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凤舞九天之逆天行, 书友QQ交流群: 588582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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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未知-离线 凝望云涛

柳泉侯光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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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 古墓派


发表于 2017-3-5 18:0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九章、双赢
这场比试一开始,郑琴就采取了守势,手中一双铁尺一上一下守在身前,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白毓明仍是如前两轮比试一样,根本不在乎对方作何举动,第一招就是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
他脚下疾行,如长坂走丸;右手长袖甩出,飘若浮云;左手并指如剑,矫若惊龙。
这次,仍没有拔剑。
郑琴没有因对手不拔剑而动怒,也没有因对手不拔剑而窃喜,而是很平静地见招拆招——左手铁尺迎向水袖;右手铁尺蓄势待发,随时能够挡拆剑指。
郑琴虽是平静,白毓明更显从容,他不因对手的笃定而有任何改变:衣袖继续前甩,卷上对手左手的铁尺;左手剑指径直前刺,与对手右手的铁尺相差不到三尺。
三尺,对于白毓明剑指的速度来说是个极短的距离。所以,还没到下一个刹那,进攻的剑指就要碰上了防御的铁尺,间仅数寸。
几乎就在同时,衣袖带偏了郑琴左手的铁尺后,又向下一带,顺势卷向他的左腿。
郑琴见招拆招,铁尺随着白毓明的衣袖下沉,堪堪挡在腿前,但左腿还是被衣袖的边缘拂中了。
郑琴虽然没有出声,但从他猛一咬牙的表情中能够看得出来,这一下并不算太轻。
郑琴这边刚挨了一记水袖,那边白毓明的剑指却在就要碰上铁尺之际陡然转向,点向郑琴的右手脉门。
为了防御剑指,郑琴右手铁尺的这一挡尽了全力。既是尽了全力,就难以变招,更无法再调转尺头挡住这一指。
若是右臂向外躲避,中门势必打开,接下来也是必败无疑。
看来没什么法子了。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郑琴根本无法破解这一指时,他右手食指一拨,将从手心里向后滑了半尺,挡在了白毓明的手指前。
剑指虽未得手,水袖已然奏效。
明眼人都看了出来,这个结果一来是水袖本就以潇洒飘忽为长,比剑指更难防范,二来也是郑琴对剑指的防范更甚于对水袖的防范。
看来郑琴这个“宁挨水袖、不接剑指”的打法还是很奏效,硬接白毓明一招之后不仅没输,而且伤势也不算重。
第一招收效不大,但白毓明仍无拔剑的意思,右手从衣袖中伸出,食中二指在郑琴左手的铁尺上一划。铁尺应声而断,只剩下几寸还握在郑琴手里。
白毓明右手剑指得手,左手衣袖向前一带,掩住了食中二指,使出水袖招数卷向郑琴右肘。
在前两轮比试中,白毓明让人们见识了他出手的迅捷。这次,他让人们见识了他出手的精妙。剑指与水袖相互变幻,远较顾奇珍一指割断铁链精妙得多。
好在郑琴反应极快,左手断尺脱手飞出,掷向白毓明面门,逼得对手左手衣袖不得不中途变向击飞断尺。郑琴趁白毓明左手衣袖变向击飞断尺、右手剑指新招未出之际,向右侧一跃,挺过了第二招。
白毓明第一招击中对手,第二招击断对手一把武器。台下有人为他暗暗叫好,有人担心他这场很难再度潇洒取胜,只有他仍是淡定从容的表情,闲庭信步般使出了第三招。
这一招,白毓明向左斜跨一步,右手食中两指向斜上方一划,直取对手左臂;左手衣袖再次前甩,卷向对手右手手腕。
郑琴仍是对剑指更为忌惮,向右跨不转身,避开剑指,变为左侧对上白毓明衣袖、右侧能够直取白毓明后背的局面。
面对这个看来能够转守为攻的绝佳机会,郑琴并没有攻向白毓明后背,而是将右手铁尺拦在左手之前。
白毓明见郑琴如此应对,一直平淡如水的眼中似乎也有了些欣赏之意。
欣赏归欣赏,白毓明手下却是毫不留情,衣袖将要碰到铁尺之时,左手食中二指也是闪电般伸出,点在了铁尺之上,将其击断小半截。
方才郑琴若是用铁尺攻击白毓明的后背,不管能否得手,自己的左腕都免不了先被对方的剑指击伤。
铁尺虽断,人未受伤。郑琴又挺过了第三招。
双方的第四招几乎是同时出手的。
郑琴一反先前一味防守、无意进攻的打法,合身扑向对手,铁尺直搠对手胸膛。这进攻的一招竟然也是势如雷、疾如电,让很多人吃了一惊。
白毓明似是料到对方有此一手,当下身子一侧,避开铁尺凌厉的一击,同时左手缩回衣袖内,挥动衣袖卷向铁尺,右手再度化为剑指,点向对手左腕。
郑琴铁尺虽然落空,但逼得白毓明侧身避让也足以让他满意。毕竟在这次大比中,白毓明还是第一次避让。
白毓明避开铁尺后,左手衣袖已经卷向铁尺,右手剑指即将点上郑琴左腕。
郑琴自然不肯让对手的水袖卷上铁尺,只得向自己的左侧错步。想借这错步之机既避开水袖,又躲掉剑指。
白毓明像是早料到他有此一手,剑指向左方一带,同时食指回屈,再一弹,正中铁尺。
郑琴只觉右手一松,铁尺竟被弹得脱手而出,激射向高台的顶棚。
丢尺之后,赤手空拳的郑琴也就无法抵挡足可断金切玉的剑指,于是在第五招上败了。
五招分出胜负,对白毓明与郑琴来说,是双赢。郑琴坚持到了第五招,而且输得不难看;白毓明仍未出剑,而且赢得很潇洒。
裁判刚刚报出“白毓明胜”的结果,台下就有很多人高喊起了“白毓明必胜、白毓明夺魁”,也有人喊“郑琴好样的”。
喝彩是给双方的,胜方欣然,负方亦喜。

第四场比试,林烈速胜对手。第五场,简俊在第七十六招时击败对手。接下来的比试,由于双方实力更加接近,场面也比上一轮更加激烈,有十多场比试超过了一百招。
第四轮的比试场次只有三十一场,尽管很激烈,也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全部结束了。
第一轮比试的前四名仍是全胜晋级,这一点与不少人这一轮比试前的预测大相径庭。当然,导致这些人预测不准确正是某人这一轮居然还没被淘汰。正是某人出人意料的表现,导致很多人输了赌注。
很多人都在暗骂无耻且走了狗屎运的顾奇珍害他们输钱,只有林烈和陆无双是乐滋滋的。
陆无双乐是因为林烈在乐,林烈乐是因为顾奇珍赢了第四轮的比试后,第五轮又将轮空,铁定进入十六强了,只需再胜一场,就能赢得两万四千两黄金。
此时在他眼里,顾奇珍简直就是一堆黄澄澄的金子!
