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乱世隋唐, 更新 第十七回
性别:男-离线 裴元庆
(三公子)

昌成侯监造使太中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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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灵珠子降世龙虎庄 裴元庆怒打张教头
隋公杨忠之子,杨坚,生得目如朗星,手有奇文,俨成“王”字。杨忠死后,杨坚袭了隋公之职。不幸周主宴驾,太子庸懦,这杨坚倚着他兄弟杨林之力,将太子废了,竟夺了江山,改称国号大隋。伐南陈灭北齐,统一大隋江山。史称隋文帝,立长子杨勇为太子,次子杨广为晋王,封杨林为靠山王,独孤氏为皇后,勤理国政,文有李德鄰、高颎、苏威等,武有杨素、李国贤、贺苦弼、韩擒虎等。
话说,河南上马关龙虎庄内的总兵,姓裴,双字仁基,乃是靠山王杨林得力上将,手中一对铁戟,共重八十四斤,有万夫敌之勇。膝下有两子一女,长子元龙,次子元虎,大女儿翠云。夫人陈氏已怀胎十月眼看着就要生产了,可说的,一连疼了三天就是没生出来。这可把裴仁基给急坏了,龙虎庄内庄外找遍了产婆,大夫全没辙。一屋子就在那干着急,可巧了就见个家丁慌慌张张跑进来,一瞧见裴老爷那样,硬是没敢吱声。大工资元龙一眼瞧见了,上前就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爷,您瞧瞧去吧。外面来一老道,就是死赖着不走。”裴元龙一听,心说的,哪来个不开眼的,我们家者都要翻天,他还跟这打哈哈来了。想到这,拿眼一瞟元虎,那意思,走,有事。裴元虎一看就明白了。趁着老爷子不注意,俩兄弟就溜出来了。
到了门口一看,可不是么,一老道站那呢。俩兄弟上下一打量,还真别说,这位爷还真有个样,就见这老道上下透着个精神。高卷牛心发纂,斜插竹簪。上下一身绛紫色道袍,腰系水火丝绹,足底蹬一对伍行鞋。怀中拂尘,背上还背了个包袱。往脸上看,两到白眉入鬓,一部雪髯飘洒胸前。这老道一见出来两个少年,一打佛号,:“无量天尊!两位小哥请了。”

  裴元龙一看,“我说,这位道爷,今儿个我们家这不方便,改明儿,你再上这要来。不过瞧你这装扮,还缺了这俩馒头一窝头的?”

  这老道一笑:“小哥,无需多言,贫道在此等候尔。”

  “唉,我说这位道爷,您有事没事?我说您请吧,您要是不走别说我们俩小的不敬老了。”

  老道一笑,也不吱声。还是往那一站。裴元虎一看,不乐意了。一通他大哥,“哥哎,瞧见没有,人家不搭理你,还说什么呀,揍这老小子的。”裴元龙,两眼一叭嗒,“瞧好吧你!”伸手就冲这老道过来了。别看这裴元龙小,那也是武将世家,打小练的娃娃功,十里八乡的还真没多少人能对付了这哥俩。但得看和谁比,就见这老道,也不看怎么动,手中拂尘一摆,就卷上裴元龙的手臂,脚下一扳手上一送,人可就出去了。

  裴元虎在旁一看,这还反了。二话不说,抡拳就过来了。老道一个侧身,又放躺下一个。总之这兄弟俩,轮班倒着往地上躺,打了半天连老道衣服边都没沾着。门房里的家丁一看,可了不得了,快回去报信吧。

  就看这家丁跌跌撞撞跑进来,一见了裴仁基就喊道,“老爷您快出去瞧瞧吧,两位少爷和一老道打起来了。”

  裴仁基一听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俩小畜生还给我惹这疟子。一抬手摘了宝剑就出来了。等出来一看,元龙元虎这哥俩还那较劲。“还不给我住手!”

  哥俩一看,爹出来了。赶紧爬起来都不言喻了。裴仁基走上且打量了打量这老道,“这位道爷,在哪座宝刹修行?”“哦,这位想必是总兵大人了,贫道紫阳。”

  裴仁基一听,就是一怔,为什么,这位道人名气太响了,不亚于袁天刚,李纯风两位真人,“原来是紫阳真人,裴某失敬。”

  就见紫阳真人一笑,“岂敢岂敢,还望总兵大人不要见怪。府上可是有病人?”

  “唉,倒也称不上病人,就是茁荩身体贵恙。也不知造的什么孽,三天三夜了,孩子还是生不下来。”

  紫阳真人哈哈一笑,“总兵大人毋庸焦急,凭到正是为此而来。”

  裴仁基一听,“道长快请里面叙话。”裴元龙裴元虎哥俩一看,得,这顿打白挨了。

  到了客厅,分宾主落座,裴仁基就道,“道长可说明来意?”

  “总兵爷,贫道在此先恭喜总兵大人又添一子呀。”

  “哦?”

  “贫道在昆仑山夜观天象,帝星移位群星璀动,府上弘光罩顶花状似莲花,乃是灵珠子下降之相。可叹这灵珠子生性顽劣,想必尊夫人必有一番熬难。”说话间紫阳真人从怀中掏出个玉颈瓶,“我这有摧生丹两颗,用温水化开,为尊夫人服下,便可无碍。”

  “哦!道长此话当真!”

  “若有虚言,死待来命。”

  “来人!快取药与小姐送去,让她为夫人服下。”一个丫环应声取了药去了。不大会工夫,就听内堂里叫道:“生了!生了!是个公子!。”

  紫阳真人一笑,“总兵大人还不快去看看。”

  “道长失陪一下。”说完爷三全本后堂来了。一进门,小姐裴翠云正抱着孩子呢,“爹,你快瞧瞧吧,这兄弟可出息了,刚一落地不哭只笑,硬是把产婆踢了个定蹲。”

  裴仁基一听那个乐呀,抱过孩子一看,嗨,这孩子叫一漂亮,就好像那粉面哪吒似的。裴元龙也从上来,伸手逗孩子,就看着孩子张嘴就是一口,疼得裴元龙一蹦多老高,“哎呦,这兄弟还真是岔子!”大伙全都乐了。

  陈夫人躺在床上,“爷,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说的是,这孩子降生,难得母子平安也算件喜庆事,孩子就叫元庆吧。”说着话,裴仁基把孩子递给小姐裴翠云,“你先抱着,”转脸有对陈夫人道:“夫人,你先歇着,我外面还有事,过会再来看你。”“爷,您去忙吧,这有翠云呢。”

  裴仁基会到外堂,见了紫阳真人就是一抱拳,“道长真乃高人也。果得一子,今已起名元庆,还望道长给个字号。”

  紫阳真人微微一笑,“这也是我和这孩子的缘分,也罢。素来灵珠子桀骜不驯,不尊俗法,我就赠‘行检’二字。总兵大人意下如何?”

  “好!”裴仁基一撵微髯,“多谢道长。日后孩子长大,烦劳道长收为弟子,教导本领。”

  “呵呵,总兵大人不说我也正有此意。这是我们师徒俩命中注定的。总大人请上眼。”说着紫阳真人从背上把包裹取下来,往桌上一放,看分量不在百斤之下。紫阳真人,里三层外三层打开包裹,露出一块银铁,“总兵大人,这块银铁乃是天降之物,非等闲俗铁可比。共重两百斤留着日后给贵公子打造盔甲兵器为用。”

  裴仁基,一看罢了。还得说人家紫阳真人高人呀,连这银铁都非凡物,再三作揖,“多谢道长,来人呀,快取纹银五百两来。”

  “慢!”紫阳真人一摆手,“总兵爷,这就不用了,我来这时我和这孩子的缘分,如不然您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能来,这银钱就不用了。我这也告辞了。”说罢,长袖一摆,走了。

  回过头来说这裴元庆,四岁起就跟着裴仁基练武,裴仁基高兴,格外的培养这孩子,裴元庆自小天资过人不但长得漂亮力气也大,不到三年十八般武艺也学了个精全。连元龙元虎哥俩都怕这弟弟,这么说罢,比如元龙拿着这兄弟开心,惹得他不高兴了,他就能把员工一顿爆揍,外带撅折个胳膊腿什么的。可苦了,元龙元虎俩兄弟了,见了裴元庆比见了他爹都怕。按裴元虎讲话,一个是他爹,一个是他祖宗。不过您还别说,这裴元庆还就听裴翠云的话,打小就是他姐姐带着他,别人的话都不带搭理的。

  这一年,裴元庆长到八岁,这天正跟庄上练武呢。猛地瞅见元龙元虎俩兄弟偷偷摸摸的从后院溜进来,是衣服也破了,鞋也丢了。那叫一个狼狈。裴元庆就纳闷呀,上去就把俩人给拦住了,“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俩兄弟一看是元庆,裴元龙坏水就上来了,“老三诶,别提了,你这俩各个算丢人丢到家了,让人打了。”

  “什么!”裴元庆当时就把小眼睛瞪起来了,“能有这事。”

  裴元龙暗地里一捅元虎,心说兄弟咱俩丢得这面子可就得看老三了,裴元虎赶忙接道,“可不是怎的,我们俩让张闲领着一帮人给揍了。”裴元庆一听,不提张闲还好,一提张闲当时就火往上撞,小拳头攥得嘎巴嘎巴响。

  您要说这张闲是谁呀,这里交代清楚,这张闲的爹叫张大成,是龙虎庄外的一个地主,仗着有俩遭钱是横行乡里,张大成有个兄弟叫做张大宾,这张大宾在朝中有个干爹就是当朝丞相宇文化及,这宇文化及的大儿子就是现今隋朝第一条好汉宇文成都(李元霸还未出世),十八岁起就随老主杨坚南征北战立下不世之功,但是这宇文成都年纪小啊,别看他立的一品官的功劳,但是七品官的年龄,老主杨坚一看加封宇文成都京营节度使,天宝大将军,管带京师郊外,领镇殿将军衔,还特意打造一面金牌,上书“天下横勇无敌,天宝将军第一名”几个大字。

  您可想,这张大成,张闲仗着这门硬亲能好得了么。平日里,裴老将军挨着宇文化及的面子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还特别叮嘱姑娘翠云看管好裴元庆。可说的张闲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总觉得自己人摸狗样的,裴家兄弟没一个看他顺眼的。可巧今天在庄外两拨人碰上了,这张闲又在哪耍横了,裴元龙裴元虎这俩小子也是惹事的妖精,也没看清人家带了多少人,就合计的把人给揍了。一揍完,别走了。张家的教头,张爆领了三四十号家丁九八个俩给围上了。别看这哥俩能耐不错,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被人家这一顿打。跑回来找老三裴元庆来了。
裴元庆听的俩哥哥被张闲带人给揍了,这气可打了,瞅着元龙元虎就说上了,“我说大哥,二哥诶,你们还好意思回来。那张闲算个什么?要是别人也就罢了,他能有多大能耐?就你们这样,还随爹领兵带队呢?我真拿你们好有一比呀。”

  “老三,你那我们比什么?”

  “一土鸡,一瓦狗!”

  “呵,成!”裴元虎一摆手,冲着他大哥道:““哥诶,老三可把咱兄弟骂苦了,你一土鸡我一瓦狗,正是一对。”

  元龙一听,“行,老三,兄弟!你还别说嘴,我们哥俩是不行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和那小子打起来了么?”

  “你说。”

  “他那可骂咱们一家呢,他说咱老裴家有一个算一个,王八打盹——缩头乌龟呀,尤其说你老三。”

  “他说我什么?”

  “他说你别一天到晚,左个灵童,右个奇才的吹了。也不过就是翻俩跟头,拿个大顶,街边逗猴的都比你耍得好看。”

  “他把我比耍猴的!”

  “不!他时说你不如耍的那只猴。”

  裴元庆飞起一脚,就把地上的石礅子给踢出院外去了,“得嘞,哥哥你别说了,您这就带我去找那小子,我今个儿要不拿他当猴刷,我就跟他姓。

  裴元龙一看,心里话说的,“成了,老三者把火算是点足了,张闲呐,张闲这会够你喝一壶的了。”您要问到底张闲是不是这么骂来着,一半是一半不是,骂元龙元虎有。但张闲可没敢骂裴元庆,他也知道裴家这小孩子了得。

  裴元龙心眼一转又说了,“老三,今儿顶多打他一顿就完了,可别出事,不然爹那可不好交代。”

  “行了!你快带我去!”

  “好嘞。”

  这会,元龙,元虎俩个也精神了,带着老三裴元庆就找来了。出了龙虎庄没多远,前面有个酒楼,正瞅见张闲张爆领着一帮人打酒楼里出来。裴元龙一指,“老三,看见没。那小子跟那呢。

  裴元庆二话不说,腾腾腾,几步跟上前去,“张闲!休走!你三爷爷来了。”

  张闲一听就是一哆嗦,旁边教头张爆也是一怔,回头看去,没找着人。为什么呀,他们俩顾着往上找了,裴元庆小呀,才八岁能有多高。就见他到了近前,“望这看!”张闲张爆一低头,哦,这儿呢。张爆一瞧是个孩子,那叫一个泄气。听方才一嗓子,他以为哪个好汉爷呢。这会儿,张闲可没敢吭声,他知道十里八乡属这裴元庆厉害,别看人小,十几个大人都近不了身。但张爆不然,心说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能有多大本事,刚才那两个不也被我走回去了么。就看他俩眼一哒叭,从鼻子哼出来,“那家的小子呀。”

  “你家三爷,裴元庆。”

  “呦呵,有点意思,人还没我腿高呢,还敢跟这报字号。”

  “我问你,我那俩哥哥,是不是你打的?”

  “唉对!我打的,怎么他们不服?”

  “他们服不服,我不知道,但我这,没服!”

  张爆一听,“怎么着,你还不服了,你个黄毛没退的小娃娃,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裴元庆说的话,把袖口往上一撸,“打你!”话一说完就看裴元庆向前一个健步,迎胸就是一拳。

  “嘿!还真来……”张爆赶紧往后撤身,让过这拳,伸手就要抓裴元庆的胳膊。裴元庆哪能让他抓着,脚下挫步,手腕一翻照张爆胳膊肘就点上去了。吓得张爆赶紧把手往回撤,没等撤回去呢,裴元庆一晃身就擦着赵爆身边过去了,用脚后跟往上猛地一抬,照准张爆后尾巴骨,邦的一声就踢上了。您说这裴元庆多大的劲,就这一下硬把张爆踢起一人多高,扑通摔地上就不起来了,怎么回事?就这一脚,楞把后椎骨踢碎了,骨头尖都从脖子上冒出来了。

  裴元龙裴元虎在后面看得真真的,一拍手,罢了海德说老三厉害,多干脆!三下,张爆这小子就给放躺下了。

  那边张闲一看,吓得直哆嗦,从身后的家丁就嚷上了,“你们还不给我上,抄家伙!”

  家丁们就是一乱,抽棍子的抽棍子,抄板凳的抄板凳,咋呼的就要往上冲。

  元龙元虎一看,不好生怕老三吃亏,两人就冲上来和家丁打开了。

  裴元庆一瞧,自己手里没家伙,一转脸就瞅见旁边酒店前的一颗柳树了,这柳树有碗口那么粗,高一丈五有余。裴元庆二话没说,上前一低身,双手反抱住树干,重心往下沉,双手往上起,嘴里就道了声,“开!”应声就把这颗垂杨柳给拔起来了。旁边酒店里的掌柜的一看,眼都直了,心说这还是人呀!乖乖好大的气力。

  裴元庆把柳树在手中一舞,叫了声,“哥哥们闪开!”

  元龙元虎往后一瞧,惊呼了一声跳出圈外。就看裴元庆轮起柳树,照着这帮家奴就打开了。登时喊声连天,裴元庆手中这棵柳树旁的人沾着就伤,挨着就完,一小子一下没闪开,被裴元庆一个娄底,人就上了房了。

  这帮家奴就乱了套了,“快跑把!再不跑就不用跑了!!小太岁来了!!”

  不眨眼的功夫,只要是还能站着的,有气的连滚带爬的都跑了,地上一个被裴元庆打折了腿的,用说抓着还往回蹭呢。

  裴元庆一收手,把柳树往边上一丢,就放眼找开了,找谁呢?张闲!还是裴元虎眼见,一排老三,“那小子在那呢!”裴元庆顺着者的方向看去,正瞅见张闲在酒馆里的桌子下躲着呢。裴元庆走上前去,一把把他揪了出来,吓得这下子哭爹喊娘的,就跟那难产的母猪相似。直跟裴元庆这告饶,“三哥,三爷爷!您放了我吧。”

  裴元庆可不管这个,把这下子摁地上就打。裴元龙裴元虎哥俩还在旁边叫好,“打!照死了打!把他牙打断,腿打折!不能轻饶了他!”

  裴元庆也小,脾气也爆,又加上这俩哥哥在边上点火,几拳下去,张闲是眼也青了,腿也折了,胳膊肘子向外拐了,张嘴也喊不出爹妈了。

  就这功夫,老远就听一个女子喊上了,“元庆快住手!别打了。”

  裴元庆一抬头,打老远来一顶轿,里面坐个大姑娘,谁呀,正是裴元庆的大姐,裴翠云。她怎么来了?自打裴元庆这边打残了张爆,街上就乱开了。有那长心眼的就赶紧给裴家报信去了。可说的也巧了,裴仁基不在家上军营里去了。陈老夫人一听,仨儿子元庆把人给打残了,心立刻就没注意了。亏得小姐翠云在旁边说,“妈,您别急,我先去看看。”临出门的时候吩咐下人赶紧到上马关把老爷请回来,就往这边来了。老远的就看见元庆摁着一个人在那打呢。

  裴元庆一看姐姐来了,站起身也不打了。旁边俩兄弟一看,心里也犯上嘀咕了。裴翠云下了轿,白了裴元龙裴元虎一眼。她往地上一瞧,好么,横躺竖卧十几位,没一个不带伤的。裴翠云一把拉过裴元庆,“兄弟,你可惹大祸了!快跟姐姐回家去!”

  “唉.”这裴元庆真听姐姐话,跟着裴翠云上了轿,裴翠云对着旁别俩兄弟道,“你们还不赶紧跟着回来!”

  “诶,是我们跟着。”

  翠云元庆上了轿头前走了,元龙元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兄弟,别说了,咱么跟着走吧。”

  到了庄内,正赶上老爷子裴仁基会来,见这姐弟几人回来就问翠云,“出什么事了?”

  姑娘裴翠云领着元庆进了门,一指后面,“您问我那俩兄弟吧,他们明白着呢。”

  裴仁基上眼往后看,一瞧他们哥俩这扮相,心说这是怎么了这是?“元龙,元虎,进来你们给我说清楚!出了什么事!”

  俩小子往那一跪,心说,干!再想瞒能瞒得住么。只好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裴仁基听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半晌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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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三公子远走昆仑山 忠孝王金殿骂君

书接上回裴仁基,听了元龙元虎的话,往那一坐,两眼发直。裴元庆在旁的看了,不乐意了,“爹,您甭担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揍了个无赖么,何况理还在咱么这边。”

  “你动什么!”裴仁基把脸一抬,“元龙,元虎我问你们,打死人没有?”

  “死倒是没死,不过就是残了几个。”

  “残几个?”

  “没细数,怎么也有十几个呢吧,另外还有张家教头,我估计张闲也差不多了。”

  裴仁基一听,心说打残了还不如打死了呢。那张闲可是张大宾的侄子,张大宾身在朝中金殿上参上一本,这可如何是好。

  裴翠云在旁的说话了,“爹,您是担心朝里是么。”

  “说得是呀。”

  “爹,眼下的先派给人到张家去打听打听动静,另外我看,三弟不能在家待了。他还这么小,不能让他出了事。”

  “闺女,你说得对!我这就叫人打听去!”说就冲堂下叫,“裴荣!裴荣!”

  不大会工夫,上来一员家将,“老爷,您叫我。”

  裴仁基把他叫到近前,低声交待了几句,那裴荣先就是一怔,赶忙道,“老爷您放心,我这就去了。”说罢话,辞了众人,下去了。

  一顿饭的功夫,就看裴荣回来了,一见裴仁基,就道,“老爷,张家的人已经派人往京里送信去了,听说张家的人伤得都不轻呢。”

  元龙元虎一听,噗哧乐了,心的话,“那是老三,下手黑着呢。能轻了才怪。”

  裴仁基白了这俩兄弟一眼,一摆手把家里的总管裴兴叫了来,吩咐让他带两个人到库房把里面的大铁盒搬过来。等着几个人把东西泰来了,裴仁基将铁盒上的锁打开,一摆手把元庆叫过来了,“元庆你来看。”

  裴元庆走上前去,往盒子里一看,呵!好体面的一对银锤,这银锤锤头有脸盆那么大小,八面,好似个八面的圆灯笼,每面刻着先天八卦的一个图案,顶棚状似梅花,通体银亮。

  裴仁基点指道,“看见没,这对锤名叫‘八卦梅花亮银锤’,每一只就有八十斤,两只就是一百六十斤。你不是平日里练锤,都嫌轻么,这对可是特意给你打造的。”

  裴元庆脑袋一歪,“爹,你这是……?”

  “孩儿呀,你姐姐说得对,你得走,你不能在家里待了。”

  “爹!这不行,人是我打的,祸是我闯的,我怎么能走?!”

  “不!你得走,只要你不在了,事情就好办。我想好了,你去找你师父。”

  “我师父?我师父是谁?”

  “你师父是昆仑山玉顶洞的紫阳真人,这对锤就是当年你刚出生时他送的晶铁打造的,连你的字也是你师父起的。你要想学身能耐,就得去找他。”也不等裴元庆反应,就跟姑娘翠云说,“你告诉你娘一声,赶紧给元庆准备准备,明个一早就走。”姑娘带着元庆进后堂去了。转过脸,裴仁基又对裴荣道,“裴荣阿,明天你得跑一趟远门呀。”

  “老爷您吩咐吧。”

  “把三少爷送到昆仑山玉顶洞,一定要交到他老师紫阳真人手上,明天天不亮就走,别让庄上外人看到,明白么。”

  “老爷您放心,三少爷交给我准没错。”

  “好,可全靠你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不亮,裴元庆别了父亲母亲,姐姐哥哥,挂上一对“八卦梅花亮银锤”跟着心腹家将裴荣,打马扬鞭就离开了河南上马关直奔昆仑山去了。

  回头说裴仁基,自打元庆走后,找来了上马关的副总兵大刀张义,合计对策准备等京里来了信后看看如何应对。可一天,十天,二十天一个多月过去了,张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义就对裴仁基说了,“大哥,怎么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说得是呀,这阵子他们有什么动静没有?”

  “还说呢,不但没动静,比以前还踏实呢。”

  转过天来,上马关上忽的送来信,太子登基,先皇驾崩,颁下喜忧两道诏书。

  裴仁基接了诏书,心里吃惊,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话分两头,单说隋文帝杨坚,本也算得上个开国名君,在位二十四年躬行节俭,改革旧制,推行均田,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可是有一条,他惧内。什么意思,就是怕老婆。独孤皇后活着的时候,隋文帝杨坚愣没干纳一个妃子,直到独孤皇后死后,晚年才收了两个贵人。杨坚有两个儿子,太子杨勇,晋王杨广。

  杨勇为人,朴直,不会奉承讨好的一套把戏,最主要的是他不喜欢独孤皇后给他娶的太子妃——元妃。专宠爱妾云氏,府中妻妾甚多。而独孤皇后本是北周鲜卑的贵族,最恨男人娶小老婆,别说儿子,连皇帝丈夫都被他管得严严实实的,一辈子没在杨坚面前认过错,她能喜欢这个太子么。而晋王杨广可不一样,早看出父王惧怕母后,专好在独孤皇后面前抖机灵,把皇后哄的那叫一个开心,这独孤皇后也没少了在杨坚面前说杨广的好处,杨勇的不是。杨坚本来不全信,但一来惧内,二来架不住日久天长,这叫积毁成山,也就慢慢的信了。可也巧,那元妃本来身子骨就不好,一夜心痛发作,死了。呵,这下杨广可逮到机会了,愣说元妃是太子给害死的,又联合丞相宇文化及,三皇叔越王杨素,收买朝中权贵,造谣太子有夺位之心。杨坚一怒之下就把太子给费了,立晋王杨广为太子。这下杨广算是称心如意了,越发显露出本心,仁寿二年,在于花园中调戏亲妹妹琼花公主,致使公主羞愤难当投井自尽。独孤皇后闻听此事,也吞金自尽了。一年后,杨广趁着杨坚病重,竟对杨坚的宠妃陈贵人无理,事情败露,杨坚才恍然大悟,直高呼,“独孤误我!独孤误我!”刚打算招回杨勇重立太子,杨广现下手为强,杀了父皇杨坚,又毒死了长兄杨勇,假颁遗诏,这才登机为帝,改年号大业,自称隋炀帝。

  这天,登基大典刚过,杨广往金殿上一坐,刚颁下喜忧两道诏书要散朝,就听殿下一人高喊,“且慢!”说话间就腾腾腾走上金殿来了,文武大臣一看,这位爷,满身重孝,手执哭丧棒,满头银发,这是谁呀?忠孝王伍建章。

  杨广一看,眉头就是一皱,为什么,他知道这位老王爷可不好对付,加上他本来就心虚,笑不呵的就问道,“老王爷,您这身打扮所来何事呀?来呀,赐座。”

  “不必!”伍建章也不搭理杨广,就在这金殿上双膝一跪就哭开先帝了。

  杨广一听,他那直嚷嚷“屈死的先帝”,心里百八个不痛快,但自己刚登基,下面那位爷又是八大王里资格最老的一位,想当年为救先皇,身中十三处箭伤,突围而出。眼下朝中本来对自己登基就有不少老臣不满,全当没听见吧。“老千岁,你不必过于悲痛,保重身体为是。”

  伍建章把眼一登,“你是何人!胆敢于我对话!”

  杨广一听,“老千岁您这是怎么说的,朕内大业天子呀。”

  “呸!你个无父无君的畜生!有何脸面自称天子!”

  杨广一听,这老爷子开骂了,这就气往上冲,但转念一想我要是把他杀了,头天登基就诛老臣,我这皇上也不用干了,想得这把气压了压,“老王爷,朕如有什么不是之处,还请老王爷暂息雷霆之怒,请当面指教。”杨广本以为老爷子是看他不顺眼,想骂就骂吧,自己全当没听见,他骂完了也就走了。

  就看忠孝王,一阵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欺娘,戏妹,杀父,鸩兄,夺权,篡位就当天下没人知道了么?!”

  杨广一听,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偷眼一看旁边的丞相宇文化及,心说怎么回事?消息不是已经封锁了么,他怎么知道的?那边宇文化及还纳闷呢,杨广把脸一沉,“忠孝王!你休要在此胡言!”

  “怎么?我胡言?你头年调戏亲妹妹琼花公主,使得她羞愤之下投了琉璃井,皇后得知你这禽兽之事,自觉无面才吞金而亡。我主病重,你不思孝道,抢占宣华夫人,你敢说你昨晚不是夜宿宣华宫么?你子淫父妃,调戏亲妹,乱伦败德,这可是我胡言么?!昨日,我主宣太子勇来朝这是为何?那是你形迹败露,我主欲费之!你血溅风屏,一剑杀死病中我主,又用鸩酒毒死闻信前来的太子勇,使太子七窍流血而亡,你杀父鸩兄,又是我胡言么!你勾党营私,假传遗诏,不是谋权篡位是什么!”说话间忠孝王八手中哭丧棒先天一指,登时声泪俱下,“先皇!您泉下有知也该追悔当日不听老臣之言,以致今日之错,先皇……!”

  杨广听得脸都变了,见他还在那哭丧,喊道,“伍建章!你要胆敢再信口雌黄,我让你孝服变囚服置你个死罪!”

  忠孝王,哭笑道,“小昏王!你凭的什么坐在这八宝金殿上?你有何寸功于朝廷?就在你作晋王的时候,行围打猎糟蹋了多少庄田?你抢男霸女,拆散了多少家庭?你逼走唐国公,捕杀李仆射,怎么今天轮到我了?告诉你!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我要骂你个无道无德的败类!今天我要把你扯下龙台,替先王管教你个无齿畜生!”说着话,伍建章站起身上前就要去扯龙袍。

  杨广气的,忙叫两旁站殿武士,“快!快把这老匹夫给我摁住!”宇文化及邻着几个镇殿武士就要上前,伍建章一看是宇文化及,恨的牙根都痒痒,一轮手中哭丧棒,正打在宇文化及脸上,宇文化及两手一捂,疼得从龙台上就滚了下来。这下可激恼了旁边的天宝将军宇文成都,上前两步就把伍建章按在地上。伍建章被按住了还在那骂呢,杨广气的,“来呀,给我拔了他的舌头!敲碎他的牙!我让他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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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天宝将抄家忠孝府 伍云召南阳撤反期
金銮殿上忠孝王伍建章被杨广割舌敲牙,满口是血。这还不算完,杨广下令把伍建章押下殿去等候发落,又叫过镇殿将军宇文成都,“宇文将军,我给你五百刀斧手,即可到忠孝王府,抄斩伍家一门!”

  “得令!”

  宇文成都领命回了本衙,点起五百刀斧手,准备去炒伍家一门,临走了,宇文成都先嘱咐当兵的,“等快到的时候,你们就给我离得远远的就喊,声越大越好!知道么。”

  这当兵的就奇怪了,“将军,这一喊,人不全跑了么。”

  宇文成都叹了口气,“我就是让他们跑,能跑一个是一个,你们也别拦着,出了事有我呢。”

  您别看这宇文成都是宇文化及的长公子,但是他也看不惯眼光的所作所为,方才在殿上要不是伍建章一棍打在他爹脸上,他也不能出手,说到底他对伍建章还是很同情的,这才想让伍家少死一个算一个,随便抓几个充数就完了。

  宇文成都带队来了,离着王府还一条街呢,他就让当兵的喊上了,“抄家呀!!捉拿伍建章满门家眷呀。”就看着帮当兵的足喊了半个时辰,没见伍家跑出来一个人。宇文成都就呐了闷,怎没人往外跑呀?没听见?不能呀,这多大动静呢,转念一想,许是早跑了,这也行。想到这,把手一挥,“走!进去看看。”

  当兵的这才呼拉冲了进去,进门一看,都傻眼了。怎么着,伍家人一个没跑,坐那下棋呢,旁边围了好几位,其他人敢干嘛干嘛,全没拿他们当回事。宇文成都上前就问那下棋的,“刚才外面喊了半天你们听见没有?”

  那下棋的一抬头,“噢,我这正将着呢,没注意,你们喊什么呢?”

