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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天劫 [打印本页]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19 19:51     标题: 天劫

楔子

虽然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江湖上永远都不会缺少好事之徒,于是也总会有一些形形色色的排名,这当中,最有名的当数兵器谱和武林名人录。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兵器是金镂弓,但是,武林名人录上,武林的第一名人明月的兵器明月环却不见于兵器谱。

这很奇怪,但其实又不奇怪——金镂弓与其说是一件兵器,不如说是武林的一个传说,金弓银矢,箭不虚发的神奇和洗心精舍,万千禁制的迷雾才造就了这个传说。只是,金镂弓的传说,若流星一闪而灭。而明月的光芒,却持续了三十年。

三十年前,初出茅庐的明月,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来历乃至姓名,只是因为他有在月夜杀人的癖好,才得了明月这个名号。有人说明月是一个杀手,但他杀人,不是为了名,也不是为了利,更不是为了是非——他杀人,只是因为他想杀人,杀人是他的爱好,甚至习惯。三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江湖人丧生在明月环下,这其中,有名重一时的武学宗师,也有血气方刚的初生之犊,有恃技凌人的恶徒,也有谦恭退让的君子。三十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日思夜想,就是为了置明月于死地,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没有人知道明月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但他是武林无可争议的第一名人,可明月环在兵器谱上没有地位,因为除了血腥,它不再代表其它任何东西——三十年来,千百场的厮杀,明月一直都保持着他不败的战绩,他是武林的传奇,也是江湖的噩梦。

月夜,明月在月下赶路,忽然心中涌起一种兴奋——一种通常他在杀人之前才会有的兴奋。他加快了脚步,一边考虑着该到哪里去寻找猎物,突然,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人一身红色劲装,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形上判断该是一个女子。

“挡路者死!”明月毫不犹豫地撤出了他的明月环。就在他亮环的那一霎,红衣人缓缓转过了身,她的面上罩着一个狰狞的面具,明月忽然感到一阵寒意——那面具上竟似乎有一股浓烈的杀气。他握紧了双环,沉喝道:“你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阵阴森的冷笑,冷笑过后,红衣人缓缓地道:“你不必问,你只有一招的机会。”声音低沉哑暗,仿佛来自地狱之渊。

“好大的口气!”明月忍不住仰天狂笑,就在笑声中,明月环已经出手,飞砸红衣人,紧接着,明月双掌一翻,一股汹涌的劲气推向红衣人。人们往往只注意了他的明月环,却忘记除了兵刃,他在掌上的功夫也异常了得,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就是毁在他这一式飞虹流瀑之下,他有足够的自信,可是,他见到了剑光一闪,没有人能够形容那一剑的威力,他从没见过那么霸道的剑招——只是一闪,明月环已经碎落在地,而剑锋也已刺入他的咽喉。明月倒下去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三个字——不相信。

×××××××××××××××××××××××××××××××××××××××

从与明月的那一战起,郁莹真正踏入了江湖,红衣罗刹的声名震动武林,但她当时决不会想到,这对她其实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数年之间,红衣罗刹以高绝霸道的武功和扶危济困的侠风誉满大江南北。那段日子,在郁莹无疑是值得骄傲和怀念的——行侠仗义,救人于危难的生活,是她所喜欢和向往的。只是她却不知道,随着她对凤舞九天的研习日深,自身也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凤舞九天虽然极大的提升了她的技艺和术法,可同时也逐渐的侵蚀了她的性情——她已不复再是昔日那个洞庭湖畔纯净无欲的修真之士。

数九寒天,北国的梅花正傲雪怒放。闻到这清雅的幽香,郁莹总会不自禁地想起宗望。宗望一向喜欢梅花,许国王府的后园遍植梅树,盛开时一片素妆。而他的为人也有如梅花,刚直清高又略带一份傲气。每次想到宗望,郁莹的心中总是一阵温暖——这是她离开洞庭后最难忘的一份友谊,甚至,已经有些超乎了友谊的限度,虽然是相识、别离两匆匆,但在郁莹看来已足够——朋友贵在相知而非相守。

