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杀生丸的故事--永生的爱(完整版), 作者不详
性别:未知-离线 司徒苍月
(kagami☆sama)

越国公
荆南节度使
枢密直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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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的故事--永生的爱(完整版)

第一章(七次流星)
这个夜晚很冷。
我低下头看着身边那个熟睡中的人类孩子,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带着她走了十年的路。
十年中发生很多事,当最大的敌人伏尸在我的剑下,我感到了迷茫,今后的路我也许会为自己建立一个强

大的帝国,就像我伟大的父亲一样。
冷风吹起了那孩子的头发和单衣,我下意识想把她抱在怀中,一如以往把披肩放在她的身上。月色正好印

在她的脸上,我突然松开了手。
十年对我这样的妖怪来说只是瞬间,但玲在这十年间已经从我初见到的那个怯生生的孩子变成今天所见的

美丽少女。
——是的,她已经长成了少女,我又怎能把她还当成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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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好像变得沉重起来,居然开始想一些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
“杀生丸大人?”
从身边了传来玲的声音,也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孩子的童声,每当听到她的声音,我会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
——原来她已经醒了。
我转过身看着玲,她也正看着我笑问:“您还没有睡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有点热,是因为我不习惯

在想事情的时候被人看到?所以只是点点头。
玲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天边欢呼一声:“杀生丸大人你看,那是流星!”
——是流星吗?
我也看到了那颗流星的坠落,记得玲似乎很喜欢这种转瞬即逝的景像。
我看到她低头在说着什么,人类总是这么奇怪会对着流星许愿,他们的生命不是也跟流星一样短暂?
 
我脚下一个物体动了动,是邪见,这家伙总是喜欢睡在我的脚边,当然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的身高也很

适合让我踩在脚下,不过近年来我都不记得有踩过他。
玲立即紧张起来:“对不起邪见爷爷,我吵醒你了。”
邪见也看着天空,却叹了口气:“今天是第七天了。”

第二章巨大风暴
我的父亲是个伟大的妖怪,我一生所要追求的就是能够超越父亲妖力的强大力量。
这条路走得虽然很辛苦,不过我知道这也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今夜我想得似乎太多了。
——难道这就是不安的感觉吗?
我抬头望向天际,果然看到了迅速积聚在一起的黑云。
我深深吸了口气,该来的始终来了。
黑云越聚越多最后吹起了狂风,天地间风云变色,我很清楚听到山林中群妖的蠢蠢欲动,月色不再华美,

狂风所到处折断了小妖们想要振飞的翅膀。
——是可怕的巨大风暴!

上次发生的巨大风暴也是在天空落下七颗流星之时,即使是妖怪同样害怕来自自然界的灾害,风暴很快就

到了我的身边,我用斗鬼神的剑气暂时压住了迎面而来的风势。
记得很久以前的那一次风暴我躲在父亲背后,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父亲对我的爱护,身为最强大的妖怪是

不可以轻易流露自己的感情,所以父亲和人类女子生下来的半妖犬夜叉永远也做不到完全妖怪该有的冷漠

之心。
原本就附在斗鬼神上的人类邪恶铸剑师灰刃坊充满怨恨的灵魂似乎也忍受不了风暴的张力,居然不再受我

的控制,想要从剑与强风的撕裂中逃出去,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竟然远远超出我的想像。
我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的妖力并不是那么强大,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少女的惊呼声:“杀生丸大人

…”
——是玲在呼喊着我的名字吗?

当我回头的刹那,我的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那真的是铃,还有邪见和阿哞,他们竟然都折了回来,正处在风暴的旋转中心。
“笨蛋。”我低声说了一句,不是叫他们都走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又回来了?
铃紧紧伏在阿哞身上惊惶的神情显而易见,一个脆弱的人类怎么可能抵受住风暴的强力。
邪见紧紧抓着人头杖大叫一声从阿哞身上摔下卷入巨风中,眼看着玲也要被巨风吞没,我再也不能犹豫从

右手的指尖划出我的鞭子,用最快的速度卷住玲的身子拉到我的身边。
阿哞张口吐出闪电天地为之一亮,我清楚看到邪见被巨风越吹越远,我立即做了一个决定,面向玲只说了

一句:“你怕不怕?”
玲抬起头,她的眼睛一丝惧意也看不见:“我不怕,只要在杀生丸大人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我的心因为她的坚定温暖起来,抱紧了玲的身子冲向风暴的中心,现在正是顺风我借着风力很快追上邪见

,这家伙大概是吓得连害怕都忘了,也难怪他本来只是个低等的妖怪。
玲及时伸出了她的手:“邪见爷爷,你快抓着我的手。”
邪见一呆,没有想到我和玲会来救他。
——我真的是来救邪见的?
我实在不明白在那一刻怎么会关心起他的生死来?
邪见立即奋力从逆风中“游”到玲的身边,他们的手终于握在一起。
我并不喜欢做个失败者,只是这一次连我也不知道我们会给巨风吹到什么地方去。
“杀生丸啊,你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吗?”记忆的深处似乎传来父亲温和的声音,我最后一次听到父亲的说

话,他就是这样在问着我。
我突然冷笑一声:“无聊。”
父亲的影像从我的视线中慢慢抹去,我什么也不愿意再想,耳中听到了玲和邪见的惊呼声,我凝目一看不

远处的前面正是一座陡峭的山崖。

而我仔细听着风向,如果不再想办法从巨风中脱身就要撞上那座山崖,突然间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犬夜叉

,要不是被他砍断我的左手,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
我更没有想过就此把玲和邪见放开,但我即使让他们不被巨风撕成粉碎也不免要撞上山崖,我转过身看到

玲的小脸在风中变得通红,其实她非常害怕却不叫出来。
十年里我看着她的长大,她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听话又可爱的孩子,我的思绪就到这里,因为邪见尖叫了一

声;“杀生丸大人,要…要撞山了…”
我在巨风的旋转中改变了方向,转而面向着玲和邪见,这样在撞山的瞬间一定是我先背触到山崖。

玲应该看出了我的想法:“杀生丸大人…”但她的呼声被风声掩住,所以我只能听到她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仿佛看到她的泪水飞了出来,却在风中消散开来。
——是她哭了吗?
但很快背上的一阵剧痛使我抓不住这种感觉,我抱紧了玲玲抓紧了邪见,一同撞上了山。
——我等着的就是这个机会。
当被我撞上山而惊起的岩石同时飞起,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风力,我抱着玲一跃而下,山涧果然很深,我

下坠的方向与风暴的方向完全脱离,终于从风暴中找到出一条路来。
虽然我不知道山涧下面是个什么样的天地,但至少现在我们都还活着。
第三章狱郎丸
这条山涧出奇地深,不过越深也越远离风暴中心。
我的双脚终于踏上实地,风声亦不在耳边呼啸,这个时候我才真的放心下来。
我放开玲果然看到她眼中的泪水,这对我来说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因为我知道她的眼泪是为我流的。
——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个女人为我流泪。
邪见死里逃生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又大叫起来:“那是什么?…”
我惊觉自己的目光只是在注视着玲,竟然对周围的一切都忘了,顺着邪见的叫声看过去,第一眼见到的竟

是一个巨大的蛋。

山涧的最底处并不宽,所以那个蛋所在的位置很显眼,这里居然会放了一个蛋,确实有些奇怪。
蛋的周围闪着诡异的红光,邪见忍不住走过去看看,此时不知自何处传来一个声音:“是谁破坏了我的沉

睡…”
邪见吓了一跳立即退了回来,我却听得很清楚,声音发自那个奇怪的蛋。
我拔出斗鬼神:“你是什么东西?”
那个蛋发出一阵大笑:“原来是你破坏了我的沉睡?”
“是又怎么样?”我缓缓将斗鬼神推近。

那个蛋沉默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很好,你将要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说完那个蛋不断膨胀,几乎要充满了整个山涧。
邪见和玲不住后退,那个蛋若是再膨胀下去,连我也会被吞没。
我一挥斗鬼神,凌利的剑气和红光相撞在一起使那个蛋无法再膨胀,那个声音一变:“讨厌的家伙…”
我振腕再挥斗鬼神,那个蛋渐渐受不了剑上的压力,突然一声巨向从里面裂开,拥起一阵白烟。
我冷冷一笑:“终于现出你的真面目来了。”
一个人从蛋里走出来,出乎意料居然是个小孩子。

邪见张大了嘴巴:“怎么是个小孩子?”
——真是个令人看不顺眼的家伙。
那孩子瞪着我:“…原来破坏我沉睡的是你这只小狗。”
邪见连眼睛都睁大:“什么?你敢说杀生丸大人是小狗…”
“砰”地一声,邪见的头上被我打出一个大包:“闭上你的嘴,给我退下。”
那孩子哼了一声:“看来你们是给这场风暴吹到我这里来的,不过却在我还没有完全进化成功就闯进来。


“你想和我再动手?”我握紧了斗鬼神。

那孩子冷笑:“你那把剑只不过附了一些恶魂的怨念,杀不死我的。”一顿接着说:“我的名字叫作狱郎

丸,今天我就先放过你们。”
“狱郎丸?”我确信在此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邪见的嘴巴再一次张大;“你是狱…狱郎丸…”
——他的吃惊程度还是让我注意到了。
狱郎丸的身上的白烟越来越多,我立即挥剑冲上前:“别想逃走。”
狱郎丸的笑声从白烟中传出来:“你叫杀生丸是吧,我要让你后悔惊醒了我的沉睡,我一定会来找你…”
——瘴气!

白烟中散发着是我最不喜欢闻的瘴气,不舒服的感觉和以前遇上奈落一样。
狱郎丸的笑声越来越远,我的心情立时差到了极点,一转身就看到还在发抖中的邪见。
玲正在问:“邪见爷爷你在怕什么?那个狱郎丸不是已经走了?”
“邪见。”我的声音很冷。
邪见像是抖得更厉害:“杀生丸大人,有什么事?”
我知道邪见虽然只是个低等妖怪,不过像他这样年纪大的妖怪见闻必定很广,否则很难在这个弱肉强食的

妖怪世界中生存:“你知道那个叫作狱郎丸的家伙?”
邪见支支唔唔:“我…我…”
我把斗鬼神指在他的面前:“你想装作不知道?”

邪见立即伏在地上:“我听说狱郎丸本来是来自地狱之国的使者,几百年前地狱之国就已经灭亡了,所以

我才奇怪他怎么还活着,甚至是躲在这里进化。”
“地狱之国?”我想了想:“就是说狱郎丸是来自地狱的妖怪。”
邪见点点头:“以前被狱郎丸盯上的妖怪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他会吸收亡者的灵魂…”
我一脚把邪见踩在地下:“其他的我以后再听你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里。”
——我其实是看到玲也受不了瘴气才这么说的。
我很自然地抱着玲注视着她:“我们要上去了。”
玲突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部:“杀生丸大人,这里还疼吗?”
我几乎都忘了背上受过伤〔像我这样的妖怪根本不需要人类愚蠢的感情〕,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

“邪见,要走了。”
——我却是在奇怪为什么不回答玲的话,是不是也因为我不习惯别人多问我的事情?

看样子风暴已经过去了,我带着他们顺利回到地面,阿哞正等在地面上,它居然也逃过了这场风暴〔如果

我还有两只手也不至于要把阿哞留下,而只能带走玲和邪见〕,玲兴奋地扑到阿哞的身上搂着它的脖子,

我还没有见到她笑得这么甜美过。
邪见仍然是低着头不语,他是在害怕着狱郎丸?
——这家伙跟着我以来,我也没有见到他这么害怕过。  

第四章对诀
——你叫杀生丸是吧?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狱郎丸临走时说过的话果然在三天后证实,事情的起因是玲和邪见到河中捉鱼,我知道玲很喜欢吃鱼,而

每次我都是让邪见陪着她去。
说起来我也慢慢习惯吃一些人类的食物,玲每次都会多做一份放到我的面前,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吃了,

虽然我嘴上不说,不过好像已经离不开玲做的人类食物。
又将是一个淡月的夜晚,我遥望天际突然又想起了和父亲最后的一次见面:“杀生丸啊,你有自己想要保

护的东西吗?”

为什么两百年来,我总也忘不了父亲的这一番话?在说完这句话后父亲就走了,我没有亲眼看到他是怎么

死在那个叫作刹那猛丸的人类手上,我却是很清楚知道他是为了保护人类的妻子,为了我那个半妖弟弟犬

夜*死的。
我曾经很恨犬夜叉,但从奈落死了以后我没有再见过他,或者等我们的下一次见面我会亲手把他杀死。  
——玲去很久了吧?
望着满天星光的我似乎也开始不安起来,邪见不会又带着她迷路了吧?这家伙三天以来都精神恍惚。
我决定去找他们,如果真的是邪见迷路,我一定要好修理他一下。

从这里到河边要穿过一片不长的小树林,我已经闻到他们的味道,玲会不会太饿了就先在河边烤鱼吃呢?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玲还是没有长大还是喜欢做些孩子气的事情。
河水倒印着星空,夜色很美,我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我没有看到玲和邪见,河岸只留下一串穿好的鱼,而他们的味道明明就在这附近。
我腰中的斗鬼神突然不停振动起来,情况和遇上风暴时一样,附在剑上的恶魂想要从剑的束缚中强行挣脱

出来。

我握紧剑缓缓拔了出来:“狱郎丸,我知道是你。”
我闻到了不舒服的瘴气,邪见也说过狱郎丸会吸收亡者的灵魂,难道他想把灰刃坊的灵魂从剑上分离出来


半空果然传来狱郎丸的笑声;“不错啊,你的鼻子很灵…”
我感觉剑就要从我的手中飞脱出去,我又岂能把斗鬼神让给他人,很快我就找出狱郎丸所在的位置,斗鬼

神惊起的剑气在瞬间斩中了实体,这家伙被我从半空中逼了下来。
我冷眼看着今天的狱郎丸,和三天前似乎有些不大一样,长高了不少,看来是进一步在进化。
狱郎丸还是在笑:“你还真是很厉害啊,连我的吸魂术也吸不走你剑上的恶魂。”

我已经失去耐心:“是你把玲和邪见抓走?”
狱郎丸笑道:“怎么那个人类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我实在不想再听到他的笑声,这样只会令我更加厌恶。
狱郎丸咯咯笑着后退:“真的生气了啊,不过你是砍不中我的。”
他的身上突然飞出无数个白色的东西,拦住了我的视线。
——那居然是无数个蛋!
蛋全是想挤在我的身上,四周的瘴气也越来越多。
我一挥剑斩破最接近我身边的蛋,狱郎丸同时大笑:“很好。”
“很好?”我有些奇怪低头一看。

被我斩开的蛋里竟然都是一个个小人,仔细一看和狱郎丸生得一模一样。
这些小人扑到我的身上撕咬着我的衣服,我可以感受到肌肤上的痛楚,那些蛋还在不断涌到我的身上,我

刚要挥剑,狱郎丸就冷哼一声:“你每挥一剑,我的分身也就越多。”
原来这些蛋中的小人是他的分身,我体内的妖性也就在这时觉醒,我的眼睛刹那变成红色,每当我的妖性

发作就会恢复成本来妖怪的脸,无法再保持人类的样子。
狱郎丸笑声突然一顿,我把剑插在地上,只用我的毒爪一一把那些小人的身体撕成粉碎,我享受着爪上鲜

血带来的快感,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狱郎丸的脸色变了:“讨厌的家伙…”
我一跃而起:“就让我的毒华爪送你回地狱去。”
狱郎丸的手一挥发出一团青色的火焰,我的五指一张连火焰也被撕开,狱郎丸大概没有想到激怒我会是这

样的结果,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害怕。

狱郎丸一直后退:“杀生丸,你若是还想要那个人类女孩的命,就别再追过来。”
——玲!
我的脚下一停,我不就是要来找玲的。
狱郎丸的目中突然杀气大盛:‘笨蛋!以为我真的会把那个人类女孩还给你吗?”他的手上聚集了更多的

火焰。
我在听完他的话妖性终于抑制不住大暴发,正面迎向火焰,只是这一次不能再轻易撕裂火焰,地狱之火果

然不是一般妖怪可以相比。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有人大叫一声:“狐火!”
另一团火焰同时冲向空中,两团火焰就此撞击在一起,反而相互落地熄灭。
狱郎丸大吃一惊,他原本想趁机退走的,却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人居然帮了我?
第五章重逢
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回过头看看。
突然间我的妖性到达了极致,很久以来我都没有这么冲动过。
一个红衣黑发的少年就站在我的面前,清澈的目光仍如十年前一样,而清秀的面容中略带几分疲惫。
——居然会是犬夜叉!而且是变成人类模样的犬夜叉!
不错,现在正是朔月的晚上,我却是清楚知道每当朔月,犬夜叉就会失去我父亲所赋与他的妖力,在他那

半妖肮脏的身躯内只会留有他的母亲,同样是一个肮脏人类女子的血液。

犬夜叉身边还有一个孩子,在看到我妖化的脸后吓得躲到犬夜叉的身后大叫:“犬夜叉,是杀生丸!…”
听了他的声音我才想起,原来他就是以前常跟在犬夜叉身边的小狐妖七宝,十年来他也长大了不少。
犬夜叉比七宝还要吃惊:“杀生丸,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一怒张开毒爪:“犬夜叉,你竟敢让我看到你人类时的样子,你这个半妖果然丢尽我们一族的脸。”
“什么?他是半妖?”狱郎丸心下一怔。
犬夜叉一按腰中的铁碎牙:“早知道是你,我才不叫七宝救你。”

狱郎丸拍手又笑起来:“真有趣,原来你们不是一路的人啊。”
我此刻怨恨狱郎丸犹胜犬夜叉,他的话音刚落我的毒华爪几乎就触到他的身体。
狱郎丸吓了一跳:“为了那个人类女孩,你的动作还真快。”
我的指尖还没有划出鞭子,狱郎丸突然就冲向犬夜叉,变成人类的犬夜叉身手自然要差得很多,一看狱郎丸

居然对他下手,勉强拔出无法变化的铁碎牙:“你这家伙,想干什么?”
狱郎丸动作很快,单手就捏住犬夜叉的咽喉,一边的七宝根本还来不及发出狐火,他却是将犬夜叉用力掷到

我这个方向:“杀生丸,他是你的兄弟吧?”

我挥出的鞭子眼看要穿透犬夜叉的身子,父亲的记忆再一次走了出来:“杀生丸啊,你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吗?”
我仿佛是被压得透不过气来,鞭子也偏离了方向,犬夜叉躲开了鞭子从半空摔在我的面前,再看狱郎丸早

已经跑远了:“杀生丸,我还嵩倮凑夷愕摹??br>我知道现在要追上狱郎丸并不是难事,但他和奈落一样

诡计重重,是个同样讨厌难缠的家伙。
犬夜叉站了起来,我冷冷地看着他。
——这就是和我同样流着父亲血液的弟弟,为什么他偏偏只是个最低等的半妖?
——我的心里是不是还在责怪父亲不该和人类生下犬夜叉?虽然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七宝胆小的个性看起来还是不变,只是远远在那里不敢走过来,犬夜叉擦去嘴角的血痕,我一言不发转身

就走,现在的犬夜叉只不过是个人类,根本不值得死在我的手里。
犬夜叉却叫住了我:“慢着杀生丸,玲是不是被抓走了?”
我只冷冷说了一句:“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人类时的样子,我一定杀了你。”
犬夜叉居然绕到我的面前,拦住我的去路。
我有些奇怪起来:“怎么你想我现在就杀了你?”

犬夜叉摇摇头:“我知道狱郎丸会在什么地方。”
“那又怎么样?”我心里正在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不过我是绝对不会问他的。
犬夜叉一字字道:“那个狱郎丸三天内杀了几个村子的人,取走每一个死者的灵魂,我就是追着他的气味

来的。”
我冷冷一笑:“只不过是个没用的半妖,也敢为人类强出头,可惜你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犬夜叉一握拳:“杀生丸,你听清楚我可不是想来和你争吵,如果让狱郎丸逃走,死的人就会更多。”

“人类的生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再一次转身。
犬夜叉上前一步:“难道你也不想救玲?”
我的声音越去越远:“救与不救玲也是我的事,和你这个半妖无关。”
犬夜叉大叫一声:“杀生丸…”
七宝却摇摇头:“没有用的,杀生丸不会听你说的。”
走出河岸,我已经闻到狱郎丸的气味,下一次我一定要将他的身体撕成粉碎。  

第六章生与死
十年来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玲会不在我的身边,甚至也习惯了邪见用它那难听的尖嗓子叫着我的名字,

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不会说话的阿哞,它今天低着头始终无精打采,它是在想念玲的歌声吧?
——玲总喜欢编上一段歌词,可以唱上好几天。
平时我觉得她很吵,此刻我的心却是很乱,只不过才一天的时间,我已经觉得难过。
我坐在路边的石上,眺望着远方。
——玲现在安全吗?
虽然我拥有父亲留给我可以起死回生的天生牙,不过我却不想看到玲再一次死在我的面前,她只是个脆弱

的人类少女,不应该承受两次死亡的恐惧。

突然间我听到一阵骚动的声音,只见远处惊跑着几匹马,扬起的尘土漫天。
“是人类吧?”我就这样看着。
那果然是人类,一个华衣的女子伏在马背上,全身都是鲜血,追着她的其中一人张开弓箭,随着华衣女子

的惊呼声,她的背上中了一箭,这么巧从马上摔到我的面前。
那几个追她的人大笑着拥了过来,那女子抬头看着我,原来是一个很美的少女,她在慌乱之中想抓着我的

左袖爬起来,等到她发觉那只是一只空荡荡的袖子时,更加吃惊地看着我。
——没有一个人类敢如此接近我。
我冷冷地甩开那少女的手:“走开。”
那少女满面都是惊惶之色,那些人纷纷下马逼近,人类丑恶的嘴脸和肮脏卑鄙的心灵,我已经不止一次见

识过了。]
“乐姬公主,请和我们回去。”那个射伤她的男人大笑着。

那少女一直后退到我的身后:“你们杀了我的父王,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我站了起来,又是人类之间愚蠢的杀戮,我实在不想再看下去。
乐姬的手却按在我腰中的斗鬼神上,泪眼望向着我:“你是武士吗?请你救救我…”
——她在求我救她?
另外一个男人不禁冷笑:“你看错人了,这个断了一只手的小子是救不了你的。”
乐姬却紧紧抱着我的身子:“我不想死,请你救救我…”
她晶莹的泪水滴在我的衣服上,长长的秀发吹拂着我的脸。
——人类都是这样无能和可笑吗?
我还是冷冷把她推开:“已经叫你走开,你还没有听明白?”

乐姬退后几步,近乎绝望:“难道你…你不愿意救我…”
一人举刀向我砍来:“真是麻烦,把这小子杀掉不就行了。”
我笑了——人类果然无知得可怜。
我顺着他的刀势轻而易举折断他的手,我的毒气瞬间就把他的身体溶化,他临死时发出的惨叫声震住所有

的人。
我将他的尸体踩在脚下,终于有一人指着我叫了出声:“你不是人…你是妖怪…”
“妖怪?”乐姬显然比他们更加惊奇。
那些人一齐冲向马匹策马逃走,如此的人类同样不值得我杀,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我走向阿哞,乐姬同时走到我的面前,她的声音很轻:“谢谢你救了我。”
我第一次认真看了她一眼:“知道我是妖怪,难道你不怕我?”
乐姬轻咬着薄唇:“我明白了,人类有时比妖怪更可怕。”
“哼,随你怎么想。”
——我开始觉得她也不像是普通的人类女子,同样是人类居然会说出人类比妖怪可怕的话来。
乐姬突然拜伏在地:“请你带我走好吗?否则我一定会再被抓回去。”
我再一次笑了:“你在向一个妖怪求救?”
乐姬抬起头,她的脸上有一种凄美的坚决:“我的城池已经毁了,我根本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我摇了摇头——她的生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乐姬看着我无动于衷的表情,终于彻底绝望了,脸色变得是如此苍白。
阿哞已经跟着我走了很远,我正在想那个人类女人应该知道人和妖之间是没有共存的第二条路,即使是半

妖的犬夜叉也不能为我所接受。
风中的血腥气似乎更加浓烈,我却在其中闻到了另外一种气味。
——乐姬!  
我记得她身上的伤还不至于发出这么重的血腥气。
我缓缓走了回去,我想那只是我的一时好奇之心吧。
乐姬已经静静地倒在地上,秀发遮住她大半的面容,她的身下是从心口不断流出的鲜血,手上却握着一柄

短刀,正是她自己把短刀插入心脏,伤口如此之深想必当时是毫不犹豫一刀插下。
——这个女人居然自己杀死了自己!

我看着她已没有血色的脸,就是在片刻之前她还在请求我的保护,现在却是亲手把自己杀死。我越来越不

了解人类,他们总是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一旦失去了所谓的希望宁可用死亡来解脱。
——而自杀对于妖怪来说却是最不可原谅和愚蠢的行为。
我慢慢拔出天生牙——我要让她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天生牙的力量驱走了前来招魂的小鬼,我从血泊中扶起乐姬,她的眼睛缓缓张开了。
仿佛间我觉得怀中的人是玲,我第一次挥动天生牙就是为了玲,甚至在后来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我居然会庆

幸我曾经救了她。

乐姬怔怔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充满了迷茫:“我不是已经死了…”
“回答我,活着是不是比死了更痛苦?” 我拔出她用来自杀的短刀,远远扔开。
乐姬睁大了眼睛:“是你救了我?”
我点点头:“你在地狱看到了什么?”
乐姬垂下头,不敢接触我的目光:“生与死之间,我却只能选择死。”  

第七章移魂〔前篇〕
——这就是她的答案吗?
——人类的想法我果然还是无法明白。
乐姬霍然抬首:“难道你又要走了?”
我沉默片刻,指着东面的道路:“从这里走应该不会再碰上刚才那些想要杀你的人。”
乐姬一怔,继而笑了笑:“…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一再摇头:“我绝不会关心任何一个人类。”
乐姬悄悄擦去泪水,站了起来:“既然你不肯带我走,那我以后的生死也不需要你来插手。”
她真的就这样走了,始终也没有回头,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便不会再回头。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即使是我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无助,至于我们以后更是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狱郎丸的气味越来越近了,我一路走来果然如犬夜叉所说,被袭击的人类村子不断在增加,死者的灵魂一

一被吸走,狱郎丸大概是为了自身的进化才需要如此之多的魂魄。
天生牙虽然可以起死回生,但对着没有灵魂的尸体也同样无能为力,在此之前我若是找不到玲和邪见,一

切再没有任何意义。
已经是第七个被血洗的人类村子,当我看到满地的尸体时突然一怔,这些死去的人灵魂都还在,难道说狱

郎丸竟会忘了取走灵魂?
我按住斗鬼神——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狱郎丸一定还会再折回来取走灵魂,而我只要等在这里就可以了。
只是我想不到,第一个找来的居然是犬夜叉和七宝。

和昨天不同,犬夜叉褪去黑发变成了和我同样色泽的银发,但他仍然还是个半妖。
七宝一看到我立刻跳到犬夜叉的背上大叫:“杀生丸…”
犬夜叉自然也是追着狱郎丸来的,我们在十年之后又一次有了共同的目标。
犬夜叉一怒握拳:“杀生丸你也看到了,狱郎丸他什么人也不会放过的。”
“换言之你想告诉我,他已经杀了玲和邪见?”我一直在抑制自己不对犬夜叉出手,是我不愿意把力气花

在一个无关重要人的身上?
还未等犬夜叉说话,我冷冷一笑:“他已经来了。“
即时一人接笑:“你的鼻子还是那么灵啊。”
声至人至,今天的狱郎丸已经长成一个少年的模样,他一天天在进化,实力必然也是一天天在增长。
犬夜叉怒极:“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
狱郎丸侧着头看了看犬夜叉:“原来你是那天的那个半妖啊,怎么是你想先出手吗?”
我握剑在手:“将你杀死的人是我。”

狱郎丸哼了一声:“你能杀得了我再说吧。”他的手中缓缓展开一团光球,我的神色刹那一变,我竟然在

光球里看到了玲。
——或者说那应该只是玲的灵魂?
狱郎丸抽走玲的灵魂,禁锢在他所制造的结界内。
一时之间我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么愤怒过,人们所说的“冲冠一怒“大概就是这样吧?
犬夜叉也呆住,他绝对不能用铁碎牙打碎结界,打碎玲的灵魂。
狱郎丸笑了笑:“杀?柙趺囱?课铱墒堑饶憷瓷蔽摇!?br>我的五指深陷在掌心里,尖甲划破肌肤却仿佛

没有疼痛的感觉。
七宝吃惊地看着我:“你的手…流血了…”
“狱郎丸!”我怕自己不这么大叫一声,真的会忍不出冲过来,因为鲜血只会激发我体内的妖性。
狱郎丸将结界收回:“放心好了,至少我目前没有打算将她的灵魂吸进我的体内。”
——不想吸收玲的灵魂就是为了控制我的行动吧?

我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我绝不能被狱郎丸激怒:“你把邪见怎么样了?难道他已经在你的

体内?”
狱郎丸瞪着我:“别开玩笑了,我会吸那个低等妖怪的灵魂吗?”
“那他在哪里?”我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除了玲我想也只有邪见能让我担心他的生死。
“想不到你还挺在乎那个低等妖怪啊。” 狱郎丸突然咯咯一笑:“我就把他还给你好了。”
他随即低声念着一些奇怪的咒语,远处一团黑雾缓缓拥来,等到黑雾散开,邪见就从半空摔了下来,我把

他接住,看来邪见应该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吓晕过去。
一边的犬夜叉正挥动铁碎牙跃跃欲试,我立即冷冷说:“不关你的事,也不准你出手。”
狱郎丸仿佛是在想一些有趣的事,竟然吃吃笑了:“杀生丸啊,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救人的机会,不过你自

己要做出一个选择。”
“你又想怎么样?”虽然我知道狱郎丸想出了一个毒局。

狱郎丸再次念动咒语,但这次从黑雾中掉下来的竟是一个长发的少女。
“那个人是玲!”七宝眼尖大叫一声。
我的心一沉,没有犹豫就从犬夜叉的身边掠过,接住了那少女,
在我怀中的人真的是玲,长长的睫毛覆在紧闭的眼睛上,只不过像是安静地睡着了,但一个人若是失去灵

魂,剩下的只不过是一具空壳。
现在的玲既不会行动也不会说话,即使我把她抱得这么紧也感受不到她的体温,她冰冷的身体使我的妖性

再次被激怒暴发,露出尖牙:“卑鄙的家伙…”
狱郎丸及时一个翻身立在半空大笑:“这个身体我还给你,如果你在几天之内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灵魂放

进去,她的身体就会灰飞烟灭,就算你能把她的灵魂抢回去,也再没有身体可以使用。”

“什么?”犬夜叉大吃一惊:“你对玲的身体施了毒咒吗?”
我的脑中刹那一片空白。
——原来狱郎丸所说的选择竟然是这个意思!
——找不到合适的灵魂暂时放入玲的体内,那么说连这具空壳的身体也无法保全。
——只是天下之人何其之多,我又怎能如愿找到最适合的灵魂,迫不得已只有一试又失败的话,不但玲的

身体化成尘灰,我必定也会遗恨终身。
狱郎丸轻描淡写的“选择”二字,在我一瞬间却要倍受折磨,他甚至比起以往的奈落还要*险十分。

我的眼框已有些湿润——那会是眼泪吗?我是在为玲哭吗?
我生平第一次流下的眼泪竟然是为了人类,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但事实上我是为了玲哭

了,而玲却绝不会知道我曾经在她面前流下的这一滴泪水。
我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我一直深深喜欢着玲,我不能够失去她。
——如果说当年的相聚只是一场缘份我宁可不要,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在这十年来已经被玲偷走了,如

果她不醒来把我失落的心还给我,我又怎能再如从前那样无知无觉活下去?  

第八章移魂〔后篇〕
我只注意着玲,甚至不知道狱郎丸是怎么走的,但他离去的笑声却使我惊醒了。
邪见也在这个时候清醒,我们三人确实又在一起,只是玲不会再为阿哞歌唱,不会再和邪见说说笑笑,更

不会跟在我的身后欢快地叫着我的名字。
——一切都只是往昔!
犬夜叉似乎想留下来,我却不会领他这个人情,只要他还是半妖,我们之间那一道深深暮韫当阄薹ㄏ?

