洞之外还显得其脏无比,所以,这些守卫听见西城太守都露出不信的神色,只差了大声呵斥而已。
这时,一副将模样的军官自客栈中走出来到阿狗面前。阿狗见状忙道:
“这位将军,烦请转告纪灵或乐就将军,就说西城太守阿狗求见……”
可以说现在能证明他就是阿狗的也唯有纪灵或者乐就,这二人在襄阳时还和阿狗打了一场,此刻却不得不让他们来帮自己一把。
那军官模样之人却大喇喇地绕着阿狗走了一圈,然后才有模有样地道:
“看你样子就知道是来投靠的落难太守,是纪将军的远亲还是旧友啊?”
阿狗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现在的这副行头也难怪被人这般看待。
那军官喝道:“既然和纪将军非亲非故还来找他干嘛?快给我滚!”
守卫中爆发出一阵哄笑,更有人提起铁枪,一矣阿狗赖着不动就要拿枪将他架走。
阿狗本打算这趟来见袁术无论如何要装得卑微一点,哪知此时却忍无可忍,一伸手,那军官已被抓了个结实,接着就将那军官甩手抛到了街心处。
门口的守卫顿时象炸开了锅,纷纷提着枪往阿狗身上招呼而来。
阿狗微退半步,蓦地身子一闪,当先一人的铁枪已被夹在腋下,接着那人胸口已挨了阿狗一脚,惨叫声响起,人飞出,枪已到了阿狗手中。
对付这些喽啰哪费得了阿狗多大的劲,一眨眼工夫,跌倒的跌倒,逃跑的逃跑,门口的守卫已一个不剩。
阿狗甩手丢下铁枪径自往客栈中走去。
此时正是午后,客栈中宽敞的大堂内居然无半个人影。虽说午后客栈的生意会相对清淡一点,但如此无人亦着实让阿狗有些费解。
楼梯口处响起了脚步声,不多时,已有一人来到阿狗面前。
来人似注意到门口的景象,待阿狗拱手欲说之时,这人却抢先道:
“这位兄台好胆量,连后将军下榻的客栈都敢闯么?”
阿狗忙道:“误会、误会,其实我……”

来人冷笑打断:“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今日就让我孙策来会一会你!”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4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九章  双雄之战


阿狗仔细看那孙策,只见他生得浓眉大眼、仪表非凡,特别是那宽阔的额头,在梳得油光蹭亮的鬓角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充满睿智,光看外表就知道此人乃文武双全之才。
孙策自腰间解下佩刀,又慢慢从刀鞘中将刀抽出。这一连串动作在阿狗看来似非常迟缓,然而却又给人一种毫不拖泥带水的感觉,就好象抽刀就应该是这个动作。
阿狗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只看孙策这般拔刀就知道已将阿狗当作劲敌来看待,也就是说这次阿狗休想借着对手的轻敌来取巧获胜。事情到了这一步,阿狗也知道今日之事已非能用言语来化解了,可怜他阿狗压根儿不想和他们长沙孙家之人动手,奈何不动手就是挨打,遂定下心来专心对付强敌。
“锵!”
佩刀自鞘中鸣叫而出,霎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瑟、肃杀的味道,片刻间,阿狗全身上下已俱被这浓烈的刀气所笼罩。
阿狗体内的真气不由自主地全身鼓荡,虽如此,仍不足以抵挡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刀气,不知不觉间,阿狗已右脚退了半步。
孙策以右手持鞘、左手持刀遥指阿狗,而刀锋处隐隐散发的杀气正一浪高过一浪卷向阿狗似要将他完全吞没。
阿狗只觉迎面似无数惊涛骇浪铺天盖地袭来,直震得他全身不住摇晃,顷刻间,双脚如虚脱般直欲离地而退。
阿狗强自撑着不让自己后退。自孙策解下佩刀那一刻起,阿狗就处处落着下风,到此刻为止,二人之间实际上还未正式交过手,若就这么往后退去,此仗必输无疑,既然是输,阿狗还是干脆就别动手直接投降算了。阿狗深知这一点,故真气直达双脚,牢牢将身子钉住。
孙策脸上微露异色,忽地一步横跨而出,和阿狗之间的距离虽无半分缩短,但是,阿狗心头的压抑感却增添了几许。
看着阿狗微显扭曲的脸,孙策的嘴角不由翘起呈得意之色。
阿狗直如身体似被撕裂般难受之极,脚下一个虚浮。
眼看就要离地后退之际,猛然间,阿狗全身上下窍穴中鼓荡的真气在孙策刀气挤压之下,终爆发出强大的反震之力。
只见阿狗身上的衣裤突然之间膨胀开来,接着,两人中间的空旷处似平地生出风暴般呼呼作响。
阿狗一下子觉得身上的压力骤减,而全身上下充盈着的真气感觉就好象比平时无端多出了几分。

对峙双方此刻的心情已迥然大异。
孙策由得意转而惊怒,整个过程就是想破他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转眼的工夫阿狗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从困境中摆脱出来。而阿狗却是另外一番心境。应该说,孙策是他迄今为止碰上的最强大的对手,其高明的程度即使是手持狼牙棒的颜良亦有些许差距,所以,二人对峙之初阿狗险些就要落败。值得庆幸的是阿狗体内奇妙的真气在强敌临伺之下一再成为潜能被激发出来,阿狗亦因此而得以渡过难关,也因此,阿狗体会着自身修为在刹那间的提高而有些喜不自胜。
阿狗虽心头窃喜,临敌之际却丝毫不敢大意。即使此刻孙策所催发的刀气自己能应付下来,却也深知对峙下去只会陷于苦苦招架之中。念及此,阿狗忽心中一动,适才孙策的横跨之步浮上心头……
孙策已感觉到阿狗所能承受的压力已大大增强,再这样下去估计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想到此处,孙策禁不住心头一阵烦躁,当下,手中刀虚晃一下已忍不住先动起手来。
与此同时,阿狗却双掌遥伸虚按着往右侧一步跨出。
刀气随着阿狗身形的移动直向他迎面扑来,连遥发出刀气的孙策亦跟着往己方左侧偏了一偏。
阿狗的上身被刀气挤压着直往后仰。
孙策大喜过望,左手刀圈出阵阵骇浪劈向阿狗。

“接招!”
阿狗嘴含真气,蓦地吐气开声大喝。
身前的气场一霎时已被喝散出一片真空,阿狗早趁着这片空隙一拳击出,而此时孙策的佩刀亦正挥向阿狗。
“嘣!”
阿狗看得分明,拳头生生砸在了孙策持刀的左腕上。
二人乍合即分各退两步,表面看双方不分高下,阿狗却知自己赢在战略的出奇不意,若论真实功夫,和孙策相比较还是稍逊一筹。
阿狗早有准备,待双脚还未站稳之际强自向前一拳击出。
直到此刻孙策方才感到阿狗的厉害远超乎想象,尤其是对敌的战略上处处抢着先机,更让人咋舌的是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好象是在对方意料之内,这种对手如果是在战场上碰到想想都觉得是劲敌一个。
拳掌风声迫体而来,孙策无奈,只好再后退。
转瞬间,二人已是十几个照面。
阿狗虽处处抢着先手,奈何空手对敌先已吃了一亏,再加上孙策的武艺着实不凡,招架之中丝毫未露半分破绽,倒把阿狗急出一身大汗,再拖下去,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楼梯口处人影晃动,已有人从楼上下来。
阿狗已瞥见共有四人,心头焦急之下攻势已不自觉地缓了一缓。
孙策武艺本高出阿狗,眼下此等良机自不会错过,就在阿狗分神之际,孙策已抓住机会大吼一声开始反击。
刀光陡然间大盛,佩刀砍出时凌厉的风声夹杂着道道光影直向阿狗扑面而去,只一会儿工夫,数十丈见方的客栈大堂已满是惨烈的杀伐之意。
孙策好不容易抢回主动,手下自是毫不留情。但见手中轻盈之刀却宛若战斧劈出,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紧过一刀,刹那间,阿狗的周遭已全是刀光罩没。
阿狗暗自叫苦,此时先机一去,要再想扳回来又谈何容易。孙策的厉害自己早已估透,直到被他抢去先手才知道其人还要比预想中的高明,若非仗着轻身功夫了得,此刻怕早已命丧当场。
二人又是数十个照面。
阿狗自感如怒海中一叶扁舟,随着狂涛骇浪的涌动,须臾间就要舟毁人亡。
孙策却感到阿狗如随波逐流的冲浪好手,任凭风吹浪打,阿狗就是牢牢粘在浪尖上巍然不倒。

“嘭!”
自孙策反击后阿狗首次将拳击出。
孙策被阿狗击出的阵阵劲气所阻,身形滞了一滞。
阿狗却没那么好受,孙策的攻势虽被止住,自己却因为强行出手的缘故,全身上下已被孙策发出的强悍刀气侵入,全身已是真气溃散直往后飞退而去。
孙策待要追上前去,却见阿狗在飞退当口身形忽地一张一合,硬是在全无外力可借之下生生半旋着落地,看其架势已是进可攻、退可守。
饶是孙策喜争强好胜,见了阿狗这神来之笔般的身法,立时觉得阿狗是战略上主动后撤以寻机再攻,心中那立即攻上去的念头忙被打消掉,而楼上孙策一方的四人更是忍不住惊呼叫好。
在外人看来阿狗神气无比,他自己却有苦说不出。此刻,阿狗虽遥对着孙策丝毫未露半点败象,喉头间却只觉血气上涌,而这时若孙策再攻过来,除了逃跑阿狗实在想不出别的应对之法。

二人重归先前对峙之态。
屋外的光线透入,映出刀身淡淡的细纹。刀是长未满三尺的短刀,刀身又窄又薄,自吞口至刀锋处无不散发着古朴卓雅的味道。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把不起眼的佩刀,在孙策使来,居然能有如此震人心腑的霸气。
屋外光线刺眼,孙策还是以刀遥指阿狗,而阿狗的面目却在亮光背投处阴影一片,此时看去,自显出一派神秘。自出道以来,孙策凡和人交手,一旦占了先机,攻势从未被人破过,今日这衣衫普通的少年却不可思议地以空手接下自己数十招,最后更是以奇招拉回均势,如此高手,这般年纪已有如此修为,若再过几年那还了得?想到此处,孙策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杀机。

“好一个阿狗,居然敢单枪匹马来闯荆楚客栈!”
楼梯口处传来一陌生的声音,阿狗循声望去,只见说话若非多了两撇胡子和几道皱纹,活脱脱又是另一个袁燿,不用说,此人就是以后将军衔领南阳太守的袁术袁公路,袁术的旁边分别站着袁胤及另两个陌生人。显然是袁胤指出了阿狗的身份。
袁术既然发话,阿狗自是求之不得。当下阿狗已站直了抱拳行礼道:
“小子阿狗见过袁将军,只是袁将军的手下守得好门,阿狗只说见一面纪灵将军都不得而入……”
阿狗朗声道来,却将袁术听得直皱眉头。听这一席话已明显是己方理亏,而袁术却非常希望是阿狗挑起的事端,这样一来也好顺便让人拿下阿狗。
袁术问起孙策道:“……伯符贤侄,阿狗将军所说可是属实?”
孙策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道:“伯符赶来时,此人……噢,阿狗将军已到了大堂……”孙策不是不明白袁术想知道什么答案,可是让他睁着眼说瞎话却是一万个不愿。
孙策说完时,袁术的两撇胡子已翘成八字形,显然,孙策的答案让他很不满意。
袁术还待再叫守卫前来和阿狗对质,却见他旁边一人已抢先说道:
“看来阿狗将军非是蛮横之人,公路兄,咱们还是请阿狗将军上楼一叙吧!”
袁术怔了怔,接着勉强挤出些许笑意道:

“文台兄既如此说……阿狗将军,请上楼!”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48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章  望江赏美