上天或许以捉弄世人为乐,血腥与杀戮绝非郁莹的本愿,修道的生活虽然沉闷,但师父关于乐善慈悲的教导她却从来不曾忘怀……然而她对袁紫烟的承诺,却迫使她不得不杀人,而且还是她的朋友。她平生第一次对袁师姐的话起了怀疑,然而术者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更不能背弃自己的责任。这一切背后的家国民族之争让她无从选择。

望着城门上燕京城这三个大字,郁莹唯有在心里暗暗苦笑——她和宗望在这里相识,订交,虽然一别数年,但自己于故人,未尝相忘,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尤历历在目,恍如昨日,而如今,重逢竟意味着生死别离——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天意?

许国王府的后园,许国王完颜宗望独自一人坐在梅树下,明月投落一地斑驳的光影。郁莹一身红衣,头罩罗刹面具悄然出现,宗望望着她,淡淡一笑,道:“摘下你的面具好吗,莹儿。”

郁莹不觉一震——想不到他早已知道自己就是红衣罗刹了……她缓缓除下了面具,苦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宗望站起身来,依旧淡淡地笑道:“是,我知道你会来……亮剑吧。”

郁莹翻腕亮出了青冥剑,却无法出手——凤舞九天的要义在于用剑者的怒火和杀机,可她心中此刻有的却尽是无奈和苦涩,又该如何去施展这剑法?

宗望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平静地道:“莹儿,我们之间终究要有一个了断的。”

郁莹默然,宗望说的不错,时至今日,他们已誓不两立了,除非她能抛下术者的责任和荣耀……她咬了咬牙,终于挥剑,冰冷的剑芒闪过,带起一串血珠,鲜艳的颜色,映着洁白如雪的梅花,格外刺目。宗望无力的倚倒在树干上——凤舞九天的威力虽然受到郁莹的心情影响,他依然伤的很重。

那一瞬间,郁莹只觉得欲哭无泪,“你为何不躲闪呢?”她的声音已然哽咽,以宗望的身手,是不该避不开这一剑的……

宗望却微笑着低声道:“不要难过,莹儿,这对我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郁莹黯然不语,梅树之颠却飘落一声沉沉的叹息:“看来皇上的打算并没能瞒过殿下,只是我却不明白,殿下既已知道了,为何无所举动?”随着话音,一个白衣人飘落在她与宗望之间。

宗望的目光中掠过一丝黯淡的神情,“我知道皇上不信任我,但我对皇位并无非分之想,更不愿大金外敌未灭内乱先起……伤先生,你若是我,又当如何做?又能如何做?”

完颜伤轻轻叹息道:“我料得一点也不错……只可惜殿下虽无意与人相争,在旁人眼中却已成为最大的障碍。”

郁莹听着他们的对答,胸中却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手腕一振,凤舞九天再度出手,攻向完颜伤,耳畔只听得宗望的惊呼声:“莹儿,不可!”

但凤舞九天一经发动,谁也无法让它停止,然而郁莹的眼前忽然幻出点点红色的光芒,仿佛是漫天的花雨,凤舞九天凌厉的攻势竟被这温柔的花雨消散于无形。郁莹愕然,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剑招会被人如此轻易的消解,一时间不由手足无措。

完颜伤收起了剑,淡淡地道:“你走吧,其实……你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郁莹默然垂首,过了片刻,却又带着几分不甘,抬头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剑法?”

完颜伤淡淡地道:“我称它为落英烟雨。”

“落英烟雨?”郁莹喃喃地自语着,茫然若失。

完颜伤淡淡一笑,道:“一切事都如落英,终究要归于尘土,在记忆中亦不过是一场朦胧烟雨,原属虚幻——姑娘是修道人,当明白这个道理。”

[ 本帖最后由 cherry 于 2007-7-2 03:51 编辑 ]
作者: 李逍遥    时间: 2005-12-19 20:15

开始有点古龙的意思,文字还是挺秀气的,不过意境又不十分相似。尤其对话,很不一样。
不过里面一些字眼,如凤舞九天、武器谱等,看来楼主还是很喜欢古龙的。
为什么要说写不完,其实这个完全可惜做短篇精品的。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19 20:21