??br>——玲只是睡着了吧?她平时总也不肯安静下来,现在我只怕她永远也无法睁开这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该何去何从?
在此后的几天内我的心一天比一天痛,然而我抱着玲没有知觉的身体,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可以为了她杀人,但我不能保证为她找到一个寄居的灵魂。
玲的身体越来越轻,难道我真的只有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与天地间的尘灰溶为一体?
——我自认我做不到。
血腥气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在这个战国时代,人类和妖怪的自相残杀处处可见。
但我却从风中听到似曾相识的笑声,我的眉峰一皱,很快走了过去。
三个人大笑着挥动手中的剑刃,他们满是狰狞的面容使我想起了他们是谁,我曾经借用过天生牙的力量“

救”了一个人类公主乐姬,而这些正是追杀乐姬的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很自然想起乐姬,她给我的印象比起一般人要深得多。
一人应该发觉我在背后,一转身见到我眼睛几乎要凸了出来:“你是…”
其余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是那天的妖怪!”
我实在懒得多看他们一眼:“让开。”
他们都怕得在发抖,让出一条路来。
我突然一怔?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人倒在前面的路上,她的身上再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所以鲜血看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这些凶捍

的野盗到底在她身上砍了多少刀?
但她居然还没有死还在挣扎着要爬起来,而我在数日之间竟两度亲眼看到她处在生与死的边缘,她就是乐

姬。

显然乐姬在和我分别之后还是没有逃开被追杀的恶运,她的身体已经伤得残破不堪,我用天生牙“救”过

她一次,但这一次即使是天生牙也无法还原她的肉体。
乐姬透过鲜血染红的眼睛看见了我,她的表情因为扭曲的五官已经看不清楚,但她分明是在笑:“怎么又

是你…”
我不觉点了点头:“告诉我,活着是不是比死了更痛苦?”
这句话我那天问过她,只是她没有回答。
乐姬浴血笑着:“我现在就要死了,我只觉得快乐。”
“你觉得快乐是吗?”不知为何我竟然对她的回答充满了怨恨,同样是死,怎么她就可以开心笑着,而我

却对玲的即将离我而去心里好痛。

我想也不想就拔出天生牙,她喜欢死是吧?我偏偏就不让她如愿,我要她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邪见守在玲的身边大叫:“杀生丸大人,您是要用天生牙来救她吗?”
乐姬咬着牙:“原来那次你就是用这把刀救了我?”
我缓缓走近她的身边,她突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声说道:“既然你那天不肯带我走,我的生死都和你无

关…”
她的话震动了我,我不得不承认,我第一次将她救活却使得她在第二次死亡面前更加无助。
我停在那里,乐姬伸出她的手,而我们之间的距离触指可到:“谢谢你,我能在死之前再见你一面…”
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她的手因为无力折了下来。

与此同时邪见惊呼失声:“杀生丸大人,玲的身体…”
我立即转身,只见玲的身体飘浮在空中,就如柳絮一般。
——时间到了吗?
玲的空壳不能再留恋这个人世,她的归去就是要与天地化成一体。
——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天生牙突然振动起来,似乎也是在发出悲鸣。
邪见仍然在追着玲越飘越远的身体,他摔倒一次就再爬起一次,他居然也会如此执着玲的生死,只因为十

年累积下来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一切。
我再也不能迟疑,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赌一赌。

我挥动天生牙亮起一道绚丽的剑光,看到了前来接走乐姬魂魄的小鬼,他们一一被我所斩杀,乐姬的魂魄

正要回到她的体内,我立即冲上去抓住她的灵魂,转而去追玲的躯体。
——伟大的父亲啊,请把你伟大的力量借给我。
——玲,你平安回到我的身边吧。
我在刹那想了很多事情,却不敢想像失去玲的日子我该如何度过。
——这次的移魂一定要成功。
移魂之术对妖怪而言并不是很难,我先打散乐姬的魂魄化成星点,把玲的身体包围起来,再将这些零散的

魂与魄注入玲的体内。

我的指尖颤抖着,魂魄渐渐又在玲的体内凝聚成形,移魂就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只看乐姬的灵魂能不能控

制玲的身体,如果说失败她们一魂一体都会极限大爆炸,烧得什么也不剩。
——会有奇迹吗?
我没有选择退后反而上前抱住玲的身体,如果真的要爆炸我愿意陪着她,就让我们一同化成灰烬,消失于

天地中。
——原来生与死也可以如此容易。
第九章重生
邪见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竟会做出这个最不可能的决定,他抱着人头杖紧紧追来:“玲,杀生丸大人,你们

不要丢下我…”
他的声音几乎都沙哑——没有用的,以他的妖力根本无力改变这个局面。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和邪见的第一次初识,那个时候我并非是有心要救他,但他却认定要跟在我的身边,就

一如我和玲的相遇,我们三人仿佛已经是不可分离的一体,现在剩下邪见一人,以后的路只能由他自己走

了。
我的心里一些也不觉得后悔——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是件美好的事情。

怀中的玲突然动了动,虽然只是轻微的抖动,但我和她的身子如此贴近所以异常能感觉得到,我甚至还听

到了她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在跳动,我的心也随着起伏不定。
——确实没有听错!
——爆炸没有发生!
我抱着玲就这样回到地面,邪见终于赶了上来,努力擦着泪水:“杀生丸大人,玲,你们没事实在太好了

…”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在最后一刻赌对了,乐姬和玲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但她们竟然可以魂体完全溶合

在一起,没有相互排斥。

玲缓缓睁开眼睛,我也正在注视着她。
“我没有死?”她复活后说的第一句话,用的是玲的声音,却已经不是玲。
我很明白——她是乐姬。
乐姬发觉她是在我的怀中立即把我推开:“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把我救了?”
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重生的欢喜之色,反而是在大声斥责我。
我缓缓转身:“你错了,你还是个死人。”
乐姬一怔,因为她已经看到自己满是鲜血的尸体就在眼前,不禁惊呼出声:“为什么会这样?可我为什么

还活着…”
“我只是想暂时借用你的灵魂。”

我是不敢看她吗?我直到现在也还是不能把她当成乐姬看待,她的一言一行都是玲啊。
乐姬显然更加害怕,她再一次发觉自己已非自己,而是用另外一个完全陌生人的身体活着。
我突然冷冷一笑:“你怕什么?等我找到这个身体主人的灵魂,你所剩下的魂魄就可以真正消失了,不过

在此之前你要为我好好活着。”
乐姬退后几步:“你…你要杀死我?”
我摇摇头:“你早已死了,我只想你为我保住这个身体。”
乐姬还在不断退后,她怕我?
——她连死也不怕,却反而怕我?

那三个野盗死在邪见人头杖的火焰之下,乐姬的尸体是我亲手埋葬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被黄土掩埋,

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不是乐姬,所以我想像不出来。
入夜时分,秋意寒凉。
邪见燃起了篝火,一路上乐姬既不说话也不看着我,眼神非常复杂,在她的心中只怕还是记恨我不肯带她

到安全的地方,因为我的不肯救她才令她成为现在的活死人。
她远远坐在一棵数下,秋风中的寒意更盛,她不觉蜷起了身子,
我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她蓦然一惊抬起头,眼角分明还带着泪痕。
——是才哭过吗?
“…拿去吃。”我递给她一条才刚烤好的鱼。
乐姬一怔,因为这条鱼全身焦黑得看不出那原是一条鱼。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我的脸也有些红了:“我…我第一次…烤的…”

是啊,这是我第一次做的人类食物,平时都是玲在张罗着,而我和邪见只要等着吃就好了。
乐姬吃了第一口,皱起了属于玲的秀眉。
我立时紧张起来:“不好吃是吧?我叫邪见到人类的村子去找适合你吃的食物…”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是说过绝对不会关心任何一个人类?”乐姬突然问出这句话来,她并没有

给我机会回答,又接着说下去:“你只怕我饿坏这个身子,因为她才是值得你关心的人类女子。”
她的泪水滴在鱼的身上,溅起了晶莹的泪花。
——我是世上最高贵美丽的公主,你却忍心不救我?
——即使我现在活着,那也只不过是要利用我为你保存另外一个少女的身体。
——这个身体的主人又有什么好?可以令到一个你这样冷酷无情的妖怪性情完全转变?

我的心抽动了一下,原来她的泪水真的是流不尽的,如果当日我愿意带她走,她不用自杀不用被那些野盗

伤得肢离破碎,最后连魂魄也不是她自己可以左右,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我生平的许多第一次都发生在这短短几天之内,此刻我又第一次发觉自己做错了。
可是我还要再错下去,到了最后我只能是抽走她的灵魂,选择让玲回到我的身边。
——我不肯救她,却要利用她一次又一次。
乐姬笑了,这是玲的笑容,在我看来她却已经不再是玲,只是我第一眼见到的那个请求我保护的弱小女子


乐姬的笑容凄然:“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其实我现在可以留在你的身边,我很开心。”
——她一边流泪一边却说她很开心?
——人类的想法真的很复杂难懂。

我能用什么方法让她不哭?我伸出完整的右手在空中犹豫了片刻,才轻轻把她搂在怀中,她似乎不敢相信

我会这么做,心一下跳得很快,我的心也跳动着和她同样的频率。
我明明知道她不会是玲,却仍然愿意拥抱她。
倒是邪见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他当然有惊讶的理由。
我的指尖滑过她面上的泪痕:“你还有什么愿望,我可以为你做到。”
——现在我所能够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乐姬在我的怀中果然不再流泪,我的臂弯给了她守护的温暖,只是我还可以守护这缕幽魂多久?
乐姬的声音听来很遥远:“我想回到我的故国再看一眼…”

她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的,更何况她的故国就是她的根。
即使我拥抱着乐姬,感受的是她的体温,我的心中还是只有玲,她的灵魂控制在狱郎丸的手中,我无论如

何要把它抢回来,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将斗鬼神插入狱郎丸的心脏。
——玲,你要等我,我一定要你再回到我的身边来。  
第十章人类之心
乐姬的城池在百里之外的卫见城,她只是一个弱小女子居然能一人逃了百里的路,其中还要躲避野盗的追

杀,可见人类也不都全是软弱的,我渐渐看出了她的坚强。
我扶着她坐在阿哞身上,邪见顺便趴在我的披肩上,以阿哞的飞行速度,百里的路程也不过转瞬即到。
昨夜我们曾经长时间相拥在一起,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拥抱着女人〔玲的身体乐姬的灵魂,我到底是在拥

抱哪一个,其实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妖怪的寿命不是人类可以相比,但现在我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我的父亲为什么会爱上人类的女子?我似乎正在走和他相同的路。

逆风中我空荡荡的左袖飞到了乐姬的脸上,随后她轻轻抚摸着这只空袖。
她仰起头看着我:“你的左手还疼吗?”  
我突然一震,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玲也不曾。
为了争夺父亲留下来的妖刀铁碎牙,我的一时大意竟让犬夜叉斩断左手,鲜血中我的左手脱离了身体,从

此就留在父亲的墓地陪伴着父亲的遗骸。
——断手之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乐姬没有等到我的回答,而以我的个性也不善于在人前表达我的感情。
邪见抬起头大叫一声:“杀生丸大人,卫见城已经到了…”
不用邪见说,我也看到了那座城池。

卫见城本来应该是个盛大热闹的地方,如今只有一片死寂,还有满地的血腥气。
乐姬默默走到城门口,这就是她从小生长之处,如今剩下来的只有死亡的气息。
我突然一怔。
——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乐姬正要打开城门,我及时把她拉了回来。
“邪见。”我把乐姬送回阿哞那里,邪见跟了我几百年,我心里想的他当然很清楚。
邪见驱策阿哞飞到空中,乐姬却不肯好好坐着要下来,邪见大声说:“我们绝对不能给杀生丸大人添麻烦

…”
乐姬立即紧张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邪见也显得很紧张:“虽然我的鼻子比不上杀生丸大人,不过连我都闻出了讨厌的人类气味。”

不错,这卫见城中到处充满了令人不舒服的人类气味,既不是一人两人,也不是数十人数百人,我有生以

来也从未闻过这么多的活人气味。
城门被我缓缓推开,城中即时燃起了千万根火把,火光中我只见千万个盔甲武士整整齐齐排列一起,手中

的刀与枪在火光的印照下更是杀意逼人。
邪见几曾见过如此声势浩大的军队,颤抖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杀生丸大人,怎么有如此之多的人类…”
乐姬仔细一看后却咬着牙说:“他们都是叛军的士兵。”
——是吗?原来就是这些人毁了乐姬的家国?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们的面前,这些蓄势待发的武士并没有后退,相反将我围成一个大圈。
我冷冷看着这些来送死的人类:“让开。”
没有人退下,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被我折断了手,第二个冲上来的人被我的鞭子击飞,第三个冲上来的人终

于倒在我的剑下。
还是没有人后退,他们居然个个都不怕死,踩着同伴的尸体不断冲上来,我也不记得我已经杀伤了多少人


这简直已经像是人间地狱,就连我的背上也感到了森森的寒意。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白衣,而我的剑下的亡者也越来越多。
——难道我真的要把所有的人都杀死?

我不觉握紧斗鬼神,我现在就要借用灰刃坊的怨念使斗鬼神上的剑压冲破极限,也就相当于我制造出一个

结界,这些人被结界隔开,再也近不到我的身边。
乐姬只看得一颗心几乎都要飞了出来,邪见早就傻了脸说不出话来。
冲天的血腥气却掩盖不了其中的一种熟悉气味,一种令我不能抑制住怒火的气味。
——果然是这个人在背后操纵这些人向我进攻。
我已经能感觉到斗鬼神上的剑压即将暴发,那些人还在试图突破我的结界,我将剑挥了出去,剑压上所凝

聚的强大怨念终于在挥出去的瞬间大暴发!
这些血肉之躯的人类怎么可能抵挡这可怕的剑压〔当斗鬼神初问世之时,我曾经力挫过犬夜叉〕,他们全

部被剑压震飞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邪见忍不住探出头大叫一声:“不愧是杀生丸大人…”
我临风而立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出来。”
“还有人吗?”邪见这一惊又把头缩了回去,说实话如果他不是在空中,我一脚就想踩在他的身上。
——杀了这么多人后,我只觉得很累。
一人慢慢从城墙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我突然一怔。
因为我见到的是一个完全人类模样的狱郎丸,甚至连妖气也不如前几次明显,难道说他的进化已经完全成

功?
——但我还没有去找他,他居然就敢先出现在我的面前。
狱郎丸看了一眼满地的死尸和伤重的活人,突然用力把脚边最近的一人踢飞出去:“真没用。”
“以为区区几个人类就可以伤得了我吗?”我用剑直指狱郎丸:“既然我们在这里见面,也是时候做个决

断。”
——这一次应该是最后的对诀!

狱郎丸的目光随后落到阿哞座上的乐姬,像是吃了一惊:“她还活着?”
我冷冷地说:“让你失望了,看来你所说的选择是我赢了。”
狱郎丸的脸色一变再变,突然又大笑起来:“杀生丸,你根本胜不了我。”
我也笑了:“你可以试一试。”
狱郎丸哼了一声:“难道你还没有发觉到你已经有了一颗人类之心。”
——人类之心?
我的心不觉动了动。
一边的邪见听得清清楚楚,立即大声说:“笨蛋!这怎么可能?杀生丸大人可是最强大的妖怪…”
狱郎丸只是瞪着我冷笑:“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人都杀死?身为完整妖怪的你不是应该有一颗属于妖怪冷漠

无情的心吗?”

我突然沉默下来,我很清楚我只是用剑压震飞这些受狱郎丸控制的人类,我却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

做?
——似乎很久以前,当我第一次看到被妖怪之血吞噬的犬夜叉无助地倒在我的面前,我居然也没有想过杀

他。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相信狱郎丸的话。
狱郎丸还是冷笑:“只要你的心是人类之心,你就不可能赢得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竟有一种很奇怪的悲伤,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我不禁回头看了看乐姬,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侧面很美。
——不,从远处来看她就是玲。
每次我和其他妖怪战斗时,玲都是这样在一旁看着,只为了我的成败开心与不开心,而现在注视我的已经

是另外一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

玲喜欢看流星,喜欢那瞬间的美丽,但她毕竟是人类,终有一天也将如流星一般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人类之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心?
——像犬夜叉那样会关心人类,会为了人类战斗的就是人类之心吗?
——父亲的铁碎牙为什么会选择犬夜叉做它的主人而不是我,难道它也认为有人类之心的犬夜叉才可以发挥

妖刀上最大的威力?
我的视线渐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在我眼前的人还是乐姬,不是玲。
“怎么了杀生丸?一个妖怪喜欢上人类女孩不好受吧?”狱郎丸的声音远远传来,充满了讽刺。
“他果然是爱上了这个身体的主人。”乐姬的泪水不经意又流下,只是我看不到。
我握剑的手越来越紧,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厉如严霜。
——就算我的心正在开始迷惑,也要等把玲的灵魂抢回来再说。  

第十一章断肠痛
狱郎丸的目光更加深沉,他必定是在想着下一个诡计。
果然他一挥手,那些还在残喘延息的人都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还打算利用这些半死不活的人类作为他的

盾牌。
我突然觉得很愤怒:“你若还是个真正的妖怪,就和我公平一战,不关这些人类的事。”
狱郎丸的眼瞳更显妖异的红色:“我想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他念动恶毒的咒语使得这些人又将我包围成圈,在他们脸上连一丝痛苦的表情也看不到。
乐姬忍不住惊呼一声,险些从阿哞身上掉了下来。

狱郎丸突然后退数步,与此同时这些人类疯狂般向我扑来。
——我到底是杀还不杀?
但已经没有给我犹豫的时间,我只能选择挥剑。
听不到任何的惨呼声,有的只是飞舞在半空中的鲜血和不断倒下去的死人。
狱郎丸冷冷看着我不停地杀人,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邪见和乐姬,嘴角牵动的笑容更加强烈。
邪见被他这么一瞪眼几乎也要从阿哞身上掉下来:“你…你想作什么…”
狱郎丸的眼里根本没有邪见的存在,他看的只是乐姬。
乐姬挺直了身子,她的胆子居然比邪见还大:“我不会怕你,因为杀生丸大人一定会将你打败。”

狱郎丸一怔,竟大笑起来:“你真是个可怜的亡灵!”
乐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狱郎丸接着说:“你只不过是被杀生丸利用的亡灵,始终要把你仅剩的魂魄丢弃,他不会怜惜你的,而你

居然还为他说好话?”
“他真的要杀我吗?“乐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突然抱着头露出痛苦之色:“我的头…好疼…”
狱郎丸的眼睛一亮,声音却变得很轻:“你觉得痛苦那就自己走出来,不要再留在这个躯壳内…”

乐姬头痛欲裂,她的灵魂正被狱郎丸一点一点拉出玲的身体,她虽然想要挣扎,但怎么可能抵受得住狱郎

丸的吸魂之术。
邪见拼命拉住乐姬——不管是乐姬还是玲,他都要保护这个身体。
狱郎丸目中的寒意刹那大盛,乐姬终于再也忍受不了魂体分离的巨大痛楚,大叫一声把邪见挣脱,从阿哞

身上掉了下了来。
她的叫声让我的心一沉,我几乎同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狱郎丸竟然想从我身边再一次夺走玲。
“卑鄙!”我低声说了一句。
——乐姬的灵魂现在还不能从铃的体内分离!
狱郎丸即时冷冷一笑:“杀生丸,我们不妨比比是谁的速度更快。”

他立即冲向乐姬掉落的方向,而我却还在人群包围之中。
——狱郎丸控制的这些人类既不会痛苦也没有任何感觉,我却直到现在也不愿意将他们全部杀死。
我突然一跃而起,指尖上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狱郎丸大吃一惊,一个躲闪不及脸上被鞭子

打出一道血痕。
“邪见!”我冲口而出。
邪见自然最能明白我的想法,只听“呼”地一声,人头杖释放出烈焰,那些行尸走肉全被大火所吞噬。
——他们根本就不算是活着的人,既然我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送他们真正去死了。
连他们的身体都化成灰烬,就再也不能被狱郎丸所用。
狱郎丸不禁怒极:“杀生丸!”

我一生中只怕杀的也没有今夜的人多,白衣完全浸成了血衣,我的鞭子一次次挥到狱郎丸的身上,每一次

我都比他出手更快,让他无法使出分身之术。
更何况我的鞭上还注有毒华剧毒,终于我打得手也软了,再看狱郎丸早已经是面目全非,这个犹胜当年奈

落的恶魔折败在我的手中。
我的心始终系在乐姬的身上,她痛苦的呼喊声使我更加不知所措。
我确定狱郎丸一时没有办法恢复妖力,折回到乐姬的身边。
乐姬整个人都倒在地上,虽然狱郎丸不再使用吸魂术,但魂与体已经开始产生分离,她们原本就不是同一

个人,如此下去只怕任谁都活不了。
我扶起乐姬,眼见她的痛苦还没有结束,生与死对她来说已经是第三次了,而这三次我都在她的身边。

我不禁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与其说我在拥抱她,倒不如说我更害怕铃的身体会从我面前消失。
狱郎丸突然抬起头,在我看不到的死角中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
邪见却看得清清楚楚,狱郎丸的笑容令他由心都生寒起来:“杀生丸大人…”
我听到他的惊呼声异乎寻常, 而就在这时我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
我一怔不禁低下头,只见乐姬咬着牙双手握住刀柄,将刀深深插入了我的腹中。
刀身只余下一半,我的鲜血沿着刀身流在她的手腕上。
我简直不能相信——乐姬竟然要杀我?

我还记得她手中的就是她曾经用来自杀的刀子,这把染满她鲜血的刀子,此刻又被我的鲜血染红。
如果我不是离她这么近,如果我不是以为她将会魂魄离体,就算有一百个乐姬也根本伤不到我。
我还没有想到该怎么面对这件事,乐姬却又把刀子拔了出来。
——断肠之痛莫过如此!
——伤得更痛的是我的心!
“为什么?…”
我怔怔地看着乐姬,她在刺伤我之后脸上竟带着可怕诡异的笑容,但我看来这明明就是玲在笑,我守护十

年长大的孩子,到了最后竟然要杀我?
断肠的伤口比我想像中还要更痛,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这只不过是一把人类的刀子,为什么我现在连

站也站不稳?

我仿佛还听到了狱郎丸的冷笑声:“杀生丸,你想不到这会是个圈套吧。”
“什么?圈套?”我并没有听错。
狱郎丸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被我抽打了数十鞭也伤得不轻:“知道我为什么要抽走那个人类女孩的灵魂

?再把她的身体还给你?又为什么会在卫见城里等着你?你以为我真的要把她的灵魂拉出来,那只不过是

要你毫无防备之心…”
我甚至连狱郎丸的脸也快看不清楚,这把刺伤我的刀子绝不会是人间之物,但更震惊我的是狱郎丸的话,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设下了圈套等着我?
狱郎丸一面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一面却在大笑:“虽然你现在的实力强过我,不过到最后还是我赢了。”

现在的乐姬变得就像是刚才那些人类木无表情,原来她的灵魂也是受狱郎丸控制,我竟然一点也没有看出

来。
——真相从来都是残酷的。
乐姬从一开始就不是她自己,那个我最初看到的乐姬已经真正死了,我和她的再次重逢只是狱郎丸的圈套

,她后来对我所说的都只不过是要骗我到卫见城来。
——只是为了对付我一个人,狱郎丸竟然同时利用了玲,利用了乐姬,甚至利用了那三个野盗,最后利用

了这些叛军的士兵,他的心机深沉果然远胜于奈落,不但使我的手上染满了血腥,更让玲纯洁的双手染满

了我的鲜血。
我在倒下去的同时看的人是邪见:“快走…不要再留在这里…”
邪见一直都跟随着我,最初的目地也是希望我能够保护他,现在我做不到了,像他这样最弱小的妖怪,狱

郎丸想对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杀生丸大人…”邪见哭了,哭得很伤心,他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却没有能力阻止。
同时我也知道自傲的狱郎丸是不屑杀他的,这使我的心不用再背上他这一份。
无论是人是妖都有死去的一天,而我在最后会想些什么?
“杀生丸啊,你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吗?”——是父亲温和的声音,我永远也不能忘记父亲留给我的最

后一句话。
“杀生丸,我不会把铁碎牙交给你的。”——是犬夜叉年轻冲动的声音,这个半妖弟弟第一次挥动铁碎牙

就能把我的左手斩下。
“杀生丸大人,如果有一天玲死了,你会记得我吗?”——记忆的最深处,传来了玲稚嫩的童声。

我想起来了,那一年我从人类法师云涯手中救出了玲,她就是这样天真地问着我。
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就是那一年听了她这一句话,默默等着她的长大。
我突然笑了,低声说了一句:“说什么傻话。”
这也是我当时回答玲的话,小傻瓜啊,我怎么可能把你忘记,现在却是我要比你先死了。
——那一年,玲七岁。
——那一年,我的心开始波动。
——父亲啊,我终于明白了,玲和邪见,甚至犬夜叉都是我想要保护的人,只是我知道的太迟了。
——如果给我一次再重来的机会,我会选择做什么?  

第十二章封魔镜
我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那把刺伤我的刀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妖刀?而我到最后也没有能把玲的灵魂

抢回来,被预谋着死去多少是含恨的吧。
——是什么蒙蔽了我原本聪明的眼睛?
我真的恨乐姬吗?她也不过是被狱郎丸利用的可怜亡灵,连我也说不清楚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

曾经刺我的这一刀我却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突然间我腰中的天生牙振动起来,这把能斩杀非此世人的牙之剑似乎也想为我做些什么,它发出了一道蓝

色的光芒,将我整个人包住。
狱郎丸骤然大吃一惊,我最后的意识就停在看到他惊异的神情上,接下来是一片黑暗和沉寂。

等我再恢复知觉的时候,断肠的伤口还是这么的痛,这一刀虽然刺得很深,我却还是活了下来。
我的右手也随之痛起来,再一看竟然是被一条巨大的铁链锁住。
我又惊又怒——这条锁链嵌进我的腕骨,我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再看我处身的地方也很熟悉,居然就是我那次遇上风暴掉下山涧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我遇上还在进化中

的狱郎丸,从而开始了一场厄运。
“你终于醒了…”一人的声音冷冷在我耳边响起。
我的右手因为愤怒而五指张开:“又是你!”
狱郎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别忘了,是我让你活了下来。”
若不是铁链锁着我,就算把狱郎丸撕成千万碎片,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狱郎丸退后一步:“你看来还是这么危险…”他那天被我打得重伤应该也还没有好,他一定是怕了我。
我下意识想去按腰中的斗鬼神,还在,但天生牙何在?
狱郎丸却从身后拿出了我的天生牙:“想找它是吗?”
我瞪着他冷冷地说:“我的剑只会听我的话,你根本不能使用它。”
狱郎丸同样冷笑:“你说的对,所以我才没让你死。”
——这次又想利用我什么?
我对狱郎丸的心机已经太清楚了,我所以被困在这里不就是他一手设计出来的。
果然狱郎丸接着说:“我要你用这把牙之剑为我做一件事。”
我笑了,却又触动伤口的痛处:“我不会做的。”
狱郎丸突然用力将天生牙插在我的面前:“你会答应的。”双手缓缓展开了一个结界。
——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就在结界其中,看来是如此的虚无所依。

她的面容我虽然看不清楚,但这张脸只怕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玲!”
我极力想把手伸出去,但这可恨的铁链使我不能接触那近在眼前的结界,那是玲的灵魂啊,到了现在狱郎

丸仍然不肯放过她。
狱郎丸看着我:“你想清楚没有?这个结界只有我才可以解除。”
“你…”我竟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狱郎丸哼了一声:“只要我一用力,你心爱的女孩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咬了咬牙:“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事?”
狱郎丸大笑起来:“这一次你要为我做到的话,我就把这个人类女孩完完整整还给你。”

我沉默下来——狱郎丸的话不会令我相信的,不过能确定的是他将要做的是一件大事。
狱郎丸上前为我解开铁链:“为了那个人类女孩,你也不会想逃走吧。”
我拔出天生牙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天生牙不能对付敌人只能斩杀小鬼,狱郎丸本身就是来自地狱之国的人

,天生牙还能为他做什么?
狱郎丸走在前面带路,这个小小的山谷难道真的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我想起了在那次风暴中,我和玲曾经是如此地接近,现在同样一个地方却已经是旧事而非了。
——乐姬也在这里吧?
我居然还会想起这个害得我如此之深的女人,不,我担心的只是玲的身子怎么样了。
路的尽头会是什么?竟然是会立着一面奇大无比的镜子!
——一面诡异的镜子!

这面镜子的周围显然也设有结界,最奇怪的是它根本不能照出任何影像。
狱郎丸站在镜子的前面:“杀生丸,用你的剑斩开这个结界。”
我一怔:“就是这样?”
狱郎丸的脸上有一种很奇怪很悲伤的表情:“你想知道结界里面的会是什么?”
我突然冷笑:“这把剑是无法斩破任何结界的。”
狱郎丸不禁握拳——他真的如此在乎这个结界吗?
“不可能,我知道这把剑可以斩杀地狱之鬼,就一定可以斩破这面封魔镜。”狱郎丸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

样激动过。
我握紧天生牙,原来这面镜子是什么封魔镜,顾名思义应该就是封印魔怪的圣物,莫非父亲留给我的这把

牙之剑真的可以斩破封魔镜的结界?
——无论如何我都只能一试,只是因为玲。

我将气力全都贯注在天生牙上,从上而下全力一劈,但结界竟然一点裂缝也没有,反而是我被结界反弹回

来的巨力震退数步。
我深深吸了口气,挥动天生牙再劈一次,结果仍然是被反震了回来。
天生牙不停振动起来,结界突然射出一道紫色的光芒,寒气逼人!
我和狱郎丸几乎是同时翻身后退,紫光所射到之处连地面都被震开一个大洞,好可怕的杀伤强力,果然我

的天生牙无法斩开此结界。
狱郎丸目中的红光暴长:“真的还不行吗?”
我冷冷一笑:“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尽力了。”

狱郎丸霍然转身:“你一定还有办法的,否则我现在就把那个女孩的灵魂打碎。”他的神情确实不太对劲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只怕他真的会一怒做出伤害玲的事。
——玲,为什么我和你的距离总是近而不可触及?
——我竟然这么没用,一次又一次都救不了你。
我静下心来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犬夜叉。”
“犬夜叉?”狱郎丸眼前一亮:“就是你的半妖弟弟吧?”
和我的天生牙不同,我很清楚犬夜叉可以发挥铁碎牙的威力,也能轻易斩开结界。

狱郎丸又开始笑了,每当他想好一个新的毒计就会有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我突然很后悔把犬夜叉也牵连进来,他这么喜欢冲动,狱郎丸要对付他就更加容易。
我并没有忘记,在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我想到了犬夜叉,想到了我唯一的弟弟,其实我真的一点也没

有恨过他。
——只因为我们是兄弟,流着同样父亲之血的兄弟。  

第十三章兄弟
狱郎丸又用那条铁链把我锁了起来,我知道他很快就要去找犬夜叉,不过我也知道只有留在他身边要救玲

的机会才最大,所以我一定要忍耐下去,我不能够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一个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狱郎丸正看着我在笑:“我走了以后,你不会寂寞的。”
对于狱郎丸我真的连愤怒的感觉也没有了,可是当我看到这个被狱郎丸招来的人时,我的心又抽动起来。
——乐姬!

那天晚上在卫见城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场恶梦,而恶梦中最深刻的人就是乐姬。
乐姬的脸色苍白而不真实,单薄的身子还在颤抖,但这是玲的身体啊,我用十年的时间用心等她长大,现

在却连她的身体也无法保护周全。
——现在的乐姬会是哪一个?她的灵魂还受狱郎丸的控制吗?
狱郎丸居然就这样走了,只留下我和乐姬的单独相处。
乐姬的泪水已经打不动我的心,她在我的身边坐下来,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者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话

说了。
过了很久,乐姬终于开口了:“对不起。”
——她还记得那天的事!
——只是听了这三个字我就可以确定她是原来的乐姬。

她只是一直流着泪不停地说这三个字——只是已经发生过的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吗?
——那一次的断肠之痛已经将我和乐姬无情地分开,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愈合之处。
但只要她在我的身边,我的心就没有这么乱,她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是玲,给我的感觉仿佛是回到了从前

我和玲在一起的日子。
我们无语相对了漫长的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狱郎丸回来了,他竟真的把犬夜叉带来了。
犬夜叉应该也受了伤——狱郎丸用什么办法把他也打伤了?
我实在不能相信,倒是犬夜叉看见我时笑了。
只是我的一句话就把犬夜叉也卷进来,我那里还笑得出来。
乐姬跟着狱郎丸走了,她现在只不过是个傀儡,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临走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她

的眼神是如此的幽怨,我的心竟然又一次乱了起来。

犬夜叉留了下来,记忆中我们还从没有这么接近过,打架成了我们之间最平常的事,谁也想不到有一天我

们会在此时此地重逢。
在很长时间的沉默过后,犬夜叉还是先走了过来:“…邪见来找过我。”
——邪见果然没有死!
我的心一动:“邪见吗?”
“所以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犬夜叉迟疑片刻才说出这句话。
我看着他居然有些羞涩的红脸时突然明白了,犬夜叉并不是被狱郎丸抓来,而是听了邪见的话来找我的,

为了让狱郎丸相信才故意让他打伤吧?
——我们毕竟是兄弟,很多事不用亲口说出来。
犬夜叉想帮我解开那条锁链:“杀生丸,就是现在你和我一起走。”

我摇了摇头:“我不走。”
——只凭这一条锁链是困不住我的。
犬夜叉急了:“为什么不走?”
——我不走的理由只有一个,为了玲。
“你们谁也别想逃走。”狱郎丸就如幽灵般出现了。
犬夜叉拔出铁碎牙挡在我的前面:“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犬夜叉是想保护我吗?
狱郎丸的眼中根本没有犬夜叉,只是看着我:“杀生丸,你还没有说服自己的弟弟要为我做些什么?”
犬夜叉已经挥动铁碎牙砍了过来:“谁会听你这卑鄙家伙的话。”
狱郎丸的手上居然张开了一付小巧的弓箭,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武器,他射出来的箭和铁碎牙相撞一起,

擦出亮丽的火花。

犬夜叉躲开那一箭,却离狱郎丸更近一步。
狱郎丸冷笑:“还不快叫你的弟弟住手,想杀我可没这么容易。”
我缓缓站了起来:“犬夜叉,用你的铁碎牙斩开结界吧。”
犬夜叉一怔,狱郎丸就在这时射出第二箭,几乎就射中他的心脏。
——他还是这么卑鄙!
犬夜叉退回到我的身边:“难道他又拿玲的灵魂威胁你?”
狱郎丸随之大笑:“只要斩破结界,我一定把你心爱的女孩还给你。”
犬夜叉看着我同样苍白的脸色,慢慢放下了铁碎牙,他当然不会怕狱郎丸,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我们成为兄弟或者是个错误,但今天的我们已经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争锋相对,分别了十年,犬夜叉

仿佛也改变了许多。
——我原本的妖怪之心真的如狱郎丸所说变成了人类之心?如果这次玲不曾离开我,也许很多事我永远也

不会看到和知道。

铁链解开的时候,我被乐姬刺伤的地方又痛了起来,犬夜叉伸出手似乎是想扶我,但却停在一半,我们兄

弟之间的距离就像现在这样虽近而及远。
重新站在封魔镜之前,犬夜叉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次挥动铁碎牙却不是他心甘情愿要做的,狱郎丸

如此在乎这个结界,在结界之后的又会是什么?
我看到狱郎丸双拳紧握,神色显得非常复杂,也许结界后面就是他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如果我能掌握到

他的秘密,玲的灵魂很快就能回到我的身边。
——玲,若是失去了你,我的生命里还会再有欢愉的一天吗?
封魔镜对狱浪丸来说就像是一个不可逾越的梦想,现在就到了他梦想成真的时候。
犬夜叉握紧铁碎牙向结界劈去,狱郎丸还是第一次见到刀身变成红色,不禁又惊又奇。

封魔镜一如前次射出强烈的紫光,与铁碎牙的红光相执不下。
在红光与紫光的交织闪动中,封魔镜依然巍然不动,犬夜叉同样被反震了回来。
——连犬夜叉也不行吗?
我手中的天生牙振动起来——它是在呼唤铁碎牙吗?
犬夜叉立即上前再力劈一次,我突然冲了上去同时挥出天生牙。
——自从上次丛云牙之事过后,这两把同样用父亲强大妖力打造出来的牙之剑终于有了再合作的机会。
——当两把剑的威力一起激发起来,连整个山谷都为之震动。
狱郎丸竟然被天生牙和铁碎牙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吓得后退数步,一声巨大的响声过后,这看似坚不可破的

封魔镜的结界真的被打破了!

