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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未命名的小说, 第一章
扮猪
组别
校尉
级别
在野武将
功绩
30
帖子
11
编号
1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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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12
#1
发表于 2003-10-17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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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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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遇
多年前的那天晚上,没有人想象得到,我正在经历的那一场生死搏斗有多惊险!那是一场三亿多同类之间的近身肉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只能算是个幸存者,不算胜利者,直到打赢了当时另外的一个幸存者,我才感觉自己有点像胜利者,可后来......我坐牢了,一坐就是十个月。
在我刑满出狱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全身穿白色衣服的蒙面女人,手拿着一把十分锋利的剪刀,小心翼翼地把系在我肚脐上的那条“锁链”剪断了,于是我自由了。我感激地看着她,想说些谢谢之类的话,可最后我只“吖”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不过,当时我暗暗发誓,我这辈子最喜欢的颜色一定要是白色。
没过多久,我的救命恩人好象跟我的屁股有仇那样,拼命地拍打着它,仿佛我不哭她就很担心似的。不久,我屁股的神经极速地把疼痛的信息传送到大脑,我便如她所愿,用力地大哭大叫起来。
就在我啕嚎大哭的时候,监狱长来了,我认得她的声音。在过去的十个月之内,她总是警告我别乱动,别提早出来等等。
之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她把我抱了过去,轻声地说:“来,妈妈抱抱。”这时候,我才发现监狱长原来长得挺友善的,只是有个奇怪的名字--妈妈。
自从那天开始,监狱长便把我带回家了。离开医院的那天,监狱长身旁簇拥着很多随从,后来我一一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爷爷,奶奶,公公,婆婆,伯伯,叔叔,姑姑,姨姨......还有一个叫爸爸的,听说是副监狱长。
自从住进了监狱长的家里,我开始受到莫名其妙的压迫。他们从来不给我饭吃,却不让我饿死,只给我喝些白色流质的东西,所以吃不饱的我经常在半夜里觉得自己很可怜,便大哭大叫起来,报复性地把他们吵醒。更奇怪的事发生了,他们醒了之后没有用刑,最多只是把我抱起来,摇晃着我的身子,口中念念有词,好象是些催眠的咒语,因为不久我就不醒人事了。
接着的几个月下来,我发现他们变得更古怪了。原来他们喜欢我叫他们的名字,经常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叫爸爸,叫妈妈!”我随便地叫一两声,会让他们高兴得不得了,他们是疯了吗?我心里其实很害怕......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我终于弄清楚了监狱长、副监狱长,还有“随从”们跟我之间的关系了。接着我又懂得了更多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并拓展出更多的关系。
在错综复杂的人际网络穿梭,你总会遇到一些人,发生一些事。而性格决定命运这个说法自有其道理的,因为你的性格会影响你的人际网络群。
什么是人际网络群?你所认识的人及他们所认识的人,和在有限的预测范围内,你的性格决定你将会遇到并有认识机会的人,加起来就是你的人际网络群。你的一个想法,一个决定,一句说话,一个做法都跟你的性格有直接关系,而这些都会影响到你的人际网络群,以至以后会发生一些事,这些你遇到的事,统称为命运。
你不会想象到你的性格和人际网络群之间有什么联系,我也不能回答你,但有时没有答案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存在。就象你无法理解冥冥中自有定数这句话,而潜意识里却往往是深信不疑的。你可能会说,可是人的性格及其人际网络群都存在着变数的啊!虽然如此,细想之下便不难发现此变数跟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其实是不相驳的。
但人的性格是怎样形成的呢?是天生注定的呢?还是后天培养的呢?其实,天生注定了一小部分,其余都是后天培养的。从小到大,我经常都问自己,到底我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呢?小的时候,我觉得我还能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一点眉目,可是越长大,越发现很难为自己的性格下定义。就好象从海边走向海面,海水越来越深。
我小时侯记性特好,很多感觉,很多心情,都能悄悄地藏在潜意识里,等长大了之后,它们就又悄悄地走出来了。
我生下来之后,就好象对身边所发生的事有特别清晰的感觉,而这种功能,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都是没有的。仿佛事情是在我脑细胞的控制下发生的,事情的发展方向,一般都在我预料之内,这是有点奇怪,但宇宙那么大,不发生些奇怪的事反而更奇怪。
我妈妈后来告诉我,在我出生5、6月之后,我已经会讲话了,比正常的小孩要早,但走路却是要等到1岁之后才学会。而在学会了走路之后,妈妈也不会担心我会跑丢,因为我很乖,即使妈妈把我放在饭桌上,然后出去大半天,回来之后,我还是会很安稳地坐在饭桌上保持原来的姿势。
不久,爸爸就教我背很多唐诗,虽然不明白唐诗里的意思,但由于记性很好,所以很多都背下来了。后来读书的时候对古文语言的理解特别好,我相信这跟背唐诗是有一定联系的。但其实我不太喜欢爸爸,他只是教我背一些死板的东西,又不加以说明,让我觉得背唐诗是一种任务,我感到越来越没有兴趣了。
妈妈则不同,一有时间就带我到公园去玩,以前的公园比较接近大自然,没有什么人工修饰。我还很清楚地记得,当时花草树木带给我的各种感觉,但那些感觉的区别,我无法用语言去表达出来。
它们有一个共通点,都让我对感觉有了很特别的印记。小时候有一个画面我很深刻,到多年后还能记得很清楚:那是一段山路上的阶梯,小小的我在妈妈的陪同下坐在上面。天阴阴的,我自己在静静地发呆,周围的环境也静静的,路上没有其他的路人。路边不知名的树上长了很多紫色的小花,在绿叶的包围下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而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渺小。我觉得是妈妈教会了我去体会感觉的,但妈妈没有告诉我怎么去表达,直到后来长大了之后,我才慢慢懂得。
妈妈也经常会讲很多故事给我听,有寓言,有童话,有名人事迹等等,讲完还很详细地告诉我故事所表达的道理,并嘱咐我要怎么去注意一个故事的重点。如果妈妈不小心重复了故事的内容,我就会马上告诉她:“妈妈,这个故事已经听过了。”“听过了?谁跟你讲的啊?” “你呀……”
我对周围的人也很敏感,我能够从他们的言行中辨识到他们的为人,或许你觉得这不是什么高明的能力,但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有这样的能力其实是不容易的。我不知道当时我是遵循什么途径,我只知道是感觉告诉我的。
还有一些特别的事,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生过。是这样的,我在妈妈身边看电视,她就剥花生,准备用花生作配料熬汤。过了一段时间,妈妈走开了,花生已经剥了不少,这时候感觉告诉我很确切的数字,是56颗;于是我就数一数玻璃碟里面花生的数目,果然就是56颗。
在小时候,我就立志要当好人了,电视在很大的程度上帮了忙。因为每次从电视出现的好人,一般都长得挺顺眼的,而坏人却离不开丑恶的嘴脸,这就是我要当好人的主要原因。我从小便喜欢看电视,还喜欢学着演戏,那时经常幻想自己被机枪狂扫,最后身体在一轮有节奏的乱抖之后,重重跌倒在沙发里装死,我的模仿能力是这样被开发的。
我天生好斗。读学前班的时候,男生一般都很喜欢打架,每次下课后,立刻分为两派,没为着什么目的,就为了满足自己的杀伤欲,便打了起来。虽然拳脚无眼,但由于力气不大的关系,所以打着了也不会很痛,可还是也有些男孩经不起这种打斗的场面。我还记得当时有个叫小关的男孩为了逃避打架,下课了之后佯装肚子疼,最后被大家硬拉到外面加入战团的表情。由于从小便得到磨练,我的胆量其实是不小的。
相对于其他同学来说,我的思想算比较早熟了,请容许我很不好意思低说出来,因为我发现自己喜欢了班上三个女孩,她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仪字,没错,是三个,我是贪心了点,所以要很不好意思低说出来。
但那种喜欢只是一种好感而已,一点都不深,所以只是比较早熟,而不是熟透。更奇怪的是,我觉得自己有喜欢的感觉仅仅是因为她们名字里的仪字而已,而不是对她们三个有兴趣。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自己也说不出来。
以上说了那么多,对我小时侯的性格有了大概的了解了吧!没有??很好,反正我准备作个总结:聪明-虽然觉得背唐诗无聊,但为免有血光之灾,还是硬背下来;勇敢--下课打群架,有最活跃的表现;记忆力好--记得学前班喜欢过三个女孩而不是十个;模仿能力强--装死;天真活泼--装死装得自以为很像。
科:“怪人,你今天收拾了几个?”
我:“比你多。”
科:“胡扯!你怎么知道我收拾了几个?”
我:“总之比你多。”
科:“切,不理你这耍无赖的家伙!”
我:“总之比你多。”
科:……
我:……
科:“你哪里被打到了?”
我:“裆部,不是很疼。”
科:“哦,可你在冒冷汗呀!”
我:“今天天气很热!”
科:“怪人果然是怪人。”
我:“你是病人。”
科:“我是科学家,专门研究怪人。”
我:“我不是医生,医治不了你。”
科:“你这个有病的怪人!”
我:“如果我是怪人,你就是病人。”
以上那个叫科的,是我读学前班时的“战友”,也是我的死党。其实我不是什么怪人,我姓高,爸爸给了一个我挺欣赏的名字,叫仁,对,我就是高仁。科叫我怪人的理由其实不成理由,是因为有一次打乒乓球的时候,他发现大家都用右手拿球拍,而只有我一个人是用左手的
。
没错,上面是我们在“战后”的对话,我和他从学前班到小学都是同学,感情非常好。而打群架的习惯我们从学前班保留下来,一直到小学五年级,只是战斗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而五年级之后,我们不再打群架了,因为经常打群架也是会闷的,于是我们换了种形式,把行动升级。无论从形式上及思想上,都能体现出一种进步。现在在下课后大家不再分为两派,而是合为整体,集中战斗力,挑选出一个目标(例如小关),然后大伙从各方位包围他……你想象一下:蚂蚁多可以包围一只大象,更何况被我们包围的只不过是一只比我们还弱小的蚂蚁。
只是包围吗?当然不是,包围之后就是动手把他抬到操场下面的旗杆下,合力把他的手脚分开(这部分工作难度最大,因为反抗得最激烈),但一只弱小的蚂蚁怎么能反抗一大群凶悍的蚂蚁呢?因为在之前的反抗的时候小关已经几乎用光了气力,所以我们很容易就做到了以下的动作,也是最重点的动作。首先把他双腿往两边拉开,再把他身体的中轴线往旗杆方向推移,直到中轴线跟旗杆紧紧地重合在一起,然后小关的身体就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之下,跟旗杆磨合着,完成着一组一组跟旗杆平行的移动,美其名曰:“小刀锯大树。”
没错,这个行动是有点变态,我在为大伙出这分微力的时候也不禁感到羞耻,所以在整个过程中,我和科都是用红领巾蒙着脸的,没那么容易被别人发现。
有一次科突然很感叹地对我说:“小关其实脾气挺好的,经常成为大家围攻的目标都没有发过脾气。”
我:“那当然啦,他知道我们是闹着玩的嘛,这代表他受欢迎,你是不是也想跟他一样受欢迎?”
科:“不如我们以后保护他吧?”
我:“好,反正我也有这样欲望。”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小关便没有再成为大家围攻的对象了。我、科、小关三个人逐渐成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们三个人住的地方都很接近,于是,三个人一起上学,三个人一起放学。
和小关相处得久了,我跟科才发现小关原来是个挺有意思的朋友。小关的样子是很儒雅的,十足一个小码的书生,很乖很乖那种,有女生缘。我和科则不同,看起来就有点象野孩子,头发都不愿剪掉,行为粗鲁,只跟男生玩,经常恶作剧,可能是样子比较象样,所以我们俩在学校也有不少女支持者。
别看小关样子书生,脑子里却有很多戏弄人的点子,但他比较胆小,所以虽然很多恶作剧都是他策划的,但凶手全是我和科。为了表示三个人一条心,行动的时候,小关会帮忙把把风。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三个人买了些拉炮,商量着怎么玩。小关则提议趁午休的时候,教师室没人,把拉炮绑在教师室门后。于是我和科照办,把风的仍然是小关。任务完毕之后,我们三个就回到课室,等待着听下午第一个上班老师的尖叫。结果老师的尖叫没听到,却是我们三个人被罚站在课室外沉默了一堂课,原因是有人向老师告密,为了保证告密的人不被灭口,老师坚决不回答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告密的人原本只揭发了我跟科,小关则不用受罚。直到小关在老师跟同学的惊讶中走出了课室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小关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得多。于是那一堂课,我们在课室门口一起沉默,笑着沉默。
一次周末,我们决定去小关家里玩。他家是一栋三层高的房子,小关的爷爷奶奶住第一层,爸爸妈妈住第二层,他住三楼。而楼层的结构是这样的,第一层楼里都下了窗帘,光线比较少,一系列红木的摆设,古色古香。在红木大组合柜左上方,设了个神台,里面放着个佛像,前面放了些水果,可能是每天都烧香,房子里弥漫着一股香味,让我感觉到一种专属于佛教的安宁。
从大厅后,厨房边的楼梯直上,就是小关爸爸妈妈住的地方,我们匆匆而上,没多留意,只觉得布置得挺华丽的。
在小关的房间墙上,有很多动画人物的海报,我们不觉得奇怪;在小关书桌上有很多漫画书,我们不觉得奇怪;但最让我们感到奇怪的是,小关在房间里养了一群小鸭子,而且都是有名字的。有叫爸爸的,有叫妈妈的,有叫爷爷的,有叫奶奶的,连叫小关的都有,那么当然还有高仁和俭科了。接着我和科听到一个象是女孩子的名字,叫海仪。我马上问道:“海仪是谁?”
这时候小关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科马上就大声说:“海仪肯定是你喜欢的女孩。”小关虽然怎么都不肯承认,但从他的反应看来,海仪的确是他喜欢的女孩。
我在一旁不作声,我在推敲为什么当我听到海仪这两个字之后,心里会泛起了波澜;当我觉得海仪是小关喜欢的女孩的时候,我心里更是怪怪的。
后来我跟科问小关是不是很喜欢鸭子,为什么养鸭子不养小鸡的时候,小关是这样回答我们的:“有一晚,我梦见自己被一大群人形大小的老鼠追,要抓住他玩“小刀锯大树”,于是便拼命地逃跑,跑着跑着,竟然进了个死胡同,真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情况十分危急。眼看着巨鼠们向我逐渐逼近,感觉将命不久矣之际,突然两只比老鼠还要巨大的鸭子从天而降,把我救了。我醒来之后对那两位鸭神救命之情倍感激动,于是以后对鸭子也非常爱护,所以后来便养起小鸭子来了。”
听完故事后,过了几十秒,我和科才猛然醒觉小关其实在讽刺我俩是鸭子,于是就把他翻身按在地上,合力拉开其双腿,把书桌的脚当作操场的旗杆,帮助小关的身体进行平行推移的动作。小关在多位海报漫画人物的注视下,惊恐地反抗着、尖叫着……
我们三兄弟是没有秘密的朋友,至少他们对我没有秘密,但我没告诉他们,那天离开小关家的时候,我连海仪的名字也带走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虽然顽皮,但书是读得不错的。名列前茅不是我的目标,因为我一直都是全级学习成绩最好的人,科和小关的学习成绩也是很好的。还有一年多就小学毕业了,光华中学是全国的重点中学,也是我们三个想去的学校。
等到毕业考试结束后,我们都离开了母校,去向未明。
而我在梦中获得了一些可能是预兆的预兆,很奇怪的预兆。我梦见我、科和小关三人,到光华中学附近的海滩游泳,阳光灿烂。突然,一只奇怪的大鸟从天空飞过,发出了一声悲鸣,接着风云变色,海浪开始铺天盖地涌起。我们三个人很惊慌,不知所措,想往岸边的方向游去。整个海面疯狂起来,巨大的海浪声淹没了我们的呼喊,风也越刮越猛,让海中的我们感到异常冰冷,再看看天色,阴暗得吓人,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三个在翻腾的海涛中打滚,那种孤独惊恐的感觉让人心酸得想哭。就在这时候,我大声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海?”