  当兵的在旁一听,气的,嘿!行,合算我们在外面喊得嗓子都哑了,他们全没听见。

  宇文成都把嘴一撇,“你们忠孝王在殿上被割舌敲牙,还要满门抄斩你们知道不知道。”

  “噢,那是我们爷上殿骂君出了事了吧,我们这等着呢。您是来抄家的吧,不用数全在这呢。”

  宇文成都那叫一个泄气,合着他们全清楚,这等死呢,不用地谈了口气,“你们走吧,我不抓你们。能跑一个是一个吧。”

  这时候,老妇人从里间走出来了,“这位将军,不用了。我家老爷死了,我们到底地下陪着他去,昨个夜里,我家老爷就全交代清楚了,您放心,伍家的根断不了!您请吧。”

  宇文成都点点头,心里佩服,一摆手,“拿人!”

  就这样,伍家上下一百三十五口一个不少,那回本衙,宇文成都上殿复旨。杨广下令,三日后,当街出斩,宇文化及为监斩官,宇文成都保护法场。

  殿下,昌平王邱瑞,抚顺王韩擒虎两位王爷出班跪倒,“吾皇万岁,忠孝王金殿骂君,理应抄斩,然念其为我大隋奔波一世,功不可没,我等有意法场祭奠,略表分手之意。”说完两位王爷跪那了,文物群臣就念了一把冷汗呀,心的话,这会提出法场祭奠还不把自己也赔进去。

  而杨广呢,本来今天一上朝就想收买人心,别看要杀忠孝王,那也是因为伍建章把他的丑事给抖了出来了,现在他还提心吊胆,怕激怒了这帮老臣呢,先下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准奏!”

  到了行刑这天,昌平王邱瑞,抚顺王韩擒虎,上住国贺苦弼还有些老臣都来到法场祭奠,一见到忠孝王,几个人都哭了,韩擒虎就道,“老哥哥,您这是何苦呀。我等徒有怜老之心,可无回天之力呀,老哥哥我这给您请罪了。”说着话,韩擒虎就跪下了,梆梆梆磕了仨头。老王爷伍建章一见鼻子一算也流下泪来,咿咿呀呀想说话说不出来,邱瑞几位王爷一看心里更难过了,韩擒虎就对忠孝王说道,“哥哥,您有什么心事,您交待给我,我一定替您完成。”旁边伍老妇人说话了,“韩老将军,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想说我们的儿子云召呀。您是我们孩子的授业恩师,我们老两口死后就托您照顾这个孩子了。”

  韩擒虎一听,是了,“哥哥,您放心,我就是这条老命不要!也保住云召那孩子。”

  伍建章听到这话,点点头两眼一闭,泪又下来了。

  就听的三声追魂炮响,伍家一百三十余口死在刀下。

  韩擒虎回到王府,立马书信一封,将忠孝王被害一事从头到尾叙述一遍,派心腹家将,连夜送往南阳关。那家将三天赶着四天的路走,两天的路当这一天的行,不只一日,来到南阳,将书信送到南阳侯伍云召面前。

  伍云召看罢,哎呀的一声就撅过去了。两旁家人赶忙撸前胸拍后背的救醒。伍云召眼都红了,令家将伍保关闭四门,召集驻扎在南阳的各处人马,将营长,哨长,偏将,副将以及大小头目,叫来侯府集合。

  伍云召含着泪,把一家被害的事叙说了一遍,一拍桌案站起来,“各位,想我父乃开国元勋,为大隋立过不世之功,而今昏君无道!诛我一家一百三十余人,我要反了,我要反叛朝廷!我要替二老报仇!这是我伍云召一人的事,我不能连累大家,你们各自散了吧。”

  下面众将听完忠孝王被害一事早就义愤难当了,“侯爷!您甭说了,您反得对!还能等着那昏君来抓您不成,我们跟定您了。不就是反了么,算上我们了!”伍云召见此情景,普通跪下,“各位真心助我,我伍云召这里谢过了!”梆就磕了一个头,众将官连忙跪下还礼。

  伍云召吩咐下去,凡有朝廷传旨,下书之人一律就地正法!令四城门高悬吊桥,打造银盔银甲孝袍白带,撕碎隋朝旗号,高扯反旗“兴兵雪耻”上面白月光里斗大的一个“伍”字。发檄文隶属杨广罪状,言称凡有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愿意投军者,南阳侯一概并收。又恐孤城示弱,让夫人李氏给岳丈凤鸣关李子通去信以为后盾。

  这天就听城外炮响连天,杀来一队人马。伍云召领着众人上城观瞧,就看下面军队里高挑一面大旗上书一个“麻”字。

  这对人马是从哪来呢?原来,伍云召在南阳高扯反旗,不出十日这事就传到京城。杨广当时就是一惊,他可晓得着南阳侯伍云召有万夫末敌之勇。杨广一拍龙书案,“这伍建章金殿骂君犯了死罪,伍云召不说进京请罪,反倒扯起反旗,着实可恶!哪位将军愿领一队人马前去平缴?”

  话音刚落,就看一员老将出班跪倒,“启秉陛下,老臣愿往。”

  杨广低头一看,正是抚顺王韩擒虎,大喜,“老将军果然忠义,不知要用何人为副将?”

  韩擒虎一笑,“陛下,想那南阳,乃弹丸之地,孤城尔。何许副将,老夫一人足已。”

  旁边宇文化及一听,心里就转个了,这韩擒虎是伍云召的授业恩师,他请命出征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吧。想到这皮笑肉不笑的往殿上一跪,“启秉陛下,老王爷愿意挂帅出征固然不差,臣愿保举一人,以为先锋在老王爷帐前听用。”

  “何人。”

  “正是镇殿左班将军——麻叔谋,此人年轻力壮,枪法精奇,定能助老王爷马到功成。”

  “好!正合孤意,抚顺王为元帅,麻叔谋为先锋,点上将五十员,起兵五万兵发难阳关。”

  老王爷韩擒虎一听,心里这叫一个骂呀,其实还真让宇文化及给猜着了,韩擒虎之所以这么自告奋勇,想的是伍家就剩这一颗独苗了,慢说忠孝王死前托孤给我,何况那是我得意弟子,不帮着他帮谁呀。可现在,褶子了。

  起兵头天夜里,宇文化及把麻叔谋叫到府里,那麻叔谋也是宇文化及的干儿子。一进门麻叔谋就舔着脸问,“干爹,怎么了?”

  “我跟你小子说,我总觉得这韩擒虎自告奋勇出征里面有事,你给我路上盯紧了,一有动静马上回报给我。另外,你小子能占头功占头功,那南阳屁大点的地方,大兵一到还不弃械投降,只要你得了大功,今后咱爷们在朝里可就抖上了。明个我给你十二员上将,这都是从成都帐下拨的,就听你一人使唤。”

  麻叔谋呵呵一笑,“干爹,您就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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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韩擒虎假意困孤城 南阳侯单骑闯连营
第二天,三卯点过,炮响三声,大兵向着南阳关就来了。出了潼关,刚走了二十里,韩擒虎就叫人下寨,麻叔谋奇了,“元帅,这刚走了么半天怎么就下寨了?这也没到饭口呀。”

  韩擒虎伸了个懒腰,揉揉肩膀,“你不懂啊,我上岁数了,老了。久不上战场,走点路就的歇着了,来咱今个就在这歇了,明再走。”

  就这样一天,两天,十天,韩擒虎就这样歇歇停停,一个月的路按着三个月的走法,这下当兵的可高了兴了,就跟韩擒虎说,“王爷,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仗,还就属这次跟您出来的轻松。”韩擒虎一笑,“小子们,甭急,咱走上个个把月的,慢慢来,到了那应付一下就算完。”

  麻叔谋一看,这哪是出来打仗呀,整个是出来逛山水呀,这可不行,他哪辈子才到得了南阳关呀,想得这他找韩擒虎来了,“元帅!咱这么个走法可不行,哪天才到得了南阳,您该不是有意拖延吧。”

  “先锋官你这怎么话说的,你到了我这岁数就明白了,人一老,毛病就多,迎风就流泪,屁放屎就来。真是走不动。”

  麻叔谋心说,就这样还自告奋勇来杀敌呢,还不如在家抱孙子,“元帅既然这样,我是先锋,我今个就讨将领,我快马加鞭赶到南阳拿了伍云招那贼子去。”

  韩擒虎一听这话,眼就亮了,“麻先锋,你可不要在这说大话,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麻叔谋压根就没把南阳关放在眼里,“元帅你放心,我愿立军令状。”

  “好!就这么办!”

  麻叔谋,带了与文化及给他的十二员亲信上将,点了一万人马日夜兼程往南阳关去了,韩擒虎之所以走这么慢,就是想拖延点时间把动静闹大一点好让云召有个准备。而伍云召呢,早就得到信了,听说挂帅的是自己恩师,心里就猜到了八九成,在一看这行军速度,明白这是恩是让自己准备。

  所以,今天麻叔谋杀到城下,伍云召半点没着急,和身旁众将道,“诸位,且在城头观看,看我去会会这麻叔谋!”说完话催马下城,就到这疆场上来了。

  麻叔谋上下一打量伍云召,还真有个样。银盔银甲,素罗袍,胯下千里飞云驹,掌中一条虎头素缨枪,往脸上看,白面无须,是目若朗星,鼻直口正,看年岁也就二十多,长得一个精神。麻叔谋把嘴一撇,“伍云召近前答话!”伍云召催马来到阵前,将手中枪一点,“对面敢是麻叔谋么!”

  “然!伍云召你父伍建章金殿骂君满门抄斩,你不思进京请罪,你胆敢扯起反旗该当何罪!”

  伍云召一阵冷笑,“麻叔谋,休要在此满嘴屁话,你来看爷手中这条枪!若你胜得我,便跟你进京受死!”

  麻叔谋听到这,把手一招身后闪出十二员上将,“何人给我将逆贼拿下!”旁边何伦摆车轮大斧就冲上来,来到阵前,“可识我何伦!”伍云召冷笑道,“无名之辈你家侯爷怎么会知你。” 何伦大怒,举起车轮大斧,劈面砍来,伍云召把枪一架,叮当一响,何伦双手酸麻,虎口震开。伍云召跟上一枪,结果了性命。程千,李亦二将双枪并举杀了上来,伍云召长枪一挑,挑开程千,借势把枪往后一甩,正劈死后面的李亦,趁着程千一愣神的功夫,把枪纂往前一送,点在程千哽嗓咽喉上,扑通又是一条死尸。麻叔谋见了,大叫一声,“给我一块上!”剩下九员上将一拥而上,伍云召拔出肋下佩剑,左砍右刺,一杆枪更是神出鬼没,不出片刻,接连几枪又刺死三员上将,拨马几剑砍死两人。

  麻叔谋手下的兵丁们这会就小声嘀咕了,“哥几个,今眼睛放亮点,麻叔谋一败,咱就跑。”“明白,我看这小子胜不了,都准备着点吧。”“是了,咱等着看乐吧。”好么,这还没打完仗呢,麻叔谋手下的兵将都做好跑的准备了。

  麻叔谋一看,这还得了,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干爹给的上将就剩一半了,我也上吧。想到这,怪叫一声,摇枪便刺。伍云召冷眼观瞧,“太慢!”说着话把枪一翻,按下刺来枪头,拧枪刺去,众人战在一处。伍云召是本书排名第五的好汉,想那麻叔谋岂能是他的敌手。不出三个回合,二马一挫蹬的功夫,伍云召把枪干一甩,“着!”一下就打在麻叔谋身后的护背旗上了。就这一下,五杆护背旗打折四根,麻叔谋在马上一摘歪,一口血就吐出来了。麻叔谋手下士兵看得真真的,一声吆活,“跑呦,败了!”再等麻叔谋把马拨回来,士兵已跑出老远去了,他这叫一个气呀,赶紧拨马就败。亏得剩下的几员上将把伍云召拦住,麻叔谋这才得以逃脱,伍云召杀得兴起,又连挑了两员上将,余下将官,众皆败走。伍云召眼看着追不上了,这才得胜收兵回城。
 伍云召回了南阳关,手下众将纷纷道喜,“侯爷这仗打得漂亮!您一出马就挑了隋朝十员上将,连带麻叔谋都挨了你一枪杆。”

  伍云召没说话,他心想,别看我今天打了胜仗,这南阳终是弹丸之地,也就是我老师念着我,没有发来大军。若真是大军到了,不用打,只要一围,我就弹尽粮绝。即便我老师假意败走,朝廷里还有别人会来,不说靠山王杨林,那潼关的大帅魏文通,虎牢关的尚师徒,弘霓关的新文礼,金刀殿帅左天成,随便来一个都不好对付。要是天宝将宇文成都来了,那就是我自己也不是敌手。想到这,和众人应对了几句,连忙回了馆驿。

  伍云召就把五保叫到跟前,“伍保阿,你看咱们这南阳守得住么?”

  伍保一听半天没言喻,伍云召就道,“你放心,有话但讲无妨。”

  “侯爷,我说句不该说的,咱这南阳城人单士孤,要真来了大军不用打,就那么一围,咱们就的全军覆没。”

  伍云召点点头,“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他准能助我。”

  “谁。”

  “我兄弟伍天锡。他手中一条混金镗百十来斤,能耐不在我下。他若来了,定可助我一臂之力。”

  “是了!侯爷您想让我去请表少爷?”

  “不错,你今夜便往河北陀螺寨去请我兄弟,他那山寨少说也聚有一万喽罗兵,倒是定可以为外援。”

  “好嘞,您放心吧。”

  等入夜,伍保这就去了。

  再表韩擒虎自打麻叔谋领兵去了,就按下大营不走了,他知道麻叔谋准得败回来,伍云召那是他徒弟,现如今连自己上去斗白给,何况是麻叔谋呢。

  这天,韩擒虎正坐在大帐里喝茶呢,外面军兵回报,“元帅!麻先锋败回来了!已到营外。”

  “哦!”韩擒虎眼珠子一转,“传他进来!升帐!”

  说罢,韩擒虎往正中一坐,偏将副将两旁站立,就见麻叔谋盔歪甲斜的就进来了,一看这阵势心里就一激灵,往上叩首,“某将参见元帅。”

  韩擒虎微微一笑,“呦,麻先锋次去可擒得叛将伍云召?”

  “未曾。”

  “哦?那可擒得任何将领,副官?”

  “呃……,未曾!”

  “那麻先锋此去杀敌多少。”

  麻叔谋心想,这不是恶心人呢吧,“回禀元帅,不曾。”

  韩擒虎胡须一捋,“敢是未曾交战了?”

  “不,打是打了,不过,败了,死了十员上将。”

  韩擒虎把眼一瞪,“麻叔谋!你去前如何说法?怎么今日到损兵折将!啊!莫非,拟于那伍云召有私,刻意败战于他,好给他通风报信不成?!”

  麻叔谋吓得赶紧跪倒磕头,“元帅,元帅!冤枉哪,某将着实不敢呀。”麻叔谋冤呢,合着这屎盆子扣他头上了。

  韩擒虎一阵冷笑,“那南阳关有多大地界?以你麻叔谋的本领,在枪法上还胜不过他么?来呀,把这通敌的奸贼拉出去找个坑埋了!”

  麻叔谋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别别,元帅明鉴!元帅明鉴呀。”两旁刀斧手上前抹肩头拢二背就给他捆上了。

  旁边其他将官都在那看乐呢,见把麻叔谋捆上了,假惺惺的上前为麻叔谋求情,“元帅息怒,我等愿为麻先锋担保,决不会通敌卖国。何况大敌未破先斩先锋于军不利,您就死罪改活罪,打他个百八十棍子就得了。”

  麻叔谋一听,有这么求情的么?打上百八十棍子我不死也差不多。

  韩擒虎本来就没想杀他,只是想吓唬一下留着还有用呢,就看韩擒虎把脸一沉,“既是众将求情,本帅暂且信你一回,不过你大败伍云召,损兵折将打草惊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来呀,左右给我打他一百杖以儆效尤!”

  旁边执行手上来把这小子按下就打,可怜麻叔谋不招人待机,执行手报数慢,打得快,本来是一百下,实际上足多打出三十多下,您说两旁人能不知道么,都在那俩眼一闭全当没瞧见。直打得麻叔谋屁股肿起多高来,疼得他是哭爹喊娘。打完了回去一夜都睡不着觉,屁股全都紫了,是又胀又疼。

  第二天,韩擒虎天不亮就拔营起寨,快马加鞭赶往南阳,这可苦了麻叔谋,在马上坐不住,就对韩擒虎说了,“大帅,末将棒伤未愈,难以急行。”

  韩擒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麻叔谋,想当初我人老赶不了路,你催我。怎么今个你打了败仗回来到要我慢,我害怕你小子通风报信,等我去了南阳让伍云召跑了呢。”

  麻叔谋心里这个苦呀,“帅爷,小将真的顶不住了,我绝没通敌之意。”

  韩擒虎把嘴一搭,“也罢,你就在此安营休息,待我去拿那叛贼。”

  说完打马扬鞭带着大队走了,麻叔谋一看怎么办,干爹让他看的人没了,赶紧书信一封,让心腹家人送达京城,面交丞相宇文化及。

  回说韩擒虎带队赶往南阳,非至一日,这天一到关下,韩擒虎搭凉棚一看城楼上的旗号还是“伍”,心里着急,“云召这孩子怎么还不走呀?小小一个南阳怎么当得住数万大军。”按下大营,一夜无话。

  转过天来,韩擒虎出营叫战,不多时就看南阳关上锁头一落,吊桥放下,二龙出水稳住阵脚,当中一员虎将杀出阵来。

  韩擒虎把手中枪一摇,“对面可是南阳侯伍云召么!上前答话。”

  就看伍云召银盔银甲一摧銮玲,马到了疆场,把手中枪往得胜钩上一挂,双手拳抱,“老人家,一路辛苦。徒儿盔甲在身不能全礼,望请见谅。”

  韩擒虎在马上捋了捋胡子,点点头,“云召啊,你知不知为师,自打京城出师放缓行军是何用意?”

  “老人家,你不用说,我伍云召全明白,自打麻叔谋败走后徒儿也有意另图安身之地。”

  “你既明白因何不去?”

  “老人家,你可还记得我有个兄弟?”

  韩擒虎微微一思量,“你说的是伍天锡?”

  “不错,想我南阳不过数万兵丁,将不过十人,若于朝廷为敌恐与不敌,所以徒儿已差人往河北搬兵,想我那兄弟有万人敌之能,定可助我一臂之力。只是送信之人虽去多时,至今未归,若我就此去了,我那兄弟一来寻不见我,反而拖累了他,只好在此等候。”

  韩擒虎听了,点点头道,“天锡若来到是你个帮手,也罢,你我且假战几合,待我败走也好有个说法。”

  “老人家徒儿得罪了。”说罢,伍云召提枪在手,就杀了过来。韩擒虎一边打一边得意,为什么?伍云召这枪法太好了,那是谁徒弟?那是我韩擒虎打小手把手教出来的,也就是今天假战,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也不是个。看遍了朝里大小官员也就天宝将宇文成都是他敌手。

  俩人打了十来个回合,韩擒虎虚晃一枪拨马败去,就此两家收了兵,韩擒虎高挂免战牌不出来了。一连过了十几天,这日,就听炮响连天,来了两支大军。伍云召听到消息赶紧蹬城楼往下一看,足有十几万大军把分四面把南阳围了个水泄不通。伍云召一看四门旗号,正西是四宝将尚师徒,正北是韩擒虎,正东是麻叔谋,正南正是天宝无敌将宇文成都。伍云召心下着慌,伍保一去数日未返,如今大军压境,若天锡不能及时赶到,城中粮草危也。

  伍云召回了后宅,便把城外的事和夫人李氏一说。李氏夫人道:“为今之计,相公主意若何?”云召低头一想,长叹道:“夫人!我有三件事放心不下。”

  “是那三件事不能放心?”

  云召道:“第一件,父仇未报;第二件,夫人有恙,行路不便;第三件,孩儿年幼,无人抚养。为这三件,实难放心。”

  李氏夫人摇摇头,“要报父母之仇,哪里顾得许多?相公为今之计,唯有突围而出,到河北找我爹,他手握河北重兵又与公公素来交好,那才是你长远之地,你持我书信,我想我爹必定会帮你推翻隋朝为一家老小报仇。另择,你也可顺带打探伍保和天锡的下落。”

  他们夫妻二人正商量着,有守城将官进来禀报,“启秉侯爷,城外射来一支箭,箭上有书信一封。”

  “是从哪个方向射来?”

  “回侯爷,是北门射来,应该是韩擒虎的人马。”

  “快取来我看。”

  伍云召接过书信,打开来看:

  云召孩儿面启:

  为师围城数月有余,久是不战。今朝廷办下宇文成都,尚师徒共伐南阳。是时,我等分兵困城,三日后若再不战,恐难推托。我料你城中粮草将尽,守城无日。不若早弃南阳,突围而出,另投他地,以备来日。你可明日五更携家小出北门,为师不才,定护你一家周全。

  伍云召看罢多时,泪流满面,将信递给夫人。李氏夫人看罢,也是一双泪流,“相公,老人家对咱们可算仁至义尽,咱们可不好再让他老人家担干系了。”

  “夫人,你说的是,我想明日五更抱上登儿,你我同乘一骑,从东门硬杀出去,凭的我这条枪,麻叔谋又是我手下败将,定可突围而出!”

  李氏夫人淡淡一笑,“相公,若你能带着登儿突围而出,我愿足以。天色已晚,早些安息吧。”说着回了后面逗弄孩子伍登去了。

  伍云召交待好众人,做好来日突围准备,睡到四更时分,忽觉的伸手处尽是水迹,忙起身观瞧,夫人李氏胸前叉了把匕首,早已气绝多时,不由放声痛哭。府中家人赶来才知夫人为了不拖累伍云召以自缢身亡。总将纷纷相劝,“侯爷,事以至此,您还要往开了想,不如早早突围,夫人后事有我等照料,您大可安心。现在时候不早,您准备上路吧。”

  伍云召跪下向着李氏夫人的遗体磕了三个头,一边淌着泪一边披挂整齐,将伍登揣在怀中,外面罩上连环甲护心镜。上了战马,向着众人抱了抱拳,再没说话,一拍马,“我去也!”说完打马而去,出了东门。

  回说东门的麻叔谋,自打一分兵心里就犯嘀咕,他也知道伍云召城里的粮草不多了,知道伍云召非突围不可,可这往那突呀?北门韩擒虎,年岁不小了,但俗话说的虎老雄心在,又是伍云召的老师,他不能走那;西门尚师徒,有名的四宝将!掌中吸水提炉枪,头戴夜明盔,身穿柳叶绵竹甲,胯下还有宝马呼雷豹,伍云召就算打得过,也不好应付;再说南门,那是先帝亲点的天下第一条好汉,他能走那自找死路么?不能。想来想去,这吃柿子专挑软的捏,伍云召说不准就得往这来呀。想到这,麻叔谋就把从朝里带来的大小偏将副将全聚到他这东门来了,连带宇文成都这次带来的四员上将方田,马廷,孙贵,齐浑都调了过来。加在一块,大小有名上将五十二人。

  这天,麻叔谋正一边吃早饭,一边和方田,马廷,孙贵,齐浑四将商议怎么防御伍云召,忽的军兵报进来,“报!伍云召匹马单枪出了东门向这杀来了。”麻叔谋听了,“噌”就站起来,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要传命,有一个兵丁慌慌张张报进来,“回先锋官,伍云召马跳辕门便伤了严胡,焦瑜二位将军,现已杀进阵来。”麻叔谋差点没喊出妈来,“快点炮出营亮队!”一转脸对方田四位将军道,“四位,今就看你们的了,只要别走了伍云召,我在干爹那必为四位请功。”“麻先锋,您瞧好吧,他伍云召就是只老虎,咱们光上将就五十余人,拿人堆也把他堆死了。”“好!”

  麻叔谋出了大帐,往西北一看,伍云召单人独骑飞也似的杀过来,早有一将引一队步军杀至,摆刀来战伍云召,不出三合,被伍云召一枪挑与马下,夺路而走。正行间背后俩将追上,“伍云召休走!”说话间照着伍云召身后摇枪便刺,伍云召听得风声,把枪杆向后一甩,马往横带,让过两枪。伸手抽出肋下宝剑,回身一剑斩下两颗人头。麻叔谋看着心惊,对身边四将喊道,“快!快把他围住!!”方田几人见了自知能耐不如伍云召,招呼了将官二十余人,彼此仗着胆子,鱼贯而出。一个接一个冲着伍云召就杀过来。

  伍云召看得清楚,这是要包抄我来,我何惧哉!这时候头一个方田已冲到面前,摆双鞭翁的一声就砸下来。伍云召稳住身形,来个一拨二打三平杆,借着马的冲力,不等对方换招,以是一具死尸在地。紧跟着马廷赶上,刀就下来了,伍云召斜枪杆往上招架,歇了刀劲,顺势用枪纂往马廷马眼上一戳,乘着马惊了,枪尖一转,双臂贯力,就把马廷整个人都挑了起来,照着后天跟上两将,横甩出去,又砸到二人。当下,余下众将已将伍云召围在当间,二十多匹马战在一处。伍云召全无惧意,左枪右剑,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杀退众军将,直透重围。天方放亮,杀死砍伤隋将三十余人。

  麻叔谋一看,真是挨着死,碰着亡,其威敢比当阳。手下兵丁更是荒了,一起呐喊,“了不得了,赵子龙活了!!”麻叔谋本就怕,一听这话,更不敢出马。正默稽呢,眼瞅着伍云召杀了过来,麻叔谋一看不好,赶紧拨马,“伍爷您走。”让出一条道来。当下,伍云召杀透重围,夺路冲出大营。麻叔谋虚张声势的在后摇旗呐喊,“追呀!别放走了伍云召!!!”

  是时,天已大亮,正行间。背后闪出一队人马,四宝将尚师徒拍马赶到:“反臣哪里走?”照背后一枪刺来,云召回马,也是一枪刺去。大战八九合,尚师徒终是战不过,竟败下来。伍云召不追,竟回马往前而走。尚师徒一拍坐下呼雷豹往前就赶,伍云召无心恋战,夺路而逃。没成想又一将拦在眼前,真是冤家路窄,来的非是别人正是天宝将军宇文成都。正是才离虎窟愈生去,又遇龙潭鼓浪来。毕竟伍云召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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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伍云召寄子关帝庙 双雄较力太行山

上回书说到伍云召闯出连营,走出没多远就碰到了天宝将宇文成都,伍云召心里明白,宇文成都这条风翅镏金镗厉害。平日里自己就不是对手,何况今天已冲杀了大半天,连带怀里还有独子伍登。打,肯定打不过了,不如诈。想到这,伍云召高喊,“宇文成都!快为我父母血债!”说着话,猛鸡啄米就是一枪。宇文成都先前在京里就想放伍家一马,这次来南阳,本来就没多上心,打算应付交差就得了。今天早上正在城外走马练武呢,没成想伍云召杀到这来了,想当着没看见,后面还有麻叔谋和尚师徒,连带伍云召这一嗓子,一枪奔着自己就来了,不容他缓神,连镗都来不及摘,先让过一枪。伍云召撤枪倒把,又是一下。宇文成都一低头又让过去了。伍云召趁这当口,提马就从宇文成都身边过去了,头也没回往下跑去。

  这时候,尚师徒马就到了,“宇文将军您怎么样?”

  “我挺好,多谢。”

  “咱们还追么?”

  要按宇文成都心思就算了,可气的麻叔谋上来了,见面就喊,“干哥哥怎么样了,那小子要不是走得快,我就给他擒住了,您拿住没有?”

  宇文成都这叫一恶心,回头冲着尚师徒,“追!”

  两匹马就下来了,按理说伍云召跑出一阵了,该是追不上,但尚师徒这匹马非同一般,百年难得一见的龙驹,若与人交战不过,那马头上有一宗黄毛,用手将毛一提,那马大叫一声,别马听了,就惊得尿屁直流,马上将军就得颠下来,性命不保。两人追出一阵,尚师徒就把宇文成都拉在后面,再赶一阵已看到伍云召,尚师徒知道自己论能耐到底战不过,只得将马头上把这宗毛一拔,那呼雷豹嘶叫一声,真如虎啸狮吼一般。只见伍云召坐下马,也是一叫,倒退了十余步,便屁股一蹲,尿屁直流,几乎把伍云召跌下马来。伍云召心慌,将手中枪往地上一拄,连打几个旺壮,那马就立定了。尚师徒见他没跌下,又把马头上的毛一拔,那马又嘶叫起来,伍云召那马惊跳起来,把头一登,前蹄一仰,后蹄一蹲,终是把伍云召从马上跌下来。尚师徒赶上举枪刺来,正这时只见前面一个人,头戴毡帽,身穿青衫,面如黑漆,眼似铜铃,一部胡须,手执青龙偃月刀,照准尚师徒劈面砍来。尚师徒大惊,失声叫道:“不好了!周仓来了!”顾不得伍云召回马就走。

  那黑面大汉要追去,伍云召忙大声唤道:“好汉,不要赶了。”那人听见伍云召叫喊,回身过来,放下大刀,望伍云召便拜。伍云召答礼,便问姓名。只听这大汉道,“恩公听禀,小人姓朱名灿,住居南庄。我哥哥犯事在狱,多蒙老爷释放,此恩未报。小人方才在山打柴,见老爷与尚师徒交战,小人正要相助,因手无寸铁,只得到关帝庙中,借周将军手中执的这把大刀来用用。”

  伍云召一听这才明白,便问:“恩公,关帝庙在什么方向?”

  “在前面。”

  “快同我前去。”

  “当得。”说着就引伍云召来到庙中。伍云召向关帝下拜,心里默念,“先朝忠义圣神,保佑弟子无灾无难。云召前往河北,借兵复仇,若能如愿,回来定重修庙字,再塑金身。”

  伍云召心下念完,站起身对朱灿道:“恩人,我有一事相求,未知肯容纳否?”

