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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转自作者:萧舒 ( 连载中 )
hsb55h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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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野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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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帖子
8
编号
28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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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6-6
#1
发表于 2008-6-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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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武侠】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作者:萧舒 ( 连载中 )
第一部 神雕 第一章 莫愁
南宋理宗年间山东登州暮春时节 一座高山,巍巍耸立,山上郁郁葱葱,草木旺盛,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河仿佛玉带将此山半绕,可惜山周围蓬蒿遍野,杳无人烟,仿佛未开化之地,不时山鸡野鸟风过,也算平生几分生气。 此山人迹少至,最近的人家离此也有七八里远近,故甚少人知晓,虽有凤凰山之名,但找周围的人问问凤凰山在哪里,十有八九都摇头,反问:“这里哪有什么凤凰山?!”此山得有此名,也是因为最近处一座小镇,名谓凤凰镇,是进出会稽必经之处,颇具繁荣气象。凤凰山顶有一座败落的道观,原有一个老道士在此,整日打扫除尘,尚可见人,但自从老道士死后,再也没有人来过,这几日,却忽然出现一个小道士。 道教自唐以来兴盛不衰,龙虎正一、阁皂灵宝、茅山上清皆符箓一系传统大派,而正一道更是执掌天下道教之道宗,有宋以来,虽有势微之态,仍是底蕴深厚,不容小觑,此时不同教派纷纷涌现,最具代表的是北方的太一道、真大道与全真道,南方的净明道和清微道, 而其中的全真教,更是人才不绝,日渐鼎盛,自长春真人奉诏进见成吉思汗以来,隐隐成中原第一道派。其创始人王重阳,道术武学,皆冠绝当世,世间五在高手华山论剑,重阳真人以一敌四,谈笑间败尽天下高手,风范逼人,一时无俩。 全真七子,人中龙凤,虽在武功上稍差,难得重阳真人神髓,但道学精湛,人所倾服,派中耆老周伯通,人称老顽童,赤子童心,武功高强,堪与当世四大高手比肩,当世大侠郭靖郭大侠,曾师从全真七子之首马钰道长,与全真派渊源极深,全真有事,他自不会坐视,故全真一派,极少有人敢惹,好在全真七子道学深渊,恬淡冲和,御下极严,派中弟子,皆一派谦和,令人不由不叹服。 全真派掌教位于终南山,当年重阳真人游历天下,于山东境内收全真七子为徒,故山东境内,道学繁盛,道观林立,道士众多,像凤凰山顶的道观,自然无人问津,而多出了一个小道士,也是难以发觉。 小道士中等身材,长得颇为健壮,相貌平凡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晶莹清澈,极有神采,使这张平凡的面孔变得极不平凡,一举一动,显得从容沉静,极有魅力。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下得山来,对凤凰集热闹的影像毫不留恋,脚下迅捷,在热闹的人群中,仿佛水中游鱼,行云流水一般穿梭在人群中,身不沾人,似慢实快,眨眼间走出很远,仔细观察,必会发觉他的与众不同。 走走停停,很快几大包物品提在手中,是些日常用品与食物,量虽多,但都是些便宜货,用不了几个钱,与他身上穿的有些破旧的道袍很相符。自长春真人进见成吉思汗以后,全真教的赋税被免去,辖下道观香火旺盛,故全真教的道士们皆衣食无忧,像他这样,一看便知是一个野道士,这在登州境内,是极少见的。 买完东西,他便提着东西往回走,出了凤凰集,即是荒郊野岭,长草遍地,长风吹来,起伏摇摆,景色古朴,道士无心观赏,肚子早就咕咕叫,否则他才不愿下山呢,现在他脑中想的是中午做些什么吃的,慰劳一下自己。 离凤凰镇越来越远,他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步跨出,近有丈远,且步子有逾来逾大之势,到了后来,一步能跨出五六丈,如有人见了,必定无法相信自己双眼,这种传说中缩地成寸之术,竟真的出现人间,让人匪夷所思,断难相信。 穿过荒野,向山上走去,此山尚没有向上之路,他只是凭着感觉,信步而走,仿佛信步于闲庭,山顶一座破落的道观很快出现在他眼前,他仔细看了看这座容身之所,有些感叹,随即被肚子咕咕的响声打断,他道术有成,虽早已超越辟榖之境,仍对口腹之欲纵容之,除非见到食物快吃完,方辟榖一番,捱上数十日,否则,一日三餐,餐餐不落,曾闻当世奇人洪七公贪吃成痴,他常有知己之感,总想有一日能与这位奇人相见,说些共同话题,向老前辈取取经,怎样能吃得更好。但可惜他已经知道洪七公的命运,只能抱憾。 其实,他叫萧月生,之所以躲在这座无人问津的道观中,是因其身怀一个惊天的秘: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萧月生本是生存于2004年之人,这一点,他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他现在总有庄周梦蝶之感,真耶梦耶,常猜想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还是他本是这个世界之人,只是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生长于2004年,这本是简单不过的问题,却着实让人迷惑,实因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做梦也难以想像。 想到2004年,他的思绪渐渐飘扬,向天际飞去,2000年,真是难忘的时刻呀,那正是他意气风发的一年,也是断肠的一年。 那时他三十岁,而立之年,而他确实有了一番成就,大学毕业后,与几个同学共同创办了一个小公司,由于他头脑灵活敏锐,这个小公司在他的打理下,生意蒸蒸日上,一日好过一日,他已经算得上是成功人士了。但就是他得意之时,却忽然诊断出得了一种肌肉萎缩症,是绝症,浑身肌肉渐渐萎缩,然后是脑萎缩,直至死亡,几年之内,必将离开人世。 他曾以为自己不怕死,以为自己想开了,人必有一死,谁也无法逃脱,与其逃避,不如面对。但当真正面对死亡时,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厉害,死确实很可怕。 在同学朋友的帮助下,他满世界的求医,结果是失望而归。最后,他在绝望之下,拜在龙门道派掌教之下,学习道家内丹之术,虽然不太相信,只是犹如溺水之人,见到一根苇草,也要抓住一般,姑且试试罢了。 自知必死,对一切也就淡漠起来,心境反而符合修道,再有明师指点,修为突飞猛进,短短四年间,竟已经超越师父,结成金丹。 他的病情也不再恶化,虽然不能治愈,也让他欣喜不已,于是修道更烈,但此时,他的师父已经无法再指点于他,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金丹已经成,各种神通开始显现,如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力大如牛,很快龙门派的道藏被他印如脑中,依靠自己的探索,他开始继续修炼。 但修道毕竟风险极大,没有师父的护法,很容易出问题,他就出了问题,金丹碎,元婴成,身体受不住强大的能量,瞬间毁灭,元婴逸出,竟在迷糊间,投于一个不知名身体中,醒来一看,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 他躲在这座道观中,一边修道,一边打听,渐渐得出一个让他奇异不已的结论:现在这个世界,竟然是神雕侠侣中的世界,南宋理宗,五大高手,虽中神通已殁,郭靖顶替,窝阔台当政,这些,都是明证,实在让人无法相信,毕竟神雕侠侣是部小说,它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历史。 但只要是活着,他才不管这是什么世界呢,经历过死亡,他才真正了解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了生命,一切都是虚幻,所以,他更是苦苦修炼,以期成就仙道。 修炼有成的他,对长生不老,不再是嗤之以鼻,反而是坚信不移,因为他每次入定时,总是隐隐约约要抓住其关键,但总是最后关头功亏一篑,难以捕捉。但最近,他忽然想开了,既然他元婴已成,其实已经是长生不死,因为肉体死亡,他的元神可以移到另一具身体上,继续生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生长不死。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这种想法让他幸福不已,每天修炼完,都要站在道观前,迎着呼呼的风,长笑几声。 心里超脱了生死,想的事情自然就多了起来,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是神雕侠侣的世界,还是射雕的世界,这很让他费思量,到底有没有杨过这个人,有没有古墓派,后来,他偶尔在凤凰镇买东西时,听说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名字,才敢确定,这是神雕侠侣的世界,但他忽然迷茫了,自己现在为什么而活着呢,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能长生不死,但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岂不是无聊死了。 武林争雄?好像没有什么挑战性,天下争霸?又好像不自量力。萧月生虽不懂武功招式,但身具神通,武功招式在他眼中无异于童子玩耍,毫无威胁可言,如果想争雄武林,自然没有什么困难,而天下争霸,又显得不切实际,时势造英雄,没有乱世,也就没有乘势而起的英雄,现在去跟蒙古打?这种自杀的行为他是断然不会为之的。 不过,见识一番这世界里的英雄人物,倒也是一番乐趣。 没有了修炼的动力,自然就觉处自己现在的生活有些太清苦,孤身一人,身处荒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以前甘之如饴的感觉没有了,山里也很难呆得下去。 这段清苦的日子,他收获极大,以前印在脑海中的道藏,他无所事是,就翻出来研究,道法学了不少,有些能用,有些不能用,但威力不少,可惜不能用出来,实在太惊世骇俗,况且仅凭他现在的身手,也足够自保。还仔细研究了奇门遁甲之术,学过高等数学,研究起来,并不是那么艰涩,而且这深奥的数术,让他能运用自己在出生的世界的知识,很亲切,仿佛回到当初在学校埋头题海的日子里,乐此不疲,奇门之术,自然越发有心得。如有机会,定要找黄老邪切磋一番,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他如是想着,出山之念越发强烈,一会天下英雄,定是一件乐事。 收拾好包袱,也没有什么值得带在身上的,脱下道袍,换上普通人的衣服,然后在道观前布上了几个阵法,自信一般人是无法发觉这个道观的存在的,这是一点私心,其实也没什么人想占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凤凰镇旁凤凰山,凤凰山上凤凰观,这是他无聊时想出的一点儿歪诗,自得其乐的大笑,然后将这座道观改名为凤凰观,虽然这个名字极不符道观命名之规则,有太华丽之嫌,会令道士们听之皱眉,他却不管。 身上的银两颇丰,是他在凤凰镇买东西时顺手牵羊所得,他也毫无惭愧的想法,对富贵人家来说,丢个百八十两银子,实属平常,而萧月生受到的教育是,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就是再有神通,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离开钱也是不行的。 下了山,先到凤凰镇找了家客栈住下。他相貌普通,又换了装束,再刻意改变自己的气质,在人堆里,很难惹人注目,他就放心的大吃大喝,心神一半放在食物上,一半放在别人的谈论上。 多是些琐事杂事,家长里短,忽然四人一桌的谈论引起了萧月生的注意。 这四个老人皆一袭青衫,长须飘飘,风度不俗,像是读书人。东首老人面色红润,却带愁苦之色,不停的叹气,一盅酒一盅酒的喝个不停,使他面色越发红润。 西首的老人道:“老三,你就别唉声叹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忽的抬头,眼睛通红,狠狠的道:“我孙家的香火就要断了,还没什么大不了吗?!!” 西首老者见他神态凶狠,吓了一跳,不敢说话,面朝南的老者抬手虚压,道:“好了好了,老二,老三心里不痛快,你莫惹他!” 西首老者哼了一声,低头喝起了酒,闷声不响。 朝南老者道:“老三你也无须如此苦恼,春风这孩子想学道,就让他学道吧,你拦也拦不住,反伤了你们父子的情面。” “唉,这个小王八羔子,真是气死我了!大哥,你不知道,这死小子较起真儿来,谁也别想说服他,也不知随谁了!” 朝北的老者清瘦矍烁,闻言笑道:“三哥,他这个脾气还不是与你一模一样,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阵子,南方又不太平,照我看,可能又要打仗,春风如果做了道士,可免服役之苦,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就是就是。”其余两人皆附和。 老者面容稍霁,重重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随他去了!” 老二道:“唉,都怨这个丹阳子,没事跑过来讲道,春风侄儿被迷惑,才鬼迷心窍,想起做道士了。 朝南老者面色一变,忙嘘了一声,紧张的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道:“老二,快住口!” 老二看到其余三人皆面色大变,才恍然,忙闭嘴。老大苦笑道:“老二,你也太鲁莽了,丹阳子真人也是你能议论的吗!丹阳子真人固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但大家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真不分轻重!你呀你呀,到老了,这鲁莽的性子还改不了!” 老二讪讪的笑了几下,苦着脸,又闷头喝酒。 萧月生装着漫不经心的吃饭,耳朵却竖着,一句不落的听个仔细,心下大喜,丹阳子,那不就是马钰的道号吗? 他又听了几句,四人的谈论内容已变成诗文词句,让他听得一头雾水,诗文方面,他自然是拍马也追不上这个时代的人了。 待四人吃完,走出客栈,萧月生招来小二,打探一下丹阳子讲道之事,才知道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据说盛况空前,小二讲起来仍兴奋不已,把马钰形容成一个在世的活神仙。 萧月生听完,随手打赏了讲得意犹未尽的小二,倒了一盅酒,一边品尝,一边思索。最后决定到登州府蓬莱阁去拜见马钰。 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但地理位置与原来相差不多,生活在2000时,他的家就在蓬莱市,故对这里的地形,还不算太陌生,打听了小二,与脑中原来一比较,没什么改变,让他开心不已。 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做完早课,炼了一会儿气,离开了客栈,往蓬莱阁进发。 凤凰镇离蓬莱阁并不远,大约有二三十里的路,萧月生很悠闲的一路走下来,没到晌午,到了蓬莱阁。 蓬莱阁据传乃八仙过海之处,被施以仙法而成。汉钟离、何仙姑、吕洞宾、张果老、曹国舅、铁拐李、韩湘子、蓝采和八位仙人,相传,一次,八仙在蓬莱阁上聚会饮酒,酒至酣时,铁拐李提议乘兴到海上一游。众仙齐声附合,并言定各凭道法渡海,不得乘舟,此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之典。且传说蓬莱受仙人保护,永不受天灾。这种传说虽有些飘渺,但蓬莱阁不受天灾,确实不假,可谓一处福地。 此时的蓬莱阁,建成不过几十年,文豪苏轼曾在此留任五日,留下数篇文章,让此地顿成文人墨客蜂拥之所,而这里也是道家福地,上清宫,吕祖殿,天后宫,各有道士道姑居其中,文人与道士聚集谈论,处处可见。 萧月生往东行,到了上清宫,上清宫宫主即是马钰。主殿供有三清神像,很幽静,人很多,但都神态肃穆,悄然无声,人来人往,竟没有嘈杂之感,可见人心之诚。 在三清像前,两个小道士稽首站立,双目垂帘,寂然不动,萧月生轻扫一眼,发觉这两个小道士立若峙渊,静如处子,静功修为颇深,让他有些讶异,没想到如此年纪,竟能有如此深厚的静功,将来颇有前途呀。 道家修炼,对人的意志要求尤严,结成金丹以前,与常人无异,至多是身体强健几分,或学几种威力不大的道法,种种神通,都是金丹结成以后方能显现,但常人一生都无法结成金丹,况且对心境悟性要求更严,心境要置于有为无为之间,又要参透宇宙天地的之奥妙,得“道”,方能成就,非聪明绝顶,心志坚毅之人,万难成功。据萧月生猜想,王重阳也没结成金丹,他以武入道,但对武学过分注重,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可谓是舍本逐末之举。 他上完香,转身对右边的小道士稽首为礼,道:“在下萧月生,相与丹阳子真人一见,烦请容禀。” 小道士眉清目秀,神态秀雅,恭敬还礼,道:“宫主早已离宫返回重阳宫,萧居士见谅!” 萧月生轻皱一下眉头,无奈的摇头叹息,真是不巧,错过了。 他稽首一礼,无心他言,转身走了出去,那小道士看着萧月生离开的身影,有些失神,他能感觉到这个离开男子的不凡,但何处不凡,却又无法描述,实在怪异。 见一见丹阳子的愿望落空,萧月生有些索然,无精打采的往回走,在原来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找了马车,一路向南,车往江浙行。 赶车的车夫是个强壮憨厚的汉子,一口浓浓的山东腔,山东大汉的风骨形诸于外,让萧月生心生好感,自然在酬金上宽裕很多,许下了五十两银子的厚利。此时天下,已有败世之兆,铜钱日渐,现在的十贯尚比不上以前一贯,金银没有贬值之虞,自然大受欢迎,这五十两银子,足够一个车夫赶上两年的车。 车夫称孙名子明,穷苦人家自然没有字,萧月生见他神情沉稳,眼神方正,测其必是意志坚强,正直英勇之人,有心造就他一番。他先装做是一个游学的士子,手无缚鸡之力,后将包袱中几十两金子装做无意间洒落,试探几日,见其无贪欲之心,又在路上买了几坛好酒,时不时与孙子明畅饮,自然每次必将其灌醉,观察其酒后之态,终于心满意足,心感安慰。 萧月生自从知晓自己能够长生不死以后,做事就变得拖拖拉拉,慢慢悠悠,就如拥有了用之不竭的金钱的人,自然不会把金钱放在眼中,物以稀为贵,正因人生苦短,才知时光短暂与足惜。长生之死之人,其思绪潜移默化中,不会再珍惜时光。 所以对这件事,他也不着急,想等等看有什么好时机,如果能让孙子明主动恳求,那是最好不过的。没有好的时机,也就算了。 孙子明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因家里穷,又无亲无故,至今没娶到媳妇儿,穷则思变,看到种田永远得受穷,于是变卖家里所有一切,才置办起一辆马车,打入镇里的车行,当起了车夫,虽然受风霜之苦,却比种田强得多,这三年已经攒下了二十两银子,再过两年,就能娶个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想起未来,他就兴奋不已。 半个月前,孙子明忽然遇到了财神爷,竟有一个年轻人花了五十两银子雇他送至终南山。虽说路途遥远,但这丰厚的酬金,足够自己赶上五六年的车,把他高兴得晚上睡觉都笑醒了。