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浅析诸葛亮择主意向及其攀升过程
性别:未知-离线 苟延残喘

Rank: 1
组别 百姓
级别 在野武将
功绩 0
帖子 2
编号 39227
注册 2005-5-19


发表于 2005-5-19 15:13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诸葛亮高卧隆中,声称自己“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蜀书•诸葛亮传》实则是“藏器在身”,胸怀大志的。他曾对好友石韬、徐庶、孟建云:“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当三人反问诸葛亮可仕至何官时,“亮但笑而不言”。《蜀书•诸葛亮传》笑而不言者为何?盖因刺史、郡守一类官职皆不在诸葛亮眼中,而其大志所欲则难以启齿告人也。诸葛亮抱经纬天地之才,“每自比于管仲、乐毅”。《蜀书•诸葛亮传》然管、乐亦并未建立盖世之功,任官不过诸侯手下将相而已。诸葛亮志存高远,他自比管、乐,很可能仅是其追求的较低目标。以当时形势而言,不排斥诸葛亮亦有争夺天下,建立王霸之业的雄心。东汉末年,皇纲混乱,各路诸侯纷纷起兵,称孤道寡者不可胜数。曹操、袁绍、孙策、孙权、刘备等人皆有并吞八荒,囊括宇内,扫平四海之志。难道诸葛亮就不如他们,注定只能为人臣,而不能为人君?可惜的是,由于诸葛亮出道太迟(按,比曹操、袁绍、刘备等人要晚出生二十多年),诸葛亮未出隆中,“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1](蜀书•诸葛亮传)其余军阀,如刘表据荆州,“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魏书•刘表传》刘璋占益州,张鲁守汉中,马腾、韩遂称雄于关中。汉朝十三州之地已被各路诸侯瓜分殆尽。诸葛亮已失去了自树大旗,成为独霸一方诸侯的最佳时机。胸怀济世之才,欲图王霸之业的诸葛亮要想攀登权力的高峰,唯一的途径只能是择主而事之,这对诸葛亮而言,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与司马懿相似,仍是实现其政治目标的重要契机。
   
    需要探讨的是诸葛亮“择主”的标准是什么?我认为,诸葛亮考虑的标准不外乎二条:其一,人主必须是具有雄才大略的明君;其二,自己必须成为人主的股肱,得到人主的特殊重用。从《隆中对》中可知,诸葛亮对世之英雄早已洞若观火,一目了然。刘表、刘璋、张鲁等碌碌之辈,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诸葛亮心目中的英主明君,唯有曹操、孙权、刘备三人。从当时的政治格局而言,最有可能统一天下的当然是曹操,那么诸葛亮为何要放弃这一选择?我以为这并非是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诸葛亮要与“汉贼”划清界限。诸葛亮弃曹的最主要原因是考虑到中原、汝颍地区的人才济济,曹操平定北方后,已非初起兵时可比,其帐下确是猛将如雨,谋臣如云,初出茅庐的诸葛亮要想在曹操霸府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对此状况,诸葛亮是有足够认识的。当其好友孟建思乡心切,欲往中原求取功名时,诸葛亮劝阻曰:“中国饶士大夫,遨游何必故乡邪。”后来诸葛亮伐魏时获悉徐庶任御史中丞,石韬任郡守时,不由感慨道:“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蜀书•诸葛亮传》为徐、石二人仕途不畅而鸣不平(按:二人官至二千石,岂能谓曹魏未予重用),未尝不是为自己未投魏而感到庆幸!以诸葛亮之慧眼当然深知孙权亦是雄略之主,且其兄诸葛谨亦在东吴供职,然而当东吴重臣张昭推荐诸葛亮予吴主时,诸葛亮断然拒绝道:“孙将军可谓人主,然观其度,能贤亮而不能尽亮,吾是以不留”。《蜀书•诸葛亮传》为什么诸葛亮最终选择的是刘备?刘备有雄才,知人善任,自然是诸葛亮择主的重要条件。加之刘备思贤若渴,三顾茅庐,诸葛亮“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   

    除此之外,历代政论家谈论最多的是诸葛亮心存汉室,他同刘备的结合,主要是建立在拥刘安汉基础上的。“汉祚将倾,方将翊赞宗杰,以兴微继绝克复为己任故也”。《蜀书•诸葛亮传》对此分析,我并不是这么认为。东汉中叶以来外戚、宦官轮流专权柄政,朝政日益败坏,东汉末年,董卓作乱,军阀混战,汉家朝廷已是苟延残喘,奄奄一息,史称:“自安帝已来,政去公室,国统数绝,至于今者,唯有名号,尺土一民,皆非汉有,期运久已尽,历数久已终”。《魏书•武帝纪》对此形势,深谙“人事”“天道”的诸葛亮难道会看不出来?两汉时期,盛行五德终始说,时人皆知炎汉火德已衰,土德将取而代之,才具冠世的诸葛亮难道真的对“历数”“期运”一点都不相信?诸葛亮不事孙权的理由很清楚,是孙权“能贤亮而不能尽亮”,而并非是孙权姓“孙”,不姓“刘”。那么,为何诸葛亮要辅佐“羁旅奔逃,寄人篱下,无寸土可以立业”的刘备?古今几乎所有的政论家都未深究个中的奥秘,大都认为诸葛亮目光远大,并没有在乎刘备在军事实力与人才资源上的“一穷二白”,而以为刘、葛的结合是志同道合。其实这个问题大有文章,刘备的“劣势”、“短处”在诸葛亮眼中恰恰是“优势”、“长处”。试想,倘若刘备和曹操一样地广兵众,人才济济,诸葛亮还能受到特殊的重用?正因为刘备手下武将不过关羽、张飞、赵云;谋臣不过糜竺、孙乾、简雍等数人。“亡命于行旅之间”的刘备集团的人才匮乏到如此程度,这就给诸葛亮大展宏图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足够的平台。
   
    诸葛亮出山的条件很高,人主对其不仅要做到“贤”之,还必须做到“尽”之,“贤”、“尽”两字的寓意深长,必须参而悟之。所谓“贤”,即把诸葛亮看成是“贤士”,对待“贤士”的最高规格无非是以“国士”待之,如同春秋时智伯待豫让。这在诸葛亮看来是远远不够的。而“尽亮”就很难用一两句话来表达个中之意。诸葛亮自视甚高,虽然年轻,且初出茅庐,但绝不愿一步一个台阶地从“下曹从事”的基层工作做起,而必须从高起点开始。既然要“尽”全力发挥亮之大才,当然要将其放到最重要的岗位,赋予重权要职。诸葛亮高卧隆中时,虽在司马徽、庞德公等名士的鼓吹下,在荆襄地区有一定的知名度,但仍然有许多人不以为然,亮“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只有其小圈子内的几个好友“谓为信然”,《蜀书•诸葛亮传》至于中原、江南地区对其更不了解,可谓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在诸葛亮还未成名前,就要求人主使用他必须“尽亮”,其出山的“心理价位”如此之高,这在人才资源极其充足的曹、孙二家那里是不可能一开始就能得到满足的。至于刘玄德那里就不同了。刘备虽然其时官拜左将军、豫州牧,按汉制,将军、州牧皆可以开府治事,然刘备的“幕府”空虚,人才奇缺,诸葛亮“高瞻远瞩”看中的正是刘备的这一其他诸侯无法与之相比的“优势”,故以身相许于刘备。   
      
    其实,诸葛亮进入刘备集团以后,其地位和权力也是逐步上升和提高的,赤壁之战后(208年),“亮为军师中郎将”,《蜀书•诸葛亮传》刘备取益州,亮迁为军师将军。而关羽早在建安五年(200年)就被拜为偏将军,汉寿亭侯,赤壁之战后,羽为荡寇将军。刘备称汉中王,羽迁为前将军,位次三公。张飞在建安四年已为中郎将,赤壁之战后,为征虏将军,宜都太守。刘备称汉中王,“拜飞为右将军”,《蜀书•张飞传》位次三公。在刘备称帝之前的两个时间段内,关羽、张飞的地位均高于诸葛亮。其他如赵云、庞统、法正、黄忠、马超等人之地位亦不低于诸葛亮,正如大多数史家所指出的:刘备与关羽、张飞关系比之于诸葛亮似乎更进一层。他们“寝则同床,恩若兄弟”。《蜀书•关羽传》故任何加入刘备集团的人都只能居于这三人之后。这对于一心欲取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的诸葛亮来说,这个排他性极强的小圈子是他仕途上的严重障碍。其实,刘备对诸葛亮亦并非一开始就推心置腹,君臣犹如鱼水。闯荡半生,历经数十年军阀混战磨难的刘备,此时已经是一个相当老练成熟的政治家,在诸葛亮没有显山露水之前,他不可能一开始就厘定诸葛亮能力的高低,故刘备收取荆州江南四郡后,并没有委诸葛亮以军政重任,而仅使其“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蜀书•诸葛亮传》而已。在兴复汉室的战争生涯中,刘备对关羽的信任程度要远远超过诸葛亮。对于关羽,“昭烈之骄之也,私之也,以同起之恩私,矜其勇而见可任”,但于亮则非然,“先主之信武侯也,不如其信羽,明矣。诸葛子瑜奉使而不敢尽兄弟之私,临崩而有‘君自取之’之言,是有武侯而不能用,徒以信羽者骄羽”。刘备死前,诸葛亮长时间内并不在刘备身边,戎机大政,并无诸葛亮参赞其间的事实,决计入蜀和叛攻刘璋,是法正、庞统之谋。他在荆不得预入蜀之谋,在蜀不得参出峡之议,这些关键之事不论正确与否,都与他无干系”。所以诸葛亮相当长时间内并不是刘备手下第一号人物是真相。
   
    诸葛亮攀升道路上的最大障碍是谁?毫无疑问,是关羽。关羽骄横跋扈是出了名的。建安十九年(214年),刘备攻益州,西凉马超来投,马超是当时颇具声望的虎将,刘备得之喜出望外,即封其为平西将军,位同关羽,远在荆州的关羽闻之极为不满,当即写信给诸葛亮,“问超人才谁可比类”,诸葛亮作书答称:“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德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羽美须髯,故亮谓之髯。”关羽阅信后,洋洋自得,将信“以示宾客”。《蜀书•关羽传》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自称汉中王,欲重用黄忠为后将军。“诸葛亮说先主曰:忠之名望,素非关(羽),马(超)之伦也,而今便令同列,马、张(飞)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指,关遥闻之,恐必不悦,得无不可乎?先主曰:吾自当解之”《蜀书•黄忠传》。刘备所谓“自当解之”,仅是派遣益州前部司马费诗前往。《三国志•费诗传》曰:刘备“遣(费)诗拜关羽为前将军,羽闻黄忠为后将军,羽怒曰: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不肯受拜。”关羽如此狂妄,不可一世,诸葛亮为何不加制止,反而要曲意逢迎,讨其欢心呢?这正是诸葛亮工于心计,深藏不露的韬略。亮、羽二人的关系如何?史无明文记载。然细加考察,亦可略窥一二。诸葛亮初出茅庐,刘备“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悦,先主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愿诸君勿复言。羽、飞乃止”。《蜀书•诸葛亮传》可见,关羽、张飞并没有把诸葛亮放在眼里,对刘备“与亮情好日密”是一肚子的不高兴。建安十三年,曹操率大军南下,欲一鼓荡平东南,刘备“失势众寡,无立锥之地”,形势危如累卵。诸葛亮“时年二十七,乃建奇策,身使孙权,求援吴会,权既宿服仰备,又睹亮奇雅,甚敬重之,即遣兵三万人以助备,备得用与武帝交战,大破其军,乘胜克捷,江南悉平”。《蜀书•诸葛亮传》赤壁之战,诸葛亮建立奇功,不仅巩固了他在刘备集团中的地位,而且树立一定的威信,使关、张等人再也不敢小觑他了,但关羽却由过去的轻视变成了嫉妒诸葛亮。一历史分析学家曾说:“昭烈之败于长坂,羽军独全,曹操渡江,不能以一矢相加遗。而诸葛公东使,鲁肃西结,遂定二国之交,资孙氏以破曹,羽不能有功,而功出于亮。刘琦曰:朝廷养兵三十年,而大功出一儒生。羽于是以忌诸葛者忌肃,因之忌吴,而葛、鲁之成谋,遂为之灭裂而不可复收。”
   
    关羽和张飞的性格截然不同。“羽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蜀书•张飞传》张飞对有才能的士大夫十分敬佩尊重,但关羽却对士大夫始终心存芥蒂,盛气凌人,诸葛亮作为刘备集团中的头号士大夫,当然也在其中。诸葛亮对关羽目空一切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情况十分清楚,然顾虑其与主公“恩若兄弟”的特殊关系,加之自己投奔刘备的时间要比关羽晚得多,官职也比关羽低,故不得不虚与委蛇,巧为周旋。诸葛亮考虑的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等待时机超越关羽。建安二十四年,关羽发动襄樊战役,虽然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但最终却导致荆州失守,自身也为孙权所杀。这其中有很多隐情至今令人费解。襄樊战役前后,吴、魏使者往来不绝,密谋夹击关羽,可谓紧锣密鼓,配合默契,而刘备、诸葛亮对此却一无所闻,对关羽未作任何具体的军事、后勤与外交的部署和支援。更使人困惑的是,当曹操亲统大军屯驻摩陂,并不断调遣于禁、庞德、徐晃率兵增援樊城,如此规模巨大的军事行动,蜀汉方面也丝毫没有采取任何对策,最后当关羽败走麦城,面临全军覆没之际,蜀中援军还是迟迟不至。这就引起了后人的纷纷猜议。国学大师章太炎有他独特的见解。他说:“临沮(关羽被擒杀之地)之败,葛氏不以一卒往援,昧者讥其无远略,而或解以败问之未通。”对“无远略”、“败问之未通”之解,章氏俱予以否定,他推论,诸葛亮因“关羽乃世之虎臣,……不除则易世所不能御,席益厚而将掣挠吾大政,故不惜以荆州之全土,假手于吴人,以陨关羽之命”。关羽镇守荆州,手握重兵,骄狂不可一世,不但易代(刘备死后)之后将难以对付,即使刘备健在之时,诸葛亮也很难越过关羽这道障碍,而获得更大的权力。故“葛氏”宁可丢失荆州,也要假吴人之手除掉关羽之说是有可信度的。章氏的这个见解很大胆,当然这仅仅是猜测。抑或章氏觉得此说理由不够充分,故不久又补充曰:“当是时,政在先主,武侯徒以抚民划策见任,未能一切领录。其任武侯又不如关羽旧人保信,荆州之败,始于娆吴,终于失援,则先主之褊迫疏慢为之”。将“荆州之败”归咎于刘备的“疏慢”轻敌。然章氏此说亦颇牵强。是时诸葛亮虽不能“一切领录”,执掌军政大权,但他明知关羽攻取襄樊条件并未成熟,且完全违背了待“天下有变”,两路北伐曹魏的战略决策。然《三国志》正文中未见诸葛亮劝谏的记载。退一步而言,即使刘备宠信、纵容关羽 ,但襄樊战役打响后,刘备、诸葛亮不可能不全力关注战役进展的一举一动。尽管川、鄂之间山路阻隔,交通不便,信息传播不甚畅通,但整个襄樊战役从建安二十四年七月开始,至十二月结束,首尾长达半年之久,蜀汉作为一个完整的新兴政权,不可能没有任何信息传播渠道。关羽攻襄樊,守荆州兵力不足,加之此时孙刘联盟已呈破裂之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孙吴随时可用奇兵偷袭荆州,诸葛亮深谙兵法,难道他会掉以轻心?众所周知,诸葛一生唯谨慎,从不肯弄险。他为何不提醒“疏慢”的刘备。我以为,只要诸葛亮负起自己作为“军师”的职责,随时将荆州的“险情”提醒刘备,与关羽“自少结契”,情同手足的刘备绝不会“疏慢”到了只作壁上观,对兵败临沮的关羽不以一卒相救。所以真正把关羽送上断头台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家人。
   