接着听到了小关的回答:“仪海。”
再接着,我就从梦中醒来,心脏久久还在为刚才的情景带来激烈的悸动。
后来,我们三人都接到了光华中学的录取通知书,这一直都在我意料之中。有天,小关告诉我跟科,刚好海仪也考上了光华中学了。说起海仪,我又想起了那个梦。
科:“那你就可以跟她朝夕相对了。”科对小关说。
小关:“那又怎么样?我跟你们俩不也朝夕相对吗?”
我:“你看你看,海仪可以跟我们比,那在小关心目中的地位肯定很高啦。”科在旁边附和着。
接着小关又在预料中不好意思起来。
我暗自在想,终于有机会见一见海仪了,心里渐渐涌起一股波动;而另一方面,好象也有一种力量去压制这股波动。
开学了,光华中学真不愧为全国重点的中学,比平常的中学足足大了十多倍。有4个正规的足球场,无数个篮球场,一个很大的游泳馆,树木覆盖率是占学校的十分之五,学生礼堂有广孝寺那么大,从宿舍骑车到教学楼差不多要十分钟。我们三个站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中间,阳光把眼前这一大片水泥地照得发白,柔和的风伴着干爽的空气,再看着这辽阔的校区,心里的澎湃,绝不是一个“爽”字就可以形容得了的。后来当得知我们三人都是分配在同一个班的时候,我看到科跟小关的脸上都出现了个“爽”字,他们俩说我脸上也有。
开学了几天,一切顺利,就是还没有见到海仪。听小关说她是在(7)班,而我们三个在(1)班。不过我有很强烈的感觉,我在不久的时间内就可以见到她的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认识她之后,我的命运竟有翻天覆地的转变。
我曾经问过小关,海仪是个怎么样的女孩。我很认真地听着,然后我就从小关的口中得知了关于海仪的大概。海仪姓陈,陈家跟小关家是世交,他们从小时侯就认识的了。海仪的妈妈是韩国人,爸爸是中国人,所以海仪有韩国的血统。
小关还说海仪的妈妈武功很厉害,海仪从小就跟妈妈学习跆拳道,听说身手也不错,不过没亲眼看过。
然后,小关说海仪是个心地很好的女孩,我叫小关举例,小关对我说如果有一天见到海仪,就知道他所言非虚了。
就根据这些仅有的信息,我脑海里海仪的形象从无限的幻想进展为大概的雏形。我仿佛看到了她矫健的身手,美丽的身段,友善的态度,以及温柔的语气,只不过,当焦点对准她的脸孔的时候,却是一片模糊。我不想让自己的幻想给她既定脸孔,何况她的美丽可能超越我的想象。再说样子在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的要求只要顺眼就可以了,美丽不是最主要的标准,最重要的条件还是内涵。
一个女孩的美丽是有期限的,听说女孩最美丽的时间就是16-25岁,如果你以漂亮的面孔为追求的首要条件,为了得到美女而舍弃了对她的其他要求,即使得到了,充其量也只是快乐9年的时间。你为了那个美丽的面孔可能要百般迁就,顺从,被控制,没有自由,忍受她的不成熟,任意妄为,目中无人,看不起你对你象佣人般使唤等等,你觉得值得吗?如果你觉得值得那也没什么,只是我们价值观不同而已,我始终觉得内涵才是恒久的追求。
是我想得太多了吗?为什么我一开始假设海仪是个有内涵的女孩呢?我在让自己喜欢她?这样不公平,我都还没认识她,怎么能先入为主呢?对,保持平常心,保持平常心去看待她。
接着,我又想起了小关在说到海仪的时候,经常性会出现的表情,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不禁感到内疚,他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能让他受伤呢?如果让他伤透了心,那即使能跟海仪一起都会变得没有意思的,只要小关能够幸福,我得不到海仪也会甘心,世上有那么多女孩,我何必选一个危险的呢?我的确想得太多了,为什么我会想得那么多呢?是因为那个梦?还是因为现在是青春期?这时候,收音机碰巧响起了一阵无奈的歌声: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在接着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我还是没有见到海仪,但仿佛对海仪的兴趣减弱了,这样也好,我的内疚也会减轻一点,心情也会平静一点。暖和的清风吹起了盖住我耳朵的长发,用它那抑扬的语气,悄悄地在我耳边附和着;和阳光暖风的对话,让我嘴角不禁轻轻上扬,心里说了句:“真是个美好的星期天。”
在光华中学读书的学生都是寄宿的,只有星期六、日可以回家。平时,我和科,还有小关三个人住一个房间;这个星期五放学后,他们俩都回家去了。因为家里装修,我就留在宿舍了。
到了星期六、日,平时热闹的学校突然变得静悄悄的,活象一座森森的古堡。
周末留在学校的人不多,都是些住得很远的学生,他们大概一个月才回家一两次。星期六早上,我在温暖的被窝中安静地醒来,窗外传来了阵阵鸟儿的鸣叫,清脆动人,层次分明,为早晨增添了不少爽朗的气氛。我在被子轻柔的包围下,挣扎着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能这么快就适应了寄宿的生活,舒适的住宿环境帮了不少忙。
刷过牙,洗了脸之后,我坐木筐窗台下的饭桌旁,边看着窗外的细叶榕,边吃着面包,手上和脸上还留着刚才清水带来的冰凉感觉。
吃着吃着,我忽地傻笑起来,因为小关有时候真的是很逗,我想起了他的趣事。
那次晚上,我们三个人肚子饿了,于是打电话叫了外卖。十分钟后,外卖送到了,服务员在楼下的舍监室打电话上来,是小关接的电话。挂线之后,高兴地喊:“外卖来啦,吃东西罗!”说完竟一蹦一跳地直往厕所里奔。我跟科一脸愕然地对望着,几秒钟后,房间里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我和科都笑得快不行了。
还有一次,在早上起床之后,事发地点是厕所,我在准备刷牙,科在洗脸。我当时由衷地发出了一句感叹:“哇,怎么会那么粗的呢?”科接着附和:“啊?真的好粗啊!”这时候正在旁边小便的小关,低头看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我想当时的他肯定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可是,等到他抬起头看到我手上拿着他新买的,特大装的高露秸牙膏的时候,那自豪的笑容被扭曲成一种无奈的表情,又让我和科的肚子痉挛多一次。
来了学校一个多星期了,还没好好地在校区里走走,本着这个心态,我打算在学校里打个圈。离开了宿舍,我沿着林荫小道往大树林的方向走去。
学校的分布是这样的,从学校大门进来,有一个湖,湖水碧绿碧绿的,湖面托着不少青绿的浮萍,湖里不时有一连串的泡泡往上冒,这是小鱼们的杰作。横跨湖的中间有一条石拱桥,过了桥,往前走就是教学楼了。
从门口到教学楼大概几十米远的距离。那一栋白色外墙,从青青草坪拔地而起的,就是教学楼,也就是我们上课的地方。跟周围的大树相比,教学楼显得雄伟。平时,我们站在大楼的走廊往下看,就可以俯瞰学校外面的景物。
教学楼的另一面,就是空旷的大广场。置身广场中间,环视四周,我又有渺小的感觉了。我想这里要是整整齐齐地排列满剑利装戎的士兵,真有雄霸天下的气势。
广场继续向前就是学生礼堂,据说礼堂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从其古老的外观就可以知道。班驳的砖墙,红漆绿瓦,顶部的中间,有一颗硕大的朱红色圆球,活象一座久远的寺庙,只是欠了香雾飘渺的氛围而已。
在大广场左右两边都是体育场,体育场里有分布着足球场、篮球场。而游泳馆则在右手边的体育场内。沿着左边体育场旁的林荫小道往前走,就是地理园;沿着右边体育场旁的青石板路往前,则是植物园。植物园比地理园大两倍,里面还有个小湖,湖中心有个跟礼堂同样历史的小亭。
这个小亭叫湖心亭。关于湖心亭,有一段故事。
话说清朝的时候,当时这里不是学堂,而是城郊的一处。当时有位穷书生跟一个富家小姐真心相爱,在封建角度的影响下,小姐的爹极力反对,还很快地择日帮她定了婚,新郎是同城的富家子弟,姓黄。小姐坚决不丛,在出嫁当日逃了出来,与书生一起怀着绝望的心情,在城郊双双投湖自尽。后来,小姐的未婚夫,就是那黄姓的富家子弟,心肠也很好,找人在湖中间建了湖心亭,以纪念那对自尽的情侣。
虽然这是个传说,但在人们的观念中留下了死过人的痕迹,所以平时都没有什么人会到植物园闲逛,即使在植物园里闲逛,也铁定不会走近湖心亭。有一次,我跟科他们三个人走进植物园那边,就感到那里非常冰冷,而且阴风阵阵,于是我们就没有再往里走了。
在学生礼堂往前走几十米,就是图书馆。图书馆被古木群包围着,在阳光下越发安静,脚下还有条流水叮咚的小溪,置身其中,真有种“长安白日照春空,绿杨结烟垂袅风。”的感觉。
位于图书馆的东北方就是占地面积较大的宿舍群。而在图书馆的后面,与宿舍群相邻的,就是学校里面积最大的树林区,听说树林区里从清朝到现在还保存得很好,除了安装了一些座椅供学生休恬之外,几乎没有动过。
当踏入树林区的时候,阵阵葱郁的清新扑鼻而至,其中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再看那些百年古木,伸展开两手,紧紧拥抱着。太阳光线从它们那层层叠叠的细叶缝中透进来,而尘埃也兴奋地在条条光柱中轻轻舞动着。
我找了张石椅坐下来,深深地靠在椅背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我合上双眼,慢慢地调匀自己的呼吸,用意念将全身的重量消去,在安静中试着去感受天地万物的一呼一吸。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去感受天地万物的呼吸,那得从上个月的奇遇开始说起。话说有一天早晨,我陪奶奶到广孝寺,那天天气好得不能再好。
奶奶在大雄宝殿内拜神,需要一段时间才出来,我就自个儿到处参观一下。看完了慧能大师的简介后,我从六祖堂出来,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欢笑声,于是我走了过去。原来是几个大人跟小孩在围着一个小塔在投掷钱币。那座塔不到三米,全身青铜古色,塔虽不高,但造工精致。此为四面铜塔,塔身分为6层,在每层的檐角上都有一只青铜蟾蜍,而在塔的最上层,四面各有个巴掌大的开口,围在塔旁的人正在用钱币往那四个开口投掷。
我听见其中一个妈妈对她的胖儿子说:“你看你多笨,投了那么多次都投不进,瞄准点嘛!”然后那妇人便举起用拇指和食指拈着的一块钱硬币,抬起头,眯着一只眼睛,站在离塔2米不到的位置,把硬币瞄准开口。几秒后,她出手了,只听硬币“叮”的一声撞到开口的边上了,她自己也没有投进,这时,她的儿子也在旁边报复性质地说着。
我在旁边看了一下,没有一个人能把钱币投进开口。这时候,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裤袋,发现里面刚好有个一块的硬币,便拿在手中。突然,我很有信心能投得进去,我用拇指跟食指钳住硬币,几乎没有作什么瞄准,就脱手而出,钱币竟然随着抛物线进入了开口,在塔里面清脆地发出了“叮”的一声,我的心也同时颤动了一下。这样就进了,轻易得连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我听到旁边有人说:“看,有人投进了!”有人问旁边的人说:“听说投进了就可以交到好运,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一边想刚才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投中呢,一边慢慢走开。走到一处地方,人比较少,就在一棵大榕树底坐了下来。抬头一看,旁边是一座平房似的建筑,有别于其他殿堂,门口顶上的横匾写着“功德堂”,是善信们供奉祖先的地方。
“小施主,阿弥陀佛。”我听到旁边有一个平和的声音说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和尚站在我身旁,身披土黄色的僧衣,双手自然垂立,从他身上,我隐隐闻到一阵僧人特有的香味。老和尚神态轻松,容貌慈祥,从全白的眉毛胡子、脸上的皱纹看来,起码有七十岁了,只是他的脸特别红润,远看就象抹了油似的。
他看我把头转过来,诧异地望着他的时候,便微笑了一下,仿佛对我的表情早已料到似的。他没有让我问什么就先开口了:“贫僧弘善,高施主是有缘人,贫僧有一书籍,现赠予你,请你细读其中的内容,参透里头的真义,有朝一日,自会于你有无尽益处。”说完就从袖里拿出一本暗红色的书,递了给我,我怀着疑问去接过了那本书。那本书看来很旧,书封面的左方有一竖排的字,是书名,上面写着“自在心法”。
“你是怎么知道我姓高的呢?”当我抬起头问他,可是弘善已经不见了,大榕树下只有我,跟我手上的“自在心法”。
弘善老和尚为什么会知道我姓高呢?为什么偏偏我跟他有缘呢?这些问题我在我心中萦绕了好久,怎么也想不通,于是就不去多想了。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所发生的事,我习惯了不去想它。
回到家之后,我把“自在心法”拿出来看,发现里面所写的,大多都是一些关于呼吸的内容。其中里面有一段说道:“世间万物都是由宇宙本源衍生出来的,天地间只有一种呼吸,如果你能找到这种呼吸的方法,并能融入其中,将到达九空无界,无穷的奥秘在等待着你,到时,你也将不再是你。”
虽然,我不全懂得书上所说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理念,但我又隐隐约约地捕捉到其中一些东西,至于是什么,我又说不出来。我当时心里有一种感觉,这本书将会给我很多很多神奇的经历,所以我一直把“自在心法”象宝物般保存起来。我从来不信神佛的东西,但弘善的出现实在是太奇怪了,他说的话也很奇怪,究竟见到他是缘分的安排还是他自己的安排呢?说我是有缘人也是他自己说的啊,但他为什么要布置这样的安排呢?为什么要硬把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说成是有缘人呢?难道我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利用价值,所以他有这样的安排?但他为什么要送我“自在心法”?他是怎么知道我姓高的呢?找私人侦探查的?难道我真的值得他如此破费吗?为什么呢?难道跟我投中了硬币有一点点联系?无数个疑问在我心中无法解释,就姑且先相信弘善老和尚是个法力高强的家伙,而我真的是有缘人吧。
又说回在座椅上摸索天地呼吸奥义的我,模仿着武侠书里练内功的那些人,慢慢入静,按照心法中所教的方法,消除心中的杂念。
我刚开始练的时候,总是顾此失彼。注意了呼吸,又控制不了杂念;杂念刚刚控制住了,呼吸又没注意到。后来,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在梦中,我发现自己是个弃婴,爸爸妈妈把我扔在一条很僻静的小巷子里,巷子很静,一个人也没有,我“哇!哇!”地大哭起来,哭了很久,还是没有人理我,仿佛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似的。很孤独,很孤独,悲伤之感激涌上来。当我在石椅上醒来后,竟然发现眼睛是湿润的,跟刚哭完一样。虽然知道刚才只是做梦,但仿佛还置身梦境,心情非常地悲伤。
忽然,我瞥见旁边有个岁数跟我相仿的女孩正坐在地上盯着我。那是一张十分美丽的脸孔,洁白的皮肤。女孩留着及肩的卷发,隐隐透着一股野性,象只小狮子,身上穿着白色的风衣,蓝色牛仔裤,水汪汪的双目正疑惑地看着我。我因为受到梦境的影响,情绪不稳定,便不耐烦地问她:“你在看什么啊!?”
