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对越自卫战争连环画——西线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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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7:58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1)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凌晨,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驻扎在云南边境某地的我炮兵九四一部队,奉命进入
了一级战备,全团指战员整装待发,营房内外,热闹非凡。


(2) 有线通讯女子总机班的六名女电话兵尤其忙碌。接到命令的当天,班长严莉领着全班战士陶坷、吴小涓、杨
艳、肖群秀、路曼向党支部送了决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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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02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3) 女兵们见各班排的男兵理发时统统推了光头,这样在受伤时便于救治,她们二话没说,咔嚓
几剪刀,将小辫子剪成了“运动头”。


(4) 连排长们到各班检查轻装情况,见女兵班轻装很彻底,一致表示满意。连长是结了婚的人,
知道的多些。他关切地叮嘱女兵班:“该轻的轻,该带的还是要带,象纸呀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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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05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5) 班里有几个同志的家在本省,她们要求挂个电话对妈妈讲一声。虽说已经是一名军人了,有话还是
找妈妈讲,而不是找爸爸讲。她们很自觉,电话不长,大致是这样的:“喂!妈!我们要外出执行任务了。”


(6) 只有陶坷没有给妈妈挂“长途”。小陶的妈妈是当年的老八路,现在省里某局任局长。十年浩劫期
间,她横遭迫害和摧残,身体给折腾垮了,一直住院。最近刚出院,说定一两天内来部队看望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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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07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7) 第二天,小陶的母亲果然来了。姑娘们一起围上去问长问短。连长和指导员也赶来看望小陶的母亲。指导员见
大伙又说又笑,便打趣地说:“小陶,天天盼着妈妈来,妈妈来了怎么不讲话啦?”


(8) 说话间,小陶妈妈指着身旁的女战士们问连长:“总机班全体上前线,领导上最后定下来了没有?”连长看了大
伙一眼,说:“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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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08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9) 女电话兵们听连长这样回答,一齐嚷叫起来:“什么叫问题不大?定就是定了,没定就是没定。”一直没吭
声的陶坷霍地站起来,说:“我们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去不可!而且要上一起上,少一个也不行!”


(10) 妈妈拍了拍陶坷的肩膀,说:“先别吹,要不是我这个军属大妈帮你们说话,准不准许你们上去,还真
是难说哩。”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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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10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11) 陶坷妈妈的这番话,是事出有因的。原来九四一部队几位领导到省城参加作战会议时,曾抽空去看望陶坷
的妈妈曾方,并将通讯部门对女子总机班上不上前线的几种不同意见告诉了她。


(12) 当时,曾方极力主张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应该让她们全体上去锻炼锻炼。想缩减她们,让她们
搞留守,我不赞成,恐怕其他同志的家长也少不了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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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11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13) 曾方还说:“本来,部队的事我们不宜多说话,但我一听不让她们上去,心里憋得慌。我们为什么要送孩子
到部队上,难道为的是让她们穿起军服,神气活现地去照相,四吋六吋去放大吗?”


(14) 部队领导同志见曾方如此诚恳,十分感动。这样好的军属,这样好的人民,对部队是多么大的鼓舞啊!还有
什么可以顾虑的呢?他们参加会议回来后,迅速作出了让女子班上前线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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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12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15) 女电话兵们知悉了事情的由来,回忆起当初“路透社”有关这方面的传闻,深感这次能上前线得来不易,激
动地上前把陶坷妈妈围得更紧了。


(16) 小陶妈妈不愿住招待所,在连里住下了。晚上,小陶在床边加了条长板凳,和妈妈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睡,躺
下不久,陶坷就睡熟了。曾方却睡不着,自言自语道:“她将怎样去迎接战火纷飞的考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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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14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17) 突然,小陶在睡梦中欢愉地呼喊起来:“红河!红河!过红河了!”母亲笑了:这孩子够性急的,刚合上眼,
已经跨过了红河天险。


(18) 红河发源于云南省崇山峻岭间,在老街附近进入越南,流经越南北方腹地,向东南入海。一个朦胧的夜间,
九四一部队奉命在老街渡舟桥,跨过了红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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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15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19) 炮车飞驰,人流滚滚,人民战士在挺进。身后,在祖国的大地上,红瓦白墙一排排,像胶树林一行行,展
示着边疆的富饶美丽。一过红河,则是另一番风光: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20) 行进到中午时分,六姐妹觉得电话车里十分闷热,加上道路坎坷不平,汽车颠簸起伏,有几个人吐了,愉
快的笑声停止了。班长严莉一边替大家收拾,一边告诉大家:靠着车帮坐下,少朝窗外张望,以减轻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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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16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21) 收拾停当,她自己却更加认真地观察起地形来。一眼望去,只见山脊又高又陡,山下乱石嶙峋,茅草刺藤相
互盘绕,密不透风。严莉不免有些犯愁了: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执行架线任务,从哪里下手呢?