有了这五十两,再加上攒的二十两,足够娶一个媳妇,然后传宗接代,延续孙家的香火,再到老家买两块地,也就衣食无忧了。这样的日子,想起来心里就美滋滋的。 时天下已有乱象,山匪渐多,尤其偏僻之所,更是匪如牛毛,开始时,萧月生还有新奇之感,先是尽情戏耍他们一番,再略惩一下,颇有乐趣,到了后来,烦不胜烦,使出霹雳手段,不等这些山匪开口,就将他们放倒,跳上马车走人。 孙子明对萧月生精通如此高明的武功有些惊讶,但并不过甚。他正直,但也聪明,车来车往几年,练就一双好眼睛,自打开始,他就已经发觉这个相貌普通、出手阔绰的少爷不简单,每一眼扫过来,都能从目光中传递出温和宽容之意,使他心生亲切。 车缓人慢,终有尽头,行了近一个月,已到江浙地界,一路走来,萧月生能明显感觉出北方与江南的差别。北方的山,水,人,都带着粗犷之气,南方的山,南方的水和南方的人都透着灵秀,无怪乎自古江南多才子,如此灵透之地,自然多出灵秀之人。 山匪渐绝,还让萧月生生出无聊之感,江南多富庶,能吃饱饭,老百姓自然不会去做那没本的买卖。 萧月生想去嘉兴,孙子明没去,便一路打听,时走时停,走到嘉兴南湖时,刚过晌午,萧月生从没见过湖,自是感到新鲜有趣,下了车来,让孙子明在湖边柳树下铺开毡席,拿出卤肉腊肠,还有一些刚买的烧鸡牛肉,再配两个青菜,还有一坛竹叶青,两人席地而坐,看着风景,胃口格外的好。 车夫本是贱业,但萧月生所受思想乃是几百年之后,况且对孙子明颇有好感,一直子明子明的叫,让孙子明大是感激。 萧月生捧起一碗酒,咕嘟咕嘟几口下去,碗已经见底,利索的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渍,大叹痛快。他天生酒量极豪,经历了高度白酒的历练,喝起这个时代低度酒,像喝茶一般。 送入嘴里一大块牛肉,用力咀嚼了几下,道:“子明,我对嘉兴南湖向往已久,如今见到,果然名不虚传呐!” 孙子明见萧月生喝下一碗酒,忙陪着喝了一碗,但他的酒量有限,丝毫没有山东大汉的海量,费力的喝完,打了个嗝,应道:“嗯,这里确实不错,风景很美,很美。”他虽想赞美几句,无奈胸无点墨,根本找不到什么赞美的词句,只能干巴巴的说很美。 萧月生站起,双手背后,仰首望天,想附庸风雅的吟两句诗,可惜脑中一片空白,一句也想不起来,轻风徐来,柳枝轻摆,从湖上吹来一股湿润清新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令他舒服无比,一句诗自然蹦了出来:“吹面不寒杨柳风!” 这一句诗蹦出来,萧月生心中畅美无比,对自己无法吟风弄月的遗憾渐渐变淡,虽想吟两句:“啊,南湖,我爱你--”,但用力忍了忍,还是忍住了,不然被人听到,必受众人鄙视嘲笑,虽然自己不在乎,却怕自己这个未来的徒弟消受不起。 孙子明听到这句诗,一愣,马上笑道:“好句,吹面不寒杨柳风!真是好句呀。是公子所作?” 萧月生微微摇头,笑道:“这是我的一位方外之交所作,全诗是‘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如何,你给品判一番?”这是志明和尚所做,他还不屑窃占如此虚名。 孙子明脸色微红,道:“小人胸无点墨,不敢妄言,听起来意境极好的。” 萧月生点点头,道:“你能品出其意界,也算难得,来,我们接着喝酒!”说罢,坐了下来,孙子明忙给他碗里倒上酒,然后给自己添上,两人碰了一下,仰头灌入肚中。 迎着微风,享受着清凉之气,两人胃口大开,欢畅不已。 几碗下肚,他面不改色,孙子明却已醺醺,面色通红,眼神朦胧,神智有些不清了。他不理孙子明,自己一碗一碗的喝,肚子微鼓,仍无半分醉意,实在是求一醉而不可得。他喝酒喝不醉,有些不痛快,每次喝完酒,都常想给自己取名独孤求醉,以示自己求一醉而不可得的寂寞。 他左手端酒,右手挟肉,嘴里正念叨着孤独求醉,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歌声,飘飘渺渺,仿佛是独自低吟,歌声婉转清脆,清脆而不失娇媚,他立刻被迷住,心下感叹:很久没有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了,恍如隔世啊! 细察声音来源,发觉百米之外,柳树下,一身杏黄道袍的貌美道姑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低吟:“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如花的俏脸一片凄迷,分外迷人。 萧月生自来到这个世界,从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可惜是道姑,他大感可惜,忽然,他发觉这个情景是如此熟悉,仿佛看到过。 “李莫愁!?”他马上想起这个人物。 美貌道姑,喜唱双飞雁,离他百米,声音仍清晰如在耳旁,此时地景,无法不令他想起神雕中的人物李莫愁。 古墓门下,必属美女,李莫愁果然不愧仙子之称。 “赤练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正沉浸在往事之中,耳边忽传震人心魄的问话,心下一凛,心忖此人好深的内力。 “阁下何人?!”李莫愁俏脸一板,冷冷问道。她平时巧笑盼兮,灿若桃花,但此时心情不佳,自然冷面示人。 萧月生放下碗筷,两步跨到李莫愁跟前,拱拱手,懒洋洋的笑道:“在下萧月生,今日有幸,得见赤练仙子芳颜,幸会!” 李莫愁心下更是吃惊,如此轻功,她前所未见,见他神情中带着轻薄之态,心下不喜,冷声道:“阁下有何要事?!”如不是心中忌惮面前之人的武功,依她平日的性子,早就一掌拍出,毙于眼前了。 萧月生肆无忌惮的盯着李莫愁看,心下感叹,果然是极品美女,诱人的很,虽然冷若冰霜,也动人无比。对她的话听而不闻,完全沉浸在她的美貌上。在现代社会,何曾有这样的美女,大多是靠化妆维持,李莫愁独特的美让他的心都醉了。 李莫愁何曾受过如此的眼神,近几年她在江湖中威名日盛,弱者怕强者忌,都对她客客气气,不敢招惹,更无这般无理之人,心下愤怒,无名火起,右手中的银色拂尘轻摆,向萧月生击去。 古墓派武功,一招一式莫不曼妙清雅,即使在愤怒中,李莫愁的招式仍显得轻柔曼妙,恍如情人间的嬉闹,无一丝火气。 萧月生轻轻侧身,状似无意,闪开她的拂尘,笑道:“出家之人,火气怎么还这么大!” 李莫愁一招击空,心中愤怒更甚,紧闭双唇,一招接着一招,一招胜似一招,凌厉杀伐之气越来越浓,招招夺命。 萧月生举重若轻,悠然自得的闪避,闲庭信步一般,笑道:“果然不愧为赤练仙子,心狠手辣,如果你累了,就暂且歇息一会儿吧。咱俩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何必辣手相向呢!” 李莫愁娇叱道:“呸,谁跟你是咱俩,轻薄之徒,死不足惜!”左手轻甩,漫不经心。 轻风中,萧月生长衫飘飘,神态悠然,仿佛在风中漫步,飘然若仙,看到李莫愁左手的动作,身在空中,化不可能为可能,平空横移一尺,躲过几道银芒,他对李莫愁有些了解,拂尘,五毒掌,冰魄银针,无一不是致命之学,对她的冰魄银针早有防备。 萧月生看到银针上蓝芒微闪,必是剧毒,心下微怒,拇指与中指相扣,一道真气弹出,恰中拂尘柄,李莫愁只觉从拂尘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她手掌发麻,酥软,丝毫提不起力气,眼睁睁的瞧着拂尘荡起,脱手,根柄插入地下半尺。 几年前,李莫愁在此地遭遇东邪黄药师,领教了其弹指神通的厉害,已经叹为观止,不愧独步武林的绝学,不想今次见到与弹指神通异曲同工的功夫,但弹指神通与其相比,不啻天壤之别,恐怖若斯,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无力之感,自己在此人面前,无异两尺孩童立于巍巍巨人之前,无可奈何。 李莫愁往后轻掠,以示罢手,娇声道:“你到底何人?为何为难于我?” 萧月生只觉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莫不动人,真是一个尤物,笑道:“你我素未谋面,无怨无仇,只是听闻赤练仙子貌美如花,心狠手辣,心下惋惜,特来劝诫一番,毋要迁怒于人,徒增杀孽,以免遭天谴!” 李莫愁虽觉刺耳,心里不舒服,无奈形势比人强,哼了一声,闭唇不语。 萧月生右手轻抬,插入地下的拂尘飞入他手中,擦了擦柄部的泥土,递向李莫愁,道:“武林之中,寂寂无名之高手无数,你滥杀无辜,必惹众怒,极易得罪高手,难说你杀的人中有哪位高手的亲戚或弟子,你武功再高,也难架人多,况且你的武功,还不足以横行无忌,听我一言,还是多多收敛吧!” 李莫愁虽听不进去,但见他神态诚恳,言真意切,心下不由微微感动,但一闪即逝,这些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狠狠的自己说。她接过拂尘,默默无语,腰肢轻摆,向远处掠去。刚才萧月生凌空摄物之举让她再受震憾,面对这样的一个怪物,还是躲得远远的。 古墓派轻功,独绝天下,李莫愁虽在萧月生面前束手束脚,实因两人相差太多,没有他的有压制,尽力使开来,如一朵轻云冉冉远去,迅捷而优雅,消失在湖堤的柳树林中。 没了美人,萧月生略感惆怅,不管怎样,有一个美女伴在身旁,还是一件享受的妙事。他心中升起要找个美人相伴的念头。 他站在那里,任风拂面,抬头远眺湖面,听着湖水轻轻碰撞堤岸的声音,心中思忖,李莫愁现在得玉女心经之心必更迫切,早晚必找上古墓,杨过与小龙女的麻烦就要来了,不过,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不经历患难,怎能现真情,反正他们没有生命之危,多经历一番磨难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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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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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6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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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二章 华山
华山以奇峻闻名天下,武林中,华山论剑,乃脍炙人口的佳话,更是使其增添几分神秘色彩,但自古华山一条路,其险峻难行,让众人望而却步。轻功不佳,身法不灵活之辈,都知难而退。否则,小小的华山,早被众人踏平。
但萧月生对华山论剑并无兴趣,在他想来,这五人托论剑之名,争夺九阴真经罢了。
华山入山之处,一袭潇洒的身影出现在朔风飞扬中,正是萧月生。
他在南湖边买了一座山庄,权当容身之所,让孙子明做他的仆人管家。孙子明无牵无挂,对萧月生感激敬佩,自然万分愿意。闲暇时,萧月生指点他学武,找了个年轻的秀才当先生,让他习文。他知这是公子对自己的造就,尽心尽力,进步神速。
九阴真经在这里是旷世绝学,人人欲得之,但在萧月生眼中却平常普通,道藏中的每一本书,都比它珍贵百倍。当初读龙门派道藏时,闲暇时看看别的书,在四库全书中竟有九阴真经,让他惊讶不已,顺便翻着看了看,他当时已具过目不忌之神通,自然印在脑海中。既然是绝学,就传给孙子明了,也看看效果如何。
九阴真经本是速成心法,孙子明不通文事,仅照着萧月生教的功法练,进境奇快,不过百日,已经修成第一层,也让萧月生惊讶一番,看来这劳什子真经也不是徒有虚名,还是值得一练的。
但在他看来,九阴真经中最珍贵的还是总纲,包含了武学的最本质奥妙,极为精辟,实乃字字玑珠。
静极思动,让孙子明呆在家中,老实练武习文,他出来游玩。
华山自然是必去之所,也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洪七公与杨过。
大雪封山,自然毫地风景可看,萧月生寒暑不侵,但天地一片白茫茫,确实没有什么可看,便加快速度,往山巅赶去,他已发觉山上有人。
运缩地成寸之术,他悠然而行,似慢实快,几息功夫,已近山巅。忽听一阵哈哈大笑:“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你是老叫化洪七公!”随即又有一人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低,忽然顿歇,一声清越的声音响起:“爸爸,老前辈!”
萧月生一惊,暗道不好,恐怕两人命已休矣。速度加快,一步跨出,突破空间之限,身影消失,即而出现在山巅。
两个老人搂抱在一起,一个少年跪在两人面前,痛苦失声。
萧月生知其必是杨过,两个老人是洪七公与欧阳锋,没想到晚来一步,两人竟已死去。
再次跨了一步,身影闪现在杨过身边,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已经没有气息。
杨过忽然发觉身边有人,忙抬头,见一个相貌平凡的陌生人手伸向自己义父与洪老前辈,忙道:“你是何人?”
萧月生看着两人的身体,皱着眉头,听杨过说话,转过头来,道:“在下萧月生,你是杨过吧?昨日问卜,知两位前辈今日有一大劫,忙前来相助,不想天意难违,来得太迟,唉!可惜了!”
杨过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狐疑的问道:“你.........你,唉,都怪我,如果不让他们---都怪我不好!”他本有疑问,但心中悲痛,懒得探问,只在那里自怨自艾。
对这个直情至性的杨过,萧月生颇有好感,打断他,道:“先别着急,让我略尽绵力!将这两粒丹药给他们服下,我准备一番,看看他们的造化如何。”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脂小瓶,打开塞子,倒出几颗碧绿的药丸,拿出两颗,递给杨过,剩下的又装进去,塞回怀中。
杨过虽然仍有犹豫,但无法可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伸手接过药丸,仍是犹豫,看眼前的人对此药毫不珍惜的模样,不像是什么绝世奇药,倒像是大力丸一般。
岂不知萧月生对这些身上之物不太放在心上,反正自己用不着,对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他自然不会太过珍惜。况且,他也是从道藏中挑捡一些看似珍奇之丹药,无事时试着炼着玩的,药效如何,他也不知。给杨过的丹药,名谓回天丹,只要一息尚存,它便能保命十日,使身体是入冬眠龟息之境,状似假死,无呼吸脉动。十日一过,自然苏醒,如再无救命良策,自然回天乏术,故名回天丹。
两人已无法下咽,杨过忙抓起一把雪放入嘴中,嘴对嘴将丹药逼入两个的肚中,萧月生看得佩服不已,杨过为救人,毫不顾及自身感受,确实是至性之人。
“杨兄弟,这里有剑吗?最好是木剑。”萧月生问。
杨过正察看两人的鼻息,俊逸的脸上满是失望,收回自己的手,摇摇头,眼睛仍未离两人的面庞,低沉的道:“没有,噢,对面有几棵松树,可做木剑。”然后抬头,道:“怎么,你想--咦?!”
他睁大了眼睛,用力擦了擦眼,眼前已经不见人影,仿佛凭空消失,杨过年纪虽轻,却已见过当世四大高手中的三位,当世绝顶武学都有见识,但如此奇诡的轻功,却从没见过,忽然之间,绝望的心变得充满希望,如此奇人,说不定真的能将自己的义父与洪老前辈救醒。
一人影忽至,仿佛凭空出现,手中拿着一段粗壮的树枝,正是萧月生,对呆呆的杨过笑了笑,道:“还好老天帮忙,如此酷寒之地,仍有树木生长。”左手拿枝,右手轻轻往下一撸,一支木剑出现,形状古朴,浑然天成。
杨过虽然惊异,却已开始见怪不怪,奇人奇事罢了。
萧月生咬破食指,将鲜血涂抹于剑身,表情逐渐凝重,挥挥左手,道:“杨兄弟你退到百米之外。”
杨过忙起身,关切的看了看两具已经失过生命的身体,退开百米。
萧月生左手掐子午诀,右手将木剑缓缓举起,至鼻尖水平,凝神静立,巍然不动。
寒风阵阵,夹带着地上的雪花,呼啸而至,萧月生凝神静立,微闭双眼,任凭长衫烈烈作响。百米之外,杨过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他,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兴奋,双拳紧握,微微颤抖。
蓦的,萧月生双眼一开,射出两道宛若实质的金芒,金芒一闪即逝,“敕!”他轻喝,声音如铜钟大吕,震动天地,在山谷中轰鸣,远处的杨过只觉轰的一下,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体内的力量仿佛都被抽光,软绵绵,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软软的跪倒在雪地上。
他用力的呼吸,两手撑起,使自己盘膝而坐,顾不得感叹萧月生的内力莫测,静下心来开始催动内力。他自幼在寒玉床上练功,内力对寒气极为熟悉,坐在雪地上,内力比平时更为活泼,很快运行几个周天,感觉身体好些,忙起身,要看萧月生如何施救。
此时,天地变色,乌云盖日,狂风大作,地上的雪被狂风卷起,撕扯,搅动,杨过在狂风中脚步蹒跚,左摇右晃,极力的动行内息于脚,使千斤坠,勉强能够站稳。
杨过努力睁眼,往萧月生身上望去,心中惊异不已。场中,萧月生与其余二人竟像在另一个世界,更像被一个无形的罩子罩住,纹风不动,平静无比,他双目垂帘,挥舞木剑,绕着躺在地上的洪七公与欧阳锋疾走,不时一道金光从他剑上发出,射入两人的身体,金光越来越疾,他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杨过的眼睛已经跟不上他的身影,有些发花,忙闭目,再猛的一睁,此时,已经看不清萧月生的身影,只见一团青色虚影与一团金光环绕于地上的两具身体,速度太快,更像是一青一金两条匹练缠绕,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在金光的射入下,身体渐渐颤抖,随着金光密度的加大,两人抖动的越发厉害,甚至一跳一跳,最后竟然离地三尺,浮悬于空中,两人平行仰卧,像是有人推动,随着金光转动。这一幕奇景被杨过尽收眼底,心中震惊,竟怀疑自己置身于梦中,实在难以置信。
“敕!”从萧月生口中又传出一声巨响,杨过身体内力奔腾,正抵抗着越来越猛烈的狂风,响声传入耳中,内力顿失,身体被狂风扬起,呯的一声摔在地上,好在地上终日积雪,雪深盈尺,摔在其上,没有大碍,但内伤严重,血气翻涌,胸中气闷,忍不住又吐出两口鲜血。
他无暇顾及自己的内伤,忙向义父与洪老前辈望去,此时狂风已息,乌云散尽,温暖的阳光披洒于天地国方,刚才天地狂乱的气象仿佛没有发生,如不是刚刚形成的雪丘雪领,实难让人相信。洪七公与欧阳锋两人此时平躺在地上,静静不动,萧月生则盘膝而坐,木剑横置于膝上,微闭双眼,双手却迅捷无伦的摆出各种形状,指影闪动,仿佛几只手同时运动,令杨过眼花缭乱。
杨过艰难的从雪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欧阳锋跟前,看两人面色红润,强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伸手试探两人的鼻息,竟发觉两人呼吸悠长,沉稳无比,强烈的喜悦快要把他的胸膛炸开,忍不住放声长啸,可惜他内伤沉重,啸声戛然而止,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
萧月生停止调息,睁开双目,温润的金光在他眼中乍现即逝,眼睛变回原来的深邃晶莹。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普通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扔给杨过,道:“这是小造化丹,对内伤有些用处,吃吃看。”
杨过接过药丸,没有吃,急切的问:“我义父与洪老前辈怎么样了?”
萧月生洒然一笑,道:“他们二人命大,死不了。”
杨过大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人,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为何他二人仍未醒来?”
“还不是夺天丹给闹得!不出意外,十日之后,他们自能苏醒,这也好,这段时日,他们养气培元,醒来就能生龙活虎了。”
杨过这才放心,仰头将药丸吞下,刚入口中,只觉一股辛辣之气直冲鼻端,向上至百会,双眼忍不住流泪,随即感觉头脑一轻,神清气爽,思绪说不出的清明,药丸顺势而下,像一个火球落入腹中,热气向四周冲去,他没想到此药猛烈若斯,忙盘膝而坐,凝神将热气导向各经脉,内息在热气的推动下,运行越加迅速,几个周天下来,内伤已经痊愈,而内功竟深厚很多,方知吞下的药丸竟是珍奇之药。可看刚才萧月生的神态,仿佛对待极普通的金创药一般,让他为此药大鸣不平。
他一冲而起,道:“多谢萧大哥,果然是好药,药效如此神奇!”