她或许对我的突然醒来有点不知所措,仿佛被发现在干什么坏事似的,惊慌地把手上的一些东西塞进书包里,拉上链子,站起背上,转身就跑,临走时扔下了一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马上起身,快步追她。边追边喊:“站住,不说完别想离开,快让我看看你把什么东西收起来了。”
听到我追上来,她连忙加快了脚步,没想到这女孩子跑得挺快的,跟男孩差不多。可我是小学短跑的冠军啊,很轻易便追上她了,我伸手拉住她背上的书包,把她拉停:“看你往哪里跑!”
她生气地威胁着道:“你这人神经病,再不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笑了笑,轻蔑地道:“我就不放手,看你有多不客气。嘻嘻!”
“啊!!!”我万万想不到她的腿是如此如此地快,不用转身,甚至连看也没看,就可以一脚踢中我的胸口。我顿时觉得气血翻腾,胸口倒不是很痛,只是呼吸变得十分艰难,头不自觉地低垂,接着身子也倒下了,那是一种极度难受的感觉,幸好不久我就晕过去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石椅上,这时已经不觉得难受了,只是还有点胸闷而已。我用手搓了搓气海的位置,瞥见椅上旁边放了张纸条。内容是这样的:
脆弱的男孩子:
实在是对不起!因为我没想到你那么脆弱,所以力度控制得不够,以致把你踢到晕倒了,但没有伤及内脏,所以你很快就会没事的了。真的是对不起,但谁叫你不听我好言相劝呢?
其实我也没对你干什么坏事,只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睡觉的时候会哭,所以才好奇一下而已,但你也太奇怪了吧,一醒来就大声吓人,吓到我了,你知不知道?!但念在你一脚就被我踢晕了,我就原谅你吧!以后记住对别人斯文点啦!另外,我把你睡觉的样子画下来了,就在这张纸的后面,送给你吧!后会有期。
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上
看完这封信后,我把纸翻过来,看到了自己在椅子上睡着了的画面,画得挺像的。因为梦境的关系,图中的我脸上还带着悲伤的神情。
我不禁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女孩啊,那么野蛮又那么可爱!
就在我从椅子上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大风吹过,顿时乌云涌起,天色越来越暗,仿佛就要压下来似的。之前一点会下雨的迹象也没有,我感觉到有点不寻常。在烈风之下,连古木都觉得战栗,不停地抖着身体,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我的心不知为何狂跳起来。
风不断袭来,在我身旁打转,仿佛一个无形的笼牢,把我困在里面。之前清新的空气现在闻起来有点微腥,四处无人,我心底里没有一丝的畏惧,只是心却越跳越狂。
感觉告诉我,事情的确有点不寻常,很快,我便得到了证实。
我突然瞥见在其中一棵摇摆的榕树下,坐着个人。啊!细看之下才发现不是,原来是个侏儒,他是站着的,就象正常人坐着那么高。
看到那个人的刹那,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了一下。他长得极丑,在他周围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身体比例很不正常,头很大,是身体的四分之一,头上寸草不生,脑壳的面积相对比较大,且甚为光亮,脸却很小。在他打着皱折的脸上,不规则地长着些浓胞。他的眼睛虽然很小,眼神里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怨毒,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他的嘴唇很薄,没有血色,就好象电影里面的僵尸一般。远远看他的头,就好象是一只巨大的鸡蛋下面镶了块魔鬼般的脸孔。不知道为什么,我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似的。
他对我笑了笑,那是个令人害怕的笑容。在那个笑容背后,我仿佛感觉到无数个狠毒阴谋的存在。接着,他向我缓慢地挥了挥手。
我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些害怕的意味,但我尽量让他看不出来。我身上的毛管都已经竖起来了,头皮也绷得紧紧,在冷风之下,身体差点就抖起来了,虽然如此,但还是慢慢地朝着他走过去,每走出一步,就仿佛越来越接近地狱。我拼命地说服自己,那只是个侏儒,没什么好怕的,说不准他没有恶意呢。他会没有恶意吗?这样想未免太天真了吧,难道他叫我过去只是要跟我握握手,做朋友吗?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了,笨蛋!但不过去吧,都已经走了大半了,算了,除死无大碍,大不了就是死,怕什么!!
当我这样想的同时,身体逐渐暖了起来,表情也越来越自然了。
我走到在他身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下,鼻子便闻到了他周围散发着一股腐尸臭味,这时我不禁抱怨自己的鼻子怎么这样敏感。他木无表情地看着我,看得很仔细,仿佛要把我看穿似的,我也一动不动地跟他对峙着,两人都不发一言。
过了好一阵子,我觉得不能那么被动,得打破这个僵局,不能让他控制着。于是,我便开口道:“你叫我过来,有……有什么事吗?”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又阴森地一笑,接着说:“你果然胆色过人,那秃驴没有选错人。”
我没有想到他的声音会那么好听,有种摄人心魄的能力。他说了这么一句,让我想起之前遇到弘善的事,他说的秃驴是弘善吗?根据他话中的意思,弘善选了我,但选我干些什么事呢?我被选中了还不知道。
他接着说:“你这时一定觉得很迷惘了,对吧,没关系,我帮帮你。”说完他就伸出右手食指,慢慢指向我的眉心,渐渐地,我感觉到眉心有些冰凉。
忽然之间,我觉得眼前一黑,可是我没有失去知觉,就知道自己处在一团黑暗当中。一会儿,耳边传来侏儒的声音:“哦,原来秃驴还什么都没有告诉你,我告诉你,那秃驴是我的师弟,我叫佛灭,你要好好记着我的名字,我将会是你的噩梦。你的体内正孕育着一种力量,当有个人在你身上留下了特别的印记,就是它长成之日。我三年后会再来找你……嘻嘻。”
突然,在黑暗中,我惊见有两只利爪以极快的速度插向我双眼,我吓得赶快闭上双眼,接着一阵晕眩,我又不醒人事了。
我竟然一天晕倒两次,太倒霉了吧。醒来之后还头晕脑胀的。我怀疑我有没有醒过,或者刚才所遇到的怪事只是在做梦吧,然而,当我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小狮子女孩留给我的信时,我就知道刚刚是真的与那让人恐惧的侏儒碰过面了。
在发生了这次的怪事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获得了一种能力。
事情是这样的:在当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头痛得要命,喉咙干涩得很,全身的水分象快要蒸干似的,我很想喝水,可是连起床倒水的力气也没有。我只好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
过了一会儿,还是那么难受,我想起了自在心法,按照书上所说的,尽量让自己平静,调匀呼吸,用意念减去自己的重量,过了好一阵子,好象没烧得那么厉害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星期天醒来之后,觉得烧完全退了,神清气爽,全身好象有用不完的力气,心里有种很充实、很满足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而实际上我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得到啊。但无论如何,总之就是有很爽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小关和科都回来了,他们正谈论着一个人--海仪。听科说,海仪跟他们坐同一辆车回来,经过小关的介绍都互相认识了,小关也跟海仪说起过我,并说有机会要介绍我给她认识。
后来,我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叫科倒杯水给我喝。在无意中碰到他的手的时候,我身体有触电一样的感觉。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我发现碰到他的手的刹那,我竟然能够看到他们刚才坐车回来的情景,包括他们说话的内容,但偏偏看不到海仪的容貌,真奇怪。我发现还能阅读科的心情,科是这样想的:“海仪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孩,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科现在想的是:“高仁干吗摸着我的手不放呢?”于是,我把茶杯接过来,放开了科的手。
我把茶杯放在床头柜面,兴奋地下了床,走到小关身边。
我对小关说:“小关,把你的手给我,我最近学会了一点算命的东西。”
“是不是真的啊?”小关边怀疑边伸出左手。
我拿着他的手时,又是那种触电的感觉,接着看到他们坐车回来的情景,但还是看不到海仪的样子。当时小关的心情是:“能见到海仪真高兴,要是每个星期都能跟海仪坐同一辆车放学上学就好了。可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想呢?”
小关现在在想:“高仁这家伙如果真懂得算命就好了,让他看看我跟海仪有没有可能。”
我知道了小关心里想的之后,差点笑了出来,幸好忍得住。
我皱了皱眉头,小关问我怎么样,我边端详着他的手,边摇头说:“不行啊!”
他忙问:“怎么不行啊?没可能不行啊!!”
“我是说你的命好得不行啊!命生得好,人也聪明,前途无量啊!”我胡扯道。
“哈哈,被你吓死了,话别说一半嘛。”
“至于爱情方面呢……”
“怎么样?怎么样??”
“爱情线模糊不清,代表你的爱情运前途未卜,但只要缘分来了,你想逃也逃不掉。”我继续胡扯。
“哦,呵呵,那也好啊。”看来小关认为我说得很有观点,可我的确是在胡扯。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兴奋过,真的太神奇了,碰到别人的手,就可以知道别人想什么,我应该好好地想想要如何利用这个能力了。“自在心法”里面说到当我掌握了宇宙的奥秘之后,我将不再是我,就是这样的意思吗?但在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功能只是“自在心法”带给我的最粗浅的一种能力。
我经常沉浸在获得“透心”能力的喜悦中,故此,我每天都有练“自在心法”。现在的我,已经很轻易地就知道别人的想法,以及别人所经历过的事情。谁是不是说谎,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谁的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事,只要指尖轻触,想知道的便立刻呈现。
期间,我知道了一直很不喜欢我,对我散漫的态度极不满意的班主任——教语文的黄老师,其实心里是对我很好的,只是由于一直不知怎么面对我,所以每次都摆起严肃的样子。之后,我在一次命题为“我最欣赏的人”的作文中写道:“我最欣赏的人是我的班主任,他姓黄,但因为他是个异常严肃的人,所以我一直不敢问他的名字。但其实在他严肃的脸孔背后,藏着无尽的爱心及耐心,这是我在无意中发现的。他经常用故事去鼓励学生,比那些只懂说大道理的老师更值得我敬佩;他从不会放弃他的学生,师生之情就像父子关系。他其实是个很幽默的人,我有个愿望:希望他能不再那么严肃,就更好了。如果他不再那么严肃,我也会满足他的心愿,在他老了的时候,每周都会陪他去一次喝茶。”
及后,我看见黄老师的脸不再那么严肃了,经常都挂着笑容。有次,他把我拉到一边,轻轻地问我:“我呢,名字叫黄达开,你叫我老黄也可以,我以前真的那么令人害怕吗?”
我眨着眼睛说:“老师,说真的,你以前凶起来就像狮子那么凶,恶起来有老虎那么恶啊!”
老黄:“怎么可能?!即使是老虎也只是一只温和的老虎。啊,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愿的?”
我哈哈一笑,说:“我叫高仁(人)嘛,有什么会不知道?”
“高人,那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茶吗?”老黄拍着我的肩膀问。
“花茶!”
“有没有搞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爸爸也喜欢喝。”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乖呢?”老黄轻轻地摸着我的头说。
还有,自从上次在树林区遇到小狮子之后,我经常都会独个儿到哪闲逛。但每次离开的时候都带了点失落回宿舍。但只要回到宿舍,见到科跟小关之后,打打闹闹说说笑,就不会再有什么烦恼的了。
科跟我认识了那么多年,大家的脾气都熟悉得很,就跟双生兄弟一样,非常默契,但有时候因为两人的性格太相似,而且都十分好胜,难免会有些口角。小关则象我们的弟弟,在中间起着协调的作用。
有一次,我们三个在一起聊天,后来忘了怎么,就开始讨论关于爱情的问题。
科问道:“为什么有些爱情能很长久,有些爱情却很短暂呢?”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爱情短暂的人比较赶时间吧。”
小关:“因为在爱情当中,相爱是一个因素,相处是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科又问道:“我听说爱情有时候会让人痛不欲生,那为什么这么辛苦还爱下去呢?”
我:“不清楚,可能就象以前我们打群架,虽然有时候会痛,但还是会继续打。”
小关:“因为人只有在经历痛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爱着对方。”
我跟科同时“哦”了一声,我们俩果然有默契。
没想到小关对爱情竟然有一定的认识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关键主要是我跟科是外行人。)
小关就是这样,有时会爆出一两句很精辟的话来,感觉仿佛垂死的病人突然回光返照那样,不禁让人暗暗替他担心。
当期待成了一种习惯之后,除非它能实现,否则将很难改掉。
我对树林区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了,每张座椅对我屁股的形状也都有一定认识了,可那狮子般的卷发还是没有出现;
跟小狮子的相遇在脑海里每天都预演好多次,心理上早就准备好了,我口袋里也经常放着一条狮子链坠的项链,准备有机会送给她;只是在见到她的时候该微笑还是该装作生气呢,我还没决定好。
跟你相遇是一种笃定,但笃定的又未必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某个傍晚,我又在树林区里闲坐,发呆。当时,我正入神地思考着太阳究竟是早上还是中午距离我们比较近,这是连圣人孔子都解释不了的问题。
根据近大远小的定律,太阳在早上的时候比较大,在中午的时候比较小;但与此对立的是,在早上的时候我们几乎很难感受到太阳的温度,而太阳在中午的时候却热多了,根据触觉来看,应该是中午的时候太阳离我们比较接近。
当我正深陷于这种矛盾的思考当中,突然,胁下的一阵强烈痒感把我抽离出来,在我吓得从座椅上跳起的时候,我发现是有两只手从后面,分别用手指戳我胁下的笑穴。
我跟她的相遇就跟电影中一样,当剧情发生了什么变化,总有背景音乐的衬托;而我笑穴被戳,样子狼狈的同时,背后传来了一阵得意的笑声,那是一种奸计得逞后的满足。
我想象中的小狮子温柔多了,绝不会那么淘气去戳我的笑穴,但或许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反而更有吸引力。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很多事,都跟我想象中有非常大的区别。
小狮子奸笑着对我说:“嘻嘻,没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大啊!”
我抬起头,扭曲着脸道:“我也看不出你的人那么阴险啊!”
她看到我脸上无奈的表情,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哈,原来你全身都那么脆弱啊,不经一戳。”
我能想象到自己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或者也因为能再见到她,所以笑了。
但我岂会那么容易就屈服?趁着她大笑之际,我嗖地伸出双手,急戳她笑胁,没想到竟然轻易得手了。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突然变成了一种痉挛,我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你也是那么脆弱,大家彼此彼此!”
她威胁地说道:“你是不是想再晕倒一次?”
“不用那么客气了吧,姑娘请坐。”我嘴上请她坐下来,心里面的那句却是:“好啊,要是能晕倒在你怀里,那又何妨?”
我用手拍了拍座椅,才让她坐下来,她告诉我仿佛从我身上看到了小太监侍侯老佛爷的影子,我问她要不要马上验明正身。
虽然还沉浸在重遇她的喜悦中,但我脑子已经开始盘算着跟她聊些什么好了。首先应该问问她的来历吧。
我:“你是读几年级的啊?”
小狮子:“我刚考上初中,正在读初一。”
我:“啊!那么巧?我也正在读初一,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读哪个班?”
小狮子翘了翘嘴角,说:“你没见过的人多着呢。”
“那倒是。”我想起了至今还没见过面的海仪。
小狮子:“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刚回来学校不久;因为开学之前我就得了病,直到最近才康复。”
我“哦”了一声之后,问:“你上次踢我那么用力,完全不像刚康复啊。”
小狮子:“要不是我刚康复,你本来是该死的。”
我:“要是我死了,我会每晚都来找你。”事实上我在想,如果我能不用死,但每晚都来找你,那该多好啊!
