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原]我也来还原一段历史与苗怀明先生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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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1 00:12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文章经过裁剪刊登于《新京报》,刘文莉女士署名刊发。不致猜测,故说明。


我也来还原一段历史



——与苗怀明先生商榷



悼红狐



近读苗怀明先生发表于新京报7月15日大作《是师生之谊还是竞争对手》,觉得很是遗憾。作为红楼梦爱好者和红学关注者,我反复阅读了当年胡周二位先生的往来信札,觉得苗怀明先生此文的结论是立不住脚的。我试从以下方面重新还原这段历史,并与苗先生商榷:



一、周信内容



苗先生对周汝昌的信件内容作了精简的概括,“一是向胡适本人借书、请其代借图书及提供研究线索。”“另一主要内容是向胡适请教,希望得到其帮助、指导与提携。”“另一方面则是请胡适帮忙审读、推荐发表论文。”可惜精简却未必精当。



当时还是学生的周汝昌偶然在燕大图书馆发现《懋斋诗钞》,便撰文载于天津《民国日报》,胡适见报主动去函,并且在信中明确地说他不接受周汝昌对于曹雪芹年岁的考证,有一点也是胡适认为最要紧的一点理由是“雪芹若生的太晚,就赶不上亲见曹家繁华的时代了。”这个理由实际上是胡先生假定为曹雪芹一定要“赶上亲见曹家繁华的时代”以证明他的自传说,周汝昌事后回忆“后幅不同意我的关于曹雪芹生卒年考订,而理据太不充分”。这样,周汝昌在一个月后刊登三千字的长文进行商榷,说明了就算按照胡适的算法,曹雪芹也未必“赶上亲见曹家繁华”,然而这封长信石沉大海,胡适并没有回信,其中失望是可以想见的,周汝昌为人并无心计算计,以看其外文课业繁重,却一心投入研曹,最后的毕业论文竟是“赶”出来的可见一端。其后周汝昌又投一书,请胡适帮忙借书,原因说得很清楚“去冬偶然为文谈曹雪芹,蒙先生赐复,兴趣转浓”。也在同一封信里周汝昌说了要做一本小册子,目的是“明了雪芹家世”,而所借《楝亭集》、《四松堂集》都是和曹雪芹有关书籍。



我为什么这么着重的一再点出“曹雪芹”这三个字,因为就在此苗怀明先生歪曲了事实。苗先生先引周汝昌1949年说法,“我之写一部《证石头记》,唯一目的即在坚持前见,以科学的历史方法与材料证明所见之不误”,后又引周汝昌回忆和胡适的争辩而立志作书的语句,据此说前后“矛盾”,这简直把看文的人弄得云里雾里,我们实在瞧不出这两者矛盾究竟在何处?周汝昌在给胡适的信中明了地说胡适的理由“太不充分”,并提出了一系列的见解,而苗先生所引周老也说了是“坚持前见”,可见是在“坚持前见”的基础上又收集资料,细心考辨终成《红楼梦新证》。而“坚持前见”便正是和胡适发生争执却并不改初衷,这本来是极清晰的,到了苗先生笔下却出现了“矛盾”,让人殊不可解。再次,周汝昌在1948年6月(民国三十七年)给胡适的信中就提到要写“小册子”,目的也不是所谓版本,仅仅是雪芹家世,后来逐渐充实书的内容和想法,所以向胡先生再借其他的书籍,这同样不矛盾。



周汝昌作为后学,奉函向大家胡适请教本来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胡先生也不吝笔墨给与了一些提点,并说了些修改意见。而这些修改周汝昌接受与否这是他自己的事,事实上我们可以看见,周汝昌开始就并不完全接受胡适的建议,这是一种独立的学术人格。也因为这种不赞同演化为后来的分歧乃至争辩。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个争辩的始末。不过在此之前,我惊讶的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苗先生“精简”概括周信,可却把信札中占最大篇幅的学术论述整个的漏掉了,而正是因为这些大量的学术论述才导致了日后的争论,苗先生对这些大篇幅“视而不见”,却认真地去把那些“边角材料”加以概括,怪不得连争辩他都认为是“虚构的”,而那次争辩真似苗先生所说是“虚构的”么?恐怕不是那么回事。



第二、胡周争辩



1948年7月(民国三十七),胡适给周信里面突然提到了一句“专力去做一件事,固然要紧;撇开一切成见,以虚心作出发点也是很重要”。前文提及,周汝昌长信并无回音,而胡适此文却没有对那篇长文进行回应,只是应允借书诸事,最末了突然出现这样一句话,那么周汝昌到底哪里不虚心了呢?一个初涉研红的学生哪里来的“成见”呢?