萧月生笑了笑,道:“算不得什么好药。”随即将手伸入怀中,掏出刚才那只瓷瓶,扔给杨过,道:“你既然喜欢,就送给你吧。”
杨过不得不接住扔过来的药瓶,却又递了回去,神态坚决,说道:“无功不受禄,如此奇药,服一颗已是此生有幸,小弟断不敢再起贪心!还是请萧大哥收回吧。”
萧月生摆了摆手,笑道:“无须与我客气,相见即是有缘,这瓶丹药就算是小小的见面之礼吧,对你来说,它算奇药,我却用它不着,故对我来说,它与一般伤药无异,男人大丈夫,不要婆婆妈妈!叫你收下就收下罢!”
杨过本已为此奇药鸣不平,再被他话语所激,也就不再客气,把瓷瓶小心的放入怀中,拱手道谢。
萧月生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好笑,道:“此药药性太猛,最忌服用过量,一颗救命,两颗害命,切记切记。”
杨过对此药的烈性深有体会,闻言点点头,示意记下。
萧月生看了看天,抬手将手里的木剑递给杨过,看着杨过呆呆的注视着他,满目疑惑,便笑道:“我看你刚才调息,你的内功偏重轻灵吧?”
杨过见识过萧月生惊天动地的本领,对他能看出自己的内功路数自然不感惊异,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师门祖师本是女子,武功路子偏向轻灵。”
萧月生颌首,指了指杨过手中的木剑,道:“这柄木剑刚才经过天地之气的淬炼,已是颇具灵性,万物难伤,削铁如泥,使用起来,如使指臂,留给你防身之用吧。”
看杨过想说话,怕他拒绝,忙道:“此剑通灵,你把它当做自己的亲密伙伴,像对待人一样对待,危难之际,它自会助你。”
杨过的眼睛发红,有些湿润,微微哽咽的道:“萧大哥,你为何对我这般好!我杨过无德无能,自幼孤苦,除了姑姑与义父,再没别人如此对我,我---”
萧月生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悬崖边,面对脚下的山谷,迎着寒风,负手而立,平息一下自己的心绪,转头看了一眼呆立在那边的杨过,沉重的道:“杨兄弟,你的身世固然孤苦,但你有你的姑姑和你的义父,可我呢,举世滔滔,却没有一个亲人在世,更没有半个关怀自己,爱护自己之人,你与我相比,岂不是幸运百倍!”
杨过闻言,不由同情心大起,自己身受孤苦之痛,深知其痛入骨髓之感,不由对萧月生多出几分亲切,道:“萧大哥,你---”
萧月生一抬胳膊,竖起手掌,示意杨过不要说话,道:“你必然以为我会孤伤自怜,痛苦不已,其实不然!”
他转过身来,背对悬崖,看着杨过道:“天生万物,必是孤独而生,孤独而死,你看那坚韧的小草,那孤傲的雪松,那巍然的山峰,无人关切,仍坚强向上,不屈的活着,而身为万物之灵的人,没有别人的关怀,难道就要萎靡不振,不思进取?岂不愧煞上天之德!”
杨过有些脸红,羞愧,默默不语。
萧月生转过身去,俯看众生,面色平静,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杨兄弟听说过吧?”
杨过点头,他幼时在桃花岛,跟随黄蓉读书,黄蓉想尽心培养他成为一个正人君子,自然教他读过周易。
“杨兄弟乃至情至性之人,然天地有阴阳,万物有好坏,好中有坏,坏中有好,实难分得清楚,至情至性是你之优点,也是你的缺点。我把这句话送给杨兄弟,望你困顿之时,能够记起,以之自勉。”
杨过听到这番语重心长之语,心中感动,能够感受到萧大哥对自己的深切关心,忙道:“小弟必谨记大哥的教诲,自强不息!”
萧月生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知杨过性子激烈,易走极端,劝诫一番,以尽自己的心力罢了。
他左手一张,虚空将杨过手中的木剑吸到自己手里,右手食指在剑柄处刻下了“君子剑”三个字,然后还给杨过,道:“这柄剑还没有名字,就叫它君子剑罢。”
杨过对他的苦心自然尽知,激动不已。
萧月生拍拍杨过的肩膀,笑道:“多多保重罢,你的姑姑,你去襄阳,自会相见,不必着急,我尚有些事情要处理,容后再见!”
杨过忙抓住萧月生的手,急道:“大哥,你我刚见面,怎么这么急就要分开!”
萧月生笑道:“你我兄弟知心,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何必非呆一起,有机会我们自然再相见,不必学小儿女状,哦,你的义父,本是西毒欧阳锋,你尽量想办法不使他行歹毒之事,否则是我之过也!好了,言尽于此,他日再见!”
说罢,不等杨过开口,身影消失,已经远去。
杨过怅然而立,站在那里久久不动,仍是回想自己经历的情景,仿佛做了一声梦。
从没想过,已经死去的人仍能复活,这样的本领,岂不是神仙一般,而这样的人,却成了自己的大哥,实在难以置信,队心中涌动出一股自豪感激之情,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木剑,轻声道:“君子剑,君子剑,今后我必好好待你!”
忽然一股热流自剑身涌入,自他手掌传入身体,仿佛洗过温水浴,舒服得想呻吟出声。
杨过大喜,此剑果然如大哥所言,是一柄通灵之剑,想起大哥,心中又感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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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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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三章 英雌
萧月生别过杨过,到了华山脚下,又想不出自己要去哪里玩。英雄大会将在大胜关举行,但还有些时日,也不必着急赶着去。
他买的房子颇大,是由几座院子环绕在一起,算得上是一座小山庄,买的时候,看到它地处湖边,风景优美,将来必会增值,以前世商场中的眼光,自然全买下来。当然其手段有些不太光明,好在此庄原主人竟是一江洋大盗,他无愧于心。
他聘请回来的秀才给此庄起了个名,叫观澜山庄,他感觉名字不错,不愧是秀才。
萧月生回到山庄时,已经是七日之后,孙子明正在练功房内练武,山庄有五六个仆人,见他回来,门房忙开门,叫嚷着通知其他人,于是一番忙乱,上茶、送水、端饭,把几个仆人忙得脚不沾地。
孙子明也被惊动,见萧月生回来,大喜,忙上前拜见,萧月生摆摆手,道:“起来吧,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孙子明恭谨的答道:“小人笨拙,刚练成第二层心法。”
萧月生呵呵笑道:“好你个孙子明,你倒是谦虚,练成了第二层心法,在武林中已经足以自保,这么短的时日,能取得如此进步,可以奇才称之。”
孙子明正色道:“并非小人聪明,而是全赖公子的栽培,没有益气丹,小人绝不可能取得这般进境。”
益气丹是萧月生练来给他增长功力的丹药,功药非凡,珍贵无比,初练时服一颗,练成第一层心法时服一颗,如今第二层心法已成,向第三层进军。
九阴真气本是速成心法,再有益气丹相助,自然进境奇速,孙子明天赋极高,取得如此进展也不奇怪。
一个月后,在萧月生帮助下,孙子明第四层心法修成。九阴真气本有五层心法,练至四层,已达大成,第五层心法是增进内力之法,兼修双眼,使之对敌时明察秋毫,甚至摄敌神魄,但修练之法需太阳将出之时,摄取太阳之气,故需时日积累,非速成之法。
萧月生算算日子,大胜关的武林大会差不多要开始了,于是带着孙子明,朝大胜关而去。
一日来到杭州地界。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风景,尽现于此地,游览了苏杭,就大概了解了江南。
萧月生带着孙子明在此游玩了两日,然后继续行路,改向西行。
此时初秋季节,华山虽下雪,江南却仍旧炎热,快到晌午,官道上行人不多,孙子明赶着马车,慢慢悠悠的走路。
官道很宽坦,可并行四辆马车,道路两旁稻米绵绵,偶尔一阵风吹来,稻浪起伏,颇为壮观。
萧月生寒暑不侵,孙子明练了九阴神功,也不惧冷热,故两人丝毫不受天气影响,但烈日当头,使人有些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萧月生坐在车里,喝着刚买来的花雕酒,摇头晃脑,车子布帘垂下,遮得很严实,孙子明有些疑惑,问其原因,萧月生说他讨厌土尘。这里的路虽然平坦宽阔,但是泥沙铺成,往西走来,天气越发干燥炎热,车马走过,带起漫天尘土是免不了的。
忽然,一辆马车从身后快速跑过,转眼间超过萧月生的马车,带起漫天尘土,如一条土龙升腾,孙子明感觉练的内功总算派上用场,忙紧闭口鼻,闭气以避尘土。
萧月生坐在车里,懒洋洋的向那辆疾驰的马车看了一眼,马车很少能这样奔驰,再好的马车也会被震散,再说,拉车的马性子被磨钝,几乎不再奔跑,而习惯于奔驰的好马主人也不舍得拉车,故他感觉有些惊奇。
“咦?!”他不以意的一瞥,似乎发现了什么,懒散的神情尽失,代之的是满面兴奋。
孙子明很是敏锐,听到萧月生发出惊讶之声,忙问:“怎么,公子?刚才的车有什么问题?”
萧月生掀开车子前帘,将手里的酒坛递给他,然后坐到右边车辕,道:“是李莫愁,还有一个可能是她弟子吧,小姑娘倒也是个美人。”
“李莫愁?”孙子明将酒坛回递给他,不解的问:“李莫愁是谁?她是什么人?”
萧月生与李莫愁相见时,孙子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现在虽身负绝学,仍不能算是武林中人,自然不知赤练仙子的大名。
萧月生接过酒坛,凝视一眼渐渐消失的马车,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抹抹嘴角,转头对孙子明笑道:“这个李莫愁哇,是个大美人,你见着了,定会神魂颠倒,不知东南西北。”说罢,还朝孙子明促狭一笑。孙子明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继续深问。再接着问,会显得他贪图美色一般。
萧月生平时沉稳威严,但也不地露出几分玩世不恭之态,其根源还是长生不死,孙子明也已习惯他的性格多变,却不会因他态度轻佻而轻视慢怠,因他亲眼见到萧月生是如何对待观澜山庄的原主人,那个江洋大盗在他面前如同幼儿,无所遁形,老老实实将宝藏说出,自杀而死,萧月生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手段圆滑,顺利接手观澜山庄,老练精干之处,与他年轻的外表极不相符。
萧月生见他有些害羞,不敢开口,笑道:“唔,看来子明春心萌动了!”
孙子明忙摆手否认。
萧月生嘻嘻笑道:“那为什么子明不敢继续打听,分明是心虚嘛!”
接着不等孙子明开口,左手轻拍他的肩膀,故做正色的道:“你大可不必害羞,俗语有云‘女大当嫁,男大当婚’,子明已到适婚之龄,想女人也是必然,干嘛遮遮掩掩,实在不豪爽!”
孙子明被他说得哭笑不得,索性转过头去,专心赶车,不再理他。萧月生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笑了一阵,他收敛笑容,心下思索:这个李莫愁如此匆匆,必定是有什么事情,会是什么事呢?可能是在追讨她那本当做宝贝的五毒秘笈吧。
事情正被他猜个正着。那一日,杨过走后,陆无双、程英、耶律齐兄妹、完颜萍与郭芙、武氏兄弟也分开,郭芙与武氏兄弟回襄阳,赶着去大胜关武林大会,耶律齐兄妹、完颜萍陪伴陆无双表姐妹往西寻杨过。
李莫愁左思右想,认定秘笈仍在陆无双姐妹身上,便带着洪凌波回身追赶。
李莫愁骑的驴子带着铃铛,隔着很远,陆无双一行就知道李莫愁追来,几人武功与她相差太远,即使众人齐上,仍难讨得好,程英略通奇门遁甲,在众人协助之下,布完一个简单的阵法,李莫愁破过一次她的阵式,以为她不过如此,却不想那次是程英初次对敌,毫无经验,此时已非吴下阿蒙,李莫愁大意之下,陷入阵中,一时难以出来。
耶律齐虽然武功与她相差太远,箭术却精,尽运内力,一箭接着一箭,连绵不绝,兼且精准无比,弄得她颇为狼狈,心下大怒,内力聚于拂尘,周身胡乱挥舞,将阵式中的石头树木尽数破坏。
程英众人毕竟仓促,只用些易搬动之物,见李莫愁凶性大发,知道阵法将破,忙溜之大吉。
李莫愁师徒俩破了阵法,陆无双众人早已不知所踪,两人满身的尘土草屑,脏乱不堪,与开始时的从容娴雅迥然不同,把李莫愁恨得欲咬碎玉齿,她纵横武林,极少吃这样的亏,对陆无双众人更是穷追不舍。洪凌波虽对师妹有几分情谊,但师命难违,只能跟着李莫愁风尘仆仆的赶路。
李莫愁的驴子是珍奇的宝驹,日行千里,脚程极快,否则她也不会宠爱的挂着铃铛。凭此宝驹,数次追上陆无双众人,但有铃铛示警,均被她们逃脱,无奈,她把驴子寄存到一个车夫家,赶着车夫的马车,一路疾驰,追赶陆无双。
她知道陆无双几人定是向襄阳方向逃去,进入襄阳,有郭靖夫妇,她对郭靖夫妇极为忌惮,只能放弃。因此一路疾驰,要赶在她们的前面,截住她们。
官道上,五骑两排并辔而行,最前是一个英武的少年英侠,面目轮廓很深,与中原人相异,他左首之人面容枯槁,毫无生气,使人望之生畏,但身形窈窕,一看即知是女人,右首是一个表情活泼的娇美少女,眉目间与中间少侠颇有几分相似,后面两人皆是美丽动人的少女,左边皮肤微黑,嘴唇微抿,显然性格倔强,右边少女身材苗条,婀娜曼妙,楚楚动人,浑身充满楚楚可怜的柔弱气质,让人怜惜。这五人就是耶律齐、程英、耶律燕、陆无双和完颜萍。
前排右首的耶律燕向左转头,问中间的耶律齐道:“二哥,李莫愁这个魔头被我们甩掉了吧?”
耶律齐专心骑马,目视前方,头也不转,答道:“没有,她脚程要比我们快,很快就会追来!”
耶律燕恨恨的挥舞着马鞭,道:“这个女魔头,像鬼一样缠着我们,把我们追得像丧家之犬一般,有机会一定要报仇!”
耶律齐转头笑道:“我们技不如人,只能逃跑,等你练好武功,定要追得她像一只丧家犬一样!以报今日之仇。”
耶律燕撇了撇嘴,转过头去,有些泄气的道:“我的武功练得再勤,也超不过她,唉!”
她身后的完颜萍道:“耶律妹妹聪明过人,日后武功定会超过李莫愁的!”耶律燕听了,顿时眉开眼笑,虽知不太可能,仍是心情大好。
陆无双心中一直觉得愧疚,众人皆是受自己牵累,因经一路上默默无言,心事重重的模样,众人劝解也是无用。
程英打断众人的话,道:“耶律大哥,李莫愁今次定已将铃铛拿去,以她的脚程,应早已追上我们,现在仍没有声音,恐怕她已经离我们不远!”说话声音温柔清脆,入耳极为舒服。
耶律齐面色凝重,点点头,转身往后望去,后面官道一马平川,一眼望去,能看到百米开外,此时已到晌午,路上没有半个人影。
他舒了口气,道:“程姑娘,你所料不差,恐怕如此,我们需快些,进了襄阳地界,她会有些顾忌。”
五人挥了挥马鞭,加快速度,向前驰骋。
李莫愁与洪凌波驾着马车跑了一程,感觉速度太慢,照此下去,很难追得上陆无双,便抛掉马车,舍官道,寻捷径小路而行。
小路大多人迹罕至,崎岖难行,荆棘遍布,师徒俩虽说轻功高妙,仍走得艰辛无比,时不时被荆棘挂到衣服,一身道袍,走这样的路难顾周全,行不远,道袍已经被挂破几处,颇显狼狈,还好洪凌波带着长剑,走在前面,剑当刀用,用力劈砍挡在前面的树木荆棘,虽有内力支撑,时间一长,消耗的还是体力,女人天生体弱,走了不过两里路,洪凌波就累得香汗满面,娇喘吁吁,力不能胜,两人速度越来越慢。
李莫愁夺过她手中长剑,代替洪凌波,在前劈砍。如此两人轮流在前,速度越来越快,路变得好走很多。
在一个拐弯住,拐到官道,两人来到官道,洪凌波向路人打听,知道尚距襄阳十里路,然后打听有没有四女一男骑马走过,知道他们五人仍未经过,心下大定,师徒俩找了个树荫下休息,养精蓄锐,以对付陆无双那五人。
陆无双等人尚不知李莫愁已经赶在他们前面,反而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
萧月生也跳下马车,让孙子明自己赶着马车去大胜关,他要紧赶几步,看看李莫愁到底要做什么。在大胜关,他自会找到他,孙子明对萧月生奉若神明,自然毫无疑议,受他影响,慢慢悠悠的赶着马车,朝大胜关而去。
“律---”五骑正在宽坦的官道上奔驰,前首的耶律齐忽然一勒马缰,奔跑中的快马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停止向前,其余四人也赶忙勒缰停马。大道中央,他们前面,正俏生生站着两位绝色美人,正是李莫愁师徒,李莫愁笑吟吟,面若桃花,洪凌波面无表情,只是目光扫过后排的陆无双时,露出几分同情。
李莫愁娇笑道:“乖徒儿,我们又见面了!”
陆无双面色难看,沉默不语。到了这般地步,很是让人绝望。
程英心中焦急,打量四周,此处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很难布置阵法,看来是经李莫愁精心选择。
耶律齐目光扫了扫身后,自己这些人武功与李莫愁相差极大,只有自己尚能抵挡几招,没有阵法帮助,看来今日在劫难逃,
转头在程英耳边低语:“程姑娘,我先抵挡一阵,你与她们到前面布置阵法,我随后将她引入阵中。”
程英点点头,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耶律齐的武功虽是众人中最高,面对李莫愁,仍是毫无机会,只能拖延一段时间罢了。众人齐上,结果也是如此,只能利用机会布阵法困住李莫愁,才有一线生机。否则,以李莫愁心狠手辣的性子,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耶律齐转身对众人道“我缠住她,你们先走!”说罢,长剑出鞘,左手一撑马背,纵身跃起,自空中向李莫愁刺去,剑挽三朵剑花,仿佛三柄剑同时刺到,正是“一剑化三清”,是全真剑法中极厉害的招数,全凭速度瞬间刺出三剑,剑剑皆实,如三人三剑合击。
程英回头招呼道:“我们快走,先到前面摆下迷踪阵!”
另三女微一迟疑,有些忧虑的看了看场中,耶律齐正奋不顾身的攻向李莫愁,李莫愁被他拚命的打法迫得退了几步,有些措手不及。洪凌波手按剑柄,正朝她们走来。
程英见她们仍不知死活,犹豫不决,挥起马鞭,狠狠抽打了一下胯下红马,喊道:“快走,快走!”