  “侯爷您说罢,有何见谕,无不允从。”

  伍云召便把袍带解开,从怀里取出孩子,放在地下,说道:“恩人,我有大仇在身,此去前往河北,存亡未卜。伍氏只有这点骨血,今交托恩人抚养,以存伍氏一脉,恩德无穷。倘有不测,各从天命,”说着话便跪下道:“恩公,念此无母之儿,寄托照管。”

  朱灿也跪下:“侯爷请起,承蒙见托公子,小人自理当抚养。侯爷此去一路安心,他日若然功成自当奉还。却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好日后相认。”

  “我儿单字一个登,全仗恩公了。”

  “侯爷放心。”

  伍云召洒泪别了朱灿,孤身上路,这日便来到太行山下。猛听得前面喊杀震天,心奇怪,“怎么这有人交战?”便催马上了山,向下一看,两员虎将正打个难解难分,左边一个面似生羊肝,紫金盔,紫金甲手中一对独脚铜人槊;右边这位红脸黄须,一身金甲,拿的是对牛头混金镗。伍云召见了,不由高声叫道,“兄弟快助手!”说着话,赶紧拍马下山。

  山下这两位,正打了来劲呢,忽听高处有人喊,都停了手,一拨马,眼瞅着山上飞奔下一将,俩人都喊上了,“哥哥!”这俩人一喊完都是一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您要说这二位是谁呀,正是本书的两位好汉,紫脸的那位是本书第四条好汉,人称紫面天王雄阔海。另一位正是伍云召的族弟本书第六条好汉伍天锡。为什么雄阔海也管伍云召叫哥哥呢,这里交代清楚。

  还是伍云召当南阳侯的时候,一日在金顶太行山行围打猎,远远的看见一条大汉不消片刻赤手空拳打死两只老虎,便吩咐家将上前相请。家将领命上前,见那大汉正那背老虎呢,忙叫道,“壮士慢行,我家老爷有请。”那大汉就问了:“你老爷?什么人?” “我家老爷是南阳侯伍老爷。”那大汉一听,乐了,说了声好就随家将来到营前,进见伍云召,朝上一揖。伍云召一看此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心里喜欢,即出位迎接,“壮上少礼,请问壮土姓甚名谁?哪里人氏?作何生理?”那大汉嘿嘿一笑,道:“侯爷,俺姓雄,名阔海,本山人氏,您要问做何生计,那可是些无本经纪。”伍云召纳闷:“怎么叫做无本经纪?”雄阔海道:“您看这山百余里,俺只不过在山中聚集喽罗,白要人财帛,这就叫做无本经纪。”伍云召笑道:“本帅见你双拳打虎,定是一个豪杰。本师回府,意欲为你进表招安。同为一殿之臣,你意下若何?”雄阔海一听,笑道:“那敢情好呀,多谢元帅。”伍云召又道:“本帅今日见到壮士,心中十分喜爱,欲与你结拜为兄弟。”雄阔海道:“俺随是一介卤夫,要是别人我一百个不乐意,但别看我在山中,也早听说您是位英雄,是条汉子,与元帅结拜说句实话那正是高攀了”伍云召哈哈大笑,道:“说的那里话来!”即可吩咐家将摆着香案,伍云召年长一岁,拜为哥哥,阔海拜为兄弟。立誓后日要患难相扶,若有私心,天地不容。拜毕,伍云召道:“贤弟,你回山中守侯,待哥哥回到南阳,修本进朝,招安便了。”“多谢哥哥!”二人告别,雄阔海回了山寨。伍云召回去后,真上了心,立刻修表入朝,可还没登表下来,朝里已出了事。没想到今天在和碰上了。

  伍云召把此事向伍天锡讲述了一遍,为两人介绍,雄阔海当即把伍云召伍天锡等人请上山招待。伍保就上前问道,“侯爷,您怎么到这来了?南阳怎么样了?”伍云召心里难过,就把城陷妻子离散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说话间不觉泪如雨下。伍保听了当时“啊”的一声就背过气去。众人忙把他救醒,伍保醒来就咧开嗓子哭上了,跪到伍云召面前磕头如倒蒜一般,伍云召含着泪,“伍保,起来吧。这也是命。”

  “侯爷,我对不起你呀!我累死主母了!这都是我的错呀!!”

  一旁伍天锡气得捶胸顿足,“伍保这事不能赖你!哥哥这都是兄弟的不是!要早到一点……”

  雄阔海那边也哭上了,“快别说了,俺要不和天锡兄弟动手,能耽搁这些日子?我不死也对不起嫂子了。”说着伸手拔出剑就要抹脖子。伍云召赶忙上前一把抱住,几个人哭成一气。

  哭罢多时,伍云召就问了,“到底你们几个人是如何遇上的?”

  伍保就把往来经过讲述了一遍,原来伍保自打离开了南阳,飞也似的赶往河北,真是三天当着两天走,两天当这一天行,不分昼夜的往前走,半点不敢怠慢。非至一日到了河北,可就是找不到陀螺寨,又加上一路人烟稀少,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只见金乌西落,玉兔东升,前面闪出一座高山,好不峻险,树木森茂,山林嵯峨,猿啼虎啸,涧水潺潺。伍保不管好歹,只顾着策马前行。忽听得地铃一响,早被绊马索一绊,将伍保连人带马,跌了下来。两边走出喽罗,二话不说就把伍保给拿住绑了。

  几个喽罗把伍保押上山,搜光了财物马匹,就往山后石洞里一关,等着大王回来后发落。这一关就是一个月,急的伍保是抓心挠肺,心说,“我这死了不要紧,可我家侯爷还等着我搬救兵呢。”伍保是见天的在石洞里叫喊,喊得嗓子都哑了,看守的喽罗没一个搭理的,可巧这天山上一个头领导后面来巡查,听到有人在石洞里一个劲高喊,就问看守的人,“里面关的什么人?”

  “回李头,好像是什么南阳侯的什么的。”

  那头领听了机灵就是一个冷战,“哪的?”

  “好……好像是南阳的”看门的被这头领一吓,嘴也结巴了。

  这头领赶忙进去,一看五保都不成人形了,“我来问你,你是什么人?”

  伍保眼都急红了,“我是南阳侯伍云召的家将!你快放我出去!我有要事!!”

  头领听了伍云召三个字,赶忙吩咐,“快!快!去通秉寨主,”一转脸看见看门的愣在那,上去就是一脚,“他妈的,还他么愣着,快松绑。你小子等着寨主拾斗你吧。”

  不多时就听外面一个高嗓子喊道,“在哪呢!哪呢!那个混蛋把他绑上来了。”说着话就看一条大汉进了石门,伍保一看来得正是伍天锡,泪就下来了,俩眼一发黑,就说了一句,“表少爷,快救我家侯爷。”说完人就晕了过去。伍天锡急得直摇,“伍保!伍保!你怎么了,我哥哥他出什么事了?”旁边的头领忙道,“寨主,我看他是疲劳过度了,快扶回内堂歇着吧。”伍天锡一想也是,忙叫人将伍保抬回自己的房间,领走的时候吩咐那头领,“你小子给我去查查,是谁把他绑上来的,查出来了,不用跟我说,直接掏出心来,给伍保补身子!”

  伍保这一睡就睡了三天,等他睁眼醒来,伍天锡在旁的守了三天三夜了,伍保见了伍天锡,赶忙翻身坐起,“表少爷,您快救我家侯爷吧!”

  “出什么事了你说!”

  伍保就把忠孝王金殿骂君被敲牙割舌,满门三百六十余口当街抄斩,以至兵困南阳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伍天锡听了暴跳如雷,一拳打烂了身边桌子,“伍保!我这谢谢你,谢你为我哥哥通风报信,明个一早我们就领兵出发,去南阳救我哥哥!”

  第二天天不亮,伍天锡点起一万人马,交待好寨中事务,与伍保两人就向南阳进发。这一日就来到太行山下。

  单说这太行山的雄阔海自打一别伍云召久无音信,心里也奇怪,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一晃就是二个多月。雄阔海坐不住了,派人下山打探,这才得知伍云召反了朝廷,大军兵困了南阳,有心去救但因先前答应了伍云召不再做无本生意,久不下山以至山上也无多少粮草。真不知如何是好呢,山下喽罗兵来报,有一队人马不知从何而来,满载粮草车马。雄阔海一听,高兴了,点起人马就冲下山来。雄阔海没见过伍保,更甭说伍天锡了,他也不问清楚了,硬要人家的粮草。那伍天锡能干么,这是等着给他哥哥救命的粮草。当下两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武,这一较量两人心中都暗自佩服彼此的能耐,这两人使得都是重兵器,一个槊来,一个镋往,连打了两天未能分出胜负,到了第三天头上伍天锡渐渐就吃不住劲了,正这时伍云召就赶到了,这便是以往经过。

  五保讲述完,问道,“侯爷,您下一步有何打算?”

  雄阔海插嘴道,“哥哥,我看咱不如领着这两队人马杀回南阳去,也好为嫂嫂报仇。”

  伍云召摇摇头,“兄弟,南阳现下兵强马壮,又有天宝将宇文成都,我等恐非敌手。”

  “那哥哥意欲何为?”伍天锡问道。

  “眼下,我要前往河北凤鸣关找我岳父李子通,他手握重兵,来日发兵定可为我一家老小报仇。”

  雄阔海立刻高声道,“小弟愿随哥哥同去。”伍天锡也是如此应答。

  伍云召摆摆手,“二位贤弟,我此去河北非至一日,二位兄弟,可守本寨,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待愚兄借得兵来,与二位兄弟,同去报仇便是。伍保是我贴身家将,只由他陪我去便是了。”雄阔海,伍天锡苦求再三,伍云召只是不允。雄阔海只好道,“既如此,不知哥哥何日方能起兵?”伍云召道:“这也论不定日期,少则一二年,多则不定!”雄阔海长叹了一声:“既如此,个个要去便去,兄弟只在此等候便是了。” “多谢贤弟。”

  到了次日,云召与天锡,伍保三人同行,雄阔海送出寨外,洒泪而别。到了,陀螺寨伍云召又分别了伍天锡,兀自引着伍保前往凤鸣关投李子通去了,暂且不表。

  回说,韩擒虎班师回朝,杨广闻听大败伍云召而归,龙颜大乐,遂加封韩擒虎抚顺平南王,宇文成都为平南侯,麻叔谋为都总管。其余将士,行皆封赏,设太平宴,赐文武群臣。又出赦书,颁行天下。除犯十恶大罪,谋反叛逆不赦外,其余流徒笞杖等,不论已结证,未结证,已发觉,未发觉,俱皆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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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程咬金县衙买私盐 设天下无奈做竹扒

书接上回,杨广登基大赦天下,这诏书一下,可就放出一条大虫来,这位主可是个惹祸的胚子,成精的太岁。谁呀?正是程咬金!

  要说这程咬金,字知节,长得是大锛儿头,蓝靛脸,红胡子,金鱼眼,所以还有个乳名叫做阿丑。他父亲程泽臣在南陈时官居长春总镇,在程咬金七岁那年靠山王杨林三伐南陈,程泽臣便丧命在杨林手中的一对水火囚龙棒下,程母这才带着程咬金逃到山东斑鸠镇落脚。

  这程咬金念书不好好念,见天的在外面惹祸,当妈的只好在外面给人家赔不是,程咬金是越大越会惹事,街坊邻居提到他的名字脑仁都疼,为什么?这程咬金大伙都拿他没辙,打架打不过他,打官司他不怕坐牢。所以街坊邻居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程老虎,但有一样,程咬金不打好人,而且非常孝顺母亲。不过家里真穷,程母没少了唠叨,“阿丑啊,你学人家做点生意好不好,好歹也能给自己找口饭吃。”程咬金是满口答应,一出了家门,心里一琢磨,拿找饭吃去呀,还得跟人家打官司。别的人打官司为了赢,为了争个理字;程咬金可不一样,他专想输,为了坐牢,这一坐牢人家就得管饭呀,他就找到吃饭的地了。他坐牢可跟别人不一样,上至牢头,下至狱卒没一个不怕他的,每逢这位程爷来坐牢了,还得打上二两老酒给人程爷接风。所以这程咬金坐牢就跟回家似的,一个月里至少在牢里住上大半。一来二去街坊都知道他这毛病了,一见程咬金出来寻摸就知道他又想坐牢了,都躲着他走,弄到后来程咬金就是找不着坐牢的由头。到后来,这程咬金索性卖起私盐来了,别人买私盐知道犯法,都藏的严严实实的,老程大敞门,挑着箩筐插着就在街上买去了,衙门的人知道是程老虎,抓了他还得管饭,反过来还得躲着程咬金走,所以跟老程买盐的人也就多了,日子一长坐进三十六个村的眼都让老程一人包了。这样一来,就惹得同行眼红了,其中有个姓阴的,知道隔壁东阿县来了个新的县太爷,就想害程咬金。

  这天,老程依旧挑着两担盐,大大咧咧的就上街了。迎面过来一人,乐呵呵的就是一揖,“程爷,发财了。”

  “嘿,好说,您贵姓。”

  “免贵姓阴。咱们在提货的盐滩上见过。程爷,你了不起呀,附近三十六村的盐都让您一人给包了,您可是位英雄。”

  老程大嘴一列,“没那个,我也就是挣俩钱养活我老娘。”

  “程爷,您买私盐,大敞着门,我听说连官府的人反倒躲着您走,您胆子大,不过么,我就不知道您是真胆子大呢,还是假胆子大呢。”

  老程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把担子往地上一放,“老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阴掌柜忙陪笑脸,“程爷您别动气,您要是真有胆量这么办吧,您敢到东阿县县衙前买去么?您要是敢,您是我大爷,自打这咱山东九州十府的卖私盐的都得以您马首是瞻,您敢么?”

  程咬金也不傻,知道这老小子是看得我卖私盐眼红了,这阴我呢,但是转过头来一想,这要不去,以后就没我这一号人,想到这,一拉阴掌柜,“走!咱到东阿县去。我让你个老小子知道谁你家爷!”

程咬金挑着两担盐,奔着东阿县县衙就来了,县衙门口站哨的有个新人,老远的就看见一个蓝靛脸的挑着两担盐过来了,就跟身旁一位说,“兄弟,你看见那小子了么?”

  “怎么?”

  “他是吃了猪油懵了心吧,怎么卖私盐买到这来了?”

  “不知道了吧,告诉你小子,那是程老虎,你就当全没看见,甭吭声,不知道这位爷今天又出什么幺蛾子。”

  俩人商议着呢,没想到老程冲着他们就过来了。程咬金把担子往地上一丢,插着手心到,“不是想看也能耐么?好,今个就玩大点!”就看程咬金撤开嗓子就喊上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纯正的偷税漏税私盐啦,快来买了,晚点就没有了。”

  就这一嗓子,旁边跟来的阴掌柜好悬没坐地上去,忙撤程咬金,“爷!您真是我爷!您这不是跟衙门的人叫横么?”

  老程拿眼一洒么,“怎的,怕啦,瞧你个怂样,给我滚一边待着去吧。”说着话“邦”的抬起腿就是一脚,给阴掌柜一踢出多远去。他呢,接茬在那喊。

  门口那新衙役看了,赶紧往里传。还没等这衙役到了二门里呢,县太爷现出来了,“怎么回事?怎么卖私盐的卖到衙门口来了?”

  “老爷,您快看看去吧,门口来个愣头青,堵着咱衙门卖私盐呢。”

  县太爷一听,这火就上来了,还反了他了,“来呀!给我把他拿下!”一声吆喝,几个差人就下去要锁程咬金,程咬金哪干呀,抡起扁担就个几个差役打在一块,也该着那新来的倒霉一个不留神,被程咬金一扁担打在太阳穴上,头一歪外,死了。

  老程一看死了人,这才收手,被几个衙役拿下。县太爷当即升堂,一排惊堂木,“来呀给我把犯人押上来。”几个差役把程咬金带到堂上,程咬金往那一站,立而不跪。县太爷一看,“好个刁民呀,卖私盐打死人了,还在这耍横,来呀!先给我打上三十大板!”

  差役上前按倒程咬金抡起板子就打,程咬金本就皮糙肉厚,久上公堂屁股上都长了棒茧了,二十多板下去了,连点反应都没有,还那叫横呢,“吃饭了么,给爷解解痒呀,使劲!使劲呀,哎,说你呢!”县太爷连带两班衙役气的,没见过这么蒸不熟煮不烂的主,“给我打!给我使劲的打,一个打累了,给我换着班打!”就这样,一连打了小半个时辰,程咬金不吭声了,师爷在旁一看,“老爷,这小子不吭声了,是不是死过去了?”县太爷点点头,“有这可能。你……”话还没说完就听堂下,呼噜声起来了,老程在那睡上了。执刑的衙役都快哭了,我们这打了半天,手动打麻了,合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还那睡上了。县太爷气的花都说不出来了,旁边师爷劝道,“老爷算了,他卖私盐误打死人,这么多人看见了,也甭审了,跟他这较劲,劳神。押监侯斩就完了。”县太爷一想也是,让人把老程押进牢里去,省得看着心烦。这程咬金一醒来,嘴上还没完呢,“嘿,不打了?多打会呀,我这正做梦娶媳妇呢。”把这县太爷气的牙都痒痒,“快带走!别让我再看见他!”

  到了牢里,一交班,牢头狱卒就都围上来了,“呦,程爷,您来了。快快滕个干净的房让程爷住着。”老程大模大样往里一坐,“成,小子们,有点意思。”

  “程爷,您怎么老么来了。”

  “说的呢,爷前阵子想进来住两天,没个由头啊,所以呢,这阵子就做了买卖了。”

  “程爷,您做得是什么买卖呀。”

  “卖私盐呀。”

  “哦,您为得这进来的?那也坐不了几天。”

  “嘿,这回呀,爷是不出去了,你们几个快打些酒菜来,给爷我送送,指不定哪天我这就去了。”

  “您这话怎么说的?”

  “打死人了,你小子认为我还出的去么?别废话快打些酒菜来。”就这样程咬金在牢里隔三差五的叫牢头出去弄顿好的,一晃就是三年了,赶上如今杨广登基,又大赦天下,批文到了东阿县衙。

  这天,牢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牢头狱卒正差点人数呢,一眼瞅见程咬金还那睡着呢,上前推了推程咬金,“程爷,大赦天下了,您可以出去了。”

  老程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出去?为啥呀,这挺好。”

  牢头一听就是一皱眉呀,你说哪跑出这么个主来,“程爷,您看大伙都出去了,谁不想着回家呀,您家里能不担心么。”

  老程一琢磨,也是关在大牢里三年多了,不知道老娘怎么样了,一翻身他坐起来了,“哎呀,你说着大早的起床我这饭还没吃呢。”

  牢头一听就明白了,“得,程爷,我这就去给您弄俩菜去。”

  老程把眼一瞪,“俩!那我哪够呀,多弄点,在给我来条鱼!知道么。”

  “哎,是了。”狱卒去了,不大会工夫,弄来四五个菜,还有二两酒,老程甩开腮帮子翘着腿吃了一通,可是鱼一筷子没动,等吃得差不多了,程咬金让牢头把剩下菜给他装好,往身上一瞧,三年了,衣服早破了,“哎呀,这样子出不去呀,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你们几个给我找件衣裳去。”牢头狱卒心说这回上哪找去呀,最后对付对付找了件干净点的大红囚服,老程也不含糊穿的身上了,“他娘的,就是小了点。我说几位,我这一出去,也不知多暂能再进来了……”牢头心说,爷爷您可千万别再来了,好么您这一关,我俸禄都给您花上了,老程继续道,“你们给我弄俩钱,好让我在外面也能花两天。”“这个……”狱卒一听,头就嗡的一声。老程一看他犹豫,不乐意了,“怎的!好,爷我不走了,我接茬睡。”牢头一看连忙劝住,跟狱卒一商量,“得了,破点财吧,赶紧把这尊佛送走吧。”俩人凑了能有十吊钱给了程咬金,老程掂掂,“我也就不嫌少了,得嘞,爷我这就走了,咱有空再见了。”

  老程出了衙门一路赶回家,一到家门口,心里难过呀,眼泪就下来了,也不知道老娘还在不在了。一推门,正见到老娘坐在床上呢,扑通就跪在地上,“娘诶,我回来了。”老太太看见儿子回来了,是又喜又悲,“阿丑,你怎么回来的?”一瞅见程咬金还穿着囚衣呢,“你逃狱出来的?”“娘,您甭担心,老皇死了,新皇登记,赦了天下,就把我给放出来了。”“阿丑啊,你怎么这一去就去了三娘呀,把娘都想死了。”老程听了抱着老娘就哭开了,把以往经过讲述了一遍。老太太听完这才明白,“阿丑啊,你刚出来还没吃饭呢吧,我给你弄饭去。”“娘,我吃过了,这还给您带的,还有鱼,您最喜欢吃的,快吃吧。”老太太乐呵呵的吃上了。程咬金打量了打量家里,穷的都不成样了,“娘啊,您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呀。”

  “哎,还好你当初卖私盐攒下一点钱,不过这几年也让我给掂光了,咱们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娘,您甭急,我这还有点饭辙。”说着话,把牢头给的那十吊钱往桌上一撂,老太太就问,“孩儿呀,你这钱哪来的。”

  “娘,您放心,这是朋友给的,不偷不抢的。”

  “哦,这就好,孩呀妈这几年帮着人家编耙子也学会点手艺,你到街上去,买上点竹子回来,我在家里编,你到街上去卖,咱们也做点正经生意,好糊口呀。”

  “成!娘,我全听你的,我这就去。”

  程咬金拿了两吊钱到了街上,奔着斑鸠镇上来。那市上的人,见了都吃惊道:“不好了!这个程老虎又出来了!”有受过他气的,连忙把门关上。程咬金转了一圈,瞅见一家店前撂着不少竹子,可是没开门。老程上去叫门没承想,门是新刷的,程咬金这一排,印了老大个蒲扇印,正赶上掌柜的刚回来,一看就骂开了,程咬金听了,回身就一巴掌,打得那掌柜的七荤八素的,刚要接着骂,一看认识,程老虎!这掌柜的立刻赔了笑脸了,“呦,程爷,您出来了。”

  程咬金定睛一瞧,不是别人,正是那阴掌柜的,“是你这老小子,怎么不卖私盐了,改卖竹子了?”

  “瞧您说的,不就为了混口饭吃么,您可真是有胆子,我算服了您了。”

  “老小子,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在牢里坐上三年。”

  “程爷,程爷!您瞧瞧,这不是我也不想的么,您老别往心里头去,我这给你赔不是。”

  老程,一摆手,“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个你,今个爷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我问你你这竹子怎么卖呀?”

  “瞧您说,我还能向您要钱么,这么办吧,您能搬多少捆,你就拿走多少捆,我一问不收。”

  “好!这可是你说的。”程咬金一猫腰,右手一卷拦了十捆在肩上,左手一卷又拦了十捆在肩上,把门前立着的二十捆全扛到肩上了。阴掌柜一看,脸就绿了,本来他认为让程咬金扛至多了,就扛上两三捆,当作破财消灾就算了,没想到程咬金一下把店前的全扛了走了,哭丧的就道,“哎呦,程爷呀,您悠着点,您怎么全扛走了呀。”老程不理他,“你这的竹子不错,以后我还往这来。”说完,扛了竹子迈着大步就回家了。阴掌柜是目瞪口呆,眼巴巴看他把二十捆毛竹拖了去,又不敢上前扯住他,只得忍了。

  回到家,娘俩吃过晚饭,老太太点上灯,程咬金陪着编竹筢。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老太太把竹筢五个捆一捆,捆了两捆,告诉程咬金,“你出去,十个钱买一个不杀价,记住没?”

  “放心吧娘,准没错。”老程扛了竹筢出去了,到了街上没空地,一个认识程咬金的老头,赶忙让出一块地来,“程爷,您这边来。”老程点点头,撂下筢子,往地上一坐,也不会吆喝,干瞪瞪的盯着来人,两只眼睛溜圆,本来程咬金长得就寒碜,这下更吓人了。路上人有想买筢子的,但一看程咬金都绕道走了。程咬金碍到晌午还是没人买,旁边那老头看了,拿了几个钱过来,“程爷,你今儿第一天开张,我给您捧捧场。”老程一看,“我说老爷子,您是做什么买卖的?”

  “哦,我是卖豆腐的。”

  “卖豆腐有用筢子的么?得了得了,我呀,今个也不买了,肚子也他娘的饿了,我找地吃饭去,您把钱收好吧。”

  老程扛了筢子,离开市场,要上酒馆,那酒馆把门的老远看见程咬金都把门关上了,老程走了半条街才看见一家“楼开着的,上了酒楼正是饭口呢,人多没地方,老程瞅来瞅去,就瞅见那个阴掌柜的,把筢子往边上一撂,腾腾腾,走上去坐到阴掌柜的旁边。

  阴掌柜的正吃得好呢,一看见程咬金吃嘛嘛不香了,“程爷,您来了。”

  老程也不搭理,招呼小二好酒好菜上着,临了还说一句,“都算这阴掌柜的账上啊。”

  阴掌柜心说,我这是那背祖宗缺了得了,我怎么偏犯到这么个主手里,他俩眼一转,心下坏水可就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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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尤俊达访友斑鸠镇 三板斧学艺汝南庄

等老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阴掌柜看得差不多了,看看四下,小声道,“程爷,您知道这几年咱们这出了一霸主么?”

  程咬金眯瞪着眼,“谁呀?”

  “您不知道吧,离这五里有个汝南庄,庄主姓尤名通,字俊达,人称铁面判官,那可是抢男霸女专欺负老实人,就咱吃饭的这地方,就是这尤俊达开的,您知道外面的人叫着什么么?”

  程咬金酒劲有点上来了,晃着蓝脑袋问道,“叫什么?”

  “阎王殿呀,到现在还没人敢在他地盘上撒野呢。”

  “撒野!撒野又怎的!”程咬金借着酒劲就嚷起来了。阴掌柜假意劝道,“程爷程爷!您快消消气,咱惹不起人家,算了吧。您喝多了,来我这结账,咱走人吧。”

  程咬金嘡的就把桌子给踢了,“结账!他尤俊达怎么样,算个什么东西。爷没钱!不给!”楼下听用的伙计一听这动静都跑上来了,那阴掌柜的见火点起来了,趁着人多混乱跟着其他吃客他可就跑了。

  掌柜的上来一看程咬金,不认识,上前作揖,“这位爷,大家在外都不容易,您有什么不满意的您说。”

  “我就对你这酒楼不满意!就这菜,狗吃的!”

  旁边伙计一看,“掌柜的别跟这小子废话了,他是来找事的。”

  “对!找事的怎么着。”说着话,站起来对着方才说话的伙计就是一巴掌,其他伙计一看,这小子耍横,一拥而上,程咬金,抡起凳子砌了跨差的就和这帮伙计打在一块。

  掌柜的一看,赶紧找过一个精明的伙计,“快,快给东家送信去。”

  程咬金没学过武功,靠的就是市井打架的那两下子,这帮伙计人也多,抄板凳拿大勺,抡擀面杖的,打得久了,老程可就渐渐不行了,打着打着,一偷眼看见站在圈外的掌柜的,程咬金趁着众人没注意,一个箭步上前,揪脖领,搂底裆就把掌柜的给举起来了,冲着那帮伙计瞪着眼喊道,“来呀!来呀!你们他妈的谁过来,老子摔死他!”掌柜的招谁惹谁了,吓得老脸发青。正这当口,就听楼梯那边一人喊道,“都给我住手。”伙计们回头一看,“呦,东家来了,东家来了。”

  程咬金举着掌柜的,上眼观瞧,一看这来人面如镔铁,黑中透亮,两道刷子眉,一双铜铃眼,鼻直口方,大耳有轮,肩宽背厚,身材魁梧,上下皂白长衫。老程心想,估么这就是那个尤通。只见尤俊达上前两步,“这位好汉,我和你不认识吧,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砸我的酒店呀。”程咬金举着人,贴墙站着道,“怎的,须你欺男霸女的,就不许我咋你的酒店,告诉你,天下没这个理!!”

  尤俊达一听,心里明白了,这是有人使坏给这拴绳呢,看来这个人还不赖,想到这,就说了,“你难为个老人家算什么事,这样吧,你把人放了,是英雄的你跟我来,怎么样。”

  程咬金一想,是这么个理,说臂叫力,说了声“接着吧。”就把人丢给几个伙计。尤俊达看看,“敢跟我来么?”老程也不含糊,草包肚子一挺,“上哪?走!”尤俊达暗暗点点头,留下人收拾饭庄,又让人找大夫给大伙治伤,然后带着程咬金直奔汝南庄而来。程咬金腆着肚子,挺着脑袋,直着脖子,紧紧跟在后面。尤俊达早已派人先回汝南庄。他们来到门首,尤俊达对程咬金说:“朋友!有胆子和我进去吗?”

  “哪儿都敢去,走吧你!”说完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尤俊达命人把大门上锁。老程一看,“呀,怎么茬,关门打狗啊。”

  这时就看人家早已备下一碗酒,一个金盘。老程看了看,盘子里有块四四方方的肉,还带着血呢,不知道什么意思。

  尤俊达就说了,“我这有个规矩,进门的是好汉的都要先喝一碗酒,吃一块肉,你敢么。”老程心里说,“你尤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不是要引我,那酒里什么玩意,八步断肠散?还是鹤顶红?我要不喝,倒要你小瞧了。怎么办?”程咬金多鬼呀,把酒手中一端,冲着天就说到了,“娘诶,阿丑今天是不会去了,您以后可多保重,我这敬您半碗酒吧。”说着话,把酒往地上一撒,这是为什么呀,老程听人说,是毒酒往地上一撒都会起白沫。酒洒了半碗,老程一看没事,一仰脖喝了。尤俊达看了觉得这人有情有意,心中还知道掂着老娘。他见程咬金把酒喝完了,把金盘接过来,“来,吃块肉吧,对不住,没筷子您将就下。”就看尤俊达抽出把匕首来,往肉上一剁。老程心理又转开了,“娘的,这一下子直着通进去,可就透风了。得,到这了,还想那干吗地呢。吃!”程咬金就把嘴张的大大的,两眼瞪得就像剥了皮的鸡蛋似的盯着尤俊达手上的匕首,等那块肉刚一入嘴,老程“亢”的一口就把刀尖咬住了,尤通想拔出来,竟然晃了三下没动地方,等把出来尤俊达一看,刀尖没了。老程把刀尖一吐,一块肉生咽下去,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味道。

  尤俊达笑了,上前一施礼,“朋友,您真是条汉子,尤某佩服。”老程一见到愣了,“姓尤的,你还有什么你使出来,别来这阴的。”

  “朋友,我想你是有点误会,大丈夫行得正坐得正,你到十里八乡打听打听,我尤通是什么人,可真有那欺男霸女的事,我想这是有人给咱们拴绳,想看咱们笑话。”程咬金听了这话,一转念,“哎呀,是了。那姓阴的小子不是什么好货,准是受了我的气,这害我来了。”想到这,老程也不觉得害臊,当即认错,“哎,对不住了,员外爷。看来我是真的给人坑了,我这给您赔不是了。”

  “朋友你太爽快了,还未请教高兴大名。”

  “你别给我拽那文的,不就是要知道我是谁么,姓程,叫咬金。说起来咱祖上也是当官的,在南陈我父亲程泽臣官居长春总镇,到我这不行了。”

  “程兄,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到里面去,坐下来边吃着酒菜边说。来呀,备酒席。”尤俊达携着程咬金进了客厅。俩人分宾主落座,边吃边聊。老程也能吹,俩人是越聊越高兴,越聊越投机。尤俊达就说了,“程兄,兄弟有个不情之请。”“别来那个,有事你说。”尤俊达道,“程兄,咱们这也算得上不打不相识了吧。小弟我想与大哥结为异姓兄弟,你看如何?”

  “好啊,我看你小子也是个爽快人,咱爷们交定了!”

