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与鹰——生命的最可贵之处在于不会被磨难彻底击垮 - 我思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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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1 14:11 资料个人空间短消息只看该作者

狗与鹰——生命的最可贵之处在于不会被磨难彻底击垮

中国字汇里，经常和“狗”字组成联合词组的动物名字，除了“马”，还有“鹰”。在古书里，“狗（犬）马”和“鹰犬”的使用频率差不多；在近现代的文学作品里，“鹰犬”组合在使用频率上远高于“犬马”组合。“鹰犬”的在词义上当然是贬义词。这里的鹰，不是自由自在的鹰，而是被人驯养后用来捕猎的鹰。

对于鹰的驯养，有这样的描述：“熬鹰是一次从肉体到心灵对鹰的彻底戕害,一个高傲、自由的灵魂,经一番自徒劳的挣扎后,最终会因悲愤、饥渴、疲劳、恐惧而无奈屈服,成为猎人逐兔叨雀的驯服工具”，从字里行间，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的残酷。最重要的是，这种摧毁，是不可逆的。被驯养后的鹰，还是能够飞翔，但是它的志向不在是搏击长空，而是围绕在主人的身边；被驯养后的鹰，还是有着锐利的眼睛，锋利的喙和有力的爪，还能够捕获猎物，甚至是还更疯狂，但是越疯狂就越可悲，因为它已经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意志，仅仅是一个工具，对于它自己，更确切地说是就剩下了被奴役的躯壳。个人认为，对于生命的尊严来说，现代更多的鹰被做成标本，在结果上还要好于成为猎鹰。

鹰在面对自己，是坚强的，在《鹰的再生》里这样写道：“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一生的年龄可达70岁。鹰活到40岁的时候，它的爪子开始老化，无法有效地抓住猎物；它的喙变得又长又弯，翅膀也越加沉重，飞翔十分吃力。选择重整后再生的鹰，要经过一个痛苦更新的过程。它首先要努力地飞到山顶，在悬崖筑巢，在那里渡过漫长而又痛苦的150天。这段时间，要用力将又长又弯的喙击打岩石，直到完全脱落，等候新的喙长出来；再用长出的新喙将指甲一根一根地拔出来；新指甲长出来后，再将羽毛一片一片地拔掉。新的羽毛长出后，鹰又可以翱翔于广阔的天空，续走后30年的生命旅程。”

在面对来自自身挑战和对肉体打击的上，鹰的性格坚强到无可挑剔；在面对外界的打击上，特别是对于人对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上，鹰被彻底击垮了。在这个社会上，我们需要面对的更多的是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打击，最可怕的是通过对生命最深处对自由、平等、尊严和信仰的摧毁，使人彻底放弃思考的权利而盲目地顺从的威胁。在这个方面，狗有着鹰所没有的东西，虽然狗更早为人所驯化，所饲养，狗一出生就在服从于人的氛围里活着，狗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在显示着服从，但是，不可否认，狗有自己的思想，狗有着狼的基因，条件允许，它们就会变成狼，有尊严、有自由和人类作为竞争对手的狼。当我们认识到这种可能的时候，对狗不应该产生敌意，而应该对狗有更深刻的理解和尊重。因为生命本身，都就具有思考和追求自由、平等、尊严、理想的权利。

杰克•伦敦在《旷野的呼唤》里对布克由狗变狼过程中的描写，事实上就是在写人在面对肉体和心灵打击的情况下，保护自我、最终获得生命升华的过程。作为一条南方法官家里的狗，布克和我们大多数人在父母的呵护下上学的时候一样，在既定的生活里，按照约定俗成的程序，认为那就是幸福的秩序，无需思考，更不需要有去违背的打算。阴差阳错下，布克被贩卖到了北方，去作为雪橇犬，是偶然的；作为人类我们最终要步入社会，去工作，去自食其力，是必然的。在这个时候，我们和布克一样，生存的问题，一下子摆在了我们的面前。对布克来说，可能要更残酷一些，那就是它在更直接地在面临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我们看似还有一些退路，但是从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放弃自由、平等、尊严和理想（这时候的理想基本上等同于空想）的角度上，我们根本就没有不同。很残酷，很真实，活着，活下来，实现自由、平等、尊严和信仰才有希望。

写到这里，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那种坚忍。我曾经嘲笑过单细胞动物和大马哈鱼，我认为它们似乎从诞生的一刻起，就是在繁殖，为了繁殖而繁殖，成群结队的大马哈鱼每年历经千难万险回到故乡，居然是为了产完籽后去死。后来我发现，从生命的角度说，它们的所作所为增加了它们种群基因遗传和变异下去的可能，只要它们的基因还在流传，它们就还存在着在生存竞争中取胜的可能。谁能不说这是一种大智慧？我们应该尊重一切靠着自己劳动生存的人，连做都没有做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嘲笑他们，尤其是不要嘲笑一个刚刚步入社会而从最底层干起的人，只要他在干，他就有希望，哪怕他一直在社会的最底层，也不能改变对为维持实现生命价值可能的坚忍的尊敬。

布克在等级森严的雪橇狗团队里，斗智斗勇，终于爬上了头狗的位置，头狗的位置，一度是它以为的最高目标，但是在当了头狗后，它差点被后一个昏庸的主人给打死，因为头狗还是狗。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这些社会上的很多人，与当时的雪橇狗布克何其相像？我们很多的明争暗斗，不惜损害最基本的尊严和人格，不惜摧残自己的肉体和堕落自己的心灵，不顾友情和亲情，不顾道德和法律，就是在争夺一个个证书、位置、金钱、名誉等东西，争到了又怎么样？一个雪橇狗头狗的位置而已，自己生命的迷惘和被操控的状况非但没有被打破，相反，这种把手段作为目标，并这些外在的东西牺牲最基本的自由、尊严和道德的行为，是让自己朝奴隶的深渊走得更近了，是实现自我体现的可能性更小了，以那些为目标的胜利，是做奴隶做得更奴性的胜利。

我不讳言，我也试图这样想过，一度我也把一些外在的东西作为我的目标，虽然远谈不上最终目标，但是也在为得不到而苦恼，也在为别人得到了而妒忌，甚至为了没有得到这些而怀疑自己，要怂恿自己去干一些事情。幸好，我现在走出来了，一如布克后来也走出来了。布克走出来了，变回了可以和人类重新平等竞争的狼；我走出来了，成为了一个可以真正平静对待位置、金钱、名誉这些东西的人，和命运平起平坐的人。

为了繁殖而繁殖，生存而生存，是人的动物性，知道为什么而生存，是人的社会性，最终判断一个人行为是否正确在于人的社会性。生命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不会被磨难彻底击垮，真正的含义在于，面对磨难的压迫，没有丧失信心，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在为了正确的希望而活着，正确的希望在于对压迫的否定，至少包括对自由、平等、尊严和信仰的追求，正确的希望绝对不是某个位置或者什么证书之类封闭性的东西，希望所以成为希望，就在于它是开放的、可以延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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