袁术傲立于楼梯口处,虽说单手扬起一副欢迎光临的样子,但以这种礼仪来迎接称霸一方的群雄则未免有些太过自傲。倒是袁术身边的文台兄——也就是孙策之父孙坚满面笑容不住向阿狗点头示好。
阿狗亦向孙坚微笑点头,待走进后看清楚后才发觉孙坚的长相较之孙策要威猛地多,若非他此刻笑容可掬,像他这种长相只会使人生出敬畏感。
孙坚待阿狗走近楼梯处已是当先一步跨出相迎,阿狗不由暗自感动,只看孙坚不顾袁术面子向自己示好就可知袁术和孙坚二者的关系非是如外间传言“从属”般那么简单。
阿狗含笑拱手施礼,孙坚亦回礼后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身旁另一个阿狗不识之人,原来另一人乃是孙坚胞弟,名叫孙静、字幼台。阿狗又同孙静寒暄了几句,待转头看袁术时,袁术正铁青着脸也看着他。
孙坚似察觉到袁术的不快,当下又是笑吟吟地侧身让阿狗先行,待阿狗自他身边走过和袁术并排时才和孙静跟在袁术、阿狗及袁胤身后。
袁胤也识趣,脸上虽一直冷冰冰地,但阿狗和袁术并排时他亦有意停住不动,等孙坚和孙静二人走过时才又跟在他们后边,五个人就这样分成了三拨鱼贯而上楼去。至于孙策,大概还有些要事待办,袁术等五人还未上得楼去他已到了客栈外不见了踪迹。
二楼得格局和“一间客栈”相仿,同样是隔着一个个单间。袁术和阿狗并排走着,到了二楼却不停下直往三楼而去。
三楼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和底下大堂相比较,三楼虽靠南窗处被隔了几间数丈见方的临窗雅室,但是除了雅室外其他地方都空荡荡而无桌椅,就是连招呼的小厮亦无一个,所以整个空间反而显得比大堂更要宽敞。
阿狗还在入口处四处打量,孙坚已是一步上前介绍道:
“此处乃客栈特设的‘望江赏美阁’,非达官贵人不得而入。”
直到此时袁术才稍微露出了点笑意,待孙坚说完,袁术已接道:
“望江,自是以雅室凭栏远眺江景,这赏美倒要请阿狗将军猜上一猜!”
阿狗巴不得袁术笑出来,且他笑得越开心越好,袁术话一出,阿狗已是装作凝神苦想状,然后又是一番不得其解的样子道:
“赏美?莫非这美非是指大江之美景么?”
袁术仰头哈哈大笑道:“阿狗将军能想到此点也算不易,来,里边请!”说着,袁术稍显热情地将阿狗引入正中间最大的一间雅室。
雅室内正中间一张案席硕大无比,若围坐之人稍微挤一下则足可坐上十几个人,虽如此,案席旁却每边只放着一张坐席,在阿狗看来有点浪费的感觉。
袁术进了雅室后先招呼阿狗入座,接着拉了一下门边垂下的绳子,待阿狗在北边的席上坐好时,门边已出现了几个店伙模样之人。
只一会儿工夫,雅室外侧的墙板已被这些店伙拆得干干净净,宽敞的的厅堂顿时一览无遗。
阿狗遂装出恍然大悟状以手拍头道:
“原来这赏美乃是指‘赏歌舞美伎’之意……”
袁术又是一阵得意大笑,笑声中,五人已分别落座。
案席只四座,袁术是主,当然占去正南一席,恰好和阿狗相对。阿狗对于孙坚特别有好感,故孙坚还未落座时阿狗已出言相请,孙坚也欣然坐下并无半分推辞。

雅室的的门窗此刻都已打开,门外伸出丈许的平台上种了些花草,若得闲暇时能以此处凭栏远眺大江当是不尽美事。
此时,窗外日光和早春微寒轻风一同光顾而入,室内众人皆感一阵清爽。
孙坚以手指窗外道:“前方是城楼,此城楼临江而称望江楼,故我等所登之楼只能称‘望江赏美’,”说到此处,众人一阵笑声,笑声中,孙坚继续道:“……再前方就是长江了,此处望江当不输于城楼之上……”
阿狗微直起身子看去,前方一条白色巨链横于天地之间似看不见尽头,江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穿插着江面上反射出的道道金光,直让人疑似置身仙境之中。
阿狗正看得神驰不已,却听对面的袁术冷哼一声。
袁术哼声刚出,其左侧的袁胤已道:“阿狗将军言出以十日为限奉上少主,却不知今日前来,可是少主之事已有眉目?”
阿狗微笑道:“袁胤兄真吾之知己也,今日在下前来,一则正是为袁公子之事,二则,乃是想和后将军商量另一事。”
袁术紧盯了阿狗一阵才冷然道:“阿狗将军掳去犬子在先,此刻却想和袁某商量要事,你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
孙坚一看事情不妙,忙打圆场道:“此事以文台看来乃大有隐情,若燿儿真为阿狗将军所掳,今日又怎敢孤身一人前来?”
袁胤待孙坚说完,已是冷冰冰道:“少主若在他手里,我等又岂能奈他何?”
阿狗微笑着朝袁胤一拱手道:“多谢袁胤兄,只听这‘若’字就说明袁胤兄亦相信人不在我手里……”
袁胤大是气结,自己话里真正的意思是反驳孙坚的“阿狗无罪论”,哪知阿狗却将他的话狡辩成是帮阿狗脱罪的论调。
阿狗不待袁胤做出反应,已接着说道:“其实,阿狗在下前来,后将军当已自袁胤兄处听说了在下的分析,若非如此,适才大堂中后将军尽可调兵遣将将在下拿住……”
袁术又哼了一声,对于阿狗所说的话却不反驳,而阿狗身边的孙坚则不住点头,显是对阿狗所说之话大以为然。
阿狗又道:“……好在若无意外,后将军今夜就可见到令郎,到时自可由袁公子说出究竟是何人将他掳走。”
袁术闻言激动不已,只见他双手已一把抓住桌沿,半边身子快擦着案席上,声音也带着紧张的颤音:
“真……真的么?那燿儿究竟是为何人所掳走?阿狗将军休要拿话来蒙我!”
阿狗笑道:“此事千真万确!不过至于是谁掳走了袁公子,后将军请恕阿狗不便透露,因这人由在下说出则不免带有替自己脱罪兼中伤他人之嫌……在下以为,凡事等令郎来了之后再详细问他不迟……”
袁术连声道:“好好好……如此有劳将军了……”
旁边的孙坚听了阿狗一席话后双目内已是异彩连连,待袁术颤音抖完,孙坚翘起大拇指道:
“将军真乃好男儿,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亦不亲口说出嫁祸于你之人,此等胸襟真让人佩服……可惜此地无酒,否则文台当与将军喝个痛快!”
袁术显是心情大佳,听了孙坚之话后仰天畅笑道:
“好好好!文台兄想是刚才饮得不过瘾,可巧,袁某也是酒性大发,今日就陪阿狗将军痛饮一番!”
阿狗总算将心头的隐忧放下。袁燿之事之所以出乎意料的顺利,不得不要感谢一下孙坚,若不是有他在旁说些好话,恐怕话未出口袁术就要给他来个下马威。想到此处,阿狗感激地看了孙坚一眼,碰巧,孙坚正好也是看着他,二人不由会心一笑,虽年龄相差了有整整一代,此刻却像是老友般充满知己意味。

不多时,酒已上来,菜也跟着一盘盘摆满了案席。
整个雅室中的气氛融洽不已,袁术更是一杯接着一杯,阿狗若非有些酒量,此刻怕是被袁术灌趴下不省人事矣。只是袁术喝得痛快,却好象全然忘了阿狗今日前来,除了袁燿之事外还有和袁术共商对付曹操的大计。
正喝着,旁边的孙静忽站起道:“阿狗将军适才所说之话,今日乃另有要事,却不知还有何事呢?”
孙静长得和乃兄有五、六分相象,只是孙坚体格健硕、孙静却要文弱得多,孙坚两颊胡茬浓密、孙静则是三绺长须,孙坚短衫劲装打扮、孙静却是高冠文士模样,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二人原来是嫡亲兄弟。此刻孙静话一出口,阿狗差点要扑上去将孙静抱住狠亲几口才好,因为自己正愁着被袁术缠住不知怎样开口,而孙静却代劳说出,既把话题扯到正事上又不至让阿狗来扫袁术的兴致,真正的一举两得帮了阿狗一个大忙。
阿狗朝孙坚看去,只见孙坚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不用说,孙静这一席话是在乃兄授意下而说出,看来,孙坚此人对阿狗还真不是一般的不错。
袁术听孙静这么一说,也像是想起此事,遂拍了拍脑袋道:“瞧这脑子,真是高兴过了头……却不知阿狗将军所说的另一事又是何事?”
阿狗忙正襟危坐肃容道:“后将军想是见过西城的长史毛什?”
其实,自阿狗领西城太守后,毛什一直是整个西城主要决策的制订者,对内,众人称其为军师、忠义校尉,对外,则各人皆有名目,如毛什是长史,季推是骑都尉,朱敢和牛湃则是加设了的农都尉和城都尉,这两个官职分别掌管西城的农事和治安。不过对着袁术,若说出私设之校尉名称恐为其耻笑,故阿狗还是以毛什为长史称之。
袁术听了之后,仔细想了想才道:“毛什?好象没什么印象……对了,袁某在本月初三就出门了,贵属下来得晚没碰上吧!”

阿狗一下子泄了气,照这么说,和袁术合作之事看来要大费唇舌了。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49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一章  人中吕布


阿狗不断考虑着该如何和袁术说起合作之事。依毛什的说法,袁术贪财好色,可是自己手里一无美女、二无钱财,就这么空手说出,不知袁术会有何反应。不过话说回来,即使自己手里有美女也不会送给袁术去糟蹋,毕竟这时自己做人的原则问题。
孙坚见阿狗不住沉吟着,也知道阿狗要说之事不便开口,遂出言先问道:
“阿狗将军若是有什么难处尽可在此提出来,我孙文台虽势微力寡,若能帮得上忙必倾力相助,我想,公路将军也是如此想法。”
话一出口,袁术脸上已有不满之意,而孙坚却说完后故意又看了看袁术,然后装作意外的神情道:
“公路兄莫非有难处么?咳,我孙文台真是多嘴了……”
袁术忙道:“非也、非也,怎会有难处,只是袁某在想阿狗将军究竟要说何事……”袁术也知道现在儿子还没回来,若一口拒绝惹恼了阿狗弄得儿子回不来就糟糕了。其实他这种想法乃是标准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难怪,自己平时怎样做人,思考问题时也自然而然把别人想成和自己一样。
阿狗听了孙坚和袁术的表白后心情自是大定,遂问起袁术道:
“不知后将军有没有听说过蔡瑁此人?”
袁术立时气道:“蔡瑁?哼,就是那个有钱的蔡德珪吧!此人小气得紧,照我看他家里也没什么钱……”
阿狗差点将口中所有的东西都喷出来,只因这袁术说话时一副酸溜溜的口气,看样子还到蔡瑁那里征募过军资金或粮草而未有所得。阿狗早就听人说起袁术在南阳混得不怎么样,有一段日子甚至因为缺粮而不得不捕捞河里的鱼虾为食,现在听他说来可能真有其事,要不然他干嘛大老远地跑到襄阳去讨钱讨粮的?
阿狗虽心里如此想法,嘴上却也附和道:“……就是那个没钱的蔡瑁……”照刘表的说法,蔡瑁光是大的田宅就有四、五十处,若蔡瑁没钱,恐怕天下之大也要遍地都是姓穷的人了。
袁术却听了之后很是高兴的样子,好象连带着对阿狗这个人也颇多了些好感,而说话间自是语气和善了不少:
“阿狗兄真是一语道破其人真面目,快哉、快哉!”
众人一阵哄笑,却不知究竟是在笑蔡瑁没钱还是笑其他。不过阿狗所笑得却是袁术对他称谓的变化,看他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说出这个“兄”字还真有点滑稽的感觉。
待众人笑完,袁术才又问起道:“不知阿狗兄怎会忽然提起那个没钱佬?”
阿狗顺着袁术道:“那个没钱佬真是可恶,他既拿着刘表的工资却又干着吃里扒外的勾当,最主要的是此人野心极大,不但对襄阳跃跃欲试,即便是后将军的南阳他也虎视眈眈……”
其实,阿狗从得到的消息中分析出来的结论是蔡瑁贪心他的西城,之所以不提曹操主要还是为了安袁术的心,若袁术是胆小之人,听到曹操图谋南阳,说不定还未和曹操开战就先弃城而逃转而经营豫州又甚至淮南,那西城可就岌岌可危矣。
袁术却不知道阿狗的真正用意,闻言只是冷笑道:“凭蔡瑁也想动我的南阳?我看是阿狗兄弄错了吧!”
阿狗正色道:“后将军可别小看了这蔡瑁,据我所知,这没钱佬一直未到竟陵太守任上,这几日又私自来到江陵和人串谋,所以,对此人还是应小心为上。”
袁术听阿狗这么一说顿时陷入沉思中,同席的孙坚等人不敢惊扰,只默默地看着他又不时喝些闷酒。
蓦地,袁术猛拍案席道:“原来是他妈的曹阿瞒在中间搞鬼……”
案席上杯、箸、碗、碟被拍得鼓荡不已,倒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孙坚小心翼翼道:“公路兄如何得知是曹操此人作祟?”
袁术道:“道理很简单,没钱佬若要找靠山,实力足够当然是远交近攻,实力不足则会就近找羽翼以作庇护,哼,此人不是昭然若揭了么?”
阿狗竖起拇指道:“后将军神算,阿狗真是佩服佩服!”此言倒非敷衍之话,袁术能一下子猜中曹操的确有点出乎阿狗意料,看来,袁术虽人品极差,但也不是脑子简单之人,和他打交道还真要小心些别说错了话。
袁术听阿狗说着拜服的话更是扬扬自得道:“袁某早就怀疑阿瞒这小子心术不正,果然被我料中,这次燿儿之事若他没份便罢,让我知道是他下的手,老子他妈的就要他好看!”
孙坚皱了皱眉,用眼色示意袁术别说粗话,哪知袁术却一梗脖子道:
“……有什么关系,阿狗是自己人又不是外人!”
阿狗大乐,想不到袁术居然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看来合作之事就差双方各出条件了,此时阿狗忽然又想起毛什的小姨子,若袁术也有个不怎么样的女儿要嫁给他并言明这是合作的条件,自己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阿狗越想越怕,莫非袁术刚才说的“自己人”就是把他当成女婿不成……阿狗猛甩头,总算将这可怕的想法驱走。
孙坚一脸忧心忡忡地道:“若曹操真有图谋南阳之意,公路兄还真要小心为上,毕竟你我现在和刘表的关系不是太愉快……”
袁术却大咧咧地道:“怕什么,西城和荆州接壤,只要有阿狗兄相助,我他妈的还会担心臭婊子和没钱佬?”
阿狗愕道:“臭婊子?哪个女人有这么大胆量敢触犯后将军?”阿狗想起了仙蝶派和武姬娘娘,莫非袁术和这帮人亦有过节?
哪知孙坚在旁笑道:“那是指刘表,以前刘表常说‘表字景升’,公路就拿这来取笑他,结果现在闹得很不愉快。”
袁术不以为然道:“不愉快就不愉快,难道我还会怕他不成?”
阿狗听着他们说得这些话,心中隐隐有后悔之意,若曹操真是明着和袁术干上了,西城不但得不到对方的援助,说不定还会被搭进去,而且,袁术此人傲慢、自大,哪天若又多得罪了一方可是一点都不稀奇。阿狗忽地有些明白孙坚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好,正是由于袁术的性格容易多得罪人,所以孙坚才不住帮袁术补救,又或者孙坚也想把西城拉到以袁术为首的阵营中。袁术既然也有笼络阿狗的意思,阿狗倒反而要仔细考虑一番了。不过若仔细权衡一番,刻下江陵城中应该还是和袁术合作,至于回到西城则另想办法为上。
正在阿狗打定主意之际,袁术却莫名其妙地问道:“……对了,阿狗将军娶妻了没有?”
阿狗道:“没有,噢,快了……”
袁术奇怪道:“什么没有、快了?”
阿狗暗自叫苦,看来刚才担心的事终于降临到他头上。
阿狗道:“‘没有’的意思是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快了’的意思是快要拜堂成亲……”说到此处,心头不由同时浮起灵儿和陆绯的面容,若自己真是快要成亲,新娘会是灵儿还是绯儿呢?
袁术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我不管你是没有还是快乐,总之,你替我在西城找个大户人家之女来配燿儿,你我就算是结盟互助了!”
阿狗听了此话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袁术并没有将女儿嫁给他的意思,忧的却是自己如何忍心将西城的女子送于袁燿。阿狗这般想着,不多时已是愁眉苦脸头痛不已。哪知这时,一直不再吭声的袁胤发话道:
“叔父,依小侄看,此事还是等少主回来后再做商量如何?”
袁术先是一愕,接着连声道:“对对对,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孙坚似早想到袁术会忽然转口,只是朝阿狗微微苦笑,而阿狗却是目瞪口呆,自己真是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袁术此人居然会片刻之间就将自己说过的话推得一干二净。虽说袁燿和西城的女子联姻阿狗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在自己还没有说出反对的话之前袁术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反悔啊!他袁术既然能反悔一次,以后就是接连第二、第三次了,阿狗和这样的人合作哪还有什么安全感!阿狗不禁暗暗打定主意,待西城之事了却,以后能离袁术多远就有多远,若再要找人合作,打死他也不找袁术了。
正在这时,久未说话的孙静忽然道:“结盟之事姑且不提,那么二位将军又该如何对付蔡瑁呢?”
此话一出,阿狗已是禁不住多看了孙静两眼。只这一句话仅寥寥几字而已,但却隐隐有左右袁术和阿狗的力量。看来,孙坚带他同来江陵不仅仅是因为嫡亲兄弟的缘故。
袁术听了孙静之言后呆了一呆,接着问阿狗道:“蔡瑁现在居于何处?”
阿狗道:“正是在小东门的迎宾客栈!”
袁术直咬牙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干掉他!”
话才出口,楼梯处一声音传来:
“什么人敢惹后将军?待伯符去教训他……”
话说完时,孙策已出现在雅室之外。
袁术笑着起身相迎道:“伯符贤侄回来的真快,咦?为何衣衫这般不整?”
孙策嚷道:“妈的,想不到张虎府中居然有人能接下我的霸王刀法……”
阿狗一凛,孙策所谓的霸王刀法阿狗已领教过,哪知张虎的手下却有比孙策更为高明之人,只看孙策发髻蓬松、衣衫褴褛就能猜到那人不但接下了霸王刀法,可能还另孙策吃了暗亏。
孙坚大是焦急道:“张虎手下居然还有此等高手么,快说来听听此人长什么样?”
孙策狠声道:“这人身材极是高大,脸生得英俊之极……对了,他的马火红火红的非常惹眼……”