(22) 傍晚,部队接到命令,原地宿营待命。这里公路的内侧是悬崖,外侧是深谷,唯一的床铺,只能是公路本身。
战士们保持着行军序列,席地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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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17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23) 大约午夜光景,一位通讯参谋来传达首长命令,要求迅速架设下属各分队线路。有线通讯连的战士们迅
速起床执行任务。连里决定,指挥机关内部线路由女子总机班负责架通。


(24) 班长严莉迅速进行了具体分工:“陶坷、吴小涓、杨艳,跟我去架线。肖群秀、路曼守机,注意线路装
设,搞好固定。今晚的口令是‘山茶’,回令是‘海棠’,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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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19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25) 严莉、陶坷各负责架一条线,很快都架通了。杨艳和吴小涓两人负责首长的一条线,遇到了麻烦。她们正往
前走,被障碍物绊了一跤,定睛一看,见横的竖的倒着三具越军尸体。


(26) 吴小涓指着尸体问杨艳:“你怕不怕?”小杨说:“我怕他们是装死,等我们跨过时,一下坐起来。”小吴掏出
手榴弹,说:“你先跨过去,我看着不对,就叫他们吃铁疙瘩。”两人从三具尸体上跨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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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20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27) 正跑得欢,突然冒出一声喝:“口令!”两个女电话兵冷不防,一紧张,把口令忘得一干二净。对方不见回
答,哗的一下冲锋枪上了膛。


(28) 吴小涓连忙说:“别打!别打!是我们。”“什么你们我们,口令!”对方仍然很认真。杨艳眼尖,看出对方
是自己人,便厉害起来:“干吗那么凶,你看不出我们是总机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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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21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29) 隐蔽在树丛里的哨兵压低声音笑了,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原来已经来到了首长的掩蔽部门口。
她们撩开门上的雨布钻了进去。


(30) 掩蔽部里点着几支蜡烛,几位首长正跪在地铺上查看作战地图。吴小涓和杨艳把单机摆在一个压缩饼干箱
子上,一个理线,一个接线,手脚麻利,动作敏捷,很快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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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23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31) 一号首长见两个女兵穿得不很厚实,两手冻得通红,他取过一个军用水壶说:“冻惨了吧?来,喝几口,
这是‘气死茅台’——雪水大曲。”“不!不!我们不冷。”吴小涓和杨艳往后退缩着。


(32) “叫喝就喝,服从命令听指挥。”一号首长说着,帮她们解开了壶盖。她俩推托不过,对着壶嘴呷了一小口,
辣得直咳嗽。一号首长请她们坐下,随便地聊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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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24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33) 从聊天中,一号首长得知吴小涓和杨艳都是学生兵。入伍后,彼此相处得很好。军事训练架电线,业余时
间学文化,常是老搭档。两人决心复员后争取一举攻克复旦大学新闻系。


(34) 拂晓时分,九四一部队继续前进。渐渐地,可以隐约听得见枪炮声,离前沿越来越近了。道路堵塞也越来
越严重,为了赶在大部队到达之前架好电话线,九四一部队干脆提前下了车,急行军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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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25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35) 行军速度很猛,总机班六姐妹一个个走得歪歪倒倒的。不用说,脚底都打泡了。可是,六姐妹很顽强,没有
一个掉队,也没有一个愿意接受男同志的“互助”。


(36) 走得最狼狈的要算路曼,这几天正遇上她来例假,肚子一阵阵剧痛。昨夜里露营又着了凉,这会儿正发着烧。
肖群秀见她一步一咬牙,一摸她脸,滚烫滚烫,转身要报告班长,被路曼一把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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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27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37) 路曼威胁说:“你讲了,以后不和你好啦!”小肖着急道:“可你这么硬撑怎么行呐。”路曼小声说:“你和班长
说了,还不是她悄悄替我值机。班长这几天多累!”


(38) 经过两小时的急行军,九四一部队终于到达了指定位置。女电话兵们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屁股还没坐热,连
长就下命令道:“总机班,立即开设电话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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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28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39) 总机刚开不久,一号首长就从前沿摇来电话:“喂,总机班,找你们连长讲话。怎么搞的,我和指挥部刚讲
两句话,线就不通了,要你们这些电话兵干什么吃的!”