寒……这是个引子而已……正文……反正有时间尽量了……
开篇本来是仿古龙的,但是写到下面发现这风格不太合适自己,还是改回来。古龙的场面描写我很欣赏,但是对话的那种行文实在学不来……
作者: 李逍遥    时间: 2005-12-19 20:23

哈哈,原来是这样,我还猜得比较准,得意中  
那我等着楼主的大作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19 20:28

^_^,谢谢逍遥兄,我会尽量填坑的:)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5-12-20 13:03

开工了?这篇好象作了大改动呀?不过我觉得似乎不如原来用第一人称的感觉好。对了,用这个做楔子的话,火狐那一段你怎么处理?
作者: 凝望云涛    时间: 2005-12-21 11:29

敢问搂主,是长篇还是短篇?
文字很考究的,很想接着看下去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2 20:14

构思是长篇,不过能不能写完不敢说……
to 鹭鸶姐姐:火狐那个我打算扔后面让灵狐回忆的说,反正那个不是主线。我也觉得没有原来用第一人称的时候流畅,问题是现在拿这个做楔子,不能那么写……郁闷ing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2 20:17

第一章 富平之战(一)

宋建炎四年,金天会八年,宋知枢密院事总领川陕军政张浚,集中五路兵力,将行北伐,金廷急调沈王完颜宗弼自洛阳往援,又命右副元帅宗辅前往督战。一场大战在富平即将拉开序幕。


上京,秦王完颜宗翰府邸。

监军完颜希尹是秦王宗翰的挚友,也是宗翰府上的常客。希尹是大金闻名的智者,文武双全,机变百出,金人素以国师目之。宗翰一生行军罕有敌手,希尹与功莫大焉。可是今天,希尹的神色之间却隐含忧虑。宗翰一向服膺好友的足智多谋,见到他这般神情,不禁奇道:“你莫非为陕西战事担忧么?娄室久历战阵,智勇兼备,兼有宗弼为援,皇上又命宗辅督军,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希尹不答,却反问道:“你不觉得皇上点将有些反常么?宗辅殿下虽然是右副元帅,可勋劳人望皆不及沈王殿下。皇上为何要特意遣他去陕西督军?”

宗翰沉吟道:“宗弼一向刚愎自用,只怕难与娄室相处,皇上大约是担忧这点吧。宗辅沉稳多谋,又谦谨自抑,正可矫宗弼之失。”

希尹淡淡一笑道:“沈王殿下对宗辅殿下只怕更是难以心服,皇上若真是担忧将帅不和,就该让你去一趟才是——何况如今江淮也没有战事。”

宗翰笑道:“宗弼的性子若真上来,我的话也未必管用,他和宗辅毕竟是亲兄弟,总好说话些……再说江淮虽然暂时安静,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刘豫那家伙,怕不是韩世忠、岳飞的对手。”

希尹微笑道:“赵构本无恢复之志,洞庭贼军又正势炽,他哪有北伐的余裕。”他顿了顿,又道:“我倒是担心陕西,只怕正因为他们是兄弟,沈王殿下心中更加不快。”

宗翰怔了怔,道:“不至于吧。”

希尹若有所思地道:“你还记得么,当初许王殿下过世,诸将推选沈王殿下暂摄右副元帅之职,可是后来皇上却依许王遗表超迁宗辅殿下为右副元帅。”

宗翰点头道:“是有这回事,宗望遗表说宗弼为人刚强自许,傲而易折,驱驰战阵多有勋劳,但不可寄以方面重任;宗辅虽然位望稍有不足,却沉稳干练,智谋胸怀皆有过人之处,堪为大将。这也是持平之论。”

希尹笑笑,道:“说的是不错,可是宗弼虽然刚傲,却有一桩好处,并不讳言己过,一旦心服,立时从善如流。他如得良材为辅,一样可立不世勋业。况且我朝攫用军职,向来重视功勋人望,但皇上那次却一反其常。”

宗翰蹙眉道:“谷神,你到底想说什么?”