陆无双忽然掉转马头,神色凄然,道:“表姐,你们先走,我缠住我师姐。”
程英大急,自陆家庄失毁,世上只有表妹一个亲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了。陆无双左腿微跛,离开马背,走起路来极慢,一旦与人动手,必然无法幸免,程英顿时心急如焚,心绪大乱,完颜萍与耶律燕以她马首是瞻,见她不动,也没有了主意。
李莫愁并非蠢人,看到她们的举动,即知他们的打算,左手一挥,冰魄银针向耶律齐打出。
冰魄银针细如牛毛,肉眼难辨,耶律齐全力猛攻,不遗余力,虽一时气势极势,却犯了武学大忌,眼角瞥见银芒一闪,忙往旁边躲闪,无奈此时正全力前刺,收力不及,胳膊一麻,像被蚊子叮咬一下,心下叫声“糟糕”,一个懒驴打滚,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张嘴对着瓶口,吞下一瓶药。
李莫愁如此着紧五毒秘笈,实因其中载有五毒神掌与冰魄银针的解药药方,程英师从黄药师,时日虽短,已得几分真传,路上按药方配出解药,每人身上带有一瓶,以防被冰魄银针击中。
李莫愁见耶律齐并没晕倒,更加确定五毒秘笈在陆无双手上。冰魄银针毒性极烈,见血封喉,中针之后,几息之间,就会发作,耶律齐仍旧没有倒下,必是身有解药之故。
李莫愁娇笑一声,眼睛一转,撇下耶律齐,向程英她们扑去。
程英大急,此时局势危急,却无法可想。耶律齐虽服下解药,但那解药并不完全,她们一路逃跑,几乎目不交睫,来不及配齐药物,更没功夫制药,只能凭记忆买几种药丸,混在一起,用水化开,装入瓶中,勉强压制冰魄银针之毒罢了。至于那几种药性是否相克,已经顾不得,左右是死,只能赌一下。
耶律齐再不能动手,她们也很难跑掉,更别提布什么阵法,一时迟疑,形势全变,程英心下后悔不迭。
李莫愁左手发出几枚冰魄银针,不是攻击她们,而是她们胯下的健马。
“呯呯呯”三声,三匹马相继摔倒,三女狼狈的跳起来,所幸身手敏捷,没有被压在马下。
李莫愁笑容更加娇媚,柔声道:“这次,你们三个丫头还能跑到哪里?!”
三女虽然武功在身,毕竟仍是小小年纪的女子,程英经历过灭家之灾,心里还算镇定,完颜萍身负国恨家仇,也要强些,耶律燕却是千金之体,上有身在高位的父亲,下有英勇过人的哥哥,无忧无虑,自小被呵护长大,遇到这般危急情形,心里自然绝望害怕。
程英手握玉箫,看了看远处,陆无双正与洪凌波打得难为难解,便对另二人道:“我们拼了罢!”此时此景,多说无益,只能动手拚命。二女点了点头,完颜萍看起来柔柔弱弱,此时却脸色平静,莹白的俏脸泛出决然之态;耶律燕面色泛白,手中长剑微微有些颤抖,看起来颇为紧张。
李莫愁瞟了瞟她们,手中拂尘轻轻一甩,笑了笑,露出洁白玉齿,道:“你们三个小丫头,勇气可嘉!”
“确实勇气可嘉!”一个清朗而慵懒的声音接道,随即一道身影闪现,出现在李莫愁身边。
李莫愁反应奇快,腰肢一扭,飘出三尺,左手护胸,内力贯注拂尘,戒备的观瞧,待看清场中出现之人,不禁面色大变,蹙起秀气的眉毛。此人正是高深莫测的萧月生。
萧月生见李莫愁面色难看,皱着眉头,别有一股风韵,美人不愧是美人,何种表情都是一番美丽。
他漫不经心的拱了拱手,温和的说道:“李仙子,我们又见面了!仙子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程英三人惊讶的望着他,不知道这个相貌平常的男人是怎么过来的,感觉眨眼间,就凭空出现,说不出的诡奇。
李莫愁先前的笑容消失不见,冷着脸,冷冰冰的问道:“你来做甚?”
萧月生转身拱手对三女行礼,对程英道:“程姑娘吧,黄岛主可安好?”他对程英戴的面具极为好奇,虽表情枯槁,仍是极难察觉是面具。
程英有些迷惑,还礼道:“家师一向安康,不知前辈与家师---?”她见萧月生身法奇异,必是身手绝高,以为与黄药师有旧。
萧月生摇手笑道:“不敢当前辈之称,在下萧月生,你我年岁相近,只是甚想与黄岛主相见,可惜他行踪飘忽,难以如愿,不知姑娘可有方法了我心愿?”
程英将玉萧收入袖中,轻轻摇首,歉声道:“自与家师别后,未曾见上一面,小女子心中也很是挂念,无奈他老人家行踪不定,难以相见。”
萧月生遗憾的叹息一声,转过头来对面色愈发难看的李莫愁道:“这位程英姑娘乃东海桃花岛高弟,李仙子想必早就认识了!”
李莫愁心下一惊,暗骂自己糊涂,当初救下程英的正是东邪黄药师,现在她戴着面具,黄药师也带着面具,两人关系定然不浅,怎么就猜不到她会是黄老邪的徒弟呢?
但她也是武林中威名卓著之人,自然不能落了面子,冷哼一声道:“她是桃花岛弟子又如何?我怕他不成!”
这是欲盖弥彰的心虚之言,萧月生听得微微一笑,道:“李仙子自然无可畏之人,但东邪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样吧,在下充当一回鲁仲连,两方都罢手,就当没这回事,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就当做素不相识,彼此见面,看不见彼此就罢了,如何?”
不等双方回答,他身形一晃而逝,出现在耶律齐身前。
耶律齐受冰魄银针之苦,凝神运功,以内力压制银针之毒,无暇外物。但针上毒药霸道之极,幸有那瓶不算是解药的解药化去部分毒性,否则早已绝气身亡。即便有此解药,情形仍旧不容乐观,内力防御摇摇欲坠,耶律齐心中渐渐绝望,照此下去,毒性一旦侵入五脏六腑,大罗金仙亦束手无策。
正当内力枯竭之时,忽听一声尖叫,从百会穴涌进一股浩然内力,自上而下,如万丈瀑布倾泻直下,沛然莫能御之,本极霸道的毒性,在这股内力面前,脆弱渺小,立即被逼至脚下涌泉,毫无反抗之力。毒性被逼住后,这股浩然内力立刻变得醇厚温暖,如冬日里的阳光,使他五脏六腑变得暖暖融融,全身毛孔皆张开,舒服之极。
当时耶律燕见忽然出现的那个怪人眨眼间到了二哥面前,伸掌击向二哥的脑门,心下大惊,忍不住尖叫一声,随后被程英制止,仍挣扎不已,后来见他手掌按在二哥头顶不动,方知别有蹊跷,安静下来观看。
李莫愁一见萧月生闪到耶律齐面前,就知他要做甚,看到耶律燕的举动,内心耻笑,冷笑一声,看了看仍打得难分难解的陆无双与洪凌波,扬声说道:“凌波,你的心倒软得很!”
洪凌波一惊,忙紧攻了两剑,陆无双立刻手忙脚乱,招架不迭。洪凌波天分比陆无双高出不少,学艺时间又长,武功自然远胜陆无双,只是顾念同门之情,不忍下手,如今被师傅看破,心中惶恐,忙加紧攻势,陆无双相形见绌,渐渐不支,洪凌波很快就刺了她几剑,但心中仍念旧情,到危险处,本是内力贯注剑尖,碰到陆无双时,就撤回内力,尽量回收,因此陆无双身上被划破几处,却无大碍,仅刺破点皮肤。
李莫愁看得眉头直皱,这个徒弟,半分不像自己,心慈手软,实在丢自己的脸。
耶律燕正紧盯着萧月生,唯恐害自己的二哥,完颜萍也好奇的看着他们,而程英记挂陆无双,见陆无双形势危急,顾不得别的,抽出玉箫,纵身向前,几个起落,已经到了陆无双身边,正要上前助她,却发现身边忽然闪过一道青影,陆无双洪凌波正相交的两支长剑像长了翅膀,忽然飞向身边的青影。
萧月生露齿一笑,将飞入手中的两只剑交给身旁的程英,对两人笑道:“两位暂且歇息!”
说罢,不顾正目瞪口呆的程英三人,身影消失,在李莫愁身前出现。
这几下兔起鹘落,翩若惊鸿,除李莫愁外,其余众人莫不被他的身法所惊,相顾骇然,咋舌不已。
萧月生对冷着脸不瞧他一眼的李莫愁笑道:“李仙子,考虑得如何,对我的提议赞成与否?”
李莫愁心中气愤难平,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勉强的道:“看在黄老邪的面子上,我可饶过她们一次,下次让我见着,可没今天这么好相与!”
说是卖黄老邪的面子,实是因萧月生之故,黄老邪再厉害,只要她将几人都杀了,自然无人知晓是她做的。但心中又不想对萧月生示弱,故如此说法,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萧月生对世事看得通透,深知硬拳头才是硬道理,对萝卜夹大棒的手段非常偏爱,见李莫愁服软,也不为已甚。
此时众人皆来到他身前,耶律齐神采奕奕,来到萧月生对面,躬身一礼,道:“多谢兄台援手之情!请赐高姓大名,以铭记于心!”
萧月生微微一笑,道:“耶律兄弟不必客气,在下萧月生,耶律兄弟义气深重,令人佩服!”
从外表看来,萧月生要比耶律齐年轻一些,称呼耶律齐耶律兄弟似有托大之嫌。萧月生自出现起,武功通神,挥洒自如,虽神态亲和,威严之气却隐隐而现,一举一动,充满威仪,令人不敢小觑。称呼耶律齐为耶律兄弟,反而使人觉得极为自然。
众人皆行礼,多谢他援手之情,萧月生从容不迫,应对裕如,前世商场锻炼出的本领,牛刀小试尔。
李莫愁看众人兴高采烈,心中越发气愤,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洪凌波连忙跟上,匆忙中转身看了一眼,那场中的男子相貌普通,此时看去,仿佛身上放射着万丈光芒,令人不得不仰视。
“凌波!快走!”李莫愁看她频频向后望,不满的喝道。
洪凌波慌忙答应,又转头看了最后一眼,提气向师傅追去。
萧月生神识清明,周围万物皆映于心,见李莫愁不声不响的离去,说道:“李仙子,慢走,不送!”
李莫愁师徒轻功高妙,眨眼间已经走出半里路程,走进了一座小树林,声音方才传来,清晰如在耳旁,李莫愁心中不由惊惧,随即化为愤怒,咬着雪白的玉齿,愤恨的将拂尘胡乱挥舞,旁边草木纷纷扬扬,两根碗口粗的松树被拂尘扫中,拦腰折断,她才停下,娇喘吁吁,面色通红,艳若桃李。
洪凌波从未见到师傅发这么大的脾气,即使当初知道小师妹偷了五毒秘笈叛出师门,师傅也只是淡淡一笑,今次竟发这以大的火,显然是极为生气的,只是心中实在不解,师傅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李莫愁发泄一番,逐渐冷静,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说道:“凌波,走罢!”
洪凌波答应一声,有些怯怯的问道:“师傅,那个萧月生是什么人?”
李莫愁面色一变,洪凌波心里“卟嗵”一声,心跳快了半拍,李莫愁随即恢复如常,冷冷道:“凌波,别管他是什么人,今后见着他,一定要躲得远远得,最好是别遇到他!”
洪凌波虽然知道现在师傅心情不佳,最后不要多问,但心底极大的好奇令她的胆子忽然变大许多,问道:“为什么,师傅?”
李莫愁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你遇到他,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还问为什么!”
洪凌波暗中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两人默默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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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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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四章 英雄会
众人见李莫愁师徒离开,皆不由吁了口气,心下大为轻松,这一路下来,李莫愁如蛆附骨,追在他们之后,让她们又是绝望又是恐惧,整天提心掉胆、没命的逃亡,没睡过一次好觉,没吃过一段好饭,受尽了折磨,今次终得解脱,其喜悦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五女除程英颇为文静端庄外,皆大声欢笑,咯咯的笑声不绝,恢复了活泼少女的模样,耶律齐性子沉稳,心中虽感喜悦,外表只略显激动,程英带着面具,明亮的双眸顾盼间露出几分喜色。
萧月生看着她们开怀的模样,也生出几分愉悦之感,自己外表如弱冠少年,心理却已是年过三十,不再年轻,与这些年轻人在一起,仿佛自己年轻了许多,又回到了那青春年少的疏狂岁月,那时的自己,无知而无畏,单纯而快乐,那些知心的朋友,那个初恋的少女,渐渐浮现在他脑海,一抹笑意不经意的出现在他嘴角,带着几丝温柔,使他那张平凡的面容变得生动许多。
众人欢庆了一阵,渐渐平静,耶律齐问道:“萧兄意欲何往?”
众女皆注目,萧月生面容平静无波,道:“在下欲至大胜关,听说那里将举行一场武林盛会。”
程英温婉沉静的说道:“我曾听郭芙在临别时说过,大胜关要召开武林大会,届时丐帮新帮主的继位大典同时进行,想必是会很热闹。”
耶律燕欢声笑道:“那太好了,我们也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杨大哥呢!好不好,二哥?”
耶律齐闻言,望向程英,道:“程姑娘意下如何?”
陆无双心急找杨过,自然不想凑这份热闹,忙急声道:“表姐!”
程英看了一眼陆无双,已明其心意,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暂时相别,耶律少侠与耶律姑娘完颜姑娘去武林大会,杨公子说不定去参加武林大会,我与表妹西行,如果遇到杨公子,请他至襄阳相候,如何?”
耶律齐犹豫不决,耶律燕已忙不迭答应,完颜萍有些犹豫,她对杨过心存感激,但与耶律燕相处得极好,颇为投缘,不想分开,心下摇摆不定。
萧月生袖手而立,微笑的看着他们,待他们决定已下,问道:“诸位可是想找杨过?”
陆无双急忙问道:“是呀,是呀,萧大哥可知道他在哪里?”她急切的上前两步,靠向萧月生。
萧月生含笑的看了她一眼,道:“我那杨兄弟如果得知如此多人关心他,心中定感喜慰。”
陆无双心下着急,微黑的面庞升起两团红晕,插嘴急切的问道:“萧大哥,你是不是知道杨过在哪儿?萧大哥!”
萧月生双眼扫过众人面庞,迎着众人急切的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笑道:“我前些日子曾与杨兄弟在华山相遇,别后他要去襄阳,以他的性子,武林大会定不会错过。”
众人齐松了一口气,如此,就不必分开,五人共过患难,彼此感觉极为亲近,友情大增,自是不愿分别。
耶律齐说道:“如此甚好,我们大伙儿都去武林大会,如此盛会,百年难遇,不去见识一番,实是一大憾事!”
陆无双高兴的抓着程英的双手,娇声道:“太好了,表姐,我们去武林大家,见到杨过这个傻蛋,我一定要狠狠骂他,不声不响的跑得不见人影,累得我们被李莫愁追杀!”
耶律燕转身对她笑道:“你舍得吗?”说得陆无双俏脸一红,忙垂下头,羞涩不语。
耶律齐喝道:“三妹!”
耶律燕千金之躯,其父耶律楚材乃蒙古大丞相,属草原儿女,与中原文化接触不多,习俗不同,说话坦直,少了中原女子的矜持之气,兴奋得意之下,说话大胆,把陆无双吓着了。
耶律齐幼时师从老顽童周伯通,对中原爱屋及乌,倾心于中原文化,平时举止与宋人无异,虽草原之气不能除,显之于外,反成豪侠之气。队感觉三妹刚才说话唐突,忍不住喝了一声。
耶律燕自知鲁莽,吐吐舌头,歉意的对陆无双笑了笑。
陆无双心中并不生气,只是有些害羞罢了。完颜萍看着,莞尔一笑,把耶律燕笑得有些羞恼,上前要抓她,想挠她的胳肢窝,完颜萍的轻功远高于她,自然不让她逮住,两人一前一后,展开轻功,围绕着众人,追逐玩笑,极像两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美妙动人,让萧月生看的心中痒痒。
程英先前一直暗中观察萧月生,虽极为隐密,仍无法瞒过他,只是装做不知晓,面带温和的笑容,看着众女的嬉闹。
耶律齐看一眼妹妹,不再管她,向身侧的萧月生道:“萧兄,你也要去武林大会,不如我们同行,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程英与陆无双闻言,双眼从嬉闹的两人身上转开,注目于萧月生。
萧月生笑了笑,看了她两人一眼,说道:“耶律兄,令尊是蒙古高官吧?”
耶律齐本以为萧月生会满口答应,对他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闻言愣了一下,忙答道:“家父耶律楚材,在蒙古颇受重用,不知萧兄如何知晓”
萧月生收起笑容,隐隐透出威严,道:“在下略通星相之术,观你兄妹身带贵气,必定出身不凡,而你们的容貌与中原有异,故有此一猜,听闻当今蒙古丞相名叫耶律楚材,不会正是令尊吧?”
“正是家父。”
萧月生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清正,态度诚恳,非奸滑之人,正色说道:“耶律兄弟,如此说来,武林大会你们是去不成的。”
“什么?为什么?!”耶律齐有为惊讶,忙不迭的问道,他对武林大会充满憧憬,每次想起就热血沸腾,现在听闻此言,反应有些激烈,不能参加如此盛会,确实是人生一大憾事。
萧月生摆摆手,温和的笑道:“耶律兄弟,你知道这次武林大会的目的为何?”
耶律齐急忙答道:“当然是丐帮新帮主继位了!”
萧月生摇了摇头,道:“如果是为了丐帮的新帮主继位,可以说成继位大典,丐帮虽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但素来行事低调,不事张扬,断不会对帮主的继位大典如此铺张,继位大典只是武林大会的序幕罢了。”
此时耶律燕与完颜萍觉察这边的气氛有异,停止追逐嬉闹,跑了过来,看他们说话。
耶律齐忙问道:“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月生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偏首对程英道:“程姑娘知道吧?”
程英思索了一下,道:“我好像隐约听说过,召开武林大会,抵抗蒙古的侵略。”
萧月生拍手笑道:“着,正是如此,团结武林,共抵蒙古”
看了看面色变得不自然的耶律齐兄妹,他接着对程英问道:“程姑娘,你与耶律兄妹第一次相见,知不知道他们不是中原之人?”
陆无双插嘴道:“当然能了,我一看他们,就知道耶律公子与耶律姐姐是蒙古人,表姐这么聪明,当然也能看出来了。”
陆无双本性活泼,性子很急,当初牵连众人受李莫愁追杀,心中愧疚,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李莫愁走后,心事即除,本性毕复,很喜欢插嘴。
耶律齐并非笨人,听到这里,已知是怎么回事。深深叹息一声,无奈的道:“看来,我们无缘见识如此盛会,真是--,唉--,唉---!”
耶律燕对武林大会并不挂心,只是要与众女分别,心中不舍,极不高兴。
萧月生拍了拍耶律齐的肩膀,以示安慰,道:“耶律兄弟不和难过,倒是令尊,前途凶险呀--”
耶律齐顾不得心中惆怅,忙问:“我父亲怎样?”
萧月生正色道:“令尊虽位极人臣,却大有凶险。据我推算,三内之内,令尊有生死大劫,恐怕很难安然渡过。”
耶律齐并不太相信,父亲身高位宠,身边护卫极多,不乏高手。尤其经完颜姑娘屡次刺杀,身边护卫高手更多,以铜墙铁壁形容亦不为过,能有什么危险?
但这些事是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问道:“那可有化解之法?”
萧月生道:“既是死劫,必是很难化解的,即使告知你方法,恐怕也是无用。”
耶律齐躬身行礼,道:“还请萧兄赐告化解之法!”
