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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3
#1
发表于 2008-11-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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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
和所有的会议都一样,同学会也是一件开得越多越无聊的事情。在最初的新奇感渐渐消失之后,一年一度的这种聚会就越发的千篇一律起来,不外乎是几个成功人士站出来高谈阔论,其它一大群人喝着闷酒长吁短叹。而我这样过得不好不坏的人则是心安理得地坐在角落里吃吃白食,比起这些早已疏远多年的小学同学们风平浪静的人生经历,还是一道道端上桌的菜肴更加丰富多彩,更加吸引人。
不过有时同学会上也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比如说,我就想不到会遇上M氏,更想不到他居然也会有女朋友。
自从五年级的暑假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M氏,听班上的人说,他用零花钱买了一把没开刃的钢刀,要去武术队学武术,以后不再来上学了。当时学校的老师们都送了一口气,因为这位M氏实在是个让他们头疼的学生,先天头脑本就不灵光,后天又不用功,还完全不受校规守则的约束。老师们先是跟他讲道理,后来再用板擦敲、用教鞭打,最后只好请他离了婚的老爸来下重手,但M氏依然我行我素,还是经常在老师写板书的时候用青肿的脸扮出各种怪样子,把全班最腼腆的女生逗笑。
记得在当时听说M氏要去学武术的时候,年幼的我们还觉得挺羡慕哩。可没多久以后我们就又听说他头上缠着绷带下不了床,有说是被别人拿砖头砍的,也有说是他打别人手太重所以被老爸揍的。不管哪个说法是真的,M氏都肯定做不成什么武林高手,最多只是一个在街上打架、缠着低年级小孩要钱买烟抽的小混混,所以我们此后也就都不在意他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过去,我们谁都没有M氏的消息。在最初的几次同学会上还有人问到过他的情况,在知道是徒劳之后也没有人再坚持了,可今天M氏居然真的出现了。正在我拿起调羹、要用清汤涮一涮嘴里油腻的时候,一位以医生为职业的同学从另一个已有几分醉意的人手中接过话筒,十分郑重地让我们通通肃静,然后很神秘地宣布说,今天还将有一位特殊的来宾。正当室内所有人都要吵着问她到底要搞什么鬼、是不是带来了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时候,一个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身影让所有人都静住了。
虽然很多年不见了,但眼前这个人那种空洞的目光和静默的神态还是让我能够确定他就是M氏,相信在场的很多人也会和我有相同的感觉吧?如今他乱蓬蓬的头发已经白了不少,黑黑的脸上隐约可见几道疤痕,其中一道差点将他右侧粗重的眉毛从中截断。和沧桑的相貌相比,他的衣着却过于简单,一件涤纶的运动衫松散地批在高大的身躯上,从领口露出了一件线织的毛衣。据我所知,其实在场的人里有些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但没有人能像M氏一样,在仪容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落魄。
但M氏身边,嗯,或者说他怀里的那个人却是很光彩的。那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姑娘,在两道柔顺的长发当中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庞,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陌生的人们。站在一群已过而立之年的中年人当中,这个年轻女孩似乎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她脸上紧张的神情很快就缓和下来了。在这个短暂转变发生的同时,我清楚地看见M氏的手在她的发丝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人群很快就又活跃起来,在枯燥的同学会上,有什么会比音讯全无的老同学突然出现更让人兴奋呢?大家七嘴八舌地吵闹着,让M氏说说这些年来都去干什么了,他又是怎么样勾搭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的,声音大的像是要把这酒店包间的房顶都掀开了。
面对这么多噪杂的声音,M氏虽然拿着话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当他在组织他本就不算丰富的语言,准备应付各种杂乱无章的问题时,他怀里的女孩子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姣好的眉毛也微微皱了起来,做医生的见状连忙抢过话筒,喝令所有人肃静,并关掉了一直响彻在耳边的、鬼哭狼嚎一般的音乐。据她说,原来那个女孩的心脏情况不太好,受不得吵闹。
于是,感到扫兴的人们继续无聊地交流他们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近况去了;而M氏和他的女友则被医生带到我旁边的位置坐下,在这个最安静的角落里,那女孩果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热情地招呼M氏,记得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应该也没少让他抄我的作业,怎么说还算是有点交情吧。果然,M氏也比较热情地伸过手来,不过他的手很硬、很粗糙,握起来的感觉不是不好。而且,当我出于礼貌,一边介绍自己的职业一边把手伸向那个女孩的时候,M氏空洞的眼睛突然一紧,只觉得一道冷冷的光扫过了我的脸,我嘴边的微笑顿时冻僵了。“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呀,简直就像是想要扑过来一样,不就是握个手么……”我一边这样不高兴地想着,一边尴尬地缩回了手,扶正了鼻梁上眼镜。
“来,来,你们吃菜,吃菜!”医生把筷子递给M氏的时机恰到好处,我也跟着客气了几句,驱散了刚才那一点点紧张的气氛。M氏自己并没有急着动筷子,只是用粗糙的左手抚摸着女友的长发,“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吃吧,”光听这温和的语气,别人根本想不到M氏会是一个相貌多少有些凶悍的彪形大汉吧,看来恋爱中的男子确实都是会有些变化的,是吧?