希尹淡然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皇上的这番安排似乎别有深意。”


富平,金军中军营帐。

完颜室兰坐在营帐口,迎着夕阳,轻轻拭着手中的蚀日刀,落日的余晖在刀刃上折散出艳丽诡秘的光彩。完颜宗辅走到他身后,轻声道:“室兰,你在想什么?”

室兰没有回身,反问道:“娄室将军的病情如何?”

宗辅叹息道:“只怕不是很好,他虽然强自支撑,但我多少也看得出几分……偏偏战期迫在眉睫,军中实是离不开他。”

室兰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虎父无犬子,活女已可独挡一面,谋衍勇力绝人,石乃古又素来精明,再加上还有海里的照应,只要明日胜了张浚,余下的事尽可交给他们,娄室将军也可以安心静养,料想数月之后必可康复。”

宗辅轻叹道:“也只有如此了……明日一战,你还是去右翼照顾。”

室兰转过身来,摇头道:“你忘了谷神要我来做什么的?何况张浚手下听说也颇有能人,你是主帅,安危牵动全军。”

宗辅微微一笑,“我虽一向不喜欢舞刀弄剑,却也自信没有几个人能在我的七叶笛下讨得了好去,再说我总是不放心——听说华山玄支院的人到了宋营,张浚多半会用这支奇兵来对付娄室,我虽名为主将,但在张浚眼中只怕还没有多少分量。”

室兰沉吟了片刻,道:“好吧,我等下便过去。”他略略一顿,又道:“沈王殿下那里,你可曾提醒他防备?”

宗辅苦笑道:“我和四哥说了几次,他却满不在乎……四哥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明日一战,娄室的右翼更是万万不能出差错了。”

室兰的神色也凝重起来,缓缓地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必定竭尽所能以保娄室将军无恙。”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5-12-23 08:14

慢慢地又开始历史武侠了,楼主对宋史很有兴趣啊
而且是对金的描写比较多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3 11:50

^_^,准确的说,我是对金史有兴趣……所以笔墨也会侧重金方的描述(这里如果有大宋的爱国志士,表来砸我的说……嘻嘻)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5-12-23 13:37



QUOTE:
原帖由cherry于2005-12-22, 20:14:06发表
构思是长篇,不过能不能写完不敢说……
to 鹭鸶姐姐:火狐那个我打算扔后面让灵狐回忆的说,反正那个不是主线。我也觉得没有原来用第一人称的时候流畅,问题是现在拿这个做楔子,不能那么写……郁闷ing

还回忆呀?我觉得这样可能不好处理呢(烟雨迷离的回忆就处理的不是太好——表说我打击你)。还有,玉缘错我还是不建议你并进来,因为那样的话,情节变动很大,完全不是你原来的构思了。这个其实你有时间单写个中篇就是了,而且基本和历史可以合上,不困难吧:)
对了,你E-mail给我的兵器谱构思我看了下,第一篇是不是考虑换主人公?如果按你现在的思路,第一篇的确很难精彩。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3 16:57

玉缘错不并进来也行,反正这当中是个空当,写不写问题不大,单写的问题么……鹭鸶姐姐你祈祷我明年还能那么空吧……
兵器谱换主人公?换谁呢?总不成写希尹吧,那就不是写泪痕剑了……
作者: 慕容燕然    时间: 2005-12-23 17:16

难得有对金史感兴趣的MM嘛,一般人都是侧重宋史的。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3 17:31

寒……我觉得金史其实蛮好玩,就是史料少点,还互相冲突……做论文有点累……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4 11:58

富平之战(二)

富平,沈王宗弼营帐。

完颜宗弼走到帐外,望了望天色,向亲兵吩咐:“备马。”转身对完颜赛里和韩常道:“随我去看看战场的地势。”

韩常应了一声,赛里却一惊,道:“殿下就这样去么?似乎有些……”一句话未说完,宗弼已面露不悦之色,赛里急忙改口道:“殿下如是要去,还请带上彀英同行。”

宗弼想了想,道:“好吧,就依你。”

赛里忙吩咐一旁的亲兵去银术可帐中请完颜彀英过来。不大功夫,一位少年将军牵着坐骑过来,马鞍旁挂着一张金弓,一匣银矢,正是完颜彀英。宗弼微微点头,四人一齐上马,出了大营。

驰出数里,赛里故意落后一步,悄声问彀英道:“通知你爹爹和叔父了么?”
彀英点点头,轻声道:“叔父点了一千精锐远远缀着,只是爹爹却不让去知会元帅。”

赛里笑笑,“这到不妨,不告诉元帅也好,不然殿下只怕更不痛快。”

彀英怔了怔,又见宗弼在前面一路只是打马疾驰,忍不住道:“军师,殿下果真是为了出来察看地势么?”