    关羽死后,诸葛亮的地位和权势有所提高,但仍未能上升至“一人之下”。入蜀后,刘备对法正的信任程度远远超过了诸葛亮。对此,诸葛亮自己也十分清楚。刘备东征,“以复关羽之耻”,群臣纷纷劝谏,刘备一概不听,“章武二年,大军败绩,还住白帝,亮叹曰:‘法孝直若在,则能制主上,令不东行,就复东行,必不倾危矣’”。《蜀书•法正传》对刘备发动的彝陵之战,诸葛亮是否谏阻,因史无记载,无从得知。但从诸葛亮这番言语中,即可知,法正在刘备心目中的特殊地位,是诸葛亮难以企及的。
   
    刘备入川主要倚靠法正的规划,法正不仅助备取益州、定汉中,建立了卓越功勋,且“智术有余,能回人主之意”。“先主与曹公争,势有不便,宜退,而先主大怒不肯退,无敢谏者。矢下如雨,正乃往当先主前,先主云:‘孝直避箭’。正曰:‘明公亲当矢石,况小人乎?’先主乃曰:‘孝直,吾与汝俱去’。遂退”。《蜀书•法正传》由此足见,法正对于刘备可谓以身相助,事事取信于备。攻取成都后,刘备“以(法)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外统都畿,内为谋主”,法正一身兼内外要职,这是刘备对其绝对信任的充分体现。法正对“一餐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有人对诸葛亮说:“法正于蜀郡太纵横,将军宜启主公,抑其威福。”亮答曰: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公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跋,法孝直为之辅翼,令翻然翱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蜀书•法正传》诸葛亮所云反映了当时的实情。但也不难看出,这是诸葛亮在自我解嘲,一方面是法正自以为凌驾于诸葛亮之上,不再把他放在眼里,另一方面则是诸葛亮对法正的“纵横”、“威福”,也深感无可奈何。
   
    法正的骄横跋扈,诸葛亮当然是不快的。但如何在适当时机削弱其权势,诸葛亮心中自有打算。刘备与曹操争夺汉中,因兵力不足,“急书发兵,军师将军诸葛亮以问杨洪,洪曰:‘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时蜀郡太守法正从先主北行,亮于是表洪领蜀郡太守,众事皆办,遂使即真”。《蜀书•杨洪传》汉中是“益州咽喉”,得失关系到蜀汉政权的“存亡”,对此诸葛亮焉有不知之理,至于“急书发兵”,这是主公刘备的命令,岂能违抗。诸葛亮之所以询问杨洪,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借机推荐杨洪兴办蜀郡发兵之事,从而以杨洪取代法正蜀郡太守的职位。在法正“缺岗”的情况下,刘备也无可奈何。杨洪将军队、粮草等物资及时运送到汉中前线,以“众事皆办”之功继法正之后,“即真”为蜀郡太守。法正失去“外统都畿”的重任,权势大为削弱。然而诸葛亮与法正之间的矛盾并未缓和。“诸葛亮与正,虽好尚不同,以公义相取。”所谓“公义相取”其实是表面的,而“好尚不同”才是实质性的。对法正的聪明才智,诸葛亮内心是十分钦佩的,“亮每奇正智术”,《蜀书•法正传》更重要的是,法正又是当时唯一使刘备能言听计从的谋臣,这一点连诸葛亮也自叹弗如。因此,如果法正长寿,其与诸葛亮矛盾必然加剧。使诸葛亮感到幸运的是,刘备称汉中王的第二年,法正病故。刘备称帝时,关羽、庞统、法正、黄忠皆亡。张飞虽然与刘备“恩若兄弟”,但毕竟只是一员武将,马超“羁旅归国,常怀危惧”,《蜀书•彭羕传》更不足信任,太傅许靖仅是“清淡”之客。刘备环顾左右,除诸葛亮外,竟无一人可赋予重任。故其即位伊始,就封诸葛亮“以丞相录尚书事、假节,张飞卒后,领司隶校尉”。《蜀书•诸葛亮传》诸葛亮奋斗了整整十五年,终于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丞相高位。
  
       以上仅是在下一点歪理,如有类同纯属巧合。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llls1000

Rank: 1
组别 百姓
级别 在野武将
功绩 0
帖子 26
编号 32875
注册 2005-2-16


发表于 2005-5-19 15:17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文章不错啊 逻辑严谨 观点清晰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arrowblue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前将军
功绩 17
帖子 1675
编号 25044
注册 2004-11-19


发表于 2005-5-19 18:30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此文漏洞太多了,随便一抓一大把

比如中间和关羽有关的那一段,大段的抄袭“诸葛亮借刀杀关羽”一文,而那篇文章早已经被驳的体无完肤了

又如法正睚眦必报的时候,诸葛无可奈何那一段

真实搞笑,为什么不看看法正听到诸葛话以后采取的行动?

法正闻之,亦自敛戢。

这件事充分说明了诸葛治人方法的高超

被楼主说成了无可奈何

真牛!
顶部
性别:男-离线 青蓝

白衣伯爵

Rank: 8Rank: 8
组别 限制发言用户
级别 征东将军
功绩 274
帖子 5924
编号 244
注册 2003-9-1
家族 轩辕狼党


发表于 2005-5-19 22:48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还逻辑严谨呢, 自己加上的材料可比原始资料多上百倍了.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arrowblue

Rank: 7Rank: 7Rank: 7Rank: 7
组别 校尉
级别 前将军
功绩 17
帖子 1675
编号 25044
注册 2004-11-19


发表于 2005-5-20 17:29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那个什么垃圾教授,文章早就被被驳的体无完肤了

抛开别的漏洞不说

“诸葛亮为股肱,法正为谋主”

没有提醒刘备也是当时谋主法正的责任
顶部
性别:男-离线 青蓝

白衣伯爵

Rank: 8Rank: 8
组别 限制发言用户
级别 征东将军
功绩 274
帖子 5924
编号 244
注册 2003-9-1
家族 轩辕狼党


发表于 2005-5-20 22:27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17:17:59发表
呵呵 你们不识货啊
这是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 朱子颜朱老的大作啊
去查一下吧

教授发表的纯脑子推理就变成了真凭实据了?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s0906

Rank: 3Rank: 3Rank: 3
组别 士兵
级别 忠义校尉
功绩 3
帖子 291
编号 31848
注册 2005-2-3


发表于 2005-5-20 22:55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再这么争辩也没意义 我觉得这篇文章不错 要是有不同意见可以说来看看
大家把问题的针对性搞清楚吧 别把矛头指向教授了 毕竟教授是我的老师 哈哈
还有为了我老师的版权问题 建议楼主把"原"字去掉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斜出正入

白衣伯爵中大夫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安西将军
好贴 2
功绩 230
帖子 3092
编号 742
注册 2003-9-13


发表于 2005-5-20 22:58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苟延残喘于2005-05-19, 15:13:27发表
刘琦曰:朝廷养兵三十年,而大功出一儒生。羽于是以忌诸葛者忌肃,因之忌吴

教授的水平高,真高!俺服了!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曹仲德

Rank: 9Rank: 9Rank: 9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讨逆将军
好贴 8
功绩 185
帖子 682
编号 6296
注册 2004-3-27


发表于 2005-5-20 23:0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22:55:17发表
还有为了我老师的版权问题 建议楼主把"原"字去掉

帮楼主编辑掉了,请楼主以后转贴注明原作者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斜出正入

白衣伯爵中大夫

Rank: 12Rank: 12Rank: 12
组别 白衣卿相
级别 安西将军
好贴 2
功绩 230
帖子 3092
编号 742
注册 2003-9-13


发表于 2005-5-20 23:10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23:08:40发表

QUOTE:
原帖由斜出正入于2005-05-20, 22:58:53发表
教授的水平高,真高!俺服了!

都说了 不要把矛头指向教授了 兄台为合还咄咄逼人
再说这句话是引用 出于一点笔误 兄台何苦如此讽刺
是不是该有些绅士风度呢

指出错误就是没有风度吗?那么误人子弟怎么算?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蓝纱枫

Rank: 8Rank: 8
组别 羽林都尉
级别 右将军
功绩 65
帖子 1081
编号 1803
注册 2003-11-3


发表于 2005-5-20 23:12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17:17:59发表
呵呵 你们不识货啊
这是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 朱子颜朱老的大作啊
去查一下吧

那我先请教一下,你的老师到底是叫“朱子颜”还是“朱子彦”啊?

不会学生连老师名字都记错吧?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s0906

Rank: 3Rank: 3Rank: 3
组别 士兵
级别 忠义校尉
功绩 3
帖子 291
编号 31848
注册 2005-2-3


发表于 2005-5-20 23:13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斜出正入于2005-05-20, 23:10:09发表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23:08:40发表
[quote]原帖由斜出正入于2005-05-20, 22:58:53发表
教授的水平高,真高!俺服了!

都说了 不要把矛头指向教授了 兄台为合还咄咄逼人
再说这句话是引用 出于一点笔误 兄台何苦如此讽刺
是不是该有些绅士风度呢

指出错误就是没有风度吗?那么误人子弟怎么算? [/quote]
大家都知道这里不该是刘崎,怎么会因为一点笔误误人子弟呢

兄台指出错误便指出,何苦加上什么教授水平高之言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s0906

Rank: 3Rank: 3Rank: 3
组别 士兵
级别 忠义校尉
功绩 3
帖子 291
编号 31848
注册 2005-2-3


发表于 2005-5-20 23:15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贾图于2005-05-20, 23:10:36发表
此文中的大部分段落小生以前有转过,不知楼主是否就是朱教授本人?

可以查到
http://www.sss.net.cn/ReadNews.asp?NewsID=...ID=0&belong=sky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s0906

Rank: 3Rank: 3Rank: 3
组别 士兵
级别 忠义校尉
功绩 3
帖子 291
编号 31848
注册 2005-2-3


发表于 2005-5-20 23:16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蓝纱枫于2005-05-20, 23:12:40发表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17:17:59发表
呵呵 你们不识货啊
这是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 朱子颜朱老的大作啊
去查一下吧

那我先请教一下,你的老师到底是叫“朱子颜”还是“朱子彦”啊?

不会学生连老师名字都记错吧?

原来兄台认识哦
太好了 是彦
只是我随便打上去了一个而已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s0906

Rank: 3Rank: 3Rank: 3
组别 士兵
级别 忠义校尉
功绩 3
帖子 291
编号 31848
注册 2005-2-3


发表于 2005-5-20 23:20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斜出正入于2005-05-20, 23:17:32发表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23:13:22发表
[quote]原帖由斜出正入于2005-05-20, 23:10:09发表
[quote]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23:08:40发表
[quote]原帖由斜出正入于2005-05-20, 22:58:53发表
教授的水平高,真高!俺服了!

都说了 不要把矛头指向教授了 兄台为合还咄咄逼人
再说这句话是引用 出于一点笔误 兄台何苦如此讽刺
是不是该有些绅士风度呢

指出错误就是没有风度吗?那么误人子弟怎么算? [/quote]
大家都知道这里不该是刘崎,怎么会因为一点笔误误人子弟呢

兄台指出错误便指出,何苦加上什么教授水平高之言 [/quote]
本来不想说的,这东西在网上呆了也有年头了,笔误笔误就不知道修正一下吗?一点责任心没有。错误就是错误,遮遮掩掩多没意思! [/quote]
行行 大哥我说不过你 这也快算是灌水了
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  我服你了
别针对人就好 针对错误我没意见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s0906

Rank: 3Rank: 3Rank: 3
组别 士兵
级别 忠义校尉
功绩 3
帖子 291
编号 31848
注册 2005-2-3


发表于 2005-5-20 23:25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蓝纱枫于2005-05-20, 23:21:39发表
贾兄,是不是朱教授本人那是无所谓的,如果真是他本人上来踩场子那不是更有意思吗?  

为什么你们针对性都这么强
本来以为这里只是针对问题讨论的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没事找茬么,为什么不去灌水区!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贾图

广陵侯
谏议大夫
★★

Rank: 20Rank: 20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大将军
好贴 3
功绩 775
帖子 10924
编号 3282
注册 2003-12-13


发表于 2005-5-20 23:29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23:15:41发表
可以查到
http://www.sss.net.cn/ReadNews.asp?NewsID=...ID=0&belong=sky

小生已知此文乃朱教授大作。

我的意思是,如果楼主“苟延残喘”真是朱教授本人的话,我将十分有兴致与其共同探讨三国话题。我想知道现在中国学术界对三国人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看法。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蓝纱枫

Rank: 8Rank: 8
组别 羽林都尉
级别 右将军
功绩 65
帖子 1081
编号 1803
注册 2003-11-3


发表于 2005-5-20 23:32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23:25:34发表
为什么你们针对性都这么强
本来以为这里只是针对问题讨论的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没事找茬么,为什么不去灌水区!  

当然有意思了,能跟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在网上正面较量一下也是挺有趣的事情嘛。  


说多句,这论文的大部分已经由本论坛网友贾图转载过,具体地址在这里:

http://www.xycq.net/forum/index.php?showto...opic=43510&st=0

其中语气可能强硬一点,多多包涵啊。  


对了,既然兄台自称是朱教授的学生,那么不如请兄台把朱教授请上来对我们“赐教”一番吧。大家切磋一下不也是好事吗?  


对了,鉴于兄台最后那句“这不是没事找茬么,为什么不去灌水区”————兄台好象在搞人身攻击了,这是不好DI。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s0906

Rank: 3Rank: 3Rank: 3
组别 士兵
级别 忠义校尉
功绩 3
帖子 291
编号 31848
注册 2005-2-3


发表于 2005-5-20 23:33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贾图于2005-05-20, 23:29:45发表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0, 23:15:41发表
可以查到
http://www.sss.net.cn/ReadNews.asp?NewsID=...ID=0&belong=sky

小生已知此文乃朱教授大作。

我的意思是,如果楼主“苟延残喘”真是朱教授本人的话,我将十分有兴致与其共同探讨三国话题。我想知道现在中国学术界对三国人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看法。

这个问题就需要搂住自己来解决了
不过我觉得不会是他本人
他应该不会有时间来这里发贴子的
顶部
性别:男-离线 青蓝

白衣伯爵

Rank: 8Rank: 8
组别 限制发言用户
级别 征东将军
功绩 274
帖子 5924
编号 244
注册 2003-9-1
家族 轩辕狼党


发表于 2005-5-20 23:38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诸葛亮高卧隆中,声称自己“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蜀书•诸葛亮传》实则是“藏器在身”,胸怀大志的。他曾对好友石韬、徐庶、孟建云:“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当三人反问诸葛亮可仕至何官时,“亮但笑而不言”。《蜀书•诸葛亮传》笑而不言者为何?盖因刺史、郡守一类官职皆不在诸葛亮眼中,而其大志所欲则难以启齿告人也。诸葛亮抱经纬天地之才,“每自比于管仲、乐毅”.
胸怀济世之才,欲图王霸之业的诸葛亮要想攀登权力的高峰,唯一的途径只能是择主而事之,这对诸葛亮而言,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与司马懿相似,仍是实现其政治目标的重要契机。

--------诸葛亮常自比以管仲乐毅,此二人之位极亦乃一人臣, 终亦为人臣, 请问这位教授从哪推出诸葛亮要成王霸之业, 为了攀附权贵而从于一人呢? 而对于好友之问笑而不语, 教授意解为---"难以启齿", 我却不明白, 默笑而不答既是"难以启齿"了么? 孔明常自比管乐, 其友信之, 那么, 孔明之志还是"非回答不可"么?
首先这位教授就只假设了诸葛亮心存高远, 不服于人臣之列. 结果这位教授不将此存疑的观点(此属硬推理,完全无原始资料为辅证), 反而将之以发展. 文章之始所建立的"架勾"便以是虚假之词为准, 这叫严谨还是大胆推测过头了?