狱郎丸面上刹那充满了狂喜之色,这结界后面的真相也就在我和犬夜叉的面前。
——居然会是个非常宽大而残旧的地方,却是散发着极重的腐尸味。
狱郎丸第一个走了进去,地下果然散着许多妖怪的尸体,而且死状都很难看,似乎是同时间被某种神秘的

力量杀死的。
犬夜叉忍不住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地狱之国!”狱郎丸冷冷地回答。
——而狱郎丸就是地狱之国的使者!
我想起来了,邪见曾经提过地狱之国的事情,只是我当时担心玲的身子受不了狱郎丸的瘴气,所以并没有

听进去。
第十四章合魂
——地狱之国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灭绝了,现在所见的只不过是被废弃的旧城池。
——然而这里被毁坏的程度十分惊人,妖怪的尸体几乎都没有完整的。
原来那面封魔镜所封印起来的就是地狱之国,狱郎丸费尽心思便是想重回此地,他只怕是地狱之国唯一还

活着的人。
转过数重的弯道,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这里的阴寒,前面应该就是地狱之国的中心所在,妖怪的尸体也是

最多,而其中竟赫然放着一个巨大的石棺。
犬夜叉大吃一惊:“棺材?”
相比入口的封魔镜,眼前的这个石棺更显得诡异。

狱郎丸缓缓走到石棺那里轻轻抚摸着棺身,似是有无限的感慨,竟然有一滴泪水从眼角里流出,隔了好一

会才说道:“我终于又回来了。”
——难道这个就是他一直以来想得到的东西吗?
我的手不觉按住了斗鬼神——我所感觉到的危机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
狱郎丸突然回头瞪着我冷笑:“杀生丸,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吗?”
——他还在记恨曾经被我狠狠抽打数十鞭的事。
我的心一沉——石棺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可以令他可以变得更加强大的事物。
狱郎丸最初只是一个孩子的模样以后逐渐成长,等到他完全像是人类之时还是轻易折败在我手里,可见他

自身的进化是失败的。
——不能够让他得到石棺里面的东西!

狱郎丸似乎看出我在想些什么,哼了一声:“我就把真相告诉你们,现在你们看到的我只不过是用我的灵

魂制造出来的一个分身。”
我真的大吃一惊——难道我所见到的狱郎丸竟只是他的灵魂和一个虚假的分身?
狱郎丸大笑:“我的真身长久以来被封印在这石棺中,我所以可以重新做回我自己,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们

。”
——他的笑声是这么刺耳难听,此刻他的阴谋终于完全暴露出来。
狱郎丸随后紧紧握拳:“我不妨再告诉你们,把我的真身封印起来的就是地狱之国的长老们,因为他们害

怕我这个地狱使者会掌控整个地狱之国,所以联手来对付我,那一次的战斗中如果不是我用了离魂之术就

要和真身一起被永远封印,我的灵魂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制造一个分身,我曾经想借用分身回来,却发

现地狱之国早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完全催毁,还被那面封魔境封住入口,几百年来我的灵魂一直飘荡无依换

了无数个分身,残延的力量也将用尽,始终也想不出方法再重新回到这里拿回我的真身。”

说到这里他看着我似笑非笑:“不过杀生丸啊,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这就是你当日惊扰我沉睡要

付出的代价。”
——原来这就是狱郎丸过去的秘密,他的野心早就招来同伴的制裁,侥幸逃走后还是死心不息,偏生就有

这么巧的事,我们一行三人被那场风暴吹到了他的面前,历经一番曲折后为他打开了通向地狱之国的路。
一时间我的心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都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惹出来的祸。
犬夜叉的眉峰扬起:“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狱郎丸越笑越大声:“你阻止得了我吗?”
犬夜叉一怒高举铁碎牙,风之伤的威力和十年前一样惊人,狱郎丸哼了一声居然连躲也不躲,竟就这样被

风之伤斩成数截,散开的身体连一滴血也没有。
一团白烟从狱郎丸零落的残肢中飘了出来,这正是他的灵魂,犬夜叉斩破的只是他不再需要的分身。
——他的灵魂必定是要进入石棺中。
——当初封印狱郎丸真身的人都死了,石棺上的灵力也就不再存在。
我站在石棺面前却迟迟没有挥剑,只因我若是一剑将狱郎丸的灵魂斩破,那玲的灵魂会不会也被我一起斩

破,她还是在狱郎丸的掌握中啊。
犬夜叉看样子还要赶上来再用一次风之伤,我立即以斗鬼神相持,两种不同的剑气迎面激得我们的头发都

飞扬起来。

犬夜叉惊讶得连眼睛都睁大:“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冷冷地把他的铁碎牙推了回去:“我说过了,我的事和你这个半妖无关。”
——犬夜叉,我也不想这样做,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犬夜叉只能眼睁睁看着狱郎丸的灵魂飘入石棺中,一道强光即时从石棺内射了出来亮如旭日,我们几乎被

强光照得连眼睛也睁不开。
“轧轧”的空洞之声从棺盖里传来,在这个空空荡荡的地下魔域听来更是扣人心弦。
犬夜叉愤而放下铁碎牙:“…他已经拿回他的真身了。”

等到棺盖完全被推开,一人就从石棺里走了出来。
——这就是狱郎丸的真面目?
和方才分身的容貌并无不同,现在这个狱郎丸却穿着远古才可见的铠甲,背后居然还长有一双翅膀,只是

脸色很苍白,大概是长年封禁在棺中的缘故。
犬夜叉怒道:“就算是你的真身,我也一样能把你卑鄙的灵魂再拉出来。”
——得到真身后的狱郎丸显得比以前更加讨厌和丑恶。
狱郎丸看着我吃吃一笑:“杀生丸,真想不到你会拦着犬夜叉,让我能完整得到这个身体。”
我静静地说:“你的心愿我已经都帮你达成,把玲的灵魂交还给我。”

狱郎丸先是一怔,然后像是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拼命大笑:“你…你真的相信我会把…她的灵魂还

给你…”
我明明知道他不会守信诺,竟还是存了一点希望,几百年来我从未爱上任何一人,第一次爱上的不仅是个

人类女孩,甚至还要为了她的生死经历了难以想像的艰难和曲折。
——如果说妖怪爱上人类真的是如此痛苦,我的父亲又为什么会不顾一切想要去接近他和犬夜叉人类母亲

的距离,即使是一死也不后悔。
——父亲啊,我曾经深深地恨过你,现在我和你走的路又有什么不同?
狱郎丸笑得够了才停下来,却露出一个非常奇怪的表情,一字一字说道:“太迟了。”
“你说太迟了是什么意思?”我的心不知为何竟跳得飞快,连我也无法控制。
狱郎丸摇摇头:“她的灵魂和我的灵魂现在已经合为一体,不能再分开了。”
我的心立时一凉——灵魂合体?

狱郎丸接着冷笑:“如果你刚才阻止我的灵魂进入棺中,我不一定有时间完成合魂之术,现在想要杀死我

等于杀死你最心爱的女孩…”
我听不下去了,绝望慢慢涌了上来,被乐姬刺伤的断肠之痛仿佛更痛入心扉。
我确实听说过合魂这种妖术,一旦灵魂合成就再也无法分离,一死俱死一活俱活,连妖怪都不耻为。
——我虽然清楚狱郎丸的心机极为恶毒,但也绝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将玲的灵魂附在他的灵魂里,合二为一


——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吗?为什么连最后一点机会都不再给我?
——难道我将永远失去玲?我突然很后悔那一天为什么不陪玲去河边捉鱼,而那一天竟然是我最后一次看

到玲。
——是我太在乎玲,太在乎她会受到伤害,所以才一次次放过狱郎丸,错过了许多机会,可是我现在竟然

什么也做不了。
——玲,今生若是和你缘尽于此,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活下去?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绝望过,耳中却不断听到狱郎丸的大笑声:“我说过了,只要你的心是人类之心,

就不可能胜得了我。”
——又是什么人类之心?所以我才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犬夜叉这一次却没有再犹豫伸出手扶住了我,我整个人都一震,没想到是犬夜叉先越过了我们兄弟之间的这

一道鸿沟。
——现在的我根本就不像是我,犬夜叉是在同情我吗?
但我从犬夜叉的脸上却看不出其他的表情,相反我看到了一种淡淡的忧伤,我认识的犬夜叉并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在我们分开的十年之中他也发生过什么事?
狱郎丸冷冷看着我们站在一起:“怎么想要兄弟联手对付我吗?”

犬夜叉只是看着我:“杀生丸,你想要怎么做?”
我抬头看了一眼狂妄自大中的狱郎丸——为了玲的灵魂,我可以不对狱郎丸出手,但他不会放过犬夜叉,

我怎能如此自私,犬夜叉是为了我才会卷进这地狱之国,至少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要让他平安回到地面


我心里很快就为我,为铃做了一个最好的决定:“杀了他。”
——在这个时候,我居然很庆幸邪见不在这里,他既然能从狱郎丸手里逃脱,就不要再回来了。
“什么?”犬夜叉没有听清楚。
我握剑的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变得青白:“我说——杀了他。”
犬夜叉一怔:“那玲的灵魂…”
我的心又是一痛——玲的灵魂是不会再回来了。
狱郎丸的面色一寒:“我现在已经得到真身,你杀得我吗?”  

第十五章爆炸
——我再也不想听到狱郎丸可恨的笑声!
我立即冲了过去反手一剑几乎刺中狱郎丸的胸口,我的满腔怨恨全聚在这斗鬼神上,惊起的剑气使地上散

落的尸骸形成旋涡,而旋涡的中心就是狱郎丸。
狱郎丸不等我剑风带起的妖气旋涡到来,背后翅膀一张飞了起来:“…你真的不要命了?”
——今生既然我等不到玲的回来,害得我们最深的人,我就要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我所有的妖性全被狱郎丸激发,一剑快似一剑,平生与人或妖对敌,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进攻过,即使得

到真身后的狱郎丸看来速度也不如我,所以一直被我的剑风压住,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时机。

狱郎丸一面忙着躲闪,一面又惊又奇:“你可别忘了,杀死我就等于杀死那个女孩。”
我像是什么也听不到,妖怪的本性就是凶残,要想在妖怪的世界中求得生存,首先就要学会冷血和无情,

在这一刻里我只想着杀死狱郎丸后的快感。
倒是狱郎丸的不断躲闪令我发觉了一件事,但却使我更觉得愤怒至极:“狱郎丸我看穿你了,现在的你也

还是没有完全进化成功吧?”
狱郎丸移步退到石棺后面冷笑:“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你现在就要用合魂之术?是因为你刚刚才得到真身,还不能耆?视φ飧錾硖濉!蔽抑沼谙朊靼琢

耍??赏杌故桥铝宋遥??圆乓辉倮?昧崂赐?参遥??欢ɑ瓜虢杌?烟釉俣愕绞裁吹亟?凶詈蟮慕?
——就是因为他一直都不能进行最后的进化,才会使出各种卑鄙的手段来自保和完成他的野心。

——若是这一次我不能把狱郎丸彻底击败,我要后悔的就不止是现在了。
狱郎丸的脸色完全变了——他是被我说中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此刻被我当场击杀!
犬夜叉不禁振腕挥刀:“原来是这样,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犬夜叉。”我突然叫住了他,很奇怪只是一瞬间我和他过往所发生的事仿佛都近在眼前,想到了在父亲

墓前的决战,想到了左手和我身体分离的痛楚,想到了片刻前犬夜叉和我曾并肩携手。
犬夜叉回过头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犬夜叉…你走吧…”到了这个时候,我真的不希望犬夜叉继续留在这里。

犬夜叉一呆:“你要我走?”
狱郎丸突然又放声大笑起来:“杀生丸,你是不想自己的弟弟死在这里吧?可真是个好哥哥啊。”
“犬夜叉,我就是要你离开这里,和邪见一起不要再回来了。”我既然已经做好了那个决定,就只能是我

和狱郎丸单独面对。
狱郎丸听了我的这句话,像是吃了一惊居然不住想要后退,我冷眼看着他,原来他也会害怕啊,他一直都

在怕我,但就是这个人带给我极大的耻辱,更亲手将我的希望粉碎破灭,我还会放过他吗?
——我的心已经死了,就在铃被抓走的那一刻开始。

犬夜叉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不走。”
——他猜到我想做什么了?这个半妖弟弟也开始关心我起来?
狱郎丸从我的眼中看到了从所未有的凌利杀气,却强笑着:“你不会杀我的…”
——第二次了!
第一次当乐姬的魂魄与玲的身体未知能否合成一体时,我宁愿选择和玲的身体一起在极限大爆炸中化为灰

烬,但这一次我要和狱郎丸同归于尽,只有这样玲的灵魂和我才能永远在一起。
——无论是玲的身体还是玲的灵魂,我都不能失去任何一个。
——现在就是同归于尽的最好机会,在狱郎丸无法完成最后进化之前。
——这条死路既然是从狱郎丸开始的,也该由他而结束。

狱郎丸身后是一个死角,已经退无可退,除了用卑鄙的诡计害人,我就要看看他还能做些什么?
狱郎丸一咬牙双手一推,整个石棺都被他举了起来向我这个方向飞来,我一剑就将石棺横切成两截,落到

他的面前,激得地上的尸骸飞起。
狱郎丸同时又念动着什么奇怪的咒语,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眼看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达成我心中所想。
狱郎丸刹那抬起头来,神色竟变得非常凄厉。
——他果然是想做垂死挣扎!
狱郎丸的身体突然不断膨胀起来,就像当时他的分身还在蛋里一样,只是我现在不会后退,也不想后退。

犬夜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情形大奇:“那是什么东西?…”
狱郎丸整个人几乎都变成一个球,五官看来也就更加扭曲而丑陋,只要我一抬手斗鬼神就将把他的身体同

样一分为二,我等这一剑的到来已经很久了。
——再没有任何人能把我和玲分开了!
突然间犬夜叉的鼻翅一动,闻到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与此同时我握剑在半空,狱郎丸的身体也停止膨胀,我们的视线就停在同一个平行线上,空气异常沉闷起

来,只因生与死成与败都只在这一瞬间。

犬夜叉所闻到的那种奇怪的味道就是来自狱郎丸的身上,连他这个半妖都闻得出来,我又岂能闻不出来。
“杀生丸!危险!”我听到了犬夜叉的惊呼声。
——犬夜叉的叫声并没有改变我求死的决心。
狱郎丸拼命咬着牙,他的手不停在发抖,来自地狱之国的人对死亡竟然也如此恐惧?
我冷冷一笑:“不要再挣扎了,去死吧。”
就在这时犬夜叉竟冲了上来抱着我,就在我将要挥剑的一刹那硬生生要把我拉出狱郎丸的身边。

“你…”我实在想不到犬夜叉会这么做,居然被他弄得十分狼狈:“干什么?快放开我…”
谁知犬夜叉就是不肯松开手,他的蛮力可真不小,我被他抱得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一时是挣不开来。〔

我总不能一剑刺到他的身上〕
犬夜叉和我连拉带扯中总算是离开狱郎丸几步距离,脚下所踩的实地却不停摇动起来。
即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就在我和犬夜叉的身边响起,从狱郎丸球状的身体里产生了巨大的火药爆炸,无数

火星随之喷射出来,整个山谷几乎都要被炸毁,可见这爆炸威力之强大惊人,连妖怪的身体也很难抵受得

住,我们处在这么近的距离最能清楚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死亡气息。
——然而我比犬夜叉更早闻出了火药的气味,狱郎丸不过是想炸死我,那又如何,我本来就想和他死在一

起,近而和玲的灵魂在一起。

——所以我才要犬夜叉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这小子不但不听我的话,还在爆炸的前一瞬间把我及时拉开


爆炸的余震还在继续,一条火线却隔开了我和狱郎丸。
如果不是犬夜叉拦着我,我现在早就亲手杀了狱郎丸,等我终于把犬夜叉推到在地,逼进火线一看时,应该

死在爆炸中心的狱郎丸竟然也没有死。
但他伤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更重,刚刚得到的真身亦被自己炸得伤痕累累,他擦试着嘴角的鲜血,恨恨地瞪

着我,眼神比之野狼更显得穷凶极恶,我到底还是把他逼得非常难堪。
——他这一次的受伤远胜于我当日的一刀断肠之痛。
狱郎丸怒极嘶声道:“杀生丸!犬夜叉!…我一定还会再回来…我要亲手杀死你们…”他凄厉的声音在这

地狱之国不断传散开来又与回音重叠,仿佛天地中只剩下他充满恶毒的诅咒声。

我越过了火线——我绝不让你逃走!
由于巨大的爆炸使狱郎丸的身后炸出了一个大洞,他双翅一振就从洞里飞出,这里原本就是地狱之国的旧

城池,他若想躲起来不被我找到确实不是一件难事。
“可恶!”我只是迟了一步,狱郎丸就从我的面前消失。
——最后还是被他逃走了!
以前地狱之国的长老们害怕狱郎丸会变得更加强大,所以才要把他封印起来,虽然我不知道狱郎丸的最后

一次进化将会获得怎样可怕的力量,但想而可知我们之间的恨意彼此都达到了极致。
犬夜叉不知是何时来到我的身边,我在盛怒之下想也不想回身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自从父亲墓前一别

后,这是我第二次打他。

犬夜叉整个人被我打得飞了起来,再重重落到地面上。
我抢上去右手扣住他的咽喉:“我叫你走为什么还不走?你这个半妖又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犬夜叉半边的脸都肿了起来,五条血痕更是清晰可见,呼吸因为我的用力变得困难起来,但他居然没有想

要反抗我的意思,只是看着我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犬夜叉竟然也会对我说出这三个字?
我不禁一震松开了手,尖甲上却还流着犬夜叉脸上的血,我是真的打了犬夜叉吗?我心里并不想打他啊,我

只是想让他离开这里,可为什么他怎么都不肯走。

犬夜叉是不想看到我和狱郎丸同归于尽才这么做的,比起我来他更重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根本从一开

始就是我把他带到地狱之国来的,我还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我能感觉到一滴泪水流在脸上——我立即转身——我不愿意让犬夜叉看到我哭了。
——我曾经为了玲哭过,而现在的这滴泪水就是为了我们迟来的兄弟情谊。
同时我也很清楚在狱郎丸没有再找来之前犬夜叉是不会走的,但打倒狱郎丸的人只能是我,只要一想到玲

的灵魂竟然和他卑鄙肮脏的灵魂在一起,我简直一刻都忍受不了。

也许是因为这一滴泪水,我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在我的转身后隐约看到一个纤秀动人的身影就站在我前

面不远的地方。
——玲!
我真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回来了吗?
我的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玲的身影没有消失,真的不是我的幻觉。
我的心中实是充满了狂喜,分别了这么久我有好多话要和玲说,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妖力很强大,但竟然

连我最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现在我和玲终于又能见面了。
玲美丽的大眼睛也正看着我,我的手触及到她的身子是温暖的,我把她抱在了怀中,玲没有拒绝我,这久

违而来的幸福是真实发生在我的眼前,只是她无声流下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肩头。
我惊觉到了:“你…你哭了…”是我吓到玲了吗?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从没有这样失态过。

我低下头只见玲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似的,苍白的脸色却是如此令我怜惜。
我很苯拙地为她试去脸上的泪水——我可以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她,因为我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

苦。
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不停地流泪,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有这么多。
“杀生丸,你看清楚她不是玲。”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犬夜叉的声音,他已经站了起来,只是脸上被我打

的地方还在不断流血。
——什么?她不是玲?
我的心立时抽动起来,就像是一场曾经惊艳百年的梦被击得粉碎,随风而逝。  

第十六章血魂池
怀中的人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复杂而悲切,玲在我的守护之下一直都是无忧无虑,她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犬夜叉的话使我惊醒了——我竟然认错人了!
恍惚中我把她推了出去,她没有站稳倒在地上,是犬夜叉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但她的手上已经被妖怪的残

骸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对不起…”我听到她在这么说,她似乎是想把她一生中的泪水都用尽,但我已经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了



我面前的人还是乐姬,只是一个借用玲的身体活着的死人。
犬夜叉没有错——乐姬也没有错——但错的人又是谁?
我利用乐姬的灵魂来守护玲的身体,狱郎丸又同样利用她的灵魂来伤害我,然而她这一缕孤魂却没有任何

的选择余地,真正的受害者只有她。
看来是狱郎丸仓惶逃走时并没有来得及带走乐姬,玲的灵魂既然回不来了,我还是希望乐姬代能替玲活下

去,哪怕只是这样我都会以为玲还活着,我还能再见到她。
——就像方才明明是假的,我却拥有一刻她带给我的小小幸福。

——现在我应该先送乐姬到安全的地方去,只要狱郎丸死了她的痛苦也就可以真正结束。
——这一次即使她不求我,我也要她好好为我和玲活下去。
“…走吧。”狱郎丸既然已经离开地狱之国,我们再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乐姬突然用力咬着玲的薄唇:“我…我是来告诉你们怎么才能救回那个女孩的灵魂…”
我和犬夜叉同时一怔,方才在这里发生的事她竟然全看在眼中,但她的话实在不能令我相信,合魂之术是

妖界中一种很阴毒的妖术,若是真有解救的方法,我也不会想着要狱郎丸同归于尽。

乐姬像是鼓起了勇气看着我:“我以前骗过你一次,你还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
我心里想的并没有说出来,我真的不能确定乐姬还值不值得我信任,断肠的痛苦并不是这么容易忘记的。
乐姬拼命忍住泪水不再哭出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出来,我也希望你…你能和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再

在一起…”
我到现在还很清楚记得她重生之后害怕我的神情,死过两次的她应该怕我抽走她的灵魂,求生的欲望是一

种本能,当她还活着的时候,曾经是那么地渴求我能够救她。
——难道她已经想通了?或者是想为伤害我的事作出补偿?
——为什么会让我一再遇见这个女人?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只怕已经很难分得清楚了。

“你只不过是个人类,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我突然冷冷地说,这个女人以后最好都不要再牵连到

这件事情来。
我知道这句话很伤乐姬的心,她强忍的泪水果然又流了下来,但她反而向我走近了一步,她内心的坚强远

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流着泪一字字说道:“我知道你很恨我,因为你是个强大的妖怪却被你所憎厌的人类欺骗…”这也许就

是她上次和我独处时想对我说的话,只是她现在终于有勇气说出来了。
属于玲的唇齿已被乐姬自己咬出一条血线:“只要救出那个女孩的灵魂…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不会再让

你想起我这个讨厌的人类…”

她似乎是要和自己的泪水告别——但她为我哭得已经够多了。
我沉默着却在转眼中看到她手上的那条血痕,那是被我推倒造成的,我缓缓伸出手按在这伤痕的地方,乐

姬一惊想把手收回来,只是我握得很紧她挣脱不开来。
但她很快明白我关心的只是这个不属于她的身体,咬着牙一点一点从我的手里抽出手来,当我握不住她的

手时竟然感觉到另外一种的心痛。
——其实在我的心里早就不恨她了!
“在我的国家,一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她转过身试去脸上最后一滴的泪水,却突然在这个时候说起了

一个故事。

我的心也随之跳动得很快——她想说的难道就是可以救出玲的方法?
因为哭过乐姬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沙哑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相爱很深的夫妻,他们住在一个美丽

的山谷里过着幸福的日子,可是有一天丈夫却像是被妖怪附身变得凶残到处杀人,他的妻子非常害怕和担

心,所以去向当时一个最出名的神巫女求助,神巫女告诉妻子要救回她心爱的丈夫就要越过血魂池…”

犬夜叉听到“血魂池”之时皱起了眉:“那是什么?”
乐姬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血魂池在比这个故事更久以前就存在了,据说那是一个聚集了无数

人类尸体的地方,整个池水都被鲜血染红,死者的灵魂一直都在这里徘徊,不能得到永远生。”

说到这里乐姬不觉停顿了一下——因为想起了自己也是个在生与死徘徊的亡灵?
“那又怎么样?你所说的血魂池只不过是个人类的墓地。”我不想再听下去了,乐姬是帮不了我的。
乐姬却把故事接着说了下去:“那个妻子深爱着她的丈夫,不顾一切去到血魂池,她从血魂池那里得到某

种神秘的力量,赶走了丈夫体内的邪灵,从此他们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故事并不长说到这里就算是完了——幸好最后不是悲剧。
——乐姬是想告诉我什么?故事中那对夫妻居住的地方难道就是现在连着地狱之国的这个山谷?被妖怪附

身丈夫的情形就像是狱郎丸将玲的灵魂附在他的灵魂之中是一样的?如果真的有血魂池的存在,就必定藏

着什么可以把邪恶和善良的灵魂重新再分离出来的未知力量?
——真的是指这个意思吗?

犬夜叉应该也听出乐姬的话中之意却摇了摇头:“血魂池只是一个传说,未必真有这个地方。”
乐姬垂下头突然从怀里缓缓取出一件东西,放在我的面前。
——这竟然是一把满是鲜血斑驳的刀子!
看着这把血刀我的脸色不禁变了,是不是因为它让我想起了最不愿意记起的事情,在卫见城那个杀人的夜

晚,乐姬亲手把这把刀送入我的腹中。
同样的一把刀,先后穿过了我和乐姬的身体,而我们的鲜血就此凝结在刀上难以褪去。
这本来只是普通的人类刀子却将我伤得好痛,究竟狱郎丸在刀上施了何等的妖力?这也是我一直觉得奇怪

的地方。

乐姬握刀的手颤抖着,只因这把刀对我们来说都是不想再记起的灰色回忆。
——但她为什么又要把刀子拿出来?
这一次乐姬没有哭,我知道她以后都不会再为这件事为我而哭,一旦坚强起来的人类承受的能力要远胜于

平时,这就是人类所谓的未知潜限吧?
乐姬回答了犬夜叉和我同样怀疑的问题:“我本来也不信有血魂池的存在,但狱郎丸曾经带我去过一个地

方,一个很像血魂池的地方。”
——大概乐姬和我第一次分别后就不幸遇上狱郎丸从而被他控制,我们后来的相遇只是他阴谋里的一部分


她接下去说的话却触动了我:“他只是把这把刀子浸入血池中片刻就还给我了。”

——竟只是这样?
我虽然很想说不相信但伤口的痛楚是真实的,突然间我对乐姬所说的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那又会是个怎

样的地方?
——哪怕只是给我一点点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救玲。
——只要把玲还给我,我什么危险都愿意去尝试。
——狱郎丸没来得及带走乐姬,也许这就是留给我一个杀死他的最好机会
乐姬所说的那个类似血魂池的地方竟然也就是在这个山谷里,当我被那场风暴吹来这里时,当真万万也想

不到会因此揭破狱郎丸隐藏在地狱之国的秘密,不仅如此其中似乎还隐藏着另外一个更惊人的秘密。
——这里既然有这么多的重重隐密,也难怪狱郎丸会选择在此处制造他的分身。

没有遇到任何的结界,我们走出被狱郎丸炸得摇摇欲倒的地狱之国,就来到了附近那个奇怪狭窄的地方。
——一个只有妖异的血池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的地方。
我眼前所见的果然是一池已被浸满鲜血的水,血水中所透出的分明就是极重的邪气,如此之多的邪气居然

都凝结在此,就连我闻着都非常不舒服。
——不同以往白灵山神圣的结界,血池周围散发出来的邪气却是令人无法正常呼吸。
犬夜叉只是半妖乐姬还是人类,他们都止于在血池数十步之外,难以接近。
即使我是真正的妖怪也到了极限,不能再多往前走一步,但我不会认输的,连狱郎丸都可以到达血池的周

围,我为什么就不行?

近了,越来越近了,或者因为我有天生牙的缘故,它的力量为我抵挡了一部分的邪气,我才能站在这血池

边。
如此的一池血水也不知道要用多少妖怪的尸体才可以盛满,其中闻不到有人类的气味,这和故事中的血魂

池有所出入,但那毕竟只是传说,面前的这个血池才是真实存在的。
究竟血池是怎么形成的?又是什么力量竟然可以杀死成群的妖怪?这些我都不想知道。
——原来刺伤我的那把刀上会附有这么可怕的邪气,才令我的断肠之痛迟迟不能消除,狱郎丸只须借用血

池的异种妖力就足以达到他的目的,真是个绝不可原谅的卑鄙家伙。
——但血池离地狱之国实在太近了,也许这就是解开地狱之国灭绝的关键。

狱郎丸的爆炸威力显然已经波及到血池,连这里的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我一眼看过去突然觉得血池的水

面仿佛比刚才高了一些,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看到血水正不断从池中涌了上来,如果不是我及时退

后一步不免要被沾上。
血水到最后简直是如一条直线喷射出来,大量的邪气也随之散了出来,我再也不能留在血池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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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地底惊魂〔前编〕
犬夜叉也惊觉到了,突然大声道:“…是余震…这里很快也要倒塌了…”他和乐姬都还在等我回来一起离开

这已经十分危险的地方。
——都是狱郎丸体内释放出的巨大火药引起的,这个埋葬着地狱之国和血池的山谷很快就要再次被尘灰掩

埋,从此湮灭人间。
可我真的不能甘心啊,若是世上真的有血魂池,我还没有找出救玲的方法就要被逼离开,重新燃起的希望

又要无情破灭。
——为什么每次当我就快要接近玲的时候,总是要承受不同的磨难?
——难道这一次也不能例外?

犬夜叉看我久久都不肯退回来,真的急了:“杀生丸…快回来…”
我的手握得是这么的紧——在这一刻里我恨命运对我的不公平。
山谷的剧烈震动使我们再也站不稳,乐姬突然用力挣开犬夜叉的手,我知道她想走到我的身边来,只是邪

气隔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绝望终于令我愤怒起来,我似乎要把心中的伤心和痛苦全都释放出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驾御斗鬼神,现

在斗鬼神上聚集的怨念却仿佛是附在我的身上。
我一次次挥剑斩向那条还在自池中不断喷出的血线,剑气与邪气的激荡中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力,我也不记

得我到底斩了多少剑,但这些都不能减轻我心中的自责和痛苦。

血水被我的剑气激起竟然一发不可收拾,我这才停止挥剑,也许我最恨的人不是狱郎丸,而是我自己。  
犬夜叉和乐姬在地层危险的震荡中都还没有离开,他们等不到我回来是不会走的。
——即使是受到我强大的剑压,血池也不过还是一池盛满妖怪的血水,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秘密,乐姬

所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别人编出来的美丽故事,我竟然还会相信。
——她虽然很想帮我,却只是让我多经受一次失望的痛苦。
然而就在我要退回去的时候,竟然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个山谷本来就已经被狱郎丸炸得七零八落,再加上我一怒挥出的剑气,终于造成另外一种的巨变。
池中的血水喷射完后,一条火线竟随后窜了出来,即时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火线在瞬间就形成了巨大的

火柱,仿佛地底下蕴藏着无数火药都在同时间爆炸。
这一次比之上次我和玲经历过的强大风暴更加可怕和不可预知,脚下的实地疯狂般震动起来,火柱还在向

外不断扩散,最终连我们站的地方也将被火柱吞没。
当火柱从我们的头顶上压下来的时候,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要说有时间离开这里,一切

都发生得太快,已经超越我们五感的想像。
——我还没有杀死狱郎丸,竟然要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火的热气几乎要把我们窒息——却是从哪里来这么多的火焰?
我站在乐姬的身边,她虽然非常害怕并没有叫出声来,生与死对她早已不再陌生。
犬夜叉正使出风之伤想驱散火焰,但在这巨大的火柱面前,风之伤的威势竟然是如此的渺小和可笑。
“犬夜叉,没用的。”我将他拉了回来,腰中的天生牙却振动起来,每当我有危险时它总会想保护我,刀

身上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将我们三人包住,火柱被天生牙的结界一阻停在半空。
但地底涌出的火柱实在是太惊人,似乎原本这个山谷就是一座活火山,血池就是火山喷发的中心,现在激

射出来的都是地下的熔岩。
——即使是天生牙也保护不了我们多久,死亡离我们只不过是一线的距离。

这里竟然是座火山还不是最惊奇的事情,由于地震我们站立的这个地方裂开了一个大洞,当然谁也不会想

到,我们在慌乱中是同时间一起摔了下去,这个洞居然比想像中还要深的多,就算是地震也不至于造成这

么深的洞口,什么也握不住的空荡荡感觉就像是正在进入地狱,无知对于人或者妖怪来说都是莫大的恐惧


我们谁也没有死,毕竟是及时避开了被火柱吞没的危机,只是身体还在不停往下陷。
地底究竟还有多深,还会不会有别的危险?
——终于我们安全地再一次踏上了实地,但离火山喷发的地面最少也有数十丈之遥,感觉到的震动要小的

多,远远还可以看到洞口上火焰飞舞的辉煌。
——这个深洞却更像是被人为挖出来的!