不过,他对眼前这堆金子还有些疑问,觉得有必要弄清楚。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剑指?”在回竞秀峰的路上,林烈看看四近无人,低声问道。
声音虽低,却不是全然的疑问,还带着一丝责问。
学会了剑指不告诉我,真不够兄弟!
林烈越想越气,不待顾奇珍答话,又怒道:“这么要紧的事儿,也不吱一声!”
顾奇珍正想着如何解释那一指,见林烈怒了,想了想,真的“吱”地低叫了一声。然后很坦然地望向林烈,像是在说“看吧,我吱了一声。”
林烈心想,这家伙果然无耻。
正待出口,忽然想到是自己的话有漏洞,他既然吱了一声,再怎么要紧的事儿,也都无关紧要了。
想到这里,怒气突然顺了,林烈突然笑了起来。
能听到首轮比试第一的家伙像某种动物一样叫唤,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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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异军突起的弟子
大比第五日。前四场比赛,白毓明、颜若云、林烈、简俊都赢了。
白毓明在第七招时胜了对手,依然没有拔剑。颜若云在第十二招时胜了对手。林烈在第十招时胜了对手。而简俊这次用了一百二十多招才赢了对手。
简俊都赢得如此艰难,后面那些修为接近的对手们就更是难解难分了。前面十四场比赛,居然有六场是百招以后决出胜负的。更为惨烈的是,这一轮有三名弟子因裁判不及出手阻止而致重伤。
有了丹药堂的灵丹妙药,这些重伤的弟子虽不致落下残疾,但静养几个月是免不了的。
前十四场比赛,虽然有的精彩,有的惨烈,但结果都太过顺理成章,实力悬殊的弟子都是强者胜,实力在伯仲之间的弟子也都是艰难取胜。
因为顺理成章,所以显得有些寡淡。因此,有些喜欢热闹的人想起了这轮轮空的顾奇珍。尽管这些人中有不少骂过他无耻、废柴,但还是认为他的比试往往能带来很多出人意料的情形,似乎比白毓明的轻取对手更好玩一些。

一连看了十四场几乎没有悬念的比试后,在最后一对弟子出现在台上时,人们都认为那位名叫柳安安的女孩很快就会被击败。
这个名声不算大的女弟子据说只有化湖期五层的修为,常年在外游历,最近才回到宗门,不过首轮比赛运气相当不错,用折纸法将锡箔掷出了一百一十多丈,排在第一百六十三名。
她在前几轮比试中的经历简直比顾奇珍还不可思议。第二轮、第三轮连胜两名化湖期六层的对手,第四轮更是奇迹般地胜了一名化湖期七层的弟子。
很多人不相信她的好运能够继续延续下去,因为她这场比试的对手是董靖伟。董靖伟不仅有化湖期八层的修为,而且当年晋升化湖期后从方寸阁得到了一本不错的功法秘籍。更重要的是,他是众所周知的心狠手辣。
一个区区化湖期五层的弟子对他来说,简直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有人开始担心董靖伟会不会将这个可怜的女孩打成残废,因为她既没有身后的背景,容貌也很普通,实在找不出能让董靖伟这种人手下留情的理由。
台下的看客们虽然都在瞎操着心,台上的柳安安却是一脸的平静。当裁判喊出“开始”时,她甚至还施施然向董靖伟福了一福。
不得不说,她虽然容貌算不得美丽,但举止投足还是很有风韵的。
只可惜,董靖伟对这种风韵根本看不上眼,双手一碰就算是抱拳施礼了,不等柳安安起身,纵身一跃,右拳闪电般击向她的面门。
柳安安似乎早有预料,就在董靖伟折扇出手之时,她衣袖里突然飞出一根紫色的绫带。
这条绫带像是活物一样,甚是灵动,从衣袖中飞出之后,宛如一条双头蛟龙,两段分别缠向董靖伟的双臂。
董靖伟虽是没将柳安安太放在心上,前几轮的比试倒是看过,特别是上一轮柳安安对那名化湖七层的弟子的比试,董靖伟更是耐着性子从头看到尾。
对于柳安安所使的这条绫带以及灵动的招数,董靖伟多少还是有些印象。
不过也只是有些印象而已。
上一轮输给柳安安的魏竹晓虽然只是化湖期七层,也一直压制着柳安安,若非鏖战了数百招之后突然显得有些真元不济,最终赢的应该是他。
董靖伟认为,若换做自己对上魏竹晓,二十招之内就能取胜,这还是保守的估计。
因此,他认为赢下柳安安会很轻松。
不过,董靖伟不会像有些人想的那样将柳安安打得很惨。
他的确很想赢得漂亮,但赢得漂亮并不代表一定要下重手。他虽然狠毒,但并不笨,知道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比试若是下了狠手是极易激起众怒的。何况对手还是一名女弟子。
所以他出手虽快,却不算太狠,至少没往胸部、下阴招呼。
柳安安的出手就更温柔了,一条绫带一味地走飘逸的路子,划出一个个优美的圈子。单看身姿,竟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出手看起来虽然轻柔,却无惧董靖伟刚猛无俦的一击。
当董靖伟几有钵儿大小的拳头来到距她面门只有一尺多远的地方时,绫带缠上了他的脉门。
董靖伟的拳头并未因脉门被绫带缠住而有丝毫的停顿,仍是挟着破风之声一往无前。
他没有变招的意思。
也许根本不需要变招。若是柳安安想靠收紧绫带来控制董靖伟的拳头,面门难免要挨上一拳。因为拳头此时已离她太近,而且来得太快。
没有人想让自己的脸上挨一拳,尤其是女子——不管是美女还是丑女。