需要探讨的是诸葛亮“择主”的标准是....................

--------刘备居荆快十年, 诸葛亮方入才仕, 若以雄图为念, 不早日辅助刘备成就事业, 反而呆隆中虚耗时日呼? 曹操直至讨伐荆州前一年方平袁氏, 若要以雄图霸页为念, 诸葛亮理应早于刘备居此间两三年便投之, 何苦苦等至曹一统北方之时方现身? 教授所言纯粹以假想为出发点作出的侧面扩充而已.

除此之外,历代政论家谈论最多的是诸葛亮心存汉室,他同刘备的结.........

--------如上, 谋士不过"糜竺、孙乾、简雍", 教授似乎已经把荆州众多豪杰及徐庶给忘了, 也难怪, 反正之后徐庶都投魏去了, 教授叫代诸葛亮先未卜先知的知道徐庶投魏, 不担心徐庶会对其雄心有所影响.

诸葛亮出山的条件很高,人主对其不仅要做到“贤..........

---------教授不知道是不是又忘了重要问题, 张昭曾荐亮于孙权, 刘奇非常器重诸葛亮, 曹操谴人赠香于诸葛亮, 并请其出仕, 然诸葛亮皆一一回绝. 到了教授这里, 倒成了诸葛亮名声不响, 小人物尔. 实在是不得不重新的赞叹一句. 教授此处已尽显其欲黑诸葛亮之意了. 而教授对于诸葛亮被张昭推举于孙权之事中所言之"贤. 尽"二字大做文章, 却忘了张昭, 陆逊, 周瑜, 吕蒙, 鲁肃等于孙家中虽得用却尽受制肘之事. 反而言其"尽"字大有文章, 大概是教授已黑瞎了眼睛. 不懂分辨孙权之用人状况了.

其实,诸葛亮进入刘备集团以后,其地位和权力也是逐步上升...........

-------早谈论烂透的观点, 定蜀出于法正之谋, 然诸葛亮与羽共镇荆州何言不与大权? 入蜀之时, 荆州为刘备之根本, 此时留关羽诸葛亮共镇之, 不正好说明了诸葛亮与关羽在刘备眼中之重要? 怎么不见教授对刘备入川不依张,关之力而对张,关二人进行一番"刘备疑其二人", 军事出于法正之言? 其他的地位. 还是瞧瞧三国关羽蜀国人事地位记载吧. 先主外出, 常以亮镇都城, 若非亲信和重臣, 何以可之守都城? 荀文若之于曹营, 自在曹操称魏公之事出现异议之后, 立刻失去了曹操外出, 其镇都城之职, 而是与军随行, 空无事事,最终因曹操一盒空饭疑曹操之疏远而自尽. 教授如此"认为"岂不与人笑柄?

其他的所谓"逻辑" , 都建立于教授自己以自己的假想所建立的一个"诸葛亮之志"上做出的推论, 我就不一一反驳. 我也没这闲空. 反正网上早就驳得烂了. 有兴趣的自己翻旧贴看便是.
顶部
性别:男-离线 巴西马忠

Rank: 4
组别 士兵
级别 护军
功绩 4
帖子 408
编号 781
注册 2003-9-14


发表于 2005-5-21 00:2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这篇论文是教授写的吗?怎么既没有摘要也没有关键词?下面转一篇文章,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做历史论文。


《魏晋皇帝宗庙礼制考论》

郭善兵

本文相关部分曾以《就宗庙制度的损益看魏晋时代之特征》为题刊载于《许昌师专学报》2001年第3期,现内容、结构有所修改。


  [摘要] 魏晋时期的宗庙制度(立庙、毁庙、祭祀等)在借鉴继承古礼及两汉相关制度的同时,又依据现实社会的变化和郑玄、王肃对儒家经义的不同阐释而有所变易、创新,这也是我国自古以来典章制度沿袭中损益特点的生动体现。以不循古礼、“渎乱不经”斥之,进而视魏晋时期为“礼崩乐坏”的黑暗时代的观点是不确切的。

  [关键词] 魏晋;宗庙;祭祀制度;礼

  宗庙是中国古代宗法社会中帝王、诸侯、大夫、士祭祀祖先的礼制性建筑。它除具有祭祀先祖以表达孝思、寻求祖先神灵庇佑作用外,还具有明昭穆、序长幼、别尊卑贵贱的社会现实政治功用。对于魏晋时期的皇帝宗庙制度,后人仅依据古礼而鲜联系当时的具体时代背景,讥讽其“渎乱不经”。因而探究这一问题,对于当时典章制度的沿革损益、宗法血缘关系之情形及宗族制度或许会有所裨益。基于此,本文试图从立庙、毁庙、告庙、祭祀等制度切入,对魏晋时期的皇帝宗庙制度进行初步考察。



  大凡一种思想、典章制度的产生或废弃,都是由其所处的社会决定的,魏晋时期宗庙制度的循古与变革也体现出这种特点。两汉时期,特别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儒家经学成为文化之主流思想,儒家典籍中有关三代,特别是周代古礼的记载亦成为影响当时相关制度的关键性因素。西汉初期,“汉承亡秦灭学之后,宗庙之制,不用周礼。每帝即世,辄立一庙,不止于七,不列昭穆,不定迭毁”[1]汉高祖、惠帝、景帝、宣帝时分别在郡国立太上皇、太祖、太宗、世宗庙,其数量之多、耗费之巨是惊人的。元帝永光四年(前40)采纳韦玄成等人的建议,罢除郡国所立之帝庙,依据儒家文献中记载的周天子七庙制度,[2]确立从庙数而言为七庙,实则为六庙的皇帝庙数制度。成帝以后,“一祖二宗亲庙四”七庙模式逐渐确立。[3]东汉光武帝建武二年(26)于洛阳立高庙,四时仅祭祀太祖高皇帝、太宗孝文皇帝及世宗孝武皇帝三帝神主。三年正月又于洛阳立四亲庙,祭祀生父南顿君以上至高祖舂陵节侯。建武十九年,张纯、朱浮及众公卿依据古礼“事大宗者不事私亲”奏议,应立平、哀、成、元四帝庙,取代现在的四亲庙。光武帝以宗庙处所尚未确定为由加以搪塞,仅于洛阳高庙加祭孝宣、孝元二帝神主,成帝、哀帝、平帝神主暂且祭祀于长安故高庙,使臣下主持祭祀其为本生高祖父以下所立四庙。此时洛阳高庙中祭祀西汉五帝(即太祖、文、武、宣、元五帝之神主)。明帝即位,以光武拨乱中兴之功,单独为其立庙,尊之曰世祖庙。自明帝起,东汉历代诸帝皆以循制为由藏主于世祖庙而勿改,由此延续至后世的一庙异室之制已经基本确立。东汉初期的宗庙制度的改革无疑与当时社会观念及政治变动有紧密的联系。汉灵帝时京都四时所祭,高庙西汉五主,世祖庙七主,世序杂乱无以辨昭穆。汉末,依据蔡邕等人建议,确立起就虽然名义上仿照儒家经典记载的天子七庙,而实际上因含有始祖庙、六亲庙以及诸因有功德而有“祖”、“宗”庙号,世世不毁的宗庙,从而使宗庙庙数达到十一所。[4]
  在内外矛盾交织冲击下,黄巾起义后,东汉政权实际上已经丧失了有效控制国家的能力。诸军事集团割据称雄,战乱不息。经过反复的较量,曹氏、刘氏、孙氏相继建立起魏、蜀(汉)、吴政权,三国鼎立局面至此形成,长期、激烈的战乱使社会生产和思想文化遭到严重摧残。自东汉中、后期起,思想学术领域中的有识之士就不断对杂糅谶纬、符命神秘思想,并且阐释烦琐、支离的儒家经学提出了尖锐的批判,佛、道以及其他诸子思想、学说的兴起,对儒学独尊的地位提出了严峻挑战。在长期酷烈的战乱中,各统治集团为延揽人才,避免资才于敌雠以自困,因而对当时崇尚风节德行,鄙薄实效功能而迂阔不切时宜的儒学名教浮华社会风气大力加以矫正。即使在曹魏统治下儒家经学传统比较悠久的中原地区,儒家章句训诂之学似乎萎靡不振:

  “从初平之元,至建安之末,天下分崩,人怀苟且,纲纪既衰,儒道尤甚。至黄初元年之后,新主乃复始扫除太学之灰炭,补旧石碑之缺坏,备博士之员录,依汉甲乙以考课。……太学始开,有弟子数百人。至太和、青龙中,中外多事,人怀避就。虽性非解学,多求诣太学。太学诸生有千数,而诸博士率皆粗疏,无以教弟子。弟子本亦避役,竟无能习学,……正始中,有诏议圜丘,普延学士。是时郎官及司徒领吏二万馀人,虽复分布,见在京师者尚且万人,而应书与议者略无几人。又是时朝堂公卿以下四百余人,其能操笔者未有十人,多皆相从饱食而退。”[5]

儒风之衰颓为后人所讥,以至于被称为“经学中衰时代”。[6]但是,曹操及其统治集团内有识之士并没有忽视儒教伦理的思想教化作用。曹操本人据说通晓“古学”,并注意以儒家经典来教育子女。荀彧、袁涣也多次以文、武兼用,统治冀可持久,建议曹操重视儒学,尤其是礼学的教化作用。建安八年(203),曹操下令于郡、国、县设置学校,传授仁义礼让先王之道。刘馥、杜畿、颜斐等地方守、令立庠序,厉行教化,保证了曹操此令基本得以贯彻执行。魏文帝曹丕时(220—226),曹魏儒学之复振渐趋正规轨道。黄初五年(224)“立太学,置五经课试之法,”[7]此举虽然被讥讽为“具文”,[8]但它毕竟体现出当时统治集团即便在兵戈纷扰之暇,尚能够独具卓识,注重倡兴儒学。为强化儒家经学的地位,在孝廉选举问题上,魏文帝采纳华歆的建议,力矫自东汉末年以来单纯依据在乡里清议控制下形成的以浮华、虚诞为特征的“虚誉”标准,附加以客观性的经学考试。明帝先后于太和二年(228)、四年颁布诏书,强调尊经重学。并注意选择恰当人选,跟随高堂隆、苏林、秦静等儒学耆宿学习经书,以保证思想学术能够薪火相传。这标志着曹操于乱世时实施的“唯才是举”,不十分崇尚德行的权宜政策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原本出身寒微的曹魏皇室对儒家经学已经基本秉认同之心态。由于曹魏自建国至明帝时期政治比较稳定,经历劫乱的学术呈现繁盛局面,宗庙礼制在借鉴两汉制度的同时,又依据当时社会诸因素,尤其是当时左右学术思潮的郑玄、王肃经说而有所变革。
  《礼记·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对于“天子七庙”,汉魏、魏晋之际的郑玄、王肃的解释大相径庭。魏用郑玄说而晋依王肃说,由此而导致魏晋宗庙制度出现根本性的变异。郑玄以为天子立四亲庙,并始祖而为五,加文、武受命二祧,合为七。[9]建安十八年(213),汉献帝册命曹操为魏公,秋七月,于邺城建魏宗庙。祭祀曹操曾祖处士君,祖曹腾,父曹嵩三世,且延续东汉的一庙异室之制。其之所以与追谥父至高祖与太祖而为五的“诸侯五庙”古礼不符,或许与下列因素有关:“追尊先世及定四亲,皆至司马氏而后粗为明审。”[10]三国以前非世族阶层之世系排列或许尚未有明确的制度界定,故家世无法详细考证。如西汉初期,汉高祖刘邦仅为其父太上皇立庙而未尊奉古礼追封七世、议定七庙;受东汉末期所确立的以郑玄之说为依据的宗庙制度的影响;长期战乱、动荡造成事随权立,难以事事尊奉古礼等。曹操虽于官渡之战后初步统一了中国北方地区,但这种依靠武力实现的强制性统一,统治并不稳固。经过魏文帝时期的惨淡经营,至魏明帝曹叡太和年间,曹魏政治已渐趋稳定,政治中心由邺正式确定于洛阳,曹氏由出身卑微的寒族向尊奉儒教的世族转化过程已经基本完成。太和元年(227)曹魏遵照儒家经典记载以及当时在经学界风靡一时的郑玄有关诠释,在洛阳修建魏宗庙,迎自高皇帝至文帝四世神主于邺庙,安置于洛阳宗庙。景初元年(237)正式议立七庙制度,以武皇帝曹操为魏太祖,文皇帝曹丕为魏高祖,明帝曹叡为魏烈祖,“三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四庙,亲尽迭毁,如周后稷、文、武庙祧之制。”[11]不过,自曹魏中、后期开始,汲汲于名物之训诂,多偏向于具体微观的形而下的郑玄经说受到汉魏之际形成的以阐扬经书义理相标榜、重视博通、鄙弃烦琐的名物事象训释的荆州学派后学王肃经说强有力的挑战。王肃曾师从荆州学派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宋衷,深受荆州学派学风之熏染,[12]故对郑学大加抨击:“肃善贾、马之学,而不好郑氏,采会同异,为《尚书》、《诗》、《论语》、《三礼》、《左氏》解,……皆列于学官。其所论驳朝廷典制、郊祀、宗庙、丧纪、轻重,凡百余篇。”[13]王肃远承西汉刘歆之说,认为在位皇帝的六世祖、五世祖庙应在亲庙数中。[14]从上引景初年间所立七庙记载来看,曹魏在宗庙立庙问题上,依据郑玄经说,而非如隋代许善心“至景初间,乃依王肃,更立五世、六世祖,就四亲而为六庙”[15]立制,可谓毫无疑义。曹魏宗庙之制承袭周礼、汉制,特别是以郑玄学说为依据,确立一祖二宗并四亲庙而成七庙的宗庙制度,其中亦不免含有曹魏皇室以汉室继承者自居,以与蜀、吴争正统的用意。
  蜀汉政权宗庙制度尽管由于史书缺乏详细记载而难以考究。但依史籍某些零星记载可知,刘备即位后建宗庙,祭祀自汉高祖以下历代诸帝,并专设有高庙令典掌之。蜀亡,刘备孙刘谌自杀于昭烈(刘备谥号)庙,可知当时刘备庙别立于他处。以此情理推测,刘备既以汉室正统自居,其宗庙制度与汉、特别是东汉制度不应有很大差异。吴宗庙制度总体说来比较混乱。其既有承袭汉制之处,如:孙权依后汉光武帝事父南顿君故事为其父孙坚于长沙临湘立庙。孙权称帝后,追谥孙坚为武烈皇帝,尊坚庙曰始祖庙。又为其兄孙策立庙于建邺。也有不习古礼之处,如:孙坚庙不立于京师建邺;孙权卒,孙亮于宫东为其立庙,曰太祖庙。孙皓即位后,追谥父故废太子孙和曰文皇帝,宝鼎二年(267)为其立庙于京邑,建号曰清庙。吴宗庙制度之所以不序昭穆、渎乱不符古礼,大概与当时典章制度散阙难以追循有关。孙权之所以称帝时不立七庙,盖与其出身孤微有关,这与东晋末年桓玄篡位称帝,唯立父桓温神主于建康,庙祭不及于祖,以掩盖先世隐情颇为相似。[16]也可能与当时孙氏为致力于稳定其在江东的统治,不得不以汉臣自居,以明无犯上谋逆之意,借此笼络江东世家大族,以减缓创业之阻力有密切之关系。同时,孙吴的宗庙还带有江南地区浓郁的巫觋祈祷的地方风俗色彩,例如:孙权“于建邺立兄长沙桓王策庙于朱爵桥南。权疾,太子所祷,即策庙也。”[17]这与汉魏时期巫风畅行,淫祀盛行或许有关。“湘楚其俗尚鬼,……病及仇怨,重皆祷祀。”[18]