黑暗中我们谁也看不到谁,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有谁能像我们在片刻之间就经历了如此之多的生

与死考验。
我下意识一直抓着乐姬的手,在刚才与死亡擦肩而过时,我们仿佛是回到了相拥在一起的那个秋意的夜晚


——那个时候我相信乐姬是真心的,狱郎丸不可能控制她所有的思想。
天生牙又振动了起来我将它插在地上,蓝色的光芒渐渐照亮了这里,我们都看到对方脸上的伤痕,正是下

坠时被飞起来的碎片擦伤的。
乐姬的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立足不稳,她低下头一看突然惊呼出声,面上刹那充满了惊惧!
——她踩到的竟然是两具搂抱在一起的骷髅!
——在骷髅的心口都插着一支利箭,穿透了整个脊骨,应该是当场死亡。

我也看到了——那只不过是两个死去的人类尸骨,并非妖怪的。
“别怕。”我把她带到我的身边来,她的手心都是冷汗,也难怪她只是一个人类,却要和我这个妖怪一起

经历各种险镜,若是换成别人刚才从上面摔下来早就吓破胆了。
这两个死人的骸骨放在这里显得非常不自然,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腐烂,还是看得出是不属于这个时

代的衣饰,死了至少也有几百年。
——人类又怎么会死在这个妖怪聚集的地方?
犬夜叉环顾四周,这里是个不大的洞穴寒气逼人,不远的地方却放着一个像是用冰封起来的事物,长短和

一个人的高度差不多,寒气正是由此而来。

——无论那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可预知的危险,在这个山谷里即使是再奇怪的事情也可能发生。
我们曾经亲眼见到狱郎丸的真身封印在石棺中,现在这个冰封起来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把乐姬放开——好在这里离邪气已经很远,玲的身体不致于被邪气侵蚀。
我和犬夜叉是同一个心思一起走向那个奇怪的冰封物体前,我缓缓拔出斗鬼神,居然很顺利只是一剑就把

那层薄冰自中间斩开。
冰块砰然落地后散出了一团雾气,犬夜叉立即退了回来:“是瘴气…”
果然是和狱郎丸身上一样讨厌的瘴气,不过从冰块中散出的瘴气不是很多,乐姬又离得较远,只是有惊无

险。

但乐姬的脸色更见苍白,她虽然不怕死,这种死亡的恐惧却无时不刻就在自己的身边,到现在还能支持着

没有倒下就已经是一个奇迹,当她看到冰封解开之后的事物时,再一次失声惊呼起来。
——不止乐姬,我和犬夜叉的心也都一沉。
——面前所见的是一具直立起来的人类尸体。
或者正确说是一具已经形成木乃伊的干尸,胸口亦插着一枝箭,将她整个人都钉在墙上才没有倒下来,从

尸骨的色泽来看也是死了多年,如果只是这样对我这个同样染满血腥的妖怪来说也不过就是个死人,但惊

人的是这具尸骨头部以上是完完整整的,甚至还可见到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那个人头面色如新,和活人简直没有分别。

想像一下在腐朽的尸骨上有个活生生的人头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这样一箭穿心的死去也有说不出

的残忍,到底是谁如此憎恨死者?要选择这样的方法来杀死她?
那个女人真的很美,紧闭的双眼下竟然还有一滴泪水,是她死前流下的?在这长久的冰封中仍然没有被洗

去。
她披肩的秀发在小巧的脖颈后绕过扎成了一束,这种发束并不陌生,那些自以为有灵力收服妖怪的人类巫

女通常都是这样把头发扎起来,难道这个死去的女人生前也是一个巫女?
——早已灭绝已久的地狱之国,卫见城一个流传很久的传说,一个类似传说中血魂池的地方,一座平时察

觉不出的活火山,地下一个极深神秘的洞穴,两具同时被利箭射死的人类骸骨,再加上被冰封住骇人听闻

的女人尸骨,到底这里隐藏着一种怎样的秘密?

我把这些零零散散的线索都穿了起来,似乎是那一次的七次流星之后,我所遇上一切奇怪的事情都和狱郎

丸有关,那么解开这些迷团的也应该只有狱郎丸。
我杀狱郎丸不止是只为了铃,也是为了我和乐姬,他是我有生以来所见最卑鄙之人,而他加诸在我们三人

身上的痛苦是铭刻一辈子的,同是妖怪却再也不可能容得下对方,可以预见我和狱郎丸的下一次激战是最

后一次,也是最惨烈的一次。
——不论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我和玲也都不会再分开,生与死对我们来说反而不重要了。
我不禁回头去看还在惊魂不定中的乐姬——她又该如何?

因为不是生者,她的灵魂不能留在这世上,我真的怕到最后我要亲手抽走她灵魂的那一刻,我用了十年的

时间来爱铃,但和乐姬的几次接触中,她的存在同样占据了我的心,我们三人的感情该如何结束?
——如果可以,我宁愿什么也不愿意去选择!
——无论我选择了谁,另外一个都是我心中永的痛。
我想走回到乐姬的身边,她留在我身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每一刻都变得珍惜起来。
我还没有走到她的身边,突然看到她极力睁大眼睛表情是那么的惊怖,我在她的眼瞳中可以看到我身后的

那具女人的尸骨,仿佛正在缓缓移动。

——我的感觉立即尖锐了起来,在这一刻竟然连我也觉得毛骨悚然!
我立即握剑站在乐姬的面前——难道是我的错觉?
——一具都已经死成这样的尸体,怎么可能还会再动?
那个人头真的一点点抬了起来——没有亲眼所见之人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其中的恐怖 !
乐姬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她躲在我的背后紧紧抓着我只能垂下的左袖,似乎这样才能赶走她心中的惧意



“别怕。”这是我第二次安慰乐姬,只要她不离开我的身边,我就能够保护她。
犬夜叉和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是生平见到最不可能发生的诡异之事。
那个人头更显得美丽而妖异,一双同样美丽的眼睛缓缓睁开。
第十八章地底惊魂〔后篇〕
——她竟然还活着?
但我却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死人会无端端地复活!
——在她的身上一定被施了什么诅咒?
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那滴还留在眼角下的泪水无声滑落下来,其中却不知道相隔了多久?
她的目光和我几乎是对成一条直线,所以她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
——在她沉睡长久之后的复活,想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没有人说话,乐姬根本怕得叫不出声,这里突然静得本来就像是一座坟墓。

她睁开眼睛的瞬间仿佛有一道奇异的光芒掠过,我的心竟然因此跳得飞快,就像是要冲破胸腔自己飞出来一

样。
——她果然具有可以和妖怪对抗的灵力!
那个女人看着我的目光渐渐变了,神情竟然是一种咬牙切齿,我被她这么恨恨地瞪着,背上的寒意不断上

扬,这真是一个用言语也无法形容的惊悸过程。
——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为什么她要恨我?
她纤美的唇一张,从齿逢中一字一字说道:“…你是…妖怪…”  
——每说一个字她的恨意就更深一层!
——原来她恨我只是因为我是个妖怪!

她接着喃喃自语:“不可能!地狱之国的妖怪应该都死了…”
地层还是不断在震动,所幸的是暂时还不会波及到这里。
她的脸色又变了:“…难道又是火山喷发!”
——原来她也知道这里是一座火山!
——但为什么她会说一个“又”字?
“不要把我和地狱之国的妖怪相提并论!”我突然冷冷一笑:“我是妖怪又如何,你也只不过是个人类的

亡灵。”
——虽然她的肉体已经被毁,但奇怪的是她居然还有灵魂,没有被那些招魂小鬼带到地狱去。

那个女人不禁咬着牙〔是被我的话气坏了吧〕:“既然不是地狱之国的妖怪,你们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

?”
犬夜叉想了想:“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只是这几个字当然解释不了我们此前所经历的种种险况!
那个女人转而瞪着犬夜叉,这个时候我相信犬夜叉的感受和我是一样的。
“半妖?”她居然看得出来犬夜叉只是半妖的身份,确实更不像是普通的人类。
犬夜叉只好硬着头皮:“…是又怎么样?”
那个女人终于注意到我身后的乐姬,表情是最惊讶的一次:“怎么会是人类…”

乐姬非但不敢抬头相反又退后好几步,我把斗鬼神也插在地上,转而握起她冰冷的手:“别怕,我不会让

她伤害到你。”
——乐姬用的是玲的身体,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我真的不忍心看到“玲”被吓成这个样子,这只

会令我更加心痛。
那个女人看着我牵着乐姬的手,眼里的恨意再一次表露无疑:“你…喜欢她是吗?”

——我突然对这个女人有说不出的讨厌,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但到底为什么讨厌,只怕有一部分是因为

她是看穿了我的心事。
“难道你也喜欢他?喜欢一个妖怪?”这一次那个女人问的是乐姬。

乐姬却凄然一笑——她还有资格说喜欢别人吗?
就算她现在不是个死人,但她曾经作出伤害过我的事,就连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何况她很清楚知道我

爱的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那个女人突然垂下头——我看到她的泪水流了下来。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她们的泪水都可以是流不尽的。
她随后摇了摇头:“你太傻了…人和妖怪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
——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哀伤,难道是在为自己而哭吗?

乐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说道:“你错了,他不会喜欢我的,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个死人。


那个女人一怔,乐姬终于能面对她了,或者她也认为那个女人是个和她一样灵魂无法得到救赎的可怜之人


那个女人应该相信乐姬说的话,却冷冷地瞪着我:“她是你杀的?”
——看来她是执意恨我这个妖怪到底了!
我真是懒得和她分辩什么,她的记忆只停在她死去的那一刻,灵魂所执着的只是她心中无尽的怨恨。

乐姬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是的,是杀生丸大人救了我,杀死我的是和我一样的人类,他们不但杀了我还

毁了我的国家。”
——我知道她是急着想要为我辩解,由此可见她原本就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只是命运和她开了一个黑色的玩笑。
那个女人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异光,我面前的斗鬼神开始振动起来,竟然想要自己破土而出。
——她似乎拥有一种超乎想像的灵力,即使只剩下灵魂也可以控制斗鬼神上的怨念。
我伸手按在斗鬼神上剑身不再颤动,那个女人好厉害的灵力,连我的掌心都被灼热发红起来,她难道也想

制造一个结界不让我接触斗鬼神?

在我与她的对持中,乐姬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很痛苦地抱着头,灵魂慢慢膨胀,仿佛要被什么强力拉

出这个不属于她的身体。
我再不犹豫拔剑上前,那个女人一丝惧意也没有,但眼中的异光已经消失,乐姬因此恢复了正常。
——她的灵魂居然可以驾御别人的灵魂,这种神秘的力量也不知道她是自何处得来的?
——也许是因为她的灵魂太过强大才无法坠入地狱,所以她的尸身只有头部可以保存下来。
那个女人看着乐姬:“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只有灵魂,这个躯壳是借来的吧?”
她所以这么做是想证实乐姬的话。

——虽然她伤害到乐姬,但这一剑我还是没有动手。
那个女人接着冷笑:“你为什么不想杀我?”
——她早已死了,我只是不愿意在她这样的尸身上再多斩一剑。
像她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看出我在想什么,眼神仿佛多了一些迷惘,直到现在她也不能相信我真的没有意思

要和她对立。
在她的思想世界中,妖怪不是我这个样子的,我也不想知道人类之心是什么,但我确实是在慢慢转变,人

和妖并非绝对不能相容,现在我学会了怎样去爱一个人,更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
我的父亲也一定希望我能找到自己的真爱,和唯一的弟弟和平共处,只是他不能亲眼看到今天所发生的事



——那个女人生前是个怎样的人?又是怎样被杀死的?
——还有是谁想把她冰封起来?
我仔细听着洞穴口的声音,火山应该已经不再喷出熔岩,我们若不是刚巧掉到这里来就要死在这次的火山

喷发中,那个血池在巨大的震荡中只怕已经毁了,就算真的有秘密都不复存在,我和玲的最后一点希望也

就此破灭。
无论如何我们都还活着,只要活着狱郎丸就别想逃出我的手心,我绝对要将他带给我的痛苦百倍的还给他


——像他这样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即使死百次千次也不够!

鞭子从我的指尖划出,我体内与生俱来的毒气使鞭子上呈现绿光,它一直延伸到洞口,也就是我们最初站

立在血池的地方。
我用有形无质的鞭子搭起了一条可以重新回到上面的路,我第一个想到的是犬夜叉而不是乐姬:“…你先

上去。”
犬夜叉怔住连脸都红了,大概还不习惯我们兄弟之间的客气,试想一下十年前我和他还为了争夺铁碎牙在

父亲的墓地里血刃相对,狱郎丸虽然罪大恶极,总算也是因为他为我和犬夜叉打开了长久以来的僵局。

那个女人根本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要离开这里,她的脸色比起乐姬还要苍白,突然用尽全身的力

气嘶声道:“难道你们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的是如此的声嘶力竭,也是如此的悲伤,她一定不甘心是被什么人杀死,仇恨就像是插在她身上的那

支箭,即使身体已经化为枯骨也不会消失,怨念仍然支配着她的灵魂。
犬夜叉却停了下来,实在是有太多的秘密没有解开,现在能告诉我们真相的只有她了。
“你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就是没有任何的好感,她的存在令我的身心都非常不舒

服,更不愿意接近她的身边。
犬夜叉看着那个女人悲伤的眼神,缓缓说道:“我想知道,请你告诉我好吗?”

——犬夜叉真的变了,他不再是昔日那个冲动的热血少年,是什么事竟然改变了他的性格?
——重逢以来我一直都没有问起他过往的经历,他的那群朋友我好像也只见到七宝,其他的人难道都离开

了他?
犬夜叉在刚才那么危险的处镜中都不曾想过自己一个人先走,转换是我也会留下来听完那女人要说的话。
那个女人反而沉默了下来——她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们都在等着她说下去——被尘封的许多秘密就要解开了。
隔了很久那个女人才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乐姬,泪水正在眼里打转,但她的双手已经化成枯骨,不能在我们

的面前试去这串串珠泪。

——只是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绝对不好受!
乐姬忍不住脱口问道:“我有…我有什么好看的…”
那个女人摇摇头:“不是看你…是你的脚下…”
“我的脚下?”乐姬低下头面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她几乎都忘了她曾经一脚踩在两具相拥在一起的骷髅上。
那个女人看的就是这两个死去的人类,突然幽幽道:“你…觉得他们…幸福吗?…”
乐姬睁大了眼睛:“幸…幸福?”
——她可真的一点也看不出这两个死第十九章百年旧事〔前编〕
那个女人的声音听来也像是很遥远〔她原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未偿

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的心不觉颤动了一下,想到了和玲的两次生离死别,如果世上最爱你的人不在了,活下去的那个人要比

死去的人痛苦的多,然而这种伤心的感觉我已经饱受太多了。
——我甚至没有勇气再承受第三次!
那个女人再抬起头时泪水已经被寒气吹干:“他们生前本是一对相爱很深的爱侣,死后也如他们所愿永远

不会再分开,他们可以说是笑着死去的。”

乐姬的手在我的掌心里同样颤动起来——我知道她的心情,无论是生还是死她都只能是孤独的一缕幽魂,

她的不幸狱郎丸要负上大部分的责任,我却也是其中的一个。
“…他们是怎么死的?”乐姬比起我和犬夜叉来更想知道。
——别人的爱情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的想像。
那个女人一字一字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地狱之国确实已经在我的死亡之前灭

绝,你们是我那个时代的后来人吧?”
她说的一点也不错——她拥有的灵力仿佛可以让她超越乐姬所属的这个年代。

她接着说了下去:“然而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却是一个人妖混战最艰难的年代,来自地狱之国的妖怪疯

狂般吃掉我们的村民,我们被逼无奈只有以武力反抗,但妖怪绝非是普通人类可以杀死的,所以长年累月

遍地可见的只有数不尽的白骨和血腥。”
——即使是乐姬的这个年代,人妖也同样在互相杀戮,妖怪的生存往往是建立在人类的痛苦上。
她看着地下那具男人的骸骨:“眼看着我们的同伴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一个勇士站了出来,他要代表那

些死去的亡者和地狱之国的妖怪决一死战。”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勇士?”

那个女人点点头:“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有了心爱的女孩,那是一个非常纯真善良的少女,勇士为了我们大

家连死也不怕,但他所爱的女孩却决定要和他死在一起,所以才来求我。”

我忍不住冷笑:“以为区区一个人类可以对抗整个地狱之国的妖怪?”
犬夜叉听得很仔细,他和我的感觉不同,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着太多的伤心旧事,他愿意倾听她的故事,

也愿意为她分担一些痛苦。
——他曾经深爱过一个人类的巫女,只是命运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现在我回想起来,当那个巫女〔桔梗〕的怨念和奈落一起化为灰烬后,犬夜叉抱着留下来用骨与土做出来

空壳身体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终于可以体会到他那个时候的心情,因为我也曾经抱着玲没有灵魂的身体不知所措,相比那两具人类的

尸骨,他们实在要幸福得多了,生命是不可能永远长存的,只要曾经爱过就足够了,更何况他们还可以死

在一起。

又是长久的沉默,我们每个人多少都有自己的伤心事,属于她的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故事?
“那个女孩来求你?”我的眉峰皱了起来:“你又是什么人?”
那个女人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这是一种难言的圣洁之光,她也因此看上去更加美丽和神圣:“妖怪虽然

伤害我们,但神灵却没有放弃我们,我们世世代代都在供奉心中可以拯救我们伟大的神,而我就是当时被

选中的神巫女。”
——是什么神巫女吗?难怪她会有普通人类没有的灵力!
——只因为巫女和妖怪从来都是对立的,所以我才这么不喜欢她的存在,只怕有妖怪的一天,人类的巫女

就不会放弃她们应尽消灭妖怪的职责。

“那时我们不停地向神灵祁求,有一天从空中落下一面奇怪巨大的镜子…”
——封魔镜!
我和犬夜叉不约而同想起了封住地狱之国那面诡异的封魔镜,只有天生牙和铁碎牙合力才能将之打破,成

就了今天更加恶毒的狱郎丸。
“我们知道这是神给我们的圣物,只要有了它就可以对付妖怪们,当那个女孩来求我的时候,我已经决定

要和勇士一起,带着封魔镜去地狱之国镇魂,是那个女孩对勇士的亲情打动了我,我们三人就此踏上了这

条不能再回头的死路。”
——原来这就是那面封魔境的来由,这个世上真的有神,她听到世人对她的崇仰和无助,所以降下封魔镜

,还给人类一个生存的希望。
——不难想像要用封魔镜来镇住数以千计的妖怪,其中的艰难绝不是几个人类可以做到,但他们还是去了

,只是为了救人,却不留给自己一个选择后悔的机会。

她和乐姬一样都想把自己的泪水在人后隐藏起来,但现在的她更是难以做到,她的灵魂得不到真正的解脱

,所憎恨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相信她是想起了这个人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深深吸了口气才说了下去:“我们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去的,

谁也不会想到在去地狱之国的路上竟然改变了我们的命运,一个比死更痛苦和难堪的命运。”
——她的死和那个勇士女孩一样都是一箭穿心,在这个时候我竟然会想起狱郎丸,我并没有忘记,他就曾

经取出一付弓箭想要射杀犬夜叉,隐隐约约中我的直觉告诉我,狱郎丸会和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
这一次她没有迟疑,将整个故事都说了出来。  

接下来的就是她的故事——【特别篇——回忆】

从我出生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和别人是不同的,我是被神选中的圣女,与生俱来就有超人的灵力,

我从第一天侍奉神的开始,就注定要抛弃自己的感情和爱情,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有神给予我的灵力,守护

我的村民带给他们平安。
人和妖怪的战争总是在不断地上演,终于我们到了和妖怪最后决战的时刻,我要用神赐予的封魔镜永远镇

住那些吃人的恶魔。
我还记得那一天是我们出发的第二天,勇士力大无比带着封魔镜走在最前面,他心爱的女孩跟在他的身边

,我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其实是很羡慕的,我从不知爱情是何物,内心反而更加渴望着爱情。

一路上我们遇上无数的妖怪,在封魔境强大力量的保护下,没有任何一个妖怪可以接近我们,但危险还是

逼近来了,就是在那个朔月的晚上,让我第一次遇见了他。
——遇见了我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当时我们正被一群最凶残的妖怪追杀,他们似乎是下定决心,要用不断堆积起来的尸体活生生地将我们累

死,勇士用封魔镜挡在我们的面前,我以灵力驱动镜子里的“镇魂紫光”杀死所有的妖怪,只是我们再没

在有任何的力气支持下去,全都倒在地上喘气。
之后的不久,在我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我非常紧张,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妖怪还是人类,封魔镜没

有异常的反应,所以我相信这应该是一个人类。

他从夜色的黑暗走出来,我看得很清楚,是一个年轻人,也许他长得不够英俊,但整个人看起来既干净又

温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他,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的感觉。
——我的心告诉我,我一定会爱上他。
他看到我们的时候显得非常吃惊,还是一一把我们都扶了起来,当我和他的身体接触的刹那,彼此都颤动

了一下,我知道我给他的感觉也是特别的。
那一夜我根本就睡不着,他也没有离开我,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面对面坐了很长时间,最后他先走了过来

,用他最温柔的声音笑着问我:“美丽的巫女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脸立即红了转过身去——我真的不敢望着他的脸。

他见我久久都不说话好像着急了,他一定以为我是在讨厌他,其实我是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说话


就在他失望得要走开的刹那,我终于鼓起了勇气说:“我的名字是…明雪…”
“明雪是吗?”听见我的回答他显然非常地开心,把我的名字轻轻念了两遍又笑了:“很好听的名字。”
然后他又问:“为什么要叫做明雪?”
他的笑容感动了我,我已经可以平静下来:“我出生的时候满天都是大雪,我也喜欢雪花,大地正是因为

有了它们才变得更加美丽。”
他却摇摇头:“不,你比雪花美上一百倍!”

他说得很认真,没有一个女孩可以拒绝他的温柔,我当然喜欢听到他这么说,不禁也问他:“你的名字是

什么?”
他突然变了脸色,不再是我所见到那个温柔的人,他的眼神竟然充满了仇恨,他的过去必定有什么令他不

能忘怀的痛苦往事,他根本就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起。
我没有再问他,我不会逼他的,但他突然就抱着我,我竟然没有推开他。
虽然我们只认识片刻,甚至只说了几句话,但他的心情和我一样都是相逢恨晚,我多么希望时间就停止在

这一刻,但黑夜无情地逝去,属于我们的就只有那一夜的风情。
——爱一个人本来就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我告诉他,我将要做的是一件神圣的事情,除了死不能有其他的选择,他只是默默地听着,只是后来我万

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要求陪着我们一起去地狱之国,他真的是为了和我在一起连死也不怕吗?
刹那间我只是觉得很感动,因为我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被别人爱着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啊,或者因为

我清楚自己一定会死在地狱之国,所以我的心就逾越了神的存在,而是迫不及待迎接这场迟来的恋情。
由最初的两人到三人,再到现在的四人,我们携手走了十几天的路程,那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几天日子,

我喜欢看到他清爽的笑容,我承认自己已经迷失了作为一个巫女最基本的本能,直到我们到达了地狱之国



地狱之国的妖怪数百年来都聚集在这个并不是很显眼的山谷,他站在山谷的前面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形容

,我在他的身边清清楚楚看到这个笑容,竟由心都生寒起来,虽然他还是他,但这笑容却有说不出的邪恶

和可怕,仿佛是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我正准备进入山谷,他却拦着我说他知道有一条近路可以直达地狱之国的中心,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

他好像知道地狱之国的一些秘密,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证实了我的猜测是对的,可惜我完全想不到正在一步

一步走向他的阴谋当中。
这条秘密的通道果然如他所说轻而易举就越过地狱之国的结界,在妖怪们都还在沉睡的时候,封魔镜被立

在地狱之国的入口,只要我打开其中的“镇魂紫光”,一切就可以变得顺利起来。
人有什么幸福的地方?
第二十章百年旧事〔后篇〕
我也不能完全清楚“镇魂紫光”的终极力量有多大,但我们还是引起了妖怪的警觉,他们岂能甘心被我所

封全都拥了出来,那真是一个非常盛大的场面。
——我们要面对的是成千上百只妖怪!
妖怪们的怒吼和挣扎反而令我更加厌恶他们,我用尽所有的灵力和他们对抗,大部分的妖怪都死在神所制

造的“镇魂紫光”之下,只是有些妖怪仍然狼狈地冲出紫光的照射范围,想要逃离这个山谷。
但勇士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些妖怪都受到重创,已经全身浴血的勇士和妖怪不断搏斗,我耗尽心血终于

把封魔镜的力量完全打开,没有一个妖怪可以再从地狱之国逃出来。
我心力交瘁整个人都倒在地上,我的心却还是系在他的身上。
——在刚才的激战中他不会出事吧?

可是当我一眼看过去,他居然就退在一边看着勇士和妖怪的战斗,从我这个角度更能清楚看到他扬在唇边

的笑容,那是一种胜利和狡诘的笑容。
我简直不能相信他竟然会有两付截然不同的面容,善良与邪恶在他的身上竟是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在那一刻我真的清醒了,不管他是否和地狱之国有关系,但一定是在利用我来对付地狱之国的妖怪,我好

后悔没有早一点看出他邪恶的一面。
我一定要站起来——我要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根本就是被他利用的玩物,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他只是用他的甜言蜜语偷

走了我的心。
——我并不怕死,但不能忍受别人对我的欺骗。

我还没有走到他的身边,地下就猛烈震动起来,意外一个接着一个而来,只怕连生活在这里数百年地狱之

国的妖怪都不会知道,他们竟然是一直处在一座活火山之上,就在那个最微妙的时刻,火山再次爆发了。
地下的无数熔岩不断喷射而出,只是瞬间就把妖怪们卷入熔岩形成的巨大火柱中,我听到他们惊恐至极的

呼喊声,亲眼见到他们的身体在火柱中倾刻就化成血水,烧得连骨头也没有剩下。
没有人可以预知火山的爆发,他也同样不能,同时他又是个非常聪明之人,他仿佛在念动什么奇怪的咒语

,身上拥出一团黑雾把我和勇士女孩都包住,我这才惊觉到他竟然是个妖怪。
——但为什么我却看不出来?连封魔镜也测不出他的妖性?

我最后看到的是妖怪们化成的血水几乎把这个山谷都填满了,相信没有一个妖怪可以在这次的天灾中活下

来。
可是我们却没有死,因为他一拳打裂地下,竟然被他打出了一个极深的洞口,他带着我们从地洞不断坠下

,在他的身上似乎还有很多的秘密,这个地洞原本就是他事前挖出来的,只是这么巧在火山的喷发中救了

我们。
地洞很深,我的心也沉了下去,直到我们都平安到达地面,他才解开我们身上的黑雾。
勇士显得非常愤怒,第一个和他打了起来,他看来并不想杀我们,只是把勇士和女孩打倒在地,然后一步

一步向我走了过来。
在我的眼中他还是他,脸上已经看不到那种邪恶的笑容,他竟然可以把自己最真实丑陋的一面隐藏起来,

唯一改变的只是我的心情。

我突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他的脸上打了一拳,他的嘴角全是血却居然笑了,还笑得很开心,他越是在笑

我越是恨他,我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偏偏就打不走他的笑容,鲜血只是令他更加兴奋。

——终于我打得累了,竟然就跌倒在他的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我,在那个让我心动的夜里,他的怀抱曾经是如此的诱人,现在我只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肮

脏的身体。
不管我怎样的挣扎,他都不肯放开我,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说——他本来是地狱之国的使者,别人却嫉妒

他的实力过于强大,竟然一同联手来对付他,是他的灵魂不肯放弃活下去的欲望,只要他的灵魂不灭,就

还是要再回来向同伴复仇,拿回被封印的真身,这个地洞是他一点一点挖出来的,为的就是要躲在这里,

那些妖怪自然不会想到他就藏身在自己的身边,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地狱之国就是我恶梦的起点!
——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他计划好的,故意使一群妖怪来攻击我们,再借机接近我,一起重回地狱之

国,然后利用我的灵力来帮他复仇。
他不禁哭了,泪水滴在我的发鬓上,他的灵魂能从那场生与死的对诀中活下来,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现在的他用的是人类的身体〔连封魔镜也被他人类的外表骗过〕,因为要用活人的身体,所以他经常被善

良的人类之心迷惑,直到遇见了我。
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他并没有想要骗我,但复仇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除此再也不能容

下其他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解释我怎么能接受,我最不能原谅的是他妖怪的身份,只会令我觉得自己不配做神选中的

圣女,我对他再没有任何的感觉,他抱着的只是我麻木的躯壳。
——终于他从我的眼中看懂了我的陌生和无情。

我冷冷地瞪着他:“不要碰我!妖怪!”
他怔住,黯然地放开了我:“你真的这么恨我?”
我无须再回答——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难道还可以再相容吗?
——我宁可死在那些妖怪的手上,也不愿意面对着他!
勇士悄悄站了起来,他拿着一把从妖怪手里夺下来的刀,从背后深深插进了他的身体,他竟然没有躲过这

一刀,是他的一时分心才中刀的吧?
痛苦的不是这个借来的虚假身体,是他的灵魂。
他从手上张开一付弓箭,就在我的面前射伤了勇士,女孩咬着牙从勇士手里把刀接过,她同样是个坚强的

人,同样想要他死。
——但他射出的第二箭竟将女孩连同勇士一起穿透脊背!当场而死!
——他们的脸上却带着笑容,虽然死得是这么的痛苦,却像是在含笑迎接死亡!

我只能眼看着他们相拥死去——我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他缓缓将弓箭对准了我,弓弦拉动的声音牵动着我们的心,更似乎要将我们仅有一点过往的快乐温馨都夺

走!
“明雪,为我重新打开封魔镜吧。”
——现在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必定是要再回到地狱之国,拿回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我怒极反笑:“不可能!你还是杀了我!”
弓弦已经拉满——箭随时都可以射出来。
他没有掩饰他的眼泪,男人原本不愿意在女人面前哭的,但这又怎么样,我错过一次,绝对不会再错下去



地洞静得连我们的心跳声都听得见,他又等了片刻:“我再问你一次,你肯不肯和我在一起?”
——人和妖怪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
他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给我一个最后的机会,也是给他一个不想亲手杀死我的希望。
我根本不需要考虑,除了死我想不到其他可以摆脱他的办法。
——沉默就是我最好的回答!
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善良的人类之心还在不断左右着他,突然嘶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

在他充满绝望的凄厉叫声中,这支箭离弦而出,射穿了我的心,将我整个人都钉在墙上。
一箭穿心的极大痛苦之下我反而叫不出来——因为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放下弓箭,咬着牙一字字道:“明雪,你给我听清楚,是你逼我杀你的,我以后都不会再用人类的身体

,我不需要愚蠢的人类之心,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恶魔,我恨所有相爱的人,我得不到的爱

情,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得到。”
这支伤心的箭不但结束了我的生命,更一样把他体内的人类之心射得粉碎,可以肯定他将在此后舍弃人性

善良的一面,从而变得更加邪恶。
我不知道我的死是对还是错,他改变了我的命运。我又何尝不是也改变了他。

我看到他的手在半空一挥,这里竟然下起了片片的雪花!
这是他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他还记得我喜欢雪花,既然我出生的时候满天都是大雪,也让我在死的时候

见到了雪花飞舞在我的身边。
这美丽纯洁的雪花渐渐将我的身体包住,结成一层薄冰,透过冰层我看到他的泪水还是没有停过,几乎就

要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但事已至此什么都不可能再挽回。
——爱之深!恨之切!
当他的泪水流尽之后冷冷地看着我:“没有人可以找到这里来,不管是多少年,我都要你永远在这里陪着

我。”
——他恨我,却始终没有说出这三个字来。

我一直都没有哭,因为我不要他知道我还在乎他,但听了他的这句话,我真的好想哭,只是泪水还没有夺

眶而出,就随着我生命的逝去永远凝结在我的脸上。
——我的肉体虽然已经死了,但我的灵魂却还是存在。
我真的不明白,我背叛了神,为什么神没有收回我的灵力,却要我的灵魂在这漫长的黑暗寂寞中一直等待

下去,也许这就是神对我的惩罚,她要我永远都记着过去的痛苦。
我在这里也不知道这件事过去了多久,或者我要等的就是你们三个人的到来,是你们又让我复活了。  

她的故事充满了悲伤和阴谋,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也不能忘记这个曾经发生过的爱与恨纠缠入骨的故事。
听完她的故事,一切的前因后果都非常清楚了,卫见城的传说毕竟只是一个传说,但传说中的血魂池确实

是存在过的,数百年前那次悲剧性的火山爆发吞没了无数的妖怪,留下的只是现在所见那一池充满邪气的

血水。
虽然这个叫做明雪的女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但我们三个人都不难猜到将她〔勇士女孩〕

一箭射死的人就是狱郎丸,他的身世不仅仅只是真身被封印在地狱之国的旧城池,还有着一段过去的伤心

旧事。

为了复仇,他可以用尽所有的心思,以前曾经伤害过他的同伴都可以说是间接死在他的阴谋之下〔当然他

不会在我和犬夜叉面前承认〕,他深爱着的女人宁可被他亲手杀死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日后的

性格才如此地扭曲,憎恨相爱在一起的人,是因为我太在乎玲,才更令他要拆散我们。
——难怪他一直说我有了人类之心就会导致最后的失败,原来他也曾经被善良的人类之心支配过,但明雪

的死却使得他的邪恶之魂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数百年以前的旧事不因为过了百年就变得淡了,狱郎丸放在心上〔所以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山谷〕

,明雪也不曾忘记,而他们都只剩下了灵魂。

如果狱郎丸在她面前流下的泪水是真心的,可见他也不全是一个无情的人,只是不该把他对明雪的怨恨算

在我和玲,乐姬的身上。
乐姬不禁回头看了我一眼——她是有话想和我说?
她却又转过身,向着明雪轻声道:“如果让你再见到那个人,你会怎么做?”
明雪一怔,大概想不到乐姬会如此问她,隔了很久很久才涩声道:“已经过了这么久,如果他还活着就一

定还在这里,他不是说过要我永远陪着他。”
她的语气分明是爱多过于恨——毕竟狱郎丸是她唯一爱过的人!
——相思虽然多苦,却始终还是相思好,如果不曾体会到相思的滋味,便不算是真正的爱过。

犬夜叉点点头:“…他确实一直都在这里。”
明雪又怔住:“难道你们…”
乐姬忍不住又看了我一眼:“其实我现在用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杀生丸大人一直喜欢的人。”
明雪也觉得奇怪起来:“她也没有死吗?那她的灵魂又在哪里?”
乐姬悄悄把手从我的手心里抽出来:“她的灵魂现在被一个叫作狱郎丸的妖怪控制住了,用了合魂之术把

她的灵魂和自己的灵魂结合在一起。”
明雪在听到“狱郎丸”三字时,虽然因为犬夜叉的话多少有些猜到,但还是显得非常震惊,事隔百年,她

又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名字。
我看着乐姬,原来她是想把我和狱郎丸的事都说出来,我并不介意她这么做,现在不管再做什么,都改变

不了我和玲的命运。
——我还是只能选择和狱郎丸同归于尽!