柳安安也不想让脸上挨一拳,所以她纵身向右方跃去。同时,把本是缠向董靖伟左臂的绫带另一头掷向了身后。
柳安安一跃之后,董靖伟的右拳自然落空。
这一拳的落空早在董靖伟的意料之中。
他嘴角向上微微翘起,左掌悄无声息地拍向柳安安的左臂。
刚才那一拳声势虽大,靠的只是真元的浑厚,此外并无出彩之处。这一掌虽是无声无息,却是董靖伟专属功法——绵掌中的绝招。这一掌若是拍中对手,可令被拍之处半个时辰内绵软无力。
实力相当的修士间过招,莫说手臂半个时辰绵软无力,就算只是数息绵软无力,也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柳安安借一跃之力,固然避开了董靖伟的右拳,但也陷入了立足刚稳、很难躲开这一掌的境地。
若是躲不开,就只能挡。但绫带的一头已经缠在了董靖伟的脉门上,另一头掷向了身后,显然只能用拳掌来挡。
董靖伟的意图就是逼她用拳掌来挡这记绵掌。只要拍中她的右手,能使柳安安实力大损,缠在董靖伟脉门上的绫带也将被化解。
但他的意图落空了。因为就在董靖伟将要拍中柳安安右臂的时候,看到她忽然飞了起来,左掌自然就落空了。
凭空飞行是飞虹期大修士才有可能施展出的神通,莫说是柳安安这样的化湖期五层修士,就算是生莲修士,也只能靠着法器的辅助飞行。
按道理说,她离凭空飞行还差得远呢。
之所以柳安安在董靖伟的眼里飞了起来,是因为先前在躲避她第一拳时,她曾将绫带的另一头掷向身后。
此时,绫带被掷出的那一头正缠在高台的一根梁头上,柳安安左手抓住后上方的绫带用力一拉,身子向后飘起,看起来好似凭空飞起一般。
柳安安“飞起”之后,董靖伟不仅志在必得的一掌落了空,而且面临着抬头仰攻的不利局面。
更为不利的是,柳安安“飞起”后,双脚也勾在了身后的那截绫带上,使得董靖伟很难再攻击她的躯干和双腿。
好在绫带还有一头缠在董靖伟的脉门上,总算不至于无处下手。
电光石火之间,董靖伟右手一翻,攥住绫带,小指一勾,将缠在脉门上的一截绫带挑开。左掌再度挥出,又是一记绵掌拍向柳安安的右臂。
柳安安整个人都吊在绫带上,躲闪极为灵便,身子轻轻一荡,便避开了这记绵掌。
董靖伟对此并不意外,他左手的绵掌本就是为了牵制对手,右手依靠真元的浑厚夺取绫带才是他目前唯一的依仗。
从比试开始,董靖伟一直打的是速胜的主意。此时要依仗真元取胜,实为无奈之举。不过,缓胜总比不胜好。
于是,场面陷入了僵持。二人的右手都攥着绫带,左手都只能起到牵制作用。
两人各自拽着绫带的一头,奋力拉向自己这边,极似拔河。
柳安安身后的这一头系在顶棚的一根梁头上。
搭建高台所用的木料是清一色的黄花梨木,梁头也是。
黄花梨木虽然坚硬,但在董靖伟的全力拉拽下,已经开始微微晃动。
顶棚的梁头有十数根之多,这一根断了自然有余下的十几根撑着,所以台上的裁判、台下的长老都不担心。
不过,这根梁头断了,柳安安必将落到台面上,不仅狼狈,而且将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所以,柳安安很担心。
因为担心,柳安安不敢太过依仗梁头的拉力,只得咬牙硬撑,撑得很苦。
董靖伟也不轻松。他的真元固然比对手更深厚,但在双方左手的攻防中却处于不利地位,难免牵扯精力。
但毋庸置疑,在双方的“拔河”中,董靖伟还是占了一些优势的。
优势再小,也是优势。而且,这种较量极耗真元,随着真元的大量消耗,真元浑厚的优势将越来越明显。
不管是台上的董靖伟,还是台下的众人,都有理由相信董靖伟会越来越轻松,直到赢得比试。
不过,董靖伟并没有越来越轻松。相反,他感到越来越吃力。百息之后,甚至出现了真元运转不济的迹象。
“脉门仅被缠住了数息而已,真元运转就受到了阻滞。这条绫带有鬼!”董靖伟暗暗心惊:“幸亏没让它缠住太久。”。
又过了数十息,董靖伟只觉真元运转又是一滞,急忙奋力催动,可再怎么催动,丹田处也不再涌出真元。只好撒手放开绫带,急急后撤。
董靖伟反应快,柳安安反应也不慢。只见她右手轻轻一抖,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身后那一段绫带从梁头上解了下来。
随着绫带的解开,柳安安也轻轻飘落了下来。
董靖伟情知这是一举取胜的最佳机会,奈何体内硬是挤不出一点儿真元。而且为了防备对手的攻击,还得再度疾退。
奈何绫带比他快得多。柳安安脚还未落地,手中绫带已经抛出,不偏不倚地缠在了董靖伟的右臂上。
董靖伟还待挣脱绫带,柳安安手中绫带轻挥,划出一个个圆圈。下一瞬,这些圆圈尽数套在了董靖伟身上。
董靖伟自是不甘,左拉右拽,以期拖延,寄望于真元恢复运转后一举扭转战局。
怎奈柳安安似已胸有成竹,在他奋力向高台外侧拉拽绫带之际,顺势一抖绫带,将他扔下了高台。
幸好董靖伟身法不错,再加上柳安安这一抖没下狠手,他总算在落下高台后站住了脚步,没被摔个嘴啃泥。
台上的柳安安从容向台下的董靖伟道了声“承让”,在裁判“柳安安胜”的喊声中飘然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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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13 08:2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一章、兄弟,斩不斩?