孙策才说到此处,袁术和孙坚已是双双失色道:
“什么?吕布也来到了江陵?”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49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二章  吉庆如意


对于吕布到江陵一事,举座皆惊。而阿狗更惊地是吕布居然会出现在张虎处,但是,孙策为何出现在张虎的太守府中且又为何和吕布动起手来,这些倒颇费思量。
阿狗正在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一下孙策,孙坚却替他问了出来,只听孙坚颇含责备的语气道:“伯符怎会在张虎的府中和吕布动起手来?需知江陵不比长沙,张虎是地头蛇,连后将军与为父都要让他三分,你也未免太莽撞了吧!”
孙策恨声道:“张虎出身草莽,凭着宗族的人多而叛乱作反,现在居然自封江陵太守,我孙伯符就是看不惯他这种暴发户的嘴脸。”
阿狗听了孙策这番话,似感到在说自己般脸上不由一红。在孙策看来,张虎出身不那么上得台面而有所鄙视,那阿狗的出身若被孙策知道还不知道被他轻看成什么样子了。
好在在座众人谁都不知道阿狗是打柴出身,孙策这番话也没引起这些人对阿狗的注意,众人依旧在听孙策说着原委。
只听孙策继续道:“‘南吉庆、北如意’,这两大戏班好不容易齐聚江陵,张虎一句话就将他们都纳入府中,真正气煞人也!”
袁术听了之后一脸失望道:“‘如意班’被张虎招入府中了?可惜啊可惜!”
众人齐声随袁术说着可惜,倒把阿狗给弄得糊里糊涂的,有心想问一下,却又怕说出来被人嘲笑,也罢,就听他们说下去,好歹也要弄清楚这“南吉庆、北如意”的来历,实在搞不清楚的话也只有回去问问张任了。
孙策又道:“我自江陵刘府中得知‘如意班’被张虎招进,待到他那儿要人时,这张虎却气势汹汹地一口回绝……”
听到此处,阿狗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江陵刘府不就是刘少的府邸么?刘少被费长房带走后阿狗本以为刘府二字乃虚加上去的,孙策这么一说,看来江陵还真有刘府这处地方。
世上之事就是这么巧,阿狗从江陵刘府出来到了荆楚客栈,碰上孙策后大干了一场。之后却是孙策从荆楚客栈出门到江陵刘府找“如意班”,而“如意班”则被张虎招入太守府,看来,江陵刘府之中暗藏的玄机还真不少,若有机会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到江陵刘府去探一下以搞清楚那里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狗正想着江陵刘府之事,对面的袁术却听了孙策的话后怒道:
“伯符对张虎说了没有邀请这‘如意班’的乃是后将军袁术袁公路?”
孙策听了一怔,半晌才道:“这……这倒没提起……不过,张虎乃山野村夫,对他提起后将军太抬举他了……”
孙坚直叹气道:“伯符啊伯符,在长沙时为父就提醒你凡事别太过张扬……你看不起张虎是一回事,但是,张虎又何尝将你放在心上?若先亮出后将军公路兄的名号不是可是省很多事么?你为什么非要逞英雄好汉呢?”
袁术摆手道:“算了算了,文台也别埋怨伯符,咳,燿儿若有伯符一半勇猛,我袁公路半夜里做梦都要偷笑了……”
孙策听袁术提起了袁燿,忙怒对阿狗厉声道:“你不就是西城的阿狗么!快说,你究竟把燿公子掳到哪里去了!”
孙坚叱道:“伯符休得无礼,若阿狗将军掳去燿侄又岂会在此与我等饮酒?”
孙策登时涨得通红,好在孙静别出了苗头,一把将孙策拖来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才算避免了他父子间的尴尬。而袁术听孙策这般关心袁燿倒是胸怀大慰直点头不已,待孙策坐好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阿狗前来的目的。孙策也的确是好汉一条,知道了袁燿非是阿狗所掳后毫无扭捏地起身告罪,于是乎,众人脸上又泛起了融融笑意。
阿狗喝了口酒,见孙策不再说张虎府中所发生的事,遂放下准备夹菜的筷子,拱手道:
“依伯符兄所说,张虎当是傲慢、自大之人,象这样之人当不会高明到哪里去,却不知他身边有没有上得台面的货色?”
孙策听阿狗这么一问,脸上换上惊讶的神色道:“阿狗兄因何有此一问?莫非将军还要自西城挥师下江陵不成?”
阿狗笑道道:“西城?伯符兄可真会开玩笑……在下是想那张虎以宝藏及渚宫之典为名将群雄引来,刻下却是温侯吕布到场,这中间只怕是有什么阴谋在内,我等对张虎此人实在不得不防。”
孙坚点头道:“阿狗将军所言甚是,张虎此人的确要对他防个一二。即使他全无祸心,能摸清楚他的实力也是有用的。”
孙策本是想取笑一下阿狗,哪知阿狗将话说出后反变成他木知木觉,更让他难堪的是其父孙坚不帮他说话,反一再偏着阿狗,这如何能让他咽下这口气?当下,孙策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将军此言差矣,若张虎真有什么阴谋,吕布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明着出现。正因为伯符到张虎那儿在正厅内会见吕布,所以,我认为阿狗将军是多虑了。”
袁术连连点头道:“伯符所言甚是,看来阿狗将军的确是将事想得太复杂了。”
阿狗本想把江陵刘府之事说出,不过想来想去,这江陵刘府究竟是张虎安排的奇兵还是反过来对付张虎的奇兵,在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保密一下,即使弄清楚了,依袁术反复无常的性格,说给他听也不妙。于是,阿狗就顺着孙策的话道:
“听伯符兄这么一说,可能事情真是不象我所料的那般……”
孙策面露得色,孙坚却因为就坐在阿狗身边,刚才阿狗欲言又止的神态他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即使阿狗这么说了,孙坚还是不放心道:
“可是,吕布到江陵来毕竟事不寻常,我等还是要做好防备……”
袁术道:“防备当然是要的,但也不至于整天紧张兮兮吧!”说到此处,袁术又想起和孙策交手的吕布,于是问起了二人交手之事:“……对了,吕布号称‘天下第一勇夫’,据他云,即使高手如费长房者,两军交战时骑马单挑亦非他对手,依贤侄看来,多少兵马方可围歼此人?”
孙策沉吟道:“若步战,数百人轮番战他当可围而歼之……不过,人云‘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若让他骑马交战,恐怕过万之兵亦休想能将他截住……”
袁术听了大喜道:“若是这般,只要将赤兔宝马盗走,吕布不就能手到擒来了吗?”
孙策苦笑道:“这赤兔和吕布形影不离,张虎在正厅会吕布,赤兔就守于正厅之外;伯符和吕布交手,赤兔虽未上阵亦只和吕布两三丈距离。况且象赤兔这种神驹也不是任何人能拖得走的。”
袁术失望道:“那不是没法可想了么?”
孙策连连摇头,袁术看了更是失望之极,而阿狗却更关心吕布究竟有多高明。袁术等人和孙策说起吕布时总说不到这事上去,弄得阿狗心痒难耐之下已是脱口而出道:
“吕布的武艺究竟有多高明?伯符兄一共接了他几招?”
话音刚落,举座之人皆脸色一变,唯独孙策却面不改色道:
“八十三招!嘿嘿,是吕布说的八十三招……咦?怎么你们的脸色这么难看?输给吕布又不是丢脸的事,况且,照吕布的说法,马战能接下他五十招、下马空手过招到八十的已十年未见……”
众人本担心孙策会恼羞成怒,阿狗也说出话后直后悔不已,待听了孙策如此说法俱都松了口气,只是众人一想到孙策的武艺亦只能接下吕布八十三招,心里都是忧心忡忡。
阿狗却是想和吕布交手的念头。孙策只能接下吕布八十三招,那么以他的身手和吕布过招亦肯定是必输无疑。不过,输是一回事,若怕输而不敢接战则是另一回事。和孙策交手前阿狗也从未想到孙策如此厉害,但是交手后在重压之下所带来的修为提升也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眼下,自己的武艺正处在上升期,只有和真正的高手过招才能在武学修为上一步步突破,而吕布正是一个能将他潜能再次激发出的不世之高手,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阿狗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眼中已是异彩连连闪动。
孙策在旁看得分明,阿狗的这种反应他再熟悉不过了,当他自创的霸王刀法略有小成后四处找成名高手不断挑战时也是这种眼神。此刻,他们二人同时面对吕布,孙策在为接下了八十三招而沾沾自喜时阿狗却想着和吕布挑战,这是不是说明孙策的武艺已到了顶点,而阿狗却是在不断进步着呢?这种想法在孙策脑中一闪而过,心头不由凛然不已。

吕布和孙策交手之事既已弄清楚,席上的话题一转又回到蔡瑁身上。孙策对此事还不是很清楚,待身边乃叔孙静细说后,孙策已是大怒道:
“竟然有这等事?哼!他不被我孙策碰见是他的运气,若被我瞧见,非揍他个半死不可!”
袁术快慰道:“伯符这么说,那蔡瑁也快倒霉了……”
众人又吃喝、商谈了一阵,最后约定戌、亥时分由孙坚、孙策父子去“一间客栈”接袁燿,至于蔡瑁之事则由阿狗为主,反正需要帮忙时派人通知就行。