明雪尽力平复自己起伏的心情,是爱还是恨或者只有等她再见到狱郎丸时才理得清了:“你们都见过…见

过他了…”
犬夜叉:“我们还在上面见到一个充满邪气的血池,相信就是从封魔镜里逃出来的妖怪化成的,也是因为火

山的再次喷发我们才掉到这里来。”
明雪居然笑了笑:“莫非真的是天意要叫你们来把我唤醒?”
——我倒宁可相信有神的存在,我们这些天来经历的种种奇遇就是神在指引着,让我们可以活着解开这一

连串的惊人秘密。
乐姬突然把我推到明雪的面前:“明雪小姐,你是神选中的圣女,请你帮帮杀生丸大人好么?”
“你…”我和明雪几乎是同时脱口说出这个字来,明雪恨极妖怪又怎么可能会帮我,而我更不想借助人类

来对付狱郎丸。
——他只能由我亲手杀死。
第二十一章四魂之光
乐姬却无视我们的反对,接着说了下去:“她的灵魂还在狱郎丸的体内,她才是杀生丸大人最重要的人,

我…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们被分开…”
——她从来没有见过玲,但她和玲仿佛又可以相知,她已经渐渐适应了玲的身体,她们都是同一类的人,

所以她的灵魂才可以代替玲的灵魂。
乐姬真的什么都说出来了,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分手,再到被狱郎丸利用,甚至刺中我一刀的事也没有隐

瞒,最后我和犬夜叉联手打破神的封魔镜,令狱郎丸得到真身,使玲的处境陷入最不堪的地步。

明雪静静地听着,目光却落在了我的脸上,当然她更关心的是狱郎丸的卑鄙行事,今天的狱郎丸所以性格

如此扭曲,可以说有一半是她绝情造成的。
乐姬最后抬起头: “明雪小姐,我相信你是神选中的圣女,而我听过一个传说,传说中的神巫女可以把善

良和邪恶的灵魂分离出来,所以你也一定有办法做到的。”
——如果神真的认为明雪有负于她的期望,绝不会容忍她的灵魂存活到现在。
明雪仍然沉默不语,狱郎丸带给她的伤害太深了,令她很难再信任妖怪。

犬夜叉忍不住道:“你…你也不希望他再继续害人吧?”
这句话正说中了明雪的心思,我和玲今天的分离多少是因为她和狱郎丸造成的,百年前那段人妖之恋不得

善终,难道他们累积百年的的怨恨真的要延续到我们身上?
——我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
——所有的一切一切缘于这个女人!
一念及此我的妖性又爆发出来,乐姬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见到我的眼睛充满血色,尖牙露出唇外,这才是

我真正的本性。
就在我失去理智拔剑欲刺明雪之时,又是犬夜叉冲上来把我拦住:“杀生丸,不可以杀她…”

我们体内流着父亲同样的妖怪之血产生了共鸣,斗鬼神摇摇晃晃停在明雪的眼前,妖性终于被我压制下来

,但明雪已经感受到我对她的愤怒,乐姬更被我妖怪的样子吓到了。
犬夜叉看着我冷静下来才放开手,却已经站到明雪的面前,很显然他要保护明雪,血魂池已毁,现在救玲

的希望又落在明雪的身上。
——无论那个传说是真是假,巫女能和妖怪对抗必定是个事实,明雪是司神的圣女,灵力比普通的巫女更

加强大,也许她真的有什么办法救玲。
我的心再次动摇起来——不管我有多么不喜欢明雪,但我怎能不顾玲的处镜,只要玲的灵魂可以重新回到

她的身体里,就算让我现在死在这里,我也不觉得后悔。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这些天来我的失望已经够多了,现在也只不过是让我的心再痛一

次。

我所有的表情变化都被明雪看到眼中,她突然笑了:“他们都肯为你说话,看来你这个妖怪还不算太坏。


“我是个怎样的妖怪不需要你来论断。”就像她不能接受我是个妖怪一样,我对她巫女的身份也存在成见

,若不是中间隔着犬夜叉,我们早就打起来了。
——大概是乐姬如此帮着我感动了明雪,只因为把玲救回来乐姬就要离开这个身体,一个人类只剩下灵魂

都要帮着妖怪,更让她觉得我们这一段似有若无的感情有些不可思议。
她似乎是在下定最后的决心——百年前她杀不了狱郎丸,百年后又给了她一次杀死狱郎丸的机会,也许冥

冥之中这就是神给她的最好安排。

我们都静静在等着明雪的决定,这一刻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由于太过紧张,竟然连斗鬼神从我

的手里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到。
——从这个侧面就可以反射出我内心的不安和对明雪的决定充满了期待,一如我曾经寄望于血魂池的秘密

,我真的不能再错过这个近在眼前的机会。
我立即想掩饰自己的失态,但斗鬼神正好砸在勇士和女孩的遗骨上,将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手松开。
这确实是我的无心之失,令他们死后还要被分开,我不禁歉然,正想把他们的手恢复原位,突然间竟让我

发现一件怪事。
——而我之前根本不会想到会有这种奇事!
“为什么会这样?”我转身去问明雪。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乐姬睁大眼睛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犬夜叉同样十分惊疑,人类自然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我和犬

夜*这时才注意到这两具死了几百年的尸骨,竟然还附有灵魂,换言之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被招魂的小鬼

带走灵魂。
这个世上能做到斩杀小鬼并夺回原本该带回地狱灵魂的只有这把父亲留给我的天生牙,何况他们只是人类

,为什么会和明雪一样都没有被带走灵魂?
——莫非是明雪的灵力制造出来的结果?
“你们可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被叫作地狱之国?”明雪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反而问起了我们。
犬夜叉摇摇头,他比我更为年轻,地狱之国的存在是我父亲那一代人的事了。

明雪冷笑:“只因这里的邪气太重,连地狱的鬼怪都不敢进来,所以这些妖怪才自比为地狱之国,比起真

正的六道地狱还要恐怖十倍,我们当日用封魔镜护身才能平安无事,眼看着妖怪都死于‘镇魂紫光’和火

山熔岩中,肉身灵魂俱化为尘灰,但邪气依然散之不尽,被他…他…狱郎丸收于血魂池中,她刺中你的这

一刀一定很痛吧,也难怪刀子浸过血魂池的水,满是妖怪们临死之前留下的诅咒…”
不用她再解释下去,我已经明白勇士女孩之所以还保有灵魂,正是由于他们死在一个连地狱恶鬼都不敢来

的邪地。
当听到她说起那把刀子时,我伤口的痛处比起任何一次都要更重,乐姬的脸色突然苍白得怕人,虽然我们

都想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但不快乐的事情却时时刻刻如同你的影子,想赶也赶不走。
明雪也并不是故意要让我们伤感过去的事情,她终于做好了决定,在她的心中对犬夜叉很有好感,毕竟他

只是半妖,在这一点反而更能接近明雪内心的世界。

明雪想了想:“要救那个叫玲的女孩也不难…”
——天知道我在听到“不难”两个字时,胸中一种狂喜几乎把我整个人填满,只是为了这两个字,我所经

受的种种磨难都无所谓,但莫大的欢喜中又带着莫大的恐惧,只怕到头来又是我的一相情愿。
“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的心跳和呼吸都像是要停下来,我没有再想到要维持我身为妖怪的冷傲

,明雪的唇中千万不要吐出“不是真的”几个字来。
明雪不用再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爱玲,她的心中却觉得一阵凄苦:“为什么你〔狱郎丸〕会是个妖怪,

如果你是个人类,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生死不离不弃。”
——她仍然还是个圣女,至少她能立即斩断情丝,若换作我是她,我也不敢保证我就能做得到。
——她的思想里决不容许人和妖在一起,虽然她现在肯帮着我,其实大半也是为了要向狱郎丸复仇。

明雪点点头,算是证实她话中的可信程度,隔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这个世上曾经有过一颗四魂之玉,

你们可曾听说过?”
——四魂之玉?
——她竟然在说四魂之玉?
——六十年前和十年前都引起人妖不断争斗的四魂之玉?
一瞬间,犬夜叉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过去的记忆纷乱涌来,他的目光渐渐模糊了,眼前的明雪似乎分成

两个容貌相似的少女,她们都在轻言浅笑,慢慢地她们双手握在一起合成了一个人,一道强烈的紫光从她

们身上射了出来,她们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紫光包着的却已经是一颗晶莹美丽的珠子,仿佛带有极大的

魔力,令所有见到它美丽光芒的人〔妖〕都无法抗拒它的诱惑。
犬夜叉心中一痛,低声说了一句:“四魂之玉!”想要伸手去握住那颗珠子,却扑了个空,这才发觉两行

清泪不知不觉已经流下。

——六十年前,犬夜叉也爱上了一个人类巫女桔梗,但他们都不会知道相爱的开始就是恶梦的来临,招来

一个野盗的嫉妒和无数妖怪的野心,他们结合出来的新生奈落竟然使他们都彼此仇恨对方,结果犬夜叉被

封印了整整五十年,桔梗也没有逃过厄运,变成骨与土做出来的活死人。
——十年前我们都被卷入奈落的诡计中,在最后的大决战中,我亲眼见到桔梗和奈落都死了,他们之间纠

缠了六十年,还是以死亡告终。
——引起这一场六十年的是是非非就是一颗可以满足任何人欲望的四魂之玉,如果世上不曾有过四魂之玉

,也许事情会变得简单多了。
打倒奈落之后,那颗四魂之玉就从世上消失了,这十年来人妖之间果然不再为它另起争端,幸好只有一颗

四魂之玉,否则要死的人和妖要多得多了。
明雪的灵魂几百年来都处在黑暗中——她居然也知道四魂之玉的事?

明雪一见到犬夜叉的神情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令他不能释怀的事,而且还和四魂之玉有关:“原来你们…都

…见过四魂之玉了。”
——四魂之玉的产生是由一个叫作翠子巫女的灵魂和无数妖怪的灵魂合成的,他们即使只剩下灵魂还是在

不断战斗,因为双方的力量相持不下,可以说是亦正亦邪,拥有四魂之玉的若是一个善良的人将会更加富

有爱心,相反是一个邪恶的人得到就变得比原来要可怕好几倍。

〔有关四魂之玉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不明白明雪提到四魂之玉和救玲有什么关系,但仔细一想她和四魂之玉都是数百年前的人和物,也许他

们之间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犬夜叉的泪水,我真的太不了解这个弟弟,四魂之玉改变了他的人生,四魂之玉消失后

他也不见得快乐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连我都很难相信。
四魂之玉触动犬夜叉的心事,明雪却不能不说下去:“所谓的四魂就是人妖都有的,四魂即为荒魂,和魂

,幸魂,奇魂,四魂聚合就组成了心。”
犬夜叉最是清楚四魂之玉的来历,他就曾经到过诞生四魂之玉的地方:“四魂之中荒魂司勇,和魂司亲情

,幸魂司爱情,奇魂司智慧。”
乐姬又睁大眼睛,看来她什么也没有听明白,从前我对四魂之玉毫无兴趣,但这一次不同,难道明雪要告

诉我们还有另外一颗四魂之玉的存在?
——若果真如此,我抢也要把它抢回来。

犬夜叉却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的,如果你要说四魂之玉是救玲的方法,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上再也

没有四魂之玉…”
——四魂之玉就是犬夜叉心中最大的痛,他虽然想要逃避四魂之玉的存在,只不过想忘记的事情反而记得

最清楚。
明雪也摇了摇头:“你错了,要救那个女孩确实需要四魂之光的力量,我要的不是成型后的四魂之玉,而

是我要重新制造出一颗四魂之玉来。”
——制造四魂之玉?
——四魂之玉难道也可以制造出来?
还没有等我和犬夜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明雪的眼中又掠过那种奇异的光芒,我手中的斗神神再次振动起

来,她就瞪着我:“你刚才是不是真的很想杀我?”

我又不得不对抗她的灵力,刚才我只是一时之气,从一开始我就无意要杀她。
明雪目中异光大盛:“我要你在我的头上斩上一剑!”
“什么?”我大吃一惊。
——我没有听错?她要我斩她一剑?
犬夜叉还是站在明雪的前面,在明雪不把事情说清楚之前,我们谁也不会对她出手的。
明雪一字字道:“我说过了,我要重新制造一颗四魂之玉,你若不斩我一剑,我怎么能制造出来?又如何

去救那个女孩?”
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竟真的希望我能斩她一剑,我不禁握紧了剑,到底我要不要听她的话去做

,若是我真的一剑连她的灵魂也斩破,间接害死的人是玲啊。

斗鬼神突然变得重如千斤,我几乎都要握不住,犬夜叉看着我难以做出选择,缓缓自腰间拔出铁碎牙:“

换成是我斩你一刀,也是一样的?”
他相信明雪的话——她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我承认我不敢亲自来做这件事,因为我不能亲手把希望破灭掉,在这件事情上犬夜叉要比我冷静多了

,有他帮我是最好不过。
铁碎牙已经被犬夜叉举起,明雪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上前,这个女人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她又该如何制造出

四魂之玉?
犬夜叉虽然尽量把铁碎牙的威力降到最低,但这里是个狭小的空间,激起的强风还是令地面震动起来,在

如此强大的风力之下,明雪血肉之躯的人头怎么可能禁受得住,头部自中间被切开两片,她早已死了,所

以连一滴鲜血也没有流出来。

犬夜叉这一刀拿捏恰到好处,伤其身而不伤其魄,一缕淡淡的白烟即时从人头里飘了出来,正是明雪的灵

魂。
乐姬*在墙边蜷起身子,只见那个人头逐渐在变化,五官由清楚到朦胧,最后露出了白骨。
——人死后皆化为骨,她的灵魂寄居在人头里面,所以人头才能完好无损,现在灵魂和身体分离出来,自

然也就还原成原来的骷髅本相。
明雪的灵魂却由朦胧到到清楚,形成一个人的大小,让我们看到她生前的风华美丽,可惜空有影像,却不

是实质存在这个世上的。
看来明雪的灵魂要借助犬夜叉铁碎牙的外力才可以脱离原来的身体,难道这就是她要制造四魂之玉的第一

步?

与此同时明雪张开双手,这个深达地下数十丈的洞穴里竟然射进一道强烈的紫光,包住了她的灵魂,我和

犬夜叉被紫光照射到,却同时惊呼一声,感觉身体就像是要卷入紫光中溶化。
——竟是封魔镜里的“镇魂紫光”!
我们都想到是地狱之国入口的那面封魔镜,虽然已经被我们联手打破,但“镇魂紫光’仍然没有消失,明

雪正在将它融入自己的灵魂之中,求得更大的力量。
地狱之国的妖怪没有逃过“镇魂紫光”的神圣结界,我们兄弟都流着同样的妖怪之血,好在紫光只在我们

身上闪了一闪就被明雪吸收进去,但还是虚惊一场,手心都是冷汗。
紫光还在与明雪的灵魂融成一体,其中的过程对我们来说都非常难受,我们妖怪的身体原本就不能太过接

近神圣的结界。

紫光黯淡了许多,明雪的灵魂看来更加清楚,终于她们完全合成一体,等到紫光消失,我和犬夜叉才松了

口气,如同从生死的边缘转了一圈回来。
现在明雪的灵魂和真人已经差不多,“镇魂紫光”似乎给了她新的身体,她新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

手向着地下勇士女孩的遗骨,将他们残留下来的灵魂从尸骨上拉了出来。
我们从灵魂中见到他们原来的样子,女孩娇小美丽,勇士高大英俊,他们本来是对相爱很深的情侣,只是

生于一个乱世的年代,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过,最后却默默死在这个不为人知的洞穴里数百年。
——他们的死是狱郎丸的一个阴谋,他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才会停手?
他们的灵魂竟然又都被明雪一一吸入——除了“镇魂紫光”,明雪为什么连他们的灵魂也要?

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我越来越不明白这样做和制造四魂之玉有什么关系?
勇士和女孩的灵魂顺利被明雪吸入,她不止有了实体,脸色也不再苍白怕人,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仿如是

晶莹的美玉。
明雪看着我们三人惊奇的眼神:“四魂之光,我现在已经聚集其中的三魂,还差最后一魂,就可以制造出

四魂之玉。”
只是一时间我们还是不知道她想做的是什么,她既然说的这么肯定,对制造四魂之玉就有极大的信心,所

谓聚集了三魂,四魂中剩下的那一魂又是什么?
——难道和狱郎丸有关?  

第二十二章净魂〔前编〕
犬夜叉怔了怔,脱口问道:“你说的四魂聚齐三魂,莫非…最后一魂竟是在狱郎丸的身上?”
这也正是我想要问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难猜到狱郎丸身上去。
明雪突然间又听到这个叫她爱恨交织的名字,美丽的眼睛仿如水母般变幻不定:“你说的对,最后一魂就

是在他的身上。”
——果然和明雪有关的事情总少不了狱郎丸的存在!
——现在四魂的所在已经各有所定,不用我们再辛苦去把最后一魂找出来。
明雪一滴泪水悄悄滴在勇士和女孩的尸骨上:“人虽然都有四魂,但与本性最为相近的一魂却可以主使自

己的心偏向这一方,流风和星月的灵魂都在我的身上,流风是我们村里最出色的勇士,他的灵魂就偏向于

司勇的荒魂,他的未婚妻星月是个善良友爱的女孩,她的灵魂就偏向于司亲情的和魂,至于狱…狱郎丸虽

然阴谋…不过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的灵魂就偏向于司智慧的奇魂…”说到狱郎丸的时候,她或许是因为

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恨意,只是用了“阴谋”两个字,却足以将狱郎丸的卑鄙之心揭破出来



我们等了片刻,明雪始终没有再说到自己,其实不用她亲口承认,我们谁都清楚,如果说勇士〔流风〕是

荒魂,女孩〔星月〕是和魂,狱郎丸是奇魂,那明雪就只能是司爱情的幸魂。
——她不能也不敢有自己的爱情,内心反而比任何人更渴望着爱情,一旦爱上别人竟难以自拔,只怕连神

也无法预知,所以她的灵魂一定是偏向于爱情的幸魂。
我想起她吸收勇士和女孩灵魂的情形,突然冲口而出;“不行,我不管你要如何制造四魂之玉,但我绝对

不会让你吸收狱郎丸的灵魂…”
——这个道理很简单的,现在狱郎丸的灵魂和玲的灵魂合在一起,若是让明雪吸走狱郎丸的灵魂,就等于

把玲的灵魂也吸走,我要的是玲的灵魂回到她的身体上去,可不是要玲的灵魂成为明雪制造四魂之玉的材

料。
犬夜叉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不错,我们只是想把玲的灵魂从狱郎丸的身体中分离出来,如果她也成为四

魂之玉的一部分,不是对她太不公平了。”

明雪却笑了,不知为何她的笑容看来是如此苦涩:“我们四人早就该死在百年前那次的火山暴发中,当日

他杀死的只是我们三人的身体,而我们的灵魂经过百年仍然不灭,现在就到了我们四人该面对面的时候,

他欠我们的,始终还是要还给我们。”
乐姬花容不禁失色:“你们要怎么…怎么面对面…”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要怎么制造四魂之玉?”明雪终于说到救玲的重点上来了。
——虽然知道四魂各有所在,但到底要如何制造出来,我真是闻所未闻。
明雪笑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我正是要借用四魂的原理来破解狱郎丸的合魂妖术。”
——四魂的原理?
我苦笑,在这之前我对合魂妖术没有办法可想,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是听不明白明雪的话中之意,看来就算

再过一百年我也不会了解人类奇怪的想法。

好在明雪很快解释了她的方法:“我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四魂之玉,在我去地狱之国之前听说过有这件事情

,所以我推想四魂聚合就有机会组合成四魂之玉,只要我借用‘镇魂紫光’的神力,当我身上聚集的三魂

接近狱郎丸之时,他的灵魂就会受其他三魂的牵引,从他的身体脱离出来,因为那个女孩的灵魂不属于奇

魂,应该会被单独分离出来,而我不会再让他的灵魂有机会回到身体里去,我要把他永远封禁在四魂之玉

之中,从而达到净魂的目的…”
——这就是明雪所说可以把邪恶和善良的灵魂再分离出来的方法?
——她正是要以自身的三魂来吸收狱郎丸的最后一魂,当四魂完全聚合成功就可以制造出四魂之玉来,这

样玲的灵魂就能从狱郎丸的灵魂中分离出来。
——明雪的这个方法听来似乎可行,她更不介意与狱郎丸合成新的四魂之玉,但这一切竟只是她的推想,

理论和实际往往都相差极大,如果她的方法失败了,四魂之玉或许还会根据四魂的原理合成,但玲的灵魂

一定也是在其中了。

她才刚刚说完“的”字,我的剑就冷冷指在她的面前,犬夜叉本来还在沉思中,一见到我举剑相向,立即

上前一步站在我们的中间。

——既然只是明雪的一个推想,之前她居然说得如此肯定,令我们都不怀疑她的话,为了要向狱郎丸复

仇,分明就是利用了我们对她的信任,好让犬夜叉把她的灵魂放出来。
我强自忍住胸中的怒意:“犬夜叉,你这次别再拦着我…”
明雪的表情一些也不惧怕斗鬼神,她的灵魂本来就很强大,此时更得到“镇魂紫光”和流风星月身上荒魂

和魂的力量:“你自己也是妖怪,比我更清楚合魂妖术根本就是无法可解,我这个四魂之玉的方法虽然不

一定会成功,但也好过什么方法也没有。”
——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她有没有想过我和玲的感受,为何玲的命运总是如此多难,不但不能脱离狱

郎丸的魔掌,转眼还要被一起融入四魂之玉之中。
我已经不想再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我和她之间早晚还是要打起来的。
——犬夜叉不可能再阻止我!

明雪自她纤长的指尖中射出一道紫光,我的鞭子立即挥出卷住紫光,我的毒气凌驾在紫光之上,明雪大吃

一惊退后几步,鞭子被我一振伸长,连同她原来的紫光一起回送给她。
明雪的身上刹那紫光大盛,用极快的速度结成光圈将她的身体护住,我送回来的毒气被结界弹了回来,只

是鞭上带着的紫光和明雪制造结界的紫光本是一体,相互排斥,反而产生一股逆流,逆流的中心正是我。
这紫光来自封魔镜里的“镇魂紫光”,经过明雪灵魂的吸收已经与她合成一体,一旦逆流威力何止大了一

倍,我竟然被弹回来的毒气和紫光重重击中胸口,有如犬夜叉第一次使出爆破流的情形,当时我也是被他

伤得很重,这一次似乎还要更重,一下子站立不稳倒在地上,身边正是插在地上的天生牙。
犬夜叉根本来不及为我拦下紫光,我一咬牙拔出天生牙,虽然这只是一把不可斩杀敌人的救人之刀,我却

从其中领悟到苍龙破,一如犬夜叉的爆破流,都是只属于父亲这两把牙刀的最大奥义。
除了那次与地之邪剑丛云牙的对决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再使用过苍龙破,天生牙似乎也知道我想使出苍龙

破,蓝色的光芒一长掩盖住紫光,就在我想站起来的时候,眼角里却看到乐姬正想走到我的身边来,她一

定很担心我被明雪打伤的事情。

看到乐姬〔玲〕娇小柔弱的身子,我的脸色变得苍白竟然没有站起来,是乐姬把我扶了起来,本来她已经

决心不再为我流泪,但在这一刻泪水又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你…你没有事吗?”她用“玲”焦急的眼神看着我,用“玲”甜美的声音问着我,如果是真正的玲在陪

着我,她也会这样做的。
——相似的人,相似的心,我真的分不清她们竟然会是两个人。
我低下头轻轻擦去她脸上冰冷的泪水:“别再为我哭了,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的事…”若是时光可以

倒流,我一定不会不救她,那现在的她说不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个宁静的村子里,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一

起活到白首,子孙绕膝。
犬夜叉一心要阻止我和明雪打起来,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明雪解除身上的结界,缓缓走了过来。
乐姬又是一惊:“明雪小姐,杀生丸大人已经受伤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明雪停了下来:“其实我…我要谢谢你…”
乐姬一怔:“谢谢我?为什么?”
明雪点点头:“不是你在这里他早就挥刀砍过来了,就是怕刀上的力量过大会把这个洞穴震破,这里又如

此狭窄,你人类的身体绝对躲不过的,还有他所以没有躲开我弹回来的紫光,也是因为你在他的身后,他

不想你受到紫光的伤害,挺身而出…”
乐姬像是听懂了,忍不住又看着我:“…真是这样吗?”
——我就是看到乐姬在,才没有使出苍龙破,正如明雪所说的一样,我要保护玲的身体完好,所以我暂时

不会再想和明雪动手,至少也要等离开这个洞穴。
——在明雪的面前,我什么心事都无法隐藏。
——几百年来我追求能够超越父亲的力量,和无数的妖怪不断战斗,我的心真的觉得倦了,尤其是发生狱

郎丸,地狱之国这些事情后,更使我不想再过这种杀戮不休的生活,我此刻最想做的是带着玲,邪见,阿

哞一起回到西国,那是我的家国,留着我和父亲母亲一起相处的快乐回忆。

我既然真心喜欢玲,就要给她一个安定的环境,乐姬的悲剧是我决心远离战场的开始,我从今以后都不

要玲再流泪,就算是也要是开心的泪水。

明雪突然笑了笑:“你现在应该可以再听我说几句话了?”
她即使是在笑也带着悲凄,看起来是如此的楚楚可怜,接着幽幽道:“你都愿意为那个女孩死过两次,这

一次不成功最多还是一死,要是真的成功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刚才不是有心想要欺骗你,我自当会尽

力在四魂之玉形成之前先将她的灵魂分离出来。”
我什么也不想说,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明雪的立场她也没有错,消灭妖怪是巫女的职责,她终

究不能避开这个神给她的宿命。
天亮的时候,我们离开这个当年狱郎丸悄悄挖来藏身,后来又埋葬着明雪,流风,星月三人尸骨的洞穴,

眼前所见这个山谷被火山完全摧毁,虽然没有封魔镜,地狱之国也将永远湮埋起来,从这个世间消失,随

着血魂池的被毁,一切的秘密都随之飘散,留下的只是徘徊在空中的邪气,仿佛是死在那次火山爆发中妖

怪们发出的悲鸣。
——离开这里之后我没有再回来过,直到多年以后我在西国听说一些人类法力强大的里高野法力僧以“临

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完全驱散了邪气,不久有人类搬来此地居住繁衍,昔日的地狱之国终变成人

类的一片乐土。
〔注:里高野即为高野山〔日本佛教圣地〕的深处,其实指的就是“奥之院”,那里种满了参天巨木,很

多著名和尚死后都供奉在高野,法力僧出现的年代与日本战国时代的中后期相近,当时出名的法力僧大都

来自里高野,“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的九字真言是法力僧常用来驱魔的,当然这些传说都和我这个故事

无关,只是借用简单交代一下地狱之国的未来,经过数百年的邪气侵蚀,仍然不失为人类的福地。〕

不用我们去找狱郎丸,他被我逼得炸伤自己的真身也必定要找我复仇,临走时他充满恶毒的诅咒声言犹在

耳,我仿佛又看见他那张扭曲的脸,正狰狞着把玲的灵魂融入他的灵魂中…
我立即伸手想要去阻止他,但唯一的右手腕骨突然刺痛入骨,我才惊觉自己又被狱郎完丸用那条巨大的铁

链锁在地狱之国的深谷里,根本无法接触到眼前的狱郎丸…
“玲!”
我又再一次救不了玲,心就像是被人刺了一刀那么痛,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一只温柔的小手却轻轻放在我

的额上:“杀生丸大人,你做恶梦了…”
冷汗从额上背上渗出来,我真的是在做梦,做着一个和现实中发生过相同事情的恶梦,梦镜如此真实只因

我曾经亲身经历过。
我下意识抓住那只小手,果然是乐姬陪在我的身边,我几乎又要把她再错认成玲。
我是倚在一棵大树下,周围是一片树林,我记得之前我们四人还在路上,大概是我太累竟然睡着了吧,也

一定是犬夜叉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深秋来临,风中的寒意更胜严冬,一阵寒风吹过,我伸出手半空飘落下一片殷红如血的枫叶,不止一片,

这里突然满天都是飞舞的红叶,虽然很美,人却仿如置身在一片血海之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经过几天的休息我受的伤还是没有全好,现在稍微一动胸口还隐隐作痛。
——这次虽然是被明雪打伤的,不过我却是为了要保护乐姬。
乐姬嫣然一笑〔我认识她这么长时间来,还没有见到她如此开心的笑容〕:“这里是卫见城里的枫林,我

从前常常瞒着父王偷偷来这里看枫叶,每到深秋这里的叶子就红得像血,所以我们也叫它血叶。”
我吃了一惊:“这里是卫见城?”
——卫见城就是乐姬的故国,被叛军占领,狱郎丸曾经利用这些叛军向我攻击,后来一部分的人被我当场

杀死,另一部分人则死在邪见人头杖的烈焰之下。
——想不到转了一个大圈子,最后还是回到卫见城来了。

枫叶飞落到我们的身上,乐姬接住一片用指甲在叶子上划了几个字,然后闭上眼睛,我不禁奇怪起来,她

却娇笑道:“不许你偷看。”
等她睁开眼睛又把红叶掷到高空,让它随着其他的枫叶一起掉在地上。
我没有问她,女孩子都喜欢做些奇怪的事情,玲不是也很喜欢流星的瞬间美丽,其实和枫叶都是一样的,

它们在盛放最艳丽的时候也是走向了枯萎,周而复始着一朝荣一夕残的过程。

——重回自己最喜欢的枫林,乐姬真的开心多了,我们之前在卫见城发生的事情也被这美丽的红叶冲得

淡了。
我转过身就看见了明雪,她站在不远的一棵枫树下,我只看见她的背影,仿佛是在轻轻颤动。
乐姬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我刚才才知道我们卫见城的枫林居然就是她和狱郎丸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

天晚上也是这样飞舞着红叶,他们…”
我明白了——那天晚上是狱郎丸和明雪的初次相遇,也是他们在百年前的定情之时,只可惜这段感情只维

持了十几天,就变成我们今天在地底所见到的惨剧。
——只是好巧就发生在卫见城?

犬夜叉也是站在一棵枫树下,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又都怀着各自的心事,不免会触景伤情,不时想起过

去的种种。
一到入夜寒意更重,犬夜叉和我一起打了一些野味回来,乐姬本来就是卫见城的公主,熟悉这个地方,还

自己到河边捉了不少鱼。
我们都知道不久就要和狱郎丸进行生死决战,成败还是未知数,明雪和乐姬更是注定要死的人,所以我们

反而放开心情,不管人妖千百年来的束缚观念,竟然坐在一起吃起东西来。
——我的心真的变了,我想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被狱郎丸抛弃的人类之心吧?
乐姬把双手藏在身后走过来:“杀生丸大人,你猜这是什么?”
我早闻到是烤鱼的香味,她以公主的尊贵身份烤得还很不错。
乐姬笑着把鱼拿了出来:“你以前请我吃了一条鱼,我现在也请你吃。”
看着她抿唇不住浅笑,我只好苦笑,那真是我第一次烤鱼,结果可想而知我把鱼都烤焦了,乐姬还是勉强

吃了下去。
明雪和犬夜叉也笑了,我们虽然是在笑,其实都明白越开心的时刻总是越短,幸福有时明明离你很近,但

你偏偏就是抓不紧它。

当月亮升到高空时,我们都准备要睡了,只是谁又睡得着呢?
乐姬在我的怀中,我们一起倚在枫树下,没有人会来惊扰我们,属于我们的单独相处已经不是第一次,在

卫见城外的那个夜晚,在狱郎丸居住的山谷里,我们都曾经长时间待在一起,却只有现在我们的是心连的

最近,回想此前那两次的相处,真仿若隔世。
天地寂静无语,风清无声。
——这是我一生中最不能忘记的一个奇异夜晚,妖怪,半妖,巫女〔魂〕,人类〔一魂一体〕竟会和睦共

处,若是在以前我根本想也想不到。

我们一直都留在枫林中,到了第四天的黄昏,明雪突然说了一句:“今天晚上,狱郎丸一定会来这里,如

果他还记得今天是我们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几天来我等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但这个时候真的到来,我还是感到了一种心痛,乐姬将会从我的生命里永

远消失,她的灵魂不久就会转世成别人,即使我们真的还能再见面,她也不会记得我是谁了,忘了前生所

有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前尘旧事还是忘了的好,狱郎丸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带着玲回到西国。
——我希望乐姬的来生不要像今生活得如此不幸,今生所承担过的痛苦来生都能变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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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净魂〔后编〕【完结篇】〔上〕
枫林,明月。
每到夜晚红叶随风飘飞,在月色的衬照下,更是美艳不可方物,血色鲜红的感觉也变得柔和许多。
明雪似乎有意离开我们很远的距离,突然间就看不见她的身影。
——她又会想去哪里?
我和犬夜叉却注意到了,同时跟在她的身后,为了不想让明雪发现我把乐姬留了下来,但她一定会在那里

等着我回去的。
明雪一直都没有回头,转过几排枫树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
月色很美,但是转瞬就不会再有这么美丽的时刻,因为将被鲜血染红,我的,明雪的,狱郎丸的,甚至是

与这件事本来毫无关系的犬夜叉的鲜血。
——风中骤然充满了肃杀之气!