董靖伟与柳安安这场比试的结束意味着第五轮比试全部结束。第五轮比试结束,第六轮比试的对手也就确定了。
林烈的对手是一个叫何一潇的男弟子,凭着化湖期七层的修为跌跌撞撞进入了十六强,身上早已是五劳七伤,据说下一轮的比试弄不好要弃权。
林烈这一场比试还没开始,就已经赢了一半。而顾奇珍的对手却是几乎所有弟子都不愿意遇到的柳安安。
特别是看了柳安安对董靖伟的那场比试,很多人都猜出她那条绫带绝对暗藏玄机。
尽管顾奇珍对此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林烈却是显得忧心忡忡。
这也难怪,第六轮是十六进八的比试。顾奇珍输了的话,他自己最多只是再给人添点儿笑料罢了,林烈可是要失去两三万两黄金的。
因此,比试一结束,林烈只跟顾奇珍、陆无双说了句“晚上见”,就四处打探消息去了。

直到二更时分,林烈才回到宿舍。
昏昏欲睡的陆无双已在顾奇珍的劝说下回家了。只剩下顾奇珍盘坐在一张竹凳上闭目修炼。
林烈见顾奇珍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边打开桌子上的食盒,拿出一个麻圆,一边道:“柳安安这么难对付,你还不赶快想想对策,居然还有心情修炼。”
说着,将麻圆填进嘴里,大嚼起来。
顾奇珍将真元导入丹田,缓缓睁开眼睛,道:“难道明天输了就不修炼了吗?”
林烈好像噎了一下,急忙倒了一杯茶,狠狠往嘴里灌了几口,才道:“你明天若是输了,我真是没法再修炼了。”
输掉所有的家当,说没法修炼有点儿夸张,但修炼之路会变得异常困难。
“早说不要赌这么大,你就是不听!”顾奇珍有些责怪的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没用的干嘛!”林烈也有些火了。
“好,那你就说些有用的吧。”可能是想到林烈辛苦了半夜,不忍心再责怪他,顾奇珍的语气平和了下来。
“那条绫带很玄妙。”
顾奇珍心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用得着你说吗?”
嘴上虽然没有说出来,一双白眼已将想法表露无遗。
“比试后,董靖伟曾说那条绫带使他的真元受到阻滞。”林烈对顾奇珍这种无声的揶揄已经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忤:“我又问了两个前几轮与柳安安比试的同门,他们也都是真元运转受到阻滞后落败的。”
顾奇珍道:“这么简单的道理,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还用问吗?”
话里虽然透着不屑,但总比一言不发地翻着白眼进了一步。
林烈看着在沉重的比试压力之下仍装作满不在乎的好友,笑吟吟地道:“董靖伟还说,是绫带缠上了他的脉门才致使真元受到阻滞的。”
顾奇珍终于还是露出了关切:“其他人怎么说?”
其他人指的是前几轮与柳安安比试的同门。
“他们倒没这么说。”林烈想了想又道:“不过,在比试中,有些细节是容易被忽略的。”
顾奇珍摇了摇头,表示不赞成:“没那么容易忽略。”
林烈大概是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没有反驳,只是埋头吃着麻圆。
顾奇珍也没有进一步的推测,趴在桌子上盯着蜡烛的火苗出起了神来。
于是,斗室里沉默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顾奇珍忽然又道:“也许那条绫带只需要触碰到身体,真元就会受到阻滞。”
林烈嘴里正在嚼着麻圆,没法说话,只得点头表示认同。
顾奇珍又道:“若是只护脉门,我能做到。若要全身都不被绫带碰到,还真没有办法。”
看过今天柳安安比试的人都知道,她的真元虽不算浑厚,招法却是相当精妙,再加上绫带本身又非常轻灵飘忽,想全身都不被她的绫带碰到是很难的。
林烈眼睛一瞪,道:“什么叫没有办法,若是我……”
说到这里时,忽然看到顾奇珍眼神里的嘲弄之意,猛然想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办法能保证不被绫带碰到,登时语塞。
顾奇珍道:“也许只有寄希望于速战速决,在被绫带碰到之前击败她。”
的确,速胜是个好法子。但是就凭柳安安今天比试中表现出的精妙招数和应变能力,又有谁能速胜她?
因此,林烈不赞同。他想了想,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道:“明天的比试一定要用那杆寒铁枪。”
“斩断她的绫带,不管相持还是速战速决,胜面都会大得多。”像是担心顾奇珍听不明白,林烈又补充了一句。
胜了这一场比试,不仅能进入大比试的八强,还能赢得两万多两黄金,别说削断对手的武器,就算把对手削断,也有人不会皱一下眉头。
然而,顾奇珍皱起了眉头。
不但皱起了眉头,还说出了两个字——不行。
语气虽然很轻,却很坚决。
林烈作出一副讶异的模样,道:“莫非你有更好的法子?”
“没有。”顾奇珍再次摇了摇头,道:“虽然没有更好的法子,但我不能为了赢下一场比试而毁了别人心爱的武器。也许,这件武器是她修真之路上唯一的依仗。”
林烈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以前又不是没毁过别人的武器。”
顾奇珍不知道林烈指的是哪一次,不过他自己清楚,就在前天才刚刚削断过董伯羽的铁链,几个月前还削断过别人的铁棍。
“但那都不是很好的武器。”
顾奇珍的辩解引起了林烈的嗤笑:“难道这条绫带就是很好的武器了?”
“难道不是很好的武器?”顾奇珍马上反问。
“比起董伯羽那条临时打造的铁链是好些,比起白毓明的白虹剑可能就不算好了。若是比起璇天剑、岁月刀来,简直就是垃圾一样的东西。”
璇天剑、岁月刀都是传说中的神兵,在修真界留下了一段段脍炙人口的故事,当然不是区区一个化湖修士的武器所能比拟的。
于是,顾奇珍无话可说了。
“等你以后进入了生莲、飞虹,甚至混宇的时候,眼界高了,自然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武器,就不会心疼这么一条绫带了。”林烈又劝道:“大不了比试后咱们出钱再给她买一条同样的绫带。”
顾奇珍依然显得于心不忍:“我还是觉得不能斩断她的绫带。”
“必须斩!”林烈的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动怒了。
“不能斩。”顾奇珍的语气仍是既轻柔又坚定。
“必须斩!”见顾奇珍这么执迷不悟,林烈颇为光火。
“不能斩!”见林烈越来越强硬,顾奇珍的语气也随之强硬起来。
“必须斩!”