事已毕,阿狗遂起身告辞。算起来,今日的收获还真是可怜。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5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三章  意外之遇


“一间客栈”对门的珠宝店如往常一般不时有女客出入。阿狗已知道司徒婵藏身此地,路过时不由多看了几眼。
进了客栈,张任已在上午二人落座处大声叫着阿狗。不过,阿狗之名比较难听,张任只是喊着“兄弟”!
阿狗来到张任对面坐下,张任立刻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道:“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当然是坏消息……”
出乎张任意料之外的是阿狗居然张口就是要坏消息,弄得张任直皱眉头道:
“天大的好消息啊,难道你不想听吗?”
阿狗叹气道:“今天的坏消息已经够多了,正好趁现在我的承受能力处在颠峰期,尽管冲着来好了……”
张任大是惊讶道:“才出去这么点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阿狗苦笑着摇头道:“谁说不是呢?咳,先是别人托我的事没办好……”这时指费长房收了剑穗却没有任何表示。
“……接着找袁术时和人交手又受了些不重不轻的小伤……”和孙策交手时阿狗的确是感到胸口闷闷的差点吐血,所幸“阿子神功”对于这种小伤的疗效还算过得去。不过和孙策之间的武艺高下,在孙坚等看来倒是阿狗占了上风,毕竟是阿狗空手对敌之下还能破去孙策那凌厉之极的霸王刀法。
“……另外,袁术被我说得蠢蠢欲动,若他先一步对付刘表,西城在得不到支援的情况下反可能被其拖下水……”
“最后还有一个天大的坏消息——温侯吕布刻下正在江陵太守府中!”
张任变得和阿狗一般苦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道:“还是兄弟你行,这些好事怎么就不来找我呢……噢,你的伤不要紧吧,看你样子也不像受伤嘛……”
阿狗道:“伤不要紧,我的真气最善于疗伤。”
张任点头道:“那倒是,我昨晚受得伤还是你用真气给治好的……不过,说真的,我倒不觉得吕布来江陵是什么天大的坏消息,毕竟,吕布和曹操之间的关系总归要差一些。”
张任看着阿狗长吁短叹不已,不由好笑道:“担什么心呢,先喝杯茶吧,总之,吕布你根本不用去操心,自有曹操、袁绍他们去对付的。”
阿狗想想也的确如张任所说,遂安下心来问张任的好、坏消息。
张任又换上了神秘之色,接着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巾递给阿狗,然后才说道:
“你我是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块手巾是给你擦眼泪用的,等一下若忍不住就赶快把头低下,省得被人看见了让他们笑话……”
阿狗苦着脸道:“没这么严重吧……”待接过张任的手巾后才发觉其味臭不可闻。
张任压低声音道:“我回来时碰巧看见躲在珠宝店内的那位大美女和一个超级大帅哥在一起……”说到这里才发现阿狗的脸色几乎没什么异样,不由又加上一句,“……他们俩样子看起来还挺亲昵的……咦?你该不是伤心过度的傻了吧?”
“去你的……”阿狗随手将手中的臭手巾甩了过去。
张任窃笑不已地躲过了飞来的手巾,见阿狗一副沉思状,不由愣愣道:
“诶,你怎样了?好象你不应该是这种表情嘛……”
阿狗叉起双手求饶道:“我的好义兄,就算是我怕了你了,唉,看你幸灾乐祸的样子好象根本不把我当成是你兄弟。”
张任正色道:“就是把你当兄弟我才这么说,毕竟那女子美则美矣,来路却甚是不正,所以,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只望你能断了对她的心思!”
阿狗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叹气道:“我不是不明白,其实,司徒姑娘和我也没什么……”刚说到这里,张任已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弄得阿狗做贼心虚般地继续解释道:“第一次见到司徒姑娘时我的确想着能娶到她,不过,那只是一个没见过美女的乡下少年正常反应罢了……至于你说的那些话,我听了之后感觉只是有些酸酸的,如此而已。”
想不到阿狗越是解释张任就越发笑得厉害,到最后只好两手一摊无奈承认自己妒忌、嫉妒、吃醋、窝火,总之,所有失恋者应有的感觉自己都有,这才让张任止住了笑声。
张任笑停后才又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不过看你说的样子有趣就多笑了几声,好了,该说正经事了……”
“接下来的是一个好消息,这个好消息可能你做梦也想不到!”
张任说起了好消息顿时眉飞色舞喜不自禁的模样,倒把阿狗也弄得兴致极高,直嚷着让张任快说。只听张任又压低些声音道:
“这消息和刘表以及蔡氏有关,不过和蔡瑁却是无关……”
阿狗大奇,蔡氏和蔡瑁乃姐弟关系,照理这蔡氏和刘表有牵扯,没理由和蔡瑁无关呀,这件事的倒确让阿狗精神一振,张任还未说下去,阿狗已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张任正要说下去,阿狗已先一步道:“蔡氏自襄阳下嫁自荆州城,刘表任荆州刺史不久,二人应该互不相识,莫非有人穿针引线,又或者刘表有心要认识蔡瑁之姐?”
张任夸道:“兄弟倒是好心思,猜得虽不中亦不远矣。这二人相识其实极富戏剧性,刘表是鳏夫,蔡氏是寡妇,二人正好比干柴烈火……”
阿狗讶道:“二人居然会是这种关系?那刘表知不知道和他勾搭的是蔡家之人?”
张任想了想道:“应该不知道吧,听情形好象是无意中碰到的……”
阿狗越来越好奇,忙问张任所探听到的事情经过。于是,张任边呷着茶边向阿狗说起了刘表和蔡氏相识的经过。
蔡氏的居处名为令尹巷,相传楚之令尹孙叔敖的别院就在此巷中,巷子因而得名。
令尹巷中所居住的人家非富即贵,而蔡氏的夫家更是江陵首屈一指的大户。蔡氏生得美貌,嫁入夫家后两口子恩爱有加。谁料天有不测风云,蔡氏之夫因一趟木材生意出门而到蜀地,回程途中遇上激流不慎翻船而亡,可怜蔡氏还未有子嗣就已年纪轻轻守寡。
蔡氏出身大户人家,虽陡遭不幸,却也非只懂以泪洗面之人。新寡之人不但代夫克尽孝道、严守妇道,更是全盘接过婆家在江陵城中的各项买卖,婆家也由此能在如此大的打击下迅速恢复元气。
蔡氏因一心扑在生意上,本无暇再去想那男女之事。不料就在今日,乃弟蔡瑁寻上门来替她说媒,蔡氏虽训斥了他一通并将他赶走,而久藏心中的情愫却已被撩动。偏是之后在蔡氏巡视酒楼生意时又恰巧碰见了刘表……
张任一口气说到此处,一旁听得仔细的阿狗不禁打断了张任的话,直问他如何能知道的如此详细,张任笑而不答,径自往下说去。
蔡氏生得颇为俊俏,虽是新寡之人,薄施脂粉一番看上去却也丰姿绰约妩媚动人。再说那刘表,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潇洒不群之人,现在虽已人到中年,儒雅不凡的外表加上不俗的谈吐却更是吸引蔡氏。二人在酒楼上不期然相遇后各被吸引,双方交谈之下,刘表仗着不时吐出的诗句,顷刻间就捕获了蔡氏的芳心……
阿狗饶有兴趣地问道:“然后呢?”
张任喝了口茶,又咂了咂嘴,然后才双手一摊、肩一耸。
阿狗惊问道:“完了?”
“完了!”
张任点点头,生怕阿狗还听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我就知道这些!”
阿狗晕道:“靠!说得像江湖郎中卖膏药一样,又是干柴又是烈火,实质性的内容却一丁点也没有。”
张任呵呵笑道:“不这么说哪能这么吸引你呢?现在他二人估计还在酒楼聊着,你我兄弟二人要不要去会一会他们?”
阿狗甚是心动,不过却还是打消了念头,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问清楚蔡氏所居住的令尹巷的位置,蔡瑁在江陵城中最有可能去的还是蔡氏家,也就是说在令尹巷中最有可能伏击到蔡瑁。
张任听阿狗分析地颇有道理,遂将令尹巷的位置告知阿狗。
二人又商量了些细节上的事。未几,天色已近黄昏。
今夜,兄弟二人因为要分头行动,刘表若将袁燿送来只能委托给庞统,所以在用餐之前阿狗特地将这小胖墩叫来。那庞统本是极害怕张任而不想去,阿狗好说歹说,直到说了此事非庞统外无人可办,这小胖墩才扭扭捏捏,虽三分不乐意,得意之色却占了七分。
庞统乃名士之后,刘表初任荆州刺史时曾探访其叔庞德公却不得,而庞统却也在那时认识了刘表,故阿狗将所要托付之事一说,庞统马上一口应承下来。二人未料到庞统答应地这么爽快,连张任都禁不住竖起拇指将小胖墩连声夸赞,直将他乐得胸口两块赘肉“扑腾、扑腾”直晃悠不已。
天已渐渐暗了下来。

诸事均已准备妥当,二人依旧坐在客栈大堂中就等天黑。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8-23 22:5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四章  赵府之探


“今夜会有所收获么?”
阿狗微微有些激动,一抬头,却见张任镇定如恒,不由强自收摄心神。
张任忽笑道:“今夜的任务怎么说也要比昨晚对付曹操他们轻松吧,怎么看你的样子好象比昨晚要来得危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狗愣了半晌,方才有点恍然道:“嗯,义兄说得有理,不过我就是觉得比昨晚紧张,大概是由于等待的时间颇不好过……”
“只要不是害怕就好!”张任贼笑不已。
被张任这么一笑,阿狗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说说笑笑间,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二人互相叮嘱了几句后各自分头出发。

令尹巷还不是一般的有名,阿狗只在巷口稍微探了一下,马上招来周围路人好奇的目光,也难怪,阿狗身上的衣服也不见得如何光鲜,在外人看来实在不像是和令尹巷有什么关系。
阿狗在令尹巷前后绕了几圈,边走边看的样子实在有些鬼鬼祟祟,弄得好些个守门家丁都冲着他大喊大叫。好在阿狗弄清楚了前后门的方位,要不,被人像小三子样的呵斥而无所得才叫冤枉。
大凡大户人家的正门所在的巷子大都宽大气派,但是后院偏门所在的巷子则要显得窄而暗,这蔡氏家也不例外。阿狗正打算绕到后巷时,不远处徐徐驶来一辆马车,而驾车者赫然就是夏侯惇。夏侯惇虽然一身短装打扮,头上还特意戴了个风帽,只是他无意中眼神四处打量时流露出的精芒休想躲过阿狗的眼睛。阿狗一时间大喜过望,本来今夜来为的是今后伏击蔡瑁能方便点,若能搞清楚蔡氏婆家大院内的个中结构就算完成任务了,哪想到居然会有如此之意外收获。
阿狗缩在角落,待确认马车驶入令尹巷后才一溜烟往蔡氏家的后巷跑去。

后巷黑不溜秋的,若非阿狗神功已成,此刻包管是伸手不见五指。
蔡氏家的围墙虽只一丈多高,但是墙顶密密麻麻安插着三寸余长的细铁钉。阿狗当然是看得分明,待吸气提身后一个翻身,双手不着墙壁地跃入围墙内。
“呜……”
一声沉闷又短促的呻吟,却是阿狗落地之时双脚踩在了看院的狗身上。现在的阿狗虽武艺高强,这看院的狗却稀松平常的紧,随着闷哼一声,这条狗许是晕厥过去,不但声息全无,连轻微的抖动都无半点。
阿狗暗叫“好险”,若不是误打误撞踩着了看院的狗,今夜怕是要灰溜溜的逃回去了。
不远处的嘻笑声依稀可闻。阿狗循声望去,前面是一排多间的小院落,其中的一间房内灯火通明。阿狗偷偷溜到后窗附近,待听仔细后才知道原来是护院的家丁聚在一间房内喝酒聊天。
这些家丁大概是酒喝多,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蔡氏身上。
一家丁道:“……日间蔡氏到一水楼时和一男子眉来眼去的,这事你们听说了没有?”
阿狗本不准备停留,待听了这家丁的话后却大感奇怪,怎么这些家丁居然敢直呼“蔡氏”,莫非大户人家果真是派系多多么?阿狗不由溜近了些。
另一家丁道:“……赶车的赵五回来后说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事,这次,我看蔡氏如何能逃得过赵老先生的盘问!”
屋中众家丁皆放声大笑,听笑声就知道蔡氏在婆家也挺可怜,得罪的人多,偏生是丈夫过世后又无子嗣留下。
阿狗对蔡氏本无好感,听这些家丁肆无忌惮地这么谈论她,倒让阿狗心生不忍。