(40) 原来,通往指挥部的线,有一段是明放在公路上的,有的被坦克轧得一节一节的,有的被骡马和着青草嚼
烂了。必须把这条线改为高架,路曼、肖群秀担负了这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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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29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41) 她俩一路把线改架在竹子上,或是挂在岩石上,让骡马够不着。等来到公路边时,忽然枪声大作。早上被打
垮的一股越军躲进丛林后,现在正冒出来居高临下封锁公路,阻止后续部队前进。


(42) 路曼和小肖焦急万分,想尽快架好线,保障指挥,狠狠教训敌人。急人的是,近处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稍远
处有棵大棉树可以利用。她们顾不得危险,猫着腰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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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32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43) 没有悬线杆,没法把线挑到树杈上,非得上树不可,而女兵班没有学过四肢攀登,这可难坏了她俩。路曼
急中生智,蹲下让小肖踩着她的肩膀上去。


(44) 小肖刚踩上肩,见路曼忽忽悠悠起不来,这才想起了路曼的特殊情况,立即作了调换。按规定,高架线路必
须在四米以上,她们搭的两节人梯,不够高度。小肖拼命向上踮脚尖,还差着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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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34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45) 正当这时,虎地从草棵里窜出一个战士,扑向木棉树。他很不客气地叫小肖分开腿站好,然后弯下腰,让小
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猛地挺身站立起来,成了三节人梯。


(46) 敌人发现了他们,拼命向这边扫射。小肖觉得下边战士身子忽然一抖,差点倒下去,立即又稳住了。路曼迅
速把电话线在树枝上绕了两圈,打了一个双环节,欢快地叫道:“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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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35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47) 两个女电话兵下了地才看清,这个战士白皮肤,浓眉毛,身材匀称、魁梧。路曼感激道:“同志,太感谢你
了!”战士笑笑说:“用不着表扬,表扬不过是两句空话。”


(48) “那,怎么感谢你呢?”“我只要求赔偿损失。”战士扯起军服给她们看。军服下摆穿了几个洞,军用水壶的背
带也被子弹打断了。路曼和小肖明白了,刚才他一抖索,原来是险些被枪弹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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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37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49) 路曼和小肖急切而紧张地问:“怎么样?伤着没有?”战士轻松地说:“我只觉得腰下烫了一下,一摸,没事
儿,是吓唬我的。”说着,随手解下水壶,递给肖群秀。


(50) 肖群秀接过水壶,放出了多余的一节背带,把两个断头一并,打了个丁字结,还给了战士。那结儿打得又牢
靠又好看,电话兵受过这种专门训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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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43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51) 彼此问起来才晓得,原来这个战士是“九四一”的步话机员。路曼亲热地说:“弄了半天,原来是同行。”战士
说:“我怎么敢和你们相提并论呢,你们是‘九四一’的中枢神经,我是神经末梢。请代向你们班各位同志好。”


(52) 肖群秀俏皮地问:“你认识我们班哪一位?”战士支吾一下,说:“认识不认识,问候一下总不得罪人吧。”肖群
秀说:“我们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替你问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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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18:44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53) 战士察觉对方的意图,口气软了下来:“反正,问不问,由你们吧。”说完,一溜烟跑了。


(54) 指挥部调上来一个坦克中队,很快掀掉了半山腰敌人的火力点。一度中断的“交通”又恢复了通行,长长的车
队,一辆接一辆地向前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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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路曼、小肖站在路边,远远看见那个不肯留下姓名的步话机员,正坐在一辆炮车上抽着烟。她俩高高地挥着手,
向步话机员打招呼:“喂!再见!”战士大声答道:“得啦,再见面怕你们就认不出我是哪一个了。”


(56) 两个电话兵一时没有理悟过来,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后明白过来,这是他在说笑之间为自己作出的一个不
祥的预言。汽车开出好远,战士还扭过头来望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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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几天以后,这次战斗结束了。九四一部队基地指挥所,设立了伤员和烈士遗体转送处。烈士遗体要在这里进
行登记,清洗整容,然后转送回国。转送处人员不多,女电话兵们常来帮助照料伤员,清洗烈士遗体。


(58) 这天,陶坷、路曼、肖群秀三个人又来到转送处,见刚抬下来一位烈士,担架上放着一个军用水壶,水壶带
是断过的,打着一个电话兵所熟悉的丁字结。路曼和小肖一怔:莫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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