  尤俊达高兴,立刻吩咐人摆香案,两人对天盟誓,结为异姓兄弟,程咬金年长为兄,尤俊达称弟。等结拜完了,尤俊达又叫出庄里的人,给程咬金见礼,打这汝南庄上下的人就称程咬金为大员外,称尤俊达为二员外。尤俊达又派人把程母借来庄里同住,吃喝用具一切都算在尤俊达头上。

  这日头一天天过去了,这天,尤俊达见着老程一个人在庄上溜达,就上前问道,“哥哥,怎么我这几天老见您打不起精神来。”

  老程排着草包肚子说呀,“他娘的,以前出外面贩私盐,买筢子,还有个事做。现在光吃饱了睡觉,就他娘的闷呀。

  “哥哥,我看这样吧,咱到后面把式场去,练练拳脚怎么样?”

  “嘿,好,走着。”

  俩人来了后面把式场,老程一看,豁!东西还挺齐全,大九件,小九件,带尖的,带刺的,带刃的一应俱全,“兄弟行呀,这都赶上教军场了。”

  “哥哥笑话了,您看看使什么兵器顺手,您就使什么。”

  咱们说过,程咬金压根就没学过武功,都是市井上的野路子,他转悠来转悠去,就相中一八大斧子,为什么,他就使过斧子砍柴。老程甸了甸,“成,我就要这把斧子了。”

  尤俊达在旁边乐了,“哥哥,那不叫斧子,那叫‘八卦开山钺’。”

  “不,我就叫它斧子,管他娘的啥名字呢。”

  “得,您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您来两下我看看。”

  老程一听,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耍,上上下下来回的劈。“

  尤俊达一看,“哥哥,您这劈柴呢。”

  “嘿,你小子还别说,你哥哥我还就会个劈柴。别的玩意我还不回。要不这样你交给我,我脑子好,学的特快。”

  尤俊达当下,就把使斧子的招交给程咬金,什么力劈华山,金鸡点登,海底捞月,交了一天,到了傍晚,尤俊达把家活事往边上一放,“哥哥,您这是学得快,可你怎没告诉我您忘得比学得还快呢。”

  老程脸皮多厚呀,“怎么,你大娘台下来就会这五八抄的?谁学一边就能记下,这样咱明天接着来。”

  就这样尤俊达天天教,老程天天学,可是一招也没学会。尤俊达这个闹心呀,这天晚上睡不着,在后院正溜达呢,就听见程咬金屋里有人在那又喊又杀的,尤俊达奇怪,这么晚了这么大动静干什么呢?

  尤俊达到得老程窗外一看,程咬金传着条大短裤,光着膀子骑着条板凳,在那耍斧子呢。尤俊达心里说,我这哥哥真是什么绝的都有啊,灯塔一看老程耍的这斧子招,不由就是一惊阿。怎么敢情老程这斧子耍得虎虎生风,招招到位,尤俊达就心里怪上了,说哥哥呀,你有这么好的本事,怎么还骗我呀,他看得精彩,忍不住叫道,“好!”就听扑通一声,老程栽地上去了,尤俊达一看,这是怎么了这是。赶紧上前把程咬金搀起来,“大哥你没事吧。”

  老程这揉揉,那揉揉,“他娘的,你他晚上不睡觉,跑着闹什么猫来。”

  尤俊达一听,骂上了,他就说了,“哥哥,您这么好本领怎么假装什么也不会呀。”老程一听,笑上了,草包肚子一挺,“敢情,告诉你,哥哥我能耐大了,就这斧子大招八九百,小招赛牛毛啊,瞧见没,刚才我那只是作着梦就这么厉害,知道不?唉,要不是你刚才把我叫醒,指不定还有多少招呢。”

  尤俊达听明白了,敢情刚才他这是梦游呢,尤俊达就问了,“哥哥,那你这耍了半天记住点没有?”

  “你小子还说呢,就你把我叫醒,我现在忘得也差不多了!“

  尤俊达这个泄气,全白忙乎了,“得,哥哥您歇着吧,我这告辞了。”

  “哎,别集,你还别小瞧我这几下子,不信咱明个伸伸手,不出三招我准把你给拨了马下面去。”

  尤俊达心说,你要真能把我把下马去,那我的事可就成了,想到这,“好,大哥明个咱把式场见。”

  到了第二天,俩人起了个大早,尤俊达给程咬金找了一匹马,俩人上了坐骑,各执兵器出了庄外。到了一片大空地,俩人拉开阵势,尤俊达可就说了,“大哥,您可小心着点,我这杆叉可厉害。”

  老程笑了,“兄弟,你就抡圆了吹吧,别废话伸手吧。”

  “好嘞!”尤俊达一摆五股托天叉,哗棱一声奔着程咬金前胸就扎来,在一看老程不管那个,喊了一声,“切西瓜!”劈头就是一斧。尤俊达吓的一哆嗦,心说这什么招,拼命呀,一个换一个。他赶紧把叉杆一横往上招架,没等碰着斧子,就听程咬金喊道,“剔牙!”搬斧头献斧纂,奔着尤俊达的咽喉就去了。尤俊达心说有往这剔牙的么,赶忙撤叉去挡,总算躲开了,刚要松口气。二马一措蹬,就听得脑后风声响起,“掏耳朵!”尤俊达心说不好,知道躲不开了,吓得一抱马,滚下去,摔了个定敦。

  老程乐了,“瞧见么,我说你下去了吧!怎么样!服不服!”

  尤俊达还真被程咬金给唬住了,排排身子站起来,“哥哥,兄弟我输得真是心服口服,小弟佩服。”

  “哎,佩服就对了!不过,兄弟,你得给我弄匹像样点的马呀,这匹我看不行。他驮不动咱爷们。”

  “哥哥放心,咱这庄上有的是好马,您看中哪匹就哪匹。”

  “哎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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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汝南庄尤俊达说真情 小孤山程咬金劫皇杠

俩人说说笑笑,回了汝南庄,尤俊达立刻带着程咬金到马棚挑马,有看马的家丁就领着程咬金边走边介绍,走了一圈下来,尤俊达就问,“哥哥,您看上哪匹了?”

  老程一卟嘞脑袋,“不行呀,你这的马,没跟咱爷门对口的呀。”那看马的家丁就说了,“大员外爷,咱这可都是好马呀,可都是二员外从关外买来的,您再挑挑。”老程冷么眼的就瞅见在一流马房旁边上有个单间,老程摸上前一看,嘿,这匹马个大,滚在泥堆里爬着,都看不出来本来的马色。

  程咬金一招手,“你把这匹马放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尤俊达一听,赶紧上前,“哥哥,这匹马可不行。”

  “怎的,舍不得?”

  “哥哥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舍不得,这匹马有病,见人就咬,我庄上已经咬伤好几个了,这不是才把它关个小间里了么。”

  “没听说过,马还会咬人的。我知道了,你这是舍不得好马拿话匡我呢,是不是。我还跟你说,我就要这匹马了。”

  “得,您要看就看吧。”

  马房的家丁上前拿掉锁,把门刚一打开,就赶紧闪到边上,临了还嘱咐两句,“大员外爷,你可小心着点,这马是真咬人。”

  “都待着去吧,我还就要看看这会咬人的马。”

  就看那匹马见门打开了,站起身来,打了个响啼,吧嗒吧嗒几步走到老程身边,那脑袋蹭老程的肩膀,程咬金乐了,一摆手,瞅着尤俊达说,“瞧见没,这就是见到正主了,还咬人呢,这蹭痒痒呢……”刚说到这,那马张开嘴“亢”!的就是一口,老程也是急劲,窜上马背,揪住鬃毛,照准马头就是一拳。这匹马斯溜一声叫,扬前蹄,翻后腿就要把老程翻下去。老程哪是省油的灯,夹紧马肚子,劈头盖脑的就一顿拳头。这见摔不下程咬金,杀开腿就在院子里跑开了,有那想拦的家丁,背这马一抬腿就揣翻了俩,就见它越过人头,奔着庄门就来了,老程一看这非得撞上不可,没成想这匹马一抬腿,接着冲劲“当”的就给一对庄门踢翻了,把那把门的家丁吓得一哆嗦,也没看清楚什么东西,就觉着一团泥驮了个人就出去了,门房的家丁们把这倒下的庄门刚立起来,这匹马又戳回来了,又是一脚,连待人揣翻了仨。就这样一会出一回入,家丁也学乖了,心说我也甭费这劲了,我立的还没这马揣得快呢,等多咱跑够了再说吧。

  回说程咬金骑在马上,跟这匹马也较上劲了,他是你跑你的我打我的,看看咱爷俩谁先扛不住。那马开始还只是庄里庄外的跑,随后越跑越远,跳山涧,越小河漫山遍野的就跑开了。只折腾了能有四五个时辰,这马也不跑了,不但累了,被老程揍的也耸了,老程一看成了!这可就得意起来了,一路哼着小调就会了汝南庄,尤俊达一看,远远来了一团泥呀,都分不出哪个是马哪个是人了。等程咬金到了近前,尤俊达赶紧上前,“哥哥您真可以呀,这马都给您驯服了。”

  老程掭着草包肚子就那个美,“敢情,你也不问问你哥哥是谁,我告诉你昂,给这马拾抖拾抖,我这去洗个澡,带回再回来看。他娘的,累得我这一身的汗”说着老程去了。

  等老程冲完了凉,马也洗好了,程咬金上眼一瞧,这马还真不错。看毛色,火红底,五色斑,蹄至背能有九尺,头到尾足有丈二,往那一站就比别的马高出一块。程咬金是越瞧越爱,尤俊达见了就在旁边说了,“哥哥这匹马倒是匹宝马,可就是性子劣,旁的人还真收拾不了他。这匹马还有个名字,叫作‘斑豹火骅骝’。”

  老程一听,没懂,“什么乱七八糟的,用不着。瞧见没,咱爷俩肚子都大,是人肚子大,马也大。从今个这匹马就叫‘大肚子蝈蝈红’。”

  周围人一听,没一个不捂着嘴偷乐的,也就这位爷想得出这名字。尤俊达赶紧让人弄过一副鞍架来给马上上,等装銮铃的时候,老程一看,“我说老尤啊,这铃铛怎么这么小?”

  “哥哥那不是铃铛,叫銮铃。战马都带这个。”

  “就是都带,我才不能带这么点的。”

  “那您想怎么样?”

  程咬金向下一猫腰,瞅准了旁边一辆班车下的铜铃,就给拽下来了。老程一瞧,这个儿大像个样子。立马让人给换上。程咬金骑上马,别人催开马就听銮铃叮铃铃的响,这位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的,跟撞丧钟似的,弄得尤俊达是哭笑不得。
选好了马,俩个人回了客厅摆上酒菜,尤俊达就把旁的人支下去了。老程一看,“呀喝,这是有事呀。”
尤俊达一笑,“哥哥,你来我这庄上也有些日头了,您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老程把眼一扒拉,“说你么,垦地开荒的你不能够;当官的没嘴跑的又不是官话;要说是个土财主,家里又捞着不少的家伙事。说不准。”
尤俊达听罢,一阵的狂笑,“不瞒哥哥你说,我!乃是占山走绿林道做没本买卖的人!”
“怎么茬?你还是个山大王?行啊,个个我这是走了眼了。”老程接着说,“我说尤俊达,你今儿个跟我这交底,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尤俊达微微一笑,“哥哥您别着急,等我把话说完,我先给您讲讲这绿林道上的事。要说起这绿林好汉头一份要说山西潞州天堂县居贤庄的二庄主,此人姓单,叫单通单雄信,人送外号赤发灵官,掌中一条金顶枣阳槊独步武林呀。他手下有四路头领,也算上能征惯战之辈,这南路的叫王宣,字君可,手中一口大刀人称绿袍帅;西一路,是勇三郎王勇王伯当,您可别小瞧这主,当年也做过大隋的武状元,现如今成我们自己人了;北面的姓谢,谢科谢映登,箭发出奇敢比当年的养有基,三国的老黄忠,人称神箭将军。说道,这东面的么,不是别人,就是兄弟我了。”
“行啊,敢情你正经混得不赖么!”
“哥哥您不知道,这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们这绿林在居贤庄上有本花名册,记载着个山个寨大小的头领,比如您要入行,那得到那去挂名,若是金盆洗手了,就得去销名,可由一样如果销了名就不能再干这道上的买卖,不能再问绿林里的事,谁若坏了规矩,可是三刀六洞剁手剁叫的罪呀。头几年,我在道上跑,争了些钱,制了些田也攒了点家产,眼瞅着家也大起来了,就洗手不干了想过些太平日子。可如今家大人也多了,吃饭的人也就跟着多了,您瞧我手下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当初跟着我占山的,现下买卖也不好做了,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怎么办。可巧了如今有这么一票,不由得我不眼红呀。”
程咬金听明白了,“合着挣了这么半天,你是相拉我入伙把你街道呀。”
“哥哥,您是说对了。这俗话说得好,孤木不成林,我就算想干,一个人也办不了,我为什么交您这朋友,一是您这人品够义气,够直爽,二是您这相貌好。”
老程一听,扎么扎么眼,愣是听晕了,怎么?长这么大没人夸过他这张脸,就听尤俊达接着道,“不是兄弟我跟您吹,就您这张脸,若是劫道不用伸手,就是吓也能吓趴下几个。”
老程心里一合计,阿,这等着我呢,我这张脸敢情是这么个好法,“我说,你挣了这么半天,你到底打算劫谁呀?”
尤俊达稳了稳神,“杨林!”
“杨林?!”老程一听当时可就站起来了,“你说的可是当今的太岁靠山王杨林?”
“正是。哥哥你不知道这杨林搜刮当地民脂民膏弄了三十二万两金子,三十二万两银子,加上一套龙衣贡,可是百十万的皇杠……”
“嘿,你说了那半天没用的,要是让我知道是他,我就劫!好么,我还怕找不着呢。”
尤俊达听了就不明白了,“哥哥,您这是……?”
“兄弟,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爷们祖上也是在朝为官的,我爹在南陈时,就是他杨林领兵攻打南陈,我爹就是死在他的水火虬龙棍下,今个我就要会会他是使我这口斧子。”
尤俊达一听,心下这叫一个乐呀。
转过天来,尤俊达手底下的家丁来报,沧海登州那边的皇杠已经出发了,白天不走,专走夜路。估摸再有十天,六月二十三,四上下就能到小孤山。尤俊达连忙派人把程咬金请过来,把事一说。
老程一排草包肚子,“嗨,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到时候我出马劫不就得了。”
尤俊达一看,这位是大松心,压根就不拿这当回事。
到了六月二十三日的日头,这汝南庄家里头就预备开了,刀枪剑戟摆了一院,上下假定也换了行头,老程这么一看,就问尤俊达,“你这能有多少人?”
“里里外外,差不多两百。”
“那护送皇杠的人有多少?”
“听说,是一千马部军。”
“好么,一个打五个呀,这样,你让这些个家丁多带火把,一人至少拿俩,其他的往马上,树上拴,越多越好。”
“哥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废话,多带点火把点起来看上去人不是多点么。”
“嘿,还是您高。”
“敢情!哎,对了有一样,你可得给我记着,给我备着点二踢脚鞭炮什么的?”
尤俊达就纳闷,“您这又是干什么用呀?”
“我这头回开张,不幸壮壮胆讨个吉利呀,你就备着吧。”
周围的人一听,这位爷可真是有绝的。
这头放下尤俊达安排布置不说,单说这皇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隋炀帝杨广初登大宝,澜杀无辜,斩了忠孝王一家百余口,但他也有一怕呀,他怕的谁?正是太岁靠山王杨林,这杨林不但是他的亲叔叔,而且武艺超群,为人公证,一对水火虬龙棍可说是万夫莫敌,这大隋的江山就他杨林一手打下来的,当年老主杨坚在位的时候对这个兄弟就礼遇有加,上殿不用参君,下殿不用辞君,而且统管天下兵马有先斩后奏之权。杨广谋了他爹的皇位最怕的一个就是靠山王。亏得杨林不在京城,可他这一杀伍建章,好么,动静太大了。杨林远在登州就听说了,一定要到京里来问个明白,等进京的奏章送到朝里,可把杨广吓坏了,赶忙请过丞相宇文化及,把事一说,宇文化及一听靠山王要进京,脑袋就嗡的一声,险些没把的老命吓丢了。他俩眼一转就给杨广出了个主意,假借国库空虚如若老王爷要进京,先要准备六十四万的皇杠家一套龙衣贡,否则你别来。杨广知道他这位皇叔的为人一向清正,心的说这一大笔银两你筹还不得筹上个一年半载,等到了那,是王位也坐稳了,伍建章的事也淡了。杨林一看急了眼了,没辙。只能严令登州筹措银两,登州哪来的那些许银两,登州的大小官员没办法,就只能从老百姓身上榨了,这下百姓可就遭殃了,种地的借粮,做买卖的借税,好不容易把这笔钱筹齐了。这么大一笔皇杠杨林本打算自己送,但是沿海登州驻扎着四十万大军能是说走就走得开的么,他身旁有十二家太保,本是他手下的偏将。杨林一辈子东征西讨,年轻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到了老年就觉得无儿无女士个孤单,便从手下偏将中收了十二个干儿子,这趟护送皇杠进京的就是他的大太保徐芳和二太保薛亮。
徐芳薛亮两人领了一千马步兵,护送着皇杠白天休息,夜里赶路,一路平安无事,这日二十四日夜晚就来到小孤山长叶林,正走着呢,就听的前面忽然一阵鞭炮响,大太保徐芳就是一愣,这是谁家半夜取媳妇怎么着,紧接着四下漫山遍野火把一起,从树林里杀出一人,一声断喝“呀呔!”说完就看这人虎目圆睁,在那不动换了。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徐芳薛亮二人。到把徐芳薛亮给弄懵了,薛亮上下一打量这人,蓝靛脸,大脑门,红胡子,一身鹦鹉绿的铠甲,肩上还扛着把斧头,鼻子直喘粗气,脸憋得发红,他这是要干吗呀?劫道?那也有个说词呀,怎么干瞪眼相面呀?薛亮在马上一通徐芳,“大哥,这人不是晚上跑这发疫症来了吧?”徐芳一摆手,“修要胡说,小心为妙。”
这到底怎么回事,来得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金,他这干吗呢,想词呢。老程出来前,尤俊达就交给他,“出去了以后就这样喊:呀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打此过,留下卖路材,牙崩半个不子,你来看,大斧管杀不管埋!”老程一不了脑袋全记下了,等出来了,鞭炮一响,喊完“呀呔!”后面的全忘了。尤俊达在后面一看,得,全完!
老程憋了半天,急出这么几句,“我种树的开山的,这的东西都是我种的!你得给钱!”
徐芳和薛亮在马上一听,险些没了乐到马下去,大太保徐芳一提战马,来到近前,“我说,对面的汉子,你是来劫道的吧。”
“是,怎地?!”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队伍?”
“不就是杨林那老小子的么,你把他叫出来,我正要砍了他呢!”
“呀喝!你倒还知道这是靠山王的队伍,我劝你早早撒手,该回哪去回哪去,休要在此送了性命。”
“嘿嘿,要我走,可以,你把皇杠留下,爷留你条命。”
徐芳一听,他还不知死了,我们兄弟这一道上都没碰见个敢劫我父王的,这来个不知死的!徐芳联网下一沉,“若如此,修怪本太保刀下无情!”“你来吧!等着你呢。”
就看徐芳,一个力辟华山“刷”的就是一刀,他压根就没把程咬金放在眼里,心说几招把他吓唬走就得了。程咬金眼瞅着倒过来了,他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喊了声,“切西瓜!”呜的就是一斧子,徐芳一看,我砍他,他怎么不招架呀,这拼命呢?他赶忙撤手,横刀柄往外架,没等碰上,就听“剔牙”,斧纂奔着咽喉就过来了,徐芳忙一闪身,躲得慢了点,斧纂顺着脖子变就划开一道血槽。徐芳暗礁一声不好,拨马就败。程咬金刚想往上追,二太保薛亮在后面看得真真的,打马就上来了,二话不说分心就是一枪,老程不管那个,接着自己的打,“切西瓜!”又是一斧子辟下来,薛亮一看,嘿,打了这么多年长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我别跟他一个换一个呀,赶紧横枪往外招架,老程一招没撩上,扳斧头献斧纂,“剔牙!”薛亮早做好准备,往旁一闪身,躲过去了,心的说敢情这小子就这两下。儿马一撮蹬,薛亮这正美呢,就听老程“掏耳朵”!脑后风声一起,薛亮暗叫不好,再一低头晚了一点,被程咬金这一斧子,连头盔带头皮销掉一块去,学刷得就下来,老程往后一瞧,还说呢,“哎呀,没掏干净呀。”薛亮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就往下败,后面尤俊达这叫一个高兴,一通锣棒响,喽罗并呼拉的就冲出来了。徐芳薛亮两人一看也不知道漫山遍野多少人吗,皇杠也顾不得了,催开马就跑。俗话说将为兵之胆,当兵的一看,两家太保跑了,咱们也别买命了,俩鸭子加一鸭子,全撒丫子。
尤俊达心里这家一畅快,心说我这大哥这活干得漂亮!一个两下,一个三下!他指挥着手下喽罗兵抢皇杠在一找程咬金,人没了。他拉过个喽罗兵一问,说是大爷好像一路追下去了。尤俊达心的说,我的哥耶,你可真是个外行,东西都留下了,你还追什么呀!他赶紧牵过战马,往南边就追下来。老远就看见程咬金在前面一边追还一边喊呢,“嘿!别跑!!站住!”
徐芳薛亮一边跑,一边叫苦,东西都留下了,你还追我们干什么呀,你叫我们站住我们能站住么。这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父王交待呢。想到这徐芳仗着胆子回头喊,“响马!你敢留个名字么!”按理说,没个劫道会留真名,程咬金大外行呀,头一次开张就胜了,还正美呢,一听问名,就喊上了,“你爷爷叫程咬金!”后面尤俊达正要赶上程咬金了一听到他报名,吓得一身冷汗,忙喊,“哥哥!快回来不能报真名!”老程一回头,看到尤俊达了,顶风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对着前面又喊上了,“还有后面的那个叫尤俊达。”尤俊达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他到什么都没忘了我。
徐芳薛亮他们这边也是顶风,这可就把名字听差了,只记住是程达,尤金。尤俊达这可就追上程咬金,“哥哥!你快别说了!您这一报真名,可给咱们惹下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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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孟洪公搬请塞专著 秦叔宝三探汝南庄

徐芳薛亮哥俩丢了皇杠,一路跑回沿海登州,进了城是直奔银安殿,来见靠山王。到了殿门口一看,老杨林正在里面办公呢。薛亮就跟徐芳说了,“大哥,义父向来是赏罚分明,咱们这回创了这么大的祸,可怎么个交待呀?”徐芳一摇头,“兄弟,别说你,我这也没着呢。弄不好咱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呢。”“说的是呀,大哥咱们不能实说,您想呀咱们能说叫个刚出道的响马一个两下,一个三下全打发了?那不行呀!”徐芳点点头,“兄弟那你说怎么办?”“怎么呀有多大给他说多大,有多邪乎旺多邪乎说……”
这边俩人正商量呢,高坐在银安殿里的太岁靠山王早就看见了,老杨林一瞧,就是一愣,“嗯?他们两个怎么回来了,而且瞧他们这打扮,盔歪甲斜,一个脖子上缠着伤,另一个头盔就剩一半头发还在外支棱着。莫不是皇杠出了问题!”想到这杨林一声断喝,“徐芳!薛亮!还不快快进殿来见本王!”徐芳薛亮一听,哭着就跑进来了,一头磕在地上,“父王千岁呀,儿臣罪该万死呀。”说完就见二人磕头如捣蒜一般,杨林一摆手,“你等先起来讲话!”
“谢父王!”
“我儿为何如此狼狈?!那皇杠哪里去了?”
薛亮提了提鼻子,“父王容秉,我与大哥两人护送皇杠一路小心谨慎,不敢白天行,专挑夜路走。不想走到第十个日头上,到了一处所在,叫做小孤山长叶林。那里忽然杀出一对响马,铺天盖地而来,不下万人!我兄弟二人虽拼死保护,怎奈双拳难敌四手,总是败下阵来。亏得儿臣舍命突围否则怕是见不到父王了。”说着又哭上了,徐芳在旁一接茬,“父王,儿臣自知失职,可怎想到在法网的地界下竟会有这般响马,儿臣不求宽恕,您把我们哥俩推出去斩了吧!”说完他也接茬哭上了。
老杨林一听,把龙书案一拍,就站起来了,虎目原睁,须发飘摆。旁边的十个太保看看父王,再看看下面的大哥二哥,全不敢吱声。就看杨林沉吟片刻,忽的一声狂笑,“好!好!好!!!”
在旁的六太保杨明远仗着担子过来了,“义父,您因合发笑呀。”
“儿呀,你不知道,不是父王我卖狂,向我坐阵山东九州十府一百单三县,还从不只有这么一伙响马。如今你俩个哥哥要是出了山东地面把东西丢了,我是定斩不饶,而今呢既是在我这地面上丢了,那是为父我的不是呀,我的地面上养出这么一票人马来,敢来借我靠山王啦。长进了!”
下面薛亮一听,赶忙接茬,“父王,那响马猖狂以及,不但点名要劫父王,而且还敢报名讳!”
“噢?此人姓甚名谁?”
“姓程名达,还有个叫做尤金。”
杨林听了一寻思,没听说过呀,不管怎么说有名就好。当即叫过军政司,吩咐下去依着两家太保所言,细细将丢皇杠只是记录下来,打一道滚单,敕令镇台将军唐壁从速办理,限期两月,如若未能人赃斌获,济南府,历城县上下官员有一个算一个,一律提头来见!
刷,一道滚单,连夜就送达山东济南府,唐壁正跟手下的军兵商议正事呢,滚单就到。唐壁打开一看,一屁股就坐凳子上去了。他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的管辖地面上能发生这么大的事。那劫的是什么?那叫皇杠,说白了就是劫的皇上他们家,这是多大的罪呢。查办,到哪查办去呀。唐壁连夜请来济南知府孟洪公,衮州知府张守道,并山东大小七十二堂官,把东西给众人一看,全傻眼了。
唐壁就说了,“各位,瞧明白了,不是我逼各位呀,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能办出来,怎么皆大欢喜。办不出来,也就不用办了。你们也别往什么沿海登州去请罪了,我就先把你们拾兜了,说好了还能给你们个全尸。”
下面人一听,脑脖子都发凉呀。第二天天不亮,山东各府可就炸开锅了,各处画影图形捉拿要犯不在话下,一晃十天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拿不着。登州那边老王爷杨林也是较上劲了,见天的叫人来催问。可是急坏了济南知府孟洪公呀,他对着手下的差役就嚷嚷开了,“小子们,你们再有十天,十天!再拿不着人,我先拖俩垫背的,把你们一个个都捎带上!”手下差役有个叫樊虎的就说了,“太爷,你就是把我们全刮了,我们也没辙呀,您要说什么溜门撬锁的小贼我们拿办,可以。这是响马,他们做完案了,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到哪找去呀。再者说,就算能找到,人家大太保二太保多大的能耐,人家都打不过,我们这绑成捆扎成堆,不过二十来人,我们拿谁去呀。”
孟洪公心里明不明白,他也明白呀,但这边靠山王催办的事,是他能做主的么,人家那是太岁靠山王的旨意,那不比皇上的旨意差多少,一个懈怠人家就真能端了你这府衙,“那你们说着该怎么办!”
樊虎琢磨了一下,“太爷,我想起个人,他准能办了这案子!”
孟洪公当时眼睛就是一亮,“谁?!”
“济南镇台衙门座下旗牌官武功郎,秦琼,秦叔宝。”
孟洪公一听,心理登时就豁亮了。您要说这秦琼秦叔宝是何人呢?此人乃是本套书的第十六条好汉,手中一对祖上传下的子母金镶锏,可谓是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而且此人好交朋友,为人正直,事母至孝,济困扶危,侠肝义胆。故此有人说他交友似孟尝,孝母赛专诸。原本这秦琼也是孟洪公手下的捕快,与樊虎几个也是情同手足,因为秦琼家里有个义仆大哥秦安,所以安那论樊虎等人都管秦琼叫秦二哥。如今,秦琼被北平王罗艺保举作了唐壁手下的棋牌官武功郎,他人长的威武,能耐又好,唐壁对秦琼喜爱的就跟亲儿子似的。
孟洪公听说是要叫秦琼,连忙发下话去,“樊虎,那你还不麻利的去给我请去呀。”
樊虎一不了脑袋,“太爷,您还当人家是您手下的捕快差役呢,人家现在好歹是镇台将军座下的旗牌官,唐大帅爱惜的跟眼珠似的,对您来说,那都是上差,我怎么叫得动呀。”
孟洪公叫一个泄气,“那你小子不是白说么!”
“别价,我叫不动,不是还有您呢么,您呀。”
“那我在唐大帅那也排不上号呀。”
“太爷,谁让您求唐大帅去了,我二哥他事母至孝,所以外号人称孝母赛专诸。他母亲要是发了话,我二哥决不敢不听,倒是不用您去跟大帅说,我二哥自己就得去讲明白了。”孟洪公一听是这么个理,不住点头,到了第二天,下重礼亲自登门去拜访秦母。
老太太听说知府大人亲临,赶紧迎接出来。宾主见面之后,刚一落座,孟洪公突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老太太一见是吃惊非小,这是怎么了这是?她赶紧命秦安把人扶起来,“知府大人您这是何意呀?可折杀老身了!”孟洪公止住哭声,“老夫人呀,您快救救本府吧……”紧接着就把六月二十四日丢失皇杠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并说明靠山王严令如期缉拿罪犯,否则山东七十二家堂官有一个算一个都要降罪,形势所迫,情非得以,所以来求老太太帮忙跟秦琼说说,让他来协助办案。
老太太听完,点点头,觉得孟洪公说得在理呀,一摆手,“秦安呀,把你兄弟叫出来,我跟他说说。”秦安答应一声,到了后面,秦琼正在里间看书呢,一看秦安来了,便问道,“老哥哥,您有事呀。”
“叔宝啊,娘叫你过去一堂,知府大人来了,像是要你帮着拿响马呢。”
秦琼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他知不知道皇杠被劫的事?他当然知道,但他不想管,为的什么,他有一个过名的生死之交,不是别人正是绿林的总瓢把子单雄信,想当初,自己受差,到山西潞州天堂县送一份公事,万万没有想到在皂角林误伤人命,被定成死罪。多亏他的好友赤发灵官单雄信从中周旋,不惜万金运动官府,终于把死罪买成活罪。问了个响马犯,充军发配北平府。之后在北平府遇到了姑丈罗艺,这才有了今天。可以说没有单雄信就没有他秦琼的今天。他前几天听说,靠山王杨林丢失皇杠,为首的响马名叫程达、尤金,各地还贴出程达的画像,悬赏缉拿响马。秦琼心里就想,这响马一定是新出世的,敢抢皇杠,这胆子也太大了,自己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话说回来,他这皇杠抢得好,给绿林人撑了腰,打了气,也为山东老百姓解了恨,报了仇。可是那响马为什么要报名呢?难道是不懂绿林的规矩,还是有意报的假名?秦琼深怕官府因为此事来找自己帮忙,万一这响马要和单雄信有个牵挂,他可就犯难了。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知府大人找到家里来了。
秦琼没办法,来到前面,见过母亲大人,又来给知府见礼,孟洪公一看,秦琼身高过丈,细腰奓臂,双肩抱拢,面似淡金,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准头端正,英华满面,微微有点短胡须。头上戴六楞抽口硬壮巾,周身穿青,遍体挂皂,一派的英雄气概。孟洪公连忙扶住秦琼,“叔宝诶,快救救本府吧。这济南府除了你,再没人能办得了这差了。”说着眼泪又下来了,老太太一看,就说,“儿呀,适才知府大人把丢失皇杠的事和我讲了,为娘的意思想你出头去帮他们一把,你看怎样?”
“这个……”秦琼刚一犹豫,孟洪公赶紧哀求,“叔宝哇!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你我相处多年的份上,要是能拿到响马,不但本府不忘大恩,就是山东大小的官员也忘不了你的大德!叔宝啊!本县这里有礼了。”说着孟洪公就要给秦琼下跪,秦琼连忙一把拉住,叹了口气,“孟大人,秦琼遵命就是!”孟洪公听他答应了,心得说,只要他答应了,这是可就成了一半,我就可以踏踏实实回家吃饺子去了。