  魏正始十年(249)高平陵事件后,司马氏控制了曹魏政权。司马氏是东汉以来儒学世代相传之世族,于其家世尤为瞩意,故史载详尽:“楚汉间,司马卬为赵将,与诸侯伐秦。秦亡,立为殷王,都河内。汉以其地为郡,子孙遂家焉。自卬八世,生征西将军钧,……钧生豫章太守量,……量生颍川太守儁,……儁生京兆尹防,……帝即防之第二子也。……博学洽闻,伏膺儒教。”[19]这一时期曹氏、司马氏之间激烈的政治党争,在思想学术领域也有所反映,[20]曹魏尊奉的郑学与党同于司马氏的王肃经说之间的争议,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看作是政治斗争在经学领域中的延续。司马氏以恢复儒家纲常名教自任,以王肃学说为依据,对汉魏以来之宗庙制度进行了根本性的变革。嘉平二年(250)在洛阳建立宗庙。晋建国后,晋武帝司马炎以王肃对天子七庙之阐述为依据,确立晋七庙世系,追谥自六世祖司马钧以下至父司马昭(景帝司马师、文帝司马昭为兄弟,应无昭穆之分,所谓七庙,其实六世)。并采纳群臣奏议,依虞舜用尧宗庙故事沿用魏之宗庙。从形式上看,西晋初期虽然依据《礼记·王制》之记载及刘歆、王肃之说确立皇帝“七庙”制度。但是,随着咸宁元年(275)追谥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庙分别为高祖、世宗、太祖庙,其庙制就开始逐渐对刘、王之说加以变动。如果按照刘歆、王肃之说,不将上述有“祖”、“宗”庙号的三帝庙计入庙数中,那么,西晋“七庙”实际上只有“四庙”。对于注重礼制名分的司马氏来说,这自然是无法接受的。此外,西晋依然沿袭秦汉以来的以开国君主为宗庙始祖庙的成例,追尊司马懿庙号曰高祖,司马懿以上自征西至京兆四庙亲尽后依次迁毁。这一点从其毁庙之制上可以得到验证。史书虽未详载西晋毁庙之制,但由基本沿袭西晋制度的东晋初期实行的毁庙之制可以看出,如果遵循刘、王之说,则司马懿、司马师兄弟及司马炎(卒后谥庙号曰世祖)四庙皆可因为不祧之庙而不计入庙数中。如此,司马炎卒后,惠帝嗣立,其时宗庙不应有因“亲尽”而迁毁的先祖庙。但据《晋书·贺循传》记载,西晋惠帝崩,迁毁豫章府君神主;东晋建国伊始,纳惠、怀二帝主于宗庙中,迁毁豫章、颍川二祖庙。由此可以推测,西晋初尚在七庙数中的司马炎的六世祖司马钧之庙在此之前可能已经被迁毁了。而之所以迁毁司马钧庙,只能是由于司马炎卒,庙列入“七庙”数中后,司马钧庙位因上升为八,已经越出“七庙”常数所致。因而,西晋初期皇帝宗庙制度不过是对王肃经说一种“形似神非”的鉴借。泰始二年(266),有司奏请依周礼建立七庙,司马炎以晋国初建,统治未完全巩固,国家尚未实现统一,不宜疲敝民力,耗费资材,且“古虽七庙,自近代以来皆一庙七室,于礼无废,于情为叙,亦随时之宜也”[21]为由,故未听许,自东汉以来实行的宗庙一庙异室之制历经魏晋始终得以延续,西晋灭亡后。司马懿的曾孙司马睿在南北世族的拥戴下,重建晋王朝,史称东晋。东晋既然以西晋法统上的继承者为号召,宗庙制度大体沿袭西晋之制,立西晋豫章府君以下历代先祖庙,随后又在宗庙中建西晋惠、怀、愍三帝神主,并不顾行辈的嫌忌(依据世系,司马睿于孝惠、孝怀二帝为从兄弟,为孝愍帝之从父),依据温峤“躬奉烝尝,于经既正,于情又安矣”[22]建议,躬奉三帝庙之祭祀。随着惠、怀帝神主相继入庙,依据西晋以兄弟为世数之制,依次迁毁皇室宗庙中豫章、颍川两先祖神主,使西晋初期并未明确规定的兄弟昭穆、世数异同问题开始凸显,遭到了贺循等儒士们的激烈反对,从而导致东晋初期在关于兄弟宗庙昭穆、世数异同问题上曾有所辩议。当时娴熟西晋礼仪制度的刁协等人以为,惠、怀二帝应当为异世,二帝神主入皇室宗庙后,应该依次迁毁宗庙中豫章、颍川二府君神主。贺循对此提出异议:

  “礼,兄弟不相为后,不得以承代为世。……下世既升,上世乃迁,迁毁对代,不得相通,未有下升一世而上毁二世者也。惠怀二帝俱继世祖,兄弟旁亲,同为一世,而上毁二为一世。今以惠帝之崩已毁豫章,怀帝之入复毁颍川,如此则一世再迁,祖位横析,求之古义,未见此例。……又议者以景帝俱已在庙,则惠怀一例。景帝盛德元功,王基之本,义著祖宗,百世不毁,故所以特在本庙,且亦世代尚近,数得相容,安神而已,无逼上祖,如王氏昭穆既满,终应别庙也。……昭穆,父子位也。若当兄弟旁满,辄毁上祖,则祖位空悬,世数不足,何取于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然后成七哉!……从祢以上至于高祖,亲庙四世,高祖以上复有五世六世无服之祖,故为三昭三穆并太祖而七也。……今至尊继统,亦宜有五六世之祖,豫章六世,颍川五世,俱不应毁。今既云豫章先毁,又当重毁颍川,此为庙中之亲惟从高祖已下,无复高祖以上二世之祖,于王氏之义,三昭三穆废阙其二,其非宗庙之本所据承,又违世祖祭征西、豫章之意,于一王定礼所阙不少。”[23]

贺循认为,昭、穆是用来标明父子关系的概念,相继为帝的兄弟应为同世,而非异世,故兄弟相继入庙,先祖神主亦应迁毁一世。针对援引西晋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并在宗庙中的先例,来证实惠、怀兄弟为异世合理性的论点,贺循指出,西晋建国初期之所以将司马师庙列入皇帝宗庙系统中,主要是考虑到司马师在晋朝建国过程中的功绩,随着世代的迁移,当血缘关系终结后,其庙也应当被迁毁。经过辩论,最终依据贺循之说而定制,原来已经被迁毁的豫章、颍川二府君的神主重还于宗庙昭穆之位。同时,遵从《春秋》尊尊之义,在宗庙世数不足时,惠、怀、愍三帝神主继续存于宗庙而不迁毁。这样,宗庙室数就改变以往单纯以即位次序计算的旧制,而代之以昭穆世次。故其时虽曰“七庙”,实际室数已经有十室(豫章、颍川、京兆、高祖、世宗、太祖、世祖、惠、怀、愍),元帝、明帝崩,依次迁毁豫章、颍川神主。成帝崩后,如按照贺循所定宗庙对代迁毁之制本应迁毁京兆神主,由于康帝以弟承统,以兄弟昭穆同世,故暂时不迁京兆。康帝崩,子穆帝即位,始依据迁毁之制迁毁京兆神主。这样,穆帝时宗庙“七庙”实有十一室。(前述高祖以下七主加元帝、明帝、成帝、康帝四主)穆帝崩,由于司马懿为宗庙高祖,其庙世世不毁,加之从世系上来说,司马懿是穆帝的六世祖,因此,宗庙此时无须实行迁毁之制。这样,宗庙室数增加为十二室。成帝子哀帝及后被废黜为海西公的司马奕相继即位,因与穆帝并为兄弟昭穆同世,所以宗庙诸神主无所变易。太和六年(371)桓温废司马奕,立司马睿子司马昱,是为简文帝。因世次上升,所以已被迁毁的司马昱六世祖颍川、京兆二祖神主又重新还复宗庙昭穆之位。如果此时宗庙仿照东晋初期对待惠、怀、愍三帝例,不毁成、康、哀、穆诸帝神主,那么,当时所谓“七庙”,实有十五室。但无论就“世数”还是昭穆位次而言,其仍属于符合礼制的“七庙”制度。这既是对西晋时期以兄弟为昭穆、世数皆异制度的修正,同时也校正了两汉以来视兄弟为异世数的观念。这一观念的确立影响极其深远,从刘宋时期范晔记载的东汉初期所立“四亲庙”问题上可以得到明确印证,从南朝时期出现兄弟相继即位为君情形时,再未见史书中有关于此问题争议的记载亦可得到印证。
  古礼,女性死后皆得立神主于太庙,以受四时之祭祀,被废弃或未正位者则不得立。汉时已有为因各种原因而未能与先帝合葬的后妃立庙的故事,魏晋时期沿而无改。太和元年,魏明帝为生母甄氏(为曹丕赐死,明帝即位后追谥文昭皇后)在邺立寝庙,景初元年废邺庙,立庙于洛阳。东晋元帝司马睿妃虞氏后被追尊为王后,有司奏应别立庙。司马睿以宗庙未成,不宜更兴作为由,即以陵上屋为庙。武帝杨皇后为贾后所杀,怀帝永嘉元年(307)始策谥为武悼后,却不列于太庙而别立庙以祭祀,直至东晋成帝咸康七年(341)始采纳虞潭建议立神主于太庙。明帝生母荀氏咸康元年薨,别立庙于京都。简文帝生母咸和元年薨,当时追号曰会稽太妃(简文帝当时为会稽王,尚未即帝位)。太元十九年(394),孝武帝上尊号曰简文宣太后,立庙于太庙路西。其后孝武文李太后、安德陈太后神主皆祔于简文宣太后庙。



  “慎终追远”是传统儒家礼教的精义,故祭祀先祖在中国古代宗法社会里具有深奥的意蕴。《礼记·祭统》曰:“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据儒家相关典籍记载,虞夏殷商三代四时之祭皆为春禴、夏禘、秋尝、冬蒸,周十秋冬之祭仍因三代之称,唯春祭改称祠,夏祭改称禴,以禘为殷祭之名。其举行之时间皆以四时之孟月(首月),通过卜筮择吉利的柔日(古时以干支记日,柔日即以乙、丁、巳、辛、癸为首之日)进行。通过近年来对出土的商代甲骨卜辞以及周代早期有关金文铭刻研究表明,商、周早期宗庙存在多种类型的祭祀,尚不存在如《诗经》、《礼记》、《春秋》等文献记载及后儒阐释的四季定时祭制度,四季定时祭祀先祖的制度大致是在春秋、战国时才逐渐形成的。[24]西汉庙制大抵承袭秦制,每帝皆于陵旁立庙与寝殿,日祭于寝,月祭于庙,时祭于便殿,每年规模较大的祭祀总次数达25次。随着西汉中、后期以还儒家学说权威地位的确立,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依据儒家经典有关记载,确立春以正月,夏以四月,秋以七月,冬以十月及腊,岁凡五祀的宗庙四时祭祀礼制。魏晋时期四时之祭之礼节仪式虽史乏详载,但对曹操《春祠令》内容进行分析,我们不难看出,其祭祀之时日与具体仪节如庙殿祭祀时解履、盥、洗、受胙等基本承袭汉制,只是由于某些主客观因素的影响而稍有变易:

  “议者以为祠庙上殿当解履。吾受锡命,带剑不解履上殿。今有事于庙而解履,是尊先公而替王命,敬父祖而简君主,故吾不敢解履上殿也。……夫盥以洁为敬,未闻拟而不盥之礼,……故吾亲受水而盥也。又降神礼迄,下阶就幕而立,须奏乐毕竟,……故吾坐俟乐阕送神乃起也。受胙纳袖,以授侍中,此为敬恭不终实也,……故吾亲纳于袖,终抱而归也。”[25]