前面有一人背转着身子,正在看着枫叶潇潇飞落,他穿着远古奇怪的铠甲,背上生有一双奇异的翅膀,只

看背影我就知道这个人就是狱郎丸。
——他果然出现了!
明雪猜对了,如果不是留恋这段过去的感情,狱郎丸绝对不会来卫见城的枫林,景色虽然和百年前一模一

样,但当日和他一起在这里看枫叶的人,却永远也不会再来了。
——看来他在那次爆炸中受的伤都已经好了,没有得到真身以前他的实力较为薄弱,曾经被我狠狠抽打了

数十鞭,他在杀死明雪之后没有再用人类的身体,正是不愿被人类之心左右,改用灵魂制造出来的分身,

失去人类之心的他反而变得更加邪恶可怕,他最恨的就是彼此相爱的人。
——我越是显得在乎玲,他越要想尽恶毒的方法来拆散我们。
——还有他如此紧张自己的真身,必然是渴望重新得到以前有过的强大力量,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自从在地狱之国他炸伤自己真身逃走后,他说过一定会回来找我和犬夜叉,经过血魂池,火山爆发,地底

惊魂种种奇异的事情之后我们终于又再次见面了。
我的心情激荡之下立即想把斗鬼神拔出来,犬夜叉却轻轻把斗鬼神推回我的腰间,明雪显然想要单独和狱

郎丸相处一刻,我们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出声,还她一个心愿。
狱郎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们三人分别藏身在树后他仿佛都没有发觉,这里莫非就是他和明雪第一次

见面的地方?
明雪的表情显得很复杂——是遥想起当年这里发生的一夜风情?
狱郎丸的样子已经改变很多,当时他用的还是人类的身体,但明雪的灵魂在黑暗的地底等了他这么多年,

他身上的气息是无法忘记的,虽然容颜不复旧貌,还是第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过了片刻,明雪突然从树后走了出来:“…你在这里等人吗?”
狱郎丸一怔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月华也没有她这么美,熟悉的容貌,

陌生的表情,如真似幻,到底他眼前见到的是真人还是虚假的幻像?
狱郎丸怔怔地看着明雪,却摇了摇头:“我又在这里做梦了…明雪她早就死了…不可能出现的…”
明雪抬起手自指尖射出一道紫光,狱郎丸只顾望着她的脸,竟然看不到紫光正在攻击过来,但紫光还没有

近到他的身边,就像是被什么阻力弹了回来,半空一折却将附近的一棵枫树击中倒地。
狱郎丸耸然一惊,寒气自背上升了起来,虚假的幻像又怎么可能向他攻击,可见明雪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你…你是人还是鬼?”狱郎丸竟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明明亲手把明雪射死了,尸体还在地下数十

丈的深洞里,又怎么可能再复活?
他和明雪的距离并不远,却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明雪,真的是你吗?是你回来了?


他轻声的呼唤充满了柔情,确实是出自真心,听得出来明雪死后他也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时时刻刻都在

想着她。
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明雪指尖颤动着始终没有再射出第二道紫光,他的眼里发着光:“明雪你看,枫

林几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和我说过的话吗?你说消灭妖怪之

后再也不做侍奉月神的圣女,要和我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新的生活,我一直都记着你说过的话,没有

一天忘记过…”
狱郎丸已经很接近明雪了,从他的话中我才知道明雪一直信奉的原来就是月神,明月自古与天地同在,难

怪脆弱的人类会如此祁求月神的力量帮助他们。


明雪命运的转折就是遇上了狱郎丸,还是她先喜欢上他的,爱他恨他似乎还是爱他多一些,否则四魂之中

她也不会是专司爱情的幸魂,更不会想避开我们的视线一个人来见狱郎丸。
——她不是不想射出紫光,可心里竟然希望能够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她的灵魂在黑暗的地底等了

这么多年都是值得的。
——毕竟那次狱郎丸舍不得杀她,是她自己求死的,所以她的死不该由狱郎丸来负责。
狱郎丸的手已经接触到明雪的身子,眼前是真真实实的一个人,绝非他在做梦,不禁把明雪拥入怀中,这

一个迟来的拥抱他到底是等了多少年,只怕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然而明雪就像当年一样无法拒绝他的怀抱,明月当空,她竟然就在神的面前再一次接受了狱郎丸,忘了自

己原是一心要来杀他的。
——爱与恨之间,她选择了爱他。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越看越生气,明雪和狱郎丸居然是在这里相会,要不是犬夜叉一再拦着我,我早就

冲出来了。
狱郎丸的脸正好是向着我们这一边的,他满是柔情的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个残忍诡异的笑容,这个笑容在属

于情人间温馨的时刻看来实在是太奇怪了,可惜只有我们见到了,明雪在他的怀中根本就看不到。
因为这个奇怪的笑容,他的脸有说不出的邪恶,眼睛慢慢变红了,妖怪在妖性爆发之前通常都是这个样子

,但他却轻声说道:“明雪,我想再看看你的脸…”
明雪抬起头看到他血红的眼睛,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对她柔情温语的爱侣,就在她惊讶的同时,狱郎丸的手

按在她的胸口上,这一掌把她整个人都打飞出去,她直到中了一掌也不能相信狱郎丸又在骗她,她勉强想

要射出紫光,但这个身体本来就是由灵魂幻化出来的,中掌之后看来变淡了许多,力不从心,紫光不能再

随意射出。
明雪扶着一棵枫树才没有倒下,但身影越来越淡,仿佛又要变回一缕轻烟,她痴心等了这么多年,原来等

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狱郎丸冷冷地瞪着明雪:“你不用奇怪我为什么会怎么做?”
——百年前他不忍心杀明雪,想不到现在居然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狠下毒手。
明雪怔住,凄然一笑:“我早该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我真的太傻了…太傻了…”
——她后悔不该再一次相信狱郎丸,破碎的梦终究还是难圆。
狱郎丸却大笑起来:“当年爱上你的只是那个我借用来的人类身体,是那颗愚蠢的人类之心,但就是这个

最爱你的人被你亲手杀死了,你不记得了,他的身体被你带来的勇士一刀穿胸,他的心被那支箭连同你的

身体一起射碎了,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现在的我就是我,我说过我要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恶魔,谁也

阻止不了我…”他虽然是在大笑,在说一些更伤明雪心的话,但泪水竟从眼角流了下来,就是这一滴泪水

出卖了他的灵魂。
——如果说他不是真心喜欢明雪,何必为她流泪?但他如果真的爱明雪,绝对不会打她一掌,那颗深爱着

明雪的人类之心并没有真正被舍弃,还在他的灵魂之中,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

我和犬夜叉亲眼所见明雪被打伤都是一震,狱郎丸的心思变化之快根本无法预料,他狞笑着又举起手,妖

怪身体里的邪恶之心压制住了人类之心,此刻他就要杀死明雪。
明雪是我们救玲的最后一线生机,不等狱郎丸第二掌再击出,犬夜叉和我一左一右冲出来,犬夜叉伸手抱住

明雪一退数丈之远,就是不给狱郎丸有机会再伤害到她。
我跟着在半空拍出一掌,毒气随着掌风扩散,狱郎丸一时还看不清楚我的脸,正在奇怪我们是怎么出现的

,双翅一振飞到空中,自然躲开了我的毒华爪。
但我的鞭子立即想要缠在他的手上,只是未近其身却先反弹了回来,就如刚才明雪的紫光一样遇上了无形

的阻力,狱郎丸却不见得事先有张开结界。
一看到我的鞭子,狱郎丸终于知道我是谁了,怒极道:“杀生丸!原来是你!你竟然没有死在火山爆发中

?”
——地狱之国的火山再次爆发后,他曾经又回去过,却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只当我们已经死在突来的火山

爆发中。
——他的分身真身都曾经折败在我的手上,而他抢走了玲的灵魂,我们之间的仇恨只有对方一死才可以化

解。

狱郎丸看到犬夜叉和明雪在一起,突然又惊又怒:“…是你让明雪复活的?”
明雪正用“镇魂紫光”的神力来减轻中了狱郎丸一掌的痛苦,纤美的身影看起来又清楚许多,只要有紫光

护体,她就可以恢复这个身体。
犬夜叉昔日的热血冲动又回来了,握拳向狱郎丸喝道:“你真不配做个男人!”
狱郎丸一怔,犬夜叉纵身扑了上来:“我看你也没有资格说喜欢别人!”
——他一直都很同情明雪的遭遇,她敢爱敢恨,只可惜喜欢的是一个最卑鄙无耻的妖怪,狱郎明明也爱着

她,却不敢承认这份感情,重逢之后竟将自己所有的爱转变成了恨。
——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狱郎丸更被犬夜叉的指责激怒:“我和明雪的事跟你这个半妖无关。”
——其实他们之间的谁是谁非,我们这些外人的确难以明白。
狱郎丸手上又张开那付小巧的弓箭,明雪从紫光中看到,突然惊呼道:“小心他的振天弓。”
——她正是死在这付弓箭之下!

当时在山谷里狱郎丸只是以分身使用这付弓箭就差点射穿犬夜叉的心,原来他的武器叫作“振天弓”,但

弓箭如此精小,只怕弓弦上的强力十分惊人。
狱郎丸一箭射出,比起之前分身使用时力量大了数十倍,射到一半,竟从中间分开,变成两支箭,就算犬

夜*避得开第一支箭,也避不开同一速度连发的第二支箭。
我见到那两支分出来的箭,是箭术之中的一种“分影术”,最多时一箭可以分成几百支小箭,原可趁人不

备,我父亲从来不许我学这种妖术,我们虽然也是妖怪却喜欢赢得精彩,不屑用一些卑鄙的妖术。
犬夜叉的风之伤正是可以把对手的妖气引入与风力产生相互摩擦,其后的爆破流更是能将妖气与风之伤形

成旋涡,然后使妖气从旋涡中逆流回去,这两支疾射而来的箭上附着狱郎丸的妖气,先是卷入风之伤之中

,最后被爆破流又重新送回给狱郎丸,当他第一次使用爆破流的时候,就将父亲的宿敌龙骨精击败,半妖

的身体里反而蕴藏着惊人的潜力。

狱郎丸实在不敢相信犬夜叉真的把他的“分影箭”又送了回来,整个枫林中的寒风都成为犬夜叉的妖气旋涡

,风是流动无处不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如果不是他想先出手,犬夜叉也无法利用他的妖气

反击。
狱郎丸处身在这巨大旋涡之中,再也不能弹回爆破流,旋涡的风力全被他逼入身上的铠甲之内,但防御能

力再强的铠甲也无法承受无穷无尽的风力,竟将他的铠甲完全粉碎。
——只是铠甲一碎,风力也停了下来。
狱郎丸并没有受太大的伤,身上的铠甲就等于是他的结界,刚才曾先后把明雪的紫光我的鞭子弹回来,他

所以想要回自己的真身,有一半就是为了这身坚硬的铠甲,若是失去铠甲的保护,和普通妖怪的身体没有

什么分别。
——他那次能从爆炸中好得这么快,同样是铠甲保护了他。

犬夜叉打碎了狱郎丸的铠甲,连我都没有想到,不过他失去结界的保护,我们终于可以面对面一战了。
——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握紧斗鬼神逼近,狱郎丸还没有从失去护身铠甲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惊怒之下竟震断自己的振天弓,拉

出弓弦折出一柄剑来,只见这剑身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更带着极重的邪气。
突然间又让我闻到一种类似血魂池不舒服的气味,狱郎丸这支诡异的血剑居然会藏在振天弓的弓弦之内,

难道说剑身也浸过血魂池里的水?
我们双剑在半空一触,擦出亮丽的火花。

我的手上立即感到了沉重的压力,斗鬼神本身就是一柄由悟心鬼牙齿打造出来的邪剑,但我剑上的邪气却

远远不及狱郎丸手中的这柄血剑。
他的嘴角突然带着恶毒的笑容:“杀生丸,你忘了自己被那个女人刺中一刀的事吗?…”
——我当然不会忘记,就是狱郎丸控制乐姬的思想,使我受了一刀断肠之痛,我是后来才知道那把普通的

人类刀子侵过血魂池的水,只不过沾上一点我已经感到非常痛苦,而血魂池中却满是地狱之国妖怪的怨念

和诅咒。  

第二十三章净魂〔后编〕【完结篇】〔中〕
狱郎丸渐渐压住我的剑势,冷笑溃骸拔腋嫠吣悖?沂种械恼獗?>徒凶餮?杲#?俏掖友?瓿刂辛吨纬隼

吹模?退隳闶嵌嗲看蟮难?郑?辛艘唤I硖宥蓟岜恍捌???质炊?溃?庵滞纯嗄阌Ω煤芮宄???br>—

—血魂剑应该就是狱郎丸用来防身的最后一件武器,他果然是个非常小心的人,早就利用血魂池的邪气打

造了一柄剑。
——整柄剑上都是血与魂的邪气,不要说中一剑,我根本就不能太过接近剑锋。
邪气随风散出,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斗鬼神上原来灰刃坊的邪气仿佛被血魂剑牵引过去,转而一起向

我攻击过来。
狱郎丸越笑越大声:“怎么样?我说过你是赢不过我的。”
我虽然想要握紧斗鬼神,但这强大的邪气竟缓缓将剑身折弯,再这样下去剑非被折断不可,
狱郎丸显然就是要把我的剑折断,我只好弃剑掷到地上,先退出邪气的范围,同样是邪剑,斗鬼神是承受

不住血魂剑的剑压。
犬夜叉却抢了上来,狱郎丸的邪气他仍然可以用爆破流使其产生逆流。
——狱郎丸连铠甲都被犬夜叉打碎,他现在最恨的人应该就是犬夜叉。

犬夜叉的铁碎牙举了起来,血魂剑上如此之重的邪气却绝不是轻易就能够被卷入风之伤中,狱郎丸正挥动

血魂剑,要和爆破流对峙。
“快走开!”就因为我被浸过血魂池的刀子刺伤过,亲身体会到血魂池邪恶的力量。
——和狱郎丸硬拼是不行的,应该先想办法把血魂剑从他手里脱离出去。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父亲教会我的毒华爪和犬夜叉的散魂铁爪,飞刃血爪不一样,不但沾有毒气,

还可以溶化接触过的事物,从我的毒华爪想到犬夜叉,从犬夜叉想到铁碎牙,又从铁碎牙想到左手就是这样

被一刀砍断,最后从我的断手想到一个对付血魂剑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一定要近到狱郎丸身边才有用。
——他有血魂剑在手,一如血魂池的情形,我们连接近他都变得非常困难。
——狱郎丸最后一次进化就是得到这柄血魂剑,那果然是一种可怕惊人的力量。
〔高桥笔下的犬夜叉是个冲动的少年,杀生丸比之要聪明多了,所以我这个故事最后也是由
杀生丸想到可以杀死狱郎丸的方法。〕

我们毕竟是血缘相近的兄弟,犬夜叉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自己一人独善其身,我虽然失去斗鬼神,但还

有天生牙,既然我那个方法现在不能使用,那就只有学地狱之国的长老当初对对付狱郎丸一样,把他的灵

魂先从真身里逼出来。
血魂剑的力量确实可怕,不过未必就可以胜过丛云牙和封魔镜,它们都被我和犬夜叉联手打败,苍龙破和

爆破流组合一定可以压制住血魂剑的邪气。
狱郎丸见到我拔出天生牙,脸色不禁变了,他是亲眼在山谷中见到我们是怎么打破封魔境的,而他此刻更

没有铠甲可以护身。
——苍龙破和爆破流终于被我们同时挥出,刹那间连天地都为之失色,明月也似变得凄清。

明雪置身在镇魂紫光中,同样能感受到风云变色,她虽然被狱郎丸打了一掌,但狱郎丸说的那些话却触动

了她的心,无论怎样毕竟还是关心他的,狱郎丸的身体是不可能在苍龙破和爆破流中无损的,只要我们激

起的风暴不停,她便看不到围在其中狱郎丸的生死。
但奇怪的是我们却没有感觉到血魂剑的气息,狱郎丸难道不想用血魂剑来抵御。
犬夜叉突然收住爆破流,又惊又奇:“他不见了?”
——风暴渐渐散去,狱郎丸却人影皆无。
我的心一沉,没想到狱郎丸如此聪明,动作又迅速,竟在苍龙破和爆破流之前逃走了,他生有双翅,现在

一定是越过风暴处在高空中。

我正要抬起头,身后的明雪惊呼一声,声音实是充满了惊惧!
与此同时身边的犬夜叉突然伸手用力把我推开,一时间我真的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随后耳边竟传

来狱郎丸的冷笑声:“犬夜叉,你想保护自己的哥哥吗?”
——狱郎丸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狡幸躲过我们的攻击,还居然敢出现在我们的附近!
我被犬夜叉已经推开很远的距离,等我听到狱郎丸的那一句话时,犬夜叉正被他血魂剑的剑锋刺中胸口,幸

好穿着父亲留给他的火鼠裘,这一剑只是划破外衣,邪气不致侵入体内。

我直到看到犬夜叉嘴角边渗出来的鲜血才惊觉到他原来竟是在保护我,明雪看到狱郎丸从背后偷袭,只来

得及出声示警,而这一剑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犬夜叉发现得早,不顾自己会不会被这一剑刺中,最先想到的人是我,所以才把我及时推开。

也许因为我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整个人都怔在那里,犬夜叉虽然没有被血魂剑刺中,在邪气的

冲击下受的伤还是很重,一连退后好几步,就在我的眼前倒在地上。
——我们虽然是兄弟,但我过去最恨的就是犬夜叉的半妖身份,为了这件事情我们不止一次大打出手,这

些天来我们的感情比过去好了很多,但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之间的隔阂能够完全消除,就是从犬夜叉为我挡

了这一剑开始。
“笨蛋!我…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救我!”看着犬夜叉无力倒在我的面前,虽然我在说犬夜叉“笨蛋”,但

心里的种种震惊,激荡,伤痛都转成对他的歉疚。
——这么多年来我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好哥哥,犬夜叉值得为我挡这一剑吗?
——明月果然被鲜血染红了,第一个是明雪,第二个是犬夜叉。
刹那之间我真的好后悔把犬夜叉带到这件事情里来,除了乐姬,我发觉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如果我的父

亲还在生,不知道他能不能原谅我这样对待他最疼爱的儿子。

狱郎丸显然是从空中偷袭,随后慢慢落到地上:“好一个兄弟情深,那我就先杀了你的好弟弟,让你觉得

更痛苦,最后一个我才杀你…”
——如此一来,受了重伤的犬夜叉不可能和我再联手,不管我和犬夜叉哪个人受伤,狱郎丸的偷袭都算是成

功。
明雪又惊又气,即使狱郎丸两度欺骗她也不至于让她如此愤怒,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变得完全扭曲和无情


是犬夜叉把她的灵魂放了出来,她心里也有犬夜叉,现在却看到他被自己的情人打伤倒地不起,挣扎着从紫

光中走出来。
狱郎丸血魂剑即时一振:“明雪,你也要杀我吗?”
——这场人〔神〕和妖怪的对诀却整整延续了几百年!
明雪从指尖射出紫光——如果爱的反面是恨,那么爱得多深恨就有多深,不杀了狱郎丸,只会让他去伤害

更多无辜的人,憧憬的梦碎了,剩下来的只有仇恨,她的身上还背负着流风星月两条人命,他们把灵魂借

给了明雪,正是要她收服这个无可救药的妖怪。

狱郎丸的脸上突然掠过一种痛苦的表情,以血魂剑的邪气挡住紫光,他们终于把过去的爱与恨变成了战场


——同样的地方,不同的心情,见证了这段人妖之恋最后以失败告终。
就在他们彼此都容不下对方存在的的时候,我走到犬夜叉的身边,轻轻把他扶了起来,在我心里早就承认

这个弟弟,他不愧是我父亲的好儿子,是我们一族的骄傲。
“为什么这么傻?如果你被他一剑刺中的话,邪气入体是没有办法救的…”我还是忍不住把我心里想的说

出来,那一剑若是多刺中几分,我现在抱着的就是犬夜叉的尸体了。
血魂剑聚集了血魂池大量的邪气,只怕没有任何一个妖怪中剑还可以活下来,天生牙也救不了。
犬夜叉却突然低下头:“你忘了那次丛云牙的事情,你不是也…”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我的心怦然一动,犬夜叉还记得很久以前发生过的那件事情,那次我不也是这么

把犬夜叉推开,独自一人来承受丛云牙的“狱龙破”,当时犬夜叉什么也没有说,原来竟一直都记在心里。
——我们在那个时候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哪怕死的人是自己,也希望对方活下去。
——在这种艰难的生与死选择中,我们却都把生路让给了对方,只因为他〔我〕是我〔他〕的兄弟。

犬夜叉的手迟疑着放在我的左肩上,我立即避开,其实不敢接触我目光人的是犬夜叉:“我一直都很后悔…

后悔把你的左手砍下来…”
我摇摇头——我不会怪犬夜叉砍断我的左手,毕竟那次他不这么做的话,已经被我击杀在父亲的墓地里,

以我当时的性格连那个人类女孩〔戈薇〕也不会放过。
我失去左手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我真的不知道犬夜叉原来也会为这件事感到后悔,若不是他今天亲口

说出来,这只断手又可能成为我们再次疏远的距离。

这一次如果没有犬夜叉在我的身边,我说不定已经死在狱郎丸的火药爆炸之中,我能够支持到现在也是因

为有他陪着我。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我一定要对犬夜叉好一些,只要我们都还能活下来。
——犬夜叉受的伤不轻,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
我一眼看过去狱郎丸和明雪还是相执不下,镇魂紫光与血魂剑正处在聚焦的中心点,只要谁压过对方的劲

气,就可以顺势把双方对抗的力量都加在对方一人的身上。

我把犬夜叉送到较远的一棵枫树下,他现在不应该再为我战斗了,我说过我要亲手杀死狱郎丸,既然连苍

龙破爆破流都杀不死他,现在只有用我刚才想到的那个办法。
犬夜叉的眼里满是为我的担心,我突然笑了一笑:“我不会死的,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还记得我们从前是

怎么为争夺铁碎牙打架的事吗?…”
犬夜叉一脸茫然,看来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我只要他好好待在这里看我怎么杀死狱郎丸。
我深深吸了口气把体内的毒气全聚于掌心,狱郎丸看到我要走过来脸色一变,咬着牙用力把明雪的紫光推

了回去,转而将血魂剑对着我。
已经太迟了——就在他还来不及把血魂剑转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避开邪气,从右边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的速度快不过我!”
——早在卫见城他就说过要和我一比谁的速度更快,而我最有自信的就是我的速度,等到狱郎丸真正害怕

我速度之快的时候,我的右手已经扣住他握剑的手腕。

虽然我不能接触血魂剑,但狱郎丸没有铠甲的保护,我要扣住他的手腕一点也不难,就如当时我同样不能

碰到铁碎牙的结界,所以才想要扣住犬夜叉握刀的手腕。
——毒华爪可以溶化接触过的事物,就算妖刀再怎样厉害,我却可以叫使用者发不出力气来控制刀身。
犬夜叉眼前一亮,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如果不是曾经和他打过一场,我未必就想得出来这个方法。
我抓住狱郎丸的手腕,毒气随之进入到他的腕骨中,他会感觉到非常痛苦,骨与肉慢慢被毒华爪溶化。
——但这只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

“你…”狱郎丸实在太轻敌了,竟然让我如此接近他,他空自握着血魂剑,但想要转动来攻击我,已经变

得非常困难。
狱郎丸立即想要挣开我的右手,却只觉得腕骨越来越痛…
毒气一点一点渗进去吞噬他的血肉,他痛苦得大叫起来,左手不禁大力击向我的胸口,同时振翅飞起来,

想把我从空中甩下去。
我竟然不躲开他的一掌,反而把他拉近我的身体,他在极力求生之下打出的这一掌力道自然惊人,我本来

一伤再伤的身体又硬受了一掌,口中鲜血喷出来溅到狱郎丸的身上,却还是不肯把他的右手放开。
狱郎丸的脸上也溅到我喷出来的鲜血,吃惊地看着我:“你疯了…我再打你一掌,你非死不可…”

我居然轻笑了起来:“我不会死的,要死的人是你…”
我是受了重伤,狱郎丸也绝对不会比我好受,他的腕骨渐渐露了出来,皮肉已经被毒气溶化,大概他从来

见过像我这样不怕死的人〔之前在地狱之国已经有过一次〕,伤痛惊怒中又举起左手,如果不把我一掌震

死的话,我是不会放开他的右手。
第二掌下来我喷出来的鲜血更多,但我抓着他的手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拖到我的左手边。
——这正是我计划中的第二步!
狱郎丸怒极不再伸掌打我,左手勉强握着剑柄,这一来等于双手握剑,他一时打不死我,就想用双手的力

量来对付我唯一的右手,极力想把剑锋重重压下来,无论刺中我身体的哪个部分,邪气都能把我杀死。
——我计划中的第三步成功了!

我看着血魂剑慢慢从头顶斩下来,右手突然一松,狱郎丸不免大吃一惊,双手的重力骤然间失去阻力,根

本不能及时撤回去,加上他已经被我拉到身体的左边,这一刀确实是自半空凌利斩下,却只是斩断我的左

袖。
——如果我还有左手的话,我不会想到用这个既冒险又危险的方法,正是因为犬夜叉早就砍断我的左手,

所以狱郎丸这一剑竟然是斩空了。
狱郎丸手上一空,才惊觉我本来就没有左手,正是我引他来砍我左边一刀,我在他惊异的同时,右手“格

”地一声,把他的腕骨硬生生折断。
“你…你…”狱郎丸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刚才那一剑之中,一剑斩空自然会暂时放松,我就是趁他全身都松

弛下来,轻易折断了他的手腕。
他的腕骨一旦折断痛入骨髓,我抓着他的断腕倒转血魂剑的剑柄,将这一柄血魂剑从我的左边转了个圈子

,送入他的胸腹中。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方法终于得到完全的成功,他的腕骨都被折断,我要改变血魂剑的方向,同样不

是一件难事。

狱郎丸虽然非常聪明,但等他明白过来我这个自伤诱敌的方法,实在太迟了,血魂剑本来就是他的武器,

我却利用他的武器反而把他杀死了。
狱郎丸中了血魂剑——他要承受的痛苦比我用毒华爪溶化他的手腕要大上百倍千倍!
——他带给我的痛苦我真的百倍千倍还给他了,让他自食恶果!
狱郎丸一中剑第三掌又打在我的身上,是他最含恨的一掌,我被他打飞出去,犬夜叉早被我杀死狱郎丸的

方法惊得呆住了,一看到我中掌立即一跃而起想要接住我,但我们都伤得很重,不担没有接住我,反而和

我一起摔了下来。

犬夜叉看到我满身都是鲜血,失声道:“你…流了好多血…”
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笑了笑道:“我没有事,可他伤得比我重得多了…”
——我确实是在笑,因为到最后还是我赢了,我受的伤总有好的一天,只不过狱郎丸却不会再有以后,再

没有明天了。  

第二十三章净魂〔后编〕【完结篇】〔下〕〔1〕
狱郎丸怔了一怔,低下头看着贯穿自己胸前的血魂剑,这正是他从血魂池里打造出来的,世间本来并没有

血魂池,当年他利用明雪三人为他杀尽地狱之国的妖怪,血魂池里盛着的就是那些死去妖怪的血与魂,还

有他们临死前留下来的诅咒。
他们生前是被狱郎丸阴谋杀死的,死后又成为狱郎丸手中的这柄血魂剑,不过到头来狱郎丸仍然是死于血

魂剑下——这样的因果循环报应,就算他再有聪明十倍的才智,也不会料到自己竟是如此的下场。
明雪亲眼看着狱郎丸被我折断手腕,反而把血魂剑送入他的体内,珠泪滚滚而落,在这个世上唯一会为他

的死而伤心的人就只有她,狱郎丸也正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唇抖动中却什么也没有说。
——要不是他刚才分心推回明雪的镇魂紫光,绝不会让我如此容易接近他的身边。

他虽然中了血魂剑必死无疑。不过正如他所说邪气会慢慢侵蚀整个身体,所以不会立即死去。
他看了我和犬夜叉一眼,怨恨之意更盛,突然拼命大笑起来,充满了疯狂和自傲:“你们以三敌一才不过

杀我一人…我不服…我怎么也不会服…”
——就像当年他一样是被地狱之国的长老群起攻之,今天合我们三人之力,又都在重伤之下才能把他置之

死地。
他一边大笑一边勉强飞了起来,竟然还想做垂死挣扎逃走!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绝对不能放他走——玲的灵魂还在他的身上!
我从地上拔出斗鬼神立即追了出去,沿路枫林里的红叶被我们流出来的鲜血染得更加红艳和凄美。

我看着他飞得并不快,偏偏就是追不上他,我这才知道所受的伤远远超出我的想像,我的妖力已经消失大

半,可是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我和玲有没有未来就看我此刻能不能支持下去。
狱郎丸正飞向东面,我突然想起来不远处就是乐姬所在的地方,我把她一人留下来就是不想她介入最后的

生死决战之中。
黑夜中她必是坐在火堆旁边等我回来,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得很快,不安的感觉由然而生,暗夜之中那束

火光看得更加清楚,狱郎丸果然朝着有火光的地方飞了过去。
我远远看到乐姬——她根本就发觉不到恶魔正在逐渐接近自己!
“不要过去…快逃走…”
我不但追不上狱郎丸,竟连声音也喊不出来,狱郎丸那三掌打下来,若不是我有妖怪之身早就死在当场了



乐姬〔玲〕长长的秀发在风中飞扬起来,纤弱的背影看起来非常柔美,虽然玲的容貌比不上明雪明艳照人

,但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世上最美丽可爱的女孩,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打动过我的妖怪之心,只有和玲

相处的这十年中才使我慢慢懂得了人类丰富的感情,甚至连妖怪之心都成为真正的人类之心。
狱郎丸越是飞得快伤口就不断扩大加深,体内的痛苦增倍,血魂剑完全切断他的生命线,他越是痛苦就越

是恨我,然而居然在逃走的途中让他见到了乐姬。
——当我和乐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狱郎丸就看在眼中,随后他利用乐姬接近我,把我引到卫见城去,要

不是他在地狱之国被我逼得炸伤自己的真身退走,乐姬很可能还在他的控制之中,就是因为他来不及带走

乐姬,我才能知道血魂池的存在,继而发现火山爆发和地底洞穴的秘密,如果最后明雪用四魂之玉的方法

净魂成功的话,那么玲可以得救都可说是乐姬达成的。

狱郎丸一看到乐姬竟然就在自己眼前,既有说不出的意外,又有说不出的快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骤然

听到这么刺耳难听的笑声,乐姬从惊惧中转过身子来。
“千万不要回头…”
我离乐姬至少还有七八丈远的距离,狱郎丸却已经很接近她了,情急之下我想把鞭子挥出,只是所剩的妖

力再无力把这无形的鞭子挥洒自如,我想提醒乐姬有所防范,但就算我真的叫得出声,乐姬也还是逃不过

狱郎丸的魔掌。
狱郎丸大笑着冲上去,他的右手为我折断,所以用左手抓着乐姬的秀发把她提了起来,乐姬惊慌之中双脚

离地,眼前赫然出现一柄血红色的长剑,深深插入背后一人的身体里。
乐姬不禁失声惊呼,双脚又落到地上,狱郎丸左手正扣着她的咽喉,她扭过头去看时却又见到一张满是狰

狞和鲜血的脸。

乐姬仔细一看,咬着牙道:“原来…原来是你…”她曾经和狱郎丸相处过一段时间,怎么也不会忘记这张

恶魔的脸。
——但这恶魔上身上插了一柄剑竟然还活着!
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狱郎丸冷冷等着我走过来,乐姬更看到我也全身都是伤,不需要问猜也知道

我们之间显然经过了一场剧斗。
乐姬的眼波中泪光盈盈,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被狱郎丸胁持,而是我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同样为她

的生死担心。
——我才刚刚把血魂剑插在狱郎丸的身上,现在他抓住乐姬根本不可能放过她。
狱郎丸把乐姬推到我的面前,冷笑道:“杀生丸,你说最后到底是谁赢了?”
我怔怔地看着乐姬落在狱郎丸的手中——最后还是狱郎丸赢了,我确实是把他杀了,但玲的身体却要和他

一起陪葬,这样的结果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

乐姬和玲的命运早已经连成一线,狱郎丸在临死前还是有能力杀死她,我一心只想玲回到我的身边,可是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失望,受到的伤害也一次比一次更多。
——片刻之前我还以为我亲手复仇成功,谁知道竟然只是带给我最大的绝望。
“你不是最恨我吗?那你来杀我,和这个人类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真的希望被狱郎丸抓住的人是我,不要是乐姬,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在我面前第三次死亡,更重要的是我

绝不能失去玲,但无论我现在再做什么,狱郎丸都不可能把玲的身体还给我。
狱郎丸淡淡一笑,胸口的鲜血都涌了出来:“我不会杀你的,你这么爱她,我要她的身体和我一起消失,

叫你这一生都忘不了,一生都后悔…”
——这难道就是他临死前对我的诅咒吗?
他最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连深爱他的明雪都可以狠下毒手,何况乐姬区区一个人类,他杀死乐姬原就是

要我痛苦和自责,犹胜我在他的身上插了一剑的伤痛,只要看到我伤心难过,比他亲手杀了我更叫他开心

得多。

狱郎丸的手上越来越紧,乐姬只觉得呼吸就快要停止下来,即使我知道改变不了事实,还是握着斗鬼神冲

上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乐姬看着我的苍白脸上突然笑了,右手慢慢从怀里取出一柄短刀,在月下看来竟也是

惊心的血红色,刀光闪动中将她美丽的眼睛印得红了。
狱郎丸却看不到这柄短刀的存在,他如此有自信要当着我的面杀死乐姬,一个人的自信若是过大,往往就

看不到发生在眼前的事。
我刹那惊觉到那道血红色的刀光,立即大声道:“住手!”
我心中一急妖力反而冲了出来,鞭子伸长掠过去卷住乐姬的身子,狱郎丸吃了一惊紧紧抓着乐姬,我一时

也无法将她拉到我的身边,但却借着狱郎丸的这种阻力沿着鞭子向他逼近,可惜我只有一只手,不然此时

左手就可以趁机向他攻击。

但狱郎丸同样也只剩下一只手,右手的断腕只要一动就牵动血魂剑的伤口,他现在就想要捏断乐姬的咽喉

,纵然我能把他杀了也要遗恨终生。
但他扣着乐姬的左手突然一痛,一柄血红色的短刀竟也深深插在他的左手腕骨上,刀柄还握在乐姬的手上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惊讶,只因他万万想不到生死全掌握在他手中的脆弱人类也会对他出

手。
——这一刀比起那一剑更叫他惊异愤怒,他的左右双手几乎是同时折断在我和乐姬手上。
——乐姬松开了刀柄,她竟然真的敢刺杀狱郎丸!
我看到那道刀光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想法——她虽然柔弱其实却是个坚强的人,曾经一人穿行百里的艰难路