孟洪公对秦琼软磨硬泡农的秦琼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帮办抓捕响马。
秦琼就对老太太说了,“娘啊!儿奉太爷所邀,老娘所派,一定尽力而为。不过能不能成,尚不敢说,还请太爷、母亲体谅。”老太太点点头,“我儿出于至诚,尽力而为也就是了。孟大人如若不能将贼人归案,我儿也算尽了力。”孟洪公只要秦琼答应,害怕他拿不到响马么,一个劲的点头成是。
最后孟洪公就说,“叔宝啊,王爷限期一月的日期已经迫近,务必请你早日出去访拿,不然可就来不及了。”秦琼说,“太爷我一定尽力而为,请太爷放心就是。”“好好好,那就靠你了。”孟洪公千恩万谢,告辞回衙不提。
第二天,秦琼向唐壁说明缘由,告诉他自己要往济南府历城县协助办案,唐壁一想,光靠那般个饭桶还真抓不到响马,到时候王爷归罪下来,自己的脑袋也在里面担待着,既然秦琼要去,看来也只能仰仗他了,所以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
等秦琼到了济南府衙外,早有樊虎,连明几个衙役等候着,樊虎一看秦琼来了,乐得一蹦高,上前一把拉住秦琼,“二哥诶,您可算是来了。”秦琼一看樊虎他们几个,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樊虎,这知府大人到我家是你们几个小子出的注意吧。”樊虎一缩勃,“还真让您给猜着了。”秦琼一听,气可就大了,“你们这不是临死拉垫背的么!”连明就说了,“二哥,您不能这么说呀,我们哥几个要真是有难,您还能真看着不管么?”“我管!我管你们临刑的时候送你们口饭吃!”“哪能呀!再者说,二哥您一来,那响马就是猫爪子地下的耗子还往哪跑呀。”“得了,别给我高帽带了,先说说你们几个现在有什么眉目了?”哥几个就把所知详详细细的叙述了一遍。
秦琼听完后,拿着画影文书心中暗想,这么大一群响马,能是谁的手下?记得单雄信跟我提过,这东面一路的瓢把子就是尤通尤俊达,能是他么?不对呀,在居贤庄的时候我也见过他,那时正赶上他金盆洗手,他是不能再吃绿林这口饭呀,再说这图上的人和他也差的远了。要说不是他,这程达尤金里可带着他的名字呢,难不成是他背着单雄信干了这一票?不管怎么说,先往汝南庄走一趟吧。
秦琼打定主意,辞了众人,回到家中备马挂锏出了城,一路无话。等到了小孤山长叶林,秦琼待住马,往四下观瞧,心的话,再往前去不远,可就是汝南庄了,这一票就算不是他尤俊达干的,在他家门口犯的案子,他不能不知道,想到这打马如飞就来到汝南庄。
到了庄口上,秦琼就是一愣,怎么。汝南庄内外悬白挂皂,这是在办白事呀。秦琼暗想这是谁故去了,他跳下马,拍打门环。一个家丁出来迎门,一见秦琼这身行头,平地里八尺开外,细腰扎背,双肩抱拢,头戴扎巾,身穿箭袖,外罩跨马服,内衬大红中衣。家丁就问,“这位爷,您有什么事呀?”
“小哥,借你口中言,就说沥城县秦琼求见庄主。”
家丁听了,支应一声连忙往里报。工夫不大,尤俊达从宅内出来,只见他头顶麻冠,身披重孝,腰扎麻绳,满脸愁云,见了秦琼躬身施礼,“二哥一向可好!小弟给二哥施礼了!”说着往下叩头。
要说尤俊达和秦琼也见过几次面,但没什么深交,今天给秦琼行这大礼,是孝子的规矩。秦琼急忙用手相搀,便问道,“兄弟,府上是何人故去了?”
尤俊达一叹气,“哎,八十岁的老母,说话就没了。二哥者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往里面请。
说着尤俊达把秦琼让到里面,秦琼一边走一边看,见头层院里高高的搭着席棚,正中央安放着一口花头柳木棺材,棺材左右全是大冰块,这是天热防腐的。灵前放着供桌,上摆五供、香炉、蜡扦等物。桌前地上放有拜垫,席棚四周摆着纸扎的金童玉女、牛马车房,还有金山银山金桥银桥等各种纸活。供桌上供着二尺多高的灵牌,上写:“尤门芦氏太夫人之灵位。”院子里左右有两座灵棚,经台上高坐名山古刹的僧道,他们身披袈裟道袍,手执法器,闭目诵经,声音悠扬悦耳。
灵棚中人来人往,忙碌异常。尤俊达把秦琼让到厅房落座,从人献茶。尤俊达就说道,“小弟听说二哥如今大帅府供职,公务繁忙,怎么今日光临鄙舍,不知有何贵干?”
秦琼现在也没高明状况呢,不好明言,“兄弟你不知道,愚兄是奉了节度大人的命令到兖州府去办点事,打此路过,咱们兄弟也是多时不见了,故此登门拜谒。谁成想,正遇上伯母丧事,你说我这也没点准备,惭愧惭愧。却不知老人家是何时故去的?”
尤俊达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秦琼这是来办案的,只是自己家中死伤待祭才没说出来,见到他问到老太太什么时候过去的,他唉了声说,“我那老娘身体本来很好,前些日子忽然心口疼痛,郎中也来看过,药该抓也抓了,也是时候到了,想留也留不住了,就上个月二十三,一口气没上来,人就过去了。”秦琼点点头,心的话,要按他这么说,那就是上个月劫皇杠的前一天,能有这么巧么,不是掩人耳目吧。秦琼一边想着,一边就打量上尤俊达了,只见他虽身穿忠孝,满脸愁容,却不悲切,说话的时候还不时拿眼角扫自己两眼,这里面肯定有事。
秦琼站起身, “贤弟!人死不能复生,既然老伯母驾返瑶池,贤弟还应保重才是。”
“多谢二哥关心!”
“不知,定于何时下葬呢?”
“老太太为我算是耗尽心血,当子女的也应克尽孝道。按规矩,大办要走七七四十九日水陆道场,这样超度亡魂,也好让家母早日回归天界。”
秦琼称是,“这么说愚兄可就先告辞了,待安葬之日再来吊祭送殡!”说罢秦琼起身就要告辞。
尤俊达一见,心下暗喜,连忙说,“多谢二哥挂心了,小弟送二哥。”
说着,尤俊达一直把秦琼送出门外,见着秦琼达马去了,这才返回庄内。
您说秦琼是真走了?那哪能呀,秦琼那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这是先安安他尤俊达的心,邓友俊达认为他走了,这马脚也就露出来了。秦琼打马转了一圈,找了家杂货铺里买了不少冥黄纸码,二次来到尤府门外,啪啪啪一叫门,那应事的家丁刚一开门,秦琼就进来了。家丁一看秦琼回来了,嘴就不利索了,“爷……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是呀,没给老太太上柱香,心里不捞忍呀,这不买了点纸码什么的,也算尽点孝心。”
“哎,那……那我这就给你往里报去。”说着话,那家人一同小跑就往里面去了。秦琼不管那个腾腾腾,迈步就往里走,旁边的家丁有心拦,但也没法张这口,眼瞅着秦琼就这么往里走。
尤俊达自打秦琼一走,转脸就把孝服脱了,那玩意一天到晚穿着多晦气呀,再说这天也热,尤俊达正在后院乘凉呢,就见家人慌慌张张的报进来,“二庄主,那秦琼又回来了。”
“啊!”尤俊达腾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心说他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尤俊达把家人叫到近前,“他回来说没说干什么来了。”
“庄主,他说他是回来给老太太上柱香,说是刚才没上,心里不踏实,手里还真拎了不少香烛纸钱什么的。”
“噢,那就好。”看来秦琼可能还没看透。
尤俊达还这捉摸呢,秦琼的声可就到了,“尤贤弟,尤贤弟……”
尤俊达一听赶紧把孝服穿上,那还赶趟么,秦琼打老远就看见了,他一看尤俊达,就气乐了,那尤通外带着孝帽,脚下的鞋刚提上一只,另一只还托拉着。孝服伸进一只袖子,另一边耷拉着就往着头赶。
秦琼心说,甭问了,皇杠就在这。邓的有均达到了近前,秦琼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尤贤弟,刚才哥哥也是糊涂了,都没给咱老娘上柱香,这不买了些香烛纸钱的,怎么也得给老太太磕个头上柱香么。”
尤俊达赔笑道,“二哥您费心了,咱兄弟还要这俗礼干什么。”尤俊达那是希望早把他打发走早安心。秦琼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贤弟这话可就不对了,这是要是我不知道,还则罢了。这不是赶上了么,我秦琼要是连这点事都不懂,可惹人笑话呀。”
尤俊达一看没办法,“二哥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这便请吧。”他把秦琼让到灵棚。秦琼点上三炷香,冲着灵位磕了头,尤俊达答理。秦琼站起身来,望边上一坐。尤俊达也不好往外哄,只好也坐下来,陪着说话,“二哥呀,听说您晋升武功郎,在大帅唐壁帐前做了旗牌官,可喜可贺呀。”
“嗨,买命的活也不好做呀。对了,兄弟我问你个事,不知你听说了没有。”
“二哥请说。”
“上月二十三,就在你门前不远的小孤山长叶林,有人把靠山王杨林送进京的皇杠劫了,你知道这事么?”
尤俊达心里咯噔的就一声,他该不是看出点什么了吧。心里这么想,可面上还装着平静,“有这事?小弟实在不知呀。这些天一只在操办老太太的白事,无暇顾及江湖上的事。”
秦琼点点头,心说尤俊达呀你就装吧,你是山东这片的瓢把子,就算你金盆洗手不干了,谁要在你的地头上做买卖还不得闲跟你大声招呼呀,何况是这么大一件案子。秦琼就说了,“贤弟呀,哥哥说几句话,你可别过意。”
“二哥您有话请说。”
“好,兄弟。这话怎么说呢,就比如吧,这皇杠是你劫了……”尤俊达噌的就站起来了,“二哥,这是可不是我干的!”
“兄弟,你别急么,我这不大个比方,比如是你做的,你跟我实说,我能把你抓牢里去么,不能呀。怎么讲的就是个义字呀。再者说,你也知道,我和雄信那是什么关系,过命的交情,你要跟我实说了,就冲着雄信,我也得想办法为你周全,至少对得起咱绿林的朋友;要是不是你做的,那好。这小孤山理你这不足五里,你再怎么说也算是山东头号的瓢把子,我想无论是谁做的案,也会知会你一声,那你给二哥出出点子,让我也好交差,你看如何?”
尤俊达听完,心的话,啊,这是咋我呢,想让我自己认了,门都没有,当我尤俊达是三岁的娃娃,想到这尤俊达不由一阵冷笑,“二哥,您别说了,我是听明白了。您就认定了,我是劫皇杠的了,对不对?那好,旁的什么也别说了,您带着绳没有,要是没带我借您一条,您这就把我帮上,送到当堂去。您再教我套话,您让我怎么说,我怎么说。总之就把这罪认下来就得了,按您讲话咱这也是冲着单雄信的面子,刚才您拿画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怎么着也好让您——交——差!”
秦琼听了,当时就把脸往下一沉,心的说,我好意想为你开脱,就像捞你句真话,你可倒好,给我摔上这片汤话了,“俊达,你可知道,这通缉的名单上,程达,尤金妮可占着两个字呢,别说你老娘办丧事你不知道,这就在你一亩三分地,你倒推个一干二净的,真当我秦琼是个三拳打不透的主了?”
尤俊达也火了,“嘿,姓秦的,你要是有证据你只管来拿人,你到说说,那皇杠在哪,那程达尤金在哪?你想充好人,谢了!我尤俊达不领这个情!您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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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成侯监造使太中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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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汝南庄两兄弟相逢 秦叔宝染面闹登州

尤俊达几句片话一丢,秦琼当时气得得就没词了,只好站起身来告辞。等秦琼这一走,尤俊达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这事能完么?那秦琼就这样善罢甘休了,我估么不会,他一定还会再来,不管怎么说先把他做掉了再说。想到这,尤俊达吩咐心腹家人,做好准备埋伏下刀斧手,另外又叫过一人,此人名叫朱能,天生一双飞毛腿,是尤俊达手下踩盘子的头,也就是探马。
尤俊达就对朱能说了,“兄弟,你这就去把刚才那位秦二爷请回来,就说我方才一时糊涂,得罪了二哥,请他回来从长计议。”
朱能一听,心里跟开了花一样,为什么。其实这朱能和秦琼早就相识,早些年,朱能一次在外犯了案,正落到秦琼手里,秦琼见朱能也是条汉子,加上单雄信的关系,上下一活动就把朱能给放了。今个这次,朱能见得是秦琼来了,本想上前见礼,但人家是干什么来的,这事来办尤俊达的,朱能一想,两边都拉不下脸来,也只好不作声了,这会一听尤俊达放了软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二庄主,您这就对了,我看秦二哥是个仗义之人,您二位这是的商量着办,您放心这事交给我,我一准把他追回来。”
尤俊达淡淡地笑了笑,“那就好。”其实他知不知道朱能和秦琼的这层关系,他当然知道,所以才派朱能去,换了别人,他还真怕秦琼不肯回来。可有一样,他可没告诉朱能他真真的目的,那些要对付秦琼的安排都是背着朱能做的。
朱能不知道尤俊达心里的打算,还挺得意,出了庄们,打听好方向就一路追下来。
回的说秦琼,自打汝南庄里出来,心里就憋着一肚子气,按说自己好意想为尤俊达开脱,他到好不但不说实话,反倒给自己摔上脸子了。秦琼有心想不管这事了,回去往县衙一禀报,该拿人,该办案随他去了。可又一想,单老弟可对我不薄,当年把一本绿林帐丢给我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让我多照顾照顾各面上的朋友,这可怎么办呀。
秦琼这一犹豫,马也就慢下来了,再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后面有人高叫,“秦二爷慢走,秦二爷慢走!”秦琼待住马,回头观瞧,见一人飞也似的跑上来,一时没认出来。就见来人,到了近前,扑身跪倒,“二爷在上,小的朱能给二爷见礼了。”秦琼听了在一仔细观瞧,认出来了,忙下马扶起朱能,“兄弟,咱们又日子不见了,怎么今天到了这个地界。”
朱能擦擦汗,“不满二爷,我现在是尤员外手下的踩盘子头,刚才见到二爷不方便见面,所以没敢出来。”
秦琼点点头,“兄弟,你能不能跟二哥我说句实话,这皇杠是不是他尤俊达劫的?”
“这个……”朱能一想庄主是让我把他请回去,商量下一步的办法,那就是要全盘托出呀,我这就说了也不打紧,“二爷,您猜得没错,这的确是我们庄主干的,放才我们庄主也是一时害怕,心急了。顶撞了二爷,这不,他现下想明白了,让小的赶紧来请二爷您回去,说是下面到底该怎么办,还得二爷您作主拿主意呀。”
秦琼一听,没吭声。
朱能可就急了,“二爷,您这是怪罪我们庄主了不是,您承想呀,论谁桌了这么大一票,他心里也会怕呀,您冷不丁这么一通破,我们庄主难免会一时心慌么,得罪您几句,你回去该罚罚,该骂骂,但这事您不能不管呀。”
秦琼本来就没想为难尤俊达,方才也是一时被气着了,现下朱能这么一说,长出了一口气,“朱能阿,说实在的,这要是看在你们庄主的面子上,我绝不会帮他,我这犯不着,我这都是为了单雄信单老弟,也罢,咱们这就回去,商量商量办法。”
朱能答应一声,让秦琼上了马,自己在前面牵着一路就回了汝南庄,朱能上前叫门,等了好一阵,这才打开门,秦琼下了马,往里走,暗自向四外扫视,发觉大厅周围虽然还是办白事的布置,一个个和尚还在那念经,可旁边的一个个家丁神色鬼异,暗藏杀机。秦琼迈步过了客厅,手按双锏,面沉似水。到了后院里两边排列着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怒目而视。秦琼可就更明白了,这是尤通知道瞒不住了,把我诓回来,想用武力来对付我呀。我秦叔宝走南闯北大江大浪见过多少,还能怕这个阵势。
秦琼哈哈一声大笑,“朱兄弟,你们庄主可真够诚——心——的!”
朱能一看,他也明白了,心里是暗骂,尤俊达呀尤俊达你这不是把我给卖了么,你让我这怎么跟二哥解释。他想说点什么,“二哥……这……,我……”秦琼一昂脖子,大踏步走了进去。
尤俊达皮笑肉不笑的在里面一坐,孝服也脱了,手里拿个茶杯,正打量着秦琼呢。见他来了,站起身,“二哥,兄弟我这久等了。”
秦琼拿眼一扫,“我看你也是等得够久的了。”
“好说。”
“好,你给我个明白话,皇杠是不是你劫的?”
“不错,是我。”
“好,你敢认就好。”
“这件事,就有老二哥多帮忙帮忙了。”说着话,尤俊达手里的杯子就慢慢举起来了。
秦琼早盯着了,这种把戏他司空见惯了,一甩杯子周围肯定就有人杀出来,到时候我先一锏敲碎他尤俊达的狗头!秦琼见尤俊达手往起抬,往后一摸金镶锏,刚要开打,就听得旁边花厅一阵混乱,就听得有人高声叫骂,“他娘的!人都死绝了,不给老子饭吃了!都他么跑拿去了!”
秦琼这还奇怪呢,尤俊达一听,哎呀我的妈!我怎么给这祖宗忘了。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金,您要问了,怎么老没见着程咬金了,自打小孤山劫了皇杠,他报了真名,就把尤俊达吓着了,怕得程咬金出去,有人认出程咬金来,他就把老程找来,“哥哥,您看咱们这劫来的金银,上面都打着官印呢,这玩艺也花不出去。”老程不识字反过来一看,可不是么,那凸起来一块呢,“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我命人把这皇杠全搬到地窖去,再给您搭张床,您就在那把这银响都磨圆滑了,再们不但能花,这案子怎么也不会犯了。”老程一合计,也行,反正闷得也没事做,就答应下来了。
尤俊达就把地窖一锁怕得程咬金出来闹事,他这地窖连着口院里的枯井,枯井上有个铃铛。老程饿了,渴了,只要一晃绳子,上面就有人知道,立刻送下酒菜来。其他床铺,马桶也一应俱全,老程这些日子就住在下面。
今天,秦琼这一来三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前面去了,压根没人搭理那口井。早过了吃饭的点程咬金本来就磨得心烦了,而且这主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今天到好,井头上的铃铛都被他晃掉了,也没人搭理他,他这气可就大了,想出去门还锁着,他索性顺着那根井绳就爬上来,这一上来可就吵吵开了。旁边一个家人赶忙过来,“大爷,您可先别吵吵。”接着就把秦琼探庄的事仔细地说了一遍,程咬金一听,呀!还有这事呢,我得去看看!
程咬金拎着大斧子就奔后院来了,一边走一边就合计,秦琼!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听过呀,想来想去,呼的灵机一动,哎呀,能不能是他呀?!
等到了后面秦琼和尤俊达正在这疆着呢,尤俊达早听到程咬金吵吵了,一见他进来了,赶忙上前,“哥哥呀您怎么到这来了。”
“你一边待着去吧。”老程走到秦琼面前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秦琼就瞅着程咬金,见这个人露着脊梁,胸前一尺护心毛,下面穿着大裤衩,手里还拎了把斧子,往脸上看蓝靛脸,大脑门,红胡子,好么和画影图形上的全一样。
老程打量了半天,就问道,“我问问你,你可是有个乳名叫做太平郎?”
秦琼当时就一愣,心的话,我这乳名可没什么人知道呀,就连我单兄弟也不知晓,“这位兄弟,恕秦某眼拙,你是……?”
老程一听,哇的就哭出来,那嗓子跟蛤蟆似的,程咬金一把抱住秦琼,“哥哥诶,你把我忘了,您再看看,我是阿丑呀。”
秦琼一听,浑身打了个激灵,也把老程抱住了,“阿丑?!你是阿丑!兄弟呀,咱们兄弟可算是又见着了!”这一下,尤俊达彻底是在后面看傻了。
这怎么回事呀,咱们前面说过,程咬金的父亲程泽臣本是南陈的官,而秦琼的父亲,名叫秦彝秦子厚官拜南陈的马鸣关的大帅,和程泽臣那是八拜之交,俩家是世交。程咬金和秦琼俩人大小在一块玩,称得上是小大的弟兄,就这样秦彝认了程咬金当干儿子,程泽臣仁了秦琼当干儿子。后来靠山王杨林兵吞六国,攻打马鸣关,秦彝和程泽臣先后战死在关前,俩家孤儿寡妇各散东西,自此失去了联络。后来秦琼母子到了济南,闲暇时娘儿俩经常念叨程家。这真是无巧不成书,谁曾想今日在这里相遇。
秦琼掺起程咬金,“兄弟,我那老盟娘,可好呀?”
“好!好着呢。哥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里面说去。”
“可这外面……”
“啥外面呀,那全是假的,老太太根本没死,还有您不知道吧,这尤俊达憋着坏您呢,这都埋伏下人了要刮了您!”
尤俊达这个气呀,好么我这朋友交的,他到痛快全给我兜了底了。
老程不管那个,嚷嚷着让人把灵棚都撤了,白布也拉下了,前面的和尚还那伊勒瓦的念呢,家人上前去给打发走,“师傅您甭念了。您念得太好了,人都念活了。”老和尚一听当时也就傻了,自打这十里八乡谁家死了人都找这帮和尚去念经,在念活没念活就不知道了。
程咬金拉着秦琼,到了前庭,摆上酒菜,“哥您坐着,我叫我娘去。”说着腾腾腾往后跑,这边就剩下秦琼和尤俊达。
秦琼也不吭声,尤俊达心里一个别扭,不大会,程老太太打内堂就出来了,“我那太平郎在哪呢,太平郎啊。”秦琼一见,赶紧上前撩衣跪倒,“干娘!儿给您叩头了!”老太太当时眼泪就出来了,伸手把秦琼抱在怀里,放声痛哭。这娘俩互诉分别后遭遇,是说一阵哭一阵。尤通在旁边看得傻啦!真没有想到秦琼和程咬金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尤俊达就说了,“二哥!既然都是一家人,我可就不能瞒着您了。六月二十四日,是我们哥儿俩劫了皇纲,不过,咱可得说明白,这军钱我们原来就没有打算要。我们劫了过来为的是解救山东的灾民。现在官司犯了,二哥!您看着办吧!”
老程在旁接道,“哥哥哎,这里面没他什么事,皇杠是我劫的,我劫这皇杠,不为别的就为了斗斗老杨林,我爹当年就是他打死的,就算我打不过他,我想会会他也不算丢了我老程家的脸,可没成想,却跑出来两个什么太保,哥哥,只要您说一句,我这就跟您走。”尤俊达一听,心下暗想,别看他之前给我卖了,真到了动真章的时候,我这哥哥还真护着我,好!这兄弟没白教。
程老太太没言语,眼泪一双一双的流,秦琼一皱眉,“兄弟,你什么也别说了,这个官司只要有二哥在,管教你们弟兄没事,”他一转脸又对老太太说,“娘啊,您信得过我么?”老太太排排秦琼的手,“叔宝阿,别人的话我可以不信,你是我打小看大的,娘信你!”秦琼点点头,又陪着老太太和程咬金尤俊达聊了一阵,直到掌灯这才起身告辞临走时秦琼嘱咐尤、程二人切不可把此事声扬出去,尤、程二人应允,秦琼这才打马离开汝南庄。

秦琼信马由缰,一边走一难过,为什么呀?他想,我那咬金兄弟结皇杠为的什么,那是斗杨林为父报仇呀,我秦琼秦叔宝空挂着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山东六府的名号,可堂堂七尺男儿父仇不得报,我还算什么男儿呀。他咬金兄弟敢斗杨林,难道我秦琼就没胆么?
秦琼咬咬牙,心的话,咬金我是绝迹不能让他犯官司,既如此!我何不假扮他二人,凭着我一双金锏到那沿海登州去斗杨林,即便战死,也算对得起我那死去的老爹爹。
秦琼想到这,双脚一点蹬,一匹马飞奔下来,到了双肋岔口,秦琼往左看看,那是回历城的路,往右那是去登州的路,秦琼不由得又念起,家中的老母妻儿,自己这一去十之八九就没命了。秦琼跳下马,冲着历城方向可了三个头,把心一横,转身上马,打马如飞,直奔登州。
一路无非是晓行夜宿,这日就来到了沿海登州,秦琼进了城,找了家店面住下,写了张清单,吩咐小二儿给买来什么蓝靛,烟锅,品绿,红棕马尾,铜镜剪刀等等。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不亮,秦琼代好一应物件,打马出了城,找了处僻静所在,将蓝靛,烟锅,品绿用水和开,往脸上抹匀,然后依着程咬金模样将马鬃剪好贴在脸上,最后在地上擦了点黄土,将颜色拍实,等收拾紧衬利落了,天也放光了。秦琼翻身上马,二次来到登州城。
到了城下,秦琼没往里走,冲着把城门的军官喊道,“哎!小子!快去禀告老儿杨林!就说某家程达程尤金来了!”
这一声吼,吓得守城的军官就是一个机灵,劫皇杠的来了!哎呀我的妈呀,快往里报吧!这军官腾腾腾往里送信,一直跑到银案殿。杨林这段日子为了皇杠的事特别的烦躁,他手下的十二家太保没一个敢吭声的,生怕受牵连,都在一旁低头站着。那军官一看,这阵势他敢往里闯呀,闹不好,杨林一个不高兴就能把他脑袋给布了掉了,可外面的事也不能不禀报呀。他这跟门口晃悠,杨林高高在上,看得是清清楚楚,冲着下面就喝道,“哪里的军官!躲在下面做甚!”
那军官一看,硬着头皮就进来了,“秉王家千岁,城外来了一人,自称是……”
“是什么?!说!”
“是……劫皇杠的响马!”
“啊?!!”杨林腾得就站起来了。旁边十二家太保都听傻了,真有那不知死的,抓还抓不着呢,自己送上门来了。
杨林吩咐一声,“来呀!备马抬棍!众家儿郎随为父,出城观瞧!”
当下,靠山王领着十二家太保,点炮出城。秦琼正在城外等着呢,就看一阵炮响后,先贯出十二匹战马,马上战将个个盔明甲亮英武不凡,这十二匹马分左右二龙出水压住阵脚,当中撞出一匹宝马,上坐一人跳下马身高八尺开外,虎背熊腰,身体魁伟。头戴闹龙紫金冠,身披黄金锁子连环甲,内衬一件紫罗袍。冰晶护心镜,狮蛮带煞要,左右战裙,护挡鱼煞尾,三叠倒挂吞天兽。背后八杆护背旗,紫绸缎子心,
上绣金龙。往脸上看,面如赤碳吹灰,两道重眉之插入鬓,一双彪眼皂白分明,鼻直口正大耳相称,白髯飘洒党在胸前,是根根见肉,条条透风。座下山后雪,手中一对水火囚笼棍!往后看,绣旗上黄云缎,蓝火焰,上书“太岁靠山王”,月光白中斗大的一个“杨”字!秦琼心中暗自赞叹,无怪人说杨林英雄了得,果然处处透着威风。
这边杨林也往对过观瞧,见是个蓝脸红胡子的,就问道,“我儿徐芳,薛亮可在?!”
“儿臣在!”
“你们观瞧,那劫皇杠的可是这人?”
徐芳薛亮瞧着秦琼,说不是吧倒也有三分相似,说是吧当初那个响马用的是斧子,这个倒用的是锏。薛亮一想,随他去把!一转脸对杨林道,“回父王,就是这贼子!”
杨林点点头,“你们哪个愿出马,擒此逆贼!”
“儿愿往!”七太保纪曾长枪一摆,脚踢马过梁,来到疆场用枪一指,“哪来的响马!你有几个胆子,感到此撒野!快快下马受降!”
秦琼哈哈一笑,“胆小就不敢劫皇杠了!我问你,有第二拨没有,一块送与我省的麻烦!”
纪曾一听,火往上撞,“响马休走看枪!”说吧,碰楞,摇枪便刺。
秦琼一瞧枪扎过来,双锏十字插花一达,闪身往出一支,不等的纪曾变招,左手锏顺杆往前一滑,右手锏由底往上翻,上下一道把,耳边铛的一声,锏打在枪杆上,当时纪曾九把枪脱了手了。秦琼紧接着双手一翻,冲着纪曾额头点来,纪曾赶忙一个马上铁板桥,躲过去。他哪知道秦琼这一招是虚的,儿马一措蹬的工夫,秦琼右手锏顺势就往下一砸,正打在马的三叉骨上,扑通一声激增就从马上摔下来。后面六太保杨明远看得清清的,一见纪曾兵器脱了手就知道不好,见他被秦琼一锏打下马了,大叫一声不好,合着众家太保一起就冲上来了,将秦琼为在当中,这个一枪,那个一刀,加上秦琼十二匹马就战在一处。秦琼早就想好了,今天我算是豁出去了,大肆一个算一个,不把这几个太保打败,那老杨林也不能出来!就看秦琼摆开双锏,三十六路翻天锏市的是上下翻飞!点,扫,崩,劈,架三四十个回合下来,四太保的兵器飞了;九太保背后被扫了一锏,护背旗四根被打断了三根;十,十一,十二几个太保户口都出了血了。剩下的几个也是盔歪甲斜,老杨林看得明白,心里倒也惊讶,想不到一个响马能有这么大能耐,看来也只有我出去,才能收复得了他!
老杨林一摧座下马,来到疆场,“尔等闪开了!看为父拿他!”
众家太保忙退下去,秦琼穿了口气心道,老杨林你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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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靠山王走马捉秦琼 老杨林认子银按殿