不去打扰M氏和女友温馨的用餐,我悄悄拿着瓶酒和医生走到一旁坐下。虽然已经避开了他们两人,但在简单寒暄几句以后,我们的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转了过去。从医生那里我了解到,M氏身边的那个女孩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刚好在医生工作的那家医院住院治疗,M氏每天带女孩出院散步都要从他所在的儿科诊室前经过,就这样两个老同学才会巧遇。另外医生也说到,据她所知M氏这二十年来几乎都是以做保安、保全为业,吃了不少苦,挣的钱却不多,还要照顾已经半身不遂的父亲,而那个女孩家里虽然也不富裕,靠M氏出钱需要安静的女孩才能住进单独的加护病房,但就是如此女孩的父母也十分反对他们之间的来往。我也说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女孩家里人的反应完全是人之常情,在如今这个讲究学位证和工资单的时代,M氏这样的人自然会被人嫌弃,何况他又比那女孩大那么多,根本就不相配。我们这些人忙活自己的事情就很吃力了,都别再庸人自扰了,说完这句话我狠狠咽了一大口酒下去,被呛得咳嗽起来。
话虽然这样说,但在那个夜晚,M氏和他女友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我总想到他们空洞的眼神,想到他们只有在把目光投向对方的时候那两扇心灵的窗户才会焕发应有的神采,就好像在这个冰冷、现实的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是同类,才能给另一人温暖和依靠。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这样不就是爱情和幸福么,M氏当然也有追求的权利啊。重新回想幼年的往事,我竟也唤回了一些对M氏优点的记忆,因为留级的缘故,他要比我们大上几岁,除了一点无害的恶作剧以外,还是关照我们的时候更多。随着他的形象渐渐清晰,一件深藏在我记忆深处的事情也随着醉意突然冒了出来。
那是在五年级下学期的时候,也就是M氏离开学校前不久的事情,那时他不知从哪里抓来了一只麻雀,每天当成宝贝一样,把那只小鸟的身体整个攥在手心里,没完没了地抚摸它背上细密的羽毛。对这样的小生灵,孩子们总会是很喜欢的,很多同学都一反常态地和M氏主动亲近,就是为了能够也上去摸一摸。说来也怪,那只麻雀在M氏手中总是把身体缩做一团,眼睛也微微闭起来,摆出一副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可一旦别人向它伸过手,它却会轻微地挣扎着,两只黑黑的眼睛也大大地瞪起来。在这时,M氏就会愤怒地瞪起双眼,用有些凶狠的目光吓退一双双伸过来的手。好在我从小就对小鸟、小鸡这类嘴巴尖尖,脚爪裸露的东西心存莫名的恐惧,所以就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好奇举动,因此也从来没有被M氏那样恶狠狠地瞪视过。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我竟然会为这样的小小优越感得意地吃吃笑起来了。
……等下,M氏凶狠的眼光?在几小时前的同学会上我好像刚刚领教过……不就是在我想跟他怀里的女友握手的时候么?我的思路开始清晰,但头脑中的画面却逐渐扭曲起来,M氏和他怀里女友的身形都在逐渐缩小,唯一不变的只有他们眼里空洞的目光。M氏好像又变回了一个乖戾、阴沉的少年,而那个女孩最终竟幻化为那只紧紧偎在他掌心里的麻雀……难怪自从见到那个女孩开始,我的视线就总会被她那双乌黑的眼睛吸引过去!看来那并不是至今单身的我在喝过酒之后的心神激荡,而是因为我想到了那只麻雀,想到当年那只鸟儿在惊恐时瞪得圆圆的黑眼睛!我又想起,当年的那只麻雀吃东西时好像也很费劲,每次都要M氏轻轻抚摸上好一会儿,才会低头啄食面前的小米……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也只有在被那只粗糙的手抚摸之后,才有吞咽食物的力气呢?