“不能斩!”
“必须斩!”
“不能斩!”
……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毫无意义地重复着各自的“三字经”,直到门前响起了一个声音“斩不断的”。
无论是“必须斩”还是“不能斩”,都建立在斩得断之上。此时有人说斩不断,两人均是一愣。
一愣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到“为什么?谁说的?你怎么知道?”
三个问题异口同声地一股脑抛出,显得很有默契。于是,方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少年相视一笑。
“想知道答案,还不请我进屋喝杯茶?”门前的声音道。
林烈见顾奇珍稳稳地趴在桌子上盯着烛火,丝毫没有起身开门的觉悟,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到房门后。
打开门一看,只见简俊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前。
简俊一边施施然地往屋内走,一边道:“你们一气问了三个问题,想让我先回答哪个呢?”
顾奇珍将目光从烛火上移到简俊身上,笑了笑,道:“哪个都成。”
“那我就先回答为什么。”简俊先前说要林烈、顾奇珍二人请他喝杯茶,走到桌子前时,果真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茶,坐下来,一饮而尽。
待他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茶的滋味,又清了清嗓子,才在顾、林两人期盼的眼神下缓缓道:“柳安安的那条绫带叫做寒蛟绫,是用东海寒蛟的皮所制。东海寒蛟不惧刀劈斧削、水浸火烧,而且天生带有寒气,一丈之内人畜都难避免寒气入体。”
“因此,不需触碰到修士身体,只要距寒蛟绫不远,就难免元丹运转迟滞,甚至停止运转。”
林烈将信将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柳安安第三轮的对手跟我很熟。他输给柳安安后曾对我详细说过比试中的经历。根据他所说的一切,经过这两天查阅典籍、请教师长,才得知的。”
简俊已经回答了全部三个问题。林烈和顾奇珍对他所说的情形也是深信不疑。
深信不疑之后,是深感无助。
无论是无所畏惧的林烈,还是自诩聪明的顾奇珍,都无力地呆坐在了竹凳上。
过了一会儿,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简俊。
既然他这么了解寒蛟绫,想必也知道克制的方法。
简俊看到两人充满期冀的目光,苦笑道:“不错,我知道有一个法子。不过这个法子需要的东西实在太过难得了。”
林烈仍不死心,追问:“什么法子能克制它?”
简俊道:“寒蛟绫最厉害之处是以寒气侵入别人身体。如果随身佩戴御寒之物,就能抵御寒气入体。”
“需要随身佩戴。”顾奇珍脸色一黯,道:“想来普通的赤精、火髓是无法克制它了。”
简俊道:“不错。赤精、火髓之类的物品虽能抵御寒气,但太过炙热,不宜飞虹以下修士佩戴。否则,不需要柳安安出手,你的真元就消耗殆尽了。”
“难道对寒蛟绫就只能认输了。”林烈忿然道。
“也有机会赢,不过太难了些。”
“莫非……”顾奇珍瞪大了眼睛。
简俊点了点头。
林烈长叹一声,颓然坐回竹凳上,道:“还是算了吧。那块璇天温玉,莫说我们,换做长老也不一定能借的到。”
璇天温玉传说是开山祖师留下来的东西,虽说只有辟暑驱寒一种无关紧要的功效,但仍被当做璇天宗的镇派至宝之一珍藏在议事厅中,自然不可能为弟子之间的比试而拿出来。
于是,少年再次沉默。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顾奇珍猛地站了起来,道:“我也许有法子了。”
林烈闻言大喜,但随即听出了他话里的忐忑,旋即冷笑道:“什么叫也许有法子?”
他把“也许”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嘲讽的意味也就显得特别明显。
顾奇珍不以为意:“因为只有七八成的把握,所以只能说也许。”
“七八成的把握?”简俊一脸震惊地问。
在不用璇天温玉的情况下,顾奇珍居然能有七八成的把握战胜柳安安,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
简俊突然觉得这个刚化湖不到半年的同门不仅不再是宗门废柴,用惊才绝艳这个词来形容他也不能算准确,也许只有“妖孽”这个词才适合他。
顾奇珍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自豪,反而有些内疚的意思。
林烈明白,这个好兄弟因不能确保自己赢得赌注而内疚,心里一热,眼眶一酸,急忙岔开话题道:“既然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再加上明天有备胜无备,说不定能有九成以上的胜算。”
顾奇珍一笑,道:“天快亮了,我要赶紧回去睡一会儿,否则比试的时候可就一成把握也没有了。”
言毕,向简俊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进入到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林烈无奈地摊开双手,向简俊道:“这家伙,还是这么惫懒。”
简俊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心里却暗道:“你自己就是这代弟子中最惫懒的,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
果然,林烈话刚说完,自己马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我困欲眠君且去,明朝青云峰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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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侯光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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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13 08:23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二章、艰难一战