萧月生无奈的笑了笑,道:“好吧,化解之法只有四个字,‘弃官,隐居’,如何?”
耶律齐苦笑的摇了摇头。
此时忽然自西南吹来一股清风,带来几分凉爽之意。
萧月生轻挥袖子,将被风吹来的树叶扫开,笑道:“死劫能称之为死劫,正是如此,知道破解之法,与不知无异。”
耶律燕有些担心,道:“那就没有别的破解方法?”
萧月生轻轻摇了摇头。见气氛愈见压抑,忽然笑道:“当然,也可能令尊吉人天相,那时有贵人相助,安然渡劫,我们在此担心也是无益,怎么样,耶律兄,今后行止如何?”
耶律齐今日连受打击,心情低落,低沉的道:“我与三妹先回蒙古,然后再做打算。”
萧月生点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后会有期,天高路远,愿耶律兄弟二位一路顺风!”
耶律齐拱手还礼,正要呼妹妹,忽然一愣,场中只有两匹马,其余马匹皆被李莫愁所杀。
程英道:“耶律公子,你与完颜妹妹骑马先走,这里离襄阳不远,我们步行即可。”
耶律齐一想,也不再谦让,躬身谢过,招呼耶律燕上马,耶律燕鼓着小嘴,闷闷不乐。
他跳上马背,一勒缰绳,在马背上拱手道:“各位,我们兄妹先告辞,他日众位到我们草原,在下定当扫席以待!告辞!”
说罢,扬起马鞭,纵马驰去,身后滚滚烟尘相随。
耶律燕仍不时回首相望,让完颜萍垂泫欲泣。
待人影消失,众人才收回目光。
程英问萧月生:“萧公子现在欲往何处?”
萧月生笑了笑,笑容中透着一股邪性,道:“自然去大胜关,你们也要去吧?我们同去,彼此有个照应。”
程英抿嘴一笑,当初耶律齐的话被他又说了一遍,点头同意,明白他是一分好意,如果李莫愁再找上门来,凭她们三个女子,没有半线生机,只能束手待毙。
于是四人结伴而行,完颜萍仍有些闷闷不乐,而陆无双跛足,不良于行,走起路来极慢。
萧月生在路上拦了一辆马车,半强迫的将车买下,让程英看得摇头不已,这个萧公子行事真的是出人意料,武功通神,行事却如此惫赖,毫无侠士风范,坐在车上,确实却比走路舒服得多,想到那车主得了一大锭金子,欢天喜地的模样,心中迷惑,实不知他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萧月生见完颜萍心情低落,便开始讲笑话,这是前世与女人相处的必备之技。
程英三人何曾受过这个,一个笑话就将她们笑得前俯后仰,仪态全无。
萧月生充当马夫,车内三女,程英被逼着拿下了面具,完颜萍大为惊叹,没想到在面具下面竟是如此美丽的一张脸。但出了车厢,程英又戴上了面具。
萧月生并未好奇,这一层面具,根本挡不住他的目光,但这个秘密他将永藏心中,实因此种能力太过恐怖,在他的注视之下,穿再多的衣服,也是无用,如被人知,恐天下大乱。
一路欢声,很快大胜关在望。
大胜关位于豫鄂交界,是当今大宋抵抗蒙古的最后要隘,出了大胜关,即是蒙古所占地域。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陆家庄即座落于此。
陆家庄庄主陆冠英,乃陆乘风之子。陆乘风是东邪黄药师之徒。当初梅超风夫妇偷得九阴真经下半部逃出桃花岛,东邪黄药师愤怒之下迁怒于众弟子,将所有徒弟的两腿打断,逐出桃花岛。陆乘风伤心之下于太湖建归云庄,后被欧阳锋所烧,于是到大胜关建立陆家庄。
陆冠英夫人程瑶迦乃全真教清静散人孙不二之徒,当初两人结合颇费周折,幸得郭靖黄蓉夫妇及丐帮相助,对他夫妇二人和丐帮心存感激,承办了此次英雄大会。
此时行人不多,让萧月生颇为费解。按照常理,这时应该行人中织,络绎不绝,怎么现在反而冷冷清清,不知是来得早了还是迟了。
此处并不繁华,打听了陆家庄所在,直奔而至。此时方知,英雄大会已经开始。
到了陆家庄,萧月生感觉自己的那个观澜山庄有些名不符实,相比之下,自己的那个山庄确实太小。
山庄之前,四个高壮的家丁立于门前,见到有人过来,立即站得笔直,颇有气势。
进山庄是个问题,萧月生原本打算,偷个英雄帖混进去。如今却不太可能,最后程英让家丁通报,黄帮主的师妹来访。
很快,正门打开,几个人自山庄走出,前头是一个极美的女子,身穿淡紫绸衫,正是黄蓉,身后一个少女,娇艳如玫瑰,与黄蓉长得颇像,少女身后是两个英俊的少年,却是郭芙与武氏兄弟武敦儒,武修文。
黄蓉听得禀报,说自己的师妹前来,心中一愣,随即想起前些时候,爹爹前来时,曾提及自己又多了一位小师妹,忙出来看个究竟。
郭芙好奇,自己要跟着出来,武氏兄弟是她的跟屁虫,自然也跟了出来。
黄蓉出门,见门前站着四位少年,两位女子皆容貌不凡,另一人虽容貌枯槁,一看身材即知是女子,头上戴的,正是自己爹爹的面具,只有那男子,相貌普通,站在那里,却仿佛一座高山耸立,巍然不拔,她心下不由吃惊,如此人物,怎么自己并不知晓。
程英一看,即知是黄蓉,忙上前,抽出袖中的玉箫,顺手挽了两朵剑花,然后摘下面具,露出白皙秀雅的面孔,向黄蓉躬身行礼,道:“程英拜见黄师姐!”
程英方才玉箫轻挥,黄蓉即瞧出使的是玉箫剑法的运力之法,已经确定是师门之人,那玉箫是黄药师一直随身携带之物,再有独有的面具,已经完全确定她正是自己的小师妹。
黄蓉扶起她,娇声笑道:“前阵子,爹爹过来时对我说过,他的聪明温柔的小弟子已经出师,我还奇怪怎么小师妹没来看我,今日总算来了!”
程英有些拘谨,又戴上那张表情枯槁的面具,黄蓉拉着她娇嫩的小手,说道:“这几位是你的朋友?”
程英忙道:“哦,对,容小妹介绍,这位是萧月生萧公子,这是完颜姑娘,那是我表妹陆无双,我们在路上遭到李莫愁的追杀,多亏萧公子相救,才能顺利至此。”
萧月生从容大方,上前躬身行礼道:“在下萧月生,久闻郭夫人大名,今日一见,见面更胜闻名!”
黄蓉心中更是惊讶,赤练仙子李莫愁近些年威名日盛,横行武林,当年四大高手久不现武林,自己夫妇又忙于襄阳防务,无暇分身武林,因此李莫愁竟无人能治,不想眼前年轻人能从李莫愁手下救出小师妹,以李莫愁心狠手辣的脾性,定然是吃了大亏方才罢手。
心中惊讶,忙笑道:“萧公子谬赞,不想武林中竟出这般少年英豪,真是可喜可贺!”
萧月生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躬身,微微一笑,示意多谢夸奖,后退一步,让其余人上前见礼。
陆无双与完颜萍逐一上前见礼,然后黄蓉让郭芙给程英见礼,郭芙不情不愿,但在众人之前,无法反驳,只好拜见了师叔。
众人随黄蓉进入大厅,大厅内人头涌动,却安静得很,甫一进厅,酒香肉香扑鼻而来,必是众人刚才在大厅进膳。
大厅中央腾出一块圆场,场中一个肤色胜雪、清丽绝俗的少女与一个身穿藏衣、光头凹顶的喇嘛。旁边一个少年,正是杨过,神色紧张,嘴里还数着数。想来那少女必是杨过思兹念兹的小龙女了。
群雄参差不齐,相貌各异,粗豪者有之,斯文者有之,穿戴更是五花八门,粗布短衫、绸缎丝衫、长袖长衫,颜色杂乱,令人眼花,此时众人皆注目场内,关注那少女与喇嘛的比试。
古墓武功由一代绝娇林朝英女侠所创,一招一式,莫不尽显女人曼妙之姿,小龙女姿色绝于天下,由她使来,更是说不尽的曼妙动人,场中群雄虽大多粗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亦是看得目眩神迷,魂为之销。
黄蓉领着他们向郭靖走去,郭靖身边诸人萧月生皆不认识,但那两个道士他能猜知其身份,那满面紫气,身形高大的道士必是广宁子郝大通,另一个是女道士,道袍上绣着一个骷髅头,颇为狰狞,她必是清净散人孙不二。
郭靖浓眉大眼,忠厚朴实,一看即生稳重可靠之感,此时他武功造诣极高,气势更为稳凝,极具男人气度。
黄蓉要带他们给众人见礼,此时场上形势紧张,众人皆面色沉重,因此萧月生与三女并未上前见礼,黄蓉心神也被场上两人吸引,顾不得引见。
那喇嘛手持金轮,正是西藏圣僧金轮法王,其武功高深,堪称一代宗师,小龙女武功虽高,与之相比,尚有一段距离,但她轻功高妙,尺寸之地,趋退自如,无人可及,故能支持这么长时间。
金轮法王眼光老辣,很快已摸透小龙女的轻功路子,金轮出手,算准她的路子,杀将下去。
但小龙女毕竟轻功高绝,仓促之下,仍是躲闪过去,不想,金轮法王竟将金轮掷出,金轮沿着半弧轨迹,向她追去,而金轮法王却至小龙女身前,双掌直直向她击出,将她全身大穴尽数笼罩,金轮发出呜呜的声音,夺人心魄。
萧月生虽知小龙女并无危险,但见此险情,亦不由色变,小指一弹,一股指风弹出,呼啸而至,“当”的一声,偌大的一个金轮竟被弹起,落至杨过面前,打了几个转转,方才倒下。
“爹爹!”“师父!”黄蓉与程英皆惊叫。
这极像东邪黄药师的弹指神功,虽没见到弹出的石子,听其破空之声,除非弹指神功御之,否则不可能发出如此尖厉的啸声。
郭靖忙问道:“蓉儿,是岳父大人驾到么?”
黄蓉顾盼四周,口中答道:“这是爹爹的弹指神通,定是他老人家到了!”说罢,俏丽的脸上挂满笑容,爹爹很长时间没来看她,心中颇为想念。
郭靖忙纵声道:“是岳父大人驾临么,小婿拜见!”
他内功深厚,声音以内力喊出,洪亮宽广,传至极远,正想继续进攻的金轮法王心中一凛,没想到郭靖内功如此深厚。
萧月生没有出声,对名声他看得并不甚重,低调行事,只有好好,好汉架不住人多,暗箭难防。
杨过听到声音,不由往这边瞧了一眼,立刻见到了站在郭靖旁边的萧月生,心下大喜,忙对小龙女道:“姑姑,我们不打了,我萧大哥来了!”
小龙女本已胆怯,对大和尚的武功深为惊惧,闻言向后跳开一步,不管金轮法王,至杨过身边问道:“你萧大哥?他来了么?”
杨过用力点点头,一脸兴奋,拉起小龙女的手,道:“走,去拜见萧大哥!”
两人重逢后,各自讲起彼此的经历,杨过将在华山之巅遇到萧月生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言语间对萧大哥敬若神人,仿佛神仙下凡,这次遇到小龙女,杨过对萧月生更是感激,正是萧大哥说将在这里遇到姑姑,自己才到这里等待,就真的等到了姑姑。
杨过拉着小龙女,来到萧月生面前,高兴的道:“萧大哥,你来了!”
萧月生微笑着拍了拍杨过的肩膀,道:“杨兄弟,最近可好?”
杨过兴奋的脸都红了,拉过小龙女道:“萧大哥,这是我师傅小龙女。”
萧月生朝小龙女点了点头,道:“龙姑娘你好,杨兄弟到处找你,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要祝贺你们!”
这时陆无双忽然叫道:“傻蛋!终于找到你了!”
杨过这才发现陆无双,也有些惊喜,道:“媳妇儿,你怎么来了!噢,还有完颜妹子,青衣姐姐,大伙都来了!”叫完之后,心虚得看了小龙女一眼,心中暗暗后悔。
陆无双哼了一声,道:“难道这英雄大会是你开的不成,就准你来,我们就不能来?!”
杨过也不与她斗嘴,问道:“你们怎么与萧大哥一路?”
完颜萍道:“杨大哥,我们被李莫愁追杀,是萧大哥出手救了我们。”
杨过点头,介绍小龙女给她们认识。小龙女是杨过的师傅,她们自然曲意结交,小龙女虽然性格冷淡,仍与她们相处融洽。
萧月生拉过杨过,低声问道:“杨兄弟,你义父与洪前辈如何?”
杨过又兴奋起来,道:“他们现在很好,药效一过,他们就醒过来,义父与洪老前辈结伴,要先去西域看看老家,再往后要寻山访水,安度晚年。”
萧月生点点头,放下心来,有洪七公相伴,欧阳锋也会有所顾忌,说不定经历过生死,对一切都放下,变成好人了呢,只好如此想了。
这时,金轮法王见大势已去,无可挽回,且有高人暗中相助,再呆下去也讨不了什么好处,手一挥,众武士依次退出,他对众人躬身一礼,暗中深深看了杨过一眼,退出了大厅。
紧张平静的大厅,在金轮法王退出之后,变得喧闹热烈,群雄大肆庆祝,狠狠挫了一把蒙古人的锐气,实在解气,对杨过这个少年英侠,自然好评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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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支持说岳,携手共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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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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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6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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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五章 败金轮
杨过自幼孤苦,受人冷眼,心中深藏孤傲之气,仍难免时时自惭,今次终于扬名天下,扬眉吐气,难免洋洋自得。
因与杨过的关系,萧月生被安排在贵宾之坐,与全真派中人坐在一起,郝大通、孙不二、尹志平、赵志敬、李志常,皆全真派中精英,其中李志常成就最大,享受尊荣最多,在他手中,全真教达到鼎盛,故萧月生仔细的看了他一眼。
此时的李志常尚未显示出其异于常人之处,风采完全被尹志平盖住,那赵志敬长须飘飘,倒是颇有气度。萧月生静静坐于席间,带着淡淡的冷漠,有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众人见他气度森严,也不敢轻易上前,他独自坐在那里,有股说不出的萧瑟。
虽装做漫不经心的模样,大厅里的一举一动却难逃他的感应,忽然一个人向他走来,他一凝神,即知是孙子明。
孙子明走到他跟前,垂手肃立,道:“公子,终于找到你了。”
萧月生点点头,左手拿着酒杯,微微摇晃,让杯中的酒香尽情溢出,温和的问道:“子明,一路上赶得很辛苦吧?”
孙子明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萧月生笑了笑,道:“你先吃些饭菜,说不定我们很快要走了。”
孙子明说了声“是”,躬身退后,转身离开,去找席位吃饭。
孙子明已经练成九阴真经,九阴真经在萧月生眼中虽不值一提,毕竟是当世四大高手皆欲得之的宝典,是武林中最顶尖的神功绝技,当年梅超风夫妇仅得下半部,已变得极为厉害,没有上半部的九阴神功,下半部的威力尚不能发挥一半,可见其高妙。
孙子明刚刚练成九阴神功,尚处锋芒毕露之期,随着修为渐深,锋芒将渐渐被掩藏,至完全内致。九阴神功属道门一脉内功,讲求的是神气内敛,其极至是返朴归真,孙子明虽已练成,距大成之境,尚有一段距离。人人都能感觉出他身上劲气涌动,内功深厚,是个可怕的高手,郝大通见他对萧月生如此恭敬,仿佛仆人见到主人,心中惊讶,眼前这个少年让人难以捉摸,看似好像不会武功,但观其气度,仿佛武功极高,实在难下定断。再看他现在的一个仆人竟是如此这般高手,更是扑朔迷离,索性不再探究。
萧月生知道稍等一会,杨过与小龙女的恋情将会公诸天下,到时将无丝毫回旋余地,将是他们重重磨难的开始。
用传心术在杨过脑中说道:“杨兄弟,随我到厅外,我们聊聊。”
说罢,放下酒杯,起身,看了杨过一眼,恰逢杨过惊讶的看过来,便冲杨过点点头,转身朝厅外走去。
杨过低声对郭靖说了一声,跟了出来。
出了大厅,西面是厢房,东边是花园、假山、流水、小亭,虽不大,却风景不俗,是散心的好去处。
萧月生走过回廊,进了小亭,坐下来等待杨过。
此时天色已暮,晚风微凉,自西南吹来,将亭旁的柳树吹得婆娑起舞,他的心情一片宁静。
杨过随后即到,没有坐下,问道:“萧大哥,对杨过可是有什么教诲?”
萧月生微笑着看着他,眼中闪过几分悯色,叹息一声,道:“杨兄弟,上次相别匆匆,有很多话,没有来得及对你说。”
杨过被他神态弄得心中惴惴,有些小心的道:“那大哥现在要说么?”
萧月生点点头,站起身,看了他一眼,转身负手,仰望已升到半空的皎皎明月,道:“杨兄弟应能看出我有几分道行”,杨过忙点点头,能引动天地之威,使人死而复生,岂是几分道行可尽述。
“杨兄弟相信命运注定吗?”萧月生左手轻轻拍了拍小亭的雕柱,转身问道。
杨过立于他身后,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大哥,我不相信,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哪有什么注定的命运。”
萧月生轻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说得不错,命运并不是注定的,命运如同遍布天下的各条路,我们每时每刻都走在路上,都在选择,每一个选择,都会踏上不同的路。”
杨过深觉有理,点点头。
“但是!”萧月生用力拍了一下雕柱,语气加重,道:“命运也并非茫不可测。”
他看了看杨过,笑道:“当你选择走哪一条路时,看似自由无意,其实有必然性,如你的喜好、性格还有一些别的因素,你喜欢水,必然要向东走,喜欢大漠,必然朝西,等等,我们大多数的选择,并不是自己选哪一条路,而是被推向哪一条路,你还能说,命运不是注定的吗?”
他见杨过低头沉思,继续说道:“其实人的命运更像是遍布天下的河流,而人只是河中的一条小鱼。选择到哪一条河,大多是身不由己。”
杨过想了一会儿,头脑有结乱,疑惑的问:“大哥,小弟想不太明白,今日大哥为何说这些?”
萧月生笑道:“兄弟,你现在正站在一个关键的路口,大哥不得不提醒你。”
杨过不明的摇摇头。
萧月生严肃道:“你是想与龙姑娘结为夫妻吧?”
杨过道:“当然,姑姑对我情深意重,我也不能没有姑姑。”
萧月生转身,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是不允许结为夫妻的?”
杨过虽然自小呆在古墓,却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声音低了下去,点点头。
“那你还要与你姑姑成为夫妻?”
“是,我才不管什么礼教伦常,那些全都是狗屁!”
萧月生纵声大笑,道:“好,好,不愧为我萧月生的好兄弟,男人大丈夫,就该如此!”