在想努力回忆男孩和小鸟其他的故事时,我发觉我整个人已经被一阵像安全带一样有力的疲劳感觉结结实实地绑住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一直强迫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头脑和难以抵挡的酒精做徒劳的对抗呢?根本不用去想那么多嘛,M氏能找到一个小鸟一样的女孩,而那个女孩也真就像小鸟一样依靠着他,这样不也挺幸福的么?带着这样的满足感,我匆匆地进入梦乡,也就此结束了对M氏的关注。
在那以后,我还是过着自己忙忙碌碌的人生,几个月的时光转眼般就过去了,就像此前过去的那十来年一样。直到有一天,在开了一上午又长又空洞的会之后,睡眼惺忪的我从怀里拿出调成静音的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7个未接来电”的字样。这些我没接到的电话都来自一个号码,该不会是哪位痴心的小姐吧?端详片刻之后我想起来了,这个号码还真是一位异性的,就是那位儿科大夫的。
拨通以后,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我感到嘈杂的会议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和M氏总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心脏病发作,死了!”“哦……”“我今天不在班,是从同事那里知道的,家属那边应该也被通知到了,M氏应该也会来医院吧!”“嗯,是吧。”“这样吧,我现在在家里,你开车到民主广场接我,我们一起去医院,路上再说吧!”“唉?”听着电话的忙音,我心里也是一片茫然,为何要叫我过去呢?可对方语气很紧张,似乎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而且我也有点担心这样的打击会让本就落魄不堪的M氏作出什么傻事来,于是我自称家中有事请假离开了单位,驱车开向不远处的民主广场。
医生的脸上画着与她职业很相配的淡妆,但还是难以掩去眼中昨天值夜班留下的疲惫,她打起精神跟我讲医院那边的情况,那不幸的女孩一大早还是和往常一样在M氏的陪伴下到户外散步,在M氏离开一小时后她的病情却突然恶化,医院虽然已经尽力,但还是无法让已经失去生命活力的机体重获新生。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本应在家轮休的医生就开始拨打我的电话,因为她相信我一定也像他一样关心M氏的状况,这个时候她只能相信我了。
加在一起都快到70岁的两个人还是少说点这样肉麻的话吧,我更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是在担心M氏会作出什么傻事么?”我一边小心地开车,一边直截了当地问话。
“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并不了解M氏,你知道的,那时我们女生都怕他……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怪怪的,你明白么,我不是说他们的关系不好……”
“嗯,我明白,你是说他们不像是情侣,对吧?”
“是的,你也这么觉得么?”
“嗯,是啊 ……”于是,我开始说五年级时M氏和麻雀的故事,其实这个故事医生也是知道的,在我的提醒下她的记忆也开始复苏了。她也认同我的观点,如今的这对情侣确实很像是昔日的男孩与小鸟。
虽然我们都知道从此以后不会再有这样温馨的画面了,但医生紧张的情绪还是因为对往事的怀念而缓和下来,她很自然地问了一句:“……那么,最后那只麻雀怎么样了?”