第六轮比试开始前,人们又在对阵图上看到了顾奇珍的名字。
这次,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他还能赢。因为自从柳安安击败董靖伟之后,人们已经意识到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弟子赢得前几场比试并非全靠运气,已将她视为不亚于林烈、颜若云的杰出弟子。
顾奇珍对上这样的对手,哪怕他不再是宗门废柴,哪怕他已是化湖五层以上的高手,人们也没有理由再看好他。
因此,当他登上高台的时候,不但没有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就连前几轮常见的倒彩声也没了,只有几声寥落的助威,想来定是林烈带着陆无双几人喊了几嗓子。
反观柳安安,刚登上高台,台下就是一阵喝彩声,尽管喝彩的一个男弟子都没有,但清一色的女弟子喝彩更说明柳安安的实力。
柳安安并未因上轮的耀眼和此时的喝彩而有一点儿骄矜之色,仍是在向裁判施礼之后,盈盈向顾奇珍福了一福。
顾奇珍对柳安安的连克强敌更是钦佩,当下也是拱手一揖。
二人虽都是相貌平平,但这番见礼却都是从容不迫。柳安安固然落落大方,顾奇珍面带微笑,文质彬彬,一袭青衫随风飘动,也显得甚为潇洒。
可惜,顾奇珍身上难得一见的潇洒风度仅仅持续了十数息就随着比试的开始而荡然无存。面对柳安安如天外飞虹般灵动的寒蛟绫,顾奇珍使的依然是入门级的青云剑法,显得特别的凝重、呆滞。
看热闹的人们见此情形,自是坚定了柳安安必胜的信心。那些赌柳安安胜的人,更是喜不自胜,难免为自己的精准的预判而沾沾自喜。
台上的柳安安却没有这么乐观。因为她很清楚,面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使的虽是普普通通的剑法,却把每一剑都刺到了自己不得不回救之处,使得绫带每一招还未使出一半就不得不变招。
数十息过去,柳安安居然没有一招能施展得酣畅淋漓,只得依靠不断的变招避免落入下风。
在柳安安的不断变招下,寒蛟绫在空中纵横变幻,显得很是神妙,引得台下一众看热闹的人们啧啧称赞。不过,演武场内终究还是有人能够洞悉台上形势。
白毓明对着身边一名不住地说着顾奇珍不堪一击、柳安安必定速胜之类断言的同伴低声道:“顾奇珍还是有些能耐的,千万莫要小看了他。”
颜若云一双妙目紧盯着台上的顾奇珍,像是唯恐错过任何一个动作,与世俗女儿家见到心爱饰品的表现并无二致。
“想不到他竟能将青云剑法使得精妙如斯,真不知是如何练成的。怪不得声称自己有七八成把握!”简俊微微颔首,暗道:“这场比试纵使败了,他也足以引起宗门青睐。”
但冯无衣、项东流两位长老在台下安然端坐,大有“理当如此”之意。要说他们两个看不明白台上的形势,那简直是笑话,可他们脸上竟全无讶异之色。难道早就知道顾奇珍有如此能耐?
只有林烈得意地吃吃笑着,向身旁因顾奇珍只会施展青云剑法而紧蹙眉头的陆无双道:“那家伙虽然只会这一路剑法,但像是天生能料敌机先一般,每次跟我比试,无论换什么兵器、用什么招数都很难占到他一点儿便宜。谁要是打算靠招数精妙赢他,那就彻底打错算盘了。”
显然,柳安安没有打算靠招数精妙赢他。至少目前没有。
尽管无法将手中绫带精妙的招数彻底施展出来,她依然很沉着。
对于手中有着寒蛟绫此等神妙武器的人来说,沉着应对是最佳的选择。林烈虽然也明白这一点,却自问无法像柳安安如此沉稳,忍不住露出赞赏之色。
陆无双见林烈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故作嗔怪地问:“好看吗?”
林烈随口答道:“好看。”
“哪里好看?”
林烈这时方才听出陆无双话里的醋意,扭头看了看她笑盈盈的眼睛,促狭地悄声道:“身材最好。”
然后扭过头去,继续观看比试。
陆无双咬了咬嘴唇,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单薄的胸脯,狠狠朝林烈的左脚上踩去。
林烈似是算准了有此一招,左脚微微一抬,让她踩了个空。
陆无双一招没有得逞,不怒反笑,挥拳擂向林烈腰间。
林烈仍是头也不回,任凭粉拳在身上如敲鼓般轻擂,仿佛对陆无双这一手全无抵挡之力,只是脸上露出的微笑难免让人怀疑他对此很是受用。
台下林烈和陆无双的打斗颇为旖旎,台上的打斗就平淡得多了。
柳安安起初将寒蛟绫使得虽是极尽变幻之能事,也未能占据丝毫的上风,只好稳扎稳打,看来意在重复前几轮比试相持之后取胜的路子。
顾奇珍也似全无前几轮比试一斩定乾坤的机会,短剑别说斩寒蛟绫了,根本连寒蛟绫的边儿都没碰到过。
从比试开始以来,柳安安身形似穿花蝴蝶,出手如疾风闪电,换作别的对手,就算不落到下风,也难免疲于应对,而顾奇珍却是不管她如何进攻,都是随手挥出一剑。偏偏这随手挥出的剑总是逼得柳安安不得不变招,因此看起来柳安安出手很快,而顾奇珍的出手显得很慢。
台上台下,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明白顾奇珍并非慢,而是从容。
这种从容说起来简单,做到很难,因为这不仅需要看破对手的招数,还需要将自己的出手简化到极致。
顾奇珍这种简化到极致的招数,虽不及柳安安的招数好看,却更为难得。
可惜看热闹的人并不买顾奇珍的帐。
他们不仅不买顾奇珍的帐,连柳安安的精妙招数都不再关注。对他们来说,这种既无兵器碰撞、花火四溅,更无血光四溅、伤筋动骨的比试太过单调,正如各在一隅的独舞一般,不管再怎么赏心悦目,也远不及村夫拳拳到肉的厮打来得刺激。
很多人不再留意台上的比试,转而议论起诸如白毓明会不会拔剑、颜若云能不能再十招内取胜之类的话题。一时间,演武场上又是一片嗡嗡声响起,直追第一轮比试前的噪杂。
这种行为显然对台上正在比试的顾柳二人不够尊重。其实人们对他们二人已经相当客气了,若非看在柳安安已经跻身杰出年轻弟子之列的份上,只怕喝倒彩的也大有人在。
顾柳二人显然对台下众人的漫不经心并不在乎,仍是一丝不苟地“独舞”着。
虽然昨晚听到顾奇珍亲口说出他有七八成的把握,此时林烈和简俊对他能否获胜很是担忧,特别是林烈,眼见两人打斗了一百多招顾奇珍仍未显露出取胜的迹象,眉头开始紧锁了起来,双手也握得越来越紧。
陆无双察觉到他神色有异,奇道:“方才你不还说没人能靠招数赢他的吗?这又是怎么了?”
“柳安安靠招数是赢不了他。可照这样相持下去,这家伙不被冻死就算好样的了。”林烈叹气道:“亏他还有脸说什么七八成的把握,嘁!”