程,逃过了叛军的追杀,而当时我不肯救她,她宁可一死也不再求我。
——这柄刀子正是她那时用来自杀的,先是染满了她的鲜血,其后浸过血魂池的水,也染满我的鲜血,以

致刀身上的血痕斑驳无法消除,她一直都带在身边,现在又染满了狱郎丸的鲜血,小小的一柄刀子,却饮

尽了世上无数爱与恨的鲜血。
——可是她实在不该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我不等狱郎丸再出手,鞭子一振想把乐姬强行拉过来,狱郎丸惊怒之情可想而知,竟把右手的断腕伸出来

,从中间将我的无形鞭子切断,带着乐姬向后急退,只是这样一来,插在身上的血魂剑几乎要把他的胸腹

折成两片。

——而我到此时也已经心力交瘁,再也不能阻止狱郎丸做任何事。
狱郎丸怒极反笑,他的左手虽然插着那柄刀子,还是可以轻易把乐姬的咽喉捏碎:“…连你也想杀我是吗

?”
“不错…我恨你…是你让我去伤害杀生丸大人…所以我要杀你…”乐姬缓缓转向我,她的泪水只想给我一

人见到:“像你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说喜欢别人,明雪小姐真的好可怜…她所以想死在你的手上,不是因

为你是妖怪,而是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欺骗她,利用她…”
狱郎丸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指责〔犬夜叉也是这么认为〕,眼中有一种深深的刺痛,手上一用力乐

姬的唇边立即流出一条血线。

乐姬却看不到一丝惧色,缓缓说了下去:“你杀死我,我知道杀生丸大人一定会为我伤心…但是你死了,

谁又会为你伤心?你真的曾经爱过别人吗?还是你永远只想着你自己?…”
狱郎丸的身子竟颤抖起来,怒极大声道:“不许再说…我叫你不要再说了…听到没有…”
他的心里明明想杀死这个眼前人类,但头却痛了起来,仿佛中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跟他说:“不要再杀人了

…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你还是忘不了明雪…”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回荡在他的脑中,竟然就是他自己的心在说话,一个人到了快要死的时候,他的心

会变得比平时脆弱无助,也许是因为他所受到的血魂剑邪气侵蚀太过痛苦,使那颗罪恶的邪恶之心被平时

藏在灵魂中的人类之心压住,善良的一面又回来了。
——善与恶的两面正在他的心中剧烈交战,胜的一方将会左右他的性格。


乐姬原来的身体早已经被埋入黄沙之中,然而这个借来的身体上所发生的一切,她的灵魂都感受得清清楚

楚,不能呼吸的痛苦令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玲的身体虽然没有受到外伤,但也禁不起邪气的冲击,她更

不会想到说的这些话无意中都触动了狱郎丸,他竟然慢慢把抓住她的手放开。
狱郎丸突然抬头看着我,他的眼神是一种迷茫,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种表情,他把乐姬抛了过来:“杀

生丸,我就把她还给你…”
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会是狱郎丸说出来的话,直到我接住乐姬抱着玲的身子,狱郎丸也没有阻止,反而退后

几步就倚在一棵枫树下,他的生命转眼就要消失,在最后的时刻他又会在想些什么?
但我已经顾不上去注意狱郎丸内心如何变化,他在最后一刻良知战胜了邪恶,玲的身体所幸平安无事,可

是乐姬的灵魂再也无法待在这个身体里,她很快就要回复成一缕幽魂,飘荡于天地之间。

我能做的却只是紧紧抱着她,但是这个也不是她原来的身体,所以我更觉得和她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她

感觉到脸上有些湿了,竟然是我的泪水滴了下来。
——我从来不相信自己也会有流泪的感觉,但我第一次流泪是为了玲,第二次是犬夜叉,第三次就是因为

乐姬。
——我知道我其实并不爱她,但我却无法忘记她,这实在是一种自我矛盾的感情,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

子,也因为她陪我走过了人生一段最奇妙的日子,如果说玲开启了我的人类之心,乐姬就是让我真正确认

了自己的人类感情。
现在想想经历过这些事情后,我比过去成熟了,也更懂得了要怎么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父亲临死

前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已经用事实做了最好的回答。

乐姬躺在我的怀中,伸手轻抚着我这些天来日渐憔悴削瘦的脸,目光开始涣散,却笑了笑道:“这样也好

,我本来就该是个死人…”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为我流泪,死之前却看到我在为她流泪。
——如果当时她自杀之后,我不用天生牙来救活她,又何至于会让她遇上狱郎丸,发生后来的事情,原来

我不救她竟然是为了她好,世事如此难料,所以后悔和遗憾总是这样的无奈。
明月普照千里天涯与共,月神把她的美丽都给了大地,乐姬望着明月柔和的光辉,轻声说道:“你…你知

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一个人坐在路边,看起来既高贵又冷傲,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特别出色

的男子,后来我又知道你是妖怪…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很喜欢你,就像明雪小姐当年爱上狱郎丸一样,不

需要任何的理由,所以当时你不肯救我,我一点也没有恨过你…因为我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个陌生的人类

…”

她越是这样说,我的心越是好痛,这是她第一次承认爱上我,如果不是到了最后要分离的时候,相信她

也不会把心事都告诉我,而是要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

乐姬晶莹的泪珠在明月下发出幽幽的微光:“我刺你的那一刀,我当时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

候,已经太迟了…你一定很恨我…不过我以后能留在你的身边,我又觉得很开心…”
我摇摇头:“不要再说了…那一刀早就不疼了…”
在我的心里早就原谅她了,我不愿意她还带着这份歉疚离开我,我不是也在利用她的灵魂为我守护玲的身

体,回想前尘旧事,谁是谁非都已经不重要了。
乐姬突然从身边拿起一片飘落下来的红叶——我还记得几天前初来枫林时,她就在一片叶子上写了几个字

,还不许我偷看她写了些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她的单纯举动吗?
乐姬就像当时一样嫣然一笑,却衬得唇边的那条血线更是凄然,她把红叶放在我的手心里,声音渐渐低了

下去:“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在卫见城还有另外一个传说,只要在枫叶上把自己的心愿写出来,就一定

可以实现,我希望我的来生还可以记得你,我永远也不想忘记你…”

——原来她在那个时候就许下了这个心愿,她生前最喜欢来看这些美丽的红叶,可是她的心愿是永远不可

能实现的,人的来生怎么可能还记得住前生发生过的一切?无论前生是爱是恨,是善是恶,来生都是一个

新的开始,那又何必还记挂着前生的事情?
——永生的爱根本不可能存在,即使是妖怪也做不到,但只要一生一世曾经爱过就已经足够!
我听了她的心愿,其实是想笑她实在太天真,人类都喜欢把希望寄托在不可能发生的幻想中,但我偏偏笑

不出来,怀中玲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乐姬说到最后几个字“我永远也不想忘记你…”时我几乎都听不到,

然而我的泪水却无声滑落在这张苍白的脸上…
明雪和犬夜叉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的情景,我抱着生死不知的乐姬默默流泪,狱郎丸倚在附

近的一棵枫树下,独自承受着血魂剑邪气侵蚀的痛苦,他的右手血肉尽销腕骨折断,左手却也深深插着一

柄血色的刀子…

明雪没有看到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她只是朝着狱郎丸过去,狱郎丸也正在看着她,突然笑了笑道:“

我现在就快死了…你不是应该觉得开心…”
他的脸又回复成以前的温柔,明雪的泪水却如同断线的珍珠,哪里看得出来是在开心?
狱郎丸又摇摇头:“不要再走过来了,我身上的邪气很重,你好不容易重生的身体是禁不起的…”
明雪突然征住——这就是狱郎丸的真心吗?
——他难道是在关心她吗?
但明雪还是走到他的面前,这一次狱郎丸再也没有残余的力量向她偷袭,换回人类之心的他也不会再次伤

害自己心爱的女孩。

明雪从他的眼中读懂了他的心意,那个温柔的“他”真的回来了,“他”爱明雪的心一如当年他们在这枫

林中的第一次相识。
——那个动心的夜晚,那些美丽的红叶,那些只属于他们的温馨时刻…
明雪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刚才为什么不用离魂之术…”
——当狱郎丸的真身被地狱之国的长老封印之时,他用了离魂之术使灵魂与真身分离出来,他刚才明明也

可以用这种方法把自己的灵魂抽出来,不需要继续忍受身体被邪气侵蚀的巨大痛苦,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

这么做。  

第二十三章净魂〔后编〕【完结篇】〔下〕〔2〕
狱郎丸竟低下头,隔了片刻才涩声道:“我…我累了…我不想再过从前那种灵魂飘荡无依的生活,这几百年来我不敢再用人类的身体,我怕自己的心又会迷失…我不要再背负起是我亲手把你射死的事实…”
——原来真相并不如他自己所说那样要做什么“真真正正的恶魔”,他放弃人类身体,人类之心,只是因为他不敢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这些才是他的的真心实话,如果不是要到临死一刻,只怕他也不会说出来。
没有明雪的相伴,他的灵魂数百年来一直孤独飘泊,真的觉得倦了累了,竟然会自动放弃唯一的求生机会!
明雪早已是珠泪滚滚而落,没有再犹豫走上前轻轻*在他的怀里——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灵魂和他的灵魂永远封印起来,难道还会在乎这个转眼就要被抛弃的身体?

可是狱郎丸的双手都被折断,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抱着她,他和明雪纠缠了几百年来的爱与恨终于有了个美好的结局,狱郎丸临死之前他们的心又在一起,无情的命运虽然令他们错过一次,却又给了他们第二次的机会。
——但这样的错过竟然要经过数百年的彼此折磨,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不公平,月神若是真的有知,又何以要她的圣女如硕嘟俣嗄眩?br>明月清华,照在狱郎丸和明雪的身上却如同烟雾般朦胧,狱郎丸突然在明雪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可知道在这卫见城一直以来都有个传说…”
明雪抬起头,美丽的脸上一片茫然,她的灵魂在黑暗的地底这么多年,又怎么能预知到卫见城流传了几百年的传说?

狱郎丸凝视她的目光突然像是变得很遥远,声音听来也有说不出的空洞:“这个传说中有一对相爱很深的夫妻,他们住在一个美丽的山谷里过着幸福的日子,只是有一天丈夫突然被恶魔附身做了很多错事,但他的妻子仍然深爱着他,所以去求神巫女如何解救丈夫的方法,后来妻子千辛万苦越过血魂池,从那里得到神秘的力量,终于赶走丈夫体内的恶魔,从此他们又过着和以往同样幸福的生活,直到他们终老,这份永生的爱才消失…”
——这个故事我也曾经听乐姬说过,虽然中间不乏曲折,但故事中的那对夫妻最终还是幸运和幸福的,真爱就是这个传说要表达的寓意,可惜那毕竟只是传说,未必就有真人真事。
——如果爱得可以太过完美,世间也不会有如此之多的怨气冲天!
明雪怔怔地听着,不禁睁大了眼睛:“你…你说的是血魂池?这个传说是发生在地狱之国妖怪被那次火山爆发吞噬之后的事…”

狱郎丸刚想说话,但整个身体几乎都充斥着血魂剑的邪气,看着他越来越痛苦的表情,聪慧如斯的明雪仿佛明白了一切,颤声道:“难道…难道这个传说是你…竟是你编出来的…”
——普通的人类根本不能接近地狱之国,更不可能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火山爆发,血魂池的秘密只有狱郎丸和明雪,流风,星月四人知道,他们三人一早就死在地下那个洞穴里,世上唯一知道有血魂池存在的人只有狱郎丸。
明雪虽然是大胆猜测,但如果这个传说真的是狱郎丸编出来的,为什么他要编出一个美好虚假的传说?
狱郎丸勉强抬起被乐姬刺了一刀的左手轻轻放在明雪的脸上,明雪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好怕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明雪在他怀里的相拥一刻随时都会消失。
清风明月,佳人独立,今夕是何夕?非独今夕何夕,此时何时,此地何地,狱郎丸都仿佛已经忘却。

狱郎丸缓缓说道:“我杀了你以后,每天都在做着同一个恶梦,只有用不断地杀人才可以抑制我对你的思念,我知道你最讨厌我是个妖怪,可是天生我就是个妖怪,连我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如果不是地狱之国的长老先嫉妒我的实力比他们强大,将我打得魂飞魄散,我根本不会想要利用你来为我复仇,我只想杀死那些对不起我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也不想杀流风和星月,否则我不会带着你们躲到我用来藏身的地下洞穴,可是流风和星月都不肯放过我,我从背后先被流风砍了一刀,用来附身的人类身体在当时就已经死了,我不得不把他们杀了,我要你重新打开封魔镜也只想拿回我自己的真身,如果当时你肯听我的解释,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想我真的不会再残杀人类,但这几百年来连我也不记得我到底杀了多少人,看过多少次别人的生离死别…”

这些真实的话一直以来都深深藏在他的心底,到了现在可以说出来的时候,明雪却反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狱郎丸并不是一个本来就罪大恶极的妖怪,是别人先对不起他,他那时一定也是别无他法,才被逼利用她来报复仇人,只是阴差阳错他们竟会相爱,事发之后明雪又一心求死,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才造成这场不可挽救的悲剧。

明雪禁不住又伤又悔,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这场悲剧所以会发生很大程度就在于明雪固执的态度,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如此伤害她最爱的人,刚才被他打的那一掌实在也还不了对他的歉疚,如果他刚才真的有心要杀死她,对峙中也不会只是把镇魂紫光推回去,反而被我借机在他身上插入血魂剑。
——他的死有一半是我杀的,另外一半就是死在明雪的手里。
狱郎丸慢慢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如果我们是故事中的那对夫妻该有多好,我不是妖怪,而你也不是圣女,我只是被恶魔附身,所做的错事都不是我的本意,最后你原谅了我,还帮我赶走恶魔,我…我和你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说到“好不好”三字的时候,狱郎丸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谁也想不到他对明雪的爱竟然如此之深,如此强烈,那个传说果然是他编出来的,也竟然就是他和明雪这一生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若不是他亲口说出来,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美好传说的背后,隐藏的却是另外一个悲伤的真实故事。

所有的真相都摆在明雪的面前,她什么思想都不复存在,在这一刻只是想紧紧抱着他,泪水都似已流尽。
——命运既然安排他们相遇,但为什么一个要生而为妖,另一个却要是和妖怪永远对立的巫女。
当年她若肯给狱郎丸一个自新的机会,他们之间的真爱会不会感动月神,从而改变既定的宿命?他们也许真的可以如故事中的那对夫妻过着最幸福快乐的生活?
狱郎丸一动伤口的鲜血全溅到明雪的身上,他握着明雪的手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明雪你看到没有…那天我为你下的那场雪花…你说美不美…你比雪花还要美上一百倍…”
——我们第一次在那个地底的洞穴见到明雪尸骨的时候,她确实是被一层薄冰封住,她的名字中有一个“雪”字,也因为她出生之时满天都是大雪,狱郎丸用振天弓将她射死后,以妖力为她下了一场美丽的雪花,可惜我们没能亲眼见到雪花纷飞的情景,由此可见他对明雪只有爱并没有恨,只是把他的真心都藏了起来。
——恨的力量虽然很大,爱的力量却足以摧毁这些以仇恨!

他握着明雪的手突然松开了,这个昔日连地狱之国长老都为之害怕的恶魔终于死了,死在他自己打造出来的血魂剑下,死在他心爱女孩的怀里,那些仍然还留在他眼角的泪水却转眼就被寒风吹干。
——虽然他生前杀人无数,但他对爱情无疑是很认真的,直到他死的最后一刻,明雪才明白了他爱她的心意,远远胜过她爱她的情意,只是知道的太迟了!
——他们今生就此缘尽,而他们却不会再有来生了!
明雪抱着这个再也不能动不能再和她说话的冰冷尸体,但这个结局百年前曾经上演过一次,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是狱郎丸比她先死,她此时的心情和百年前狱郎丸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是相等的。
最令她伤心的还是那个幻想与真实完全隔断的传说,原来那竟是狱郎丸对她的幻想,明知是幻想,却还是忍不住要把它流传到世间上来,让每一个听到这个传说的人都能感受到真爱其实离自己只有一线之距,但往往就是只差了这一线之距,才会有无数的爱与恨由此而生。

明月虽美,却将我们的影子映得清清冷冷,她似也不忍看着枫林里发生的一切,悄悄隐入云层中。
明月之下,明雪是想指责月神对她的不公平?还是月神从一开始就不该选中她来做圣女?
她背负着月神给她的神圣使命,才会在生前断然拒绝狱郎丸对她的爱,只是当封闭的感情一旦被打开,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所以死后的灵魂反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狱郎丸,对对方的思念就这样彼此折磨了他们几百年。
犬夜叉是亲眼看着狱郎丸死去的,我们同来的五个人,乐姬死了,狱郎丸也死了,整个枫林笼罩的都是我和明雪对死者的悲伤,然而这种刻骨铭心的伤痛犬夜叉在十年前就已经承受过了——明雪和狱郎丸的悲剧实在太像他和桔梗的最后结局,不同的是桔梗死了,他却还活着。

身为半妖的他同样也不容于世,当他想借用四魂之玉改变命运的时候,偏偏招来卑鄙野盗的忌恨,两人的痛苦延续了整整五十年,桔梗是和奈落一起灭亡的,面对心爱的女孩永远离开他,他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这十年中他一直逃避自己的感情,却不敢接受另外一个女孩的爱情,所以戈薇是带着绝望回到属于她的时代,一直都没有再回来,桔梗将永远活在他们的心里,也永远在折磨他们的心灵,死者虽然已矣,活下去的人却很难将他们真的忘记…

犬夜叉默默站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事,枫林里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长夜一点一点过去,我再也感觉不到怀中人的体温。
乐姬这次是真真正正死了,世间的生死不断循环,我又何必再来强求,人妖有别,有一天玲也会像这样离开我的,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忘记玲。
——永生的爱是存活在自己的心里,并不会因为年华的老去有所改变。
——我不需要生生世世和玲在一起,只要今生可以守护着玲,她在活的每一天我都可以见到她,即使以后要我一人面对漫长的岁月,我也无怨无悔。
当明月被初升红日的万道金光所代替,天地间又迎来新生的一天,过去一夜的悲伤都融入逝去的黑暗之中,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伤情事…

明雪轻轻把狱郎丸的尸身放在地上走到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失去至爱的痛苦,死对他们来说不是绝对的,她也很快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所以她比任何时刻看起来都更加美丽动人,甚至嘴角还带有一丝欢喜的笑容。
明雪正在凝视着我:“…你还恨他吗?”
她口中的“他”当然指的就是狱郎丸,如果我从来没有遇上狱郎丸,也许我今生都不会知道原来我是这么深爱着玲,同时也是这个人带给我身心极大的痛苦,我可以不恨他吗?
只是昨夜若不是他的良知发现,绝不会把玲的身体完整还给我,这是他对我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他和明雪之间的故事我全听在耳中,但现在他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似乎连恨他的欲望也没有了,但要叫我原谅他的所作所为,我自问还做不到。
明雪看着我久久没有回答,其实就是我不再恨狱郎丸,她的心中也算是有些安慰,接着又道:“如果你觉得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摇了摇头,我这一生永远也不想再让自己后悔,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一定是笑了——一个人只要还笑得出来,就代表着还有生气。
我的手里还留着乐姬给我的那片红叶,叶子始终是会枯萎,但她对我的这份情意,我将会永远记在心中,只要世上还有这片枫林存在,那些飞落下来的片片红叶都可以见证,在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美丽善良的少女怀着对来生美好的幻想死去…
我把玲的身体放下站起来——我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狱郎丸虽然死了,灵魂却还在他的身上,明雪推想出来的四魂之玉净魂的方法终于要付诸行动,她正是要以自身拥有的三魂来吸收狱郎丸的最后一魂,若是让她净魂成功的话,被狱郎丸用合魂妖术禁固在他灵魂之中玲的灵魂就会被分离出来,换言之如果失败,就会和其它四魂一起成为新生四魂之玉的一部分。
明雪的初衷只是为了想永远把狱郎丸的灵魂封印在四魂之玉之中,能不能救到玲就只有到最后一刻才可知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选择后悔的余地,我和玲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也一起死。

我虽然没有说一个字,明雪却很清楚我的决心有多大,沉默了片刻,转而走到犬夜叉的身边。
犬夜叉一怔,但已经来不及把脸上刚刚流下来的泪水擦干,昨夜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不禁使他又回想起过往,不管妖怪还是人有一件事都是没有分别的,那就是不开心的事情永远比开心的事情更不容易忘记。
但明雪是不会笑犬夜叉躲起来哭的,第一个让她动心的人是狱郎丸,第二个就是犬夜叉,他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半妖有一半是人,或者这个原因使他们之间更为容易相知。
犬夜叉很愿意倾听明雪最后想要和他说的话,当年桔梗和他分别的时候,他们连想在一起好好话别的机会都没有,他是不是也把明雪当成了桔梗,她们都是同一类的人,同样是背负着相同命运的巫女,同样到最后要为情死去的可怜女人。

明雪把手伸出来握着犬夜叉的手,眼中带着期盼:“你答应我,为我好好保管四魂之玉,我不要它落在坏人或是其他妖怪的手里…”

犬夜叉真的怔住,明雪竟然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一时之间各种不同的心情都涌上心头,他这一生仿佛都离不开四魂之玉对他的诅咒,没有想到六十年前那颗四魂之玉改变他一生的命运,六十年后又将会有一颗新的四魂之玉跟着他,这对他来说难道又会是一场未知的灾劫?
明雪有些失望,低下头轻轻咬着薄唇:“你…你是不肯答应我吗?”
犬夜叉突然笑了,泪光却还隐隐留在他的脸上,这样就是答应明雪的请求,四魂的力量可以导人向恶,也可以导人向善,这颗即将重组的四魂之玉在他的手里,好过落到其他野心者手中,只要我和犬夜叉不说出去,自然没有任何人〔妖〕知道这件事情。
现在明雪留在尘世间的最后心愿也达成了,但她还是多看了一眼狱郎丸,他临死之前忍受的痛苦虽然很大,却还是带着微笑死去,只因没有任何人或事再把他们分开,就算是月神也不可以。

明雪随后张开双手,先前所吸收的镇魂紫光全被她的灵魂逼出体外,这个由镇魂紫光幻化出来的身体并没有消失,我和犬夜叉都见到紫光中附着明雪,流风,星月三人的灵魂,而灵魂虚假的幻像看来又如同活人一样。
他们三魂相视一笑互相握着手,紫光越来越强烈折射到狱郎丸的身上,他的灵魂被紫光拉了出来,不止是他的灵魂,我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灵魂的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我的手心刹那都是冷汗,那正是玲的灵魂,我几乎就想冲上去,但明雪的幸魂,流风的荒魂,星月的和魂,却很快就将狱郎丸的奇魂融合在一起,紫光之中每个人都带着笑容,所有发生过的恩与怨,爱与恨都随着他们肉体的死亡烟消云散,他们只有四魂真正一体才可以合成四魂之玉。
狱郎丸和明雪的手握在一起,流风和星月的手握在一起,两对有情人终于可以永远牵手一起,不需要再理会世间人妖之间的争斗,他们的灵魂反而可以得到永生的爱。

镇魂紫光不断在扩散,四魂的幻像渐渐融入紫光之中,如此瑰丽的奇景几百年来也只有眼前所见的这一次,我的心越跳越快,玲的灵魂在紫光中看来已是淡如薄烟,犬夜叉一直站在我的身边,幸好有他陪着我,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因此疯狂,支持不到最后。
紫光扩散到一定范围又慢慢缩回,这时再也看不到那些灵魂的幻像,但突然之间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卫见城里被乐姬刺过的那一刀断肠之痛,地底洞穴中明雪紫光反弹回来击中胸口的痛苦,枫林内狱郎丸那三掌打得我失去大半妖力,还有这些天来我为玲和乐姬都同样担忧和伤痛的心情,然而这一切全都聚集在一起不断冲击我的身体。
——我在等待这一生之中最艰难选择又最想第一个知道结局的时候,竟然会晕倒在地,到最后我还是没有亲眼见到四魂之玉形成的过程,更不知道玲的灵魂有没有平安被分离出来…  

这些真实的话一直以来都深深藏在他的心底,到了现在可以说出来的时候,明雪却反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狱郎丸并不是一个本来就罪大恶极的妖怪,是别人先对不起他,他那时一定也是别无他法,才被逼利用她来报复仇人,只是阴差阳错他们竟会相爱,事发之后明雪又一心求死,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才造成这场不可挽救的悲剧。

明雪禁不住又伤又悔,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这场悲剧所以会发生很大程度就在于明雪固执的态度,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如此伤害她最爱的人,刚才被他打的那一掌实在也还不了对他的歉疚,如果他刚才真的有心要杀死她,对峙中也不会只是把镇魂紫光推回去,反而被我借机在他身上插入血魂剑。
——他的死有一半是我杀的,另外一半就是死在明雪的手里。
狱郎丸慢慢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如果我们是故事中的那对夫妻该有多好,我不是妖怪,而你也不是圣女,我只是被恶魔附身,所做的错事都不是我的本意,最后你原谅了我,还帮我赶走恶魔,我…我和你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说到“好不好”三字的时候,狱郎丸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谁也想不到他对明雪的爱竟然如此之深,如此强烈,那个传说果然是他编出来的,也竟然就是他和明雪这一生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若不是他亲口说出来,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美好传说的背后,隐藏的却是另外一个悲伤的真实故事。

所有的真相都摆在明雪的面前,她什么思想都不复存在,在这一刻只是想紧紧抱着他,泪水都似已流尽。
——命运既然安排他们相遇,但为什么一个要生而为妖,另一个却要是和妖怪永远对立的巫女。
当年她若肯给狱郎丸一个自新的机会,他们之间的真爱会不会感动月神,从而改变既定的宿命?他们也许真的可以如故事中的那对夫妻过着最幸福快乐的生活?
狱郎丸一动伤口的鲜血全溅到明雪的身上,他握着明雪的手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明雪你看到没有…那天我为你下的那场雪花…你说美不美…你比雪花还要美上一百倍…”
——我们第一次在那个地底的洞穴见到明雪尸骨的时候,她确实是被一层薄冰封住,她的名字中有一个“雪”字,也因为她出生之时满天都是大雪,狱郎丸用振天弓将她射死后,以妖力为她下了一场美丽的雪花,可惜我们没能亲眼见到雪花纷飞的情景,由此可见他对明雪只有爱并没有恨,只是把他的真心都藏了起来。
——恨的力量虽然很大,爱的力量却足以摧毁这些以仇恨!

他握着明雪的手突然松开了,这个昔日连地狱之国长老都为之害怕的恶魔终于死了,死在他自己打造出来的血魂剑下,死在他心爱女孩的怀里,那些仍然还留在他眼角的泪水却转眼就被寒风吹干。
——虽然他生前杀人无数,但他对爱情无疑是很认真的,直到他死的最后一刻,明雪才明白了他爱她的心意,远远胜过她爱她的情意,只是知道的太迟了!
——他们今生就此缘尽,而他们却不会再有来生了!
明雪抱着这个再也不能动不能再和她说话的冰冷尸体,但这个结局百年前曾经上演过一次,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是狱郎丸比她先死,她此时的心情和百年前狱郎丸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是相等的。
最令她伤心的还是那个幻想与真实完全隔断的传说,原来那竟是狱郎丸对她的幻想,明知是幻想,却还是忍不住要把它流传到世间上来,让每一个听到这个传说的人都能感受到真爱其实离自己只有一线之距,但往往就是只差了这一线之距,才会有无数的爱与恨由此而生。

明月虽美,却将我们的影子映得清清冷冷,她似也不忍看着枫林里发生的一切,悄悄隐入云层中。
明月之下,明雪是想指责月神对她的不公平?还是月神从一开始就不该选中她来做圣女?
她背负着月神给她的神圣使命,才会在生前断然拒绝狱郎丸对她的爱,只是当封闭的感情一旦被打开,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所以死后的灵魂反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狱郎丸,对对方的思念就这样彼此折磨了他们几百年。
犬夜叉是亲眼看着狱郎丸死去的,我们同来的五个人,乐姬死了,狱郎丸也死了,整个枫林笼罩的都是我和明雪对死者的悲伤,然而这种刻骨铭心的伤痛犬夜叉在十年前就已经承受过了——明雪和狱郎丸的悲剧实在太像他和桔梗的最后结局,不同的是桔梗死了,他却还活着。

身为半妖的他同样也不容于世,当他想借用四魂之玉改变命运的时候,偏偏招来卑鄙野盗的忌恨,两人的痛苦延续了整整五十年,桔梗是和奈落一起灭亡的,面对心爱的女孩永远离开他,他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这十年中他一直逃避自己的感情,却不敢接受另外一个女孩的爱情,所以戈薇是带着绝望回到属于她的时代,一直都没有再回来,桔梗将永远活在他们的心里,也永远在折磨他们的心灵,死者虽然已矣,活下去的人却很难将他们真的忘记…

犬夜叉默默站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事,枫林里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长夜一点一点过去,我再也感觉不到怀中人的体温。
乐姬这次是真真正正死了,世间的生死不断循环,我又何必再来强求,人妖有别,有一天玲也会像这样离开我的,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忘记玲。
——永生的爱是存活在自己的心里,并不会因为年华的老去有所改变。
——我不需要生生世世和玲在一起,只要今生可以守护着玲,她在活的每一天我都可以见到她,即使以后要我一人面对漫长的岁月,我也无怨无悔。
当明月被初升红日的万道金光所代替,天地间又迎来新生的一天,过去一夜的悲伤都融入逝去的黑暗之中,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伤情事…

明雪轻轻把狱郎丸的尸身放在地上走到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失去至爱的痛苦,死对他们来说不是绝对的,她也很快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所以她比任何时刻看起来都更加美丽动人,甚至嘴角还带有一丝欢喜的笑容。
明雪正在凝视着我:“…你还恨他吗?”
她口中的“他”当然指的就是狱郎丸,如果我从来没有遇上狱郎丸,也许我今生都不会知道原来我是这么深爱着玲,同时也是这个人带给我身心极大的痛苦,我可以不恨他吗?
只是昨夜若不是他的良知发现,绝不会把玲的身体完整还给我,这是他对我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他和明雪之间的故事我全听在耳中,但现在他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似乎连恨他的欲望也没有了,但要叫我原谅他的所作所为,我自问还做不到。
明雪看着我久久没有回答,其实就是我不再恨狱郎丸,她的心中也算是有些安慰,接着又道:“如果你觉得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摇了摇头,我这一生永远也不想再让自己后悔,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一定是笑了——一个人只要还笑得出来,就代表着还有生气。
我的手里还留着乐姬给我的那片红叶,叶子始终是会枯萎,但她对我的这份情意,我将会永远记在心中,只要世上还有这片枫林存在,那些飞落下来的片片红叶都可以见证,在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美丽善良的少女怀着对来生美好的幻想死去…
我把玲的身体放下站起来——我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狱郎丸虽然死了,灵魂却还在他的身上,明雪推想出来的四魂之玉净魂的方法终于要付诸行动,她正是要以自身拥有的三魂来吸收狱郎丸的最后一魂,若是让她净魂成功的话,被狱郎丸用合魂妖术禁固在他灵魂之中玲的灵魂就会被分离出来,换言之如果失败,就会和其它四魂一起成为新生四魂之玉的一部分。
明雪的初衷只是为了想永远把狱郎丸的灵魂封印在四魂之玉之中,能不能救到玲就只有到最后一刻才可知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选择后悔的余地,我和玲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也一起死。

我虽然没有说一个字,明雪却很清楚我的决心有多大,沉默了片刻,转而走到犬夜叉的身边。
犬夜叉一怔,但已经来不及把脸上刚刚流下来的泪水擦干,昨夜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不禁使他又回想起过往,不管妖怪还是人有一件事都是没有分别的,那就是不开心的事情永远比开心的事情更不容易忘记。
但明雪是不会笑犬夜叉躲起来哭的,第一个让她动心的人是狱郎丸,第二个就是犬夜叉,他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半妖有一半是人,或者这个原因使他们之间更为容易相知。
犬夜叉很愿意倾听明雪最后想要和他说的话,当年桔梗和他分别的时候,他们连想在一起好好话别的机会都没有,他是不是也把明雪当成了桔梗,她们都是同一类的人,同样是背负着相同命运的巫女,同样到最后要为情死去的可怜女人。

明雪把手伸出来握着犬夜叉的手,眼中带着期盼:“你答应我,为我好好保管四魂之玉,我不要它落在坏人或是其他妖怪的手里…”

犬夜叉真的怔住,明雪竟然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一时之间各种不同的心情都涌上心头,他这一生仿佛都离不开四魂之玉对他的诅咒,没有想到六十年前那颗四魂之玉改变他一生的命运,六十年后又将会有一颗新的四魂之玉跟着他,这对他来说难道又会是一场未知的灾劫?
明雪有些失望,低下头轻轻咬着薄唇:“你…你是不肯答应我吗?”
犬夜叉突然笑了,泪光却还隐隐留在他的脸上,这样就是答应明雪的请求,四魂的力量可以导人向恶,也可以导人向善,这颗即将重组的四魂之玉在他的手里,好过落到其他野心者手中,只要我和犬夜叉不说出去,自然没有任何人〔妖〕知道这件事情。
现在明雪留在尘世间的最后心愿也达成了,但她还是多看了一眼狱郎丸,他临死之前忍受的痛苦虽然很大,却还是带着微笑死去,只因没有任何人或事再把他们分开,就算是月神也不可以。

明雪随后张开双手,先前所吸收的镇魂紫光全被她的灵魂逼出体外,这个由镇魂紫光幻化出来的身体并没有消失,我和犬夜叉都见到紫光中附着明雪,流风,星月三人的灵魂,而灵魂虚假的幻像看来又如同活人一样。
他们三魂相视一笑互相握着手,紫光越来越强烈折射到狱郎丸的身上,他的灵魂被紫光拉了出来,不止是他的灵魂,我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灵魂的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我的手心刹那都是冷汗,那正是玲的灵魂,我几乎就想冲上去,但明雪的幸魂,流风的荒魂,星月的和魂,却很快就将狱郎丸的奇魂融合在一起,紫光之中每个人都带着笑容,所有发生过的恩与怨,爱与恨都随着他们肉体的死亡烟消云散,他们只有四魂真正一体才可以合成四魂之玉。
狱郎丸和明雪的手握在一起,流风和星月的手握在一起,两对有情人终于可以永远牵手一起,不需要再理会世间人妖之间的争斗,他们的灵魂反而可以得到永生的爱。