靠山王手中囚笼棍左右一分,亮开战势,瞅着秦琼,“对面响马,你好大的胆,劫走第一拨皇杠还不算完,竟跑到我这登州来闹事!”
“没办法,不怕告诉你,只因为僧多米少,你那第一拨不够花了,今个来就是为了向你再要点。”
“什么?!”老杨林气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好!好!好!你不是要第二拨皇杠么,只要你生得了这对棍,本王就给你!”
秦琼二话不说,摆起双锏,迎门就冲杨林双眼点来。杨林不慌不忙,看得真切,将到近前,左手棍往上拨,说声,“开!”就把秦琼的双锏夹出去,右手棍赶上和腰扫来。秦琼见势忙撤锏拨挡,刚架出去。老杨林双手一翻,一对囚笼棍又扫回来了,秦琼赶忙十字插花侧身又是一挡,就听得铛的一声,直震得秦琼双臂发麻。他心里暗自佩服,开来今天不拼命是不行了。
俩人驳回马来战在一处,一个出手时双龙搅海,一个下打古树盘根。足打了二十个回合,秦琼每逢照面必抢先出手,一路秦家三十六路翻天锏使得是淋漓尽致,当真是拼了命了。再说杨林,一双囚笼棒舞得密不透风,支,别,拿,压,顶,搅,对秦琼的招式拆结的得心应手,可有一样二十回合下来,他是始终不下杀招,为什么?老杨林见秦琼这对锏阴阳双分,上下飞舞,使得一个漂亮,即便是朝中一些武将也决不是他的敌手,靠山王这是起了惜才的心了,不然秦琼再有本事也早被靠山王打死了。杨林心里就暗自合计得生擒了秦琼。
再一照面,秦琼又抢上风头,托锏改定就砸了下来,杨林早做好准备,看准了他不能变招了,双棍往上一支,用龙头上的犄角接住双锏,没等力砸实了,顺势往下一沉,跟着杨林手腕子一别,秦琼的双锏可就被囚龙棍给锁住了,老杨林双臂一叫力,“走!”秦琼就觉得多少人从他手里夺出锏一样,兵器就撒了手了,甩出多老远去。杨林不容他缓神,右手棍往他脸上甩来,秦琼赶忙一低头,不想杨林这招是虚的,为的就是让他低头,只见靠山王手一翻个,双棒交了左手,腾出右手长身一抠,就把秦琼的磐甲丝绦给揪住,借着马力往怀中一带,“你过来吧!”就把秦琼生擒了过来。
下面的众家太保都看傻了,心说话,还得说老爹爹能耐,二十来个回合就把这厮给擒住了,军兵们齐声叫好,老杨林夹着秦琼回了本队,把秦琼往地上一扔,“绑了!”
秦琼把眼一闭,“完了!”
杨林传下话去,把秦琼压到银安殿,他要亲自审问。等去了盔甲凯胄,靠山王高坐银案殿,吩咐一声,“来呀,把那响马押上来!”
下面军兵把秦琼带上来,在殿前一跪,秦琼心想今天我这条命是交待了,如今也不求别的,就图个痛快完事。
杨林看着下面的秦琼,问道,“你就是程达?!”
“不错,正是我!”
“好!我来问你,那第一波皇杠现在何处?”
“花完了,不然我能来管你要第二拨么?如今,被你擒住了我也不说别的,就给我来个痛快!”
“哈!”杨林点点头,“你这响马倒也算个人物,本王好言相劝,如若你肯交换皇杠,效力朝廷,本王念你一身本领,可从轻发落。”
“哼!杨林老儿,休用这话唬我,我说过,银子我是花完了,你要算个英雄就把我杀了,否则我可骂你祖宗!”
杨林听得气往上冲,“好,既如此,来呀!把他推出去斩了!”
两旁刀斧手,将秦琼推下殿去,压到刑场,只等三声炮响,就准备行刑。
秦琼到了这一步,心里也难过呀,想想自己的老娘,想想家中的贤妻,还有自己的幼子秦兴,从今以后可就见不到了,亏得家里还有大哥秦安,和个傻兄弟罗士信可以代为照顾。有一想,自己死后,对程咬金他们也算有个交待了,就这样吧。
这时候,一声追魂炮已经响过了,秦琼说是不怕死,但这等死的滋味也不好受呀,等第二声响过,秦琼已是满头大汗。这一出汗坏了,他脸上这是用颜料勾出来的,这些颜色被汗水一化顺着鬓角就流下来,大滴大滴的滴在地上,旁边的刀斧手一看,这怎么回事,伸手一抹,满手的颜色,秦琼的脸上就露出一块本来的模样。俩个刀斧手对望了一眼,赶忙向监斩官禀告,那监斩关听了,眉头就是一皱,到了秦琼近前,吩咐旁边人打过一盆清水,等把脸洗完了,监斩官上下一打量,“哎呀!你不是秦二哥么?!你这是……”
秦琼脸一被洗就知道不好,忽听有人认出他来,不由得抬头打量眼前之人,“你是?”
“秦二哥,您把我给忘了,小弟我是上官狄呀!”
秦琼已听这才想起来,之前秦琼犯了人命官司,押往北平府的途中遇到有人在树林里上吊,秦琼见了不能不救呀,等救下来,详细一问才知道,这人是靠山王手下的旗牌官复兴上官,单字一个狄。他是奉了杨林的命令给杨素送礼,可没成想路经少华山被响马给抢了去,回去没法交待只好在这里寻死。秦琼当时见得上官狄年纪轻轻怪可怜的,而且他与少华山上的响马也熟识,便独自上山劝少华山的寨主齐彪齐国远将寿礼还给了上官狄,上官狄对秦琼是千恩万谢。秦琼也没当回事,也忘了杨林手下还有这么一位。没想到今天遇上了。
别看秦琼不拿这当回事,上官狄可把秦琼当了大恩人了,今个一见是他,立马吩咐刀斧手,“你们都在这给我看好了,我这就上银安殿跟王家千岁求情去,我没回来前,你们谁要是敢开斩,我要他陪葬!”
刀斧手一听,心里叫苦,那靠山王让杀我们干不杀么,但嘴里不能说,“那上官大人,您可快着点。”
上官狄一同小跑就来到银安殿,没等宣就冲了进来,冲着上面一跪,“王爷,那个人杀不得!”
杨林一见上官狄冲进来就是一愣,听他说杀不得,老杨林的脸就挂下来了,“上官狄!莫不是你和那响马有私,替他求情来了?”
上官狄急忙道,“王爷,您听我说,那个人不是程达,他那脸是画出来的,他就是秦琼秦叔宝,我也不知为何他会染面而来冒充响马,我想其中必有隐情。”
“哦?他就是唐壁手下的武功郎秦琼?”这杨林怎么知道秦琼的,原来上官狄是个老实人,一回登州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给杨林,被杨林一通责备,可有一样杨林听上官狄说这秦琼为人如何仗义,人品如何好,武艺如何高,心里就流下个印象,他也想看看这秦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听上官狄说秦琼犯了官司被发配到北平府,心想得提拔提拔这个人,就走了一道公文,希望北平王罗艺把秦琼递交给他看管。可谁都没想到,秦琼到了北平府以后,却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姑母秦怀珠,而北平王罗艺非是别人正是他的姑丈,也是当年秦琼父亲秦彝的结拜兄弟,这下亲人相逢不胜感慨,罗艺又不知道杨林为何要调秦琼走,他哪舍得放人么,就算他肯那夫人秦怀珠能答应么。就这样事情就搁下来了,后来杨林听说秦琼被调到唐壁手下挡了武功郎,加上手头上事忙,也就没在意。却没想到今天来闹登州的就是秦琼,老杨林那眼睛一瞟旁边的徐芳薛亮,那意思你们就这样算看准了人了?!徐芳薛亮一低头不敢言语。杨林吩咐一声,“来呀把秦琼带上殿来,本王要从新问话。”
上官狄一听,心里高兴,亲自跑下殿去把秦琼绑绳松开,接上殿来。秦琼一看是到如今也没有办法装了,他又没办法和上官狄明说,只好随着上了银安殿,往上一跪,“卑职给王家千岁见礼。”
“站起身来说话。”
“是。”秦琼往那一站,杨林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见秦琼面似淡今,鼻直口正,目若郎星,三浏微须迎风而摆,老杨林心里赞叹,好相貌,也好本事啊,不由得心里爱惜,“秦琼,本王问你,因合涂眉染面冒充响马?”
秦琼这时候脑子飞也似的转,想好了一套说词,“回秉王家千岁,卑职实是迫不得已。”
“哦。”
“王爷请想,皇杠被劫您心中气闷,批下滚单两月之内查清此事,可您久在官场应该知道官压一级的道理,知州知府知县一级级压下来,到我这不过十天限期,如若不能查办家小不保。按理说,我食朝廷俸禄。理当为朝廷分忧。然而,响马们办了这么大的案子,不是隐姓埋名,就是远走他方,区区数十日,如何查访?如今限期将过,却无一点线索,眼看山东大小官员性命难保,家中老母妻儿必受牵连,不得以我染面图眉来闹登州。如若我这一死,一则王爷消了气。二来,保全了山东大小无辜官员;这三么,就是救下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如今,万没想到被上官将军识破,还请王家千岁发落。”说完,秦琼二次跪倒。
杨林在上面听着,不住地点头,无怪乎他叫小孟尝赛专著,实在是个孝义之人,如若我有子如此,无憾了,杨林长叹了一声,“秦琼你起来,本王不怪你,这是本王的疏忽,也是一时气糊涂了。这样,军政司何在。”
旁边军政司高谈胜跪倒磕头,“末将在!”
“传本王意旨,令山东各府官员细心查访皇杠一案,不限日期,务必早日将响马缉拿归案。令特派专使一名——秦琼,专办此案。”
高谈胜领命下去了,杨林冲着秦琼道,“秦琼,你看这样如何?”
“谢王家千岁体谅。”
“好好好,秦琼,本王问你你这套锏法是跟谁学的?”
“回王爷,是家传的。”
“哦。”杨林一缕须髯,“方才未见你使全,你可愿意当面演示一边?”
“尊王命!”
杨林高兴,带着众家太保,移架演武堂,命人取过秦琼的双锏,家给秦琼,秦琼当下收拾净尘利落,拉开架势,当众演武。就见他双锏一起白鹤亮翅,出手上打排云不定,下打搅海翻腾;锏出金蛇飞舞,暗藏独龙出洞;翻身白猿献果,换式巧认双行。杨林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高兴,不住的叫好,旁边十二家太保只看得金光飞舞,人影攒动,见得杨林叫好赶忙跟着附会。杨林就说了,“依我看,冲他这套锏法,你们这样的百八十个不够他打的。”十二家太保气得都没话了,只能陪着干笑。
秦琼一趟锏练完了,收势站好,向着杨林一抱拳,“卑职献丑了。”
杨林点点头,“可惜你是个小小的武功郎,埋没了你的身手。今天本王实在是高兴,秦琼你来,陪着本王到后面吃酒去。”那十二家太保还想跟着,杨林一摆手,“你们都下去吧,今个不用你们伺候了。”十二家太保这叫一个泄气。

靠山王杨林与秦琼,上官狄到了后殿,众人落了座,摆上酒菜,杨林就说了,“今天咱们就把一切俗礼都免去,你们好好赔本王喝上几杯。”秦琼上官狄点头称是,陪着杨林左一杯右一杯的喝。杨林是越发得意,他看了看秦琼,“秦琼呀,今天是咱们爷俩有缘,前者你救了上官狄,夺回寿礼,但说到底那首例是我让送去的,所以我这得谢谢你。本王决不会亏待你的。”
“王爷您客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寿礼对于本王来说有什么总要的,何况送的是自家的兄弟。说实在的,孤我这辈子喜爱的将领不多,就两个。”
上官狄在旁接道,“王爷您说的是哪两位,让我们听听也长长见识。”
杨林哈哈一笑,“好,今个就跟你们说说,捞唠家常。要说我这喜爱的两个人,一个是天宝无敌将宇文成都,为什么。你别看他爹宇文化及那副样子,但他宇文成都不但能耐大,而且人品不差,可惜了终究是他宇文化及的儿子,难免做些违心的事;第二个,就是潼关大帅魏文通,他的能耐不在我下,可说得上是我大隋的一口宝刀,他的刀法当今朝中无人能出其右,不光是这个此人不光能武,而且能文,兵书战法无一不精,算得上我朝难得的帅才,可惜一样就是爱财。像当年老夫随着家兄南征北讨六伐南陈,也是年少不拿儿女当回事,如今老了,无人可继承衣钵,难免心中感慨呀。”说着话炎林又喝了一杯。
上官狄就问道了,“王爷您怎么忘了,您不是有十二家太保么?”
杨林摆摆手,“休要提他们,没一个成事的东西,他们不过是想借着我这靠山王的名义多捞些好处,有哪个是真心实意拿我当爹的呀。我收着他们,说白了也就算自己哄哄自己,捞个安慰罢了。”杨林侧过身子,伸手搭在秦琼的肩上,“叔宝啊,今天当着上官狄,我说句掏心的话,老夫活了这一辈子,你这样的人,我没见过,我打心眼里欣赏你,所以本王有意收你做十三太保,你看如何?”
秦琼一听,当时就一愣,“这个……”上官狄见了,赶忙起身给秦琼贺礼,“二哥您可大喜呀。”
秦琼低着头没言语,杨林见了,脸色就暗下去了,上官狄在旁边看得着急,轻轻一捅秦琼,秦琼明白他那意思,但秦琼心的话,我能认贼作父么,这是我杀父仇人呀。秦琼又看了看杨林,怕自己断然拒绝了他会翻脸,只得起身道,“王爷,不是我秦琼不愿意,家中尚有老母,如此大事若不先行禀告母亲得知,是为我秦琼不孝呀。”
杨林一听,“说得有理,无怪你叫塞专著呀,果真的孝义,老夫没有看错人。那就等你禀告过母亲再拜我为父不迟,来人呀!”
后面转出个总管太监,“王爷您吩咐。”
杨林从腰间去下串钥匙,选中一把,“到后面珍宝阁天字第一号里把那个最大的黄包袱拿来。”
不大会的功夫,几个内侍太监办过一个黄包袱,杨林上前一打开,里面是套铠甲,秦琼还没觉得什么,上官狄就是一惊,“王爷您这是。”
杨林一笑,“叔宝,今个咱们爷俩第一次见面,这就当是个见面礼吧。”
“王爷!这……卑职愧不敢当。”
“哎!那里着许多的话!你且穿上让本王看看。”
秦琼只好谢过,将盔甲穿戴整齐,杨林和上官狄这么一看,嘿!真叫一个精神,你看秦琼头顶七宝鎏金盔,脑后飘摆斗大簪缨,身披九吞八扎麒麟甲,外罩灰缎子滚龙袍,半披半挂,袍上绣鱼龙变化,边上绣海水江牙,腰束狮蛮战带,凤凰裙遮盖双腿,三叠倒挂鱼獭尾,拼盘大小护心镜,足蹬虎头战靴,往那儿一站,犹如天神一般。
杨林是越看越喜欢,问道,“叔宝,你会使枪不会?”
“噢,卑职在北平府时见过北平王使枪,便偷学了一些。”秦琼可没敢告诉杨林娜北平王罗一是他姑丈。
杨林一听,“这么说,你会罗家枪?那太好了,这真是造化。”杨林马上又派人取来个鹿绒长套,去了套子,里面是条虎头錾金枪,“这条枪和那盔甲都是当年我伐陈的时候得来的,今个这枪也给了你!”
上官狄冲着秦琼作揖,“二哥我可真的恭喜你了,王加前最真是对你另眼相待,您是不知道,这一套行头多少人想要,就我这慢说是十二家太保干殿下,就是当今圣上当年当太子的时候想要,王爷也没给呀。”
秦琼听了,赶忙跪倒磕头,“多谢王家千岁。”
老杨林得意,当晚是喝得酩酊大醉。从这开始,杨林只要是吃饭喝酒准找着秦琼作陪,杨林真拿秦琼像秦儿子般对待,得了空着爷俩在一起就研讨武学,经靠山王杨林这一点拨,秦琼能耐又打了一块。把其他的太保看得那叫一个眼红。
这天,秦琼正陪着杨林在这喝酒呢,忽见报事人快步如飞跑上银安殿, “报!王爷,大事不好!”众人停住吃喝,杨林忙问, “何事如此惊慌?”
“报王爷,劫皇纲的响马程达、尤金带领人马杀奔登州来了,现在城外讨敌骂阵,请王爷定夺!”
秦琼听了当时就把酒给喷了,他吓了一跳,心里说,坏了!他们俩怎么来了?这躲还躲不过来哪,怎么竟敢出面来惹祸,真真急死人也。
杨林听说勃然大怒,吩咐一声, “擂鼓升殿!”
秦琼明白如果杨林亲自出马,自己都被活擒过来,焉能有程咬金他们个俩的命在。秦琼忙站起来, “王爷息怒!您不是有意收我作十三太保么,虽然我还未请示我娘,但这些日子处下来,我已将您视为父王。谅他两个响马有何能为,不必父王亲自出马,儿愿往一战代父出征!”
几句话把杨林听得了的都找不到北了,忙点点头,“若是你去我倒放心,不过可有一样,儿呀这山东的响马甚是猖獗,诡计多端,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儿臣遵命!”秦琼披挂整齐,命人带过黄骠马,手提虎头錾金枪,率兵五百,冲出南门。往远处观瞧只见城外大道上果有两员大将,正是程咬金、尤俊达。
他们怎么来了,这里交代清楚。当初秦琼一离开汝南庄,尤俊达心里不摸底,当下就派着飞腿朱能暗地里跟着,为的是如果秦琼出尔反尔,领着官兵来围剿,他们也好提前作准备。就这样飞腿朱能一路就跟着秦琼来到登州,将秦琼染面闹登州的是看得一清二楚,朱能心里佩服,这样仁义的人哪找去,知道后面,秦琼锏打十二家太保,独斗靠山王,被靠山王生擒了,朱能可急了,连夜往汝南庄赶。非至一日,到了庄上把事情进过一说,这下算翻了锅了,程咬金眼睛都红了,指着尤俊达就骂,“姓尤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二哥那是替咱们去死了!你倒好,就你能!猜着别人都他妈一肚子坏水!其实就是你小子心不正!”
尤俊达也傻了,他真没想到秦琼能这么仗义,被老程这么指着脊梁骨骂一点脾气都没有,“大哥,您先冷静一下……”
“冷静!我告诉你!我冷静不了,我没法活了!娘的!我这就上登州,我给我二哥报仇去!我问你,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到那要是被擒住,我一准保你给搞了,倒是我还领着人来炒你的家。”
尤俊达苦笑,“哥哥我也没说我不去呀。”
“哼!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一把火给你这宅子点了。”
就这样尤俊达也知道自己理亏,将家中草率安排一下,两人收拾好行装,备好马匹兵刃就到登州来了。这天正在南门外叫骂呢,忽见城中闯出一哨人马,为首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手中虎头錾金枪,仔细一看正是二哥秦琼,两个人都愣住了,心的话,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作梦不成?
程咬金刚要叫二哥,秦琼怕他说走了嘴,忙喝道, “呔!对面来者何人?可认得你家十三太保——秦琼吗?”
程咬金一听,哎呀,我二哥怎么成了十三太保了?嗯!这里面有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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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单雄信祝寿传暗令 程咬金剪径小灵官



秦琼报完名号,一抖手中錾金枪分心便刺,老程一看赶紧拿大斧子一划勒,俩人假打几个回了,就听得程咬金大喊一声,“哎呀!不好!好厉害的十三太保!”说完拨马就跑了,秦琼在后面高喊一声,“胆大的响马,你往哪里走!”说完秦琼跟着后面追下来。尤俊达兼他们俩都跑下去了,赶紧也跟了下来。
程咬金头前跑,到了一片小树林,看看左右没人,他停下来了,不大会秦琼到了,尤俊达也到了。秦琼把枪挂在得胜钩上,就问,“兄弟,你怎么来了。”
“哥哥,这还得说尤俊达这小子不地道,他怕你是拿话唬我们,背地里报官去,就让朱能一路上跟着您,监视您……”
尤俊达在旁边脸臊得通红,“哥哥,咱甭提这茬了行么?”
老程洒了他一眼,接着对秦琼说,“不过也愧得他派个人跟着,那朱能见您染面闹登州后来被杨林那老小子抓了就赶忙跑回来报信儿。我一想,您八成是凶多吉少了,这部跑这给您报仇来了,怎么您到当上十三太保了?”
秦琼叹了口气,就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程咬金和尤俊达这才明白,老程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为什么,那杨林是他和秦琼的杀父仇人,他心的话二哥呀你再怎么招也不能认贼作父呀,可又一寻思,秦琼这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他和尤俊达呀,想到这他拿眼又横了尤俊达一下,才对秦琼说,“二哥,不管怎么说,咱也不能老在这样林身边待着,您赶紧的想法脱身吧。”
秦琼点头称是,“兄弟呀,我也知道。这些天我在想,九月就是我母亲的生辰,我正想借此向杨林告假,到时候,你可要来,我娘可没少了惦记你们母子俩。”
“二哥,你放心,到时候我准到。”
“好,两位兄弟,你们快走吧,等我回了杨林,咱们济南再见。”
程咬金,尤俊达打马走了,秦琼这才回了登州城,到了银安殿向杨林交令。老杨林在上面一坐,问道,“叔宝,战况如何?”
“回父王,儿臣以将二人战败,怎奈儿臣初到登州对路面不甚熟悉,让他二人走脱,请父王降罪。”
杨林哈哈一笑,“叔宝起来,什么降罪,本王不怪,也就是你出去,要换了旁人还不定能赢了外面的响马呢,不然皇杠能丢了么。”十二家太保一听,这话是冲我们呢,得,听着吧。
自此秦琼跟在杨林左右是寸步不离,杨林越发的疼爱这个义子,时常的把些兵法阵势说与他听,得了空又交他些武艺,一晃几个月秦琼越发的能耐了。
转过天来,就已经八月了。秦琼来见杨林,“父王,儿臣有一事禀告。”
“噢,叔宝坐下来讲。”
“下个月便是儿臣母亲的六十大寿,儿臣想回家探母为母亲祝寿。另一样,我认您为父,尚未禀告我母,想借此说与母亲得知。”杨林点点头,不怪他叫塞专著呀,真是奉母至孝,“本王知道了,这是应该的,你尽管去吧。”杨林说着话从龙书案上拿起一个锦盒,“这是里面是本王的龙批还有一只龙签,你拿着它走到哪如本王亲临,凡大隋九省文武官员,见龙批如见本王。要钱给钱,要兵给兵。持龙批者可以查办五府六部九卿各衙门的公事。凡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和各地刁民,以及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者,持此龙批有权先斩后奏或拘捕法办。不过可又一样,你可要小心保管,等你办完母亲的寿诞,回来可要交还给我,别弄坏了,更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记住了么。”
“儿臣紧记。”
老杨林又命人给秦母准备寿礼,这本钱也没少下,光拳头大小的贡珠就给拿了六颗,看得旁人都眼红。
等一切收拾齐备,靠山王亲自把秦琼送出了登州城,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儿呀,早去早回,急得向你母亲为好。”
秦琼应下了,辞别了众人,打马回了济南。
安下秦琼这便回济南家人团聚不提,他这一为母亲办寿诞,可又忙活起另一个人,谁呀?正是秦琼的好友,绿林的总瓢把子单通单雄信。
这单雄信和秦琼可谓是交情过命,就说之前这皇杠,这么大一笔买卖,他单雄信能不眼红么,他吩咐下去,五路探马在登州卧底,专等皇杠一到就动手劫。可有一样,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等皇杠出了山东地界,为的什么,单雄信知道秦琼是当官的,要在山东一动手那不是给秦琼找麻烦么,可他这么一安排,就便宜了尤俊达和程咬金了。当单雄信听说皇杠没出山东就丢了,这气可就大了,严令手下人查办是什么人下得道。一来,这没打一笔买卖被人捷足先登了,他心里窝火;二一个,他心的话,我再三叮嘱不能在山东动手,这是那个王八羔子手快。他这也为秦琼担心。早派下人去济南打听,没成想秦琼去了登州,后来的了信,知道秦琼要为母亲办寿,单雄信心的话,老盟娘我至今都未见过一面,不能不去呀,既然要去,不如乘着这个机会,把皇杠的事情也问一问。他想到这,发下江湖令,告诉各山各寨秦二哥要为母办六十大寿,只要与秦二哥有交情的都去,把这事给办热闹了!
他这一发令,好么,江湖上就传开了,那秦琼的朋友遍天下,都争着要为秦母贺礼。就这样,快到日头的时候,单雄信带上压箱底宝物“七彩玲珑灯”就奔着济南厉城县来了,随行的有屈突星,屈突盖,鲁明星,鲁明月,金成,牛盖,丁天庆,成彦师。
这天就来到了,山东河北的交界口,正行着呢,突然从树林里杀出一匹战马,拦住去路,单雄信就是一惊,上眼一瞧对面这位靛脸朱眉,大奔头,高颧骨,大嘴岔,一身鹦鹉绿的铠甲,坐下一匹红马,身上扛着把大斧子。单雄信看了看还真挺喜欢这愣头青的,跟旁边几个弟兄一说,“平日里尽我劫人了,今天到有人来劫我了。瞧见没,这主还真有个样,在咱们绿林道上这长相的也不多见呀,你们都别动待我出去会会他。”哥几个答应一声,单雄信一拱马出来了,对着来人问道,“朋友,合字的?”
对面这位一听全不明白,“我!海字的!”
这到把单雄信闹愣了,“朋友你不是线上的吧,新上跳板的吧?”
“我他娘的是绳上的,你少要废话!你压得是不是皇杠?是的话,你给我留下,不然我拿斧子把你掏了!”

单雄信听了对面来人的话,噗嗤乐了。他心里好笑,自己还为皇杠的事犯愁呢,这到有人来劫他了,他有心逗一逗这位,“是皇杠,怎么样?你还要抢不成?”对过这位,一听就把大斧子轮起来,“嘿嘿!那爷我就先把你掏了!”单雄信一看,连忙从得胜钩上摘下金顶枣阳槊手中一擎,就听得对面这位还念口诀呢,“切西瓜!”大斧子呜的就下来了,单雄信摆槊相迎,没等接上,对方后手变先手,“剔牙”斧纂子就奔哽嗓咽喉来了,单雄信忙得一闪身,让过去了。等二马一撮蹬,“掏耳朵”单雄信厅的风声大起知道不好,赶忙一个大低头,斧子这算让过去了,可也吓出一身冷汗,单雄信就心里说,哪来这厉害的一位主,这也就是我呀,换旁人真就给这斧子掏上了。等驳回马头回来再一动手,单雄信气乐了,怎么?还是那三下。单雄信瞅准了机会,没等他第三次下斧子,先用槊找他斧柄,就听嘡的一声,大斧子就飞了,那主一看拨马就要跑,那单雄信哪让呀,催马往上一赶,轮起槊照着那人屁股蛋子一下扫过来,单雄信可没使真劲,他就是想把对方从马上弄下来,但这一下也不是好受的,就见这位被单雄信一撂,滚到马下,没等往起爬,单雄信上去就用槊把他给安住了,“朋友,怎么样服了没有?”
那主倒也最硬,“不服!要不是爷我事先腿上带了伤,你这皇杠我劫定了!”
单雄信往这主腿上一看,可不是么,腿上不知道在哪受的枪伤。单雄信哈哈一笑,“朋友,你吃绿林饭竟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呢!”
这时候,金成,牛盖几位从后面上来了,金成就说了,“这位朋友,你连绿林的总瓢把子都不认识,还想吃这碗饭么?”
“啊?!那你是单雄信?不对,那你怎么会押着皇杠呢?”
这话一说,其他人都乐了,单雄信把槊往得胜钩上一挂,让这主站起来,“我那是跟你开的玩笑,这些事给我一个朋友送的礼。”
这主听了,“你说的可是山东济南府的秦琼秦二哥?”
“正是!怎么你认识?”
“何止认识!我们那是大小小大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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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罗少保称骄绿林道 单雄信负气斗罗成