正在这时,台上的比试忽然出现了变化。只见顾奇珍将短剑脱手掷出,直取柳安安左肩。
自本次宗门大比以来,顾奇珍几次赢下对手全是靠斩断对手兵器,没人想到他竟敢掷出短剑。
柳安安也想不到。
因此,她对这一掷全无防备,亏得反应极快,于间不容发间一侧身,才堪堪避过短剑。
而顾奇珍抓住柳安安比试以来唯一一次被动的机会,欺身向前,探手攥住了寒蛟绫。
上轮比试,董靖伟抓住寒蛟绫时,几乎所有观战的人当时都认为柳安安必败无疑。而这次顾奇珍抓住寒蛟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必败无疑。因为自上轮比试后,所有的人都猜到寒蛟绫具有阻滞真元运转的功效,此时见顾奇珍胆敢去抓寒蛟绫,均为他的“愚蠢”感到震惊。
只有林烈、简俊等少数人知道寒蛟绫阻滞真元运转根本无需触碰到身体,对顾奇珍此举并未感到震惊。
但顾奇珍接下来的举动令他们也为之震惊,因为他攥住寒蛟绫后,竟然就地盘腿坐了下来,右手持绫,左手掐诀,双目一闭,似是入定一般。
这是要修炼璇天诀的架势。
修炼璇天诀之类的法诀本身倒没什么,哪怕站着躺着,只要能催动真元就行,可谁修炼这些法诀不是为了突破修为境界?突破境界不单要心无挂碍、清心静虑,还要做诸多准备才好,否则轻则徒劳无功,重则走火入魔。在打斗中突破境界,简直与寻死无异。
这一下,连林烈和简俊都震惊了,其余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台下一片哗然。
台上,柳安安更是惊疑不定,只是拉住寒蛟绫不松手,不知该趁机进攻还是就此相持。
数息过去,顾奇珍仍是闭目静坐,纹丝不动。
柳安安拉着寒蛟绫站在原地,目光闪烁不停,显然既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顾奇珍修炼真元,又担心是顾奇珍的诱敌之计。
她比绝大多数人都清楚,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对手在本次宗门大比中一路走来,靠的绝非是一些人所说的运气,而是不俗的实力,还有绝佳的应变。
柳安安对顾奇珍的应变能力了解极深,不仅因为她为今天的比试搜集了关于他的很多资料,还因为她也一样,都是依靠恰到好处的临场应变屡屡致胜,一路走到第六轮的。
正因如此,她不认为顾奇珍真的会在比试中修炼真元。
若就此相持,又实在不甘。而且如果对方真的在比试中修炼真元而自己不动手,不仅会错过难得的速胜机会,还必然会成为同门的笑料。
柳安安毕竟也是应变能力极强,稍作思量,眼神转为清明,一声低叱,挥掌攻向顾奇珍。
顾奇珍充耳不闻,仍是闭目静坐。
眼看柳安安的左掌就要印上他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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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那堆黄澄澄的东西
恰在这时,顾奇珍双眼猛地睁开,攥住绫带的右手向后猛拉,掐诀的左手食中两指并起,闪电般划向柳安安的左掌。
众所周知,顾奇珍曾在第四轮与董伯羽比试时用过这一招——剑指。
尽管这一招在顾奇珍手里远不如白毓明使来强横,但能将董伯羽特意打制的铁链划断,自然也是不弱。
柳安安虽然杰出,但并非依靠掌力浑厚,更不是依靠铜皮铁骨,因此只要被顾奇珍这一指划中,左手势必重创,这一场比试也就输了一大半。
面对顾奇珍凌厉的一指,挡不住,看来也躲不及。
然而,柳安安却轻松躲开了,因为她的左掌早在顾奇珍出招之前就已回撤。只是绫带被顾奇珍猛然一拉,她不想太过靠近对方,只好将手稍稍松了松,所持的绫带被拉走了一截。
试探——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柳安安方才这一掌只是试探,试探顾奇珍闭目静坐是不是陷阱。
见到顾奇珍剑指险些得手,那些看好柳安安的人在腹诽他阴险狡诈的同时,对柳安安的应变更是赞叹不已。
既然试出顾奇珍仍有出手之力,就不应再贸然出手,而应像上一场对董靖伟一样,在相持下取胜。
很多人都这么想,但柳安安不这么想。
她知道顾奇珍绝不会如此轻易就范,仍是一面全力运转真元拉拽寒蛟绫,一面紧盯着顾奇珍,不敢有丝毫松懈。
顾奇珍却是一脸的不在乎,看也不看柳安安,左手一掐诀,又闭目静坐起来。
片刻之后,柳安安觉得自己猜出了对方闭目静坐的目的了,因为顾奇珍闭目静坐之初,拉拽绫带之力虽然极大,但仍在她意料之中,而此时的拉拽之力却越来越大,显然是闭目静坐的功效。
不过,即便猜出对方用意,她也苦无良策去应对,好在比试已经开始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想来顾奇珍的真元运转也快该出现阻滞了。
柳安安咬紧牙关运转真元,紧紧拉住寒蛟绫,以抵抗对手越来越强的拉拽之力。
对于顾奇珍真元浑厚一事,她在比试前已经有所了解,只是没想到竟如此浑厚。所幸只要再坚持几十息,甚至十几息,就可能会迎来胜利。
毕竟本次宗门大比以来,还没有能在寒蛟绫之下撑过一盏茶功夫的。
果然,没过几息,柳安安感到对方拉拽寒蛟绫的力量猛然一弱,想来定是顾奇珍的真元运转受到了阻滞。柳安安顺势奋力一拉,竟将坐在地上的顾奇珍向前拉动了半尺多。
顾奇珍双目再次睁开,左手也不再掐诀,而是双手攥住绫带奋力回拉。尽管他很快止住了颓势,不过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显是已然用了全力。
柳安安多次依靠寒蛟绫胜过对手,自然知道像顾奇珍此时得情形,已经算支撑得很久了,就连董靖伟也没能支撑这么久。
但是,在寒蛟绫之下,再努力支撑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管支撑多久,终究还是难逃一败。