听完我说,小狮子又呵呵了一下。我在想她会笑是因为喜欢跟我说话,还是她本身喜欢笑呢?
在她笑的同时,我再次把她的脸很细致地扫描了一次,从五官到头发,都很动人。
接下来,我们东聊聊,西聊聊,还说了很多笑话,直到天快黑了。
“哇,那么快就天黑了,我得走了,你走了吗?”小狮子问。
“是啊,天这么快就黑了,你先走吧,我等一下再走。”我决定在她走了之后才走,想一个人静静地回味一下这次相遇。
“那我走了,再见。”小狮子站起来对我说。
我“再见了。”
她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道:“你明天还来吗?”
我:“我?”我想了想,她想约我明天见面吗?便说:“来啊!”
小狮子仿佛能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便笑道:“呵呵,那我不来了。”
我的脸又一阵扭曲。
“明天下午5点在这里等吧,谁不来谁就是乌龟,呵呵。”她说完自己立刻笑了起来。
“我看你有当乌龟的潜质,只需轻易地努力一下就会成功的了。”
“你才是,再见了,乌龟王。”小狮子第二次向我道别了,这是舍不得离开的痕迹吗?
“后会有期!”我向她拱一拱手,从昏暗中隐约又看到她的笑脸。
她离开了不久,我也回宿舍了。
“我回来啦!”我掩饰不住刚才的喜悦,声量控制得不够小,科跟小关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回来了,病人。又忘记吃药了?”科总是用这种不太激烈的语气刺激人。
“肯定是,你看他那傻样。”小关在附和地说。
“我对人的态度很专业,对着什么人就说什么话,我能表现得那么傻,都得感谢你们的先天性疾病。”我早就习惯了他们的联手攻击,承受得住。
科把手放在嘴边作悄声状,却用让我听得很清楚的声量对小关说:“这小子病得不清,我们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把他打晕?“
“你看他的得意模样,不如先刺探一下他的病情吧。”小关用的也是让我听得很清楚的声量。
科接着便面向我说:“病人,你自己说说吧!”
“你搞错了,我不姓病,我姓高。”我反驳道。
“小高,你就说说你今天为什么那么得意吧。”小关问道。
我呵呵了一下,大模大样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咳,咳!今天真是不得了。”
“怎么个不得了?”小关问。
“咳,咳,我喉咙里有痰,得喝点水冲下去才能继续说。”
科对小关说:“我们要给病人起码的尊重,你去倒杯水吧。”
喝完水之后,开始进入了正题,我于是把这两次遇见小狮子的事从头到尾跟他们说了,只是把遇见佛灭的事省略掉。
听我说完,科仿佛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最近放学后经常不回宿舍啦,原来是因为小狮子。”
“哦!!你思春啊!”小关指着我说。
“我哪有?我跟小狮子之间是纯洁的友谊。”我反驳。
“是啊,爱情多是由友情开始的,污染也是从纯洁开始的。”小关又开始他那套爱情理论。
“哇!你有必要说污染那么严重吗?”
“那你自己说有没有一点喜欢她?”科问。
“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无可奉告。”我心里想那应该是好感吧,不算喜欢。
如果很渴望见到一个人,很渴望跟她相处,很渴望了解她的所有也算是喜欢的话,那么,我是喜欢她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只记得其中的一些片段。在梦里,我独个儿在玩碟仙。
碟仙是一种带有迷信色彩的游戏,或者不应该说是游戏,其实是占卜的一种。首先得准备一套玩碟仙的用具:半只手掌大小的碟子,还有一张写满汉字的白布。
开始了一些祭祀仪式之后,就可以把碟仙请来。玩的人需用手指把翻转的碟子按在白布上,就可以问碟仙问题,而碟子则会很神奇地自动移到一些文字上,给你答案的提示。听说碟仙很邪异,回答的东西都十分准,故此玩的人要是最后忘了请碟仙离开,那么轻则倒霉一辈子,重则死掉。
我梦见的是一张非常大的白布,铺在地上,白布上的汉字每个都有脚掌那么大。我则站在一只翻转的碟子上,碟子也是很大的,有轮胎那么大。
我记得自己没有问过碟仙问题,但碟子就载着我,开始移动起来了。首先,碟子往左移动到上面,是个“海”字,然后再移到下面,是个“仪”字,最后就停住不动了。
又是海仪,我都快把这个名字忘记了,可是这个梦又让我想起她来了,究竟是什么用意呢?我醒来之后,觉得这个梦可能是潜意识的作用吧,并不代表有什么暗示。
毕竟海仪只是一个名字,怎么能比得上小狮子的真实呢?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放学,我回到宿舍吃完饭后,就往树林区走去了。
我还是对小狮子画我的那张座椅情有独钟,于是便坐在那等小狮子了。看看手表,离5点还有5分钟。
发了一阵呆,再看手表,已经5点10分了,小狮子还是没有来。难道她忘记了我跟她的约定。又可能她在树林区其他的地方等我,树林区的范围那么大,我要在树林区里绕一圈找她吗?但万一我走开的时候,她来刚巧来到见不到我怎么办?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又过了十分钟,失落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浓。我不断地转头去看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寻觅她的身影,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想见她。
在5点25分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她。她穿着一件天蓝色棉质卫衣,下面是一条黑色运动裤,白袜子,白色球鞋。
小狮子边向我走来,边对着我笑,那动感的卷发还是那么动感,我也对着她微笑。
“我已经早来了,想不到你比我还早。”她说。
我:“早来?小姐,我们可是约了5点钟的啊,你不会记错时间了吧?”
小狮子:“啊?!我们不是约5点半的吗?”
我:“呵呵,不是,是5点,你自己说的。”
小狮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5点半。”
我:“呵呵,不要紧,反正来了就好。”
小狮子:“呵呵,你真好。”
我:“问你一个问题。”
小狮子:“问吧。”
我:“如果有月亮、白雪、天空,水、火、土地跟泥沙让你选择,用来形容我,你会选择什么,马上回答。”
小狮子:“啊?!嗯,天空吧!”
我:“啊?!!”我心里一阵荡漾。
小狮子:“怎么?是什么,解释来听听?”
我:“月亮呢,就是代表最想见的人;水是代表得不到的人;白雪是代表让你感到恐惧的人;天空是你真正喜欢的人;火是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土是最亲近的人;而泥沙就是代表你最不关心的人。”
小狮子笑着说:“哇!早知道就选白雪啦!”
我马上装作一副担心的样子:“还说!自从听到你说选天空的之后,我担心到现在啊!”
我以为我又要挨打了,可是小狮子则哈哈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你担心还是我担心呢?”
我:“对了,有件事想问你很久了,那天你是怎么把我踢晕的,告诉我,让我死也落得个明白。”
小狮子:“说来话长啊……”
我:“那你就长话短说嘛!”
小狮子:“是这样的,自从人类发明了钻木取火之后……”
我:“姑娘!!!说重点好吗?!!”
小狮子:“其实那是一种武术,听过跆拳道吗?”
我:“跆拳道?听说过。你会?”
小狮子:“会啊,我上次就是用后踢把你踢晕的,后踢是跆拳道里面的一种脚法。”
海仪好像也会跆拳道,她也会?难道……
我:“哦?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狮子:“我的名字不好听的。”
我:“怎么个不好听法,说出来让我自己去鉴定一下。”
小狮子:“我姓陈……”
“姓陈?!!”
“对呀,你叫我海仪就好了。”
“啊,你就是陈海仪??”
海仪:“对啊,听你的口气好像听说过我的名字?”
我:“我叫高仁。”
海仪:“哈哈,高仁,你的名字好怪啊。嗯,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似的。”
“我是小关的好朋友,小关你认识吧?”
“哦,呵呵,我记起来了,哈哈,真巧啊。”
“是的,真巧。”我心想怎么会那么巧?心里开始起了点变化,原来小狮子就是海仪,我好兄弟喜欢的人,我该怎么办呢?
我马上做了个决定,我决定不能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小关是我的好兄弟,我要顾及他的感受,得跟海仪保持点距离。
接着,我跟她聊了些关于我和科,小关三个人的事,她好像很有兴趣知道我们之间平日的生活趣事,而我则有些失落,可能,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平衡我和海仪之间的关系。
凉风轻拂,海仪的笑脸就在旁边,怎么偏偏她就是海仪呢?凉风,你可会知道我的心事?请试着把我的愁眉展开,悄悄地,别让她发现。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的烦恼。
“你想学跆拳道吗?不如我教你吧?”海仪突然问道。
“你教我?说真的吗?”
“是啊,我学了七年了,要教你应该不成问题的。叫声师父吧!”海仪得意地道。
我:“师父。”
海仪:“乖,哈哈。”
我:“你能再收两个徒弟吗?”
海仪:“不行,我只收一个徒弟。”
我:“科跟小关……”
海仪:“不行,我只收一个徒弟。”
我:“那……我还是不学了。”
海仪:“这样吧,我教你,然后你可以教他们嘛,笨蛋。”
我:“哦,好,这样也好,师父,这是送给您老人家的。”我从口袋里拿出那条狮子链坠的项链递给她。
海仪:“呵呵,为什么送给我?挺好看的啊。”她把项链接过,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帮她戴上的时候,她已经自己戴上了,看来她挺喜欢的。
“那只狮子喜欢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因为觉得你像只小狮子,所以就把这个送给你了。”
海仪:“啊?!我那么温柔,怎么会像狮子?”
我:“那倒是,我应该送你老虎才对。”
形式上打了我一顿后,海仪说:“那明天下午5点,在这里等,我教你跆拳道。”
我:“好的,师父,后会有期!”
海仪:“请啊!”
我以异常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打开门锁,轻轻地推开门。
科问:“回来了?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会怎么样?就多交了个朋友那样。”
科:“哦,我还以为是多交了个女朋友呢,原来不是吗?”
小关:“高仁,那么大的人就别害羞了嘛!”
我哈哈了一下:“真的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我跟她只是聊得来的朋友,不含其他杂质。”
科:“那么认真干嘛,说笑的嘛。”
我:“对了,说起来真巧,原来她就是海仪,早知道就叫你一起去了。”我面对着小关说,尝试把这轻轻带过。
我看不出小关的脸有任何的细微变化,眼睛里面也没有,只是纯粹地有些诧异而已。
“啊!竟然那么巧,下次我们一起去找她吧。”小关道。
我:“好啊,她还答应了教我们跆拳道呢。”
科:“她教我们?不是吧?一个小女孩。”
我:“别小看她,她的功夫挺厉害的,何况现在她是我师父了。”
小关附和道:“嗯,高仁说得没错。”
我故意说出跟海仪的表面关系,好让小关放心,不会怀疑到我。至于我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则不重要,反正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
天上的星星看着睡不着的我,我看着星星却仿佛在看着海仪的脸。
第二天下午5点,我带上了科跟小关,在树林区等海仪教跆拳道。
不久,等到海仪见到他们两个之后,并没有感到太惊讶。只是用手在我背后用力地掐了一下,我发现自己挺能忍的,那么痛都可以不叫出来。后来海仪又找了个机会在我耳朵旁补了句:“我只有你一个徒弟,知道吗?” “嗯。”
原来跆拳道是一种手脚并用的武术,听说大概发源于1300多年前,相传此武术是自中国北少林传入,经过数百年之研究磨练,及无数次之改进,才成为现今的“跆拳道”。
跆拳道以腰带区分级别,分为颜色腰带及黑色腰带。颜色腰带是初级学者,而晋升为黑带之后,则以段位区分。
据说以前只有白带跟黑带两种,而黑带的存在是因为修练者保持长期的地狱式非人训练,而无意中把腰间原本白色腰带变成了黑色,所以,黑色腰带是长期接受刻苦修练的汗水及心血的代表。
腰带的颜色其实并不重要,但却可以成为大部分修练者的驱动力,未尝不是好事,不过,若太执着于腰带的颜色,反而会轻视了实力的存在,毕竟,腰带只代表一种资历,而并非能力,其实就是一种形式。但一项运动的发展,又有赖于制度所制定的各种形式,所以,形式有时是必要的。
对不起,扯得太远了,事情是这样的,海仪告诉我们暂时没有跆拳道练习用的服装,包括道服和腰带,所以,我们对此耿耿于怀,特别是腰带。
从今天开始,海仪开始教我们三个人跆拳道,却坚持承认只有我是她的徒弟。今天的开始,也是我们四个人伟大友谊的开始。不过,其实我觉得只有科一个人跟海仪之间是纯粹的友谊,只是,我们四个人相处真的很融洽,很有默契。
有一次,我们四个人约定到天鹅峰看日出。三点多就出发了,排除万难,终于带着困倦,到达峰顶。然后我们选了个地方,在地上铺了些报纸,坐下来,小关说这个位置肯定能看得到日出,否则可以K他一顿,他也没有异议。
当时我跟海仪坐中间,科和小关分别坐我们的旁边,从左往右依次是:科,我,海仪,小关。
我们坐在一起闲聊了很多,越来越不觉得疲倦了。
海仪:“高仁,你是什么星座的啊?我总觉得你跟科两人应该是双子座似的。”
我:“错了,我是巨蟹座的。”
科:“我是狮子座的。”
小关:“我是天蝎座的。”
科对小关说:“呵呵,又没有人问你,你干吗?”
海仪对我说:“什么?你也是巨蟹座的?!怎么看都不像跟我同一个星座的啊!”
我:“怎么个不像法?我除了没有你那么粗鲁之外,挺像的啊。”
突然,背部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又听到海仪温柔的话语:“我真的很粗鲁吗?嗯?”
我:“嗯!!你怎么会粗鲁呢?你那么温柔,是哪个混蛋说你粗鲁的?我跟他过不去。”
科:“高仁,你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啊?作为你的朋友,看着你这样折磨自己真心疼啊。”
小关:“不是啊,他仿佛挺享受的啊!”
我:“是啊,真舒服,等一下我也让你舒服一下。”
海仪突然叫了起来:“喂!!怎么太阳会从我们后面出来的?!!”
“什么!!从我们后面出来?不是吧?!”科喊道。
我突然明白了是什么回事,说:“刚刚是谁说这个位置肯定能看到日出的?”
这时,我眼尾的余光瞥见小关悄悄起来,想逃跑的模样,就马上伸手把他捉住,接着科也马上过来把他按住,海仪则在一旁呵呵笑。
“刚刚是谁说看不到日出就K他一顿的呢?”科问。
“大哥,我也不想的嘛!”
“哦?你看他,一点悔意都没有,不如我们再跟他玩玩小刀锯大树吧?反正他很久没试过了。”我道。
海仪:“什么是‘小刀锯大树’?”
接着,我跟科利用小关的身体,用实际行动解答了海仪的问题。
海仪:“哈哈哈,你们真是pervert。”
我问:“ pervert是什么意思?
小关:“那是你的英文名字。”
海仪:“pervert就是变态的意思。”
科:“呵呵,以后你在街上走的时候,就能听到很多人叫你的名字了,真羡慕啊!”
我:“哈哈,真幽默啊,有刀的话我就一刀捅死你。”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整个初中,我们都在一起,所以初中的生活过得很快。
有一次,科把我拉到一旁,很神秘地对我说:“我觉得海仪喜欢的是你。”
我:“怎么会呢?我跟她没什么。”
科:“不是的,我有一次无意中在她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看到了很多个仁字啊。”
我:“切,那又怎样?不代表什么啊,我是不会喜欢她的,而且小关那么喜欢她。”
科:“那如果她不喜欢小关,而喜欢你呢?”