大家都看明白了,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金。您说他怎么上这劫单雄信来了,这里交代清楚。这不秦母的寿诞就要到了,依着老程的心思,就要把劫的六十四万两皇杠给送去一半,尤俊达觉得不妥呀,说了两句,老程就急眼了,“怎么?给二哥送去你舍不得是不是?你别忘了人家替你去死去了!你那名是不是也不知这点钱呀?!”尤俊达说,“不是这么个事,主要是怕一下给秦二哥送去这么多银子给他惹麻烦。”可老程不听这一套,气得赌气拿了大斧子就出去了,心的说,我还不求你了呢,能劫一次,我还不能劫第二次。他知道杨林又准备好了第二拨皇杠,可就是不知道准时候。程咬金心的想,这次再劫了,我直接给我秦二哥拉去,一个子都不让你尤俊达见着,不过可也别再山东头上犯事了走远点,这就来到两界的交界口。他可在这晃荡老半天,忽得就听远处有人高声叫喊,“谁敢劫我!谁敢劫我!”老程心的话,这什么人呀?生怕没人劫怎么了?从树林里探出脑袋,往外一看,大道上来了几匹马,后面是骡子拖着一两个箱子看样子不像皇杠。老程再看马上之人,个个盔明甲亮,为首的一人,跳下马八尺开外,亮银盔,亮银甲,面如敷粉,五官端正,骇下无须,正是少年。胯下一匹白马,掌中一条枪,就见着这员小将便走别向左右喊着,“谁敢劫我!有本事的响马你出来一个!占山的,落草的是个能喘气的你就来劫劫我,不敢劫我,你是跟师娘学的本领!师姐养大的孬种!”老程一听,嘿这不是骂街呢,就没见过这么横的!依他本意,不是皇杠就让他过去了,可没成想,他这一探头一缩头。早被那边的人看见了,尤其是那员小将,看见树林里人影一晃,心里高兴,走了这一路,可碰上个劫道的了,他哪知道着大小的头领都往秦家柏收去了没在山上。就见他把马一带,来到树林边上,冲着里面高喊,“里面的是响马不是!别伸头神脑的!有本事出来劫我呀!”老程这也是火往上撞,这都堵到眼前来让他劫了,老程一催马就出来了,大斧子一摆,“哪里来的小杂种!敢跑这骂街来!”那员小将,那眼角撒了一眼,森森的一笑,用下巴点了程咬金,“别那没多废话,动手!能赢我,东西都给你!”老程气得哇哇怪叫,斧子轮起来,“切西瓜!”呜的就砍下来,这小将单手擒枪要往上架,没等架着,斧子就变招了“剔牙”,小将忙一闪身,暗道好快!等二马一挫蹬,“掏耳朵”背后风声大起,这员小将赶忙一个大低头,躲过去了。老程可就有点犯蒙,嘴上还说呢,“哎呀没掏着,今个怎么不好试了?”两人驳回战马来,老程还是那一马三斧子,那小将可就看明白了,嘴角扬起来,边打可就边说,“响马!就你这点能耐三招内我叫你左腿上带伤,老程心的话你就抡圆了吹吧还是那三下接着劈,这小将单手擒枪,见斧子来了,用枪一拨马的左耳朵,战马就往左一挑,斧子让过去了,他又一拨右耳多,马往右一跳,第二斧又躲过去了,他知道这第三斧就要来,在马上使个寸手抽屉枪,没等第三斧落下,老程就觉得腿上一疼,中枪了!
程咬金大叫一声不好!连马都没回,拖着斧子就跑了,那员小将在后面哈哈大笑,吩咐手下人,在后面接着骂。
程咬金憋着气跑下来,见后面没追,这才停住了脚步,心的话,好个厉害的后生说扎我左腿还真就扎上了,不怪他那么狂呢。就这回,单雄信的人马到了,老程一看,嘿这拨人叫一个多,车子拉着好几辆呢,他哪知道那都是山寨大小头领给凑的钱,有一万两呢。程咬金琢磨这可能是皇杠,心的话刚才那个没掏成,这回我在试试,没成想他遇到的是单雄信。
单雄信听明白程咬金抢自己是为了给秦琼送礼,当下就笑了,“程大哥,既然这样拿着分离就算你我一起送得怎么样?”
老程一听,高兴呀,“单大头领,你可真是个好样的!我这就多谢你了。”
他们正这说话呢,打另一头,尤俊达找程咬金来了,他一看怎么程咬金跟单雄信在一块呢,心里就犯嘀咕。到了近前下马施礼,“单二庄主,兄弟给您见礼了。”单雄信也是一抱拳,两人寒暄几句,尤俊达就问,“单二庄主您怎么和程大哥走到一块了。”老程压根没搭理他,单雄信把大概情况一说,尤俊达信吓得出了身冷汗,心的说,我这位哥哥胆晒干了能有八两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这会,程咬金说话了,“单二庄主,我得跟您说件事。”
“哦,什么事,您说。”
“您知道我这腿被谁扎得么?”
“这我不知道。”
“是了,方才我在那边的树林里见着个后生,那叫一个狂,那叫一个傲,这是走一道骂一道。”
“他骂什么了?”
“他在那嚷嚷,‘谁敢劫我!谁敢劫我’人家说了,不敢劫他的不算个英雄!不敢劫他的那是师娘教的能耐,师姐养大的孬种!”
“啊呀!他这是骂街呢!”
尤俊达一听,接道,“哥哥您说的是员小将吧,我方才过来的时候也听到了。”
老程说,“可不是么怎么的,我这没胡说吧。他这骂的是谁呀,不就是绿林的人么!单二庄主您干嘛吃的?你是绿林的头,这你管不管?我是没能耐,让他给扎了,我这可知指着您了。”
单雄信当时眼毛都立起来了,“程大哥您别说了,您给我带路,我倒要会会他!”
老程心里乐呀,嘿嘿,这回我倒要看看他们谁的能耐大,走吧。

程咬金头前带路,单雄信在后面跟着,走出能有三炷香的功夫,还没见到人呢,就先听到声了。程咬金待住马,“二庄主。您自己听听吧。”单雄信摘耳一听,可不是么,那边叫得正欢呢,骂得一个难听,单雄信脸本来就青,这会都发黑了。手中抄起金顶枣阳槊,送后面就追上来,“哪里来的狂徒!休走!留下车辆!”
就这一声,好比虎喝狼嚎一般,一队人马可就站住脚了。那员小将在马上往后一看,见来了个彪形大汉,跳下马九尺开外,身披锁子连环甲,外罩英雄铠,青灰披风,上绣一只吊睛白额虎,跨下紫吞兽,掌中一条六十四斤的金顶枣阳槊,往前一走真是百步的威风。小将心的说,好好好,就盼着有劫道的呢,刚才来个草包,看这家伙,别问也是个响马!就不知道能耐怎么样了。他刚要伸手,旁边一个白脸使刀的就说了,“殿下,您刚才伸过一回手了,这次先让我出去吧。”这是使刀的为什么这么说呀,不是他想争功,他想的是,这位殿下的秉性,他可知道若遇上个废物点的,还可能只是扎几枪,就完事了,若是遇上个横主保准不留活口呀,他看单雄信来者不善,再者说,他们这一路叫骂,不定的最多少人呢,他认为自己着两下子也不错,把人打跑了就完了。所以没等那小将发话,这是使刀的人就上来了,“这位,我劝你赶紧回去,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单雄信一轮手中槊,“少说废话!你动手吧!”劈头盖脑就是一槊,那使刀的赶忙往上招架,乒的一碰,使刀就觉得来人劲力不小,虎口有点发热。单雄信抽手往回带槊,左右一交叉,枣阳槊海底捞月的往上撩,拿槊头找刀柄,“你撒手吧!”嘡的一声,大刀揉得就飞出去了。紧接着单雄信拿槊杆一布勒,人就滚下马去了。单雄信立马擎槊往那一站,眼睛瞅着银盔小将,那意思怎么样!
就这员小将侧着脸往外看着,见使刀的人掉下马了,一阵冷笑,他心的话说,让你能耐非要出阵。他又看了看单雄信,心的话,别看你俩下打败了这位,那不过是个压马的墩台,算不上能耐。但这员小将嘴上可没这没说,冲着那使刀的道:“张大哥,你后面歇歇。还是看我的吧。”
使刀的臊得满脸通红,“殿下,你可小心,这可是员猛将。”
“哦。”小将应了声,催马上前,单雄信就仔细的打量了打量这员小将,您还真别说,长得还真是帅气,可就是眼角里透着股子傲气,单雄信特别注意到这员小将使得这条枪,通体金刚打造,亮银打磨,分量一看就小不了,最特别的是枪头后面素缨里有五个刚钩,好似个倒转的莲花一样。单雄信心里就是一动,他知道这种枪叫做“五钩神飞枪”,而使这种枪最出名的就是北平罗家,他心中暗想这个人能不能是那个人呢?不行,得先问问。想到这,单雄信问到,“哎,对面的娃娃!你敢不敢报个名号!”
那小将就是一阵狂笑,“你观谁叫娃娃呢,小爷我有名,不怕告诉你听,单嫌你牙酸口臭怕污了小爷的名!”
“哎呀!好你个小娃娃!你拿命来!”话不投机当场动手,这可真是上山虎遇见下山虎,枪来槊往两人战在一处,打了二十个回合,单雄信心下暗暗佩服这条枪厉害,真可谓神出鬼没,自己一个不当心就有性命之忧,再五个回合,他这汗可就下来了。小将看得明白,心的话,绿大脑袋别看你能耐!我这一回合就要你的命!手中枪一拧,抖出七个枪头来,这一手叫做“梅花七蕊”,不知底的真假枪头难辨。单雄信一看,当时就晕了,赶忙拿大槊往外一扫,假得扫开了,真的可还在,就见小将把手一翻,瞄准了山雄信的更嗓咽喉就要扎!正在这个时候,就听远处有人喊上了,“二庄主!罗殿下!你们快住手!!”
那小将就是一惊,这是谁叫我呢?他把马往外一待,往远处看,一队车队赶过来,头前先跑过两匹马,在马上坐的人,正是单雄信手下的丁天庆和盛彦师。就见这二位跑上前一人拉住一匹马,对着单雄信和那员小将说,“二位,你们要动起手来,可让旁人笑话呀。”
说了这半天,这员小将究竟是谁呀,这正是本书的第七条好汉,北平王罗艺之子,秦琼的表弟,燕山公少保罗成罗希仁。咱们前文书说过,秦琼曾经因为误伤人命在单雄信百般周旋下死罪判了个充军北平府,没想到在北平见到了自己的亲姑姑——秦怀珠,北平王罗艺就是秦琼的姑父,而这个罗成就是秦怀珠和罗艺的儿子。当年秦琼初见罗成的时候,罗成也不过十四五岁,兄弟俩一起住了几年感情深厚,得了空就在罗府的后花园你教我秦家锏,我教你罗家枪,可有一样这兄弟俩真真的绝招可都没交给对方。那为什么罗成会认识丁天庆和盛彦师呢?这还得说单雄信真是对秦琼不错,虽说他帮着秦琼把死罪买成了活罪,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就派丁天庆和盛彦师去北平府打探,这丁天庆和北平府里的张公瑾,史大奈几人都是过命的兄弟,求着帮忙照顾着秦琼,谁也没想到秦琼竟然在这认了亲,丁天庆和盛彦师这才放心回转居贤庄,他们在北平因为秦琼的关系也没少和罗成打交道,所以这才认识。
后来秦琼回了山东,罗成的母亲秦怀珠时常的想念秦琼,又觉得当年罗艺没能救出她哥哥秦彝,总是亏欠着秦琼母子,这部掐着日子一算眼看要到嫂嫂的六十大寿了,秦怀珠就跟罗艺商量着给秦母去拜寿,罗艺听了十分赞同,但自己实在是公务繁忙走不开,就把罗成叫过来了,让他去走一趟,罗成是少年心气别提多高兴了,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舅母呢,而且他也想秦琼了。这一要去给秦母祝寿,罗艺手下的旗牌官当初都是跟秦琼称兄道弟处的不错的,现下是个个想去,罗艺一想,去就去吧,路上也多个照应。就这样,罗成,张公瑾,白显道,尚时山,夏石杰,尉迟南,尉迟北,毛公随,李功旦,唐国仁,唐国义,党世杰,史大奈,杜差一行十四人就奔着济南来了。这一出了北平府,罗成克就不一样了,他跟众人说,“众位哥哥,我打小在家练枪,从来没出过北平,现下可好了总算能自己出来溜达溜达了,我曾听我表哥说过现下有不少响马,我打算试试我这条枪。”白显道一听,人家都是想保一路平安,没见过这样还盼着遇上响马的,“殿下,咱们这趟可是冲着秦二哥去的,路上还试图个平安算了。”
罗成乐了,“白大哥,您这是多虑了,这一路往济南路上多闷呀,杀几个响马也算解解闷子是不。想那响马能有多大能耐呀,耽误不了事。”
张公瑾知道罗成这脾气,那是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天生的狂大夫卖狂药,总之不管众人怎么劝,罗成是不听,不过大伙心的想那就那么巧就碰上响马了,走吧。
离了北平地面,罗成多聪明呀,知道光这么走不一定能碰上,他又有绝的了,他来个诚心斗气,走一路骂一路,他是铁了心非招着响马来劫他不可。同行的众人一看,这都没法说了,由着他去吧。也是巧了,各大小山寨的人都奔着去给秦母贺寿了,这一路下来一个响马都没碰到,大伙挺高兴,唯独罗成。他心的话,我这出来趟容易么,这帮响马都死哪去了,眼瞅得到了山东地界,他不走了,他瞅着周围高山树林地势险恶,又绕回头来,再走一边,再骂一边,没人劫。罗成这个气大,二次又调回头来,再走一边骂一边,众人是苦苦相劝,这事何必呢,罗成只是不听,非要走三遍骂三遍。这第三次调回头来,这可就耽误工夫了,要不然他们这会早过了交界口了。等第三次再走过来,正好碰上程咬金出来要借第二拨皇杠,那程咬金还不是白给么,也就是罗成想显示能耐,要不然程咬金是必死无疑。之后老程搬来单雄信,别看他们都通过秦琼知道对方,可没见过面,这才动起手来,而方才先跟单雄信动手的就是张公瑾。
丁天庆和盛彦师巴双方一引见,单雄信一听,有点后悔,这算个什么事呀,这不对不住秦二哥么,他赶忙说,“罗兄弟,这都是误会,你说咱们这事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事就算完了,哥哥先在这给你赔个不是了。”罗成拿眼瞅着单雄信,心说,绿大脑袋,你少在这耍外场,你说事完了,你不问问我完了么。要不是丁天庆他们两个叫住了,我不在你脖子上扎个透明窟窿。他冲着丁天庆和盛彦师道,“俩位,既然你们说到这了,我冲着你们算完了,我走了。”说完他领着人走了,算是把单雄信撅在那了。
单雄信气得脸青一阵紫一阵的,抖抖手,“秦二哥怎么有这位一个表弟,你们说说这理在谁那。”程咬金在旁可不闲着,“二庄主你说得对,这小子你瞧他那普摆的,那是不把您当回事。”旁边丁天庆听了,“程爷,程大哥您快别说了,我这给您跪下了。咱不冲僧面冲佛面,咱冲着秦二哥,让他罗成一个小还不行么?”
程咬金也不言语了,单雄信在那韵了半天气,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得了,赶紧走吧,别误了给秦伯母拜寿。”众人这才重新上路。
一路无话,这天就来到济南城外的贾柳楼,书中暗表,秦琼事先都作了安排,因为秦琼家里不够地方,这各路人马又多,而这贾柳楼的东家贾润甫不是外人正是秦琼的内弟,而贾柳楼掌柜的柳周臣也是过命的好兄弟,所以各路人马都安顿在贾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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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程咬金暗施离间计 二虎将大闹贾柳楼

单雄信等一行人到了贾柳楼,秦琼正在里面招呼客人呢。一听说,单二弟来了,连忙迎了出来。单雄信看见秦琼连忙的跳下马来,一把抱住,“二哥,一向可好啊!”
“兄弟,二哥我盼你不是一天了,咱可有日子没见了。”说着,秦琼把单雄信往里面让,这时候,程咬金也打后面上来了,“二哥哎,我也来了。”秦琼一回头,“呦,阿丑你也到了,怎么你和单二弟碰一块了?”单雄信怕老程磨不开面,连忙接道,“说得是,路上正好遇到的。”老程可不在乎,“单庄主,甭提我圆了,都是自己人,我这是想多弄点寿礼找到单庄主头上了,嘿!好厉害!硬给我屁股担子上来了一下。咱们皮糙肉厚不在乎!”老程这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
秦琼把众人让到里面,等收拾好行装,让大家落座、献茶。秦琼又吩咐下去准备酒席。正这么个时候,门口那知客的伙计捂着脸就跑进来了,瞧那样是一脸的委屈。秦琼忙问,“这是怎么了?!”
那知客的伙计就道,“二爷,方才外面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后生,我见他也大车小车的,像是来拜寿的就上前问问他是哪个山寨的。谁知道他抬手就给我一个嘴巴,您瞧瞧这脸都快中起来了。”
秦琼一听,就是一皱眉,“他是不是银盔银甲,白马银枪,那枪头后面还有五个钩?”
“正是。”
“嗨,那是我表弟!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他是官面的人,难怪他打你。”
知客的小儿一听,合着我这打是白挨了,得谁让人家是表兄弟呢。
秦琼就对单雄信和程咬金说,“这肯定是我表弟来了,单二弟,阿丑兄弟,你们还没见过,来出去我给你们引见引见。”
单雄信听说是罗成来了,脸色就有点发僵,但怎么说是秦琼的表弟,还是跟了出来。程咬金则不然,一布了脑袋,“不用了,您赶紧得出去接吧,我帮您着招呼着。都走了没个主事的人招呼不象话,你快去吧。”秦琼一想也是,这里除了单雄信就数程咬金跟他最近,交待了几句拉着单雄信就出来了。到了外面一看,果然是罗成等人。罗成看见表哥接下楼来,忙跳下马跑到秦琼面前,说:“表兄一向可好!小弟给哥哥叩头!”说罢倒身下拜。秦琼急忙扶起,“表弟免礼!”这时张公瑾,白显道等人也上来给秦琼见礼,秦琼客气了几句,拉过单雄信对罗成说,“表弟,你过来见见,这位就是为兄常提起的单雄信单庄主,为兄若没有他,就没有北平认亲,也就没有今日,你们日后可要多亲多近呀。”
罗成早看见单雄信,听得秦琼这么一说,冲着单雄信假意一作势,好像要跪的样子,“呦,单庄主,我这给您见礼了……”单雄信真当他要跪,赶忙伸手上前,“兄弟你快……”他手伸出去了,罗成也停住了,这一下就把单雄信给撅在当场。
单雄信干咳了两下,冲着秦琼道,“二哥,您以后再给我介绍朋友,找那懂点外场道理的。”罗成就是一笑,“表哥,您以后可千万别给我介绍那只会拿外场说事的主给我当朋友。”秦琼一听,脸当时就撂下来了,忙问单雄信,“二弟,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表弟哪得罪你了。”单雄信运着气就把交界口的事给说了一遍,罗成在旁边一别听一边斜眼瞟着,登单雄信说完,“二哥,您评评这是能怨谁。”
秦琼脸沉得跟水似的,可把秦琼气坏了,心想,罗成呀罗成,你这不是跟单雄信过不去,你这是当众羞臊我呀!一转脸冲着罗成伸手就是两个耳光,接着道,“少保爷,罗成!我跟你说过,要没着单二庄主,我也没办法在北平府认你这门亲戚,我秦琼这是先有的朋友,后有的亲戚。这么些年了,我们娘俩没遇见你们罗家过得也挺好,你这高枝我也不攀了,这礼你拉回去,我不收,你请吧。”单雄信一看秦琼帮着他跟罗成翻脸,心里可痛快了。罗成眼眉挑三挑,心火攻三攻,本要发作,又把火强压下去。罗成这个人在父母面前娇生惯养,只有他打人的没有人打他的,那是佛爷的眼珠,没人敢碰。大家一看秦琼真急了,又怕罗成下不来台,都上前劝解。罗成也怕真把他撵回去,自己在父母面前不好交代,见表哥是真急了,心里一转个,忙陪笑脸道,“表哥,我这是跟单二哥开玩笑呢,您怎么就真生气了。得了,单二哥,兄弟我这给您赔不是了。”说着罗成连忙跪下给单雄信见礼,单雄信一想,真让他们表兄弟的闹僵了也不好,连忙掺起罗成,“兄弟,咱们这就算一片云彩满散了,二哥您也别生气了,我让他个小,当哥哥也不该和小兄弟那般计较,您消消气。”
秦琼本来也不是和罗成真急,只是当着单雄信的面,怎么着也要给单雄信出出气,见单雄信说话了,也就顺台阶下,转脸对罗成道,“这事就算完了,你以后可要对单庄主多尊敬!记住了么。”罗成笑着答道,“记住了,表哥您别生气了。”秦琼这才点点头,让着众人进去。进了里面秦琼也怕再生事端,将绿林和官面上的人东西向分开,单雄信等人在东,罗成的人在西。
时间不大,有人禀报,“大王庄英雄到。”秦琼急忙下楼迎接。一看为首一人赤面长须正是大刀王君可。弟兄见面,自有一番亲热,请到楼上,一一介绍。众人刚坐下,门外来报:三清观客人到,秦琼接下楼,正见两个老道一个正是魏征魏玄成,另一个是徐绩徐懋公,秦琼忙过来与二人见礼,正说着话。仆人又报少华山的客人来了,秦琼抬眼观看,见是王伯党、谢映登,礼毕上楼。刚坐下又报:山西太原郡马柴绍到。秦琼忙又迎上楼来。这左一伙、右一伙,各路英雄来了好几十位。不会,衙门里樊虎连明几个差役也来了。众人高谈阔论,好不热闹。秦琼正陪着弟兄们谈话,人报:山东节度使唐璧、知府孟洪公以及山东文武官员都过府给秦母祝寿,请秦琼快回府陪客。
秦琼听了,请魏征和徐懋功两位在这照应,他又叫过罗成,“表弟,你记恨不记恨表哥。”罗成笑道,“表哥您这怎么说的,方才的事不是过去了么。”秦琼谈了口气,“表弟呀,咱们是自家的人,我再打你骂你,那也是给别人看的懂不懂。”“表哥我明白。”“那好,我这要出去一堂,你是我表弟,怎么也算半个主人,你也在着照料着点,别再出什么事。”“表哥您放心吧。”秦琼全交待好了,这才放心去了。
秦琼一走,咱们单表程咬金,自打他一坐下来,眼睛就没少了在单雄信和罗成身上转悠,俗话说得好,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程一看,东边这是自单雄信往下挨个排下去,西边以罗成柴绍为首依次后推。但这样一来,罗成和单雄信可就坐了个正对脸。老程心得说,你们一个给我腿上来一枪,一个屁股担子上给我来一下,我得怎么让这俩人再较量较量。老程拿着酒杯左一杯右一杯挨个给众人敬酒,走着走着就来到罗成这一桌。老程一屁股就坐下来,“来来,表兄弟,哥哥给你敬一杯。”罗成微微欠了下头,酒杯可没动。程咬金就低声说,“兄弟,你看看这满屋子的人,说到底其实就是你我和二哥最近呀。”
“哦?这话怎么说?”
“你想呀,你是秦二哥的表弟,堂堂少保燕山公。我呢,是二哥的干弟弟。我和二哥那也是打小玩大的,你别看我现在好像落草当了响马,那是逼得没办法。不是咱自抬身价,咱祖上也是南陈的总兵,那也是跟二哥的爹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把兄弟,你说咱能跟那些打家劫舍的山猫野寇一样么?”
罗成本来就看不起绿林的人,是越听越高兴,不住地点头。老程一看,有门。就继续说,“兄弟,来喝着。”
“程大哥您也喝。”
“好嘞,咱么自己人别客气,”俩人都喝了一杯,老程继续说,“兄弟,你别看他们这一个个腰缠万贯,那钱怎么来的?都是劫来的黑钱,你看见那单雄信没有?”
罗成抬眼瞟了眼,“怎么了?”
“前者你们在交界口动手,哥哥我看出来了,你这条枪绝!不是哥哥我替你吹,可着这家柳楼里的人找找,别看他们这个英雄那个好汉的,没一个是你的对手的。可那单雄信怎么说你知道么?”
“您告诉我。”
“嗨,他说你罗成毛未退,牙未齐。若非靠着秦二哥护着,他非扒了你的皮!”
罗成,当时就哼了一声,“凭他?!”
老程一看,罗成还有点不信,再添一把火,“哎呀,兄弟你生气了不是,这怪哥哥我,不该对你说,那这下面厉害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就当我这放屁呢,别往心里去。”
罗成这么一听,本来没怎么生气,一听还有厉害的,可就真有点火了,“程大哥,您说,我没生气。”
老程就乘热打铁,“兄弟呀,哥哥这也是觉得他单雄信说话不地道呀,他是这么说的,眼下也就是给秦母祝寿呢,他没空搭理你,等完了事,除非你跪在地上磕头,恭恭敬敬叫他单二爷,否则的话,都不用他动手,他手下那么多兄弟,一人一泡尿,就把你给淹死了。”
罗成听得当时就火了,牙咬得咯蹦蹦响,老程一看,得勒,药是下足了,“兄弟,往开了想象,咱们这怎么都是冲二哥来的对不对,你小心点就是了。你要是这一闹,不但把二哥得罪了,你是不是把我也装进去了。”
罗成心想是这么个理,“程大哥,您说得对,我给我表哥面子。”
“哎,这就对了。你先喝着,也别生气,当哥哥的不能让弟弟为难。这不,谁让我赶上这事了,我呀这就去劝劝他单雄信,再怎么说能把这事化解了总是好的。”
罗成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好像我求着单雄信一样,但心里一反个,这不都为了表哥么。想到这,罗成对程咬金抱抱拳说,“程大哥,让您多费心了。”
老程摆摆手,“自家人不帮着自家人,那还有得好么是不是。兄弟你放心吧,我这去了。”说完老程走了,罗成虽说不闹,这心里面可就憋上气了,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拿眼瞪着单雄信。
这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程咬金又走到单雄信跟前,也坐下了,“来,单庄主,我这敬你一杯酒。”
单雄信一看,连忙端起酒杯来,“呦,多谢多谢,程大哥你也请。”
俩人把酒喝了,程咬金就说,“单庄主我说句话给你提个醒。”
“哦,程大哥赐教。”
“咱们今天来这里,都是跟秦二哥沾亲带故的,说到底都是秦二哥的朋友,对不对?”
“是呀。”
“所以了,我去您句,即便有什么事让您别扭,不痛快咱们冲着秦二哥的面,也就忍忍就过去了,记住了没。”
单雄信一听,心里就咯噔一声,见老程这就起身要走,一把把老程拉住了,“程大哥,您这事得说清楚了,有什么事要让我别扭的。”
老程故作为难的样子,“这……这你说我这像个什么样子,好像在这栓把呢。”
“程大哥,您说,我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
老程叹了口气,“要说咱们绿林里说不尊敬您,说不以您马首是瞻,但今天这里可还有着些公子哥呢,”程咬金这一句话正说得单雄信痛脚上,当时脸就有点变色,老程一看,“也别我说了,您自己往西厢那头看看估摸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了。”
单雄信抬眼望西厢边一看,正赶上罗成也拿眼瞪着这边,心里说,这罗成是干什么?这么拿眼看着我。哦,我明白了,程咬金指得就是他呀。看来这小子是被他表哥逼得给我下了跪心里不服气,还记恨着这事呢。单雄信回过脸来,“程大哥您说的,我明白了,我谢谢你。”
“嗨,心里有个谱就好,人家毕竟达官贵人,咱们惹不起,可别看他,他愿瞪就让他瞪,当咱们怕他了,就没事了。”
单雄信心里本来只有三分气,听程咬金这么一劝,就长到七分气了。等程咬金走了,单雄信这心里就翻开个了,反复思量应该把气压下去,可程咬金那最后一句太刺耳了,越说的不让他看,单雄信越想看,不然还真怕了他不成?!
单雄信强压怒火,往罗成那边看,罗成还那边瞪着呢,这下好四目交接,谁也不肯把目光移开了。两人是越瞪火越大,越瞪心越急。单雄信啪的一拍桌子就站起来,“小罗成!你想干什么!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罗成一听,也腾得就站起来了,“你个丑贼!我用你给脸,仔细我拨了你的贼皮!”
单雄信哇牙一声怪叫,“小兔崽子!我要你的命!”
罗成不等他动手,抄起桌上的一盘鱼就扔过去了,单雄信一闪身,没打着,也抄起盘鸡砸了回去。罗成也是一闪身,让过这盘鸡,往上一进步,他上栏杆人就跳过东厢这边来了。人未落地,先是一拳,单雄信单手化掌切开这拳,抬腿便是一脚。罗成单手往下一挡,借势往后退了一步,躲过这一脚,紧接着和身上前,两人是打在一处。
这下,贾柳楼可乱开了。大家都在喝酒,谁也没注意到他俩为什么就打起来了,张公瑾白显道都是从北平来的,伸手就要帮罗成。王伯当谢映登方才听罗成贼场贼短的造就心里不舒服了,自然是要帮着单雄信。老程呢,大大咧咧的嚷着,“都是一家人别动手!别动手……”他倒是上来拦,可揽得不是打架的,他专暗地里拦那劝架的。这下可苦了徐懋公和魏征,他俩两个文弱书生能拦得住这帮人么,一个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谁都觉得自己不含糊的主,他们俩老道怎么拦?
正这么个时候就听得,酒楼门口一个像沙哑的声音,像蛤蟆一样叫唤道,“哎呀,这怎么了这是?这有酒不喝,这大青鸟怎么和个小白鸽抱堆打架了?”
就见门口一人小个不高,肩宽背后像个酱墩子一般,阴阳眼,塌鼻子歪嘴,脑袋上黄须须的头发,正抽着这里面打架呢。
别人不知道,大刀王君可可认识,一见是他来了,赶忙招呼,“傻子!快过来,帮忙劝架。”
那人抬头一看正看见王君可了,他嘿嘿一乐,“哎呀,红公鸡你也来了,你好呀。”王君可心的话,我哪有功夫跟你捞家常呀,“傻子快过来帮忙!”
说到这,这傻子是谁呀,正是秦琼的傻兄弟本套书第一猛——罗士信。这罗士信天生的力大无穷,自小无父无母,在大王庄长大。后来秦琼拜访大王庄时亲眼见到这罗士信力分双牛,又见他傻得可爱,就跟王君可说想收留这个傻子。王君可一口答应了,又怕傻子不听话,就谎称秦琼是罗士信的亲哥哥,罗士信傻呀,心眼也实自打那就把秦琼当了亲哥哥了,把秦母当成亲娘,还真别说罗士信对秦琼,秦母是真孝敬,秦母也真拿罗士信当儿子般看待,平日里对罗士信比对秦琼还好。今天,赶上秦母祝寿,秦母专门让人给罗士信作了件新衣服,罗士信挺高兴,穿着新衣服,听秦琼说这人多,正往贾柳搂这来喝酒,一路上还哼着小调,到了地方一看怎么全都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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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黑白道贾柳楼斗宝 小白猿趁火显神威

