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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dman

2008-7-16 17:18
十七岁的单车(谢谢提醒)

十七岁的单车
导演: 王小帅
编剧: 唐大年 / 徐小明  / 焦雄屏
主演: 崔林 / 李滨 / 高圆圆
上映年度: 2001年02月17日
    这是一部禁片,和《活着》一样,禁放的理由充满了中国式的荒谬逻辑。
    影片不过是这样的剧情:
    “十七岁的农村少年阿贵(崔林)在北京找到一份送快递的工作,因为得到许诺,当他赚到六百块时可以拥有公司暂借他用的银色变速越野车,他每日工作都很勤恳,可是就在梦想即将成真时,单车丢了,阿贵陷入绝望。
  小坚(李滨)是和阿贵同岁的北京少年,但因家庭的贫困,他在维系骄傲时又常自卑。继父(这里似乎有误,应做“父亲”小坚是有继母才对)屡次三番将许下他一辆单车的承诺食言后,小坚为在同伴面前挣面子和泡马子(高园园),从家里偷来钱买了一辆二手车,不想此车正是阿贵所丢。阿贵发现他赖以生存的单车被小坚“盗”去后,开始不计代价拼命讨回,两个少年为守护自己的简单梦想发生争斗。”(转的简介)
    就像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之于成长在70年代的人们一样,本片之于90年代成长的我们是有相当强大的震撼力的,电影中出现的东西或多或少的都投射出我们少年时期的影子。(回想到自己的十七岁,呆在所谓重点高中,每天三点一线,上学打街机回家。因为城市太小学校太近而没有单车,因为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近似于没有爱情,除了对数学考及格外没有执著的理想,相当无聊的十七岁,相当祥和的十七岁祥和到我现在一时还想不起来十七岁是上高几)阿贵对单车的渴望是为了作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快递工作;小坚对单车的渴望是为了追求他心仪已久的女孩,一个为“食”,一个为“色”均是为了满足自己最基本的需求。诚然,有闲功夫看完这部电影并更有闲功夫正在读我这篇文章的80后生人,大部分没有17岁无依无靠的去谋生的经历,对于追逐“食”的过程并没有太深刻的感觉,追逐“色”却是感触颇深或者自以为感触颇深。
    就像影片中的人物都没有实在的名字一样,全片都那么符号化,很多人说本片最大的特点是血淋淋的真实,对于这个观点我不敢苟同,我恰恰认为本片并没有表现什么具体的存在而是通过一个寓言般的故事表现了存在的符号,青春的符号,社会的符号。全片最重要的符号就是那辆越野单车,前面已经说过单车之于他们分别代表了“食”和“色”,年轻人的理想往往比较简单,阿贵想挣点维持生计的小钱,小坚想和骑车的女孩一起放学回家(人家有车他没有嘛。。。),可能城里孩子的生活比较复杂,在后来这单车对小坚的意义又升华到了尊严和骄傲(虽然城里人所谓的骄傲很多时候都是一种脑淫行为),是的十七岁的年轻人理想就是这么简单但是他们是有理想的并可以为这个理想付出很多很多,虽然这样的理想经常被忘记了自己的青春期或者拥有不同时代标准的青春期的成年人嗤之以鼻,并对我们被扭曲的或者被认为是扭曲的实现理想的方式而感到愤怒或者恐惧。单车象征着理想,象征着未来,它承载着的不仅仅是两个年轻人的身体而是两个年轻人当下的人生,虽然一部小小的单车承载的只能是生活中一个小小的部分,但是对于额叶并不发达的年轻人来说这一小部分的分量将是十分重的,这样的理想往往被成年人——那个快递公司的老板的一句我靠来诠释。
       阿贵的一次把车丢了的时候,那种彷徨那种无助那种焦躁在周围的表演鼓声中令我感到十分的焦躁不安,导演运用了长镜头来处理,用那种我最受不了却又最着迷的方法,和库布里克惯用的静谧的长镜头不同王小帅的长镜头往往都伴有嘈杂的声音,让人烦躁,与库布里克或者格斯范桑特的令人窒息相比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工作没了阿贵唯一的期望是找回单车,也找回希望,在寻车的过程中他遇上了小坚。小坚虽说是北京城里人但是其实与阿贵一样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城市户口,他的爸爸总是宠着他继母带来的妹妹以至于从未兑现过给他买单车的承诺。(无论男人女人到中年找个个带未成年孩子的伴实在是。。。。不说了。。)小坚出于对自己的怒——自己经济没有独立没办法买车(我一向认为人所有的愤怒和抑郁的对象都是自己,是对自己不满的一种扭曲的表现形式);对父亲的愤怒——不兑现承诺给他买车;对继母和妹妹的愤怒——其实这个就是对父亲和自己愤怒的扭曲表现,一气之下他偷了家里500块钱,去旧货市场买了一辆单车,对小坚说来,单车也不仅是单车,按照他的话说就是: “本来就该我的东西”,他所说的单车此时就成为了符号意义上的单车,是他的尊严,是他考到全校第五名的回报,所以才“本来就该我的东西”。