从西晋武帝司马炎泰始年间杜预奏称“故今礿祠烝尝于是行焉”[26]一语来看,西晋皇帝宗庙四时祭祀制度与东汉、曹魏之制不会有很大的出入。与此不同的是,由于受诸多因素的影响,汉晋时期宗庙禘、祫祭礼发生根本性变动。
  商、周时期已经存在用来祭祀祖先的宗庙禘祭礼,但其含义与儒家经典的记载并不相同。[27]由于春秋战国时期社会的变迁,思想学术的转型,三代的礼乐制度多湮失不传,或者原有的含义发生根本改变。西汉时,儒者依据有关经典记载,在禘、祫祭礼问题上已经多有争议。韩婴、刘向皆以为,先秦时期宗庙禘、祫祭是两种不同的祭祖礼,禘祭是在太祖庙中合祭宗庙已经被迁毁的祖先,祫祭是在太祖庙中合祭宗庙尚未被迁毁的祖先。[28]孔安国、刘歆则认为禘、祫祭是名称虽然不同,但是都是指在宗庙中按照昭穆次序合祭毁庙与未毁庙的祖先神主。[29]西汉元帝时,韦玄成建议:“毁庙之主臧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壹禘壹祫也。祫祭者,毁庙与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太祖。”[30]韦氏此说与当时在国家政治、社会生活领域中具有重要地位的《春秋公羊传》中记载的“大祫者何?合祭也。……毁庙之主陈于大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大祖”[31]含义大致相仿。西汉中、后期开始实行皇帝宗庙大祭礼时,可能依据《春秋公羊传》及韦玄成诸儒之说而定制。最初有祫(或大祫)祭礼,没有禘祭礼。举行祫祭时,在太祖庙(高庙)中合祭汉高祖以下毁庙与未毁庙历代诸帝神主:“《汉旧仪》曰:‘宗庙三年大祫祭,子孙诸帝以昭穆坐于高庙,诸隳庙神皆合食,设左右坐。高祖南面,……子为昭,孙为穆。昭西面,……穆东面,’”[32]据东汉初期娴习西汉礼仪制度的张纯关于西汉末年实行禘、祫祭时,祫祭“毁庙主合食高庙,存庙主未尝合祭”[33]的论述,可以推测,西汉末年,特别是王莽执政时期,随着政治、学术领域出现的诸多变动,尤其是在从侧重郊祭的今文经学向专重宗庙祖先祭祀的古文经学转型过程中,[34]可能对原来实行的皇帝宗庙禘、祫祭礼制度也相应的进行了调整,祫祭由最初的合祭毁庙与未毁庙祖先的祭礼,演变成为合祭毁庙祖先神主的祭礼,亲未尽而宗庙尚未被迁毁的祖先神主则不与祭。由于禘、祫作为两种不同的祭礼,与王莽新朝有密切之关系。东汉作为西汉王朝法统上的继承者,自然应仿照西汉时期有关制度,而非王莽新朝制度定制。儒家思想独尊地位的确立;统一诸家分歧异说;以西汉王朝政统继承者为基本国策等诸多因素,对东汉皇帝宗庙禘、祫祭礼制度的确立、实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东汉初期依据儒家经典有关记载,确立了于每季度首月举行的四时祭,以及三年一度于十月举行的祫祭和五年一度于四月举行的禘祭的祖先祭祀制度。[35]在没有大的变动影响下,东汉时期皇帝宗庙举行禘、祫祭(殷祭)的时间间隔基本是一个固定的常数,即在五年周期内,在第三年冬十月举行“祫”祭,两年以后,在第五年夏四月举行“禘”祭,前后两次祫祭、禘祭之间间隔均为五年,从而与文献记载的“五年而再殷”之制相符。不过,这种时间安排方式虽然便于礼仪在现实生活中的实施,但是其与当时在思想文化、社会生活领域中居主导地位的儒家学说之间的抵牾、冲突却日益彰显。假定以十年为考察周期,从第三年举行“祫”祭至第五年举行“禘”祭之间间隔十八个月,而从第五年举行的“禘”祭至第二个五年周期首次举行的“祫”祭,其间间隔竟长达四十二个月之久,这种黩、疏不均的时间安排显然并不合理。《礼记·祭义》:“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疏,疏则怠,怠则忘。”此外,东汉皇帝宗庙禘、祫祭礼似乎并不存在有受其它因素,尤其是自先秦时期儒家即盛倡的三年丧礼影响而停辍、改换时日的事例。[36]这不仅与先秦诸子中孔、孟等儒者对三年丧礼系统的理论论述与大力倡扬不符,而且与两汉时期三年丧礼逐渐成为社会各阶层普遍接受的观念并大力推行的社会风气迥然相违。对统治者而言,躬行三年丧礼固然有利于彰显孝心,但也易于废怠政务,甚至造成皇权旁落,从而为野心勃勃的权臣提供觊觎皇位的机遇,这与秦汉以来不断强化的君主集权时代趋势无疑是大异其趣。有鉴于此,西汉文帝时曾颁布短丧之令。东汉一代也或行或废,没有定准。《礼记·王制》:“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东汉不因丧停宗庙殷祭礼,吉礼、丧礼交杂,既不符古礼,亦有违人之喜哀情性。随着无论是真情流露,还是缘饰名节的三年丧礼在社会各阶层逐渐推广、普行;加之东汉中、后期,尤其是桓、灵时期,政纲堕坏,党禁屡兴。严酷的现实,促使众多儒者将精力转向学术研究领域,试图从儒家经典中寻求治世良策。何休、郑玄等经学大师在综观诸家学说的基础上,结合当时社会学术主流思潮,对儒家经典的训释往往突破前儒成说。试图通过对现实社会中实行的违背儒家礼学理论若干制度的抨击、矫正,恢复儒家礼治的正常秩序。在宗庙禘、祫祭礼问题上,何休、郑玄的理论阐释与国家典制存在两个相异之处:就受祭对象而言,禘、祫祭是两种不同的祭礼。“禘所以异于祫者,功臣皆祭也。”[37]郑玄则以为,周礼,祫祭是在始祖庙中合祭毁庙与未毁庙祖先神主,举行禘祭时,在后稷庙中祭祀太王、王季以上迁庙主;文、武以下的迁庙主,在昭穆次序中位于穆列的则在文王庙中受祭,位于昭列的则在武王庙中受祭;亲未尽而宗庙尚未迁毁的四亲庙则单独祭祀。[38]将三年丧礼与禘、祫祭礼联系起来,是何、郑在禘、祫祭礼诠释问题上的另一项创新。何休虽然主张三年丧礼结束后举行禘、祫祭,但是与东汉王朝当时实行的禘、祫祭制度相仿的是,自最初君主确定举行禘、祫祭时月后,在三年居丧时间里不举行禘、祫祭礼,但是当三年丧毕后,依然接续以往举行禘、祫祭时间:“禘、祫从先君数,……三年丧毕,遭禘则禘,遭祫则祫。”[39]郑玄则认为,既然在诸多先秦文献中都有鲁国是当时保存周礼最多的国家的记载,那么,其宗庙禘、祫祭礼与周礼应无根本性的差异,而且,这两种祭礼举行的时间应该有规律可寻,并依据《春秋》经、传撰成《鲁礼禘祫志》,[40]对其禘、祫祭礼学说进行系统阐述:除新君即位后元年至三年外(二年三年丧毕,举行初次祫祭,三年春举行第一次禘祭),以一、六为尾数的年份举行祫祭,以三、八为尾数的年份举行禘祭,除三年丧毕后举行的禘、祫外,其余禘、祫祭计年通数,每三年举行一次祫祭,而后通计此三年在内,再加两年,合计五年举行一次禘祭。禘、祫各自相距五年。郑说既适应了当时儒家重视遵循三年丧礼的时代思潮,又避免了当时皇帝宗庙禘、祫祭制度时间间隔不均的疏弊。不过,郑玄此说的弊端在于,每逢新君即位,都要按照居丧二十七个月的礼仪,丧期结束后重新排定禘、祫祭礼举行的时月。如果国丧频仍,那么,与之相关的宗庙禘、祫祭礼也可能久停不行,因丧事频频发生也将使祭祀举行时月检稽烦琐难明(在史籍中则表现为礼官多次请求“迁殷”,以及围绕此问题而展开的种种争议)。如果国家“殷”祭礼仪制度过于繁缛,无疑不便于现实中的实行。从文献记载来看,何、郑诸儒之说并没有对当时东汉皇帝宗庙禘、祫祭礼制度产生实质性影响。
  尽管研究者对曹魏是否实行宗庙禘、祫祭礼曾表示质疑,[41]但是根据《通典》、《三国会要》辑录的曹魏时期讨论宗庙禘、祫祭事,至少在曹魏中、后期,不但实行皇帝宗庙禘、祫祭礼,而且与三年丧礼相联结,这或许也是虽处乱世的魏晋时期崇尚人性、缘情制礼思潮的具体反映。由于受汉魏之际在思想学术领域中享有几近独尊地位的郑学的影响,曹魏实行的宗庙禘、祫祭礼,最初遵循郑学。同时,由于受这一时期郑、王经说围绕此问题展开的诸多争议,如禘、祫祭异同、三年丧究竟是二十七个月还是二十五个月的影响,正始时一度遵循王肃之说定制,但这并不意味着曹魏已屏弃郑玄禘、祫祭礼说。综合文献记载,曹魏后期可能兼采郑玄、王肃学说而定宗庙禘、祫祭礼制。[42]
  有研究者认为,两晋宗庙禘、祫祭礼与汉魏制度相同,[43]揆诸史实,此说难以成立。日本学者金子修一则认为:“三十个月举行一次殷祭,六十个月即五年举行两次殷祭的制度。……在晋代,如在某年的十月举行殷祭,则下次经过三十个月即三年后的四月举行殷祭。再过三十个月后,从最初的一年算起,在五年后的十月举行殷祭,这样把禘祫的条件巧妙的组合起来实行‘五年再殷’的制度,”[44]这种祭祀制度的确立并非是一蹴而就,其间尚有种种繁复变化。西晋经学宗王肃之说,在皇帝宗庙禘、祫祭礼问题上,最初可能以禘、祫祭为一祭(殷祭),三年丧二十五月结束后举行祭礼。这固然鲜明体现了儒家尊尚“孝道”的思想精髓,但是其繁琐不易于现实中实行的弊端也很明显。东晋时遵行简易且便于计算的三十个月一殷祭祀时间间隔,可能是为适应简化繁缛礼节要求而采取的改进措施。从东晋安帝义熙二年(406)孔安国奏议论中“臣寻永和十年至今五十余载,用三十月辄殷,皆见于注记,是依礼,五年再殷”[45]之语来看,每三十个月举行一次殷祭的时间似乎开始于东晋穆帝永和十年(354)。依据有关文献的记载,还可以对此问题进行更加明确的时间限定。西晋时期皇帝宗庙殷祭礼虽史无明载,但应与王肃经说大致接近。每三十个月举行一次殷祭的制度在东晋初期还没有出现。“晋元帝建武元年(317)三月辛卯,即晋王位,行天子殷祭之礼,非常之事也。”[46]如果当时已经实行三十个月一殷祭的制度,那么,按照三十个月间隔规律排列举行殷祭的年代将与下文依据文献中明确记载举行殷祭年月而进行的祭祀排列不符。同样,从南朝刘宋孝武帝大明七年(463)周景远引用义熙初徐乾援引东晋成帝咸康六年(340)七月殷祠之语来看,从东晋建国到成帝咸康六年之间,每三十个月,分别在四月和十月举行一次殷祭的祭祀制度可能还没有固定实行。“穆帝永和二年七月,有司奏:‘十月殷祭,京兆府君当迁祧室。’”[47]以永和二年为起端进行的年份排列,与史书中有关记载大致吻合。综合上述,分别在四月和十月举行的每三十个月一殷祭制度比较有规律、持久的实行当不早于东晋成帝咸康六年,不晚于穆帝永和二年。根据已经可以确定为举行殷祭的年代,按照三十个月一殷祭的时间间隔规律,可以对东晋一代自穆帝永和二年至安帝义熙元年之间举行殷祭的年代进行一个粗略的估测。夏四月举行殷祭的年代应有349、354、359、364、369、374、379、384、389、394、399、404诸年,冬十月举行殷祭的年代应有346、351、356、361、366、371、376、381、386、391、396、401诸年。不过,由于受当时在是否因三年丧礼而改变殷祭时月争议的牵缠,在是否严格按照上述年月排列举行殷祭问题上还时有变更。例如,孝武帝宁康二年(374)四月应举行的殷祭,就因为某种原因而迁宕至该年十月举行。与以往制度相比较,东晋实行的三十个月一殷祭祀礼制的特点就在于不因三年丧而停辍应时举行的“殷”祭礼。穆帝升平五年(361)五月崩,十月应举行的殷祭并未停辍,而是照常举行。哀帝兴宁三年(365)二月崩,废帝太和元年(366)五月,皇后庾氏又卒。纵使如此,该年十月殷祭依然按时举行。安帝隆安四年(400),七月,文皇太后崩。安帝虽然依礼服丧,但是次年十月举行的殷祭礼并没有因此而被取消。故徐邈曰:“五年再殷,象再闰,无取三年丧也。”[48]当时也有因为诸多原因而推迟举行殷祭时月的事例。徐广曰:“海西公太和六年十月,殷祠。孝武皇帝宁康二年(374)十月,殷祠。若依常去前三十月,则应用四月也。于时盖当有故,而迁在冬,但未详其事。”[49]孝武帝时曾将应于宁康二年四月举行的殷祭推宕至十月举行。细绎史文,其“迁殷”可能与四月仍在孝武帝父简文帝司马昱三年丧期内有关。不过,这次改变殷祭举行时间的做法可能只是一种临时性举措,并没有以此时间作为重新排列殷祭举行时月的开端。太元二十一年(396)九月,孝武帝崩。本来应于该年十月举行的殷祭也因丧而暂停不行,直至隆安三年(399),“国家大吉,乃循殷事。”[50]上述因丧而暂停举行应时殷祭礼事既不是对三十个月一殷祭祀制度的否定,也不表明东晋后期宗庙殷祭礼制有向曹魏、西晋之制回归的迹象。依据王肃说,简文帝丧至宁康二年八月毕,是月应举行殷祭,但实际上祭祀是在十月举行的,这意味着当时在殷祭时月安排上依据的还是每三十个月,在四月或十月举行一次祭祀间隔方式。从义熙元年开始,对穆帝永和二年以后确立的按照三十个月一殷祭的年代进行了变易。发生变革的原因,与桓玄以楚代晋的叛乱被平定有关。
  淝水之战后,东晋门阀士族对皇权的控制能力一度有所衰弱,为孝武帝伸张皇权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有利契机。但是由于统治阶层内部各种矛盾的爆发,导致东晋末年政局动荡不安,使桓玄得以乘机崛起。403年,掌握中枢的桓玄废黜晋安帝,自立为皇帝,建国号为楚。404年,刘裕等人起兵反对桓玄。由于楚军屡战败绩,桓玄裹胁安帝退缩至荆州。405年,安帝返回建康,晋室得以复国。由于战乱的原因,原应在404年举行的宗庙殷祭礼可能停而不行。十月,安帝返回建康后,举行了一次殷祭礼,这次举行的殷祭礼具有告庙的性质,应属于临时祭祀。义熙二年在讨论宗庙殷祭礼仪问题时,徐广、刘润之等以为应仿照孝武帝宁康、太元不以迁殷而改变原来的年代时月安排的先例,以元兴三年四月为计年开始的时月。如依此说,那么,三十个月后,即义熙二年十月应举行殷祭。因此,史书中“若计常限,则义熙三年冬又当殷”[51]在年份上的记载似乎有讹误。此处所记载的“三年”似应以“二年”为妥。如果以元兴三年十月举行的殷祭为起端,那么,按照三十个月一殷祭的间隔规律,义熙三年四月应举行殷祭礼。王谧、孟昶等人认为,桓玄叛乱的被平定,安帝复位,是晋室重新受天命的标志,“有非常之庆,必有非常之礼。殷祭旧准不差,盖施于经常尔。至于义熙之庆,经古莫二,虽曰旋幸,理同受命。”[52]殷祭举行的时月也应当以义熙元年十月举行的殷祭礼重新起端。最终,王、孟诸人的主张被采纳。如此,夏四月举行殷祭的年份应为408、413、418诸年,冬十月举行殷祭的年份则为405、410、415诸年,这一点从义熙九年四月举行宗庙殷祭礼一事也可以得到确证。东晋时实行的每三十个月举行一次宗庙殷祭礼制度,虽然因其简易而便于实行,但是从当时围绕是否因丧而改变原来预定举行殷祭时月而展开的诸多争议来看,情、礼的牵缠、冲突依然是当时难以回避和妥善解决的棘手问题。
  魏晋时期殷祭及功臣配飨祭之仪式虽然各时期会有所变革损益,但大致仪节应不会有很大差异。兹引《宋书》中有关记载如下:

  “殷祠,皇帝散齐七日,致齐三日。百官清者亦如之。……祠之日,车驾出,百官……,各依宣摄从事。上水一刻,皇帝著平冕龙衮之服,升金银车,到庙北门讫。治礼、谒者各引太乐、太常、光禄勋、三公等皆入在位。皇帝降车入庙,脱舄,盥及洗爵,讫,升殿。初献,奠爵,乐奏。太祝令跪读祝文,讫,进奠神座前,皇帝还本位。博士引太尉亚献,讫,谒者又引光禄勋终献。凡禘祫大祭,则神主悉出庙堂,为昭穆以安坐,不复停室也。……其功臣配飨者,设坐于庭,谒者奠爵于馔前。皇帝不亲祠,则三公行事,而太尉初献,太常亚献,光禄勋终献也。”[53]

除了定时举行的时祭和禘、祫(殷)祭礼外,每当发生重大事件时,往往要举行临时性的祭庙礼,即所谓的告庙之制。《礼记·文王世子》:“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娶妻必告,死必赴,练祥则告。”秦汉、魏晋时期多遵此礼。汉献帝以众望在魏,乃召群公卿士,告祠高庙以禅魏。魏明帝谥汉末帝山阳公为孝献皇帝,使有司告祠文帝庙,示不敢自专之意。吴太平三年(258),孙琳使光禄勋孟宗以废少帝孙亮事使告于孙权庙。西晋泰始元年,司马炎禅魏建晋,遣太仆刘原告于太庙。据《晋书》记载,东晋初期不行告庙之礼:“至江左其礼废。至成帝咸和三年,苏峻覆乱京都,温峤等立行庙于白石,复行其典。”[54]据考,这一论断并不确切。晋元帝太兴四年(321),鲜卑奉送皇帝信玺,元帝行告庙之礼后受之,就是东晋初犹行告庙礼的证据。晋时循古礼在宗庙行加冠礼。晋惠帝永平元年(291)春皇太子冠,见于太庙。东晋沿袭而不改,穆帝、孝武帝加元服,皆先以币告庙后又庙见。又据《仪礼·士昏礼》,士若婚而父母皆亡,则于婚后第三月使新妇见先祖于庙。东晋成帝咸康二年二月立皇后杜氏,夏四月,皇后见于太庙。穆帝升平元年(357)八月立皇后何氏,冬十月,皇后见于太庙。
  古礼,天子诸侯殷祭先祖时,立有功勋的臣僚亦得以配飨受祭。《周礼·夏官·司马》曰:“司勋掌六乡赏地之法,以等其功。……凡有功者,铭书于王之大常,祭于大蒸。”汉时祭祀功臣于宗庙之庭。魏时高堂隆议,行功臣配飨之礼的目的在于尊崇其德,明其勋,以劝嗣臣。功臣祭祀之礼,皆依生前尊卑之序,以为位次。曹魏分别于青龙元年(233)、正始四年、五年三次诏以夏侯惇、曹仁、程昱、曹真、曹休、夏侯尚、桓阶、陈群、荀攸等二十四人配飨于宗庙。晋禅魏后,按照石苞的建议,魏宗庙配飨的功臣皆迁于陈留国魏宗庙继续受祭。晋时继续沿袭此礼。咸宁元年(275),以郑冲、裴秀、王沈、何曾、贾充、荀勖、羊祜及宗室安平献王孚、齐王司马攸等12人列于铭飨。
  西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学说逐渐成为社会主导思潮,对国家礼仪典章制度的影响也日益凸显。魏晋南北朝时期思想、学术、社会领域虽然发生了巨大变动,然而当时统治阶层对儒家学说,尤其是礼学在宣扬教化、维持社会统治秩序方面的作用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令人瞩目的是,这一时期五礼国家体系化、制度化萌芽、初步完善。汉魏之际出现的郑玄经说,与魏晋之际出现的王肃经说,对这一时期皇帝宗庙立庙、祭祀礼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但是礼制制定者并没有拘泥于儒家经典之记载和郑、王等儒学大师权威诠释,而是依据适时原则多有变更。师古、适时,兼顾情、礼,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确定皇帝宗庙礼制遵循的基本原则,这也是当时畅扬人性的时代思潮在礼制领域具体微观的反映。以“不循古礼”而对之横加指责,恰恰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特点而已。