杨过脸色微红,本以为萧大哥会训他狂妄,没想到反受赞赏。
萧月生笑声稍歇,道:“既如此,你应知前途必会多艰,颇多磨难,定要深记自强不息,终有美满之日。我于嘉兴南湖边置了一处住宅,叫观澜山庄,想找我时,自可去那里。”
杨过对萧月生的感激更深,萧大哥既能明白自己,又如此关心自己,亲生大哥莫过于此。
他眼睛微红,道:“萧大哥,你为何对我如此好,杨过何德何能!得此厚爱,实在惭愧!”
萧月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萧某半生阅人无数,入目者寥寥,杨兄弟即是其一,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将来成就,未必在你那郭伯父之下。”
杨过听得心中一振,郭靖在他心中,份量极重,仅次于萧月生,比得上郭靖,是他梦寐以求之事。
两人又说了好大一阵子话,谈些儿时趣闻,萧月生感觉已经散席,方才带杨过回到了大厅,席筵已经散去,除几个贵宾,众人皆离开陆家庄。萧月生几人也被留下,杨过被叫到郭靖那里,两人要抵足而眠,萧月生心中暗暗担心,以黄蓉的聪明,定能看出杨过与小龙女的关系,然后事情会变得越加复杂。
第二日清晨,萧月生独自坐在榻上练气,这已是一种习惯,到他如此境界,练不练气无所谓,但他喜欢练气时的愉悦感觉,练着好玩罢了。
杨过快速的推开门进了屋,一脸惶急,道:“萧大哥,我姑姑不见了!”
萧月生一愣,随即想到,这准是黄蓉的功劳,虽说她是好心,但杨过两人却要受苦,还好两人只是有惊无险,受些磨难,也算是晚年的美好回忆吧,他心中不痛不痒的想道。
“大哥!”杨过着急的唤了他一声,让他回过神来。
正在此时,房外有人敲门,一个家丁走了进来,禀告郭大侠有请。
进了大厅,陆氏夫妇与郭靖黄蓉坐在厅中,紧皱双眉,武氏兄弟,程英陆无双也在。观其沉重的气氛,必有严重事情发生。
杨过进了大厅,问道:“郭伯伯,发生什么事了?”
郭靖叹子口气,道:“唉,让你郭伯母说罢。”
黄蓉此时已是有身孕之人,面色苍白,眼睛泛红,告知竟是郭芙与完颜萍都不见了,家丁说她们很早就骑马出去,很长时间,仍未回来,刚才小红马跑了回来,悲嘶不已,小红马颇通人性,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萧月生一听,即知是金轮法王做下的好事,这个大和尚,功夫挺高,人品倒不高,他心中微痒,甚想教训一下这个金轮法王。
杨过听闻,向萧月生看去,在他心目中,这个萧大哥无所不能。
萧月生看了众人一眼,站起来,拱手道:“郭大侠,郭夫人,令嫒与完颜姑娘是骑马出去玩耍,被人抓住,我猜想是金轮法王所为,他弟子所中之毒,可能他无法化解,故用此法,以换取解药。两位大可不必担心。”
杨过忙道:“郭伯伯,郭伯母,既然萧大哥说是金轮法王,肯定就是金轮法王,有大哥在此,金轮法王定要倒霉!”
郭靖夫妇虽不知杨过为何对他的萧大哥有如此信心,但如今形势紧急,顾不得别的,黄蓉虽机智无双,聪明过人,但关心则乱,她现在心乱如麻,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忙问:“那敢问萧少侠有何计策?”
萧月生笑了笑,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见到金轮法王,救人就是了。”
郭靖虽眉间略带焦急,仍面色沉稳,不急不徐的道:“可金轮法王武功极高,郭某并无把握从他手中救人。”
黄蓉面色又白了几分,紧皱眉头,忧心忡忡。
萧月生但笑不语。
杨过张了张嘴,又闭上,没有说什么。
黄蓉心细,看出他有什么说话,但颇有顾忌的样子,问道:“过儿,你有话尽管说,莫非有什么办法么?”
杨过看了郭靖一眼,又看了萧月生一眼,说道:“郭伯母,小侄并没想到什么办法,但萧大哥武功极高,定能胜过金轮法王,所以不必忧心。”
“嗯?!”
程英陆无双见识过萧月生鬼神难测的武功,自然心中早有定论,陆氏夫妇与郭靖夫妇就极为惊讶了。
郭靖武功,隐隐已是天下第一,直追四大高手,那金轮法王乃蒙古国师,武功超凡,与郭靖不相伯仲,听闻萧月生竟能胜过他,自然能胜过郭靖,他如此年轻,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萧月生见众人怀疑的望着自己,笑道:“萧某虽修为尚浅,金轮法王尚能应付。”
说罢,右手轻抬,食指伸出,朝大厅门口轻弹,一道指风呼啸而出,大厅门上那只大铜锁“当”的一声飞起,落向厅外。
“咦?弹指神通?”黄蓉满脸惊讶,随即惊问:“那只金轮是你打下的?!”
萧月生点点头,道:“当时危急,不敢迟疑,被郭夫人误会为令尊驾临,实非萧某本意,望请郭夫人见谅。”
黄蓉摇了摇头,笑道:“没想到萧少侠的武功如此高深,小女子只有敬佩,如有萧少侠相助,金轮法王自然不在话下,小女子多谢了。”
萧月生谦词义不容辞,然后让杨过与程英陆无双去寻找小龙女,杨过知道有萧大哥出手,事情定能解决,况且他心急如焚,每一分钟都如坐针毡,闻言马上同意,程英陆无双也无异议,于是他们便先告辞出发。
萧月生原本打算只需郭靖与自己即可,可黄蓉爱女心切,坚持要跟他们一起,武氏兄弟自然要跟着,他们的心全系在郭大小姐的身上,听到她被抓走,坐立难安,黄蓉已有身孕,骑马不便,五人只好步行,施展轻功出庄寻找。
五人来到陆家庄以西一里远处,萧月生道:“郭大侠,且慢行走,萧某略通搜索小术,待我施展一番,再走不迟。”
郭靖搀扶着黄蓉,其实黄蓉虽有身孕,肚子尚没大显形,与平常无异,但郭靖爱妻疼子,自然小心翼翼,惟恐稍有闪失。黄蓉也乐得享受丈夫的疼爱,倒让萧月生颇为不自在,心里自忖思,还是应该找个美女,看那黄蓉俏丽娇美的模样,郭靖心里定然美死了,如花美眷,胜似神仙呀。
郭靖生性愚笨,但随着武功的越发精深,头脑日渐清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日夜受黄蓉熏陶,想不聪明亦不能。此时闻言,知萧月生有奇术,忙道:“那有劳萧少侠了。”
萧月生不再客气,肃立,两手掐着一个指诀,精神逐渐发散开来,方圆十里之内,尽在他的感应之下。
金轮法王武功高兴,自然极易感应,瞬间,他已感应到他的位置,收敛精神,睁眼道:“找到了,大约在西方一里处。”
郭靖夫妇被他睁眼时瞬间射出的目光吓了一跳,神光湛湛,直刺人心,听到他的话,大喜,黄蓉娇声道:“太好了,靖哥哥。”抓着郭靖的手轻轻颤抖。
郭靖也是欣喜,拍了拍黄蓉的手,转首对萧月生笑道:“多谢萧少侠了,萧少侠如此奇术,实在让郭某大开眼界。”
萧月生谦逊一番,带着两人朝西走去。
西方,是蒙古所占区,此时南宋半壁江山已落入蒙古手中,江山沦陷,为期不远。
一里的路很快就走完,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树林,几匹马被拴在林前,悠闲的吃着树下茂盛的青草,此时已是秋时,万物萧瑟,在这里仍有青草,确实难得。
在马旁却还有一人,正是金轮法王的二弟子达尔巴,此时他正躺在地上,看着马儿打着喷嚏吃着草,咧嘴直笑,看他模样是极爱马的。萧月生心中不由对他大生好感,喜爱动物之人,大多心性善良。
还未靠近,那几匹马已经开始嘶鸣,达尔巴一蹦而起,看到萧月生他们,嘴里叽叽咕咕大喊几声,一脸戒备。
郭靖自小生长于蒙古,蒙古语说得不输于汉语,低声道:“小心,金轮法王要出来。”
武氏兄弟顿时紧张的长剑出鞘,紧紧握着。黄蓉也是心中紧张,毕竟金轮法王抓住自己的女儿仅是推测。
果然,树林中钻出几人,金轮法王为首,身后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贵公子,正是霍都。霍都身后是几个武士,郭芙与完颜萍双手低垂,正焦急的看过来。
黄蓉大叫一声:“芙儿!”
武氏兄弟也是大叫“芙妹”,恨不能立刻冲出去,将心上人解救回来,但掂量一下自己的武功,还是不敢动弹。
郭靖轻拍了拍黄蓉的手,示意她不必急躁,其沉稳之气,令萧月生大为敬佩,在亲生女儿被人抓住情形下,仍能镇定自如,这分修养确实难得。
完颜萍楚楚可怜,焦急的望着萧月生,萧月生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用传心术轻声道:“完颜姑娘,不必心慌,稍等片刻,自会救你出来。”
完颜萍心下大定,自从遇见萧月生,被他从李莫愁手下救出,就对这个相貌普通,气度慑人的男子极为钦服,他就像一座高山,什么困难都难不住他,有来他此,自己也就无须忧虑。
郭靖扬声道:“金轮法王,枉你身为一代宗师,竟做出如此下做之事,令郭某极为不耻!”
金轮法王面色微红,道:“郭大侠,只要交出解药,令嫒自然会回到你们身边,否则,老衲也只有得罪了!”
萧月生站在郭靖身旁,这时扬声道:“金轮法王,莫非你认为我们中原无人,奈何你不得吗?!”
金轮法王目中精光一闪,朝萧月生望来,见其姿势,不像练过武功,不再放在心上,面带笑容的说道:“中原武林,以多欺少,算不得真英雄。”
萧月生轻笑一声,忽然在原地消失,随即出现,如不是他身边立着两位女子,定会认为自己眼花。
刹那间,萧月生竟已将两女从蒙古武士手中带回,让众人皆惊讶的目瞪口呆,如此轻功,实在过于惊世骇俗。
黄蓉爱女心切,最先反映过来,惊喜的唤了一声“芙儿!”,上前将郭芙搂到怀里。随即发现,自己女儿的穴道尚未解开,忙伸掌轻拍,没想到,竟没解开穴道,忙拉了拉郭靖,示意他帮女儿解穴。
郭靖愣了愣,方才明白,轻运内力,向郭芙身上轻拍两掌,依然没有效果。
金轮法王众人被萧月生惊世的轻功吓住,如此快如鬼魅的身法,实在太过危险,可能你尚未觉察,掌已临身,防不胜防。他心中暗想:从未听说过中原武林有这种人物,临来前,殿下曾说中原武林卧虎藏龙,高人无数,先前尚觉言过其实,没想到此言果然不假。心下不由萌生退意。
此时见郭靖夫妇竟解不开自己的独门点穴手法,心中稍感安慰,笑道:“郭大侠,此乃老衲独门手法,你就不必白费力气了。”
郭靖内力雄厚,虽不明其解穴手法,仍有办法,将双掌抵在郭芙身后,浑厚的内力涌入,想将穴道强行冲开。
萧月生忙按住他的胳膊,道:“不可!郭大侠万万不可。”
郭靖朴实的面孔充满疑惑,不明白他为何阻止。
萧月生道:“令嫒被点穴道隐秘,切不可强行冲开,否则必会伤及身体。”
“那如何是好?”他问。
萧月生看了看黄蓉,道:“郭夫人,在下想试一试。”
他们虽是武林儿女,但毕竟男女有别,他自不会贸然上前解穴,须得征询黄蓉同意。
黄蓉忙点了点头,萧月生的表现让她惊奇不已,实在难以想像,这个弱冠少年竟怀有如此惊人的技业。
萧月生手掌轻按于郭芙百会穴,她身体经络行气立刻闪现于他的脑海,一股温润的真气涌入,禁锢的穴道豁然而解,全身经脉通畅,再无一丝阻碍。
他拿开手掌,看着那娇美如芙蓉的面容上现出喜悦的表情,想到刚才手掌接触她那柔软的乌发,心中不由微微一荡。当时女子的头发极为重要,非极为亲近的长辈与丈夫,其他人不能触摸。
刚解开她的穴道,她谢都不说一声,马上扑到黄蓉的怀里,放声大哭,让他的心立刻平静,心里感叹,郭大小姐,名不虚传,果然骄纵的很呐。
随后将完颜萍的穴道解开,她如花的玉脸表情楚楚动人,感激的望着萧月生,萧月生对她微笑一下,道:“完颜姑娘,害你受惊了。”
完颜萍摇摇头,矮身行礼,道:“多谢萧大哥。”
萧月生轻轻扶起她,轻轻拍了拍她削弱的肩膀,随即省起,此举有些轻薄,他拍人肩膀已成习惯,此时心里有些陶醉,故失了分寸,忙缩手,抱歉的朝完颜萍笑了笑,完颜萍柔弱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羞涩的低下头。
此时其余人的心神全都系于郭大小姐身上,武氏兄弟更是眼睛片刻不离郭芙。
金轮法王这边心中惶恐,他挥挥手,示意退走,众武士进退有度,皆是军中勇士,丝毫不乱的撤退。
萧月生虽然陶醉在美人羞涩的美态中,周围的一动一静仍难脑他的感应,这时转身朝已经往后走的金轮法王道:“金轮法王,寄语你家主子,再有蒙古武士进入中原,休怪在下辣手无情!”说完,手指轻弹,无声无息,金轮法王从马背上弹起,在空中一个翻滚,跌倒在地。
他马上站起,拿出放于背部的金轮,只见金轮的一个锯齿竟被打得几乎折断,尚沾着血迹,是他背上的血。
他话也不说一句,急挥手,跳上马背,奔腾而去。
这一指方是真正的弹指神通,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只因太过招人忌惮,所以他发指时故意使之发出尖啸,虽然仍是凌厉,但尚可防备躲过。
萧月生教训过金轮法王,转身对身旁仍目瞪口呆的郭靖拱手道:“郭大侠,在下要告辞了。”
郭靖这才回过神来,忙道:“萧少侠,为何如此匆忙,你救了芙儿,郭某尚未好好谢你呢。”
黄蓉也极力挽留,道:“萧少侠,过儿说不定已经回来,还是到庄上小住几日,小女子还想多多请益呢。”
郭芙睁着盈盈的双眼,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对这个救了自己的普通男子充满好奇,心中暗想,如果他能有大武哥哥与小武哥哥这般好看就好了,那么,想到这里,心中一羞,暗骂自己,大武哥哥与小武哥哥对自己一片深情,自己这样想太对不住他们。随后又想,唉,大武哥哥沉稳,小武哥哥机灵,两人都喜欢自己,自己却实在分不清更喜欢哪一个,真是愁死人了。她娇艳如花的脸上时红时白,心情起伏。
萧月生并未看她,回头看了一眼完颜萍,笑道:“完颜姑娘,你随我去吧,这几日说不定杨兄弟他们会来。”
完颜萍玉脸泛起两朵桃花,低头想了想,轻声“嗯”一声,答应下来。她心中也颇不平静,不跟他走,自己又要一个人闯荡江湖,自经历过被李莫愁追杀的日子,她的胆子小了很多,没有了仇恨的支撑,她又回复到那个娇弱的女子;跟他走吧,两个人,孤男寡女,颇不合礼,但她毕竟是塞外儿女,心中更想跟这个男子一起,故鼓起勇气,答应下来,低低的一“嗯”,仿佛花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全身都变得软软的。
萧月生欣喜一笑,转身对郭靖众人拱了拱手,道:“郭大侠,在下身有要事,在此与各位各别吧,请让家仆自行回家即可,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说罢,轻扶完颜萍的腰肢,在原地消失。
郭靖嘴张了张,却已没有机会继续挽留,心中大感怅然,本想好好交磋一番,没想到说走就走了,只能大声感叹“奇士”不已。
黄蓉也是感叹不已,本以为自己的爹爹与丈夫已经是天下难遇敌手,如今看来,天下自有奇人,自己以前是坐井观天了。随即被女儿归来的喜悦冲散,一行人簇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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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六章 退莫愁
在萧月生接触到的所有女子中,程英温柔婉约,可骨子里仍是刚强,外柔内刚,极有主见;陆无双活泼,但过于狠辣;耶律燕率真,却难免骄气,都不是他心中所喜,只有完颜萍,出身高贵,却身世堪怜,国仇家恨负于娇弱的身体,但性格仍不失温柔善良,那楚楚可怜的气质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心,让他心动不已。
他身具现代人思想,行事自与此世之人不同,看上某女子,不会太过含蓄,而是直接下手追求,这次遇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毫不犹豫的直接邀请,虽有唐突之感,但在他森严的气度下,反显其豪迈之风。
轻扶完颜萍纤细的腰肢,萧月生驭空而行,飘飘若仙。完颜萍并未感觉到风,好像一层透明的琉璃罩在外面,衣襟不动,发丝不飘。
此时暮秋时分,衣裳尚薄,完颜萍只觉扶在腰间的大手散发出阵阵热气,自腰间肌肤慢慢扩散,很快蔓延至全身,沉浸于这股暖洋洋的热气,心中一片宁静,鼻间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股清香清新的仿佛春天野外遍地的嫩草、漫天的桃花,令她精神一振,这才惊觉自己竟在天上飞。
萧月生心中微有所感,转过头来,看了看她,严肃的脸上渐渐绽放出笑容,道:“我们先到前方客栈休息一番,等我的家仆过来,再慢慢回去,如何?”