屋内众家丁的谈话还在继续,阿狗因另有要事,也就无心再继续听下去,遂悄悄离开小院,来到小院前方隔着的小墙边。
府内围墙要低矮的多,所起的作用无非是将家人和仆婢的居处隔开而已,而围墙的各式门洞连木门都无一扇,除了装饰作用外实在让人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用场。
阿狗乘着夜色猫着腰穿过内墙来到主院的后庭。同江陵城中一些大规模的客栈一样,这赵府的后庭也是一座花园,只不过这赵府的后花园看上去要比那些客栈中的要大得多。
花园的正中处是一个呈椭圆状的大池塘,离内墙的门洞只两丈的间距。大池塘的长、宽各在二、三十丈之间,阿狗站在门洞处向里望去,直犹如置身于郊外湖边。
大池塘内除了供人赏景的曲桥外,绕着池塘边上另有曲直不一的回廊。回廊中每隔数步就是一个亭子,而每两个亭子之间又是一道朱漆木门。阿狗虽疑心此处是赵府众家人的卧房,但是离仆婢的居处这么近也好象有点不大可能。
夜色中花园的景色看得虽不够清楚,阿狗却还是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西城的太守府若有机会翻修的话,定要让人仿照此中的花草水榭。
回廊的尽头有亮光透出,接着是人语声。阿狗一惊,忙躲到内墙边的树丛里。
亮光越来越近,阿狗微微扒开树枝,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蔡瑁等还有谁?
蔡瑁一行共四人,一前三后来到靠阿狗右手边的回廊尽头,“吱呀”一声,回廊边的最后一扇门应手而开,开门的却是当先那手提灯笼的女子。
不用说,这女子就是蔡氏了,而另外三人让阿狗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曹操、夏侯惇和蔡瑁。
蔡氏站在门口,待其他三人进去后才跟着进屋,屋门也随之关上。
“哧溜”一声,阿狗自树丛中窜出,未曾想太猴急以至于带出树枝“沙沙”的响声,在四下无声处听来分外吓人。
阿狗一慌,腾身跃出内墙,而此时,刚关上的房门复又打开。
蔡氏的声音道:“……德珪啊,我说你是干嘛大惊小怪吧,你看,那些树枝就在门洞边,经常被风吹动发出响声的……”
阿狗还是首次听到蔡氏说话,这声音虽柔美动听,说话的语气却冷冰冰的似颇有不快。
蔡瑁听蔡氏这么一说,只干笑了几声,屋门又随即关上。
阿狗躲在墙外,这次他学了乖,估计蔡瑁等人离屋门远点了,这才蹑手蹑脚的挨近四人所进入的屋门口。
到了屋门口后阿狗不禁大失所望,原来这里的回廊因外侧盖有房屋,所以,回廊的内壁被砖墙遮得严严实实,除了门之外,别说窗户,就是缝隙亦无一丁点。
阿狗哪会这么轻易放弃,正路子不行,当然还有野路子,以他今时今日的能力,以野路子进行“窃听”简直是轻而易举。
此地虽无人欣赏,阿狗却还是以独创的身法在将要落水之时来了个飞旋而到回廊顶端的瓦片上,临了再摆个POSE,待觉得自己的样子十全十美并足以能打动七十老妪的芳心了,这才往灯火亮处掩去。
回廊的木门是两扇共一个庭院。庭院不大,阿狗估摸着若让他大大方方走的话四、五步即可抵达屋檐下。此刻当然不能大方,所以,阿狗轻手轻脚连挪了近二十步才接近透着亮光的窗户底下。

“……蔡夫人明艳动人又如此能干,真是折煞吾等须眉!”
屋内传来曹操的声音,在阿狗听来,这献媚的语气和当初极力笼络他时几乎一般无异。阿狗暗自好笑,曹操如此巴结讨好,定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张任不是说过蔡瑁替乃姐做媒么?这男的极有可能就是曹操,看来这家伙是想财色兼收。
曹操虽说得好听,蔡氏却不假半点辞色,只回了句:“曹公过誉了。”此外则并无半点言语。
阿狗想起曹操恼羞成怒的模样就要发笑,而此刻在蔡氏处碰了这么个软钉子,脸色差不多也是这个模样了。阿狗虽觉好笑,不过,心下却也有些疑惑。照张任和府中家丁之言,蔡氏真和刘表有些情意,难道刘表这鳏夫的魅力居然会强于曹操?但是话又说回来,刘表的脸上又没刻着“鳏夫”二字,单凭他的外貌也的确能吸引像蔡氏这样年轻守寡的妇人。
再说这曹操虽在蔡氏处碰了壁,却依旧不死心道:“孟德早就听德珪谈起蔡夫人的美貌,见到蔡夫人之前也早就将夫人当作天仙般的女子。哪知今夜一见,才知夫人比那天仙还要美貌三分……”
曹操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露骨,连“今夜”二字都已说出口,连躲在一旁偷听的阿狗都觉得毛孔凉飕飕的起了一层肉痱子,当事人的蔡氏更是毫不客气出言打断道:
“……天色已晚,曹公若无其他重要之事,烦请明日再来如何?”
阿狗暗暗称妙,饶是这曹操枭雄模样,碰上这男欢女爱之事则万万及不上阿狗。今日之事若由他出马,哪用得上这么多废话,一个电眼就将她电到怀里了……不过,让阿狗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在西城碰到司徒婵时,电眼却电不了她,大概司徒姑娘特地练过如何抵御帅哥的“电眼神视”的功夫,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啊!
曹操也算厉害,蔡氏话已至此,曹操却依旧厚颜道:“……蔡夫人莫非是怕惹人闲话不成?孟德保证,此间事了之后必带夫人远走兖州……”
蔡瑁也在旁扇风道:“小姐,孟德公可是一片真心啊!”
到此刻,阿狗才敢肯定张任所说的蔡瑁欲做媒一事对象果然是曹操。这蔡瑁倒是精得很,既已和曹操串通一气,还不放心地要将寡姐作为政治纽带……
刚想到这里,阿狗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刘表不是和蔡氏情意晏晏么?

阿狗不由地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9-4 02:1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五章  再闻宝藏


屋内传来了蔡氏的叱责声:“阿瑁,你怎么越打越蠢啊,姐姐早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此事你休得再提!”
阿狗暗呼“厉害!”曹操若还知道羞耻,听了蔡氏这般叱责其弟,当会识趣而退。没料到曹操的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蔡氏已话至如此,曹操还是讥讥歪歪道:
“蔡夫人不必责怪令弟,想夫人年纪轻轻就这么守寡,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德珪如此热心撮合我俩也是为你好啊,哈哈哈……”
阿狗暗骂曹操无耻,当着蔡氏的面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以后见着他干脆叫他小孟比较贴切,只是这些话,曹操就不配这“德”字。
“……夜深了,奴家很累,各位请回吧!”
蔡氏再也忍不住曹操的轻佻,干脆拉下脸要把曹操赶走,岂知曹操的笑声愈发放肆,笑声中,只听蔡氏一声惊呼。
阿狗大是踌躇,听声音似那曹操要用强,这蔡瑁也真不是东西,难道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人糟蹋?这可如何是好?照理说蔡氏乃蔡瑁幼姐,以阿狗和蔡瑁之过节似不应该插手;但是曹操的这等行为和调戏、非礼、轻薄良家妇女又有何区别?难道蔡氏就因为是蔡瑁之姐就可以让她任人凌辱么?阿狗越想越义愤填膺,刚想冲进去搭救蔡氏时,却听里面的曹操道:
“……德珪,快将蔡夫人藏起来,然后你用红布将头包起来!”
接着又吩咐夏侯惇:“元让,你去将赵家二老弄过来,记住,蒙住脸,别露了口音!”
门口露出亮光,阿狗忙将身子缩成一团,却见夏侯惇迅速开了回廊的边门外出而去。
阿狗越来越奇怪,真不知曹操在搞些什么。
屋内悉悉嗦嗦的声音响起,许是蔡瑁正在将蔡氏藏好。不一会,蔡瑁说道:“姐姐已经藏好……”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大概已是用布将头包起来了。
曹操的声音再次响起:“……令姐性格真实刚烈,孟德甚是敬重!”听声音也有些发闷,估计也是用布一类的东西将脸蒙住。
蔡瑁歉意的声音中又带了些安慰道:“德珪回襄阳后多弄些荆襄美女送于操公就是……”
阿狗听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真是被搞得如坠云雾中不知所以然,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曹操对蔡氏的美色虽垂涎,但是当着蔡瑁也不会乱来,而蔡瑁也不是听任曹操随便糟蹋自己亲姐姐的那种东西。
曹操似听了蔡瑁之话很是欣喜,嘴里说了些荆襄美女冠绝天下云云,弄得阿狗有些啼笑皆非,以他所见,荆襄美女如罗姣姣者满嘴蒜味,而蔡氏又是个寡妇,这二人虽姿色不差,只这两样印象分就扣去不少。或者真正的美女都被蔡瑁搜罗去了?阿狗好奇心大起,有机会定要去蔡瑁府中去见识一下冠绝天下之荆襄美女方不虚此次荆州之行。
回廊处传来了有节奏的脚步声。阿狗此时正在奇思怪想之际,听到脚步声后挺是纳闷,怎么夏侯惇的脚步声听上去这么沉重?随即明白因是胁持了此间主人赵老夫妇的缘故。
屋内二人似也听见了夏侯惇的步子,对话声亦随即隐去。
脚步声并未在回廊的此处停下,而是一直往内墙之外的后庭处一直走去。阿狗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声音,再细细分辨,这脚步声的的确确是夏侯惇所发出的。
屋内曹操道:“元让已到后边家丁的小院子去了,你我也过去如何?”
蔡瑁似是有些迟疑道:“我小姐怎办?”
曹操道:“放心吧,此事既牵涉到德珪,夫人醒来后当不会乱说。再说,你我现在是到家丁的院子里去,事后令姐的公婆若起疑心亦不会怀疑到夫人身上去。”
阿狗在屋外听得清清楚楚,闻言直叹息曹操心思之缜密的确非常人所及。看来今夜乃曹操等精心设计好后才行事,却不知他们三人来这赵府不为求色到底求什么。
屋门打开,阿狗忙摒住呼吸以防被曹操二人察觉。
曹操先出了门,蔡瑁却仍留在屋内唏嘘道:“姐夫最喜欢在此书房读书、待客,却不料斯人已逝,今日还要让小姐委屈在此……”
曹操又进去陪着蔡瑁说了些安慰、劝解的话,二人这才将灯火弄灭后出了屋子。

阿狗大气不敢出一口。算时间,估计二人到了内墙边上才腾身跃往回廊顶上。
二人已不见身影。阿狗虽知道他们是去家丁的居处,不过心头还是有些焦急,匆匆忙忙向下跳时却不料因昼夜温差较大,此时回廊边的栏杆扶手上已沾了些许露珠,阿狗虽轻身功夫了得,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脚下一打滑,整个身子已仰躺着往栏杆外的池塘里跌去。
情急之中,阿狗忙伸直双脚,脚尖堪堪勾住了栏杆的木条上,还好,人没摔到池塘里。
阿狗一个收腹再一跃,人已来到廊内,此时才感觉到背上有些凉飕飕的,显然是后背的衣服因碰到水而渗到脊背上的感觉。阿狗拍了拍胸脯,刚才真是险到极点,若摔到了池塘里,丢面子事小,耽误了今夜之事可就糟糕透顶。
内墙的另一边传来了说话声。
阿狗吃惊不小,此地一面是墙,另一面是水塘。无奈,阿狗只得窜到廊檐上方,手脚各抵住两端的木梁,这才将身形隐去。
刚藏好身,说话声也到内墙里边,看穿着打扮是两个赵府的家丁模样。
那两个家丁虽提着灯笼,不过他们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藏身于廊檐上。二人边走边说,口中又是“瑁公”又是“老爷”,只片刻时间就已穿过回廊。
原来赵府中早有蔡瑁安插的或收买的奸细,以此推断,蔡瑁早就在打他姐夫家的主意,只不知这江陵赵府之内究竟有些什么秘密。
阿狗不住思忖着,猛地想起家丁已走,自己却还是附在上头未免有些好笑。不过,家丁虽走,阿狗还是不敢怠慢,今夜险象环生已使得他变得格外小心。待确定已无危险后才飘落下来直往家丁小院而去。

小院内的屋子也有七、八间,不过有亮光只正中间朝南的那个屋子。
阿狗攀爬到小院的墙上往里瞧去,那屋子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所以然,想靠近点却生怕那两个奸细回来若正好被他们看见就非常的不妙了。最后还是决定绕到后窗去。后窗边虽休想能看见屋内情形,但是里边说得话还是应该能听个清楚。
后窗处灯火微微透出。屋中因有三大高手,所以阿狗还是非常小心地掩到窗外。
恰在此时,屋内传来几声苍老的呻吟声,听声音好象是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阿狗猜测这呻吟是赵府的主人赵老夫妇被弄醒后所发出,细听之下,果不其然。
蓦地,屋内发出苍老的惊叫声,连躲在外边的阿狗都被吓了一大跳。
“大……大王……锦帆大王……饶命啊……”
苍老的男声和女声断断续续,说话的内容稍有不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锦帆大王”四字在二老口中几乎是同时出现。
阿狗心一沉,知道曹操为什么要蔡瑁用红巾将头蒙住了。阿狗在汉水之上解袁绍之围时所遭遇的锦帆贼就是以标志性的红巾、锦帆、铜铃出现的。
屋内的蔡瑁显然是存心要冒充锦帆贼,所以听了二老的求饶声,蔡瑁也不去分辨,只是将嗓音压得粗了些之后厉声喝问道:
“要饶命么?可以,只要你们把图交出来……”
二老又是连连求饶,对蔡瑁所说之图却表示一无所知。
蔡瑁阴恻恻地直笑个不停,连阿狗都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旁边传出曹操的声音:“……信不信咱大王灭了你全家?别不识相……”曹操的声音听起来本非善类,这刻说出这番言语更让人惊骇莫名。
赵家二老早吓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磕头,而额头撞击砖地的响声在阿狗听来却像是在敲击他一般让人难受。这赵家二老虽和阿狗非亲非故,平日里他家仗着财大势足或许还干过恃强凌弱之类的事情,但此刻在曹操、蔡瑁面前,这二老却的的确确是受欺凌的弱者。
对于弱者,阿狗一向是抱着同情心。阿狗正想着该如何做才可以既搭救二老又能不使自己难以脱身。而就在这时,屋内的蔡瑁重又发话问道: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老家伙活着对本大王也没什么用处了……”
阿狗暗叫要糟,哪知里头的赵老头受不住蔡瑁的威吓,蔡瑁的话还未说完,那赵员外已是“扑通”倒地,口中连声道:
“我说……我说……”
阿狗真怕自己会失声惊呼,一惊这曹操、蔡瑁所说之图究竟有何玄妙以至他二人不惜深夜掳人而得之甘心,二惊这赵员外终是受不了恐吓,若这就交图而遂了曹操心愿真让阿狗有些不甘……
赵员外道:“这图乃我赵家世代口传相授,老夫除了知道图是有关纪南城的宝藏之外,也只知道这图藏在‘清风轩’的书房中……”
赵员外的这些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因为惊吓的缘故还有些口齿不清,但是这“纪南城的宝藏”这几个字听在阿狗耳内却犹如响雷坠地!