  郭善兵(1973—),男,山东烟台人,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博士研究生
  专业方向  中国古代思想与文化



--------------------------------------------------------------------------------

[1] [西晋]司马彪《续汉书·祭祀志下》注引《袁山松书》,第3199页,中华书局1965年版
[2]《礼记》《王制》、《礼器》、《祭法》,《春秋谷梁传·僖公十五年》,《十三经注疏》本,第1335、1431、1589、2397页,中华书局1980年版
[3]郭善兵《略论西汉元帝永光年间皇帝宗庙礼制改革》,http://xiangyata.net/data/articles/a01/443.html
[4]郭善兵《东汉宗庙礼制考论》,http://xiangyata.net/data/articles/a01/433.html
[5]《三国志》卷13《钟繇华歆王朗传》裴注引《魏略》,第420-421页,中华书局1982年版
[6] [清]皮锡瑞《经学历史》,第141页,中华书局1959年版
[7]《三国志》卷2《文帝纪》,第84页
[8]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第24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版
[9]《礼记·王制》郑玄注,第1335页
[10] [清]王鸣盛《十七史商榷》“武帝生出本末”中国书店1987年版
[11]《三国志》卷3《明帝纪》,第109页
[12]王葆玹《今古文经学新论》,第176-179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
[13]《三国志》卷13《钟繇华歆王朗传》,第419页
[14] [三国魏]王肃注《孔子家语》,第77页,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1983年
[15]《隋书》卷7《礼仪志二》,第138页,中华书局1973年版;卢弼以为:“按景初庙制乃是郑义,盖以武帝拟后稷,以文、明二帝拟文、武二祧,即郑君注《王制》‘天子七庙’之说也。若王义则加二祧为九庙,不立七庙矣。是时王学尚未行,故郊丘、明堂、宗庙之大礼皆从郑义,《隋志》非也。”(卢弼《三国志集解》卷3《明帝纪》,第126页,中华书局1982年版)
[16]田余庆《孙吴建国的道路》,载《历史研究》1992年第1期
[17]《宋书》卷16《礼志三》,第445页,中华书局1974年版
[18]张亮采《中国风俗史》,第107-108、153页,东方出版社1996年版
[19]《晋书》卷1《宣帝纪》,第1页,中华书局1974年版
[20]周一良《魏晋南北朝史札记》,第26-37页,中华书局1985年版
[21]《晋书》卷19《礼志上》,第603页
[22]《宋书》卷16《礼志三》,第450页
[23]《晋书》卷68《贺循传》,第1828-1830页
[24]刘雨《西周金文中的祭祖礼》,载《考古学报》1989年第4期;沈文倬《宗周岁时祭考实》,载《宗周礼乐文明考论》,第80-86页,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25]《三国志》卷1《武帝纪》裴注引《魏书》,帝47页
[26] [唐]杜佑《通典》卷49《祫禘上》,第1383页,中华书局1988年版
[27]刘雨《西周金文中的祭祖礼》,载《考古学报》1989年第4期;董莲池《殷周禘祭探真》,载《人文杂志》1994年第5期
[28] [西汉]韩婴《韩婴诗内传》,载《黄氏逸书考》,第119-120、136页,上海古籍出版社《续修四库全书》本,2003年;[西汉]刘向《五经通义》,载[清]朱彝尊《经义考》,第1212页,中华书局1998年版
[29] [三国魏]何晏注、[宋]邢昺疏《论语注疏》卷3《八佾》,《十三经注疏》本,第2466页;[唐]杜佑《通典》卷49《祫禘上》,第1379页,中华书局1988年版
[30]《汉书》卷73《韦贤传》,第3118页
[31]《春秋公羊传·文公二年》,第2267页,《十三经注疏》本
[32]《续汉书·祭祀志下》,第3195页
[33]《后汉书》卷35《张纯传》,第1195页,中华书局1965年版
[34]王葆玹《今古文经学之争及其意义》,载中国哲学编辑部编《经学今诠初编》,第324页,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35]金子修一《关于魏晋到隋唐的郊祀、宗庙制度》,载刘俊文编《日本中青年学者论中国史·六朝隋唐卷》,第33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日本战后对汉唐皇帝制度的研究(上)》,载《中国史研究动态》1998年第1期
[36]郭善兵《略析汉晋时期皇帝宗庙四时祭、禘祫祭问题》,载《历史教学问题》2003年第4期
[37]《春秋公羊传·文公二年》何休注,第2267页
[38]《礼记·王制》郑玄注,第1337页
[39]《春秋公羊传·闵公二年》何休注,第2244页
[40]《礼记·王制》孔颖达疏,第1336页;《诗经·商颂·玄鸟》郑玄笺、孔颖达疏,第622页,《十三经注疏》本;孙诒让《周礼正义》卷33《春官·大宗伯》,第1337-1338页,中华书局1987年版
[41]金子修一《关于魏晋到隋唐的郊祀、宗庙制度》,第339页
[42]郭善兵《略析汉晋时期皇帝宗庙四时祭、禘祫祭问题》
[43]陈戍国《魏晋南北朝礼制研究》,第117页,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44]金子修一《关于魏晋到隋唐的郊祀、宗庙制度》,第340页
[45]《宋书》卷16《礼志三》,第454页
[46]《宋书》卷14《礼志一》,第350页
[47]《宋书》卷16《礼志三》,第450页
[48]《通典》卷49《祫禘上》,第1384页
[49]《宋书》卷16《礼志三》,第455页
[50]《宋书》卷16《礼志三》,第453页
[51]《宋书》卷16《礼志三》,第454页
[52]《宋书》卷16《礼志三》,第454页
[53]《宋书》卷14《礼志一》,第349页
[54]《晋书》卷19《礼志上》,第609页
顶部
性别:男-离线 青蓝

白衣伯爵

Rank: 8Rank: 8
组别 限制发言用户
级别 征东将军
功绩 274
帖子 5924
编号 244
注册 2003-9-1
家族 轩辕狼党


发表于 2005-5-21 03:06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肃杀于2005-05-21, 2:55:07发表
每个人都有自己写文章的风格,如果都要统一化那叫没有个性,等同于和传送带上的批量产品。

教授们研究历史的风格不会这么散慢,一个证据的提出原始资料或者某些考古学上的提证远远少于自己的猜测, 这样的论文根本不是一种历史论文,而只是一种假设. 还是纯假设.
顶部
性别:女-离线 慕容燕然
(逍遥游)

芮国公主谏议大夫

Rank: 18Rank: 18Rank: 18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车骑将军
好贴 1
功绩 725
帖子 7330
编号 1616
注册 2004-6-4
来自
家族 慕容世家




QUOTE:
原帖由青蓝于2005-05-21, 3:06:24发表
教授们研究历史的风格不会这么散慢,一个证据的提出原始资料或者某些考古学上的提证远远少于自己的猜测, 这样的论文根本不是一种历史论文,而只是一种假设. 还是纯假设.

这个我同意。
其实像青蓝兄这样解释一下就完全可以说明问题所在,而且让人看起来非常清楚。
上面的回帖中转的那篇文章根本没有必要,只保留第一句话就够了。
顶部
性别:男-离线 巴西马忠

Rank: 4
组别 士兵
级别 护军
功绩 4
帖子 408
编号 781
注册 2003-9-14


发表于 2005-5-21 12:1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魏晋郊祀及祭祖礼考

杨英

作者提供,刊《北大史学》第9辑


  内容提要:魏晋时期的郊祀发生了不同于两汉的变化。在政治分裂,皇权衰微的背景下,郊祀天地、祭祖礼的规模比起两汉要小,但就内容看,受郑玄或王肃说影响的郊天、祭祖礼细节不断精致化。因此虽然整个魏晋时期经学偏枯,皇权不振造成郊天和祭祖礼的俭约,但从中国古代王朝祭礼的整体发展来看,魏晋的郊天、祭祖礼正是内容趋于精致,理性程度不断增强的承上启下环节。

  关键词:王朝祭礼、郊祀、庙制、祭祖礼

  郊祀(南北郊祭祀天地)和祭祖礼是中国古代王朝祭礼[1]的主干,从周代起便已形成大体定型的格局,以后的历代封建王朝无不以此装点朝堂,在论证自己统治合法性的同时,从思想意识上凝聚群力,强调道德教化。正是因为它的存在且始终和国家政权紧密结合在一起,中国本土的真正宗教不但产生较晚,而且始终不能成为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更不用说渗入政治生活和对之产生影响,这一点是许多治政治史、思想史学者的共识。魏晋时期是承东汉以后,政治上分裂动乱的王朝。士族强盛,皇权中衰,王朝祭礼所附丽的政治基础大大削弱,因此魏晋王朝祭礼的发展面临着跟此前的先秦两汉不同的政治背景和社会土壤。但魏晋的王朝祭礼终于在经学潜进,文化繁荣的情况下获得了进一步的发展,本文拟对魏晋王朝祭礼的主干——郊祀天地和祭祖礼作些考察,不当之处还望方家不吝赐正!

一、魏晋的郊祀
  魏晋郊祀上承两汉。西汉元帝时韦玄成改革祭祖礼,成帝时匡衡等清整郊祀,从此奠定了国家大礼依靠名儒经师之说的格局。魏晋郊祀的订立亦不例外。东汉末年至魏晋时期,经学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郑玄、王肃是这一时期经学大师最重要的代表,他们的学说影响了魏晋郊祀的所有环节。《隋书·礼仪志》记郑玄、王肃关于祭天礼的不同说法:

  “秦人荡六籍以为煨烬,祭天之礼残缺,儒者各守其所见物而为之义焉。一云,祭天之数,终岁有九,祭地之数,一岁有二。圜丘、方泽,三年一行。若圜丘、方泽之年,祭天有九,祭地有二。若天不通圜丘之祭,终岁有八,地不通方泽之祭,终岁有一,此则郑学之所宗也;一云,唯有昊天,无五精之帝,而一天岁二祭,坛位唯一。圜丘之祭,即是南郊,南郊之祭,即是圜丘。日南至,于其上以祭天,春又一祭,以祈农事,谓之二祭,无别天也。五时迎气,皆是祭五行之人帝太昊之属,非祭天也。天称皇天,亦称上帝,亦直称帝;五行人帝亦得称上帝,但不得称天。故五时迎气及文、武配祭明堂,皆祭人帝,非祭天也。此则王学之所宗也。梁、陈以降,以讫于隋,议者各宗所师,故郊丘互有变易。”

郑玄认为天之外另有五感生帝,为苍帝灵威仰、赤帝赤熛怒,黄帝含枢纽,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纪。另外有五时迎气和以文帝、武帝配明堂祭天,加起来一年祭天九次,为阳数;祭地则一年两次,地郊、方丘(泽)分别祭祀,为阴数。这样,通晓五经,擅长谶纬的郑玄将宇宙秩序(包括东西南北、阴阳、数字等)与天地之祀融成一个完整的体系,《礼记·郊特牲》孔颖达疏:“郑氏以为天有六天,丘、郊各异”。王肃说和郑玄说最大的不同有两处,一为郑玄认为天和五帝分开,五帝为天之佐,王肃则认为天即五帝;二为郑玄认为郊天与圜丘祭昊天上帝为不同的礼,王肃认为合一。由此看来,王肃的学说虽然另起炉灶,但跟郑玄的仍然有共同的思维基础——他们是在同一种宇宙观的前提下探讨问题的。
  因此,郊丘合一还是互异、天与五帝是合是离,究其本质绝非神学角度上的争论。天与五帝作为宇宙最高最神秘力量的代表,其形状、性格、能力和对个人的作用却不被关心,这些都表明郑、王的经学不是神学,而以其为理论基础的魏晋王朝祭礼更不是“宗教“(religion),而是实践统治者心目中理想的宇宙和伦理秩序的礼典。皮锡瑞说:“(王)肃以晋武帝为其外孙,其学行于晋初。晋初郊庙之礼,皆王肃说,不用郑义,”[2]亦说明了魏晋郊庙诸礼徘徊于郑、王说之间的情景。
  郊祀肇源于宇宙与人伦合一的理想。而汉末以来的政治混乱,疆土分崩的现实使这一无补于行政效率的典礼空前地局蹙。以三国礼仪制度最完备的曹魏为例:曹魏郊坛的建立拖了很长时间。文帝曹丕时刑法严峻,好营宫室,因此以儒家经学为基础的礼仪不受重视,黄初、太和年间(220—233)都没有建立,到了青龙(234-237年)中,名儒高堂隆终于因星孛于大辰上疏,

  “凡帝王徙都立邑,皆先定天地社稷之位,敬恭以奉之。将营宫室,则宗庙为先,厩库为次,居室为后。今圜丘方泽南北郊明堂社稷神位未定,宗庙之制,又未如礼。而崇饰居室,士民失业,外人咸云宫人之用,与兴戎军国之费,所尽略齐,民不堪命,皆有怨怒……”[3]

于是到明帝景初元年(238)魏终于营洛阳南委粟山为圜丘,冬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三国志·魏志·明帝纪》裴注中记载了诏书的内容:

  “……曹氏系世,出自有虞氏,今祀圜丘,以始祖帝舜配,号圜丘曰皇皇帝天;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氏配;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地郊所祭曰皇地之祗,以武宣皇后配。宗祀皇考高祖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

这里提到了始祖配天,先妣配地,明堂配祖。这些中,以始祖配天《尚书》中就有,《召诰》记洛邑作成之后,“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天帝用一牛,周人始祖后稷用一牛。该制从战国时期起,随整体王朝祭礼的崩坏而湮废,直到西汉后期乃至新莽时期,在公卿们以经学为准大规模改动祭礼的背景下才重新确立,并成为历代郊祀的定制;其次,以先妣配地是先秦古书记载所没有的,它是王莽改动郊祀的结果[4],曹魏也遵循了此做法;宗祀文帝于明堂,则按照《孝经》“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新莽、东汉皆有此礼,曹魏继承了此制。《三国志·魏志·明帝纪》:“太和元年春正月,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总之,这些都是沿用故旧而已,谈不上有什么特色。值得注意的是诏书提到的郊祀场所有圜丘、方丘、天郊、地郊。郊、丘别立,采用的是郑玄的说法。秦惠田《五礼通考》卷七:“马端临《文献通考》认为此郊与圜丘为二处,用郑玄之说。其时康成所注二礼方行,王子雍(王肃)虽著论以攻之,而人未宗其说。”即此时王肃虽然已经立说,但还没有得到承认。
  这样曹魏的南郊祭天制算是订立了。细察《宋书·礼志》,会发现明帝青龙、景初年间是王朝各种礼典订立最多的时期,正朔的确立、七庙的齐全(详下文)都是在这一时期。自正始以后,曹氏、司马氏党争激烈,公卿大臣们皆被卷入,谁也没有心思再关心郊祀,于是终魏世不复郊祀。
  晋代魏之后就开始订立自己王朝的郊祀制度。《宋书·礼三》记晋武帝泰始二年正月下诏群臣讨论此制:

  “有司前奏郊祀权用魏礼,朕不虑改作之难,今便为永制。众议纷互,遂不时定,不得以时供飨神祗,配以祖考,日夕叹企,贬食忘安,其便郊祀。”

当时群臣认为“五帝即天也,王气时异,故殊其号,虽名有五,其实一神。明堂南郊,宜除五帝之坐,五郊改五精之号,皆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坐而已。”五帝与天合一,是王肃的说法,五时迎气于五郊在郑玄看来要祭感生帝,王肃认为并无五感生帝,因此五时迎气为“王气时异”所祀昊天上帝。这一说法被晋武帝采纳。北郊又除先后配祀,当是因为先后配地不见于经书记载。武帝都听从了。这样讨论确定之后,晋王朝开始了自己的郊天活动。《宋书·礼三》记载泰始二年二月丁丑,郊祀宣帝(司马懿)以配天,宗祀文帝(司马师)于明堂以配上帝。不过晋的通儒有司们似乎还不满意,同年十一月,有司又奏:

  “古者郊丘不异,宜并圜丘方泽于南北郊,更修治坛兆,其二至之祀,合于二郊。”

此亦从王肃说。王肃说则认为郊坛和圜丘合一,则《周礼》所记载的冬至郊天于圜丘、夏至祀地于方泽之礼跟南、北郊祭天、地是同一礼,不必分开。武帝又听从了。该月庚寅冬至,武帝亲祠圆丘于南郊。从此之后,圜丘方泽不分立。河内司马氏是儒学大族,皇族自身就有很高的儒学修养,因此晋郊祀制度订立并非完全照搬王肃的说法,而是前后有所变易。太康三年(282)正月,晋武帝亲郊祀,皇太子、皇子皆侍祠。沈约接着说“非前典也”,即此次郊天跟泰始二年冬至郊天不同。最明显的不同是在时日上。泰始二年的郊天在冬至日,是从《周礼》“冬至日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之义,太康三年的却在正月,当是沿用西汉武帝以正月上辛郊祀的旧制[5],《白虎通·阙文》:

  “祭日用丁与辛何?先甲三日,辛也;后甲三日,丁也。皆可以接事昊天之日。”

因此沈约才说此次郊天“非前典”,这是经学的不同解释在郊祀典制具体运用上的差别。不仅晋郊天典制前后各异,后来又恢复南郊和五帝位。太康十年六月下诏:

  “《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而《周官》‘祀天旅上帝’,又曰‘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则明堂上帝不得为天也。往者众议除明堂五帝位,考之礼文正经,[6]不通。且《诗序》曰‘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宣帝以神武创业,既已配天,复以先帝配天,于义亦不安。其复明堂及南郊五帝位。”

此处晋武帝的诏书根据《孝经》、《周礼》否定了天与五帝合一之说。《孝经》、《周礼》都是源出战国的文献,彼此细节有出入。晋武帝此诏书认为假如五帝与天合一,明堂宗祀中以文帝(司马师)配明堂之五帝就成了配天,而南郊宣帝已经配天,这不合情理,还是恢复五帝更能使南郊祭天和宗祀明堂的区别更分明,这样更有利于强调统治秩序。
  晋武帝的诏书除了反映河内司马氏有很高的儒学修养,皇帝对经学并不外行外,还反映了《孝经》、《周礼》、《诗经》等经被越来越精致地调和,经文的含义经过两汉经师的发蒙,至此辞句之间的的互证和逻辑性越来越高,这是建设国家大礼不出差错所必须的。
  至此南北郊算是确定了。西晋虽然很快灭亡,但郊祀是王朝正统的象征,东晋继承了这一制度。《宋书·礼三》记元帝渡江,太兴二年在巳地立南郊。“其制度皆太常贺循所定,多依汉及晋初之仪。”太兴二年三月辛卯,元帝亲视郊,当时尚未立北坛,地祗众神都在南郊。明帝太宁三年七月下诏营建北郊,还没有开始建明帝便驾崩。到成帝咸和八年正月,继承明帝时的遗旨,在覆舟山南立北郊。这个月辛未,祀北郊,以宣帝穆张皇后配地祗。先后配地之制在泰始二年群臣讨论时就废除了,这里重新出现,因此沈约说“此魏氏故事,非晋旧也。”
  康帝建元元年(343)正月行北郊祭地之礼,但祭祀时日有疑议。太常顾和上表:

  “泰始中,合二至之祀于二郊。北郊之月,古无明文,或以夏至,或同用阳复。汉光武正月辛未,始建北郊。此则与南郊同月。及中兴草创,百度从简,合北郊于一丘,宪章未备,权用斯礼,盖时宜也。至咸和中,议别立北郊,同用正月。魏承后汉,正月祭天以地配,而称周礼。三王之郊,一用夏正。”[7]

顾和表认为祭地也应该在正月。他说北郊是时日“古无明文”,这是因为北郊祭地并非周代古礼,而是汉代才有的。顾和援引东汉光武帝和曹魏正月祭地的故事,认为这样合乎周礼。又说“三王之郊,一用夏正”,此语见《易乾凿度》,《白虎通·阙文》亦引之,则此为汉儒之通识。顾和的意见被采纳。正月辛未南郊祭天,辛巳北郊祭地,康帝都亲自参加。祭祀天地都集中在正月,仍然采用了正月上辛祭天之法的遗存,而没有采取《周礼》说的夏至日祭地之法。
  郊坛中天与五帝是合一还是分开,郊天时日应在正月还是在夏至,这些都是经学内部不同流派的争论,比起西汉时将泰一神迁到长安南北郊,并将其中的神仙方术成分清除的质变来仅是细小的变化。但这些细小变化却反映了政治统治的需要对郊祀提出了更精确的要求。魏晋时期政治斗争始终占据了士大夫们最主要的精力,在郊祀时采用一家之说以应需要也就是情理中的事。
  再看一下晋郊天的程序,《宋书·礼一》有详细记载。大约可分以下几个步骤:
  1、斋戒。皇帝和清官都要散斋七日,致斋三日。散斋、致斋见《礼记·祭统》:“是故君子之斋也,专致其精明之德也。故散斋七日以定之,致斋三日以齐之。”定了心神情绪然后可以交通神明。
  2、夕牲。即视察牺牲的情况,在郊日前一天早饭前进行。公卿百官、京兆尹到郊坛东入位,太祝、太史牵牺牲进入,禀牺令跪报:“请检查牺牲。”太祝、太史说:“牺牲很肥壮。”而后被牵到庖厨宰杀。
  3、献血腥。用两只陶豆(豆为先秦习用高圈足盛器,用陶为之,取《郊特牲》“器用陶匏”之意)盛牲血,一个献于天神座前,另一个献于太祖神座前。
  4、进馔。包括进献牲二头(天与太祖各一)、酒、璧、蒯席等。这些无不按照礼书的记载。天与太祖各享一牲,是从《尚书·洛诰》“帝(天帝)牛一,稷(后稷)牛一”,用瓦尊盛酒见《礼记·郊特牲》“器用陶匏”,璧用苍玉则是从《周礼》,以蒯为席,《宋书·礼一》解释到:“古者席槀,晋江左用蒯。”
  5、皇帝和太常、光禄三献。皇帝在当天早上穿着身绘龙纹的礼服,戴平天冠,坐金根车,由斋戒了的百官陪同到郊坛东门外,再由博士、太常引导入位。太祝令跪着用陶匏器中盛的酒灌地,皇帝拜天神和太祖,群臣亦拜。而后皇帝由博士、太常引导着到南阶,脱鞋登坛,到盛酒的罍前。黄门侍郎把爵洗了之后跪下进献给皇帝,执樽郎舀罍中的香酒(秬鬯)给皇帝,皇帝分别献于天神座和太祖座前,再拜。此为一献。太祝令进福酒给皇帝,皇帝饮完后由博士、太常引着从东阶下,回到南阶。谒者照以上程序引太常献酒,是为亚献,而后光禄献是为终献(三献)。三献后皇帝、群臣各还本位。
  6、送神和燔燎。太祝以酒灌地后群臣拜伏。而后皇帝站在燔燎的位置,太祝令用几案盛着献神的玉璧、割开的牺牲、爵酒、黍饭等放在柴坛上,燔燎时三人手拿火炬上去点燃,坛下二十多人用火炬往坛上扔,柴烧完后祭天礼便告结束。
  此为东晋南郊祭天之礼。其程序诸环节皆仿宗周礼典。北郊祭地的斋戒、夕牲、进熟、三献和南郊祭天完全相同,但北郊祭礼完了之后对供品牺牲采取的是瘗埋之法,太祝令下令把牲体、玉、食物用一牲覆盖住后下土瘗埋。东晋郊祀的程序只有三献,而经师们一般认为郊天有七献(见孔颖达《礼记·郊特牲》疏),并且晋郊天燔燎在最后,这与经师们解释的周代郊天燔燎在最先,以其气降神也不一样。这或许跟两晋尤其东晋儒学不盛,无知名大儒为其把关有关。

二、魏晋庙制和祭祖礼
  除了郊祀之外,祭祖礼是王朝祭礼的另一主干内容。相较于郊祀的仅限于帝王,祭祖礼一直下达到庶人,因此具有更广泛的社会基础。王朝的祭祖礼一方面追认着皇族血缘和政治上的正统,强调皇族内部的等级尊卑,另一方面起着为天下尊祖敬宗、凝聚宗族作表率的道德教化作用。魏晋时期的祭祖礼经历了类似于郊祀的的变化,下面便作些考述。
  祭祖礼有两方面内容,一为庙制,包括列庙顺序和亲尽迭毁之法;一为按时祭祀之法。下面对魏晋这两方面内容作些考察。
  魏庙制的建立,始于汉献帝建安十八年曹操被封为魏公。当时在邺城以诸侯制度立五庙[8]。黄初元年魏文帝十一月受禅,追尊父、祖为太皇帝、武皇帝,明帝时又追尊高祖大长秋曰高皇,都在邺庙所祠[9]。《三国志·魏志·明帝纪》记载太和元年夏四月甲申,初营宗庙,此时文帝的高祖处士(曹节)曾祖高皇(曹腾)、祖太皇帝(曹嵩)共一庙,魏武帝曹操一庙,曹操庙百世不毁。但此时的七庙制度并不完备,所祠的只是“亲庙四室(室指庙中牌位)”,明帝太和三年十一月,洛阳宗庙建成,最早的处士主对明帝而言已是往上的第五代,超过了高祖,于是以“亲尽”迁出,把明帝的高祖大长秋(高皇曹腾)以下的神主都迎来共一庙,庙中仍然设置四室(牌位)。这样,“亲尽迭毁”之制算是开始实行。
  曹魏还按照大儒郑玄的说法确立了天子七庙之制。郑玄《礼记·王制》注认为周代七庙是“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与亲庙四。”孔颖达认为七庙并非上溯七代世系,而是其中四庙为高祖、曾祖、祖父、父亲,另外三庙中,一为本朝始祖,其余二为有文治武功,不依照“亲尽迭毁”的制度永远保留其庙的文、武二宗。前四庙为自己往上的亲属,容易确认,后三庙(始祖、文、武不迁之主)则需要商议。《晋书·礼志》记载到景初元年六月,公卿们开始奏定七庙中缺少的这三庙,最终魏武帝曹操被尊为太祖(本朝始祖),魏文帝曹丕为高祖(文祖),明帝当时还活着,臣下们已为他定了死后的庙号烈祖,即七庙中的武祖。《三国志·魏书·明帝纪》景初元年六月有司奏:

  “武皇帝拨乱反正,为魏太祖,乐用武始之舞。文皇帝应天受命,为魏高祖,乐用咸熙之舞。帝制作兴治,为魏烈祖,乐用章(武)[斌]之舞。三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四庙,亲尽迭毁,一如周后稷、文、武庙祧之制。”

这样七庙便齐全了。但帝王活着就定庙号是从未有过的事,《三国志·魏书·明帝纪》裴松之注引孙盛《魏氏春秋》对此的讥讽:

  “夫谥以表行,庙以存容,皆以既没然后著焉。所以原始要终,以示百世也。未有当年而逆制祖宗,未终而豫自尊显……,魏之群司,于是乎失正。”