这个问题是我从来都不敢去想的,是啊,如果海仪喜欢的不是小关,而是我,那又该怎么办呢?
我:“现在还小嘛,我可不想早恋啊,总之我是不会喜欢她的。”
科:“哦。”
于是,我、科、小关和海仪一直都保持着很好的朋友关系,就像兄弟姐妹那样,说像兄弟姐妹,是因为有时候,我觉得小关比较像我妹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除了跆拳道之外,我没有停止过修炼的,还有“自在心法”。我现在除了懂得“透心”的能力之外,还有了利用意念力的功能。例如,我可以用隔空取物,可以远距离遥控物件,甚至可以用意念力让自己飞起来。在巴西对法国的一场比赛中,我就用意念帮助巴西的著名后卫卡洛斯进了一球非常有弧线的罚球。其实也没什么,当时我只是默念着要让他进球而已,然后,球就进了。
但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对着海仪,竟然不能使用“透心”的功能。在我碰到她的手的时候,脑袋里空白一片,不能知道她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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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一通宵班,头晕眼花的,看了一小半。大睡一场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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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0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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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那天晚上,没有人想象得到,我正在经历的那一场生死搏斗有多惊险!那是一场三亿多同类之间的近身肉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只能算是个幸存者,不算胜利者,直到打赢了当时另外的一个幸存者,我才感觉自己有点像胜利者,可后来......我坐牢了,一坐就是十个月。
在我刑满出狱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全身穿白色衣服的蒙面女人,手拿着一把十分锋利的剪刀,小心翼翼地把系在我肚脐上的那条“锁链”剪断了,于是我自由了。我感激地看着她,想说些谢谢之类的话,可最后我只“吖”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不过,当时我暗暗发誓,我这辈子最喜欢的颜色一定要是白色。
没过多久,我的救命恩人好象跟我的屁股有仇那样,拼命地拍打着它,仿佛我不哭她就很担心似的。不久,我屁股的神经极速地把疼痛的信息传送到大脑,我便如她所愿,用力地大哭大叫起来。
就在我啕嚎大哭的时候,监狱长来了,我认得她的声音。在过去的十个月之内,她总是警告我别乱动,别提早出来等等。
之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她把我抱了过去,轻声地说:“来,妈妈抱抱。”这时候,我才发现监狱长原来长得挺友善的,只是有个奇怪的名字--妈妈。
自从那天开始,监狱长便把我带回家了。离开医院的那天,监狱长身旁簇拥着很多随从,后来我一一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爷爷,奶奶,公公,婆婆,伯伯,叔叔,姑姑,姨姨......还有一个叫爸爸的,听说是副监狱长。
哈有意思,一开始就给人一悬念。
俄还以为主人公乃一狂徒呢 没想到是一可爱的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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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0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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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中暑
于2003-10-20, 10:33:50发表
:)加了一通宵班,头晕眼花的,看了一小半。大睡一场再来。
我还以为没人看呢,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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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2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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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眼晕晕看一小半,这回从中部看起,一下不大明白这“我”干吗就对海仪的名字听过就念念不忘呢,后来看到神神叨叨地都出来了,忽然记起开头这小子出生时就不是一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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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8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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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也看完啦
前半部分很不错啊,有点刘恒的意思
这说到后来,越编越离谱 故事开始就让人猜到结局不是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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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9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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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桶
于2003-10-28, 09:58:18发表
首长也看完啦
前半部分很不错啊,有点刘恒的意思
这说到后来,越编越离谱 故事开始就让人猜到结局不是太好吧
我还没写完,但我保证你肯定猜不到结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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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9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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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保证你肯定猜不到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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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很吸引人
后来幽默变小姿文艺了,而且不分段
先佩服一个长
说实在的
我觉得光前面没成年那段真情流露的调侃就该加精华
至于后来那么长的裹脚布-------就是裹脚布,谁叫你不分段的
下次再看完给个总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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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5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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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更新了呢?
好不容易看完,勾起兴趣了,结果发现只是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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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第一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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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6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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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1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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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说叫《乾坤》,已近完结了,轩辕登出的是第一章相遇,可能是作者忘了来轩辕更新。一会我来贴出来,总不能在让一个精华不完篇吧。
第二章 火花1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除了跆拳道之外,我没有停止过修炼的,还有“自在心法”。我现在除了懂得“透心”的能力之外,还有了利用意念力的功能。例如,我可以用隔空取物,可以远距离遥控物件,甚至可以用意念力让自己飞起来。在巴西对法国的一场比赛中,我就用意念帮助巴西的著名后卫卡洛斯进了一球非常有弧线的罚球。其实也没什么,当时我只是默念着要让他进球而已,然后,球就进了。
但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对着海仪,竟然不能使用“透心”的功能。在我碰到她的手的时候,脑袋里空白一片,不能知道她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眨眼三年,我们“四人帮”都考上了光华高中,如我所愿,四个人都在同班。
长大不是一瞬间的事,要是没有比较的话,生长的变化是难于发现的。因为我、科跟小关的成长率比较接近,所以很难去发现自己的变化。幸运的是:我们有海仪作为参考。
我们三个现在比海仪几乎高整个头,要是把海仪围住,外面的人肯定看不到有个女孩在里面。不过,跆拳道方面的技术还是海仪厉害,我们三个则比较“中看”,就是中看而不太不中用的意思,特别是除了我之外的那两个人。
“啊……um!”我呵欠着伸了个懒腰。暑假的阳光真是特别不同,照得赖床的我异常舒服。我用念力扭开了微型音响的开关,音箱里传来让人听了精神百倍的音乐,被子在我意念的驱动之下,和着强烈的节奏,像波浪般翻动起来,呵呵,有意念力真好。
我打开被子,翻身下床,拖鞋自觉地套在我双脚上。我一边走向厕所,一边把睡衣睡裤脱下,放在床上,然后它们自动折叠好,放在已经折叠好的被子旁边。当我赤条条地走进厕所的时候,洗脸盆的水龙头自动打开,杯子飞到出水处,盛满,稳当地放在云石桌面上。如果你能亲眼看到,牙膏跟牙刷的配合也一定能获得你的掌声,两秒钟之内,牙刷已经安静地躺在被子口上,刷毛上面也放了牙膏了。人可不能太懒,否则功能一样会退化的,于是,我便左手拿起杯子,右手拿起牙刷,进行人工手动化口腔清洁。
当我正在洗脸的时候,电话响了,无绳的电话子机马上飞到我耳边停下。
我:“喂,早上好。”
“喂,是我,刚起床吗?”原来是海仪。
我:“是啊,干嘛?”
海仪:“我今天想去买点东西,你陪我好吗?”
我:“嗯,好啊,要不要叫科跟小关一起去?”
海仪:“不用了,买点小东西而已。”
我:“好,几点,哪里?”
海仪:“11点,在life购物城门口等吧。”
我:“好,对表,现在是9点52分49秒,如果11点正在life购物城见不到你出现的话……
海仪:“如果见不到我的话,你就得继续等,直到我出现为止,呵呵。”
我:“是的,主人。”
我在海仪的阵阵笑声当中放下话筒。等到梳洗完毕后,便换上了衣服,很快就出门了。
到达life购物城的时候,才10点32分,离约定时间还有几乎半小时,我决定先上去逛逛。
从墙上的反光镜,我发现嘴边布满须根,家里的电须刨刚刚坏掉了,还没买新的,不如去看看家用电器吧。
橱窗里摆着几款新出的电须刨,都是几百块钱,基于价格的关系我不打算买。这时候,我只要动一动念,其中一个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到我的裤袋里了。虽然我有这个能力,但小偷小摸的事我不屑做。我马上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不用花几百块钱,就能用那些电须刨刮胡子了。
我走向电须刨的专柜,一个20多岁的营业员微笑着问我有什么需要?
我低头看了看玻璃柜里陈列的电须刨,说:“我家的电须刨坏了,想换个新的。”
营业员:“先生,你看看这几款电须刨,都是新出的,特别是这款(他指了指价钱最贵的那个),效果非常好,可以根据不同脸型的不同需要作出调整,能够彻底地剃光胡子,在最大的程度上满足你的需求,价格虽然比其他的贵一点,可真的是物超所值,半年内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还可以换个新的。”
说得真是太好了!可惜我没想过要买,否则,一定会马上忍不住去掏口袋里的钱。但我还是装作露出很有购买欲的表情,说:“那么好,真的吗?”
营业员:“不骗你,真的,不信你可以试试。”他把那款电须刨从玻璃柜里拿出来给我。
我伸手去接,心想:呵呵,我就是想这样而已嘛。
他还教我怎么用呢,我按照他说的,把电须刨按在嘴边打圈。很快便把我的胡子都剃光了,效果还真的有营业员说的那么好,怪不得那么贵了。
“怎么样?先生,效果很好吧?”他还是保持着那微笑。
“哇,真是不得了,我要了,不过,我不喜欢黑色的……有绿色的吗?”绿色的电须刨我从来没有见过,呵呵,等一下没有绿色的我就说不买了。
“没问题,这款电须刨有六种颜色,正好有你想要的绿色。”营业员马上回答道。
啊!!我真是太高兴了,连绿色都有??支持环保吗?!有没有搞错啊!!这下我叫怎么脱身好呢?
“太好了,我去叫爸爸来付钱。”想不到我的反应还是挺快的,于是,我就转身离开了这个专柜,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我没有去看那个营业员的表情,大概还在微笑吧。
动动脑筋,胡子便被上好的电须刨剃干净了,而且整个过程不需要10分钟就完成了。可电须刨还是要买的,明天?后天?……总有一天。
走到楼下,我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等候。海仪穿了一件浅紫色的短袖上衣,下穿牛仔短裤,浅蓝色运动鞋,一副很夏天的样子。正当她左顾右盼的时候,我从后拍了她的左肩膀一下,然后躲到她的右边,没想到,她竟然把头转到右边,笑看着惊诧的我。
“你干嘛?我明明拍你的左边,你为什么要转到右边来?有没有搞错啊?!”我挺诧异地说。
海仪:“呵呵,女孩子的第六感不是你所能理解的。”
我:“怎么可能?你不知道我叫‘高仁’(高人)吗?”
海仪:“哈哈,知道啊,我还知道你的英文名叫pervert呢!”
“为什么你每说一句话前总要先笑一笑的呢?就像准备吐痰的人总得扯一下喉咙那样。”我用眼眉把鼻梁上的皮肤挤得紧紧,嘟起嘴巴说。
“哈哈哈哈……”海仪边笑边推了我一下。
我不禁纳闷:“你的痰可真多。”
海仪拉着我上楼去,来到体育专柜,挑起篮球来。
“你要买篮球吗?”我好奇地问。
“正确。”海仪边挑边答。
我:“为什么呢?增高吗?”
海仪:“没为什么,就是突然想打篮球。”
我:“哦,不错啊,增高不愧是个伟大的理想。”
海仪愤慨地看了我一眼,于是我便自觉地走到一边去了。
海仪最后选了一款球面比较不滑、比较轻的,付了钱,又推着我下楼去。
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打球?”
海仪:“就等会。”
我:“现在就去?那我叫科跟小关出来吧。”
海仪:“别急,今天你先跟我练一练,等我练好了再出去见人。”
我:“哦,好的,为什么你突然会喜欢打篮球呢?”
海仪:“因为最近经常看NBA,我有了新偶像——哈德威(penny)。”
我:“哦,你梦想长得跟他一样黑?”
海仪:“你真傻,我想学他打篮球,pervert。”
我:“哦,所以你就想跟我学打篮球了?”
海仪:“从某种意义上看,你聪明了。”
我:“你的眼光果真不错,别人看NBA,NBA得看我。”
海仪:“你又开始发病了,脑瘫人。”
正当我们走在街上,往球场的途中,迎面走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怀里还抱着个小孩。
两人走到我们面前,我看到两人的脸上都呈现了疲乏、忧虑的神情,这种表情似曾相识。
男的先开口,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能给小孩买点吃的吗?我们来找朋友的,可是朋友搬家了,找不着,后来钱都被人骗走了,现在没钱回去,能给小孩买点吃的吗?”说完又再忧虑地看了看怀中几岁大的小孩,旁边的女人也愁眉苦脸地在旁边站着。
我看了看海仪,知道她已经被此情景所感动,在她开口前,我叫她先去买几个包子回来。很快,海仪把新鲜的包子买回并交给了男人。我对那个男人说:“我大概清楚是什么情况了,你回家的钱都被人骗了?我想我有个亲戚可以帮你,他就在附近,你跟我去找他好吗?”
男的听到我这样说,还在犹疑当中,我便说:“我亲戚是当警察的,就在这附近,如果你有这样的不幸,他一定可以帮助你的。你跟我来吧。”
那个男的听到后便说:“不用麻烦你了,你就给小孩买点吃的已经很足够了,如果你不能再给我们点钱就算了。”
我:“即使买点吃的也只是暂缓之计,只有帮助你们回家才是最重要的,来吧,我带你去找我的亲戚,他真的会帮你的。”我尽量表现得诚恳,让他相信,并热情地拉着他的手去找我亲戚。
男的继续强调如果不能再给点钱就算了,就是不肯跟去找警察。他的反应让我更确定了。
跟那个男人拖拖拉拉了一会,我瞬间放开了他的手,一声不响地拉着海仪走开了。因为真相已经掌握了,我一开始的推断没错,他们是骗子。
走了几步,我和海仪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男的愣在那里,那女的即收起了愁眉苦脸,愤恨地、低声地骂着。我笑了笑,回过头拉着海仪继续往前走。
海仪低声自语:“骗子。”然后抬起头问我:“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骗子的呢?”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可能你们会说我是因为碰到了那人的手,所以用透心功能知悉了他们的谎话,但其实我在用透心功能之前,已经知道了他们是骗子。因为,前不久我刚好被同类型的骗子、同一套的诈骗方法欺骗了我的一笔血汗钱以及我的同情心。
然而,这就是生活。生活的经验是从生活的经历中汲取的,所以我们不必太在意生活经历所带来的痛苦,反而,从中得到的经验是毕生受用的。因为弯路比直路看得见更多的风景。
我再看了看海仪不解的神情,想了一下,就说:“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先问你一个问题。”
海仪:“好啊,你问吧。”
我:“刚刚看到他们忧虑的表情,你是不是想马上帮助他们?”
海仪点了点头:“嗯,是的。”
我:“那你想怎么帮他们。”
海仪:“我想先买点吃的给小孩,然后给他们点钱。”
我:“很好,那当你知道他们是骗子之后,又什么感觉?”
海仪:“很气愤,觉得他们利用了我的同情心。”
我:“对了,他们是利用了你的同情心,而我对他们的则是同理心。”
海仪:“同理心?跟同情心有什么区别?”