完颜萍被他看得玉脸一红,低声道:“一切任凭萧大哥做主。”
萧月生被她娇娇怯怯,羞羞涩涩的娇姿迷得七晕八素,恨不能搂在怀里肆意怜爱,但他定力极深,面上不动声色,一幅道貌岸然的正气,收起笑容,淡淡的道:“好罢,很快便到。”
完颜萍觉着自己脚下仿佛踏着什么一般,腰间的大手只是微微贴着,并不用力,况且两人凌空虚渡,飞了这般长时间,中间从不着地,犹如插翅飞翔,神奇无俦。
她羞涩的低着头,看到脚下飞逝而去的景物,速度太快,很快她就有恶心之感,心中难受,忙抬起头,这才好一些。
他们走的是偏僻之处,以免惊世骇俗,此时万物萧瑟,天高日回,烟霏云敛,本是苍苍翳翳的茂林,现已变成秃树枯枝一棵一棵,稀稀疏疏。偶尔清溪淙淙映入眼帘,待注目去看,已经置于身后,远处一棵树上枯叶被秋飞轻吹,向地下飘落,尚未落至地上,此树已被他们抛至身后,完颜萍转头后瞧,越来越远,朦胧处,仿佛那飘落的枯叶仍未落地。
眼前忽现一座山峰,孤峭挺拔,犹如刀削,直插云霄,云雾缭绕,竟看不到山顶,完颜萍不由兴奋,她身居草原,很少见到如此奇峭的山峰。
萧月生看似漫不经心,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只是用的是“心眼”罢了,觉察完颜萍看到山峰时的兴奋表情,心下了然,轻转方向,向此山飞去。
孤峭的山峰转眼即到,此山一看即知人迹罕至,周围皆是树木,藤蔓缠绕,无路可走,漫山树林,无一处空隙。萧月生心下赞叹,好一处灵气旺盛的宝地,实在是修练的极佳所在。
到了这里,他不再施御空之术,施展起平常之极的轻功,轻踏一下树顶之枝,飘飘前飞,二三十丈后再轻踏一下树枝,说不出的悠闲曼妙。
完颜萍心中极喜,如此这般,更能观看此山之景,如像方才一般飞翔,景色转眼即逝,根本来不及看清,反而不美,心下不由感激萧大哥的体贴。
站在峰顶,极目远眺,山峰南方是一极大的水潭,亮如鉴镜。清脱的山峦,澄明的潭水,远飞的孤雁,坠地的红叶,竟惹起萧月生的一腔思愁。
独行于此世,举目滔滔,皆是陌生之人,身为不死身,是惊天之秘,无人可以诉说,而武学,在他面前如同孩童戏耍,知己难求,高手寂寞,在短短的两年时间,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这种折磨人的寂寞。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寂寞会越发的浓重,这可能就是永生不死的代价吧。
完颜萍到了山顶之后,睁着好奇的双眸,尽情的欣赏这登山临水的美景。时而远眺远方,时而俯视山底,心旷神怡,美不可言。每次目光转向萧月生时,急急忙忙的躲开,心中怦怦乱跳,面孔禁不住发烧,越是接近萧月生,她越能感觉到自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越是心中挣扎,自己被缠得越紧。
目光再一次掠过负手站在那里的萧月生,她的心又怦怦的跳起来,每一次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比上一次更长些,越发能觉得他的潇洒不凡。
山顶劲风烈烈,吹得他长衫飘飘,负手而立,巍然不动,如劲松立于山崖,挺拔峻秀。完颜萍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着,他的背影竟有一股寂寞萧瑟之感,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般的寂寞,禁不住轻叫一声:“萧大哥。”
萧月生回过头来,望向她,劲风中,他的头发纷纷扬扬,却遮不住他眼角的泪痕,淡淡的微笑,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落寞,她忽然知道自己完了,他这一瞬间的面孔,将会永远刻在自己的心上,这个面貌普通的男人,这个气度森严,威严逼人的男人,这个谈笑间败尽天下高手的男人,这个高不可攀只能令人仰视的男人,在她面前,在她这个小女子面前,竟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这是如何令她震撼的表情呀,她恨不能化成一泓清水,濯净他眼角的泪痕,洗去他眉间的落寞,还世间一个潇洒无羁的奇人。
她此时柔情溢满心怀,恨不得将心中的柔情化为一件衣衫,将他紧紧抱紧,去温暖他落寞的心,让他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爱着他,关心着他。
见完颜萍怔怔的看着自己,萧月生才发觉自己刚才忘情时泪涌双目,定是被她发觉,忙转过头去,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完颜姑娘,何事?”
完颜萍柔声道:“我们走吧,萧大哥,这里有些冷。”
萧月生刚才忘情于遐想,没有用“心眼”观察完颜萍,故并不知她内心已经翻天覆地,闻言,忙走过来,手朝她轻轻一挥,她立即感觉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天地,烈烈的劲风卷着一堆枯叶吹了过来,到她面前,停顿一下,随即分向两边,让她感觉奇妙不已,这就是飞地时罩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了,她伸手向外摸去,刚刚伸直胳膊,便感觉手指轻震,被弹了回来,她轻吐舌头,不再乱摸。
萧月生手搭到她的腰上,强忍着手掌心传来的温软,冉冉飘起,顺风向山下飘去,完颜萍对这种神奇的御空之术已经见怪不怪,睁着双眼,静静俯瞰着经过的风景。
看了一会儿,她竟慢慢睡去,头靠向了萧月生的肩头,长长的睫毛柔弱的挡着双眼,楚楚的脑上一片恬静,让他看得更是爱煞。
杨过与程英陆无双别过萧月生郭靖众人,想回终南山古墓,小龙女心灰意懒之下,极有可能回到古墓。
骑马奔驰了一程,天色已暮,却仍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唯有在一个破庙中歇宿,破庙位于山的半坡,残垣破壁,门已不在,庙内的佛像也已被风吹裂,残破不堪,这里勉强能挡风遮雨吧。
陆无双感觉极累,从包袱中拿出一块布铺在地上,狠狠的坐下,拿出手绢轻轻拭了拭额头鬓角的香汗,叹道:“累死了。”
程英仍旧带着面具,打开包袱,拿出准备的干粮,仔细的摆放在地上,闻言笑了笑,道:“表妹,当初我们被李莫愁追杀的时候,比现在可累多了。那时你可没喊累。”
陆无双身体一下绷紧,忙道:“表姐,千万别莫再提她,想起她就做噩梦。”
程英笑道:“你不必害怕,临行前,萧公子曾交给我一封书信,言道李莫愁必不会善罢干休,定有找上门来的一日,待得遇到她,就把这封书信交于她,可保得我们性命。”
陆无双舒了口气,道:“还是萧大哥想得周到,这女魔头,冤魂不散!”
杨过此时将马匹拴好,走了进来,闻听此言,笑道:“媳妇,李莫愁又找上你们啦,跟我说说。”
陆无双眼睛放光,精神大振,道:“上次如果不是萧大哥出现,你就见不到我们啦,那一次……”
程英看两人一个讲得有滋有味,一个听得津津有味,便出去找水,看附近有没有小河溪流。
两人正谈得兴高采烈,程英忽然跑了进来,没有了平时的温婉从容,青衫被树枝挂破几处,这在她身上极是少见,她进了庙急急对坐在地上的两人道:“不好,李莫愁又来了。”
杨过与陆无双一惊,杨过道:“她怎么找到我们的,难道一直在路口守候?”
程英微微有些气喘,用了吸了两人口气,道:“不知,我刚才正寻水,忽然听到她毛驴的铃铛声音,就急忙跑过来,可能她还未发觉我们。”
暮色已深,倦鸟归林,忽闻乌鸦鸣叫,不由让杨过心烦意乱。杨过问道:“那程姑娘尚未见到李莫愁了,可能并不是她。”
程英摇摇头,道:“我虽没见到她,但对她毛驴脖子上挂的铃铛极为熟悉,决不可能错。”
陆无双吓得面色有些发白,对这个师傅,她知之甚深,自己如被她抓住,不定要受多少折磨而死。
她忽然道:“对了,对了,表姐,你不是有萧大哥的书信吗?”
程英此时气息已平,闻言道:“李莫愁固然对萧大哥有所顾忌,但一纸书信,效果堪忧,毕竟萧大哥人不在,李莫愁说不定一发性子,不管不顾,那时就危险了。”
一通话让陆无双的脸又白了几分,想想师傅折磨起人来的狠毒,心中不寒而栗。
杨过看了看天色,道:“此时天色已暗,我们骑马逃跑,她很难找得到我们。别的先别说,快跑吧,路上再想办法。”
陆无双摇了摇头,叹道:“没用的,她精于追踪之术,我们跑不掉的,她只会慢慢跟在我们身后,直到我们累死。她找的是我,与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还是先回去找萧大哥来救我罢。”
杨过急道:“我岂能弃你而去,罢罢,索性跟这个女魔头斗上一斗,程姑娘,你留在这里也无益,不如先回去找萧大哥,说不定还来得及。”
程英知道这只是让她离去的托词,回到陆家庄,纵马奔驰,也得半天,来回时间,根本来不及。
程英摇了摇头,摸了摸袖中的玉萧,道:“来不及啦。”
陆无双急道:“表姐,说不定来得及,这个女魔头最爱折磨人,她准是要在明天黎明才能动手,好让我们煎熬一夜,你能在天亮以前找到萧大哥,必能救得了我们。”
其实她心中也不敢断定,只是不想表姐跟自己一起受难,故意如此说。
程英虽心中微动,但不舍表妹,只是摇头。
杨过忽然一笑,道:“其实我们不必担心,萧大哥一身本事惊天动地,即使我们死了,他说不定都能把我们救活,他交给程姑娘书信,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借李莫愁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拿我们怎样。”
程英陆无双想想萧月生的本领,稍稍有些安心,陆无双好奇心大盛,问道:“傻蛋,萧大哥真能把死人救活吗?”
杨过得意的一笑,道:“当然!”
程英有些难以置信,温声道:“不能吧,死人能被救活,从古到今,从未有过。”
陆无双点点头,也表示难以相信。
杨过一下坐到陆无双原来铺好的布上,笑道:“如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实在是匪夷所思。”
两女更加好奇,于是杨过讲起自己在华山之巅所见到的情形,甚至是临别时萧月生对他的教诲,也说与了两人听。
讲完后,程英与陆无双也是咋舌不已,没想到萧大哥竟有如此神通,那身高深莫测的武功比起他的道法,反而是小巫见大巫,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到底还有什么神奇的本领呢?他的那自强不息的教诲更是令两人触动颇深。
听完杨过的讲述,两人不由对程英怀里的那封书信更具信心,这也正是杨过的目的,与其担惊受怕的死,还不如安安心心的死。
然后三人开始谈论,萧月生为何有如此这般神通,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直寂寂无名,忽然横空出世,灿然夺目,他到底是怎么练成这般神通,他师父是谁,等等。
三人谈得越来越兴高采烈,甚至把李莫愁忘于脑后,不觉间夜色深沉,已经入夜。
杨过将佛像前那破烂不堪的供桌拖了过来,借过陆无双的单刀,将桌子劈成一块一块。
陆无双见杨过腰间的木剑形状古朴,好奇的问:“你腰间的那柄木剑就是君子剑吧?”
杨过一边劈着桌子,一边答道:“正是。”
“拿来我看看。到底如何神奇!”陆无双伸手便向杨过腰间木剑抓去。
杨过将木剑摘下,递给她,笑道:“此剑确实神奇,似与我心意相通。”
陆无双撇了撇嘴,不大相信,她的手刚一触到木剑,忽然一声尖叫,把杨过程英吓了一跳,程英忙问:“怎么了,表妹?”
陆无双指了指落在地上的木剑,道:“这柄剑果然有古怪,刚才竟从剑声传来一股真气,像针一般,扎了我一下。”
程英好奇,去取木剑,也是如此。
杨过拿起木剑,挂在腰间,笑道:“这次,你们相信了吧!”
程英陆无双这才相信,对萧月生更是好奇,一柄普通的木剑,竟变成了一柄通灵的宝剑,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确实令人惊叹。
劈完木桌,将地上的垫布用火折子点着,引燃木块,这个供桌好像是松木制成,烧起来极旺,很快破庙里升起热气,将深秋的凉意驱散。
火光下,陆无双娇俏的面庞仿佛涂上一层胭脂,娇艳动人,程英仍带着那张枯槁的面具,火光晃动,显得阴森吓人,杨过看着这两张迥然的面孔,不觉有些好笑,随即想到了自己的姑姑,如果她能跟自己一起,就像这样一起对着火光坐着,那将是如何幸福甜蜜的事啊。姑姑,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你的过儿是多么想你!
程英见杨过呆呆的看着火光,面上表情忽喜忽悲,知道他定是在思念小龙女,她们并不知杨过对小龙女的感情,只是以为他们是感情极好的师徒,这是萧月生帮助遮掩的结果。
程英道:“杨大哥,你不必担心,你师父武功那么高,定不会有事。”
杨过摇摇头,心中暗叹,姑姑自幼生长在古墓,不通世情,根本不知人世间的险恶,纵有一身武功,也难以自保,想到这里,心急如焚,可惜现在自身难保。
他强打精神,勉强笑了笑,道:“你们累了吧,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
两女赶路已经极累,再经过心情大起大落,身心俱疲,闻言也不客气,偎在一起,很快入睡。
杨过静静的看着燃烧的火堆,木块燃烧时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纬络、蝼蛄等秋虫的鸣叫亦不时响起,使夜晚更显安静,他心中不时闪过与小龙女在一起时的情景,心中暗暗发誓,找到姑姑后,两人回到古墓,从此不再出来,两人厮守一生。
想着想着,头脑逐渐恍惚,疲劳将其占据,进入梦乡。
等他醒来,已是黎明时分,晨曦微露,空气清新,天空是深蓝色,纯净得令人清爽。
一阵凉意袭来,将偎在一起的两姐妹冻醒,陆无双睁着朦胧的双眼,看到杨过站在庙门口,一动不动,心下感觉古怪,问道:“傻蛋,你站在那里干甚?”
杨过急忙转头,食指竖在唇边,示意莫出声。
程英也醒来,将面具摘下,轻轻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杨大哥,可是发现什么?”
杨过点点头,扶在庙门,仔细倾听一阵,转身笑了笑,道:“两位妹子,李莫愁终于来了。”
程英将面具仔细戴上,轻声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还是表妹你了解她,果然是黎明时分。”
陆无双虽强装镇定,但李莫愁积威已深,她心中仍不自觉的害怕。声音微带颤抖的道:“她总喜欢在黎明杀人,我们是死是活,就看萧大哥的那封信了!”
杨过扬声道:“可是李莫愁师伯?杨过拜见!”
一声银铃般的娇笑自庙外响起,一道黄影忽闪,庙内出现一个杏黄道袍的娇美女子,手持银色拂尘,巧笑嫣然,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轻笑一声,道:“我那小师妹呢?”
杨过眼珠一转,道:“我姑姑与郭伯母去办一件事,稍后与我们在此汇合,不知师伯驾临,对杨过有何教益?”
玉女心经一直是李莫愁心中的至宝,当初无缘休习,即被逐出师门,见识过师傅施展时的威力,故对修习玉女心经的小龙女颇为忌惮。闻言美目流盼,轻扫四周,才放下心来。
她娇笑两声道:“你这个小滑头,呆会看师伯我怎么替你师傅管教你!”
言罢转身朝向陆无双,淡淡笑道:“小丫头,五毒秘笈呢?交出来,看在师徒一场,尚可给你一个痛快!”
陆无双自李莫愁到来,身体发软,心里虽然想强硬一些,但日积月累的恐怖,已经深入她的骨髓,丝毫强硬不起来。听到李莫愁的话,鼓起勇气,面色苍白,微微颤抖的道:“五……五毒秘笈,已经被萧大哥销毁。”
“萧大哥?”李莫愁一愣,心下一惊,厉声问道:“哪个萧大哥?”
程英在旁看陆无双被李莫愁吓得站都站不住,忙轻握住她的小手,用力握了握,对李莫愁道:“李道长,萧大哥是萧月生萧大哥,与萧大哥分别之时,他曾有一封书信托附于小女子,言道道长必会与我们相遇,见到道长时,将书信交于道长。”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蜡封的书信,递给李莫愁。
李莫愁听到萧月生的名字,心中就发悚,狠狠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强装镇定的将书信接过,除掉封蜡,将信打开。
“莫愁仙子均鉴:
前次忽忽相见,匆匆而别,无缘长谈,甚憾,仙子性情中
人,与在下甚为相合,故仙子虽嫌手辣,在下仍有怜香惜玉之
心,两度相见,皆笑脸相迎。
无双小妹,身世堪怜,在下甚为怜惜,烦请仙子容恕,以顾全我们相见之情,在下感激不尽。
五毒秘笈,有伤天和,练之不祥,易遭天忌,在下已代
仙子销毁,还望仙子恕在下簪越之罪。
山水有相逢,在下极盼与仙子一晤,纵情长谈,畅述幽情,何其痛快!
此致
凤凰山萧月生
李莫愁看完信,表情不停的变化,眼神看着杨过三人,不停变幻,咬了咬玉齿,将信装起,放入怀中,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腰肢轻扭,黄影一晃,已经飞出破庙,杳无踪影。
三人长吁一口气,杨过长叹道:“萧大哥果然厉害,一纸书信,就将李莫愁这个女魔头吓走。”
陆无双慢慢软倒,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神情委顿,程英忙将她扶住,急道:“表妹,你怎么了?”
陆无双费力的摆了摆手,喘着粗气,道:“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这个女魔头终于走了!谢天谢地!”
程英慢慢将她放到地上,让她坐在垫布上,“扑哧”的笑了一声,道:“看把你吓得,那李莫愁就那么吓人,顶多一死罢了!”
陆无双用手绢轻拭自己脸上的汗,苦笑道:“那是你没见到她怎么折磨人。你若见着了,定要比我还要不如。”
杨过心情已经平息,闻言问道:“哦,她折磨人很残忍?”
陆无双嗤笑一声,道:“岂止残忍可以形容,算了算了,莫要再说,想起来就令人发寒!”
两人不再相问,都坐倒在地上,尽情呼吸,死里逃生,感觉生命是如此的美好,杨过烦躁的心也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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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七章 遇东邪
萧月生带着完颜萍驭空而行,晌午时分,渐望人烟,两人到官道安分的用脚走路。
江南的天气,阴雨连绵最是常见,这两天是难得的好天气,但到了晌午,天上乌云渐增,路旁蚂蚁搬家,空气变得厚重,让人气闷。
完颜萍与萧月生并肩沿着官道向前方的客栈走去,路上行人不多,这里离大胜关不远,是危险之地,很少有人来往。
在空中时,看到客栈并不远,但走在官道上,才发觉竟是这般遥远,走了快半个时辰,仍未见着。
完颜萍看了看已经阴下来的天空,对身边的萧月生道:“萧大哥,快要下雨了,我们得走快一些。”
萧月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感应一下四周,没有行人,官道两旁栽满树木,他轻身一纵,踏到一棵高树的树尖,身子随着树枝的晃动而晃动,轻风徐来,说不了的飘逸。
他远眺了一番,飘然落下,对面色微红的完颜萍道:“客栈就是前方,走不几步就到。”
完颜萍刚才被他的丰姿所迷,心跳怦怦加快,听到他的话,慌乱的答应,萧月生看着她羞涩的娇态,心中微醉,走起路来,步子轻飘飘,仿佛踏着棉花行走。
两人静静的行走,果然,没走几步,转过一个路口,在一座小树木旁边,一家客栈座落于此,客栈的矗旗高高斜挂,迎风微展,上面四个字:“大胜客栈”。
完颜萍高兴的笑道:“终于到了,大胜客栈。”
萧月生仔细观察了四周,这间客栈两层屋子,外面打扫的颇为整洁,门的左首,是马厮,右首是水井,物什摆放得整齐不乱,他看得颇为满意,笑道:“我们进去吧,估计我们得住上一天,我那家仆走起路来极慢的。”
完颜萍答应一声,往里面走去,萧月生随后。
刚一进屋,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迎了上来,热情的道:“快请快请,两位吃饭还是住店?”这中年人身材矮胖,圆圆的脸,红光满面,看起来就像是开店的。
萧月生看了看他眉开眼笑的脸,笑道:“住店,来两间紧挨的上房。”
“好咧--”他笑得更欢,小跑到柜台,胖胖的身材,跑起来颤悠悠,他从墙上摘下两串钥匙,领着两人上楼,梯口朝南,迈上十多个阶梯,左右皆有五六间房间,到了最右紧挨着的两间。
房间颇为宽敞,家具还有几件,多人圆桌,雕花大床,挂帘,虽然简单,倒带着几分堂皇之气,萧月生看得很满意。
看完房间,两人下楼到大堂吃饭,大堂冷冷清清,只有他们两人,问了掌柜,知道这间客栈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居住,这地方很少有人来,来的也大多数是官家之人,他们住的是驿站,极少到这里来。
两人在一间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萧月生看了看挂在南墙的几个竹简,是菜谱,点了几个菜,荤素相杂,问完颜萍是否可以,完颜萍已将纸窗户推开,一阵阵凉风吹进,很是清爽,闻言只是点头。
此时已经起风,天色开始变暗,乌云压城,掌柜的对里间喊完两人要的菜,出门看了看天,转身对两人道:“这是要下大雨呀。”
他正说着,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雨点开始落了下来,雨点落地声音逐渐密集,顷刻间,天地间充斥着雨点击物的声响。
完颜萍忙把窗户关上,已有雨水沾身,萧月生忙轻挥手,将一股真气笼罩在被雨水打湿之处,她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息扑在湿衣处,衣服很快就被烘干。
完颜萍向他感激的笑了笑,心中暗笑,萧大哥对内力的运用实在千奇百怪,颇有不务正业之嫌。
天色越发幽暗,极像是黄昏时分,老板娘将热腾腾的菜送上,萧月生笑眯眯的看了看这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他已发觉这两人武功不俗,却不知为何在此冷僻之地开此客栈,为生计,为避仇?但只要不是黑店,他也懒得过问。
两人开始吃饭,萧月生喜欢吃肉,牛肉鸭舌吃得津津有味,完颜萍则多吃青菜,青椒黄瓜多进入她的小嘴,店外雨声绵绵,店内寂静安宁,老板趴在柜上,无精打采的拨弄着算盘珠,算盘珠碰撞的声音与店外的雨声相合,极为和谐。萧月生看着对面完颜萍文雅的模样,感觉极为温馨详和,仿佛有家的感觉,他忽然想把对面的女人娶进门,做自己的妻子,那将是多么温暖。
完颜萍微低着头默默吃饭,能感觉到萧月生那炙热的目光不时的停留在自己身上,心中又是羞涩又是甜蜜,嘴里吃些什么根本就不知道,被他目光看到的地方,仿佛被炎炎烈日照射,变得火热。如芙蓉一般的面庞渐渐升起令人心动的红晕,红晕慢慢变大,直至扩散到身根颈项。萧月生能看到她颈下雪白的那一片染上红晕,白里透红,极为诱人。
窗外大雨淋漓,室内幽静无语,空气里飘散着一股绮旎的气息。
忽然青影一闪,一人从店外钻进了大堂,一袭青袍,自雨中而来,却只有衣脚几处沾水,身形高瘦,表情枯槁,冷冰冰的极为碜人。
萧月生坐的位置正对大堂门口,轻轻瞥了一眼,心中一动:“这身装束与程英极为相似,难道是东邪黄药师?”