原来就在上信见空,俞平伯针对周汝昌的考证发表了文字,俞老的文章周汝昌似乎并未听取,并马上反驳,也许在胡适眼中变成了“虚心”不够。从紧接的一封信里我们看出,周汝昌对于胡适的“批评”是很重视的,专门进行解释,而面对胡适要求“把年表收起来”的建议和俞平伯“年表不好作”的戏谑,周汝昌甚至把自己年表价值降格,主动说“决不以年表为主要证据”。可见初涉红坛的周汝昌遭两大考证名家的反对,心中自是很焦急也不知所措,而后来不迷信胡俞两人,坚持自己的年表,这是学术独立不盲从的极可贵的品德。



那么争论自这里也就萌生了。此后的信件,周汝昌一面告知胡适写作近况,一面在信中陈述学术进展甚至“单纯”的要求胡适探访曹寅祠,完全沉浸考红研曹的工作中,而胡适此时已经到了最忙碌的时刻,回复信件往往颇为简短,而且都聚焦到了周汝昌为甲戌本写的长文上。苗怀明先生说周汝昌在胡适最忙乱的时候不断打扰人家,这正说明周汝昌书生气太重,要不然不可能在如此烦乱的世道里频繁向胡适借书寻书,更不可能要胡适去南京探访曹寅祠还连翻催促。



苗先生说他翻遍了胡周信件都没见到所谓争论。如果苗先生是专门为了诘难周汝昌而去看信,那么当然找不到争论,因为争论的“地点”本不是信件而是这篇长文!而且胡适与周汝昌之间的学术不同,周老在回忆中多作“分歧”“争执”“争论”,苗先生却独作“争吵”,并谓之“更为恰当贴切,也更形象”,其用心良苦,让人齿冷!



事实可以证明,苗先生完全是欲加之罪,也根本就是为了诘难周汝昌而诘难周汝昌。



第一, 苗先生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信件上,以为这就是胡周交往的全部,继而得出“虚构”的争论的结论。从这里看出,苗先生对周胡二人的交往是完全陌生;



第二,苗先生说“不知道被胡适划大十叉的是不是这一篇,因未见到原件,不敢妄谈”可就很可笑了,苗先生自己说见到胡周信函是在《石头记会真》里,可这篇“被胡适划大十叉”的文章照片就印在了《石头记会真》的卷首,苗先生居然在同一本书里面看到了一部分没看到一部分,简直就是奇怪至极。



那么,争论到底是什么呢?决不是在信里找的到了,我们还是去看看那篇被胡适批阅的文稿。恰好,这篇文章也是收在了《石头记会真》里。



文章开头周汝昌赞赏甲戌本“罕有之孤本”胡适将此一大句连上文一句圈去。日后周反批“不删”,还是一贯的倔强和学术之独立。而此文第三节“高鹗实未见此本”,胡适打双十叉划去。这便是争论之实有,且分歧殊大。



然而就在三十七年十月廿九日,周汝昌给胡适去最后一信,借戚序大字本,同日周汝昌自己重阅被批改的长文说胡适“只嫌吾行文拖沓,而阅乎意见是否正确,全无一句评按,冷静过于常人,不似其是是而非非勇于奖人之素性” 。二日后,又加语(此文)“写得最乱,字句尤多未佳,我亦可得而笔削。”可见虽然争论,周对胡并无芥蒂,心中满是钦佩。而胡呢?从后来依然借周戚本来看,可见也无甚不快芥蒂。两人交往终因政治缘由戛然而止,对于胡周来说未能进一步往来讨论未尝不是恨事,对我们一般读者而言,失去了看见两位前后宗师的深入对话,更是遗憾万分。



争论完结,1949年胡适赴美,两人通讯随即中断。



第三、苗先生文章的错误



苗先生喜欢对一些事实加以概括,但概括的往往不很完备。前文述及周信、“争吵”皆此类也。目下还有一处紧要地方,前文已述胡周二人并未因为学术分歧人情生疏,至于通讯中断实在是外因所逼迫,这也人所共知。这种“未能延续下去”的联系,苗先生却用“绝交”加以概括,误导之嫌尤为严重。