我:“其中的区别不是很大,但却对后果有决定性的影响。例如,你在寒天冷夜中看到街边的一个老乞丐,衣裳很单薄,边发抖边凝视着对面的烤面包店,你可能觉得他很可怜,所以把一些钱放在他的钵里,这时候你表现出来的就是同情心了;换一种对待的方法,同样是寒冷的夜,同样是老乞丐,同样边发抖边凝视着对面的烤面包店。我看在眼里,首先会觉得他很可怜,因为他冷,他需要保暖的衣服,他肚子饿,他需要进食。如果我走过去把身上的大衣脱了给他穿上,再从面包店里买了面包给他吃,这时候,我表现的就是同理心。同理心比同情心更高一层次,因为同理心是体会到了别人当时真正的需要。”
海仪:“哦,原来如此。”
我:“虽然同理心不能马上扭转老乞丐行乞的命运,但起码解决了他当时真正的需要,起码不会让他冷死,只要有生命,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海仪:“嗯,这倒是。”
我:“其实同理心还有很多种表现形式,例如你看见朋友哭得很伤心,体会到她的忧伤,默默地走过去用手抚她的背,这其实也代表了一种支持和体恤,这是身体语言,有时候比单单的直接语言有效。”
海仪:“呵呵,我今天又长知识了。”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自信地笑了笑。此身体语言的意思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晚上打完球回到家,已经很累了,可是挺高兴的。经过了遭遇骗子和教海仪打篮球之后,我跟海仪之间的相处仿佛更愉快了。
这一晚,在梦中,我变成了婴儿,被一团团如水般轻柔的物体包围着,直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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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宇文铭 于 2010-7-11 12:0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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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花2
在假期当中,我们四个人会到附近少人的地方练习一下跆拳道。在一次课堂上,海仪总结的一句话让我觉得很深刻:跆拳道里修炼的拳脚技术就象是在磨利一把剑,越往下练剑锋越利,可以伤人甚至可以杀人;而跆拳道中末尾的道字所含的哲理广而深,深究之,你将从中得到修养和内涵,而道字正是利剑的剑鞘。它会让你胜而不娇,败而不馁,不狂不燥,不卑不亢。
听完海仪说完后,我第一次觉得我的选择很有意义,它不单止侧重于武术,更强调武德。
假期的日子总似箭,在开学前我没有期望再休息多一个星期的这种想法,因为我知道这会让人失去斗志,而失去斗志比断了双手双脚更可怕,只是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但我偶尔也会迷惘,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活呢?老黄告诉我,那没什么,年轻人都会有这样的烦恼。他跟我说:“你需要的是一个方向,一个目标,然后自己去走自己的路。”
我说:“你说的让我觉得很有道理,可我还是不能明白具体要怎么做。”
老黄脸带微笑,轻轻地抚摸我的头,他的笑,仿佛要缓和我的忧愁。他接着说道:“高仁,你好象真的要长大了,很好,很好,这样吧,你先回答我一些问题,好吗?”
我:“我在听,你问吧。”
“假设你是一只身处在迷宫里的小猴子,如果你要在最快的速度走出迷宫,在可以作记号用的画笔和爆破用的炸弹两件物品之中,你会选择哪样?”
“画笔。”
“为什么不带炸弹?”老黄问。
“我喜欢用较安静的方法。”
“说来听听。”
“其实你明明是知道的,我拿画笔边走边留下记号,我就能知道哪些是走过的路,哪些路没走过,循着记号,就可以很快找到出口了。我认为这是最快的方法。”
老黄满意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爆破只会为自己带来麻烦,带上炸弹,就等于带上了鼓噪,激愤;而画笔,则可以记下你所走过的路,为你谋出新的道路,让你走向成功。”
我仿佛从老黄的话中领会到一些什么了:“通过学习别人的经验,自己去开拓一条新路,多了解外面的世界,多学东西,寻求方法,出路就在前面,是这样的意思吗?”
“呵呵,你果然有小猴子那么聪明。不过只靠这些还不够,你还要有恒心和信心。”
“我知道你曾经也是一只小猴子。”我眨着眼睛看老黄。
“嗯,哈哈,没错。”老黄突然收敛起笑容,接着说:“其实小时侯,我因为家里穷,一直被一种自卑的情绪包围着,做事没有信心,害羞,不信任任何人,不开朗,什么都做不好,觉得自己很没用;而且当时的我很迷茫也很敏感,常常很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常常为了一些小事而耿耿于怀。”
对于他的话题突然转变,我不知所措,他接着说:“不过后来,我遇到一个人,他改变了我。”
“那个人是女的吗?”我试探着问。
“他是男的。”老黄说。
“哦……哈哈。”我的视线跟老黄对上了,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我忍不住笑。
“其实谁没有自卑,自卑可以克服,自卑本身没有什么可怕。”老黄顿了顿:“这些就是他对我说的。”
老黄好象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记得有一次,一个我平时对他不错的朋友,在我喜欢的女孩面前,做了一个令我非常难堪的恶作剧。”
“怎么了?”我问。
“因为当时年纪小,所以穿的是那种橡皮筋做裤头的裤子,没有皮带,他竟然在我喜欢的女孩面前,把我的裤子扒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我……呵呵,对不起,我明白你当时有多痛苦。”
“哈哈,没错,当时的我羞愧多于愤怒,马上穿上裤子跑开了,有想过去死。”
“噢,真的吗?”我尽量抑制自己的笑。
“真的,当时我躲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偷偷地哭,心想我平时对那个朋友这么好,他竟然这样戏弄我,真是太伤我心了,我对他很失望,对所有人都突然失去了信心。然后,“他”出现了。”
老黄:“他边摸着我的头边告诉我:‘你把世界想得太美好了,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有很多阴暗面存在,但你得接受,因为现实是那样。不过,你最好保持自我,不要受那些不好的东西影响,甚至可以用你好的东西去影响别人。例如予人为善是好的,但也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因为你不可能要求人人都对你象你对他那样好,这些不必强求,但你要逐渐学会分清好人与坏人。记住严己宽人这四个字,好孩子。’抛下这四个字后,他就又走了。”
“他到底是谁呢?你还没告诉我。”我知道我正在用很期待的表情看着老黄。
“他?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个老和尚,从外貌看出来的。”
“和尚?是否长得很慈祥,白眉白胡子,脸色很红润?”我想起了弘善。
老黄:“是很慈祥,而且很胖,有个大肚腩,但脸色不是很红润,看起来应该年纪很大了。怎么?你也见过他?”
“哦,不是,应该没有见过。”我心想总觉得老黄见过的和尚和弘善是有联系的,起码他们是同一类人,只是感觉而已。
老黄突发感慨:“不过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复杂到坏人不知道自己是坏人,好人不知道自己是好人。”
“你的说法本身听起来就很复杂了。”我抗议道。
“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道理是要听的人去体会的。”
“哦,有道理。”
“老黄,你为什么会当老师呢?”我突然想到就问。
老黄的眼神仿佛在记忆中收拾碎片,顷刻他用简洁而有力的措辞回答了我的问题。“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家人,他们不喜欢我做老师。”
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不禁震撼了一下,虽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理由,然而他对学生的坦诚,更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他会说下去。
“我小时候是一个很乖很乖的孩子,对父母言听计从。我父母一直想让我多学些艺术之类的知识,因此他们在我刚懂事的时候,就让我接受艺术的熏陶,学画画,学书法,这些安排填满了我的休息时间。他们让我学我就学,他们甚至没有问过我真正的兴趣。如果当时我说出真正的兴趣是踢球而不是艺术,一定会边挨打边被骂没出息。当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自己跟其他的小孩子不同,有点羡慕他们。”老黄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在读书的时候,作为一个孩子的父母,他们急盼儿子成材,经常表达出对儿子成为一个商人或者医生的巨大期望。那时的我倍受压力,觉得自己很不幸,活像一个木偶,命运受支配。表面上什么都不缺,其实活得很不愉快。我知道他们的用心良苦,却感叹他们从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后来,我开始作出反抗,我知道,路是要自己去选择才不会后悔。即使我知道坚持自己的路会遇到很多阻挠,但我仍是很伤心。我的父母说我变得不懂事了,说我继续这样下去将会变得一无是处。我反驳说我要掌握自己的将来,不想在控制之下生活,请他们不要只单方面地灌输他们认为对的意识给我,却从不听取我的意见,全盘否定了我的不同意见,沟通不是这样的。听到我这样说的时候,他们总是很愤怒地说我不虚心听他们的意见,没有度量,自以为是,这样将处处碰壁。其实,我当时已经有一定的分析能力,能判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有自己的主见,可能是我的想法跟他们相差万里,他们总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他们接受不了。到后来,我也忍受不了,经常和他们吵架,我的坚持,再次被他们认定为不虚心,没出息;而他们对我的不理解,真的伤透我的心,让我感到选择活在自己掌握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经常会争吵得面红耳热,会被骂,受委屈,然而父母那从小到大的不放心和不信任,对我的心灵造成了恒久的压力,多年后,我才摆脱了那份不自在。”
“你知道吗?以前有人说成功是逼出来的,这句话害了不少孩子。其实每个小孩都有与众不同的特长,彼此之间没有比较的需要,如果想方设法逼孩子在他没有兴趣的领域成功,为什么不花心思去发掘孩子真正的兴趣呢?当兴趣和孩子联在一起,其实很容易就能获得成功。我父母从小到大对我一直用教训的语气,其实若换作是支持鼓励和信任,相信会更容易接受。怎样,你能理解我的童年吗?”
我听了老黄的话,心中有很多感慨,却说不上一个字,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仿佛从成长回忆中恢复过来,“不过我却要感谢我的父母,正是他们的压力,让我很投入地去做一个老师,从他们身上、从我的感受,让我更容易找到与学生沟通的方法,我很想通过我的鼓励和指导,帮助他们走出各自不同的理想之路。”
我说不出话,只是很认真地看着老黄,想再次看清楚我这位老师的容貌,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像他这样善良和真诚的人已经很少了,我很想紧紧地抱他一下。
老黄向我说了一大堆心里话之后,我的心扉很容易便被他打开了。他说:“我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喜欢当时班上的一个女孩。你呢?有喜欢谁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面都红了起来:“哇,老师也会问这些问题?”
老黄:“老师也是人啊,喜欢别人是一很美好的情感,会喜欢别人是人之常情啊,我们为什么要隐瞒,要压抑呢?这不是健康的做法。”
我:“老师,但我喜欢的人我是不能跟她在一起的。”
老黄慢慢地把头转过来,用一种询问地表情看我:“为什么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停顿了一会才说:“因为,选了她会失去朋友,选了朋友就不能选她。”这个问题已经在我心中出现过很多次了,今天终于能对别人说出,如释重负。
老黄瞪大了眼睛,直到等我说完,他脸上又瞬间展现了笑容,仿佛已经想到对策:“阿仁啊,什么事都会有解决的方法的,不用太担心,当天平两边的重物相等时,便平衡了。”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你可能暂时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要你动脑筋,以后你就会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在原始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物质交换促进了人类的发展;而另一方面,人与人之间心灵的交换也会促进感情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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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花3
就因为有老黄这样的老师,我才会对校园有了憧憬。另外在开学之后,我和海仪一起经历了一件事。
记得有天傍晚,海仪跟我在树林的石椅上闲聊,丝毫没有觉察天已逐渐黑透。突然,从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声音不大,但我们都听到了,有点惊骇,于是一起沉默,想再听一次那奇怪的声音,从而判断那是由什么发出来的。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人的叫声。
当再次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它已经很微弱,接近悲鸣。
我承认当时我的内心是有一点害怕,只要海仪说一句要走,我就马上跟她一齐跑,可她却拉着忐忑的我往树林里走。
我们步步为营,周围偏偏一片死寂,并夹杂着阵阵的悲鸣,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心里正揣摩着要是有什么不妥的话,应该跟海仪往哪跑的时候,海仪突然轻叫一声:“你看那里!”我顺着她手指方向一看,发现在一棵树下,有一团格外白色的东西,边颤动着,边发出悲鸣。
再把焦距调好,在黑暗中,那团白色逐渐在眼里清晰起来,是一只白色的大鸟,正抖动着翅膀。
海仪拉着我快步跑向那只大鸟,它全身雪白,翅膀边缘有黑毛,头顶有一撮红毛,嘴长而坚硬,末端尖锐,边缘非常锋利。它发出悲鸣是因为它受伤了,有只脚在流血,染红了腿部的白毛。
海仪蹲下来,痛心地轻抚着大鸟受伤的腿:“白鹤呀白鹤,你怎么受伤了?一定很疼吧?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呢?”
白鹤仿佛听得懂海仪的话,摇头晃脑地发出两声悲鸣。
我轻轻地抚摸着白鹤的背部,它背部的温度使我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它受伤了,该怎么治呢?”海仪问我。
我拨开白鹤伤口的毛,籍着月光,发现殷红的伤口里面,藏着一颗小铁弹丸,它应该是被人用气枪打伤的,我的心一沉,很能感受到它的痛苦。
“我先把它抱回宿舍,你帮我到实验室去取一把镊子和酒精灯,绷带和消毒药水不用了,我宿舍有。”
海仪自言自语地将镊子和酒精灯在口中重复了一次。
“我在宿舍等你。”说完我抱起白鹤就往宿舍走去了。”
“好。”海仪也去取她应该去取的东西了。
我觉得白鹤很信任我,他在我怀内是完全放松的,合上眼睛,喘着气,不叫了。
我把它安全地送回宿舍房间,房间里没有人,科和小关去了吃饭没回来。我把它轻轻地放在一张空置的床上,找来一个面盆,垫起了它受伤的脚。
我用左手把它受伤的脚拎起,右手把消毒药水慢慢倒在它的伤口上,清洗血污。白鹤眯合着眼,发热的身躯轻微颤抖,我知道它在忍着痛楚,但它还是没有发出一声。
我把毛巾放进盛了消毒药水的盆里,然后用毛巾在伤口的附近柔柔地点拭,直到海仪来了,伤口已止了血。
我叫她把镊子用酒精灯消毒好,然后递给我。
白鹤知道我要帮它取出铁弹丸,闭上了眼睛;我用一只手把白鹤的伤脚固定好,拨开伤口附近的毛,另一只手用镊子钳住铁弹丸,用力夹紧。我耳边感觉得到海仪呼出的气,还带着一股清甜的香味,我耳朵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幸好海仪没发觉。
我的注意力很快便回到了白鹤的伤口上,当我确定已把铁弹丸用镊子钳紧的时候,利索地一下就它取出来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为白鹤包扎好伤口,海仪抚摸着白鹤的背部,看着我在处理善后的工作。当我清理好后,回到床边,趴在海仪的身旁,看着白鹤。
白鹤已经很累了,闭上眼睛,用头轻轻地撞我的手,它在感谢我,海仪也对着我微笑,那一刻,温馨得仿佛就像一家三口一样。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科跟小关都回来了,他们惊奇地看着我们。我跟海仪转过头默契地同时竖起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别把白鹤吵醒。
海仪离开了之后,看着白鹤像人一样躺在床上沉沉睡着,我向小关和科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最后我们三个约定,保守秘密,尽量不让其他人知道白鹤在我们房间里,以保证白鹤能够安静地养伤。
第二天,我们起床的时候,已经见到白鹤精神奕奕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们三个围了上去,它站着也挺高的,到我们的胸部那么高,兴奋地拍打着翅膀,跟昨晚受伤的时候大大不同。
小关想喂白鹤面包,可是它好象对面食之类没有什么兴趣,对白鹤的生活习惯从来没有了解,我们也不知道它要吃什么。
上课课余时间,我跑到图书馆查了一些关于白鹤的书籍,发现白鹤喜欢在水源附近及绿洲生活,它们最喜欢吃泥鳅。
中午下课后,我拉着海仪到学校外面的市场,买了些十来条泥鳅,返回宿舍房间。
回到宿舍,一打开门,白鹤就已经单腿独立,拍着翅膀欢迎我们;小关和科竟然不在。
海仪逗白鹤玩的时候,我已经把几条泥鳅放进桶里,摆到白鹤的跟前。它雀跃地跳了跳,然后迅速地把头往前面一伸,长又尖的嘴巴便把一条泥鳅叼在嘴里了。
海仪半跪在地上,边看着它吃午餐,边抚摸它雪白的羽毛。我也蹲了下来,看着海仪可爱而专注的表情,我心里一阵温暖,竟忍不住口,轻轻地把“我爱你”三个字吐了出来,说完之后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我想海仪是听到了,因为我看到她的脸微红起来,她慢慢地把眼光放在我脸上,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看不出她的表情是想笑还是害羞,我自己也觉得很别扭,但我的反应还是挺快的,嘴巴更快:“喔,你是说刚刚那句‘我爱你’是吧?那是它的名字,(我手指了指白鹤),我们三个昨晚帮它起的。”当我觉得不自然的时候,就会用动作来抒发我的不自在。
“哦,原来是这样……”海仪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转过头,继续看白鹤吃泥鳅。
“我爱你。”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当时我还在脑海里思索刚刚的谎言有没有漏洞的时候,听到她的话,心里打了个突,抬起头看她,她才把视线从白鹤身上转到我的脸上,然后对我坏笑了一下,我也笑了。
“好,很好,我爱你这个名字很好。”她意味深重地笑对我说。
我耸了耸肩,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在沉默中渡过,我偷偷地瞟了她一眼,刚巧和她的视线碰个正着,我俩又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静寂的空气中酝酿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晚上,小关在冲凉房里,我跟科说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他听完后象个老头般地点头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似的。
科:“小朋友好象患得患失似的,还有什么烦恼吗?”