是啊,小麻雀后来怎么样了呢?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对男孩和小鸟的记忆似乎就永远停在那最最温馨的一刻了。等下,我为什么会这么重视温馨这个词呢……我隐隐觉得,“小麻雀最后结局如何”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深深地压进了我的记忆深处,在开启真相时所遭受的冲击,可能不会比和迎面呼啸而过的车子相撞差多少吧。对自己的记忆挖掘的越深入,我就越会感到一阵阴冷——这真的是从心底蹿上来的阴冷感觉,我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竟也在微微颤抖。
“你还好吧?”医生轻轻扶住我的手臂,可见我此时的脸色一定也很难看。要知道我正在咬紧牙关,硬逼着自己向最终的答案艰难地迈进啊。在努力之下,我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情景,M氏手里捧着死去的麻雀,背对着包括我在内的一群男生。那只是一个少年的并不宽阔的背啊!在承担了过多的期望、斥责、谩骂之后,现在又要背负失去伙伴的的伤痛了。在男生们的注视下,M氏捧着麻雀向空无一人的垃圾堆走去,没有人看到他低垂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耳畔的女声把我从记忆的泥沼中拽出来,“那只麻雀最后死了么?”“嗯,记得是钻到课桌里,被挤死了……”扶在我臂上的手微微一紧,医生因为疲劳失去光彩的双眼中满是同情。“啊,M氏后来退学会不会就和那有关?这次,那女孩也……”她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我一边用力踩着油门,一边替她说出了结论:“我们一定要在M氏之前赶到医院!千万别出什么事情!”随着对记忆的深入挖掘,男孩捧着小鸟到垃圾堆之后发生的事情已开始清晰了,那果然是一切阴冷感觉的根源!医生把我的手臂都掐疼了,想必她也感到在我浑身蔓延的恐惧了。
车子终于停在医院门口了,医生推开车门,大步跑进楼里。我费了好大劲才用颤抖的手拔下了车钥匙,跟在医生后面跑了起来。在我们一前一后来到那个女孩病房前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站在门前了,幸好在这些人中并没有M氏的身影,我们总算可以先松一口气了。
医生给我在人群当中指出女孩的父母,我连忙走上前去问话。“M氏还没来吧?他如果来了,一定要当心……”
“M氏在里面啊,他说想一个人陪陪她……”女孩的母亲一边啜泣一边说着。
“什么!他进去多久了?”
“将近二十分钟了,怎么?”
天啊,还有人问怎么!“快进去!不,不要进去!……”该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二十分钟的时间,说不定我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人群中有些人好像也觉察到什么了,“从刚才其里面就没什么动静!那男的会不会……”人们来不及再想下去,连忙上前推病房的门。而那扇锁得死死的门更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干脆开始撞门。
病房的门很快就被撞开了,我连忙一把拉住医生的胳膊,制止她跟着人群一齐冲进门里。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深深埋藏在我记忆当中的,那只麻雀最后的结局:小麻雀并没有被安葬在垃圾堆里,我们最后一次看见它时,它身上所有的羽毛都被拔光了,不仅如此,它的肝脏、肠肚也从肚皮上血淋淋的伤口中被撕扯出来,那双曾经黑黑的、大大的眼睛则永远眯成了两条缝。此时,惨遭剖腹的小麻雀生前最好的伙伴M氏正用沾满血腥的手提着它细长的脖子,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向我们这些在远处站着看热闹的男孩子们扑过来。很多平时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都被吓坏了,一边跑一边从喉咙里发出类似嚎叫的声音。而我其实是从那时起才开始惧怕飞禽的,我怕那眯成缝的眼睛、怕那舌头耷拉出来的尖嘴,怕那如同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脚爪……
险些摔倒的医生不解地看着我,但她马上就把脸转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只见刚才跑进病房里的人正争先恐后地从狭窄的门里挤出来,在病房里面不断回荡着M氏的笑声。
[
本帖最后由 方二 于 2008-11-5 19:5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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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门生
2008-11-6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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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门
#2
发表于 2008-11-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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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段像现实,后半段才是文章.心理扭曲的人很多,扭曲到这个地步似乎有点莫名其妙,很有悬念,也可以当猎奇的故事看,可惜是否是故弄玄虚,比如人格扭曲的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之类的并未揭示清楚,我是新手,一己之见,妄加评论,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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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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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8-11-5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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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关于那只不走运的麻雀的故事是真人真事,后面的事情就是不怀好意的推论了
要揣测扭曲的缘由也是能够发掘出很多的,不过我自己感觉那样会不会太科普了……
总之,一切的根源还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推论:既然可以对鸟那样,那么应该也会对人那样吧……
[
本帖最后由 方二 于 2008-11-5 20:3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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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8-11-5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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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好久没来,原来现在生煎正在这里日杀一人……我这个是自然死亡,就是虐尸而已,能勉强凑个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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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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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门
#5
发表于 2008-11-5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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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我昨日就没有杀人
教主功力依然深厚,为虾米让偶想到大江健三郎大神~~~~~
M氏这个称呼很日式,M君的话就鲁迅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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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少林寺
#6
发表于 2008-11-7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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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吓得老衲魂不附体,那种人应该找人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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