镇魂紫光不断在扩散,四魂的幻像渐渐融入紫光之中,如此瑰丽的奇景几百年来也只有眼前所见的这一次,我的心越跳越快,玲的灵魂在紫光中看来已是淡如薄烟,犬夜叉一直站在我的身边,幸好有他陪着我,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因此疯狂,支持不到最后。
紫光扩散到一定范围又慢慢缩回,这时再也看不到那些灵魂的幻像,但突然之间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卫见城里被乐姬刺过的那一刀断肠之痛,地底洞穴中明雪紫光反弹回来击中胸口的痛苦,枫林内狱郎丸那三掌打得我失去大半妖力,还有这些天来我为玲和乐姬都同样担忧和伤痛的心情,然而这一切全都聚集在一起不断冲击我的身体。
——我在等待这一生之中最艰难选择又最想第一个知道结局的时候,竟然会晕倒在地,到最后我还是没有亲眼见到四魂之玉形成的过程,更不知道玲的灵魂有没有平安被分离出来…  

明雪把手伸出来握着犬夜叉的手,眼中带着期盼:“你答应我,为我好好保管四魂之玉,我不要它落在坏人或是其他妖怪的手里…”

犬夜叉真的怔住,明雪竟然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一时之间各种不同的心情都涌上心头,他这一生仿佛都离不开四魂之玉对他的诅咒,没有想到六十年前那颗四魂之玉改变他一生的命运,六十年后又将会有一颗新的四魂之玉跟着他,这对他来说难道又会是一场未知的灾劫?
明雪有些失望,低下头轻轻咬着薄唇:“你…你是不肯答应我吗?”
犬夜叉突然笑了,泪光却还隐隐留在他的脸上,这样就是答应明雪的请求,四魂的力量可以导人向恶,也可以导人向善,这颗即将重组的四魂之玉在他的手里,好过落到其他野心者手中,只要我和犬夜叉不说出去,自然没有任何人〔妖〕知道这件事情。
现在明雪留在尘世间的最后心愿也达成了,但她还是多看了一眼狱郎丸,他临死之前忍受的痛苦虽然很大,却还是带着微笑死去,只因没有任何人或事再把他们分开,就算是月神也不可以。

明雪随后张开双手,先前所吸收的镇魂紫光全被她的灵魂逼出体外,这个由镇魂紫光幻化出来的身体并没有消失,我和犬夜叉都见到紫光中附着明雪,流风,星月三人的灵魂,而灵魂虚假的幻像看来又如同活人一样。
他们三魂相视一笑互相握着手,紫光越来越强烈折射到狱郎丸的身上,他的灵魂被紫光拉了出来,不止是他的灵魂,我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灵魂的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我的手心刹那都是冷汗,那正是玲的灵魂,我几乎就想冲上去,但明雪的幸魂,流风的荒魂,星月的和魂,却很快就将狱郎丸的奇魂融合在一起,紫光之中每个人都带着笑容,所有发生过的恩与怨,爱与恨都随着他们肉体的死亡烟消云散,他们只有四魂真正一体才可以合成四魂之玉。
狱郎丸和明雪的手握在一起,流风和星月的手握在一起,两对有情人终于可以永远牵手一起,不需要再理会世间人妖之间的争斗,他们的灵魂反而可以得到永生的爱。

镇魂紫光不断在扩散,四魂的幻像渐渐融入紫光之中,如此瑰丽的奇景几百年来也只有眼前所见的这一次,我的心越跳越快,玲的灵魂在紫光中看来已是淡如薄烟,犬夜叉一直站在我的身边,幸好有他陪着我,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因此疯狂,支持不到最后。
紫光扩散到一定范围又慢慢缩回,这时再也看不到那些灵魂的幻像,但突然之间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卫见城里被乐姬刺过的那一刀断肠之痛,地底洞穴中明雪紫光反弹回来击中胸口的痛苦,枫林内狱郎丸那三掌打得我失去大半妖力,还有这些天来我为玲和乐姬都同样担忧和伤痛的心情,然而这一切全都聚集在一起不断冲击我的身体。
——我在等待这一生之中最艰难选择又最想第一个知道结局的时候,竟然会晕倒在地,到最后我还是没有亲眼见到四魂之玉形成的过程,更不知道玲的灵魂有没有平安被分离出来…  

第二十三章净魂〔后编〕【完结篇】〔补完〕
犬夜叉看着我倒下去时吃了一惊,立即把我扶起来叫着我的名字,但我的意识就到这里为止,眼前四魂和紫光的影像全都进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随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方,记忆在不断浮浮沉沉。
我好像又回到十年前被犬夜叉挥出的风之伤击成重伤,当时那阵强大的风力把我吹到一片荒无的树林之中,没有想到这个半妖弟弟不但之前砍断我的左手,初学风之伤就有如此惊人的威力,我在没有得到斗鬼神之前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反而还要接受我最不喜欢的天生牙的保护。
我生平从未受过如此重大的挫折,受伤之后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上,我在恨父亲为什么不肯把铁碎牙留给我的同时,命运在这一刻有了很大的转折。
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在我受伤的这段时间里,有一个人类的小小女孩竟然不害怕我妖化后的脸,还每天都到树林中来陪着我照顾我,那个小女孩就是玲。
玲那时还不到七岁,就已经是个非常善良坚强的孩子,她是亲眼看着父母和哥哥全都被野盗杀死,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她甚至从此连话也不会说了,自己都还是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却要孤零零一个人生活在这个战争动荡,人妖并存的残酷年代里。

那段时间里我虽然被她带来给我吃的死老鼠,死壁虎气得不轻,不过心里却很希望看到她能陪在我的身边,原来我也会害怕一人独处的寂寞,现在回想起来这正是我第一次想如此接近人类。
我还记得有一天玲来看我的时候,她的一只眼睛被人打残了,身上到处是遭人毒打的伤痕,可是她无法说出受伤的原因,我终于忍不住问她是谁把她打伤的,玲先是一怔后来对着我笑了,那张清丽的小脸上闪动着快乐的光芒。
——从她家人死后没有人再关心过她,所以我只是随口的一问都令她非常开心。
在看着她笑脸的那一瞬间,我竟然会为了一个人类小女孩的笑容而动心,而我是后来才知道她那天是想去别人家的池塘里偷偷捉鱼给我吃,只是因为我对她说了一句:“人类的食物不适合我”,结果让人发现就这样被毒打了一顿。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时候她居然肯为我这个陌生的妖怪做这么多的事。

可是从这一天以后玲没有再来,几天以后我从风中闻到野狼和人类血腥的味道,其中就有玲的气息,我绝对不是一时好奇才走过去看的,其他人类的生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牵挂的只有她一人。
但玲已经静静地倒在自己的血泊中,身上被野狼咬得触目惊心,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再没有一丝生气,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把天生牙拔出来救她更不是我一时的冲动,因为我忘不了是她在我受伤的时候陪着我,也忘不了她曾经对我快乐的微笑过。
——天生牙虽然选择由我做它的主人,但如果我没有对死者的怜悯之心,根本就控制不了它本身的救人意志。
当我把她抱在怀中听到她的心又开始跳动的刹那,我才真的感激父亲把天生牙留给我,没有天生牙斩杀前来追魂的小鬼,玲怎么可能复活过来和我一起度过十年的时光。
——父亲还是给了我一份最好的礼物。
复活后的玲总爱不停地说话,我也常对她说:“很吵,安静点”,但其实我是喜欢听她说话,只是没有让她知道。

她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个既可爱又听话的孩子,但到底为什么我后来会喜欢上她,应该还是要从那一年她被人类除妖法师带走说起。
那时当我追上去躲在树后见到玲在那个法师的手里,她的泪水在风中散开,却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那时她是多么害怕再也见不到我,她根本就不喜欢回到人类的村子里,在她心中妖怪反而比人类更像她的亲人,无论我是人类还是妖怪,她只想永远跟随着我。
听到玲对我的呼唤,我从树后走了出来,为了怕玲会受到波及我连斗鬼神也没有拔出,只以我的妖力吓退法师的弟子,可是那个法师还是逼得我露出妖怪的本性,但我也知道其实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人和妖怪绝不可能相处。
——我更不想让玲后悔,所以我给她机会选择要留下还是离开。

玲却只是对着法师微微一笑就追上我离去的背影,到最后还是选择要和我在一起,也就是在那一天,她指着路边的墓碑,怯生生地问我:“就算有一天玲死了,你能一直记得玲吗?”虽然还只是个孩子,却已经有了超越年龄的成熟和伤感。

不错,正是她的这句话深深打动了我的心——试问我又怎么可能忘得了她?
从那个时候开始,玲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我的一颗心全系在玲的身上,默默等着她的长大…
过去十年中对玲的记忆全都纷乱在我脑中不停闪过,和她失散的那一天,她只是和邪见一起到河边捉鱼,但我始终也等不到她回来,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完全确定她的生死。
一想到这里我的头就好疼,一道强烈的光却在刺激我的眼睛,我慢慢把眼睛睁开,红日不知何时高挂在天空,身处的还是那片枫林,要不是这强烈的阳光折射在我的身上使我惊醒,我一定还留在对玲的回忆里。
——回忆历久而常新,我在回忆中找到过去的心理路程,原来我和玲的第一次见面就是我新生的开始,而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微妙,你会去注意对方的点点滴滴,爱与被爱都同样觉得幸福。
阳光虽然觉得刺眼却很温暖,秋风中已经感觉不到寒意。
我像是枕在一人的身上,上半身更是*在那人柔软的胸前,她长长的秀发垂在我的脸上,这种舒适的感觉绝非梦镜而是非常真实,我大吃一惊坐了起来,移动之间身上的伤倒没有先前那么难受,才刚转过头就对上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
——玲!
这双美丽的眼睛我再也熟悉不过,把我抱在怀中的人竟然正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想要救回来的玲,她的神色看来很憔悴,却是活生生在我的身边,但我竟一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
乐姬的灵魂曾经进入过玲的身体里,所以这些天来玲的眼中总是有着属于乐姬的淡淡悲伤,但此刻玲的眼中虽然也是满怀心事,还是看得出来未脱稚气,她才刚刚由青涩的女孩长成明艳的少女,这一点和乐姬的眼神截然不同。
“你…你是谁…”
我的心怦怦直跳,每一下的心跳声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早已确定她就是玲,但她若不开口和我说话,我还是以为自己仍在刚才的梦境中。
——这种重逢的幸福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了,叫我如何能不怀疑?如何能不惊奇?

我只顾怔怔地看着玲,眼中只有她的一颦一笑,竟没有发觉她听了我的话一呆之下伸手就扭住我左边的耳朵,用的力气可真不小,才一会半只耳朵都被她拧红了。
我的耳朵现在比起头可要更疼得多,忍不住叫了出来:“玲…你做什么…好疼啊…”
看到我大声呼痛,玲这才松开手但泪珠已经在眼中打转,突然扑到我的怀中哭了起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也认得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她哭得很伤心,泪水把我的肩头打湿了,但我此时的心情用“又惊又喜”四字也不足以形容万一,她一开口我就更相信她是玲——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明雪净魂的成功,但玲真的是回到我的身边了。
——此前过去种种仿如做了一场恶梦,梦醒了周围所有的事情都不曾改变过。
玲在我的怀中继续哭个不停:“这几天把我吓坏了,我明明是和邪见爷爷在河边抓鱼,怎么一会就睡着了,等我一觉睡醒过来,发现自己竟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你满身是血倒在地上,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可是我和你说话你又不理我,你也一直都没有醒过…”

从玲的话中听来,连她自己也不记得是怎么被狱郎丸胁持的过程,记忆只停留在那一天到河边捉鱼的事,以后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空白的。
明雪净魂的过程对我而言只不过才是片刻之前,难道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竟也昏迷了好几天?所以玲就同样为我担心了好几天?所以她的神色才如此憔悴?
——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像是不真实的,因为我并不是亲身经历。
玲一抬头又看到我呆呆地瞧着她,心中一急连我另外一只耳朵也想扭住不放,这一次我没有让她如愿,微笑着握住她的纤纤小手,然后仔仔细细看着她。
前此几天乐姬虽然用玲的身体陪着我,但她毕竟不是玲,世间虽大也只有一个玲,没有人可以取代玲在我心中的位置,她的小脸本来全是为我担忧的苍白憔悴,现在却因为我醒过来暗暗欣喜。

这时的玲在阳光下看来实是清丽无比,我心中一动低下头,在她柔软的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玲刹那整个人表情都怔住,双颊全是红晕,只是泪痕未干更增娇艳,其实我一吻之下立即后悔了,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居然没有想起我对玲的爱慕之心是在她离开我的这些天里变得强烈起来的,而她却不知道我曾经为了她付出的一切,包括我为她受的伤,所以我的情不自禁一定把她吓到了。
玲果然害羞起来轻轻把我推倒在地,我皱起眉按在胸口上,玲又立即变得惊慌起来,拉着我右边的袖子,泪水盈盈:“对不起…我弄痛你了…”
说到一半时突然见到我的眼中全是笑意,她的脸看来更红了,用力跺跺脚;“原来…原来你又骗我…”
这次她也只说到一半就再也不理我,转身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枫树下平复自己又是羞涩又是欢喜的心情,窈窕的身子看来更是动人。
“玲…你别走…”
我真的怕她就此生我的气,我的伤有一半是假可也有一半是真,只是忍不住想逗逗她,喜欢看到她涨得通红的小脸,正想去把她追回来好好解释,谁知竟让我看到犬夜叉这么巧也站在那棵枫树下,他看过来亦是满脸的微笑。

一时之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我一醒过来眼中只看得到玲的存在,居然连犬夜叉在这里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他必然是把刚才的事情全都看在眼中了。
犬夜叉手中握着我的斗鬼神走过来,我不禁又觉得很奇怪,以邪气而论斗鬼神确实无法与狱郎丸的血魂剑相比,不过仍然附着悟心鬼和灰刃坊极重的邪气,犬夜叉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就能握着,同时我也正想问问他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事情。
犬夜叉把斗鬼神还给了我,我一接触到斗鬼神,竟然从剑身上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温暖,掩盖过原本的戾气杀气,使得斗鬼神再也不是昔时杀人无数的邪剑。
那种亲切温暖的感觉我仿佛很熟悉——斗鬼神怎么会变成这样?
犬夜叉正看着我,一声叹息留在风中:“那天你晕倒之后,四魂聚集一起真的成功组成四魂之玉,连血魂剑,狱郎丸和明雪的尸体都被镇魂紫光吸收化成劫灰消失,我看着玲的灵魂被分离出来,回到她的身体里去,但是没有想到乐姬的灵魂竟也会受到四魂的牵引,她没有走反而进入斗鬼神之内,她的善魂因此净化了剑上的邪气,再也不能分离出来…”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我紧紧握着斗鬼神说不出一句话来,内心所受的震憾无法言及,我感觉到的亲切温暖竟就是乐姬带给我的。
一片枫叶缓缓落到我的肩头,就像是那天乐姬临死前留给我的红叶,原来一切都早有定数,她的心愿最终还是实现了——她宁可放弃转生再世为人的机会,选择和斗鬼神合成一体,用这样的方式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如果我当时还清醒着绝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她真的爱我有如此之深,但我却并不是全心只爱着他,还值得她这样为我牺牲吗?
无论我现在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和她都已经成为过去,只是这样也好,我本来就决定以后不再介入其他的战斗之中,她净化了斗鬼神的邪气反而是帮了我,我和玲刚刚重逢的短暂欢乐在这一刻却又转成了对乐姬的伤感。
犬夜叉跟着从怀中取出一颗紫色晶莹的珠子,阳光折射在珠子上发出七彩的流光,它的美丽足以征服任何一个见到它的人〔妖〕,正是以明雪,狱郎丸,流风,星月四魂融入镇魂紫光中形成的四魂之玉。
——自有四魂之玉以来,数百年来围绕它展开的阴谋,贪婪,野心多不胜数,但这颗新生的四魂之玉却再不是邪恶之物,四魂之中更偏向于爱情和亲情,也许它带给世间的不会再是战争和灾祸。

我按着胸口这一次是真的觉得好疼,一只温柔的小手突然轻轻放在我的手上,是玲静静走到我的身边,她现在已经长到我肩头这么高了。
我轻轻握着这只小手,因为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心和痛苦,幸福和真爱虽然曾经离我很遥远,但命运却又把它们都还给了我,我以后要做的就是忘记过去〔乐姬〕,珍惜现在拥有的,和玲的今生今世相守在一起。
——玲的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红晕,还是勇敢地把手伸出来,她爱我的心和我爱她的心是没有分别的。
在这世上要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人并不容易,我和父亲,犬夜叉却都如此幸运能同时拥有两份真爱,只是这种幸运有时带来的并非就是快乐。
父亲已经长眠在妖怪的墓地之中,我很快也要带着玲回到西国,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真正关心过犬夜叉,所以我希望他自己的感情也可以有个完美的结局,不要再在飘泊中虚度年华岁月。

我和犬夜叉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玲突然左看看右看看,几乎又要哭出来:“…为什么都没有见到邪见爷爷和阿哞?他们不会也出了什么事吧?”
——她的灵魂自从回到体内之后就一直都照顾还在昏迷中的我,居然把平时最喜欢和他斗嘴,陪她一起长大的邪见爷爷给忘了,直到看我没事了这才想起他来
突然听到“邪见”这个名字,我先是一怔然后忍不住笑了,邪见也几乎快要是被我遗忘的人,他的妖力既差人又胆小,这一次好在没有跟着我经历那些曲折离奇的事情。
他跟在我的身边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我也不忍心看着他来送死,还记得那时在卫见城里我叫他自己一个人先走,现在连我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
犬夜叉倒是知道他的下落,因为他就是邪见找来帮我对付狱郎丸的:“邪见现在应该和七宝在一起,那天狱郎丸要来带我走,邪见也一定要跟着来,我只好叫七宝好好看着他…”

说起来如果没有邪见自作主张找到犬夜叉介入这件事情,我们兄弟的感情也不能好得这么快,他平时给我找了不少麻烦,这一次总算是做对了。
玲秋波流转中拍手笑道:“那我们一起去找邪见爷爷,他平时只要一不见到杀生丸大人,就会非常着急的,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想他肯定急坏了…”
大概都是在想像着邪见如何着急的样子,我们三人全笑了,笑声之中驱散了枫林原本笼罩的悲伤,所有和狱郎丸有关的人或物都过去了,他带给我的伤害虽然还要很长时间才可以完全恢复,但这场长长的恶梦终于做完了,我再也不用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只是腰间的斗鬼神还是会让我想起这些时日发生过的事情,想起在这世上曾经有过一个最爱我的人〔魂〕…

犬夜叉十年来一直都住在武藏国境内,就在那口可以穿越时空的食骨井旁边搭了一间简易的农舍,和他相伴的只有七宝一人,珊瑚和弥勒毕竟都是人类,而弥勒最喜欢到处捻花惹草,不会只留在一个地方,珊瑚为了要看着他,只好跟在其后背着飞来骨不时“教训”他一下,自从三年前弥勒不堪重负又偷偷溜走之后,珊瑚到现在也还没有把这个超级花心大萝卜追回来,不过仔细想想其中必定也是乐趣重重,只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武藏国和卫见城相隔足有千里,但再远的距离对我和玲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这一路上玲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我就静静听着她的说话,心中充满着幸福的感觉,这千里之遥也不过转眼就到了。
走近人类的村子,峰回路转之后是一片的碧草蓝天,连山路旁边开着的野花也分外清香,此时此景在我眼中看来真的好美。
玲远远就看到了那间农舍和食古井,阿哞正栓在门前悠闲吃着草,她不禁兴奋地大叫一声,扑到阿哞身上紧紧勾着它的脖子,阿哞看到她楞了一下,随即也把脑袋亲热地贴着她的脸。
我的手上一空玲早就飞到阿哞那里去了,只好摇头苦笑,想不到这一刻在她心中我反而还没有阿哞来得重要。

等我和犬夜叉走近农舍,突然听到里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两个人正在争吵,一个说:“你快放我出去”,一个说“我怎么也不放你出去”,来来去去就是这两句话,既不多一字也不少一字,我们越听越奇怪,争吵声一直都没有停过,两人的声音也几乎是有气无力。
犬夜叉向我招招手,我们悄悄从屋外打开一扇窗子,只见这不大的屋中果然有两个人正互相扭打在一起,占了上风的那个人就是小狐妖七宝,他的一身衣服全都被扯破了,那被他压在地下满头大包鼻青脸肿的不是邪见,又会是谁人?
七宝还在痛打邪见:“我怎么也不放你出去”,邪见努力要把七宝从身上推开:“你快放我出去”,只是每反抗一次头上的包就多一个,只能继续来拉扯七宝的衣服。
地下满是灰尘,窗前好大一片蜘蛛网,我们惊奇之下确实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更不知道他们这场拉据战到底打了多久?
——看样子两人实力相当,再继续打下去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本来我这些天没有见到邪见多少还有些记挂,但此刻看着他头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包,衬得他的脸实是滑稽无比,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邪见,你又在这里胡闹什么?”
犬夜叉则是推门而入,只踏进第一步立即摔倒在地,我站在窗外自然看不清这屋中地下到处都是一些破烂家生,有桌有椅,有锅有碗,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像是蘑菇,有的像是陀螺,其中居然还有一匹木马,一座地藏菩萨〔七宝的狐妖幻术〕,这些全都横七竖八乱放,犬夜叉一脚踩中的就是邪见的那根人头杖。
犬夜叉这一下可摔得不轻,好不容易才从杂物堆里爬起来,苦笑道:“七宝,你怎么把家中搞成这个样子…”
七宝和邪见几乎同时听到我和犬夜叉的声音,立即停止扭打,七宝回过头来果然见到犬夜叉就在自己眼前,又惊又喜一下子扑到犬夜叉的怀里,临走却顺便又把邪见的头打出一个大包。
犬夜叉接住七宝,十年中来如果不是和这调皮的小妖怪一起生活,一定要比现在寂寞孤独得多,他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只想留在食古井边,这里正是桔梗的故乡,也是在这里他被封印了五十年,和戈薇的第一次相遇仿佛就在昨天,明明知道戈薇不会再回来,还是选择留在这个带给他甜蜜和痛苦回忆的地方。

七宝的脸上全是被邪见的尖爪抓出来的血痕,受尽委屈大声哭了起来:“犬夜叉,你到底去了哪里,这么久都不回来,邪见他一直欺负我…”
邪见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以伤势而论他要比七宝重得多,单是这头上的包十天半月也消不了,说是他欺负七宝倒更像是他被七宝欺负,他已经看到我站在窗边,揉了揉眼睛我的身影并没有消失,一怔之下突然也向我直扑过来,带着好大哭腔:“杀生丸大人…”
他居然也想学七宝那样扑到我的怀中,我真是吓了一跳立即想把他一拳打飞出去,不过想想要是出手太重他说不定得走好几天才能回到原地,只好顺手把他接住。
邪见却又抓着我的披肩擦起眼泪来:“杀生丸大人你没有事实在太好了,那天我看着你被乐姬刺了一刀倒在地上,你又让我先走,我只好跑去找犬夜叉想办法救你,可是狱郎丸来的时候,犬夜叉却不让我跟着去找你,还叫七宝不准放我走,我真的很担心杀生丸大人,但和七宝打了十几天都走不出这间屋子…”
我总算从他难听的哭声中听了个大概,原来邪见也是为了我才和七宝打架,犬夜叉知道他的妖力太差,所以要七宝看着他别来送死,这间乱七八糟的屋子显然就是他们打起来的直接后果。
我们离开多少天,他们居然就打了多少天。

——想不到邪见也会有不怕痛不怕死的时候,如此坚持要打败七宝去找我,他对我的忠心已不用怀疑,比起父亲那两个“专职逃跑”的下属冥加和刀刀斋实在很难得了,至少我有危难之时没有想过“退缩”二字。
我把邪见放下来,心里正在想以后也许应该对他的态度好一点,犬夜叉那边却高举着七宝大笑起来,七宝显然怕高一边惊呼一边用小拳头击打他的头,他还是笑个不停,几天不见七宝他早就在想他了。
——远离那些争斗和事事非非,犬夜叉笑起来比七宝更像是个孩子,何况他们本来就互相玩闹惯了。
玲正牵着阿哞走过来,这时才看到满头大包的邪见,失声道:“邪见爷爷,你的头怎么了?”
邪见突然间看到玲大吃一惊:“你…就是你刺了杀生丸大人一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一脚连头踩在地上,很不巧又多了一个包,好些时日没有踩他的头,脚下的感觉找回来了。
幸好玲没有太注意听邪见说的话,她既然失去所有和狱郎丸有关的记忆,那么有关乐姬的事我更不想让她知道,若是让她知道她的身体曾经伤害过我一定会很伤心的,从今以后我只想看见她灿烂的笑脸。
——只要她留在我的身边,我为她受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

我腰间的斗鬼神突然轻轻振动起来,我伸手按着剑身,相信乐姬也一定希望见到我能和玲在一起,她已经用她的整个生命来守护着我,我带着斗鬼神,就如同她还在我的身边一样。
邪见到现在应该也发觉玲已经安全回来了,头上顶着我的脚当然不敢再乱说一个字,倒是玲很心疼地摸着他的头:“邪见爷爷好可怜,玲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我一直忍住不笑出来,真不知道他头上的包要何时才能退肿了。
犬夜叉玩得够了才把七宝放下来,七宝小脚几步就窜出门外:“我不要,犬夜叉也欺负我…啊…”说到最后的一个“啊”字实是充满了惊奇,兴奋,激动之意。
犬夜叉担心七宝出了什么事走出门外,外面阳光正好,这片小小的树林也满是柔和的光线,虽然还是深秋却已温暖如同春日,他突然整个人呆住,目光一动不动只望着前面的食古井,一个穿着不属于这个时代衣饰的美丽女孩茫然站在井边,地下的影子在阳光下看来非常真实,七宝正朝着她快步跑过去。
——戈薇!
——戈薇回来了!  
   
犬夜叉在这里住了整整十年,也许曾经想过有一天戈薇会再次从食古井里走出来,但当这一天这一刻真的到来,他反而如在梦中。
自从那一颗四魂之玉消失之后,食古井再也不能成为时空的通道,所以戈薇绝对不可能穿越时空重回战国时代,但那女孩竟然真的就是戈薇本人,十年后的她比十年前要长高一些,也成熟美丽许多。
——她在犬夜叉的生命里消失了整整十年,犬夜叉也想念了她整整十年,两人所处的时代完全不同,思念却仿佛超越了时空的交错线。
七宝是第一个发现戈薇出现的人,戈薇惊喜之下已经把七宝紧紧抱着,她的气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七宝开心得反而说不话来,但她刚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人正向着她慢慢走过来。
——犬夜叉!
戈薇不禁怔住,再也想不到刚刚才回到战国时代就能见到犬夜叉,虽然他的外表并没有多大的不同,眼神里却多了一种温柔,人都是会随着年龄的成长改变的,现在的犬夜叉比起以前那个热血冲动的少年更为出色。

两人的时间仿佛同时静止下来,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都想把对方过去十年中的变化好好看个够,但戈薇突然一字不语把七宝放下,转身就要跳入食古井中,她神秘的出现却又想就这样从犬夜叉的眼前回去,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再值得她留恋的理由。
犬夜叉的心情激荡,立即上前一步握住戈薇的手:“戈薇,你别走…”
这一声“戈薇”十年来他除了在梦中叫过之外,现实中只有这一次,从重新见到戈薇的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想放开这只可以令他温暖的手。
——明雪的悲剧令他明白应该要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千万不要等到失去了再来后悔伤心,桔梗将永远活在他的心中,而戈薇的再次出现更是给了他两人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错过她了。
戈薇却用力甩开犬夜叉的手:“我们不可能了…十年前我们都说清楚了…”说着说着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十年前是犬夜叉拒绝了她的爱,然而回到现代的她没有一天不牵挂着犬夜叉,即使有心想回来也不可能。

一年复一年她的心伤透了,可是当犬夜叉握着她手的时候,十年中的相思怨恨又转成柔情,她的泪水中有三分是恨,倒有七分是爱,爱与恨之间毕竟还是爱得多一些。
犬夜叉第二次想去握住戈薇的手,突然脖子上的“言灵念珠”跳动了一下,果然是戈薇还在生他的气,看到他居然还带着“言灵念珠”,便冲着他大叫“坐下,坐下,坐下…”
她越叫越快,就见犬夜叉的身子不停弹起跃下,跃下弹起,她说了多少次“坐下”,犬夜叉就像被人重重打了多少下,只趴在地上直不起腰来,看样子戈薇的气还没有消,还在继续叫着“坐下…坐下…坐下…”
犬夜叉只有苦笑,忍受身体一次一次与地面的撞击,我和玲留在屋子里亲眼所见如此奇景,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犬夜叉就怕这“坐下”两字。
七宝吓得退后几步和邪见抱在一起,他们居然联成一线,无论什么时候女人生起气来都同样可怕,以前犬夜叉就吃了不少“坐下”的苦头,这一次算是最严重的一次了。
戈薇一连叫了五六十声“坐下”终于累了才停口不说,犬夜叉趴在地上狼狈不堪,他的腰都快折断了,好一会才勉强站了起来,不过眼中全是笑意:“戈薇,够了没有…”

他的脸上满是地上尘灰嘴角还碰破了皮,戈薇一见立即又为他心疼起来,经过这一段小小插曲,她的泪水早随风干了,两人十年的误会尽此冰销。
犬夜叉只受些皮肉之苦换回她的原谅是值得的,所以当他第三次把手伸过来戈薇没有再拒绝,两人的手一旦握住就不会再想分开。
这种从天而降的幸福实在太好太惊喜了,犬夜叉几乎就想把戈薇抱起来大叫几声,不过还是很想先问清楚一件事情:“…你是怎么回到这个时代的?”
戈薇却先看到食古井边的那间农舍,大为好奇睁大眼睛:“怎么会有间屋子,记得以前没有的。”
犬夜叉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一直都住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句话出自他的真心,因为食古井是他们第一次初遇的地方,还附有她的味道,他只想留在这个有她回忆的地方,不过从今以后他再不需要以回忆来相思,飘泊多年的感情终于有了归宿。
  

戈薇这才知道犬夜叉竟然会一直住在食古井边,他们虽然身处不同的时空,却在同一个地方彼此徘徊了十年。
她的一片芳心全给了犬夜叉,自然更不想再生犬夜叉的气,低下头唇边扬起笑容:“我也是每天都要来到这口井边,想着你在井的那一边会做什么,还喜欢和别人打架吗,七宝,珊瑚和弥勒都好吗…今天我才刚刚接近井边,一种强力就把我吸近井底,情况和当年我第一次掉进战国时代一样,本来我也不敢相信,可是我刚爬出井外就看到七宝还有你,可为什么食古井又把我送来这里,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犬夜叉听到这里,怀中有件东西不经意滑了出来,正是那颗新生的四魂之玉,紫光流动中美玉更为夺目耀眼,他怔了一怔突然明白了——一定是他回到食古井后,四魂之玉的神奇力量又重新打开了时空通道,将他心女爱的女孩送回他的身边。
当时他答应明雪为她保管四魂之玉,原来明雪送给他的竟是一份最重的礼物和最大的祝福,她和狱郎丸,流风和星月到最后是携手化解所有的仇恨,所以这颗四魂之玉正是导人以爱情和亲情,他们的灵魂似乎在四魂之玉之中听到了犬夜叉的心声,一起为他达成了心愿.

——这些事情说来有些不可思议,却实实在在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还要感激是我把他卷进这些事情里,才令得戈薇能借助四魂之玉的力量回来。
——此时此刻的他真的已经摆脱四魂之玉曾经对他的诅咒,眼前的莫大幸福不正是另外一颗四魂之玉带给他的?
我看着犬夜叉和戈薇言归于好心里很为他高兴,到时我要他们和我一起回西国,毕竟那里才是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领地,是我和犬夜叉真正的家,父亲也一定希望看到我们以后生活过得幸福美满,而父亲终于可以放心了,我们兄弟之间再也没有仇恨,又都找到彼此的真爱。
——不论多少的荣华都比不上挚爱在你身边来得可贵!
一阵微风吹过,满屋都是野花的芬芳香气,身边的玲突然拉起我左边的袖子,这只袖子只剩下一半,和狱郎丸的最后大决战中,我为了想把血魂剑倒插在他的身上,曾经故意引他来砍我左边一刀,那半只袖子就是当时被砍断的。
玲很细心比量了衣袖的大小和长度,将脸悄悄藏在我的颈边,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从明天起…我为你做件新衣服…你说好不好…”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一半是羞涩,一半却是微笑,纵然山中再美的野花也万万比不上她此刻在我眼中的美丽和可爱。
而我不但软玉温香在怀,更听到玲亲口对我说出的殷殷情意,不禁惊喜交集——只因为我深深爱着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报答我什么。
我顺着玲柔美的颈中望去,只见犬夜叉也正回头看着我,他心爱的女孩同样在他的怀中,我们同时相视一笑,在这幸福的瞬间真不知此身是在天上还是人间?
——路,从来都是百转千折,但只要越过了那些曲折,才发现在曲折逆境中开出来的花朵是最美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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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6 22:22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算了,跟犬夜叉一样,好长,偶还是看剧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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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19 22:17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怎一个长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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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0 00:22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我可没兴趣.也没耐力一次性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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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杀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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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1 20:55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杀玲最没劲,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就像同人编排桔梗和狗狗,稍有头脑都知道是不可能滴,这不桔梗升天了。

玲也交代的再明白不过了,杀殿下老娘用冥道石复活玲就清楚地说过,这是最后一此,不要以为还能有下次。玲不过是引出杀生丸怜悯慈悲之心设定的角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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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2 04:4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杀玲满足了一些LOLI 控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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