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内容
疯隐僧

2007-12-4 11:10


  引言:至少是10多年前,阿美的三四岁儿子小颖在一次外出玩耍时失踪。这两年,母子意外相遇。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合家团圆的美好场景,而是彻底定格为一场令人难以想像的人间悲剧!
    本文综合了采访记录,并尝试用第一人称写作。因为老衲没有为人父母的经历,出现错误在所难免,请不吝批评指正。

我的儿子小颖


  我脑子好像被雷劈了一下,一下慒了。是他,是小颖,是我的儿子,他的神态、表情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影子,他的体貌特征残忍地冲击着我的眼球。我知道,我不会认错。10多年了,他终于出现了……
  天啊,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他的脚怎么没了?(注:现实的小颖缺的可能是手,也可能是脚)当年可是好好的呀?看到他在身前放着一个破碗,坐在街头当乞丐,我心如刀绞。
  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没想到认他?为什么我没有勇气认他?我在担心什么?
  小颖离开我和丈夫已经很久了,最初的悲痛欲绝经过10多年时间的消磨也慢慢平静下来。我们又有了孩子,我们现在生活很幸福,我们已经习惯了没有小颖的日子。现在,小颖出现了,他回来了。身体残缺,一无所长,如果他回家,我们就得照顾他一辈子。然而,我们并不富裕,我们承受得了家里再多一双筷子吗?
  哟,他往我这里看了,我不能让他认出来,我得走了。小颖,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在困难时候找收容救助机构,我也没什么牵挂了……


  手记:因为种种原因,老衲并没有能当面采访阿美本人。有关她的经历,都是从其亲友那里听来的。阿美自己也不愿透露小颖更多的体貌特征及残疾部位,担心好事的人把小颖找到。至于文中的心理活动,有部分是老衲想像的。

  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中,主人公的父母没有认他们的弟弟,但主人公默默地认了。这种情况现实中也听说过,但老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有母亲因为上文的原因不认儿子的。
  母爱,可以说是人类最伟大的爱了。当女朋友问你“我和你母亲一起掉下水,你先救谁”时,很多答案都很有意思,如“我先救母亲,如果这时你死了,我就跳下去和你共赴黄泉”之类的答案。但是,这些答案充其量只是耍耍嘴皮子调调侃。老衲听说过的最有水平的答案是:“我母亲养了我这么大,从来没有问过我:她和某某一起掉下水时我先救谁。这样吧,等她也问了我类似的问题的时候,我一起回答你们。”这话,很客观地体现了母爱比世上很多爱更无私。
  然而,是什么原因让阿美放弃了最伟大的母爱呢?

  小颖无论被认与否,他的人生已经是一出悲剧。老衲听说,在我国内陆一些省份,人贩子会残忍地把拐骗到的儿童的手或脚弄断,让他们不能逃跑,然后让他们去大街上装可怜,充当乞讨的工具。小颖从一个肢体健全的人变成现在这样,也许正是遭遇了这种不幸。他比儿童福利院的孤残儿童惨得多,那些孤残儿童生下来即被抛弃,在福利院里虽然孤独,但好歹能接受教育,长大后或许可以找到谋生手段。而小颖却错过了受教育的黄金时间,现在他没有任何生存技能,或许也不会再有学习的机会,他的一生,很可能因此而毁!

  阿美最终放弃了与小颖相认,希望将他踢交给国家。小颖是如何辗转回到家乡的?他现在到了哪里?他的未来如何?已经没人能够了解。但是,只要阿美心中还有良知,还有残存的对小颖的母爱,在每次想到小颖时,她将逃脱不了良心的谴责,她将背负对小颖的愧疚。这种谴责,这种愧疚,将萦绕在她的心头,一生一世!

[ 本帖最后由 疯隐僧 于 2007-12-4 11: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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