原来,曹操等来此却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9-10 01:3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六章  沾衣奇图


阿狗顿时觉得心脏剧烈跳动,这声响听在耳中犹如战鼓在擂响,不由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胸口又随即放下。连串的举动让阿狗自己都感到有些好笑。
“清风轩又是哪里?”
阿狗正思忖之际,蔡瑁刚巧有此一问,而且连每一个字都和阿狗所想得一般无二。
“‘清风轩’是老汉的书房,就在前面的回廊处……”
赵老汉抖抖嗦嗦地说着,语气变得谦恭无比,连“老夫”二字都改成“老汉”了。
屋内蔡瑁等想是大喜过望,“腾、腾、腾”的脚步声立时传入阿狗耳内,接着是开门声,只不知究竟是谁出门而去。
阿狗正自犹豫着是不是该跟过去,却听赵老汉又是惊惧道:
“……大王……家父遗言,宝图藏于‘清风轩’,其他却并无片言只字,故小老儿至今不知这图到底在哪里……”
赵老汉见有人出门去找图,大概是担心找不到而把他当出气桶,所以就急急忙忙的把这番话一说,且心底已是怕极,所以自称的“老汉”又转而成了“小老儿”。
阿狗正暗喜自己未跟着去找宝图,屋内的蔡瑁却已气急暴喝道:
“……你这老匹夫居然敢消遣你家大王……”
赵老汉夫妇带着哭腔又是争辩又是发誓,可惜效果不是很大。屋外的阿狗只听见几下“啪、啪、啪”的耳光声,随即就是赵老汉夫妇的闷哼声及哭天喊地的求饶声。
阿狗几次忍不住冲进去,思前想后一番还是忍住冲动,此时若现身救人,先不说人能不能救到,弄不好将蔡瑁等逼急了抢着对赵老夫妇下毒手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两个老家伙,几天让你尝尝你家大王的手段……”
蔡瑁的声音复又响起,只是这一次的语气分外森冷刺骨。
阿狗暗骂蔡瑁心狠,连死去的自家姐夫的双亲都下得了重手,偏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阻止他。正踌躇之际,蓦地,屋中“当啷”一声,一只铜质的脸盆掉落地上。
脸盆许是因赵家二老碰撞而掉落,这声响之后随即又是“哼哼哟哟”声。
蔡瑁等做贼心虚,赵家上下虽被他们完全控制,发出这么一声响声却也将他吓了一跳,只听他骂骂咧咧地又是一阵打骂。而屋外的阿狗听到了这响声却心头大动,眼珠骨溜溜一转悠,心中已有计较。
阿狗慢慢退了几步又偷偷溜到东厢房的后窗口,只一会儿工夫就从暗无灯火的家丁房内捧着个大脸盆溜了出来。

“当、当、当……”
偌大的赵府突然之间从不同的角落里传来了木棒敲击脸盆的声音。
阿狗仗着自己绝佳的轻身功夫,一手执脸盆,另一手操短木棒,身形不停地高低窜动在赵府前后的各个角落。阿狗怕这铜盆声还不够引人注意,特地粗声粗气变了嗓子喊叫道:
“不好喽……”
“不妙喽……”
“贼人进来喽……”
“贼人要调戏老夫人喽……”

不多时,阿狗已听到赵府外不断的嘈杂声。
令尹巷所居住的大多是豪门巨富。大凡有钱人家最怕的是别人图自己的财产,所以这些大家族除了有为数众多的家丁之外,有的还聘有武艺不凡的护院。夜深人静时分正是家丁护院警觉性最高之时,阿狗的破箩嗓这么一叫,顿时,整个令尹巷中已涌满了不同人家巡夜、值勤的的手下。
同为大户人家,贼人今夜能到赵家,明日、后日就可能到别家打劫。基于这个想法,巷子里的其他人家倒也算帮忙,此刻,最先赶来的已开始在敲赵府的大门。
阿狗不住喊着,眼瞅着大墙外的火光越来越亮、各色人等的嘈杂声、敲门声亦愈发密集,此时阿狗干脆乘着敲脸盆喊叫之际顺便将赵府的前后门给打开。霎时,整个赵府四处都是不同服色、手里操各式家伙的帮手,这些人嘴里直嚷嚷着要将贼人揪出抽筋扒皮,其声势连开门后早躲在一旁的阿狗都看得心惊肉跳。
赵府上下顷刻间已是热闹非凡。阿狗虽对自己一手促成的局面非常满意,只是由于担心赵家二老的安危而无心凑进去跟着起哄,待赵府门口的人悉数涌进后一溜烟地出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赵府门外并没有曹操先前乘坐的马车。
阿狗浑身一个激灵,马车不在此地,那么曹操等人离去时此处就不是必经之地。阿狗已无暇去考虑马车的问题,一个纵跃往蔡瑁拷问赵家二老的小院投身而去。
小院内外被火把照得透亮,远远望去,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阿狗暗自纳闷,看情形也不像是在小院内打斗,莫非发现了二老的尸体?一想到尸体,阿狗顿时一阵慌张,待加快步子到了人群外围后直使劲往里挤去。
里边突然传出了蔡瑁的声音:
“没事了、没事了……赵老先生和夫人都已安然无恙!”
人群中一下子爆发出阵阵欣喜声,更有人交头接耳互赞蔡瑁来得及时,救了赵家二老不说还力毙打劫的锦帆贼……
阿狗哪曾想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这些帮手本应该是来抓捕蔡瑁他们的,现在却反过来见证了蔡瑁“义举”。想想自己无意中替蔡瑁立了块牌坊,阿狗不由感到苦涩不已。
蔡瑁又道:“在下谨代表家姐谢过各位援手之德,但此事一了,蔡瑁定设宴相邀今日出手相助的弟兄,到时候再与各位痛饮一番!”人群中虽对话声不断,蔡瑁的声音却更高亢嘹亮,霎时就将嘈杂声悉数盖过。
众人齐声喝彩,因赵府现在的局势已被控制,人群接着渐渐散去。
阿狗对此事的原委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时候若说出来,凭着蔡瑁乃蔡夫人之嫡亲弟弟的身份,被反咬一口的话恐怕陷入重围连脱身都困难了。正因为如此,阿狗亦不敢再作逗留,也只好随着人群往外走去。走了没几步,下意识地扭头往后一看,却见曹操、夏侯惇作随从状分立蔡瑁两侧,小院内躺着三具头裹红巾的尸体。红巾已碎裂不堪,不用说,蔡瑁随便杀了几个家丁后再毁以容貌,此事就算是天意无缝了。
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迹直催发阿狗心头怒气,猛抬头,却见蔡瑁等三人脸上俱都浮着阵阵杀机怒视着他。
阿狗刚停下脚步,旁边不时走过之人却将他挤得直往前踉跄而行。四人就这样相互怒对着渐行渐远。

“一间客栈”内大部分客房灯火已灭,惟有阿狗和张任的房间还有亮光。阿狗走近时,屋内隐约的说话声登时冲淡了今夜本憋着的一肚子怒火。
“死小子,又输一盘了吧,记住,你已欠了我三顿饭……”
阿狗刚走到门口,正好听见庞统那略带稚气的粗嗓门在不可一世地吆五喝六着。
屋内共三人。刘表作普通文士打扮,正静静坐在一旁似考虑着什么,庞统则面朝门口跪坐在中间那张木桌旁,桌上放着一木质棋盘,另有一人坐在庞统对面,阿狗进门时此人正注视着棋盘冥思苦想。
推门声惊动了三人。庞统因正对着门口,所以最先发现阿狗进门,随即欣喜地叫了声“陆大哥”;刘表见到阿狗,表情似喜又带些许尴尬,只朝庞统对面那人努努嘴却不言语;阿狗知那人极有可能是袁燿,只是单看背影,此人不但蓬头散发,全身上下也是邋遢无比,和襄阳临汉楼上那衣着光鲜、趾高气扬的少年实在联系不到一块儿。
袁燿转过头来,看见阿狗后浑身一哆嗦,似想起了进门之人和自己有些过节。
阿狗走过去拍了拍袁燿的肩膀安慰道:
“不用怕,后将军马上会派人来接你了。”
袁燿惊疑不定地看着阿狗,忽然开口问道:“我好象认识你……”
阿狗点了点头:“绝对认识!”
“好象还很熟……”
“非常熟!”
“哦……”袁燿总算想起了阿狗是何许人,一个箭步冲过来直用双手抓住阿狗的胳膊央求道:“你上次骂我骂得好过瘾哟,弄得人家高潮一波接一波,求你了……”
阿狗不待袁燿说完,早一把甩掉他双手并一口回绝道:
“免了,你要是再吐出螃蟹样的唾沫,后将军非灌我三天三夜不可。”
袁燿一脸失望的表情还待央求,阿狗怕被他缠得火起真开骂遂他心愿,忙朝刘表行礼道谢,只是顾忌到他和袁术之间的关系,只称呼他为“刘兄”,刘表会心一笑,匆匆回礼后起身告辞。
送走刘表后没多久,袁术派了孙策、袁胤、纪灵、乐就四人前来。这四人或多或少心怀疑虑,待真的见到袁燿后无不大喜过望,纪灵、乐就更是千恩万谢直恨不得将心挖出让阿狗看个清楚。

不多时,屋内只剩下阿狗和庞统二人。
阿狗本想将庞统打发掉,庞统却直嚷着要和阿狗再下几盘棋过过瘾。阿狗除了认识棋子儿上的字之外哪会下棋,正推脱的时候屋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任神情带了些落寞走进屋子。
庞统见了张任马上一声不吭地收拾起桌上的棋盘、棋子准备离去,待收拾好后却失声道:“哎呀,陆大——叔的背上这么脏!”说着,伸出肉乎乎的厚掌帮阿狗拍了起来。
阿狗失笑不已,这庞统本待称他“陆大哥”,半途忽改口称“叔”,可见这小家伙对张任还不是一般的害怕。
庞统在阿狗背上拍了好一会儿,直拍得张任皱眉道:“什么脏东西要拍老半天的?”阿狗也是奇怪,让庞统停下后干脆把外衣脱了下来。
外衣后背处还有些湿湿的感觉,放在烛火下仔细看去,外衣表面纵横交错着淡淡的细线和大小不一的灰色脏迹。
阿狗随意拍了几下,沾在衣服上的这些线、块却无论如何也拍不掉。三人均大感诧异,阿狗就待将外衣随手扔在一旁,却见庞统一把抓过衣服又细细端详片刻,然后才自言自语道:

“这是图……这是图……”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9-21 02:51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七章  士元之谋