不想单车却是阿贵丢失的那辆(北京多大。。。。所以我说是寓言吧。。。。虽然我这里也犯了成年人的毛病)。阿贵发现后,他去偷回来(其实这个选择挺明智的。。。。),小坚发现车丢了后不同,他不是去偷回来而是去抢回来,因为啊贵没有力量抢只有偷回在法律上“本来就是我的”的单车,这于品格无关只和力量有关;阿贵再通过小坚的父亲要了回去,小坚再追打着要抢回来,两人就为了在这循环往复中纠缠,一个要回“希望”,一个要回“尊严”,在最后一次的抢夺中,一直不吭声的阿贵终于爆发, 他拼命的抓住他的车,在象征着城市建设的半废虚的高楼中撕心裂肺的呼号着,我刚看到这样的哭好的时候愣了好久,一时没有明白他这样叫倒底意味着什么,其实这一声又一声的喊叫并不是出于肉体上的痛苦而是对不公世道的发泄,当然也可以很不浪漫的说是绝望中自我保卫的发作,现实已经把这下层的打工仔,逼得兽性毕露了,不过他还不会把兽性发泄到周围的同龄人身上去,阿贵的嘶喊震惊了小坚和他的朋友,制止了他们的继续抢夺,似乎从他们的灵魂深处唤醒了他们的良知。阿贵这样的喊叫,让人感觉他将要失去的不是一辆自行车,而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演员的表演给人的感觉像是战争片里表现锯手锯大腿的样子。。。。。
    17岁的小坚承受不住这样的喊叫,可是单车也是他身体里最重要的东西,他也不能放手,他们只得让步,“不给车可以,还钱吧!500没有,400也行,实在不行300也忍了呢!”可在阿贵看来单车“这本来就是我的,我已经付过钱了”,但在小坚看来“我也付过钱了”,他们终于达成协议:一个人用一天。。。。十七岁嘛。。。
       对于小坚主动与阿贵互通姓名做朋友的那场戏,很多看电影不认真的人都乐意认为那是两个不同身份的年轻人冰释前嫌并携手共进的象征,并把他升华到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我不喜欢像大部分人那样用“城里人”和“乡下人”来区分,乡村人就乡村人为什么要加一个“下”字?如果要加下的话那么城里人应该叫“城上人”才符合逻辑啊,相当傻X的一种区分法。)之间的一种什么什么很官腔的那一类东西。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真正的傻X,看完这部电影还不知道导演是站在什么角度来拍摄的,如果导演的意图真的和你们想的一样那这部电影就不会被禁了。
       这段戏只是一个充满幻想的没有生活经验的城市小男孩对一个脚踏实地初涉世事的农村男孩的一次脑淫,并且是但方面的,后面的剧情证明了阿贵对这个城市户口的小坚根本没有朋友的感觉。啊贵和小坚被混混们追赶的时候小坚叫阿贵快跑(表现了小坚开始当阿贵是朋友,脑淫开始),阿贵当然是换了条路跑但是被误认为是同伙而也被追赶,在经过了让人眼花缭乱的一阵镜头剪切之后两个人又跑到了一起,这个时候小坚说你这个傻瓜怎么又回来了,阿贵哭丧着脸说:我不是没路跑么?(—_—§§)
      接着混混们暴打小坚的时候也许很多观众会认为他们二人会并肩作战,结果影片中是小坚叫阿贵快走而阿贵一边说:“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一边求混混把车还他,当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小坚和单车同时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抱着单车昏厥了过去看都没有看小坚一眼。两个世界观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人,只能基于相同的需要维持短暂的利益关系而已。
    最后,阿贵扛起了扭曲的单车穿梭与马路于人行道,扛起了扭曲的理想穿梭于时间和空间。


[ 本帖最后由 deadman 于 2008-7-29 11: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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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媚 2008-7-30 16:07 +100 原创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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