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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悲秋	2006-10-2 01:33
	夜半巷口悲歌声              夜半巷口悲歌声       记得在儿时,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母亲把我送到外婆家住几天。因为外婆家是平房，有一个小院，种了一些花花草草，还养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狗。让孤独的我，有了一个小天地，和一个忠实的小玩伴。       外婆是除了母亲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每次去外婆家，手里都会塞满点心、瓜子之类的小零食。外婆对我很大方，我看中的玩具，外婆通常都会买给我。外公也会讲一些故事，给我枯燥的童年增添一些色彩。       只是在夜半时分，我常常会被巷口一个女人的歌声吵醒。那歌声很凄凉，带着些许哭腔。在寒风的伴奏下，显得格外刺耳。让儿时的我，常常吓的哭出声音。每到此时，外婆都会哄我，直到我入睡。而外公则会咒骂那个唱歌的人。 而外婆却只是叹着气，好像在可怜着什么人。       好在，这只是我在外婆家的日子里，一段阴暗的小插曲。第二天，我会很快的遗忘掉昨夜的不愉快与恐惧。       外婆很喜欢带我出去买菜，因为找回来的分钱，可以送给我零花。那时我还小，只知道一分钱可以买一大块桔子糖吃。外婆给我伍分，已经算是大票了。       然而，在回来的路上，我在巷口认识了夜半唱歌的那个女人。       印象中，她蓬头垢面的坐在巷口旁边，呆呆的看着来往的路人。当我走过她的面前之时，她的眼中突然一亮，伸出她那脏兮兮的手，想要抱我。嘴里还念叨着：      “孩儿呀，你会来了，来妈这，快呀,妈唱歌给你听。。。。。。。”       我躲在外婆的背后，惊恐的看着这个女人。外婆大声的呵斥着她！       此时，她又突然大声哭起来，唱着在夜半时分我听过的歌声。       有几个邻居闻声走了过来，气呼呼的看着这个疯女人。过来一个小伙子，踹了她几脚，嘴里骂道：       “疯女人，扫帚星，早死早安生。”       在众人的打骂声中,那个疯女人狼狈的跑开。       从那以后，这个疯女人的印象，牢牢的印刻在我的记忆之中。      后来每次去外婆家，都会在巷口看见这个疯女人。如果晚上住在外婆家，也会听到她凄凉的歌声。      许多年以后，我长大了。可是，一次去外婆家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那个疯女人没有出现在巷口。而且，夜半时分也听不到她的歌声。从小所习惯的事情，一下子被打破了，让我有点难以适应。      天亮了，我问外婆，怎么没听到那个女人的歌声呢？      外婆叹了口气，对我说：      “她有可能死了，因为这条巷子里面的人，已经有很久没看到她了。”      我又问外婆：“她为什么夜半唱歌呢？”      外婆告诉我：“其实呢，那个疯女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只是听别人说，那个女人是远嫁到这边来的。成亲后，丈夫花心，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不要她与儿子，远走他乡。男人走后，她含辛茹苦的养育着自己的孩子，可是，在她儿子三岁的时候，孩子又被人拐走了。她在外面找了一个多月，仍然没有找到。她从那时，成了疯子，每到半夜，就会唱歌。每见到小孩在自己的面前，她都想伸手去抱。开始，人们还可怜她，可时间长了，她也变成了大家厌恶的对象。“      听外婆说完，我这才了解她的事情，心中也禁不住为她难过。          一个疯子失踪了，人们的生活仍然继续着。至于她是生是死的猜测，也只是人们茶余饭后无聊的话资。她在人们眼中的价值，好像只有这些了。       可是，我的心中却对她的下落十分挂念。毕竟，她的歌声是我今生无法抹去的记忆。       在一次梦中，我又见到了她，又听到了她的歌声。只是，梦中的她与以前印象中的她不太一样。       她头发梳得很整齐，神态十分的安详。那双手，也不再是脏兮兮的。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但是，梦中朦胧的雾，使我无法看清她怀中孩子的面貌。       她仿佛对我笑了笑，眼神是那么的亲切安详。我也笑了，我是发自内心的替她高兴。       雾越来越浓，她消失在雾中。只是，一切虽然很完美，但歌声却依旧凄凉。       我醒了，后来我对外婆说起过这件事情。外婆对我说，你是想事情太多了，她好像死了，听说有人发现了她的尸体。       我心想，这也只是听说罢了。直到现在，我依然相信，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并带着孩子去了远方。                                                                                                 写于2006年10月2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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