苗先生还对一些极关键的小地方变换了词句,这我也觉得不甚稳妥,有误导之嫌。苗先生说胡适把周文“退回”,这是不符合史实的,我们看看胡适先生的原话:“尊文暂存我家。我大概在十月初可回来,那时请你来取此文,并看《四松堂集》。”后来经过胡适手批后,请了孙楷第先生带给周汝昌,可见“退回”一词实在是鲁莽。



总阅胡周信函,我们并没有察觉周汝昌“明显带有不满和怨气”,而苗先生自己开宗明义:“周汝昌因政治高压说了一些严厉指责乃至谩骂胡适的话,因其中有一些违心的成分,为立论的客观、公正起见,本文不将其作为讨论的材料。”而自己又将之推翻,在文末列举了“从1950年左右到文革结束”周汝昌的“违心话语”,更让人觉得奇怪是周汝昌并未对自己文章做过删节,苗先生却说“该文后来收入《献芹集》时,删去了这些语句”不知依据何本。



再者,胡周交往这是俩人私事,前后或因误记或因私情总有些不愿公开或是公开却难免有误的事端。抓住这些无关之事和空白点妄自猜测,大做文章,实在不当。若依一面之词,胡先生曾说“《四松堂集》稿本是我临时故意留给他。”“我叫两个年轻人抄了一份副本。”难道苗先生据此推断,《四松堂集》不是周汝昌索借?甲戌副本也并非周氏兄弟“擅自”为之?这恐怕难以服人。



苗先生甚至不惜捏造历史、偷梁换柱来证明自己的结论。苗先生说胡适手削周文,周汝昌后来“‘见到了庚辰本,三个真本一对勘’,才察觉这篇文章中的观点‘满不是那么回事’”,事实上周汝昌虽然不同意胡适的某些意见而日后进行了“反批”,却从来就没有对胡适的手削意见“满不是那么回事”。苗先生移花接木,把用在另一事上的语句转移到这件事上,故意引导出一种奇特的效果,用心不谓不良苦,心思不谓不细密。



苗先生文中说“从目前所掌握的材料来看,他(周汝昌)没有说过。”的那一段讲雪芹书进《白话文学史》进而被胡适大叉划去的文字,实际上原文正收在《石头记会真》里,这一文便是周信中说“检出一纸拙词,抄好后未寄给原来要寄的人。” 苗先生非要说这是另一稿,并且进一步肯定周汝昌没说过这样的话,让人不得其用意何在,因为统观前后,前后一稿是很明显清楚的,并没有“再出一稿”。



周汝昌怎么说呢?原文如下:(俞老评高鹗有功)高君搞鬼达百数十年,以珷玞而乱玉,狗尾而续貂!非唯无罪,反致美评,此固自另一观点而定论,然亦高君之幸运也。余独深恶而痛绝之。其故有二:文字恶劣,思想俗丑,与《红楼后梦》、《续梦》等书实仅五十步百步之差,而至今国内流行本中依然占正席三分之一。蒙虎皮、附骥尾;可恶一也。曹氏原文高氏大加篡改,真伪莫辨,良莠不分,而亚东二次排印新本明知其《程乙本》改去《程甲本》一万五千五百三十七字之多,大非雪芹之旧,转而取是而舍旧本,何耶?汪原放氏罗列多例,以见《程乙本》之倾向纯白话焉……然不思白话好歹是一问题,真本文白,是另一问题。雪芹作书于乾隆初年,只是自抒怀抱,应无预计务入后世《白话文学史》之心,其行文本多文白相标准。假如余将《红楼梦》全都改译为更纯粹更道地的,汪君即又舍《程乙本》而取吾新改本。排印以行世耶?



这五十多年前的文字我全部引录,苗先生怎么能说它是“虚构”的呢?



苗先生甚至说“周汝昌此时虽然对程本不满意,但还没到后来那种深恶痛绝、必除之而后快的程度”,事实上,周汝昌的长文里,也就是被胡适划去的部分,周汝昌说高鹗“眼下无筋,皮下无血,恬不知耻,篡改旧文,点金成铁,全无文德。”这还不算深恶痛绝,除之后快么?还请各位自辨。