我:“我的烦恼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我往冲凉房指了指。
科:“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兄弟,但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兄弟更加应该爽快坦率。”
我:“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
科:“也许吧,呵呵。”他拍了拍我肩膀。
这时冲凉房的门打开了,小关手拿着换下的衣服出来,欢愉地叫了声\\\"好舒服。\\\"
我和科看着他的傻样子,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小关让人看起来就是感觉这么简单,可是,他远远不是表面这么肤浅。
第二天在饭堂,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海仪突然问了个很突兀的问题:\\\"你们三个人为什么给我爱你起了个这样奇怪的名字呢?\\\"
我和科顿时面面相觑,无奈于小关对这事一无所知,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首先发言的竟然是小关,他解释说当晚我们就为白鹤起个什么样的名字而一直讨论,不果,睡觉。后来他听到我说梦话,细听之下,竟然是“我爱你”;最后,三人起床后一致通过这个名字。
我和科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三个什么时候讨论过起名字的事。
海仪:“原来‘我爱你’是在这样来的,那么高仁在梦里到底是跟谁说话呢?”
小关用肩膀推了推我,对海仪说:“这个你得亲自问他了。”
我装作没听见,往嘴里送满一口饭,含糊不清地问他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猜小关昨晚在冲凉房里应该听到我跟科说的话了。
及后,我找了个时间问小关,关于这次的事情,他告诉我,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得比较早。当他察觉到我为了他和海仪而左右为难噶时候,被我感动,觉得我在乎他的感受。
最后,他对我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我选择了你,海仪也选择了你,所以,你没有什么好烦恼的,再多的也不需要说了,请我吃个雪糕吧。\\\"
我当时很受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用力地点头。我不知道海仪是不是真的选择了我,但我能够拥有小关的真情已经很幸福了。
我想起老黄说过的话:“当天平两边的重物相等时,就平衡了。”
当你对一个人真心付出,同时也能换来他同样的对待。
“我爱你”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我跟海仪决定把它放飞,让它回到它原来的地方,就在今晚。科跟小关说不太习惯这种分离的场合,就不去了,于是只有海仪跟我一起。
“我爱你”在我怀中一动不动地躺着,可能它也知道将要跟我们分开了,带点不舍的眼神;海仪则更不舍了,边走边抚摸着它温热的身躯。
我们来到了树林,周围没有一点光,“我爱你”却格外的白。我慢慢地俯身把它放落地面,它拍了拍翅膀用那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们。我牵着海仪的手,跟她一起拥抱了“我爱你”一下。
“再见了,好朋友。”海仪说道。
“再见了。”我也说道。
白鹤在我们的注视下,缓缓振动着双翼,只见一团白雪在黑暗中慢慢升腾,停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着,发出几下清亮的呼啸,接着,便用力振翅,飞出了我俩的视线。
我跟海仪一齐走回宿舍,两人都一声不吭,是白鹤带走了我们的话语。
后来有一天,海仪拉着我的手,跑到树林里,在一棵最大的榕树面前停了下来。她告诉我,这棵大树上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属于她的秘密。当我问她是什么秘密的时候,她低头一笑,格外明媚,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花。我没有再问下去,她接着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这个秘密,要一直把这个秘密记在心里,我点头答应,随即看见她满意地微笑。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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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烙印
天上飘着朵朵紫色的云彩,太阳散发着不刺眼的光芒,从这里看,云和太阳都比平时看的要近;我发现自己闻到了一阵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很清新,我再次确定从来没有闻到过。
前方高远处传来阵阵清脆的颂经之声,真好听啊,我感觉这歌声似的声音很熟悉,可我听不懂经文的意思。拾级而上,地是一块块青石板铺成,路两旁用竹筑起篱笆,篱笆后面是一大片一大片不知名的小树。
紫红色的树干,翡翠般的细长叶子,果实是鲜红色的圆珠,不象葡萄一串一串的,每棵小树只有那么几颗果实,最多七颗,仔细一看,竟是透明的。
泥土和植物的气味,还有那莫名的香味,混在一起,仿佛一股浑然天成的味道。
踏过百级石阶,一块方形巨大平台卷入眼廉,前面是一硕大的青铜圆顶香炉,缕缕青烟从炉口飘然而出,香炉后面不远是一座庙宇。从平台上往四周望去,青青绿绿的山峦与蓝天接壤,连绵起伏,白云渺渺,站在平台上,仿佛置身空中楼阁。
循着颂经之声,我走向庙宇。庙宇不算宏伟,红檐绿瓦,瓦顶一颗大大朱红色的圆球,应该是起辟邪和避雷作用。入口是两扇红漆木门,青铜拉环因为日子久远,握手的位置光滑得发亮。
门顶横匾写着三个金漆大字:“缘来寺”。
大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推开门,飘来阵阵檀香,探头进去,刚好看到一尊大佛像,半眯着明察抽毫的双眼,拈花而笑,坐立在殿堂的最里面正中。
在佛像前,神案两旁,分别站着两个身穿黄色僧衣的和尚一高一矮。赫然发现站左边的那个和尚,面色红润,神态慈祥,不是弘善是谁?再仔细一看,右手边那个和尚特别矮,是个侏儒,这才显得弘善高,这一看不要紧,可比刚刚更吃惊了,那个侏儒和尚就是当时说三年后会回来找我的佛灭,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是,佛灭的面上没有露出那恐怖的笑容,木无表情地凝视着殿堂中央的另外两人。
殿堂中央,一人背对着我,跪在蒲团上。另一个人正对着门口,站在跪着那人的旁边。他也是一个和尚,面如白玉,神态慈祥,身材高大,肥肥胖胖,但年纪感觉要比弘善跟佛灭都大。这个胖和尚手正拿着剃刀,帮跪在蒲团上的那人剃度。说起来,跪着的那人,背影有点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看着胖和尚一刀一刀地削下去,头发一撮一撮地落下,一、二、三、四……不知道为何,仿佛有一股牵引力,使我忍不住走入殿堂,一步一步接近胖和尚。
殿堂里的人,竟然没有人去注意我,我觉得他们是看不见我,于是我更加大胆地走到胖和尚身后。现在,最让我吃惊的是跪着的那人,只见他闭合着双眼,安静地接受剃度,那个竟然是我自己。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要剃度?我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千百个疑问在我脑里翻腾,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我是谁?
突然,我留意到胖和尚左手手腕位置有一小块红印,殷红如血。突然,胖和尚“哎呀”了一声,我顺势看过去,见到跪着的我头顶被胖和尚失手划破,鲜血直流,流到面上、身上都是;竟然还跪在那里,闭着眼睛,仿佛破的不是他的头,流的不是他的血,一切置身度外。
看到这情景,我急了,走过去拉胖和尚,想叫他帮跪着的“我”止血。刚一动,便感到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晕了过去……
在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沉重,尝试运气去聚集力量,灌注全身,还来不及爆发的时候,意识已逐渐清醒。
我慢慢睁开眼睛,太阳从窗外婆娑的绿树间缝中穿透进来,让面上感到阵阵温暖。躺在宿舍的床上,四肢酸软无力,我正不断地咀嚼刚刚梦里的一切蛛丝马迹。发生在那神秘庙宇里的事情,是多么真实啊,只是一个梦境吗?不敢相信。
弘善、佛灭两个人我几乎忘掉了,现在又从脑海中鲜活起来;那个和尚是谁?我记得他手腕上鲜红的印记;还有“我”,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呢?为什么要剃度?一时之间,我脑海里充满了疑问。到底接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未知的东西,让我心里起了一点恐惧之心。
今天第二次碰到老黄的时候,我向他证实了一件事;第一次他从我身边走过打招呼的时候,忘了问他。
我:“老黄,我有件事想问你,你以前遇到的那个胖和尚手腕处是不是有个红色的印记?”
“对,没错。”老黄皱起眉头,在努力思索。“是在左手手腕,鲜红色的。喂,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他?”
梦里的胖和尚果然就是老黄遇到的老和尚,我猜测他应该是佛灭跟弘善的师父。老黄这么问我,三言两语是没有办法让他明白的,于是,我把事情的本末都告诉他了。
老黄听完后说:“你的这些是奇遇,不过这里面存在着很危险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我也觉得,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不过,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有些害怕。”
老黄笑了笑,用他那双带点血丝的眼睛看着我说:“孩子,不用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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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烙印1
我并没有把今晚的事告诉科和小关,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跟海仪之间的事,我要尊重她,未得她同意,我不想轻易告诉别人。
当他俩都熟睡的时候,我躺在床上,静静看着满天星斗出神,心里只有“海仪”两个字。夜已深了,我还是没能够睡着,我合上眼睛,练起自在心法。一切的不平静,皆因心动,只有自在心法,才能抚平我那颗跳跃的心。
我分不清自己是否熟睡还是清醒,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很久没有露面的人——弘善老和尚,我们在一个凉亭中对坐。此凉亭位于深山中,倚山而立,周围葱葱郁郁,被无数大树环绕,云烟渺渺,轻闻鸟鸣,仿如置身仙境。
弘善一边提着茶壶往我面前的小茶杯注入碧绿清香的淡茶,一边对着我微笑,那是个能够包容世上万般事的笑容。
倒完茶,他便坐下来默默地注视着我,没有任何说话。我看到他眸子里的清澈,照理说,那么清澈的眸子只有小孩才有,长大了入世后,人难免被世俗烦琐之事萦绕,到他这么大的年纪竟然还有如此清澈的眸子,实属罕有。
我呷了口茶,心想跟他很久没见了,但他给我的那种亲切感是多少年都不会忘记的。
“喜欢这里?”我以为会一直沉默下去,没想到他先开口了。
“呵呵,这里很好啊,你上次为什么走得那么快啊?我有好多事情想问你啊!你为什么要送我自在心法呢?”我真的有太多的不明白要问弘善,所以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
弘善微微一笑,注视着我,却没有回答我所提出的疑问。
“自在。。。。。因缘。。。。。。烙印。。。。。。小心。”他仿佛害怕我听不清楚,所以很慢地吐出这八个字。
我立时在心里琢磨这八个字,尤其是最后两个字,弘善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我到底要小心什么呢?
他继续说:“大慈大悲大智慧,无畏无惧心无愧,若遇人间断肠事,化作善心得善缘。”
我正想发问,抬头看着弘善清澈的眸子,只听他徐徐地说了句:“随我来。”我便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将我紧紧地吸引住,把我拉向他眼里的深渊。
在黑暗中,弘善拉着我的手,以一种无与伦比的速度急剧地向前飞驰,我双脚离地,不禁闭上眼睛,只觉两耳生风,身上也感到异常阴冷。相信只要弘善一脱手,我便会象断了线的风筝,跌落地面死于非命。
奔驰了好一段路途,弘善的速度缓慢下来,我也回到了地面,跟在他后面。张开眼睛,四周也一片漆黑,我听到周围有一些象猛兽般低沉的嗷叫声,还有牙齿的摩擦声,而且环境也非常潮湿,令人感觉局促不安。
“跟在我后面,不要害怕,别理他们,只要你当他们不存在,他们伤不了你。”弘善嘱咐我。
我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感觉到有很多手爪在我身上游走,想拉住我可又象毫无气力去拉住我,那些冰冷的爪子只是在我身上滑过而已。虽然只是这样,但我心里非常害怕,却只能装作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弘善叮嘱我不要理他们,否则会有杀身之祸。这段路比刚刚飞驰的路程要短好多,但我却感到十分难熬,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再飞驰多两倍的路程,也不愿意被这样摸着走。
我奇怪弘善为什么走到这里反而要慢慢行走,不过瞬间便明白过来了,如果在这里以刚才那样飞快的速度急奔的话,我身上可能已经被那些恐怖的爪子抓得千疮百孔了。
好不容易走过这条暗黑通道,重见光明,弘善放开了我的手。弘善对我说:“因为你有自在心法护身,走过地狱门的时候,只要不搭理那些看门兽的话,完全没有危险。”
我想起刚刚的情景,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
因为不适应光线,我便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突然,我听到后面“轰”的一声闷响,声音不大,但极度宏厚,转头一看,只见后面是两扇朱红色的巨大木门,并已刚刚关上。看设计和外形已可知年代久远,门上没有门环,门环应该在外面,所以我们现在处于门内,究竟门内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这里是九空无界。”弘善仿佛听到我心里的疑问。
“九空无界?”我低声重复了这一个名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并不存在这么一个地方,九空无界究竟是什么?
我正想放眼看看九空无界的全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向前推进。原来是真的,虽然我双脚并没有动,但我跟弘善的确是在向前移动,难道是整个地面都在动?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眼下全是水,九空无界里没有土地,就象是一个巨大的湖;而我和弘善只立于一支芦苇之上,区区一条芦苇竟可以承托我们两个人的重量,更奇怪的是它竟可以平稳地向前漂浮,当年达摩一苇渡江想必也是如此。
我在想芦苇为什么象装了导航器一样,会自动掌握方向前进,转念一想,或许是弘善用意念力控制它的解释更为贴切。
我这时才真真正正看到了九空无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这里很清净,可以听得到水流动的声音,芦苇轻轻滑过水面引动水流,微微荡漾的水纹很美;一些表面光滑的小石山规矩地伫立在水中,三三两两分布在这水世界的周围,山和水的相处不知道已历经多少年月,那是一种让彼此即使不发一言也能融合如此一副美丽风景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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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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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泊
#19
发表于 2010-7-11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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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烙印3
“你低头看看。”
我听到弘善这样说,便低头看看脚下的水面,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不过弘善叫我看,那就肯定有东西看;于是,我再仔细地往深一点的地方看,果然内有乾坤。那水深之处,仿如一块照世镜,把一副副人世间百态的画面现于眼前。有喜,有悲;有行善,有欺骗;有无私君子,也有奸诈小人;有被误解为坏人的好人,也有扮作好人的坏人;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太多的别离。我想起了海仪,很想能够永远陪伴在海仪身边,永远永远不要别离。不过,世界上又有多少东西可以永远?
我看了很久很久,几乎看尽人世百态,用眼、用心去经历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酸甜苦辣。看到其中某些人苦难的一生,不禁热泪盈眶,抽泣起来,我想不通,已经生活得如此痛苦,为什么还要他们在世上继续受苦?为什么?!!为什么有些人一生与人为善,到头来却不得善终。假如佛祖真的存在,这又是什么样的慈悲?假如天真的有眼,为什么从来不睁开?