掌柜的忙一溜小跑过去,递上手巾,热情的道:“快请快请。”将青袍人领至萧月生他们旁边的桌子。
完颜萍转身好奇的看了一眼,咦了一声,被萧月生竖指于唇止住。
青袍人听到她的声音,往这边看了一眼,仿佛冷电闪过,完颜萍的身子不由的缩了缩。
趁他与掌柜的说话点菜,完颜萍娇躯前倾,头探过来,轻声的道:“萧大哥,我开始还以为他是程姑娘呢。”
萧月生也将头探过去,两人的脸差点碰到一起,完颜萍楚楚动人的玉脸泛起两朵桃花,微微的往后移了移,萧月生当做没看到,轻声道:“他与程姑娘可能颇有渊源,打扮太过相似。”
完颜萍觉得一股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能感觉到萧月生说话喷出的热气,心中怦怦的乱跳,眼神有些迷离的嗯嗯两声。
那青袍客听到了他们的私语,转身问道:“你们二人见过程英?”
萧月生微笑不语,完颜萍答道:“正是,我们与程姑娘是好友。不知前辈与她有何渊源?”
青袍客微抚长须,道:“程英正是小徒。”
萧月生拱了拱,道:“原来是黄前辈驾临,在下萧月生,在此有礼了。”
黄药师抚须的手一停,眼睛一闪,凌厉之极,随即恢复,淡淡的道:“哦,你就是萧月生。我自蓉儿口中听过你的名字,连我那女婿都赞你很是英雄了得。”
萧月生也是淡淡一笑,道:“在下平常之人,只是略通武技罢了,英雄了得愧不敢当。”
黄药师忽然纵声长笑,声音震耳,滚滚不绝,整个客栈仿佛都在颤动,他笑道:“略通武技,好个略通武技,呵呵,我从萧兄弟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萧月生颇为好奇,完颜萍更是好奇,问道:“黄前辈,你看到了谁的影子?”
黄药师看了看完颜萍,又看了看萧月生,眼神带有几分笑意,笑道:“王重阳,萧兄弟的神态与王重阳极为相似。”
萧月生忙道:“黄前辈谬赞,小子何能,不敢与重阳真人相比。”
黄药师摆摆手,道:“你也不必过谦,我黄老邪还不屑于说恭维话,你救了我那芙儿,老夫极为感激,唉,她可是我那蓉儿的心肝肉。”
萧月生想到郭芙,轻轻皱了皱眉,这个郭大小姐,实在是被黄蓉宠坏了。
黄药师看他皱眉,问道:“怎么,萧兄弟有何话说?”
萧月生叹了口气,对黄药师道:“有些话我不便对令嫒明言。她对女儿太过宠爱,郭大小姐,唉,我那杨兄弟将有一劫跟她有关。将来不知会如何。”
黄药师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事,我才不去费心,你那杨兄弟有凶险吗?”
萧月生摇了摇头,道:“凶险已被我破去,但天意难测,我也无法尽知,依郭大小姐的性子,什么祸都能闯得出来,最后必将反噬自身。”
黄药师面色沉了下来,感觉到事情的严重,道:“天意飘渺,不可尽信,萧兄弟真能测知?”
萧月生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小子不才,不敢上窥天意,偶尔能知一鳞半爪。”
黄药师将抚须的手放下,沉声道:“我黄老邪从不信天命!”
“轰”的一声,伴随一道划破天空的闪电,天际一声响雷炸天,完颜萍吓了一跳。
萧月生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纸窗。湿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大雨哗哗,随着轻风舞动,仿佛一道水帘悬挂天际。
轻风无定向,不时向窗内吹来,挟带着倾泻而下的雨水,气势汹汹,但到了窗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东西挡住,无法进来。黄药师在后面看得微微色变。
萧月生凭窗远眺,负手而立。长长叹息了一声,轻声道:“对于令婿,萧某只有尊敬,非因其武功精深。而是他为国为民的情操。我所见过之人,郭大侠私心最少,不能不令人尊敬。”
黄药师眼神一动,若有所思。当年,郭靖驽钝,他是极为看不上眼的,女儿聪明绝顶,貌美无双,什么样的豪杰俊才找不到,他本希望女儿能找个聪明绝世的佳公子,与自己亦婿亦友,也算圆满。可女儿偏偏喜欢那个傻小子,简直是一朵鲜花插于牛粪,故心中极为不平,对这个女婿也没好气。如今听到萧月生这般说,心中颇为震动。
完颜萍坐在那里,有些痴迷的看着他潇洒的身影,感觉他的一举一动,一抬手一举足,无不赏心悦目。
“令嫒竭尽聪明才智用于帮助丈夫,也算令人佩服。故我曾冒天威为他们卜了一卦,略尽微薄之力。”
黄药师颇为好奇,问道:“卦象如何?”
萧月生转过身来,面容平静,道:“令嫒即将分娩,将会是龙凤双胞胎,分娩之时,有刀兵之险,颇多波折,而令婿近日将有一大劫,但有人相助,有惊无险。”
黄药师将信将疑,道:“哦,竟能算得如此详尽?”
萧月生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道:“在下是用天人感应之术,可窥未来,黄岛主到时自知。”
黄药师点点头,心中仍未尽信,他博学无双,却从未听说过此天人感应之术。
萧月生回身拱了拱手,淡淡道:“在下现居嘉兴南湖观澜山庄,黄岛主有暇,可前去相聚,在下闲来寂寞,极盼朋友相聚。”
黄药师点点头,不语,低头吃饭。大堂人又恢复了宁静,只有掌柜的在那里拨动算盘的声音不时响起。
萧月生暗自忖度,这个黄老邪果然不愧东邪之名,确实脾气古怪。于是也不再说话,与完颜萍默默吃饭。
萧月生两人很快吃完饭,对黄药师拱了拱手,完颜萍施了一礼,上楼去了。临上楼前,对趴在柜台上的掌柜大有深意的微微一笑。
两人走后,雨水被风吹着呼呼的从窗户灌进来,马上将人去楼空的桌子打湿,桌上两人用过的碗灌满了雨水。
黄药师看着被雨水打湿的桌子,心中大震,能用内力封住窗户,这份功力有些惊世骇俗,而这一切都是不经意间完成,更是可怖可畏,他自认无法做到如此境地。真气护身,不让雨水沾身,固然已是令人惊叹,但与萧月生刚才相比,差距极大。真气远离身体,就会消散,越远消散得越快,故护身真气大多离身寸远,再远,消耗太快,很难维持。刚才萧月生用真气封住窗口,距离大约一米左右,实在难以相信。
目睹这番情景,黄药师不敢再大意,决定去女儿那里看一看,万一萧月生预言成真,自己能帮上一把,以免抱憾。
大雨没有停歇之兆,雨打屋顶瓦片,噼噼啪啪的声音,令人极想拥被而卧,好好睡上一觉。
萧月生极想与完颜萍再说一阵话,但见完颜萍进了房间,怦的将房门关上,急急忙忙的样子,像是怕他进去一般,让他哭笑不得,只好息了这个念头,坐在床上练气吧。
练气时,时间过得极快,往往醒来时感觉只练了一小会儿,却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完颜萍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中全是萧月生潇洒的身影,本来是想让他进来,一块儿说说话,有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呼吸的空气与平常都不一样,但不知怎么,就急急忙忙的关上门,鬼使神差一般。
听着屋外的雨声,隔壁没有一丝声响,她折腾了一会儿,也累了,拥着被,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两人下来吃饭,得知黄药师已经离开,萧月生也不以为意,看看外面的天,天气晴朗,蓝蓝的在澄清无云,空气被雨水冲洗得清新无比,吸入腔内舒服无比,鸟儿叽叽喳喳的旁边的林中齐鸣,真是个好天气。
萧月生对掌柜一直有防备之心,见他们安安分分的,他也不会去多管闲事,看昨天完颜萍不喜吃肉,猜想她生于草原,对肉可能已经吃厌,于是叫了几个青菜,吃早饭。
两人吃着早饭,目光不时相交,完颜萍不时偷偷看他,每次都会被他的目光逮住,便慌忙逃开,心中如揣小鹿,乱跳不已,过一会儿,又会忍心不住偷看,又被逮到,芙蓉玉面红晕一直未曾消散,显得娇艳动人,与她娇弱的气质相合,让萧月生的眼睛无法转到别处。
两人正沉浸在绮旎的气氛中,掌柜的忽然一溜小跑奔出门外,热情的声音响起:“这位公子,快请快请,马车就交给小人,保管侍候的好好的。”
萧月生筷子停在半空,笑道:“我那家仆来了。”
合着他的声音,孙子明那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堂,眼睛一转,忙向他们走来,到了萧月生身边,垂手道:“公子,我来了。”
萧月生放下筷子,笑道:“子明,是不是挨雨淋了?”
孙子明摇摇头,道:“没有,我找到地方避雨了,雨停了才赶路。”
孙子明是车夫出身,对天气变化颇有经验,看到不妙,早早就找到地方避雨,他再次发觉练内功还是有用的,护身真气可用之防雨水沾身。
萧月生指指身旁,道:“你倒是机灵,来,坐下一块吃罢。”
老板娘极为机灵,不待吩咐,已拿了一双筷子过来。
孙子明眼光毒辣,看到两人的情形,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忙说不用,只要弄些干粮路上吃即可。
萧月生对等级观念极为淡漠,闻言不客气的将他按到座上,笑道:“跟我还假惺惺的客气,快坐下吃你的罢。”
又让老板娘上了两盘肉,示意完颜萍继续吃。
完颜萍看着这主仆二人极为有趣,并不像是主仆。这个孙子明一看即知是修为高深的高手,坐在自己身边,自己都能感觉到莫名的压力,这样的高手,能是一个仆人吗?她心中充满疑问。
孙子明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很快将桌上的菜都倒进肚子,把完颜萍看得目瞪口呆,他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公子,我吃饱了!”
萧月生已是见怪不怪,看了看完颜萍,道:“那我们走吧,子明,路能不能走?”
孙子明一边抹着嘴角,一边道:“能能,官道多是沙子铺成,不耽误走路。”
于是三人结帐,弄了一些酒与干粮,出了客栈,往东,向回家的路走。
孙子明赶车,萧月生坐在车辕右首,完颜萍坐在车内,雨下得虽大,路并不难行,车子慢慢腾腾,萧月生与孙子明说说笑笑,完颜萍不时插两句,其乐融融。
离开客栈不到半里路,萧月生忽然挥手,示意孙子明停车。
他闭目凝神,俄尔睁眼,对注视着他的两人笑道:“客栈老板有麻烦了,子明,你去帮他一把吧。”
孙子明有些茫然,道:“公子,我怎么帮,我怕自己不成。”
萧月生哈哈大笑,道:“你也忒胆小了,凭你现在的武功,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高手了,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完颜萍自然也要跟去,有萧月生在身边,她的胆子大了很多。
三人下车,施展轻功向前纵去。孙子明习的是九阴真经上的轻功,横空挪移之法,双脚离地一尺,全身不动,在空中平移,十几丈一个起落,速度极快,让完颜萍看得大为佩服。
萧月生轻搭她的腰肢,跟在孙子明的身后。
完颜萍虽然羞涩,却没有拒绝,微微靠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甜蜜溢满胸怀,浑身轻飘飘,如坐云端。
几息之间,三人已经到客栈,萧月生轻指旁边树林,孙子明会意,三人来到客栈旁的树林,跃上高树,听客栈里的情景。
“陆老三,还是交出来罢,可饶你们夫妻俩一命。”沙哑的说话声夹杂着刀剑相击之声。
“哼,交出来也是一死,秦老二,你别枉费心机,我夫妻俩宁肯自杀,也不会交给你。”老板娘的声音响起,语气虽极凌厉,却微微有些气喘。
完颜萍轻声问:“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
萧月生摇摇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听下去便知。”
在他的感应下,客栈内的情景无一遗漏的反映在他脑中。
客栈内六人对两人,三个短打黑衣大汉围着客栈掌柜,两个同样装扮围攻老板娘,另有中年人身穿白衣,手挥摺扇,站在场边,状似悠闲,望着众人激烈打斗。
萧月生摇了摇头,有些失望,这些人的武功实在太差,所夺之物恐怕也是价值有限。
场中掌柜夫妻皆使长剑,多人单刀围攻之下,已渐渐不支,两人想靠近,却被敌人识破,无法靠近一步。
中年白衣人面目颇为英俊,只是眉宇间略显阴沉,这时笑道:“陆老三,这些年你们夫妻俩功夫可没多少长进。”此人正是秦老二。
两人紧闭双唇,不言不语,手中长剑仍是凌厉非常,身法却逐渐凌乱,显然内力不济,秦老二忽然纵身跃到老板娘身边,手中摺扇斜挡,挡住她的长剑,左掌倏然前探,击中她胸前膻中,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老板娘委顿倒地。
掌柜的大叫一声:“娘子!”手中剑光忽的凌厉,如梨花盛开,让围攻的三人一阵慌乱,但毕竟强弩之末,很快又陷入招架,气喘吁吁,勉强支撑。
秦老二笑吟吟的看着他,道:“陆老三,我秦老二的脾气齐云山谁人不知,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藏宝图交出来罢,给你们夫妻个痛快。”
这时孙子明被萧月生逼着进去,恰好见到陆老三将长剑掷于地下。
他武功练得极高,对敌经验却少,平时与萧月生对练,萧月生感觉无聊,常常两招将他打倒,懒得理他。因此弄得他感觉自己武功极差,战战兢兢。
陆老三见有人进来,不管什么人,手迅速的掏入怀中,拿出一物,朝孙子明掷来。
孙子明顺手接过,心中暗叫不好,这招引祸东流之计很是毒辣。但已接过,自然不能坠了自家的名头,将接过来的锦囊打开,里边是两块碎银与一张老旧的牛皮。
秦老二朝手下打了个眼色,有三人站到门口,堵住去路。
他啪的将摺扇一合,冷笑道:“陆老三,你这金蝉脱壳之计颇不高明,那么重要的东西,你能带在身上?”
萧月生的声音在孙子明的脑中响起:“把东西扔给秦老二,注意别人的偷袭。”
孙子明忙道:“这是什么破东西,银子我留下了,这张破牛皮不希罕!”说罢,将牛皮扔给秦老二。
陆老三大急,刚想动弹,颈间已架上一柄单刀。
秦老二忙接过轻飘飘的牛皮,注目看去,仔细摸了摸,闻了闻,对着阳光看了看,哈哈大笑,道:“好好,没想到竟是真的,老天有眼,这番你陆老三聪明反被聪明误,便宜我秦老二了,再见了!”
说罢,手一挥,单刀一勒,一股鲜血喷出,陆老三仆地命绝。
孙子明一呆,此时倒在地上的老板娘亦已绝命。
萧月生的声音又在他心中响起:“好罢,将他们全杀了吧。用摧心掌!”
这时也不由孙子明不杀,秦老二已经带人将他隐隐包围。
孙子明深知萧月生在旁,自己没有什么凶险,豁出命去,横空挪移展开,身影一闪,跃至一人身边,手掌印上对手胸膛,这两下兔起鹘落,迅捷无伦,那人慢慢倒地,众人方才反应过来。
“大伙一块儿上,砍死他!”秦老二高喊,指挥众人上前围攻孙子明。
孙子明此时信心大增,身法展开,无人能摸到他的衣脚,眨眼间,六人皆殒命于此。即使是秦老二,在九阴神功之下,亦毫无反抗之力,被孙子明一招击毙。
孙子明将落在地上的牛皮捡起,回头看了看眼前一地的尸体,叹息一声,飘然而出。
萧月生与完颜萍已在林中等他,见到他略微阴沉的表情,凌厉的杀气仍未消散,萧月生笑道:“子明,这番可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
孙子明僵硬的笑了笑。
萧月生道:“子明,听到齐云山,你能想到什么?”
孙子明皱眉想了想,道:“齐云山?好像那山有个齐云寨,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无恶不做,人人惧怕。”
萧月生点了点头,向林外走去,道:“不错,这几人正是齐云寨之人,那客栈掌柜也是,可能因为藏宝图而反目成仇,总之不是什么好人,你大可不必内疚。”
孙子明舒了口气,表情逐渐舒展,杀气渐渐收敛。
完颜萍也舒了口气,她被孙子明的杀气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杀气消散,这才好些。
萧月生对完颜萍笑了笑,又对孙子明道:“此时已是乱世,这些匪寇为祸极烈,有力气不去杀蒙古人,反而对付同胞,实在可恨,见一个杀一个,绝不会错!”
他不知,这一番话,将孙子明的杀性勾起,从此孙子明见到匪寇,下手决不留情,往往赶尽杀绝,让绿林中人提起孙子明,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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