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周年征文】冷弓怯心——陈平心路 - 兴唐传·瓦岗山异闻录


	寻侠天下 (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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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9 22:11 资料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十周年征文】冷弓怯心——陈平心路

【一】
初冬的檀州较北平更为寒冷，御马踏在通往校军场的小路上，陈平心中一阵萧瑟。

自己自幼从军，本为行伍小卒，却出乎意料地在一次征战中被当朝定国公看好，收为门生，自此家人再无冻馁之患，自己在仕途中也平步青云，直至一城太守。
家中长辈供起定国公长生牌位，自己也将他奉为此生恩主，曾暗中发誓终生供其驱使，哪怕……助其背国投敌……

“将军。”副将沉稳有力的声音打断了陈平的思绪，定睛前望，但见八千整装待发的檀州守军已列队有序，分明的旌旗垂天林立，诺大的军阵全无声息。

“出发。”面无表情地下令后，陈平缓缓地移开目光，不愿再与这些于真相毫不知情却对自己信任莫名的兵将们视线相接。他得到的任务只是将他们带到北平，再之后……他也不过是一位听候命令的将军罢了。

“知晓实情后，或许他们会恨我的吧……”
忆及檀州众兵将亲人们的面孔，陈平的心中微微抽搐，但很快又坚定了下来：
“抱歉，在我这里，报恩最重。”

（仁寿二年十一月，隋定国公武魁挟辽东四郡太守北平城叛乱。事败，武魁以下独檀州太守陈平脱罪得活，初归北平军，后不知所踪。）

【二】
卫河旁的山间小道中，一行十余骑手随两辆大车徐徐而行。队伍中央的陈平时而望望深深的车辙，时而警惕地四下打量，恍惚间却是有了片刻的失神。

距公爷殒身之日也有三年了吧……
这三年内，自己仿若牵线木偶般，在找到一份够糊口的镖师活计后便随意地活着，懵懵懂懂，不知所求。或许，自己也从来没有明白过自己想去追求什么。
之前出于报恩，将公爷的方向全部看做自己的方向。公爷去了，自己前方不再有领路之人，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可称作“理想”的想法。功名利禄？救世济民？似乎都是很远的东西。去向秦爷偿还恩情么？罢了，一者有秦爷临别的话在先，二者也确实想尝试真正为自己而活的感觉……
仔细想想，“小后羿”、“檀州太守”这些称呼也不过是被别人自行附加而已，自己依旧只是个会射箭的小民罢了……

“哧……”

“鸣镝！”比脑中想法更快的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弓已在手，箭已在弦，但被四下里密密麻麻跃出的身影动摇了信心。

“呵，还没活明白，就似乎不能活了么……”

远处，马蹄声骤起……

（大业元年某月，陈平于护镖之途被虹霓关总兵新文礼所救，投入关中，任至参将。）

【三】
策马往复、约束众军，陈平的目光却从未离开前方那娇小的身影。经历接二连三的变故，即便坚强、洒脱、果敢如她，是否也感到了疲劳？是否也需要休息？是否也需要一个倾听者以抒苦闷？不敢替她妄做决定，陈平只能默默地紧随、共向未知的方向前行……

找到了，自己或许已经找到了那比“恩义”更重的东西。
在听到瓦岗军诈得关隘的真相后，那火一般蔓延的愤怒，使自己面对以往要心怯三分的秦爷时也能心如寒冰。
那时的自己，便已坚定了生命的方向：守护那个有坚持、有韧性、聪慧却有时大大咧咧的女孩，直到她……获得幸福。

（大业六年五月，陈平随新月娥献虹霓关，后一道出走，下落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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