曹魏急着要立全七庙以奠定政治影响,只好在明帝还活着时便定了他死后的庙号,便招来后人的讥讽。
  不仅曹魏立七庙,曹魏的宗庙祭祖同样为后人讥讽。魏文帝黄初二年六月,因为洛京宗庙还没有造好,文帝曹丕便在建始殿祠武帝,“躬执馈奠,如家人之礼[10]。”宋杨晨《三国会要》卷七引王朗曰:“今当建始之前,足用列朝会”,则建始殿为朝会等所用,相当于一般士大夫的厅堂,非宗庙显然。曹丕亲自拿了祭品布帛在建始殿祭祀,而不在有司的协助下进行,这在《礼记·祭法》中是庶人之礼,按礼制,从庶人因没有宗庙,只好在寝中祭祖,卿大夫应该在宗庙祭祖,且有有司协助。为此何承天讽刺到:“案礼,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庶人无庙,故祭于寝。帝者行之,非礼甚矣。”是讥讽曹丕不懂天子祭祖应有的等制,贻笑大方。
  以上是曹魏庙制和祭祖的大体内容。此些都是从周代就有的。此外曹魏还继承了从秦汉始有的园寝及上陵制度并有所改易。《宋书·礼志》魏武帝曹操葬高陵,陵上立了祭殿。黄初三年,文帝下诏把祭祀活动都安排在宗庙进行,还诏自己死后薄葬。这一诏书导致了陵寝制度的衰微,此为汉、晋葬制的重要区别。沈约说“自后至今,陵寝遂绝。”魏的上陵亦稀疏。仅有的一次上陵还发生了司马氏诛曹爽的高平陵事变,此后更无上陵之制。
  以上是曹魏的庙制和祭祖礼。这里顺便谈一下吴、蜀的祭祖礼。与曹魏相比,吴、蜀庙制皆不完备。据《宋书·礼志》,孙权不立七庙,因为其父孙坚曾经做过长沙太守,仅在长沙临湘县立孙坚庙。孙权不亲祠,派太守祠。孙坚庙又被尊为七庙中的始祖庙,却不在京师。又用百姓所发掘的吴芮(西汉初的长沙王)墓的木材为屋,沈约的评价是“未之前闻矣”。孙权死后,孙亮即位。第二年正月,于宫东立孙权庙,称为太祖庙。沈约说:“既不在宫南,又无昭穆之序。”从这条记载看,东吴庙制与西汉韦玄成清整之前[11]类似。
  东吴还继承了汉的园寝制度。《宋书·礼志》记载孙皓即位后追尊父孙和为文皇帝,并改葬孙和于乌程西山,称为明陵,置园邑二百家。还在乌程立了孙和的陵寝,使县令丞四时奉祠。宝鼎元年,乌程分置吴行郡,便派太守行事。据唐长孺先生考证,东吴在儒学上继承了汉代遗风[12],其典章制度承汉跟此亦是一致的,园寝制度继承汉是其中一部分。东吴的祭祖中还混着巫祝术[13]。这些都是东汉以来的遗存。
  《宋书·礼志》:“刘备章武元年四月,建尊号于成都。是月,立宗庙,祫祭高祖以下。备绍世而起,亦未辩继何帝为祢,亦无祖宗之号。“由此看来,蜀汉庙制也很不完备。
  以上是三国庙制和祭祖,其中曹魏的是主流。两晋庙制和祭祖则比曹魏完备。具体内容可分为:一、庙制和亲尽迭毁之法,二、宗庙时祭和合祭法。以下试分别简要介绍。
  晋皇室司马氏为河内温县大族,自汉以来世系清楚,这就为其子孙称帝后追认世系提供了可靠渊源。晋七庙设置从王肃说。王肃主张七庙指“高祖之父及高祖之祖庙为二祧(远庙),并始祖,及亲庙四,为七[14]。”即由自己往上推七代(自己是第一代)。
  晋武帝沿用了曹魏的宗庙[15],到太康十年,才因原宗庙坏在宣阳门内改建宗庙,穷壮极丽。但坎位之制跟先前一样。《宋书·礼志》记晋武帝追祭征西将军(汉征西将军司马钧,宣帝高祖)、豫章府君(汉豫章太守司马量,宣帝曾祖)、京兆府君(汉京兆尹司马防,宣帝之父),与宣帝司马懿、景帝司马师、文帝司马昭为三昭三穆。当时太祖之位空着,“所以祠六世与景帝为七庙,”其中,景帝、文帝为兄弟。其实晋武帝时才真正代魏,他应是真正的基业创建者,但他当时还活着,不能入庙,于是太祖之位便空着。
  庙数多了要亲尽迭毁,迭毁法亦按王肃说。晋的庙制和迭毁有一个突出的特点,那就是从东晋开始,宗庙中世系少而牌位多。这是因为元帝并非武帝、惠帝的嫡系[16],其继地位类似汉光武帝继承汉元帝。《宋书·礼志》记载华恒、温峤讨论结果是不拘泥于经书所载的周代庙制和迭毁之法,而是有所变通,最重要的是改变“兄弟不相入庙”的周制,把同一辈的帝王都立庙,不拘泥于庙的限数,而保证世系齐全。王导认为温峤的对,这样里既肯定了以元帝为准追溯世系,又肯定了兄弟可以都入庙,这就使后来晋宗庙中出现了世系少而牌位多的情况。随着时间推移,明帝崩后因宗庙牌位日多,两晋礼官为此作了变通。《宋书·礼志》记载元帝崩后有十个坎位,成帝崩而康帝继,则有十一个。
  总之,晋的迭毁法是根据目前在位皇帝的辈分向上推溯,正常情况下应是父死子继,最远的牌位迁出;若是兄弟相继则先前牌位不动,若出现异常则稍作变通。如简文帝为元帝少子,于成帝、康帝为叔辈,于是颖川(汉颖川太守司马俊,宣帝司马懿祖父)、京兆这些远庙牌位又迁入以凑足七代。这样宗庙中免不了祖孙混杂,尊卑不清。穆帝(元帝曾孙)时进行殷祭,宣帝司马懿以上的四府君和太祖的关系在庙制上如何处理终于导致大讨论。有司奏言:

  “……今晋庙宣皇为主,而四祖(征西、豫章、颖川、京兆)居之,是屈祖就孙也;殷祫在上,是代太祖也。”

这段话是说晋宗庙的太祖本应是宣帝,但四祖为宣帝祖先,既迁入庙,就应比作为孙辈的宣帝尊崇,而殷祭时他们地位又在太祖(宣帝)上,这样不合乎强调功业为先的原则。于是引起了群臣讨论。解决办法大同小异,大多认为应重建一室放置四祖牌位,殷祭时同享大祭[17]。安帝义熙九年殷祭时讨论迭毁之制又有了变化,关键在于太祖(宣帝)以上的四府君殷祭时受不受祀。刘裕和琅邪王司马德文认为应“筑别室以居四府君之主,永藏而不祀也”[18],这样就解决了殷祭时作为太祖的宣帝和宣帝祖先四府君孰尊孰卑的问题。
  晋的庙制和迭毁法之所以成为一再讨论的焦点,是因为在殷祭(祫禘大合祭)时所有的牌位都要按昭穆排列,假如看法不一,昭穆顺序就会整个不同。《左传·文公2年》记载春秋时鲁合祭乱了昭穆为“逆祀”[19],是违礼的行为,晋的有司群臣已经明白这一点,在立庙制时刻意避免这种情况,比起东汉藏主于光武帝庙中,积累多了也不实行亲尽迭毁制度[20]来是明显的进步。
  翻检《宋书·礼志》记载的太常、博士们关于庙制、迭毁制的争论,许多内容似乎琐碎而不易懂,这正反映了他们努力想把限于书本的经学和晋皇室自汉魏以来世系久远,受魏禅代而后偏安江左的复杂政治变化名正言顺地结合起来。政治的变动反映在庙制上,是继位者往往并非父死子继,但后继者必须将先祖们名正言顺地排成一个天然的序列,于是有了坎位和世系不尽相符的变通;这是政治伦理需要对经学、祭祖礼的精确度要求越来越高的表现。
  晋祭祖礼的另一讨论焦点是行殷祭(宗庙合祭称殷祭,殷为大之意)的时间。安帝义熙二年孔安国曾经以殷祭时日不对奏请免太常博士徐乾、御史中丞范泰等官。理由是徐乾、范泰等因小君(皇后、夫人)之丧废殷祭,孔安国列举故事,说明国君再周(死后的第二年)之内可以殷祭。殷祭的时日是在即吉之后还是丧期之内,潜在地反映着帝王的尊严和礼仪上的吉凶之别[22]——假如皇后丧内废除宗庙合祭,皇帝丧内却合祭,是帝反不如后尊;祭日若在守孝出凶服前,新死之君的牌位尚未入宗庙,此前的祭祖礼只能是凶礼。出现这种情况是有司的失职,这在通儒硕生看来是极其非礼的,因此孔安国才要求追究有司的责任。
  总之,晋的庙制、祭祖礼细节比前代有进步,但整体规模并不隆盛。这里举一个侧面例子。除了宗庙合祭外,明堂配帝亦涉及到祭先祖。西晋挚虞曾议明堂配祀,汉魏明堂都祀五帝,晋新礼从王肃说,五帝即天,天即五帝,明堂没有了五帝的位置,后来太医令韩杨上书认为仍然应该祀五帝。此后五帝之祀又恢复[23]。但东晋没有修建,东晋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下诏议明堂之制。祠部郎徐邈、吏部尚书王忱都认为等到天下统一才能修建明堂辟雍,于是明堂仍然没有修建,明堂配祖就更谈不上了。
  《宋书·礼志》记载殷祭的程序和南郊祭天略同,亦可分为斋戒、君臣依次就位、三献几步。这里就不赘述了。殷祭时所有的牌位都按昭穆排开,功臣配飨的在庭中设位,由谒者进酒奠爵。礼书记载的周代天子宗庙合祭有九献,此处则只有三献,要简陋得多。这亦是晋祭礼简陋和不完整的另一个反映。

三、结语
  以上是对魏晋郊祀、祭祖礼的简要考述。曹魏国祚短促,有确立典制的开始,却无长久实施的条件,即便郊坛、庙制等最起码的礼仪场所和制度的订立也经历了较长的时间。这是因为汉末以来,理想色彩浓重的礼仪制度面对政治混乱、人民流离的现实不能挽救急弊,兵刑钱谷等政务理所当然地首当其冲。但王朝的正统性需要郊祀来论证,于是,原先作为汉儒心目中理想化宇宙和政治秩序象征的郊祀在魏晋蜕变为论证王朝合法性的依据。至于庙制和祭祖礼,它是强调道德教化的工具,曹魏把生者定了死谥以求七庙齐备,晋朝博士、太常等礼官争论庙制、殷祭等的细节岌岌为并不强盛的皇权装点门面,反映的都是王朝正统性的急需。
  总之,魏晋郊祀和祭祖礼的具体内容虽然跟不比两汉的繁富宏阔,但魏晋郊天和祭祖礼绝非毫无成就可言。从中国古代王朝祭礼的纵向发展看,它构成承上启下的环节——它逐步扬弃着两汉郊庙典礼的粗疏随意和过于理想化,变得务实而精致,更适合统治的需要。在以后名儒通说和强大统一的皇权相结合的时代到来,它内容的进一步宏阔丰富也就成了必然,而这些都是魏晋郊祀和祭祖礼的诸多细小变化奠定的基础。     


--------------------------------------------------------------------------------

[1] 王朝祭礼指的是中国古代国家级礼仪中以祭天、祭祖为主干内容的礼典。它被包含在文献所称的吉、凶、军、宾、嘉五礼中。但笔者认为这些礼仪并不都是王朝祭礼的内容,王朝祭礼应指其中渊源于原始宗教,后来服务于王朝论证自己的存在合法性及实现教化和伦理需求的那些祭祀(sacrifice)和膜拜(worship)的礼典(ceremony),它包括对天地百神的祭祀,一部分旨在实现“天人合一”的礼仪(如朝日夕月、合朔等)和其它一些生产和人伦礼仪。
[2] 皮锡瑞《经学历史》160页,中华书局1959年。
[3] 《三国志·魏志·高堂隆传》。
[4] 《汉书·郊祀志》记王莽上书:“天地合祭,先祖配天,先妣配地,其谊一也。天地合精、夫妇判合。祭天南郊,则以地配,一体之谊也。”
[5] 《汉书·礼乐志》记载汉武帝“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圜丘,使童南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
[6] 中华标点本此处无逗号,此逗号为笔者察其文意所补。
[7] 《宋书·礼三》。
[8] 《宋书·礼三》“汉献帝建安十八年五月,以河北十郡封魏武帝为魏公。是年七月,始建宗庙于邺,自以诸侯礼立五庙也。后虽进爵为王,无所改易。”
[9] 《宋书·礼三》。
[10] 《三国志·魏书·文帝纪》裴松之注引《魏书》。
[11] 韦玄成整齐宗庙之前,西汉皇家宗庙(太上皇、高祖、文、武、昭、宣、等诸帝及后甚至太子)、园寝遍布郡国各地,供飨、上食花费巨大,于是有韦玄成立庙制和清整宗庙祭祀,具体可见《汉书·韦玄成传》。
[12]唐长孺《魏晋南北朝史论丛》第371页,三联书店1957年。
[13]《宋书·礼三》云宝鼎二年(晋武帝泰始三年,266年)有司说应把孙皓之父孙和(被孙皓追认为文皇帝)牌位迎入京师,为之立庙。孙皓从之并亲迎,还多次下诏问神灵起居情况。巫觋说看见孙和被服如平常。又孙皓迎孙和灵舆时露宿在金城外七天,祭祀了三次,倡妓昼夜娱乐。有司奏说:“‘祭不欲数,数则黩’,宜以礼断情。”然后才停止。
[14]孙詒让《周礼正义·春官·序官·守祧》引。
[15] 《宋书·礼志》二年正月,有司奏天子七庙,宜如礼营建。帝重其役,诏宜权立一庙。于是群臣奏议:“上古清庙一宫,尊远神祗,逮至周室,制为七庙,以辨宗祧。圣旨深弘,远迹上世,敦崇唐、虞。舍七庙之繁华,遵一宫之尊远。……可依有虞故事,即用魏庙。”
[16] 元帝不是武帝的嫡系子孙,而是司马懿的曾孙,于司马氏算疏宗,但由于西晋灭亡,武帝子孙尽死,元帝在江南被拥戴,元帝并非愍帝之后,而是武帝的子辈。
[17] 此讨论参见《宋书·礼三》。
[18] 同上。
[19] 《左传·文公二年》:“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逆祀也。”闵公为兄,僖公为弟,此初以僖公牌位越于闵公之上,不但乱了等次,而且乱了昭穆。
[20] 见《后汉书·祭祀下》。又《全后汉文》卷七十蔡邕《郊祀意》:“孝明立世祖庙,以明再受命,祖有功之义。后嗣尊俭,不复改立,皆藏主其中……。”
[21] 祭祖礼有吉礼、凶礼之分。此区分《仪礼》便已经明了。士丧、既夕、士虞等礼是从死者新死后就开始的祭奠诸礼,死者下葬而后守孝,出服之后“即吉”,此后的祭祖礼属于吉礼。宗庙祭祖属于吉礼。
[22] 参见《宋书·礼志》挚虞议。
顶部
性别:男-离线 潇湘暮客
(肖像)

卫国公枢密直学士

Rank: 20Rank: 20
柱国(正二品)
组别 翰林学士
级别 大将军
好贴 1
功绩 1499
帖子 10442
编号 1983
注册 2004-9-30
来自 长沙
家族 慕容世家


楼上的争论可以休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文章分析的很合理
我感觉收获很大
顶部
性别:男-离线 巴西马忠

Rank: 4
组别 士兵
级别 护军
功绩 4
帖子 408
编号 781
注册 2003-9-14


发表于 2005-5-23 12:50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呵呵,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不是在跟我说话吧?认错人啦!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s0906

Rank: 3Rank: 3Rank: 3
组别 士兵
级别 忠义校尉
功绩 3
帖子 291
编号 31848
注册 2005-2-3


发表于 2005-5-24 17:15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与萧峰同醉于2005-05-24, 16:55:28发表
研究学问(尤其是历史)的两大恐怖毛病:一、死读书;二、读死书

历史不读书如何找论据
何谓死读书 何谓读死书 好象你的话还没说完吧?
顶部
性别:未知-离线 ls0906

Rank: 3Rank: 3Rank: 3
组别 士兵
级别 忠义校尉
功绩 3
帖子 291
编号 31848
注册 2005-2-3


发表于 2005-5-24 17:31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青蓝于2005-05-24, 17:20:22发表
就是这篇文章这么读死书.

哈 你又来拉
这篇文章主观观点比较多 怎么能说是死读书呢
虽然有与很多人不同的观点 也称不上是死读书啊
顶部
性别:男-离线 青蓝

白衣伯爵

Rank: 8Rank: 8
组别 限制发言用户
级别 征东将军
功绩 274
帖子 5924
编号 244
注册 2003-9-1
家族 轩辕狼党


发表于 2005-5-24 17:33 资料 主页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4, 17:31:28发表
哈 你又来拉
这篇文章主观观点比较多 怎么能说是死读书呢
虽然有与很多人不同的观点 也称不上是死读书啊

你书的那叫死读书. 而我说的是这篇文章读死书. 顺序不同
顶部
性别:男-离线 与萧峰同醉

Rank: 2Rank: 2
组别 百姓
级别 破贼校尉
功绩 1
帖子 66
编号 39175
注册 2005-5-18
家族 梁山泊


发表于 2005-5-24 17:39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ls0906于2005-05-24, 17:15:54发表
历史不读书如何找论据
何谓死读书 何谓读死书 好象你的话还没说完吧?

我并非具体针对谁而说这话,只是看了太多辩论,于这两者均往往多有体现,所以深感做学问和研究问题的不易,希望大家多多反思反省而已。

读死书:只勤于在故纸堆中搜寻只言片语,断章取义,执着于一叶而不见泰山,以此与人高声辩论,并形成习惯,以此为乐,以此为嗜。病态。

死读书:尽信书而未有也不敢有所创见。


顶部

正在浏览此帖的会员 - 共 2 人在线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5-1-21 03:04
京ICP备2023018092号 轩辕春秋 2003-2023 www.xycq.org.cn

Powered by Discuz! 5.0.0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057503 second(s), 8 queries , Gzip enabled

清除 Cookies - 联系我们 - 轩辕春秋 - Archiver -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