“这是一幅图……一幅充满玄机、奥妙无穷的图……”
庞统手拿阿狗的破衣翻来覆去看个不停,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令阿狗和张任心脏猛跳的话。
二人左右包抄而去各将脑袋搁在了庞统的肩上,三个头六只眼瞪着衣服上那似线、似路又似河流的线条,耳中却全是“扑、扑”的心跳声。
庞统又好奇又兴奋地指着“宝图”亢声卖弄道:
“看到这周围八个方块了么?每个方块里都有两条黑线吧,嘿嘿……猜猜看这是哪里?”
“笃、笃”两声,庞统左右脑门上已各挨了阿狗二人的响榧,二人随即又各叉住小胖墩的咽喉大力摇晃,直晃得庞统直摆双手乱喊一通。
阿狗狠声道:“说!”
张任阴声道:“说不说?”
庞统揉了揉脖子对阿狗道:“陆大哥,难道你不怕我庞小帅哥撬了你马子?”
二人举手作势,庞统忙尖叫道:“纪南纪南……”
阿狗、张任虽隐隐猜到衣服上沾的可能是纪南的城图,但是由庞统说出还是让二人激动不已。庞统话音未落,阿狗已紧紧抓住他衣领道:“真是纪南?”
“切……”庞统甩掉阿狗之手洋洋自得道:“……我说纪南就不会是纪北……若整张大图代表一座城池的话,八道城门就是这些方块——荆州城也只有六道门,这八道门的除了纪南城还会是其他的城么?”
张任听得连连点头,阿狗却直摸着脑袋不解道:“纪南城怎么会比荆州城的门要多呢?”
庞统伸了伸腰道:“我的肚子在‘咕咕’叫呢,陆大哥若能去弄些吃的来,我庞士元倒是愿意受累跟陆大哥仔细说说这纪南城……”
阿狗叉开五指晃道:“新鲜的肉饼要不要?”
庞统忙把头一缩:“说了,我说了还不行吗?”
“……纪南城其实是民间的说法,意思是在纪山之南,而正式的名称则是郢都……”
阿狗大讶,郢都是纪南城的话怎么石城亦称郢呢?究竟是自己弄错了还是胖墩搞错了?
“……郢都的范围很广,楚国时南起江陵北至石城都属郢都,石城为别邑、江陵乃楚船官地及行宫,真正的郢都就是这纪南城了。郢都被秦国所占后被分成江陵县和郢县,后来就把现在的石城称郢,”
“……纪南城位于江陵以北约十里处,共八座城门,每座城门各有三个门道。这座楚都城的规模要比现在的荆州城还要大,荆州城南北长约三里,东西约八里,整个城墙大约在二十多里,而纪南城的城墙要三十多里长。”
庞统边侃侃而谈边指着沾在衣上的图比划着,阿狗和张任则不住点头。只见庞统说着话,手指已点到图上位于东南向处。
“纪南城的规模如此之大,最后却被秦将白起攻破后一把大火烧成废墟,此处本为楚王宫,现在只怕和其他的废墟没什么两样了……”
阿狗嗓子发紧道:“这里就是藏宝处了……”
庞统“咦”了声道:“陆大哥真好眼光,想必是看出此地机关重重吧!”
阿狗晕晕道:“机关啊,我看出了一点点……”忽地想起张虎曾派数拨手下前去纪南城而不得回,忙改口道:“……从这一点点中可以看出这机关着实不简单,若有不小心的地方,再多人过去也是送死。”
庞统直点头道:“机关虽不简单,我庞士元也不是吃素的,陆大哥放心,这机关包在我身上了!”
阿狗感动地差点要抱住庞统,待张开双臂后忽变换着拍了拍他肩膀道:“也罢,这次就让士元多一个锻炼的机会……”
张任在旁哪还忍得住,阿狗话未说完,他人早已抽笑着扑倒在桌子上。

三人正待商量何时往纪南城一探,却听门外传来轻微之极的脚步声。
阿狗朝张任打了个颜色,张任哪还有不明白之理,早知机将衣服扔到了床底下。
果然如阿狗所料,来人正是便装的刘表。
刘表的神情一如张任刚进屋时般有些落落寡欢,待见了开门的阿狗后只礼节性地勉强挤了些笑容,然后魂不守舍地低头往屋里走去。
阿狗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刘表,若说这副丧气样子是为了袁燿都已经被其父接回,再懊恼也不至于这副模样吧,莫非……阿狗心中一动,关上房门后朝庞统点了点头。庞统怔了一下,随即亦点头示意明白。
刘表坐定后依旧是浑浑噩噩的样子,连庞统端着茶水递过去也一时半会没醒转过来,最好还是阿狗用力咳嗽才将他的魂给召了回来。
庞统恭恭敬敬道:“刘将军请用茶!”
刘表像是才发现庞统般接过茶道:“哦,士元还在啊!”
庞统施礼道:“将军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不妨说来听听,陆大哥、张大——叔还有我庞士元定会帮将军分忧。”
刘表甚是诧异地看了阿狗一眼,阿狗忙用眼色给他打暗号。说起这假名,不是阿狗不愿向庞统透露,只因为水镜先生师徒以及董和都当他是陆灵,若要说清楚的话还是当着他们三人的面讲出来为好,象现在这种情况,一旦被当场拆穿,双方引发的尴尬事小,令到庞统乃至水镜先生和董和怀疑他的为人则太过不妙了。
这些想法刘表当然不会明白,不过这眼色的意思还是懂的。于是,刘表顺着庞统的叫法摇摇头道:“这事士元和你陆大哥、张大叔帮不了的。”
阿狗忽道:“刘将军莫非要回襄阳么?”
刘表猛地惊骇抬头,却见阿狗嘴角现出淡淡的弧线,这神态再加上那句骇人之语,在刘表看来愈发觉得阿狗高深莫测。
阿狗还是那抹淡笑,只是语气渐渐转冷道:“将军若要回襄阳就请便,缺了刘将军,在下自信凭我兄弟二人还不至于枉送性命!”
张任也明白了阿狗这话里的意思,遂加了一句道:“只怕刘将军此刻收手,别人缺未必能领情……”
刘表的镇定功夫再好,现下被阿狗和张任一言一语这般抢白也经受不住,额头上的汗珠马上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落。
庞统搞不明白这荆州之主为何在阿狗、张任面前变得象泥人一般全无脾气,由于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好傻愣愣地看着三人。正有些不知所以然之际,张任来到他跟前小声道:“走,一块尿尿。”
“我尿不出来……”
话未说完,那胖乎乎的身子一转眼已被张任夹到了门外。

刘表紧盯着阿狗道:“你怎会知道我要回襄阳?”
阿狗冷冷道:“这么说来,在下不幸言中喽?”
刘表的眼神慢慢凌厉起来,而阿狗却丝毫不惧地和他对视着。二人就这样足足对峙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还是刘表先自叹息道:
“本将军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事还望阿狗将军多多担待。”
阿狗脸色稍霁道:“非是在下不体谅将军。刻下江陵正是风云际会之时,将军就这般离去,只怕最后你我双方都要栽到蔡瑁手中。”说到这里,阿狗见刘表脸色有些阴晴不定,遂加斟字酌句道:“再说,蔡瑁此人禽兽不如,连自己的亲姐也要算计,在下实在是怕将军回到襄阳之后只剩下挨宰的份啊!”
刘表听了此话后手背上的青筋猛地突突跳动。阿狗心喜,这招果然管用,若好言相劝也真不知他的尾巴要翘得多高。于是,阿狗就一五一十将今夜所见所闻选一些能刺激他的细细说出。象蔡瑁替曹操搭线之事更是大说特说,当然,自己后背沾上宝图一事只字未提。
一席话说完,刘表已连续拍桌十次还多,且嘴里除了大骂蔡瑁无耻之外更是主动提出留下来对付这无耻之徒。
阿狗大喜,看来刘表真是对蔡氏动了真情。以他的风韵、气度,本身就情意切切,若再施展一番手段还怕蔡氏飞出掌心?到那个时候再想生擒蔡瑁简直是易如反掌了。

送走了刘表,阿狗登时仰躺到靠椅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今夜收获颇丰,以此刻之心情愉悦,现在就睡说不定能有一个好梦吧。
门打开,出乎意料的是庞统也跟在张任后面走了进来,待到了阿狗身前后恭敬行礼道:“士元见过阿狗将军。”
阿狗一愣,旋即明白是张任所说或是刚才在外边得张任准许而听到的。看庞统并无半分不快之意,阿狗也就放下心来,待招呼庞统坐下后言明还是以陆大哥相称,一则在外人面前保密,二则自己也确把他当小弟看待。一番话直说得庞统既高兴又得意,脸上尽现纯真无邪,看得连张任都提出让他称呼张大哥。
庞统双手乱搓鼻尖冒油道:“陆大哥真好,噢,张大哥更好……”
二人相顾莞尔,看来,这小胖墩对张任的畏惧之心一时半会还难去掉。
庞统又道:“陆大哥若要对付蔡瑁,我庞士元其实有更好的办法!”

庞统微微一笑,本来有些臃肿的小脸此刻在阿狗和张任看来却像是发散出一层眩目的圣光。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10-1 01:5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八章  惊天大计


庞统的说不疾不徐,嗓音中还夹带着未脱的稚气,但是听在阿狗和张任耳内却觉得字字珠玑句句良言。
“蔡瑁既为襄阳大户,他的势力强大与否还不算很重要,更为关键的是当地豪强、百姓的态度。刘将军初来荆州,所带仅随从数人,之所以能平宗贼之乱,正是由于襄阳蔡家的支持并在蔡家游说下使得大批豪门亦表态追随。豪门、名士,自古以来都是各方刺史、太守争相结纳的对象,刘将军还曾亲自想邀家叔庞德公出仕,家叔和蔡家甚是友善,然刘将军相邀却被其婉拒。这也正是刘将军最忌讳蔡瑁之处。”
“及至荆州宗贼之乱平定,刘将军命蔡瑁领竟陵太守而意图将蔡家在襄阳的影响力降至最低。本来,刘将军这招使得极妙,而蔡瑁一方面派家将、随从先期抵达竟陵作出要上任的样子,另一方面却一直装病迟迟滞留在襄阳。这招更狠,众豪强眼看着蔡瑁‘重病’却还被刘将军催逼着赴任,心下不可避免地对蔡瑁心生同情。一时间,襄阳城里城外到处是结纳豪杰、私募家兵的景象。”
“如果说对刘将军和蔡家在襄阳的势力作个比方的话,刘将军就好比水上浮萍,空有枝叶而无根须,蔡家则是参天大树,仅襄阳一地的势力就犹如盘根错节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有遍布全荆州的儿女亲家。所以,刘将军即便在荆州城能拿下蔡瑁也不能说已经完全控制了襄阳,相反,若消息走漏而引发更大规模的宗族叛乱,那么荆襄等地连仅有的表面升平也将不复存在!”
庞统越说越激动,越说嗓门越大,待说到最后一句更是唾沫星子飞溅,阿狗坐在侧里转头偏望,那厚厚的双唇一张一翕喷涌出的乳白色气泡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在摇曳之火映衬下直让阿狗疑是天界神人下凡般蔚为壮观。
庞统停顿下来观察了一下阿狗和张任的反应,见二人都听得非常入神,不由润了润嗓子继续兴奋异常地涕沫齐飞。
“基于以上分析,若以荆襄局面而论,生擒蔡瑁要比干掉他为好,一个听话的蔡瑁就好上加好了。不过,师父曾说蔡瑁乃豪雄之身家又心怀称霸一方之野心,要怎样让他听话,对两位大哥来说难度高了点……”
庞统不住“嘿、嘿、嘿”如奸笑般不住扫视阿狗和张任二人,面上自得之色更深了几分。
阿狗倒也沉得住气,先是打量了一番庞统,然后才满怀“好意”道:“士元乃绝世美男子,不过,你的脖子若被你陆大哥捏细了几圈,不知以后会不会有美女看得上你……”
庞统皱眉道:“陆大哥这招可真是阴啊,把我脖子捏细后你想做天下第二美男子吗?”
张任奇道:“天下第二?那谁是天下第一?”
庞统一指自己的鼻子傲然道:“当然是我庞统庞士元喽!不过,陆大哥若用了‘卑鄙’手段后就是张大哥天下第一了……咳!”说完,庞统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象对自己将要失去天下第一的头衔遗憾不已。
旁边的张任听到庞统说出“卑鄙”二字后早就捧腹大笑,待庞统叹气时,那幅摇头晃脑的做作样亦将另一边的阿狗逗得暴笑连连,而庞统自己则左右看着狂笑中的二人,到最后也忍不住跟着发出一阵噱笑。
三人中庞统最先停下笑声,阿狗和张任也确实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高招,此时亦停下笑声作倾听状。
庞统表情严肃一字一句道:“事关荆州之安定,故此事须由刘将军出面。具体而言,只要刘将军和蔡家联姻即可!”说到这里,庞统见二人一脸愕然状,忙又补充了一句,“听说蔡瑁寡居的小姐就在江陵,二位大哥不会不知道吧!”
阿狗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问道:“刘将军和蔡家联姻之事我也想到过,但这联姻真如士元所说的有这般奥妙?”
庞统道:“联姻之后,刘将军至少在名义上是蔡家的姑爷,他和蔡瑁再怎么闹也只是家务事,还不至于将襄阳搞得天翻地覆。”
张任笑着插话道:“刘表可以划出些荒地作为聘礼,再把蔡瑁的那些屯兵庄园一股脑当嫁妆接受过来,此事若能干得快而狠包管别人放不出半个屁来。”
阿狗亦展颜笑道:“义兄倒是替刘表做的好买卖。横竖蔡氏对刘表心有好感,你我兄弟二人干脆做个现成媒人,到时候刘表总归要意思一下。”
张任谑笑道:“我只要刘表请我喝杯喜酒,想必兄弟也是这个意思吧。”
阿狗笑骂了几句,屋内顿时又是一片轻松的笑声。