突然,一个旱天雷,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九空无界也会有打雷啊?
“小朋友,人的旅程不只一生,这一生要经历的痛苦,不代表永恒的痛苦,一切尽在因果循环。你有慈悲之心,一定会愿意帮助他们的,是吗?”
弘善每每能够看透我的心,并把我带到新的境界。我抬起头,对着他的背影道:“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苦难的人。”我感觉自己的语气非常肯定。
看到了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世事无常,我对人生有了很多不同以往的体会,对于世俗善恶,也通晓了不少。我骤然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无知的懵懂少年,虽然我不认同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但知道了那么多之后,我感觉有所背负,背负的是一种责任。
雷声过后不久,天便滴答滴答地下起雨来,这是怜悯的眼泪吗?天也会为世间的不平事流下眼泪?
“九空无界是存在于天地之外的一个地方,它是汇集古往今来所有智者精神力量的一个能量空间;九空无界受法力的保护,一般人是不能到达这里的,我也仅知道这些。”
我想,寻常人根本无法知道也无法想到会有这个地方,更不要说来到这里了。既然这里是由智者的精神力量汇聚而成,那么开辟这个地方的人不用说一定拥有更无上的智慧。
“那么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啊?”我问。
弘善没有回答,于是我便觉得答案应该快揭晓了。
思考间,我突然感觉身体随着水流逐渐下滑,低头一看,吓得差点惊呼出来。只见眼下芦苇上的我们正顺流下滑,而前面竟是一个巨大瀑布的顶端,而下面传来哇啦哇啦的水流巨响,若继续向前,我们将同时跌落这千尺深渊。水流越来越急,眼看就要从瀑布顶高高地跌落,而弘善竟无动于衷,从他背影散发出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气势。受他感染,我也冷静下来,就在我们马上要掉下去的时候,我记起了自在心法。我腾空跳离了芦苇,用意念力让身体从瀑布顶稳稳下落,弘善也用同样的身法,同样的速度,背对着我从空中降落。
回头看看,瀑布真的很高啊,而且气势磅礴,我们过了几分钟才落到底,而落脚点刚好就是在刚才那芦苇之上。弘善从我们跌落来为止一直不发一言,甚至于刚才那么危险的景况,也没对我提醒一句,但我知道,那是一种对我的信任,一种绝对的信任。
瀑布底是一个大湖,大湖岸边站着一棵棵婀娜多姿的垂柳,这些垂柳在瀑布激流的引动下摇摆着肢躯;此地到处充满着水气,我面上爬满了冰凉的水珠,后面还传来哇啦哇啦的巨响。芦苇没有停止过向前,我们很快就靠岸了。
上了岸后,弘善在前我在后,继续向前面走。穿过了一片树林,我们到达一座山前,我抬头却看不见山有多高,山上的参天古树遮挡了我的视线,山脚下有块石碑,上面刻着“慈恩”两个红漆大字,山边有梯级可以上山,弘善走上石级,我随后跟上。
拾级而上,上到高处一拐弯位,发现前面有个分岔。一路是继续上山,另一路则是一铁索木板吊桥。举目远眺,只见吊桥的另一端通往高处云端,却无法看清到达那里。
弘善带着我走上吊桥,当越走越高,我明显感觉到空气的温度在下降,真可谓高处不胜寒。我倚着吊桥扶着铁索,往下望去,只见云烟缥缈,却什么都看不清,我深知现在所处的位置的确很高。
穿过云雾,终于到达吊桥另一端,前面有个牌坊,奇怪的是牌坊上面没有牌匾也没有刻字。
走过牌匾,身体顿觉回暖,前面没有云雾的阻挡,我看到一条伸往高处的青石板路。我抬头一看,视线越过弘善的背影,焦点落在天上,我看到一朵朵紫色的云在天上悠闲地飘荡,还有那不刺眼的阳光,这情景异常熟悉,但我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跟在弘善后面,继续向上走,只见路边两旁篱笆后面,长着一棵棵特别的小树,紫色
的树干,结着透明的果实。除了这些树,还有隐约传来的那种淡淡而奇特的香味。我终于记起来了,之前在梦中我到过这地方,这条是到往缘来寺的青石板路,只是现在听不到那颂经之声。
走到一半的时候,弘善停了下来,忽地纵身跳入右边的篱笆中。真奇怪,我们不是要去缘来寺的吗?怎么跳到篱笆里去了?难道人有三急?怪不得他那么敏捷啦,应该是忍了很久啦。
“你也进来吧。”我听到弘善的声音。
“哦。”可我不急啊,真的要进去吗?但没办法拒绝,无奈中,我也跳入篱笆里面去了。
我站在弘善的旁边,只见他注视着地面,神色凝重,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想什么。过了一会,他立定马步,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仰天大喝一声,那声势让我感到害怕,可是接下来的事让我感到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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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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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0-7-11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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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烙印4
当弘善喝声刚止,他嗖地弯下身去,竟然把双手插入泥土当中,直插至手肘位置。弘善蹲在地上,以双臂为轴心,身体先往左移三圈,再往右移三圈,然后停下凝神运气,仿佛要把全身的功力都聚集在双手上面,豆大的汗滴直从他头顶流向全身。突然,他身体一阵抖动,看他样子似极为痛苦;只见他一咬牙,挺身把双手从泥土中□,□的顷刻,我看到他双手拿了样事物。
弘善把双手□后,便似全身力气透支,将要倒下,我立马把他扶住,让他慢慢坐下。弘善似极为虚弱,面青唇白,双眼看着我,但眼里已不复之前的神采。我低头看了一看,
这时才看得清楚他手上的是什么一样物件。那是一个四方的黑漆盒子,盒子上方有两个圆孔,弘善的双手插在上面,直至手腕位置,我惊讶地发现他手腕位及盒子的圆孔的边缘布满血珠。
“大师,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我急忙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弘善手上的这些血水,我全身紧张起来,心里也很不安。
“先。。。先扶我到上。。。面再说。”弘善把头往缘来寺的方向转了转,这时他说话也极其乏力。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弘善,害怕把他的手弄痛。当我正要抱他离开的时候,他又说道:“摘七颗果子让我吞下。”我照做,把摘下的七颗透明果子逐颗放进他嘴里。接着我便抱着他跳出篱笆,往上面的缘来寺奔去,原来弘善一点都不重啊。
缘来寺跟我梦中的一样,只是此刻只有我跟弘善两人在殿上,我把弘善慢慢地放落蒲团坐下。可能那些果子有什么特殊的功效,我看到弘善的脸色已经有些好转了,心也踏实了一些。
他定睛看着我,然后低头嘟了一下嘴巴,说:“这是保管我师傅舍利子的盒子,内藏极为厉害的机关。”
“机关?”
“是的,是怕被我师兄盗去,所以才有机关。”听到弘善能连贯地说话,相信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师兄是佛灭吧?”我脑中其实有很多问号,佛灭跟弘善是师兄弟,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梦中的那个胖和尚应该就是他们的师傅了,他已经圆寂了?这个盒子装的就是他的舍利子。
众多的疑问,在弘善接下来的说话中,一一被解开。
在214年前,有一大智大勇且极具慧根的人诞于世上,在他17岁的时候便有所感召,皈依佛门,法号:无为。无为大师学的是玄门正宗的佛学,由于本身极具智慧,且勤奋认真,年纪轻轻已法力无边,幸他心地善良,以慈悲为怀,到处济世救人,实乃苍生之福。
他平生只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弘法为人相当聪颖,极具才能,潜力无限,惟其生性偏激,易入魔道,所以无为大师一直对大弟子循循善诱,恐其稍有不慎便生祸端,着实可惜;二弟子弘善人如其名,宅心仁厚,予人为善,极具济世胸怀,其最大的本事,就是牺牲,可惜他资质不高,法力极为有限。
活了近200年,无为大师渐感年事已高,大限将至,惟其无边法力,将由谁来承继衣钵继续济世救人?久经思量,膝下两弟子实在也非最佳人选,于是无为大师便决定于民间再寻有缘者做其弟子。
终于在无为大师有生之年,给他找到一位有缘人。有缘人姓黄名达开,对,就是我现在的老师老黄。老黄无论在各方面,都符合无为大师的要求,就在无为大师想把老黄纳为关门弟子之时,突然于九空无界得到启示,老黄并非最佳人选,真正的有缘人在无为大师生前无法出现,必须在无为大师圆寂之后才会出现,而黄达开则是与此人有缘,连差无为大师也差点搞错了。
于是,无为大师便决定在圆寂后把聚集毕生法力的舍利子交由两弟子保管,来日交给那有缘人,至于如何交给,冥冥中自有安排。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大弟子弘法原来一直包藏野心,早已堕入魔道,竟想等无为大师圆寂后,把舍利子据为己有。庆幸无为大师无意中通过“透心”,看清了弘法的用心,接着便废了他的佛学修为,以免为祸人间,并逐其出师门。
没想到弘法除了修炼佛法之外,更私下暗自修炼一套旁门左道的邪术,故此佛法修为虽然被废,但却更彻底地堕入魔道,真真正正成了一头魔。被逐之后,他对无为大师及师弟弘善怀恨在心,遂改名为佛灭,立意报仇。不过,他被无为大师废了佛法修为之后,也元气大伤,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突然生变,无为大师大感失望之余,也须想好对策,以防佛灭再来夺取舍利子,盗得惊世力量。于是,他设计了一个极为精密的机关盒子。圆寂后便嘱咐弘善把其舍利放入盒中。如若要把舍利再次取出,取舍利的人必先自断双手,并要牺牲自己大半的法力,才能取得舍利,别无他法,所以一般人即使能够自断双手,但没有法力也无法打开盒子;而盒子也被施加了法力,取得舍利之人本身也必定不能得到舍利,否则马上元神俱灭。无为法师果然是具有高超的智慧,他知道二弟子弘善为了保护舍利而牺牲自己一定义不容辞,而且他深信弘善心无私念,胸怀广阔,绝不会有异心。能够得到师傅绝对的信任,弘善心中实在百般感激。无为也算准此策足以让佛灭对舍利止步。
如此机关算尽,只为防魔王佛灭,佛灭知道此事,心更存怨恨,无奈也无法夺取舍利。随后,无法大师圆寂,留下弘善保管舍利,寻找有缘人。
听完弘善述说前因后果,我已知道了来龙去脉,但我却忍不住要问:“要是佛灭趁你要将舍利交给我的时候要来争夺,那无为大师之前精心的安排不是白费了吗?”
弘善微微一笑,那是个对其师无为的智慧绝对信赖的笑容。“我师傅心思缜密,顾虑周全,是不会把这细节漏掉的。”
“哦?”
“师傅对盒子施了法,当取舍利的人双手伸进盒子,法力马上生效,配合取舍利的人的意念,生出保护罩,保护其想保护的人,让想争夺舍利的人找不到,直至乾坤令开封。故此在一段时间之内,无发伤害你也无法得到舍利。什么是乾坤令?那是师傅对自身的舍利施放的法力最强封印,法力虽然集中在舍利中,可要是没有神秘的烙印,法力将永远封闭在舍利之内,也只有真正的有缘人,其身出现烙印,才能打开乾坤令的封印。”
听到这里,我对无为大师周全的部署叹为观止。虽然他没有正式收我为弟子,但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师傅。
“不过。。。。。。”弘善原来还没说完。“当你得到舍利后,烙印出现,乾坤令被开封,得到法力之后,有一小段时间力量极为虚弱,若此时佛灭趁机来争夺你体内的惊世力量,那就神仙难救了。”
我微微一笑,道:“生死有命,我会倾尽全力保护无为大师的力量,绝对不让佛灭得到。”
“好,哈哈。”弘善不禁展露舒心一笑。“来,打开盒子。”
听到弘善这样说,我从蒲团上站起来,再蹲下,询问弘善:“怎么打开?”
“你拿着盒底,把盒子从我手上□。”
“这样会不会让你的手很痛?”
“放心,我的手已经没有了,而且我封闭了手臂的穴道,不会太痛,你拔吧。”
我听完,便用双手拿着盒底,轻轻地拉了一下,却拉不动。
“用力拉吧,没事。”
听到弘善这样说,我只好用力一下,嗖的一声就把弘善的手从圆孔里拔了出来。
的确,弘善的手掌已经没了,被整齐地割掉,血也止了,可是看到那伤口,我的心又不安起来了。
“别害怕,我的任务几乎完成了,没了双手是预料之事,没事的,呵呵。”弘善强作轻松地说。
看到弘善如此,我也收起愁容,不忍他的好意白费。
“现在,你可以旋转盒子的上面,取出舍利子了。”
听完我照做,盒子原来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是机关,里面装着的是弘善为守信约牺牲的双手,上面的机关破了之后才能开启下半部分,下半部分里面就装着无为大师的舍利子。我打开包舍利的金黄色绸缎,只见里面有黑白两颗小珠,白的那颗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幽白光;黑色的那颗咋看毫不起眼,当仔细看才发现其散发着一种黝黑的吸引力,比夜里最黑暗还要更黑,不带任何光泽。
“把他们吞了。”
“好。”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马上把舍利子吞下去,吞下后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是烙印还没出现的原因吧。
我把黄色绸缎分成两半,帮弘善包扎好伤口。
“时间到了,要回去了,坐下来吧。”听到弘善说,我便坐回到蒲团上。
“闭上眼睛。。。。”我按照弘善说的出做,突然没有了知觉。
待回过神来,弘善依旧坐在我对面,我们已离开九空无界了。
虽然在里面见到的或许都比普通人一生中见到的都要多,但在人世,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现在有权觉得,“天上三日,人间千年。”所言非虚了。在九空无界里的经历,让我的心到现在还悸动不已。
“到过九空无界,你对人世间的事物会较别人有更深刻的体会,接下来的,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我听完他的说话后,默然低下了头,想不到,我竟然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有如此意料不到的经历,心里有点兴奋却又有点担忧。
突然,刮起大风,抬头望见周围树木摇曳着身躯,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深山中本来就没有阳光,我身上也有了寒意。
我再看看坐在对面的弘善,已不知去向,正疑惑间,空中传来他轻柔的声音:“万般皆虚妄,心由自在法,身负乾坤令,宿命自主宰。”
我听完,立马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会不知道海仪心里想什么?”
“呵呵,那可得问你自己了。”风停了,树也静止了,只有弘善的余音仍旧在我耳际萦绕。
我闭上了双眼,陷入一片沉思当中。为什么我不知道海仪心里想什么,弘善会叫我问自己的呢?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并不在深山当中,而是在宿舍的床上躺着。刚刚的是梦境?在眼睛一闭一合之间,我完全不能分辨在深山和在床上的景况哪个才是真实;我现在的确是躺在床上,但刚才与弘善见面也不象是梦境,因为我口内还残留着清茗的香味。
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我有未来吗?未来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弘善的话又有什么乾坤在里面?不过我心里最关心的问题是我和海仪,难道一直以来,我碰到海仪的手,也看不透她的心,跟我自己有关?可能是我对爱情的看法吧,爱情,是需要双方去猜去感受,漫漫了解和理解,经历痛苦与甜蜜,才能常驻对方心坎。我潜意识的不然自己用感应这种“作弊”的手法去得到爱情,那样我和海仪的爱就不真切了。
从九空无界出来后,我还领悟到:人其实不应该太依赖科学,有很多东西是都科学解释不了的,而人体的奥秘和潜能却是无穷无尽的。利用科学,却千万不要被科学的理论所局限。九空无界就是一个人类还不知道,但实际存在,却无法从现有的科学理论角度去解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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