周在三十七年的十月最末一日寄信给胡先生,而十二月份胡先生就被蒋专机接往南京,从此再没有回来。这种突然的中断的联系,实在是外因所迫的成分犹大。



综述,胡周二位先生的交往并无苗先生所说的那么隐晦和诸多“内幕”,只需要细心考察不难得出正确结论。二人只有学术分歧,根本不存在道德纠纷。仅从周汝昌并未因时局莫测而将甲戌本据为己有,反而急忙归还一事来看,其坦荡的襟怀和高尚的人品可见。至于徒弟师父之说更是荒唐,周汝昌从来没有不承认过他走的路不是胡适开创的,而这也正是信札中反映的。两个人的回忆根本不冲突,甚至还可相互对看,足见交往之坦荡诚恳。胡适先生奖掖后生、殷殷垂询之情状令人感念,而周汝昌不迷权威,独自钻研都是极好的作风品德,可鉴之后人。偏偏这种精神到了苗先生笔下竟成了忘恩负义的代名词,令人惋惜。



最令我不解的是,苗先生文末突然游离“本旨”转移话题,大肆批判起周汝昌对胡适所领导的新文化运动里一些问题的评价来,这不禁令我辈瞠目结舌。首先,周汝昌并未完全的对新文化运动进行否定,只不过对里面的一些方面进行不同意见讨论,并非如苗先生所言是“完全抹煞”;其次,对于新文化运动,其有过激之处学界早有认知,这也并非周汝昌“标新立异”的“独创”。而周汝昌作为学人,他当然有这个权利独立自由的进行学术研究,作为后学我们应给予万千的尊重。苗先生自言“一面之辞”、“所见未广”均不幸言中,因此“还原”之功也大打折扣。事实上,重构历史的并不是周汝昌先生的回忆,而是苗先生的鸿文。对此我们表示遗憾。



我们看到的事实是周先生对于胡先生的尊崇至今不改,周先生在《平生一面旧城东》中曾说:“在我五六十年来有幸接触交往的鸿儒硕学中,称量其为人的气度气象、胸襟视野,我感到惟有胡适之能够得上一个‘大’字。”在很多场合周汝昌对胡适不止一次的表达了“感念”之心。两人学术分歧,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的为人交往,周汝昌煌煌千万言的正常著述中没有一个字对胡先生人身不敬,凡言语到处无不谦虚,这一点后学我辈并苗先生当有所教益。



作为一个普通的红楼爱好者,谨此写下一点自己的感慨,并与苗先生进行商榷,请不吝指正,补我浅陋不逮之处。苗先生要是真想确实详尽了解胡周交往的这段历史,而不是捕风捉影,那么我愿做一次推销,周汝昌先生的回忆录《我与胡适先生》不日上市,届时乐意送上一本,或可研读。



2005年8月2日 写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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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7 15:06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苗怀明先生原文网络上随处可搜索,因文太长,就不转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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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重读红楼,不免翻看几篇狐仙旧文。说到苗怀明,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是某家母校的博士,读书时有他的课程,好像是逃了没上,惭愧。  倒没看过那篇原文,只是感慨旧时学人风气之纯,远胜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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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6 11:10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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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弓骑步于2006-02-05, 8:36:36发表
近来重读红楼,不免翻看几篇狐仙旧文。说到苗怀明,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是某家母校的博士,读书时有他的课程,好像是逃了没上,惭愧。  倒没看过那篇原文,只是感慨旧时学人风气之纯,远胜如今。

深有体会,旧时学人品德作风怕是一去而不可返,偏偏跳出苗氏等人,恶意中伤,真是令人叹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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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悼红狐于2006-02-06, 11:10:25发表
深有体会,旧时学人品德作风怕是一去而不可返,偏偏跳出苗氏等人,恶意中伤,真是令人叹嗟  

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在网上看到对周老恶言相加的人,动辄怀疑周老人品。其实某家也对周老近作不大以为然,然而何必那般心地险恶,言语刻薄。这类爱红成痴的人,有时难免偏颇,走死胡同,难道就不许学者在学术上犯错误了?何况周老自个儿也说过,他的工作是替后来的更重要的工作扫清障碍,很清楚地并不自命红学宗师。对前辈学人肆意嘲弄,唯恐不能扒掉几层皮,咱们中国这个礼仪之邦现在却普遍缺乏对他人起码的尊重,岂不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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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们在写文章互相攻击时,即使心里面恨不得一口把对方给吞了,在字面上也得写作“与XX先生商榷”……
噫,直不如邻家阿婆指斥漫骂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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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6 13:01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广成子于2006-02-06, 12:55:17发表
学者们在写文章互相攻击时,即使心里面恨不得一口把对方给吞了,在字面上也得写作“与XX先生商榷”……
噫,直不如邻家阿婆指斥漫骂痛快!