阿狗还想接着问庞统关于沾衣之图之事,无奈因那士元开始呵欠连连而作罢。
庞统走后,张任看着门外深有感触道:“士元毕竟乃出身望族,小家伙人又聪明又得明师指点,以这个年纪而言恐怕他可称得上‘天下无双’啊!”
阿狗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道:“恐怕还有一人能和士元比肩……”
“哦?”张任饶有兴趣道:“士元的见识、想法有时连我都有些自愧不如,这样的孩童居然还有一个?”
阿狗想起了汉水之畔的诸葛玄叔侄三人,潦倒、落魄的诸葛玄,彬彬有礼而又一脸睿智的小亮,无辜被撞伤的均儿,他们三人现在可一切安好?
张任默默地听着阿狗将小亮叔侄三人之事娓娓说来,阿狗脸上那淡淡的哀愁无意中也感染了他,待阿狗说完,二人自是一番唏嘘。
门“吱呀”一声而开,庞统探出半个脑袋问道:“小亮是谁?”
二人正担忧着小亮他们前途的安危,庞统蓦然出现着实将二人吓了一跳。
庞统似从未看见过二位大哥受惊吓的样子,此时已是“咯、咯”笑个不停,直笑得二人面面相觑脸脸青红才止笑道:“两位大哥去纪南城之前记得要先买些祭品,纪南城东北处有‘庄王台’,昔年楚庄王于此台宴请诸侯而被公推为盟主,这次你我三人探纪南前先拜祭一下庄王为好,一来缅怀这位霸主的不世伟业,二来请庄王保佑吾等探得藏宝之处。”
二人点头答允,庞统见状又问道:“小亮究竟是谁?”
张任笑道:“小亮可能是这世间唯一和士元年纪相仿而才智又能和士元一较高下的少年,将来群雄中谁若能得你二人相助,这天下起码有一半是他的了。”
庞统大感兴趣道:“是么?这世间居然还有能和我相提并论的同龄人,有机会倒要和他切磋切磋。”
阿狗忽板起脸道:“将来士元若是打主意打到张大哥的益州,小心张大哥打你屁股哦!”
张任配合着阿狗做了一幅怪脸,吓得庞统怪叫着把门重重掩上如飞溜走。
阿狗怔怔看着还在轻轻颤动的木门,忽地轻叹道:“日后士元莫要入益州才好……”
张任奇道:“我本以为你在和士元开玩笑呢……”
阿狗强笑道:“我只是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罢了,希望是我胡思乱想吧……”
说罢,二人齐沉默不语,半晌才听张任小心翼翼道:“若说将来之事,兄弟怎知愚兄还在益州呢?”
阿狗闻言已知道张任的意思,遂正色道:“我和义兄一见如故、肝胆相照,我做梦都想和义兄日后能一齐并肩作战,只是我若开得口后,义兄若是答应则未免对主公刘璋不忠,若不答应又未免不义于我这兄弟,如此两难境地,我又怎忍心陷义兄于不忠不义?”
“好兄弟!”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中尽是真挚、信任之情。

二人正准备分头就寝,张任忽想起一事而将阿狗唤住。
张任神色凝重地对阿狗道:“今夜我去过对面的珠宝店……”
阿狗自和张任结义以来哪见过他正经成这个样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司徒姑娘还托其探听身世,莫非身世未探清楚她却已发生意外?
张任继续道:“无意中我偷听到那位司徒姑娘和人对话……兄弟你千万要支持住!”张任这么一说,阿狗反而一颗心放了下来,这番言语的潜在意思无非是司徒婵出身不正、来历不明抑或是心怀叵测,天塌下来也就是喜欢别的男人,自己虽说对她有那么些意思,不过还未到为了她要寻死觅活的程度,遂安下心来静听张任说将下去。
“司徒姑娘正和她义父实施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计,计划的核心是以美色挑动董卓和吕布的父子关系进而诛灭董卓……这个计划的详细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以身相诱董卓、吕布的就是司徒姑娘!”

阿狗顿时如遭五雷轰顶,刹那间,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阿狗

白衣伯爵光禄大夫

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Rank: 11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平北将军
好贴 1
功绩 204
帖子 1862
编号 90
注册 2003-8-23


发表于 2003-10-8 00:4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五十九章  庄王台祭


庄王台坐落于纪南城的东北隅,相传春秋时楚庄王为安抚各惶惶不安的诸侯而修筑此高台并与此台设宴相邀。这“一鸣惊人”的楚庄王在席上不但口才了得且言语、举止谦虚异常,席间被各诸侯共推为盟主而名垂青史。
庄王台虽见证了楚庄王的绝世霸业,但是整个台的气势却并不宏大。台的高度仅两丈出头,长十丈而宽度却几乎少了三丈。数百年一晃而过,经过风吹雨打日晒霜雪,此刻的庄王台显得有些破败,再加上夕阳西下,地上斜影衬出的木台更显得落寞不堪。
庞统站在台下抬头仰视这曾经代表着荆襄楚地辉煌、荣耀的标志,一时间,整个人竟似痴了,连站在他两侧的阿狗和张任也被他这种情绪感染,只无语默默分立在旁。
阿狗虽眼望着庄王台,脑子里却一直想着昨晚张任所说的司徒婵之事。董卓废少帝、烧洛阳、残害百姓,所干得坏事罄竹难书,凡稍具正义之士无不想啖其肉、寝其皮,连数次想加害于自己的曹操、袁绍等人亦曾会盟讨董,最后却仍是功亏一篑。想天下豪杰志士之辈多如过江之鲫,到头来却要靠司徒婵牺牲自己以期扳倒董卓。对比自己,连身世都未能替她打探清楚,心里不由泛起妄为七尺男儿之念。
张任却在想着如何向刘璋交待此次江陵之行。因临出发之前刘璋及其父益州牧刘焉皆对张任抱有很大期望,除了计划中的联络阿狗之外还担负着打探江陵城防、兵力部署方面的重任,却不料由于阿狗的关系反使他相助刘表谋划江陵起来。张任此刻最矛盾之处就是全力助刘表抑或虚于应事的选择,刘表若得江陵势必身处漩涡之中,相应的西城的负担就要减轻许多。想来想去,张任总觉得此次若不出全力会对不住自己这位兄弟。
三人各有所思,出奇的三人在一起还是首次出现这般安静的景象。过了片刻,还是庞统最先回过神来招呼二人同上庄王台。
庄王台上凌乱不堪,四个角上的只是光秃秃的几根柱子,顶棚却无半点踪迹。台沿四周偶尔会露出的一段细木外哪还有半分围栏模样。
庞统挥动双手指挥其余二人设坛拜祭,那口气、模样还真象足了战场上指挥小卒的领军将军。阿狗和张任相视苦笑,和这小子越熟越觉得他差遣人的本领不凡,二人从今早开始被他使唤着买这买那,还不许吃肉、必须洗澡,若非阿狗迫于时间无多,称小胖墩之心三日后来此拜祭最佳……
二人照着庞统的比划正各自低头拣选合用的板材之际,不知怎地,只听“砰”一声,两个头已结结实实撞到了一块儿。
阿狗歉意地朝张任笑了笑又继续往别处去,独留张任摸着被阿狗撞鼓起的额头,心下直纳闷怎么阿狗会不觉着疼痛,最后的结论是阿狗比他略高,而阿狗的撞击处是脸皮,因比较厚而没有任何感觉。想到此处张任也就释然。
二人只一转身没几步路的工夫,只听又一声“砰”,这一次连阿狗亦吃痛失声捂着头倒退几步直愣愣看着张任,张任也绝,两次相撞都是同一个部位,额头上的肉包已足足有半寸多厚,此刻正一边揉搓着像是竖起来的独角乌龙块,一边张大着眼睛瞪着阿狗道:
“你好象撞了我两次了!”
阿狗皱眉道:
“我也一样啊……再说第一次是我表示歉意的,怎么说这一次你也应该表示一下了吧!”
张任一幅“怕你了”的样子道:
“你先保证一下,保证不再朝我乱撞!”
阿狗刚要争辩,却见庞统正闭着眼睛一步步朝二人走来,瞧他表情严肃而凝重,哪还有半分嘻笑神色。此时张任也发现了庞统这副怪模样,不由和阿狗对视一眼,均感事情有些迷离起来。
庞统张开双臂跌跌撞撞来到二人跟前,待手触到阿狗的衣服后才睁开眼。
阿狗和张任几乎同声问起缘由,庞统却并不答话,只四下里打量着这方圆不过数十丈的庄王台,边打量,手指还不时一张一曲直似得到高人般充满了神秘感。
庞统的样子越是神秘,阿狗和张任的好奇心就越大,二人好几次把嘴张开,临了却怕打搅他而生生将话吞回肚子。等了好半天工夫又见庞统开始眯着眼开始喃喃自语,自始至终双眼也未向二人瞟过一次。
张任有些不耐烦起来,日影西斜,若到了天黑时分怕是要祭祀不得,难不成今日就这么浪费掉……
庞统依旧不紧不慢地思量着,就在二人快受不了他时,却见庞统忽地抬起头,脸上不住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阿狗大喜过望,一把抓着庞统的肩膀直摇晃着让他说个究竟。庞统微微一笑,一幅得意之极的神色道:“这次真是天助你我三人!哈、哈、哈……”
张任冷晒道:“在这破台上站了半天就冒出这句话啊,没别的了?”
庞统倏地止住笑声正色道:“非也非也!庄王台上的只是一些玩具而已,若是认为我庞士元在考虑这些破玩意那就大错特错了!”
“此处台上的这些破烂看似简单而杂乱无章,其实却暗含阴阳八卦之理……噢,陆大哥不知道什么是阴阳、什么是八卦吧,以后有时间再慢慢教你……总之,在这台上走路若光顾着低头看来看去,说不定走着走着就会摔到台下去。”
阿狗咬牙切齿道:“怪不得要闭着眼睛走路,怎么会摔不伤你!”接着懊恼道:“我怎么会没想到把这些烂木给踢飞掉……”
庞统乐呵呵道:“就是啊,你也把眼闭上或者干脆把这些烂木头踢飞掉不就没事了嘛……不过战场上碰到这种地形就麻烦了,陆大哥回西城后快快让手下儿郎练就两条超级无敌踢石裂山腿,啊——哈、哈、哈……”
阿狗猛地双目放光,浑不顾庞统和张任放肆之极的笑声,只盯着四周那些烂木、破柱扫视不停,待扫了几圈,庞统笑声已停,阿狗乃郑重道:
“士元,这玩意你定要教我!”
庞统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颇为感动地点点头应道:“陆大哥放心,有些地方我还不是很懂,到时候我会跟师父说一声,总之让陆大哥学到超过我为止。”
正说话间,蓦闻远处蹄声大作,马蹄声中还不时夹杂有马的嘶鸣声,显见这拨人马目标就是此地。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拨不速之客究竟是何方人马,最后还是阿狗反应快些,待一把抱过庞统后使了个眼色给张任,张任会意,同阿狗双双跃下庄王台径直掩到了台下丛生的废墟中去也。
不多时,马蹄声已在近处且蹄声越来越缓。三人相顾骇然,莫不是这彪人马专程冲他们而来?想想也难怪,从一早起床开始,大白天洗澡、中午时分更衣、大肆采购香烛,这些事哪一样不是极引人注目。更为离谱的是由于张任所带的钱已所剩无几,庞统还特地和张任二人大摇大摆地往荆州城内的亲友家中挨家挨户借钱,这般招摇法也难怪会惹来这么些麻烦。
“得、得”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慢,阿狗侧耳倾听,单只马匹就在二十以上,此外还有些掩在蹄声之后的脚步声,声音虽几不可闻,却也休想瞒过数度恶战后功力已突飞猛进的阿狗。
阿狗细细盘算一下,随即低头叮嘱庞统不可妄动,小胖墩为了他卷到这件事里来,必要时也只有自己出面将人引开,至于张任,阿狗知道跟他说也是白说还不如不说。
阿狗正盘算着等对方接近时来个突然袭击,不料马蹄声中隐隐传来说笑声且中间有几人的说笑声还颇为放肆。
三人藏在废墟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皆看出另二人眼中满是诧异之色。自白起拔郢,而后秦分郢都为江陵县及郢县,纪南城这历经四百多年繁华的楚之古都就一直这般荒废着,要说这些人是跟踪阿狗他们而来倒也说得通些,但此刻听他们说说笑笑,分明就是熟门熟路又或者根本就是驻扎在此地……照张任的说法,张虎曾经派人来过纪南几次,最后却都是有来无回,而纪南则在外人看来越发的扑朔迷离,莫非这其中都是这些人搞得鬼么?

“唉,老金!你老小子头巾掉了都不去拣……”
人群中蓦地传出这么一声,这人许是头领模样,说话的嗓门挺大嗓门也不小。
那叫老金的答应着下马去拣头巾,旁边的人开始将话题扯了过来。
一人道:“老金,昨晚把裤腰带忘在荆州城的窑子里了吧,怎么头巾从腰里掉出来啊!”
另一人道:“老金是把头巾当腰带,今晚好去勾引小寡妇去!”
又一人道:“蓝缎子衣裤再加上红腰带,包管小寡妇爱死老金了……”
接着是一些更不堪入耳的话和淫邪的大笑声。

阿狗明白过来,这拨人既然包着红头巾,锦帆贼的可能性就有十之八九了,只是锦帆贼栖身此处,却不知那些机动性极强的双橹快艇又泊在何处,若能找到快艇的话干脆将消息故意泄漏给张虎,如此一来也好让江汉一带的过往行商少担点心。
正思忖之时,阿狗忽感觉背上有些痒痒的,原来是庞统躲在他身后用手指在划来划去。阿狗暗笑,这小子毕竟年纪还小,此时还未完全脱离险境而行事倒开始肆无忌惮起来。阿狗正待向张任示意让他提醒一下庞统,却觉得背上分明是庞统在以手写字。
阿狗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待庞统写完,阿狗猛地转过头来几乎失声叫出,只因庞统在他背上的几字依稀是“蔡勋,蔡瑁之弟!”


附:
庄王台祭祀学“石兵” ,比较符合游戏吧


顶部

正在浏览此帖的会员 - 共 49 人在线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10-6 10:36
京ICP备2023018092号 轩辕春秋 2003-2023 www.xycq.org.cn

Powered by Discuz! 5.0.0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100229 second(s), 8 queries , Gzip enabled

清除 Cookies - 联系我们 - 轩辕春秋 - Archiver -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