但柳安安不会坐等胜利。她认为,只要一刻没击败对手,就必须全力争胜。
所以,她一手全力拉住寒蛟绫,一手舞起寒蛟绫的另一端,攻向对手。
这次,寒蛟绫一改先前的飘逸灵动,变得很是刚猛,抖得像棍子一样笔直,挟着呼呼的风声扫向顾奇珍。
束湿成棍——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认出了柳安安的招法。
束湿成棍是生莲期及以上的修士常用的软兵器招法,对他们算不得什么。但对化湖期修士来说,不仅很难使用,而且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说直白一点儿,化湖期修士使用束湿成棍就是吓唬人还可以。
柳安安终究也是化湖期修士,这一扫也就发挥不出太大威力。饶是如此,当寒蛟绫扫上顾奇珍肩膀的时候,也将他身子打得晃了一晃。
身子摇晃的同时,顾奇珍发出一声闷哼,脸色随机变得煞白,显然吃了不小的亏。
虽然吃了亏,顾奇珍不仅没有暴起反击,也没有招架或抵挡寒蛟绫可能要施展出的缠绕,而是显得更为平静,眼没有睁开,身子摇晃了一下之后就稳稳定住,如同青云峰上的磐石一般纹丝不动,连掐诀的手指都不再有一丁点儿抖动。
而柳安安也出人意料地没有乘机将这一端寒蛟绫缠住顾奇珍,而是立即收回了绫带。
这一个回合的交锋,台上的两个人都很出人意料。
先是柳安安使出雷声大雨点小的束湿成棍,接着顾奇珍不避不让硬接对手一记攻击,更为令人不解的是他接了这记攻击后竟似不放在心上,依然闭目静坐,而且比先前还要静。
众皆不解,只有寥寥数人似若有所悟。
白毓明目面无表情,好似听不到身边拥趸对台上二人情形或惊诧或不解的议论,仿佛对台上的情形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也握得越来越紧。
颜若云也是一言不发,只是紧盯着台上比试的双眼却越来越明亮。
简俊却是看着台上的顾奇珍舒展开了一直紧蹙的双眉,像是对某事有了信心。
对冯、项两位长老来说,台上两位年轻弟子的斗智斗勇于他们而言终究还是过家家的层次,只是这家家过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有林烈喜形于色,眉飞色舞地向陆无双解释:“那家伙定是算出柳丫头这招雷声大雨点小,才故意硬接。”
陆无双奇道:“柳安安明知束湿成棍发挥不出应有威力,为何还使这招?”
林烈老神在在地道:“她这招意在扰乱对手。奇珍在抵抗寒蛟绫寒气侵体的同时,若是再抵挡或闪躲攻击,就无法凝力反击,那就是立于不胜的境地了。”
“所以他要硬接?”
“是的。你不知道那家伙,特别经打。这一击,别人可能捱不过,但对他来说却是小意思。”
陆无双思付:“难道他硬挨这一击,是为了换取酝酿雷霆一击的机会?”
“依我看,定是如此。”林烈微笑道:“不出五息,台上就该有重大变化。”
果然,不到五息,高台之上风云突变:顾奇珍的双眼突然睁开,不过眼神里透出的不是熊熊燃烧的斗志,而是深深的无奈。
同时,柳安安感觉对方拉拽之力突然一弱,心中大喜,暗道:“你也终于支撑不住了。”
大喜的同时,柳安安也暗自佩服对面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居然能支撑这么久,已经比凶名在外的董靖伟至少多支撑了二十多息。
不过,不管心中再怎么喜悦,再怎么佩服,手下可不能含糊。柳安安手中寒蛟绫轻挥,划出一个个圆圈,刹那间就将顾奇珍上半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只有双手来得及躲开,没有被捆住。
既然双手没有被捆住,顾奇珍自是左拉右拽,不甘被缚。
柳安安奋力一抖绫带,要将他扔下高台。
正在这时,顾奇珍突然一声大喝,双手猛然发力一拉绫带,同时借着拉拽之力飞身跃起,左手化掌,拍向柳安安的右肩。
柳安安本想一举制胜,想不到变化突生,猝不及防之下,被拉得向前踉跄了两步。
此时,顾奇珍已跃到柳安安身前不到三尺之处,左掌马上就要拍上柳安安的右肩。
柳安安情知顾奇珍远较自己真元浑厚得多,硬拼肯定要吃亏,怎奈方才一心求胜,右手招数已老,脚下又被顾奇珍拉得踉踉跄跄,躲闪已是不及,虽然明知硬拼会吃亏,也只得出左掌去挡。
电光石火之间,柳安安已经打定主意拼了这一记之后立即展开游斗,决不再靠近这个奸诈的小子,耗个五六十息再把他打下高台。
哪知顾奇珍竟然有便宜不占,明知硬拼对自己有利,左掌却突然回撤,同时化掌为爪,抓向柳安安右手脉门。
这次,柳安安再也不及变招,只得撒开绫带。
寒蛟绫是柳安安最大的倚仗,这一撒手,再无其他能胜过顾奇珍的手段,只得认输。
弟子在本次大比中的表现事关重大,不仅关系到个人的荣誉、宗门的认可,还关系到一个生莲的机缘,好像没有那个弟子敢不重视。就算是一些平时什么事儿都满不在乎的男弟子,在大比中被击败时也难免沮丧、懊恼,可柳安安的认输却很干脆,而且没有流露出难过的表情,甚至嘴角上还有些淡淡的笑意。
同这场比试中的一样,她认输时的表现也让台下的很多人感到很意外。
而台上的顾奇珍却在暗想:“她笑起来原来也很好看。”
……
顾奇珍到了台下之后,一直狐疑的林烈问道:“你是怎么扛住那条绫带寒气的?”
顾奇珍早就想好了答案:“最近我一直感觉很燥,不怕冷。”
林烈怒了,喝道:“胡扯!燥热若能抗住寒蛟绫,岂不是阴虚就能胜过柳安安!”
顾奇珍以更大的声音喝道:“你管我阴虚阳虚呐,管好你的三万二千两就行了!”
林烈想到很快就能拿到那堆黄澄澄的东西,心情舒坦了很多。一不小心,笑意就浮上了脸庞。
见林烈不再追问,顾奇珍松了口气,心道:“若是我说刚才在台上真的在修炼璇天诀,而且丹田出现了一股火热气流,谁会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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