我辈除外,本不是学者,怎能有和学者商榷之力,不过是打着别人旗号发文,难免假词于外。
有欲言者,而不得通其道发而阐之,所以行下下策。


老兄签名甚好,我作为帖子把它发到我在的老巢里去,勿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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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6 13:05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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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弓骑步于2006-02-06, 12:14:58发表
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在网上看到对周老恶言相加的人,动辄怀疑周老人品。其实某家也对周老近作不大以为然,然而何必那般心地险恶,言语刻薄。这类爱红成痴的人,有时难免偏颇,走死胡同,难道就不许学者在学术上犯错误了?何况周老自个儿也说过,他的工作是替后来的更重要的工作扫清障碍,很清楚地并不自命红学宗师。对前辈学人肆意嘲弄,唯恐不能扒掉几层皮,咱们中国这个礼仪之邦现在却普遍缺乏对他人起码的尊重,岂不可叹。

纵算一个观点也不赞同,周老先生九十年岁,作为尊老也不应出口伤人,苗氏此等人素质低劣如此,作某人哈巴狗作惯了,不 犭言 犭言 叫两声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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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怀明先生如果只是致力于解一桩旧案也就罢了,若存他念,就当真值得商榷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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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之流就靠论文生活的人……
他们的衣食用度乃至职称饭碗都得从那一篇篇废纸也似文章中求取……
像红楼梦这种东西,能研究的地方都让人给研究过了——用我们老师的话来说——“连傻大姐和焦大都被人做过专题研究……”在文本方面,红楼已经没什么可供研究的价值了……
那么全国好几万靠红楼糊口养家的学者们又应当研究些什么呢?于是乎,索隐派昂昂然地勃起了……
大伙儿你也考据我也考据,今天说贾宝玉的原形是乾隆、明天说贾府的原址在明珠花园……反正这等文章做起来也容易,只要寻几本少见的秘本,胡乱引上几段;套用论文八股的格式,立论破题起式……考据得不亦乐乎,不多时,洋洋几十万字便出炉了……学者这才送了口气,捏起来,看也不看,往案头一丢,便开始打电话托关系往国家级学术期刊去送……
与是乎,论文照例在除了学者谁也不会看的学术期刊发表了。学者们票子也有了,年度任务也完成了,评职称也增添了砝码,嘿,连TM走路都有劲了!

当然,有些学者由于学力有限,连做考据的本领都奉欠。但人家也得靠论文吃饭啊,于是,他们便拿出自己在阶级斗争时代的特长来,逮住某众矢之的,笔诛墨伐之。学术方面的问题咱不在行,得,不怕,咱可以深挖他娘的历史问题——总之,一定要把某人批倒批臭,批得永世不得翻身!
于是,一通言辞激烈的“商榷”之后,又有洋洋几十万字粉墨登场了……

当然,后一类学者也不是什么人都敢骂的,他们得找准对象——红顶学者自然是不敢骂的;年轻新晋学者也不宜多骂,拳怕少壮,保不齐人家以后就会成为咱的
顶头上司……恩,只有那些下了台过了时的老家伙,骂他们最安全,决计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如果被骂者是那种书呆子型的人物,那就更完美啦~~~~~

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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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照贫道的意思,研究社会人文方面的家伙们,就不应当向国家申请经费~~~
那些玩意完全可以在业余搞搞,照样能出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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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广成子于2006-02-06, 13:42:16发表
若照贫道的意思,研究社会人文方面的家伙们,就不应当向国家申请经费~~~
那些玩意完全可以在业余搞搞,照样能出成就……

然,社会学还需要点经费调查,人文学科基本靠个人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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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无聊,到国学的红楼梦研究逛了一圈,久闻那里是倒周的大本营,果然名不虚传。不但倒周,而且倒脂。只是抓着一个寅字避讳的痛脚,也自洋洋得意,着实可笑。脂砚斋批语,何止四阅五阅,第一次看稿时,批了此语,后来未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何况这里原来并非指死了避讳,另有暗暗点出作者身份之意。抓痛脚者,若真不明这层意思,是无学也,若是装腔作势,是无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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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认一时之语,便做定案,此所以学术不昌之源。
如兄所言,脂砚斋批语,何止四阅五阅,其陈杂百言,断不能扯一不放,反复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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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 镇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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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文采风流,拍马羡慕不已~
红狐兄此文甚好,几乎错过,补一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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