傻小子罗士信到贾柳楼一看,都打成一团了。大刀王君可知道这傻小子劲大也就是他能把罗成和单雄信分开,连忙叫,“傻子,过来帮忙!把他们分开。”
罗士信阴阳眼一瞟,见是王君可,“哎呀!红公鸡,你可好呀,我还怪想你的。”
“别说旁的!快帮忙把他们分开!”“好,好。你瞧我的。”罗士信说着就上来了,走到人群堆上,左手一把拉,倒俩;右手一把拉,推出去仨。没两下就到了单雄信跟罗成身边,罗士信就说了,“我说,大青鸟,小白鸽,别打了,咱喝酒去多好。”说着话,一手抓住罗成的胳膊,一手抓住单雄信的膀子,喊了一声,“别打啦!拉倒吧!”说着用力往两边一甩,把罗成甩出去七八步远,罗成一晃悠,险些栽倒,被张公瑾白显道在后面扶住;单雄信也被扔出去五六步远,多亏金甲、童环把他扶住。这两个人被摔出去了二次扑上来,又打到一块儿。罗士信在边上就叫道,“哎,我说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别打不行么,我……”那单雄信和罗成能听他的么,一个不留神单雄信被罗成当心揣了一脚,单雄信脚下站不住,登登登退后几步,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单雄信手一抓正好把傻子的衣服给撤下一条。这下罗士信可不干了,气得嗷嗷直叫,“哎呀!我的衣服!这是我娘给我做的!你陪我衣服!!”说着话,傻小子往上一蹿,就近抄起个八仙桌来,“我让你们打!”冲着罗成和单雄信就砸过去了。您别看只是个八仙桌,但能像他这样跟提块豆腐一样抄起来也不容易。
罗成和单雄信心里也吃了一惊,双双往边上一躲没砸着,罗士信上去就抓。单雄信和罗成多快的身手,知道这傻子力气大都躲开了,可怜了程咬金,他在最前面“劝架”呢,这大家的两个人都闪开了,可就路出程咬金来了,一个躲得慢就被罗士信给抓着了,老程吓得直叫唤,“嘿嘿嘿!傻子看着点,抓错人了!”
罗士信可不管那个,双手一用力就把人给举起来了,大小眼就往四下寻么,干什么找地摔呢。老程急得直叫,“爷们悠着点!悠着点。”罗士信这时候就瞅见窗户口了,说了一声,“下去吧!”揉得一下,就把老程从窗户口里顺出去了,好在下面是是堆干草的,没摔着。
正这么个时候,秦琼就赶回来了,他怎么回来了。原来,樊虎一看这边打起来了,就知道不好赶忙跑回去给秦琼送信儿。秦琼一听罗成跟单雄信打起来了,心里可就怨上罗成了,“罗成呀,罗成!我出来的时候,特意的跟你嘱咐,你倒好,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打起来了!”秦琼跟家里略作交待,跟着樊虎就回了贾柳楼。
到了门口,正赶上程咬金被扔出去,秦琼气得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一下子就全静下来了,罗士信一看秦琼来了,三窜两蹦的跑过来,“哥诶,那俩巧儿打架,还把我衣服撕了,你让他们赔!”秦琼压了压火,“士信,你先回去赔娘,到时候哥哥让人再给你做一件,娘半天没见到你了,正念叨你呢。”
“是么!那哥诶,我走了,我回去赔娘去了。”说完,傻小子登登登跑了。秦琼回过脸来一看,单雄信在那边运气,罗成倒背着手站在一边,头还扬着,气得秦琼走上前去伸手就给了罗成两个巴掌,“姓罗的,你走!我秦琼没你这门子亲戚!你这就给我回北平府去!”在场的人全傻了,罗成捂着脸,也不解释,低着头在那站着。徐懋公,魏征等人忙上来劝秦琼,单雄信一看秦琼真急了,心里也后悔了,“二哥,您别生气了,我这献给您陪个不是,”一转脸又对着罗成一躬身,“罗兄弟,我这给你赔礼了。”罗成看单雄信给秦琼和自己赔了不是,心的说我这个表弟再有委屈也得去给表哥赔个不是。于是,他也来到秦琼面前说,“表哥!都怪我不好!您要是不解气,就再打我一顿吧!”秦琼见罗成两颊红肿,有五道手指印,知道自己打的太重了,不由得心疼起来,鼻子一酸,问道,“怎么又打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单雄信和罗成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这可就把程咬金给露出来了,众人气得,正赶上程咬金这会上楼来了,一听事漏了,大大咧咧道,“是,这是我挑的,他们俩一个给我一枪,一个给我屁股上一下,我有点不服气,想看看他们俩谁能耐,得我这给大伙认错了。”说着话,走到秦琼身边,先给鞠了一躬,秦琼也不理他,老程脸皮厚呀,又给单雄信和罗成赔不是,这俩人也板着脸。程咬金自个那说,“得了!笑一个吧!你们俩别生气了,笑吧!你们再不笑,我给你们抓个挠儿吧!”老程三鼓弄两咕哝,大伙都笑了,单雄信和罗成也叹了口气,真拿这程咬金没辙。
大家各归原位,二次重整杯盘坐好。虽说这是算完了,罗成心里可就记恨上了,心说,要不是这绿大脑袋,我能被我表哥当众抽嘴巴子么。以后有机会怎么也得找回来。那边单雄信没怎么样,他身边的齐国远和李如圭一瞧罗成那样,这俩人生气,李如圭就小声和齐国远说,“哥哥,我有个主意,咱这么这么气气这罗成,怎么也给瓢把子找个面儿。”齐国远一听,“对!就这么办。”
这说着话,就到了掌灯的时候,齐彪就说,“秦二哥,这灯怎么不够亮呀,不留神能把酒灌到鼻子里去。”秦琼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忙命人再给挂上俩盏,那边李豹就说了,“二哥哎,还是不行,太暗。”
“啊?!这还暗?”秦琼当时就有点发懵。
齐彪嘿嘿一笑,“二哥哎,这么办吧,我们瓢把子为了给老太太祝寿特意带了件玩意来,比这些灯强得多了。”秦琼这才明白,“噢,既是这样,那单二弟,能不能让大家先开开眼。”单雄信一听,腰扒也拔起来了,让齐彪到后面将东西拿来,又要过两个大烛台,打开包裹,大伙一瞧,是一对一尺多高玲珑宝塔形的珍珠灯,金丝软缠,上面镶着各种翡翠宝玉,往那一放,嘿,照得四下是满堂生辉,亮如白昼。齐国远拍着草包肚子可就说了,“诸位,这也是借老太太的光,咱才能长长眼,那是我们瓢把子尽得孝道,比如说,老太太看个书,做个针线活,有这灯那绝对错不了了。诸位可别生气,不服您也拿出这么一对来,咱总不能光把孝道挂嘴上是吧,二庄主,我说的是这么个理吧。”单雄信这会才明白这个俩的用意,“对,说的是。”秦琼忙站起来,“单二弟,这正是太破费了,哥哥这谢过了。”那边罗成就小声跟旁边的柴绍说,“柴大哥,这俩小子是骂我呢。”柴绍微微一笑,“兄弟,你忍着,哥哥给你出气,斗宝贝谁能跟我们柴家比呀。”说着话,柴绍就站起来了,“诸位,这两位兄弟说到这了,我也带来件物件,是不才在下的泰山大人让我转交给秦二哥的,名字叫‘九珠白玉人’,说到这光亮倒也可和两位兄弟的‘七彩玲珑灯’一比。”说着话,也让人拿过他的包袱,打开一看只见这白玉人高有一尺五,用金丝银线作胎,经过能工巧匠之手,编成龙凤花纹,金顶、金托,锃明瓦亮,用百宝串成了一朵九瓣莲花,还有九颗宝珠镶嵌在侧有定风珠、夜明珠、避尘珠、定海珠、子母珠、避火珠、避水珠,珠分红、绿、蓝、白、黄各种颜色。这些宝珠被屋中的蜡烛一照,各放异彩,真是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珠光宝气,夺人眼目,把个贾柳楼照得跟天宫相似,众人无不称赞。
秦琼一看,知道势头不对,刚要说话,就听楼下伙计喊,“不好了,后院起火了。”大伙一听,纷纷冲下楼去,一看果然西厢那边的马号起了火,也就仗着人多,不多会把火扑灭了。贾,柳二位掌柜的就问伙计这马号怎么气得火?那伙计也说不知道,这时旁边的徐懋公就觉得不好,“不好,大家快回去看看!”他这一说,众人也全明白过来了,忙得返回楼上一看,什么七彩玲珑灯呀,什么九珠白玉人就剩下两块板砖了。

贾柳楼起了这一场火,俩家宝物全都不翼而飞,当时单雄信脸就疆住了,向着众人一抱手,“诸位,咱们可都是冲着秦二个来这的,这宝物那时孝敬老太太的,要是哪位开玩笑,您赶紧拿出来,我这绝对不怪。要是跟我单雄信有仇有怨,这里面可不碍着秦二哥的事。”
罗成就在旁边听着,森森的冷笑,心的说,该!谁让你要显的。
就见单雄信继续道,“诸位,话我已说到这了,我现在数三声,你要是个人物,你站出来,不然就别怪我骂街了!”
秦琼一听,赶忙上来打圆场,“单二弟,这又何必呢。”
“二哥你别管……”
“兄弟,兄弟!听哥哥我说一句行不?”
单雄信虎着脸站那听着,秦琼就说了,“单二弟,柴贤弟,你们俩都别着急,方才那东西摆出来了是不是,二哥我看到了,众家兄弟是不是也都看到了……”大伙都乘是,秦琼继续道,“这就得了,自当二哥我把这礼已经收下了,你们二位这也是要送出手的,我这边收下了,是丢是坏,那就是我秦琼的事了。”
秦琼把话说完,柴绍在一旁摇着扇子没言语,单雄信可不干,“二哥,这可不行,东西没交到老太太手上就在我这丢了,那我这算干吗来的,哥哥您别管了,这事儿我不能完!”
正这么个时候,就听窗户外面有人高叫道,“单雄信休要着慌!某家来了!”
说着话就见窗外跳进两个人来,众人抬眼一看,见这人短衣襟,小打扮,头戴方巾,外披英雄铠,往脸上看,高颧骨左腮帮,留着两撇八字胡,小鼻子小眼,一口的芝麻粒牙。罗成就悄声对柴绍说,“柴大哥,我怎么看这人就像那偷鸡摸狗之辈。”柴绍说,“兄弟你说得没错,别吭声,咱们看着。”
就见这人走上前来,一手拿出一个物件来,众人一看,正是那“七彩玲珑灯”和“九珠白玉人”,单雄信看得真切,气撞顶梁门上前伸手就要打,秦琼赶忙一把拦住,走上前去沉着脸抱拳问道,“这位朋友,能不能道个万呀?”
就见那个八字胡的赶忙上前一抱腕,“秦二哥,诸位,都有得罪千万莫怪,小弟姓侯,名春字君基……”
秦琼一听,“莫不是人称小白猿的侯君基?”
侯君基嘿嘿一笑,“正是小的。”原来这侯君基,自小的骨骼奇特,身体灵巧,善于高来高去,这次也实幕着秦琼的名来此做寿,等他走到贾柳搂外,正赶上单雄信在那斗宝,他不知道单雄信这是冲着罗成,在着他本就没什么进见的礼,那边言者无心,这边听者有意,侯君基心得说,你们不是有宝么,得勒也该找让我露露脸,让你们也瞧瞧我的手段。想到这,侯君基先到后院去放了把火,趁着一乱,他就把这两件宝贝给顺走了。
侯君基把大致情况一说,然后到得单雄信和柴绍面前,“二位,多有得罪,您二位要是不解气打我俩下,我也认了。”单雄信心的说,当着这么多人面,你都道了歉了,我还能打你么,算了既然东西都拿回来了,也就这样吧。柴绍是个相对和善的人,见他到了歉也不追究。就这样,众人再次落座,直喝道半夜,这才纷纷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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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亲朋摆寿专著巷 群雄结义贾柳楼

转过天来,可就是秦老太太的正寿了,秦琼预先在贾柳楼跟贾,柳二位打好了招呼,预备上酒席,您问这秦琼走为何要如此安排,他想得是这么一帮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主要是在家做得久了,衙门口的人一来那就全算完,为此下先安排下酒席,等一拜完寿就赶紧到这吃酒,剩得麻烦。
眼瞅着太阳挂高,贾柳楼的众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这院里院外就坐满了人,秦琼跟魏徐二人说,“俩位道兄,今天麻烦二位给记记礼金。”魏征,徐懋功一听,“这没得说,应该的。”说话让人给打过两张桌,这二位案桌记账。众人一一过来交份子,这个说给一百两,那个一听心里合计我不能比他少啊,张口就是二百两都给按名记上。
秦琼看外面招呼定了,叫过罗成带着他先见过大哥秦安,罗成赶忙跪倒,“大哥,兄弟给您磕头了,”说着话恭恭敬敬给磕了三个头,“大哥这些年来为着我表哥家可没少劳碌,您辛苦了。”秦安赶忙掺起罗成,“哎呀,多俊的一个表弟呀,姑丈姑母他们老人家一向安好?”
“大哥有心了,我爹娘一向安好。”
秦安笑着对秦琼说,“叔宝块带着表弟见娘去,娘那等着呢。”
秦琼辞了秦安带着罗成来到后堂,老太太正在梳头呢,秦琼就说,“娘,您看表弟来了。”罗成撩衣跪倒,“舅母在上,小侄给您拜寿了。”老太太乐的,“孩呀,快起来吧。”罗成站到老太太身边,秦老太太拉着罗成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冲着身边的丫环说,“瞧瞧,我这宝贝长得多俊。”旁边的丫环都一一称是。老太太就说,“成儿呀,咱们娘俩这还是头次见面,你爹和我那老姐姐可好呀。”
“都好,这次让我来拜寿一来是我爹公事繁忙走不开,二来也是让我来渐渐舅母您。”
“哎,说得是呀,自打你舅父阵亡,咱们俩家可就分开了,要不接着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舅母能不能再见到你了。”说着话秦老太太眼圈也红了。
秦琼在旁赶忙道,“娘,今天大喜的日子您别难过,以后相见的日子还多着呢。”
罗成也接道,“说得是,舅母您长命百岁,相见我那还不容易。”
老太太这才笑着说,“瞧瞧这孩子的嘴,咱娘俩可说好了,你可得多住几天,配舅母说说话。”
罗成是满口答应,正陪着老太太呢,就听屋外有人喊道,“大妈哎,儿子这给您拜寿来了!”这嗓子,又粗又响的,秦琼一听,就笑道,“娘,估计是我那阿丑兄弟来了。”“哦,是么,快让他进来。”秦琼到外面一看,可不就是程咬金么,他怎么自己跑后面来了?老程在前面一见秦琼巴罗成叫到后面去了,就猜到这是先给老太太拜寿去了,他心说他罗成是侄儿,我这也是干儿子,得了别等叫了,我自己去吧。他就奔着来了。
秦琼把程咬金让进屋里,老程扑腾往那一跪,裂开大嘴笑道,“娘啊,您挺好呀。我这给您拜寿了。”众丫环一看伸进个蓝脸红头发的吓得都喊了妈了,老太太忙说,“别怕,这也是我一个傻儿子,”一转脸冲着程咬金道,“阿丑,快起来吧。”“哎,好嘞。”说着话老程就爬起来了,旁边丫环一看,心的话,“哎呀,这人比人可真气死人,您说刚才近来那位表少爷怎么长得,瞧人家那个俊。再瞅瞅这位,比那画里的钟馗还森人呢,可真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
老程列着大嘴笑着,“大妈阿,咱可老日子没见了,我娘可没少了念叨您。”“是呀,你娘他身体好呀?”“好!能吃着呢。啥毛病没有。”老太太,笑着点指,“你这个阿丑阿,脾气真是一点没变,记得你们小时候,一到念书的时候你就想尽办法装病。”老程大嘴一列,“俺们粗人不念书,您别竟拿我跟二哥比呀”一句话,旁边众人都乐了,老程他自己也跟着乐。
秦琼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对秦老太太说,“娘,外面朋友都来的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出去吧。”程咬金立刻接道,“是呀,大妈我背您,外面来了可多人,咱到外面受礼去。”老太太笑得,“不用背了,你和成儿搀着就行。”程咬金和罗成一人掺一边有说有笑的就出来了,到了前面,老程先嚷嚷开了,“冒哎!都静静了都静静了,老寿星来了!”众人纷纷把老太太让道正座,头一个上来见礼的就是单雄信,“老夫人,在下单雄信,今天是您的好日子,我给您磕头了。”老太太耳朵里都灌满了单雄信三个字,今天可算见着了,一瞅单雄信这模样,绿面红须身材魁梧,心得说比我那阿丑孩子也强不到哪去,“贤侄阿,快起来,老说想见见你,今天可算见到了。你对我们老秦家的恩,真好比天高,老身真是感激不尽。”说着老太太一颔首。单雄信高兴,觉得长脸,瞟了眼站在旁边的罗成,然后忙对老太太说,“伯母!我就好比您的孩儿,您还用和我客气么。”“是呀,那你也快起来吧。”单雄信谢过,拔着胸脯站起来,又往罗成那瞧去,一看罗成压根没搭理他,闹得挺没劲。第二个上来的是魏征和徐懋功,两人纷纷轨道磕头,秦老太太知道当初在路州秦琼病倒要是没这二位赠医施药,秦琼就算完了。忙说,“二位道长快快请起,前者若不是二位相救,我儿就病死在路州了,老身这里谢过。两人忙道,“秦伯母,我们与秦二哥都是过命的交情,您太客气了。”两人起身站到一边,后面王君可,尤俊达等人又过来一一见礼。老程一看就说了,“哎,我说诸位,要按这么个磕法,那得可到什么时候,别再把我老盟娘累着。这么办,你们五个或十个一排一起磕,这多省事是不是。”老太太一指程咬金,“还是这傻儿子心疼我。”众人一看,好吧。五个一组,十个一组纷纷给老太太磕头祝寿,老太太也谦让几句。等众人磕完了头,秦琼就把母亲让回后堂,出来陪着大家往贾柳楼来。
徐懋功边走边和秦琼说,“二哥难得这三山五岳的朋友都齐聚一堂,这可都是冲着您的面子呀。”
“说得是呀,都是大伙有心了。”“是呀,您别看他们伸手五指令,握手就要命,外带还有两位官面上的公子哥,可都是听您的,您说怎么就白白错过这个机会么?”说完,徐懋功拿眼瞅着秦琼不说话了,这徐懋功这几天他想了不少事。隋炀帝昏庸无能,残暴已极,只知搜刮百姓钱财,不知让百姓休养生息。现如今民不聊生,人心思乱。来祝寿的这些人物都是出类拔萃的英雄,一个个身怀绝技,武艺纯熟。如果把众人聚在一起,就可以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倘若祝寿完毕分散开去,天各一方,再想往一块儿收拢可就难了,不如让大伙结拜成异姓兄弟,即使不能马上起事,到时机成熟时,也可一呼百应。
秦琼听完徐懋功的话,激灵的打了个冷战,他这是暗示我举事呀,这可造次不得,省城重地,哪是几十个人就可造反的,“兄弟,这件事容后再议。”徐懋功多明白,一看秦琼的表情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二哥您误会了,我是有成大事的心,也知道眼下时事不到,可我们的先想法把这伙人聚到一处呀,别今天过了,各散东西。”“那依你的注意,该怎么办。”徐懋功说,“我早想好了,莫不如趁此机会大家金兰结义,结为生死之交,若然起事,也不怕人心不齐。”秦琼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可惜我是此间主人不好起这个头,还是兄弟你足智多谋,我在旁帮衬。”
两人如此说定,众人就来到贾柳楼,依着昨日的位置坐好。等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道徐懋功站起身来,将酒杯当空一举,“诸位兄弟朋友,静一静。”大伙看着徐懋功,“倒爷您有事。”“是了,我说诸位咱们这里有南山的,北川的。有绿林的豪杰,有官府的英雄,我说一句今天能聚在这贾柳楼共饮一杯乃是千载难逢之事,这不错吧?”“那说的是!”“好,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的就是在场的这些兄弟们咱们有缘,这是老天给咱们的机会让咱们能凑到一块,是不是啊。”大伙都称是,徐懋功继续说,“既如此,我有个提议,我想效仿桃园我们众家弟兄就在这贾柳楼,大结义!不求他同生但愿同死!”话音刚落,老程第一个站起来了,“牛鼻子!你说得好!我老程第一个就赞同!”说着话,一捅身边尤俊达,“唉,你怎么样?”尤俊达心说,嘿,他还真什么都不忘了我,你都同意了,我也别说什么了。尤俊达也连忙称是。
秦琼这时候站起来,冲着大伙说,“各位兄弟,今天来到次都是给我秦莫人面子,我秦琼心中不胜感激,早有与各位结拜之义,今天徐道长提到这,我举双手赞成!”这万事就怕人带头,这一有人带头,众人纷纷响应,就算有那开始不想结义的,一看别人都响应也跟着响应了。这下可热闹了,众人摆上香案,备好黄酒,正中央供上关公像。徐懋功带头念道:“黄天后土,过往神灵,信士弟子,义气相投,志同道合,愿效桃盟永结金兰之好。上扶明主,下安万民。同甘共苦,祸福相依,虽非同生,但愿同死。口不应心,人神共戮。”众人跟着念罢,纷纷刺臂出血,滴入酒中,各饮一杯,礼毕点算人数一共四十六人,按着年庚排行如下写下盟单兰谱:
老大魏征,老二秦琼,老三徐懋功,老四程咬金,老五单雄信,老六王君可,老七尤俊达,老八张公瑾,老九杜文忠,老十王伯当,十一谢映登,十二白显道,十三屈突星,十四齐国远,十五屈突盖,十六李如圭,十七侯君集,十八尚怀忠,十九尉迟南,二十尉迟北,二十一唐国仁,二十二唐国义,二十三贾润甫,二十四盛延师,二十五丁天庆,二十六李成龙,二十七袁天虎,二十八尚时山,二十九白显道,三十夏石珊,三十一金成,三十二牛盖,三十三鲁明星,三十四鲁明月,三十五柳周臣,三十六柴绍,三十七史大奈,三十八党世杰,三十九毛公遂,四十李公旦,四十一金甲,四十二连明,四十三任忠,四十四童环,四十五樊虎,四十六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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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秦叔宝当众撕龙批
盟单人手一份,魏征帮忙写好,当下众人互相见礼,当哥哥的在上,弟弟在下面叩头。一层层一个个,这越往后要磕得头就越多,到樊虎那就已经磕了四十四个头了,站起来腰都直打晃,心的说,知道的是我给哥哥们磕头,不知道的以为我上哪进香还多虔诚呢。等到了罗成这,罗成微微一笑,向着众人一抱拳,“众家哥哥,这里可就算我小了,要一一磕下来,老兄弟我就得晕在这了,哥哥们多疼疼小弟,这里一礼都有了。”说完邦给磕了一个头。大伙都笑了,就一位笑不出来了,谁呀就是那位樊虎,站那还揉头呢,心说,合着就我实诚,得谁让咱没老兄弟那机灵呢。
古代这一结拜那可就是手足弟兄,大伙高兴互相敬酒,程咬金跟秦琼敬酒的时候无意中就看到秦琼怀里有个物件露着个头,看着金光闪闪挺稀罕,老程可就惦记上。转过身来就把侯君基叫过来了,“兄弟来来,这边。”侯君基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哥,您有事。”
“兄弟,你瞅见没有,二哥那怀里。”说着话一直秦琼怀里,侯君基一看,有个物件露着个头儿,但不知道是个什么,“四哥,您这是……”老程偷着一乐,“兄弟,这里就属你手快,你给拿过咱瞧瞧。”
“我这……四哥哎,我发现在怎么就属你坏水多,这合适么。”
“嘿,什么话,什么叫合适不,咱又不是要偷,拿过来看看顶个什么的。”
侯君基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他瞅见也好奇,一想好吧,趁着和秦琼擦肩而过的档子,一伸手嘣的就把东西顺过来了,交到程咬金手上,俩人一看金晃晃,蓝边上面还绣着龙,书里交代,这正是老杨林给秦琼的龙批,秦琼一直放在身边,您问了他干嘛不放在家里。秦琼他有自己的想法,这是杨林给的,放在家里难免被老太太看到,一旦问起来,这是杨林给的,他可还没跟老太太说登州认父的事,况且杨林跟他有杀父之仇,到时候怕不好跟老太太解释,所以秦琼索性就带在身边,没成想被程咬金惦记上了。
老程看了半天,他不认字,正巧徐懋功冲这边走过来,程咬金顺手就把东西给了徐懋功,“三哥,你瞅瞅这是什么玩意。”徐懋功伸手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龙批”俩字,就问程咬金,“四弟,这是哪来的?”“是老十七从二哥那顺过来了。”侯君基在旁一听,嘿他到把自己摘干净了,“三哥,十四哥看着稀罕,让我拿过来瞅瞅。”徐懋功点点头,心中暗想,大伙结拜为的是来日推翻杨广,这弟兄们间除了柴绍,罗成等是官府的人之外,再就是二哥秦琼了。我得让秦琼和官府断了念想,他才能和众人同心同德,共举大业,这不是有这个“龙批”么,就来刺他一下!想到这徐懋功故意的提高点嗓音跟程咬金说,“四弟,这个东西叫龙批!是靠山王杨林的批文,就好比皇上的圣旨一样。”“是啊!那怎么在二哥手里呢。”别看声音不算太大,足够让秦琼听到了,秦琼一听心里就是一惊,赶忙往怀里摸了下,就剩下龙签了,暗道,这龙批怎么到他手里。但秦琼多明白,能不知道徐懋功的用意么,现下还掩饰么,索性顺水推舟吧,秦琼就说,“三弟!那是我染面涂须诈登州的时候,杨林把我认作十三太保,这也是我的权宜之计。这次我告假回家为母祝寿,杨林给了我这张‘龙批’,三弟!你呀就念给大伙听听吧。”徐懋功点点头,“既如此,我就念出来大家听听。”说着话就巴龙皮的内容依次念了一遍,大伙听完都不言语了,齐国远是个愣头青,“二哥,这玩意上左一句拿贼,右一句响马,怎么弟兄可都是贼,您看着办吧。”程咬金也跟着吵吵,“说得对!二哥哎,你索性把我们拿了,你升官发财,怎么弟兄也跟着高兴。”秦琼哈哈一笑,“兄弟,你二哥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么,别看他龙批上这么说,该怎么办我心里明白。这不事情赶在这了么,好!众位弟兄看好了。”说着话从徐懋功手里夺过龙批三下两下撕作几片,随手就扔进之前摆的香炉旁的火盆中,接着把怀里的龙签也拿出来嘎巴就给撅了,顺手也扔进火里,单雄信等人一看齐声喝彩。旁边有罗成,柴绍等人心里明白呀,这是龙批呀,万一杨林再管秦琼要起来,这场祸可不小呀。
正这个时候,就见一人慌慌张张的跑上楼来,秦琼一看是府里的家人,这名家人大惊失色的说,“二爷,城南有人送来口信说是靠山王杨林来了,让您火速带着龙批,龙签去见。”秦琼听了,当时脑袋就嗡的一声,“他怎么来了?”
这杨林是怎么来的,咱前文书说过,杨林一心要上京要找杨广问个明白,但要进京有条件,那就是六十万两的皇杠,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第一拨皇杠给劫走了,杨林只能命高谈圣准备第二拨,现下是准备好了,杨林这次就打算亲自运送上京,这一要出发他就想起秦琼来了,为什么他实在是爱惜秦琼,他想着接着这次机会带着秦琼上京也让皇上见见,日后杨林可是打算要把爵位传给秦琼的,现下那意思就是告诉告诉皇上,告诉告诉朝中文武百官,这秦琼那是他靠山往日后的继承人!就这样杨林专门绕到历城相待这秦琼一到上京,可秦琼哪知道杨林什么想法,何况这又刚毁了龙批。
徐懋功一看秦琼的脸色,就上来问,“二哥,你这毁了龙签龙批,那杨林问对起来,你可有何对策?”
程咬金一听,“娘的!什么对不对策,不行反了算了!”
魏征赶忙摆摆手,“四弟修要胡闹,看二弟拿主意。”
“这个……,”秦琼一瞧众家兄弟都朝自己这望着,忙说,“诸位放心,那老儿杨林一心要收我为义子,稍后去了我自有应对之策。不过,各位我这就得告辞了。”罗成上来一把拉住秦琼,“表哥,你放心的去,你要有什么事,我也不管什么爵位小候爷的,准把他杨林给挑了。”单雄信也说,“二哥你要有个好歹,我就在这山东反了!别说他杨林,皇帝老子我也给他摸了!”徐懋功一看,成,按着这样准能成事,可目前还得安抚下这些位,他赶紧上前道,“诸位兄弟,诸位兄弟,别激动咱们就在这听着信,等二哥有了准信了咱们再行动好不好,现在可千万别轻举妄动。”秦琼点点头,“三弟,有你和大哥在这就多照应了,我这就去了。”说完秦琼下楼走了。徐懋功赶紧找过侯君基,让他后面跟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干警回来送信。
秦琼除了贾柳楼直奔城南大营,一路上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到了城南大营,有人往里禀报,不大会,杨林传话让秦琼进见。
秦琼进到营中向上叩首,“儿臣参见父王,愿父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好,好叔宝快起来吧。”
“谢父王!”秦琼站起身来,往两旁一看,十二家太保都到齐了,另外大帅唐壁也在旁垂首站立,他身旁还有一将,身材魁梧,豹头环眼一部刚髯,秦琼认识,正是铁枪大将来护儿。另外还有高谈圣,孟海公也站在两侧。
就听杨林在居中说话,“叔宝本王此次要进京面圣,特意带你同行,这地方上的事你先放放,进京要紧,那龙签龙批带来了么?”
秦琼听到这,赶忙又撩衣跪倒,“儿臣有罪!”
老杨林就是一愣,“叔宝你何罪之有?”
“回父王,那……那龙批龙票让我给毁了。”
“啊?!”杨林当时就站起来了,旁边太保们的一听,赫!秦琼呀秦琼真有你的,连龙批龙签都能毁,看着吧,说话脑袋就得掉了。
这可高兴坏了旁边一人,谁呀。正是铁枪大将来护儿,自打秦琼在唐壁手下办差开始两人就素有不睦,后来更在帅府中大打出手,两人一动上手,两百来个回合一过眼瞅着就要不行了,亏得傻小子罗士信闯帅府救下秦琼。自打那来护儿就恨上秦琼了,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害死秦琼,也多亏唐壁从中周旋没让来护儿得逞,谁成想没过多久秦琼成了十三太保,来护儿就知道这下没指望了。今天他一听秦琼敢把龙批毁了,他知道龙批的重要性呀,来护儿算准了靠山王今天准不能饶了他,所以投乐着在旁瞧着。
就见杨林脸沉了下来,用手点指,“秦琼,本王再三提醒你保管好龙批,你怎么把它……毁了!”
“父王容秉。”
“讲!”
“自打儿臣得了龙批龙签回到家中,老母深感天恩,定要把龙批龙签供奉在朝案上,每日焚香叩首。可万万没想到,一日硕鼠为患,撞倒烛台,燃着龙批,等儿臣发现时已回天无力,为此家母自责过度也病倒在床榻,若不然儿臣早已返回登州侍奉父王左右。”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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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2 23:36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恕我直言,程尤相遇的一段是抄袭田老的;至于其他的段落,也与看过的兴唐等书大致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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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原帖由蝶无痕于2005-08-12, 11:36:29发表
恕我直言,程尤相遇的一段是抄袭田老的;至于其他的段落,也与看过的兴唐等书大致雷同:)

朋友说的话欠妥呀,隋唐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详,人都是那些人,事都是那些事。你说的田老,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指单老,他写的瓦岗英雄有多少和兴唐传雷同的地方,你会不会说他抄袭?而且隋唐故事有多少个版本,内容都大致相同,你说谁抄谁的呢。我这些凭着自己对隋唐的了解记忆,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写了多久,论坛里很多朋友都看着呢。难道要写成秦琼卖驴,罗成劫皇杠才不算抄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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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3 09:38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是田老,田连元先生,朋友听过他在北大的演讲马?

可能言语失当,还望老兄海涵:)

我也喜欢隋唐,希望和老兄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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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5 09:30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打小就听单老的隋唐演义,识字以后看了说唐,看了兄弟的文勾起许多童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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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5 09:31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兄弟何时写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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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6 19:00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好久没来看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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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7 08:45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楼主发的是《兴唐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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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1 08:30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隋唐好像没关帝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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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1 18:07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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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4 15:39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沙发啊,谢谢分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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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把这个贴又翻起来了,这段时间没空天坑了,喜欢的朋友请支持我们的游戏,欢迎加盟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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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4 16:39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我也喜欢隋唐,居然是自己写的..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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