赛里反问道:“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彀英低声道:“殿下这般急驰,只怕未必看的清一路地势究竟如何,到似是心有不快,要宣泄一番。”

赛里笑了笑,道:“你很聪明,不过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

彀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赛里笑道:“我们追上去吧,小心殿下的安全。”

两人催马跟上宗弼,这是天色已晚,玉兔东升,疏星环绕,旷野之中分外静谧。彀英终究年少,一时间不禁心绪翩浮,忽然想起师父教导自己箭术时曾说过,“你聪明过于外露,如不在静字上多下功夫,入门虽快,却难有大成。”又想到师父一身武技,实可啸傲天下,却偏偏无心尘世争逐,只愿息隐泉林,独善其身。也不知道他如今人在哪里,和那位沈姑姑是否好事得谐?他若是得知自己将他所授的箭法用于征战厮杀,又会不会生气呢?

想着想着,不禁出神,忽觉得有人在自己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彀英栗然一惊,暗道自己怎么如此大意,这若是敌人,哪里还有性命在?抬头看时,却见沈王正对自己微微而笑,温声道:“想什么呢?”

彀英面上一红,惭道:“忽然想起家师,一时出神失态,还望殿下恕罪。”

宗弼微笑道:“固新一向如天际神龙,行踪不定,不过他一身武艺,当世罕有敌手,你到也不用担心。”他顿了顿,又道:“这一带地形开阔,适宜骑兵作战,地形似乎对我军有利,不过东北角有一处疏林,地势稍高,你们随我过去看看。”

赛里闻言劝道:“殿下,须得提防林中或有古怪。”

韩常也道:“军师说的甚是,不如待某先行查探。”

宗弼笑道:“无妨,林中无险我固是要去,若是有险,我更要亲眼见识一下。我们一同过去。”

赛里知他生性执拗,便不再开口,彀英却忍不住道:“殿下千金之躯,不宜轻涉险地,否则悔之晚矣。还是让我和韩将军先去察看一番。”

宗弼大笑道:“你在宗辅帐下还不到一年,他那一套说辞倒是学了十成。你说的虽然也有些道理,但为将者若只一味担忧一己安危,畏缩不前,又如何能成大事?不必多言了,我们且同去一探。”

彀英还待再劝,但见一旁赛里不停的使眼色示意自己不可多言,只得作罢,却一催马,赶在前面往那片林子驰去。甫一入林,他便觉得情势有异,当即摘下金弓,呼地一箭射了出去,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前面不远处飘落三个人来。左右两人身着道袍,目中神光朗朗,显是玄门高手,正中一个却是武生打扮的少年。彀英神色微变,抽出一支银矢,搭在弦上,同时大声道:“军师,林中有险,不可轻进。”

林外传来赛里的声音:“两位莫非是青城四鹤中人?另一位想来是吴少将军了。”

左首的道人合十道:“贫道玄鹤,这位是师弟青鹤,未知先生如何称呼。”

赛里尚未回答,吴挺已有些不耐地道:“二师叔何必同他客气,我们只管冲出去将人擒来,到时细细盘问不迟。”

彀英冷笑道:“哪有那么容易。”随着话音,一道银光离弦,在空中竟一化为十,分射三人,玄鹤惊呼一声:“孔明矢。”和师弟青鹤双剑连势,结成一道剑网,但终究迟了一步,有两支飞矢穿网而过,直奔吴挺。吴挺吃了一惊,见两箭来势劲急,无暇抽剑搁挡,慌忙就地一滚,躲过一箭,但另一箭却避之不及,这当口,忽然飞来一道寒光,叮的一声,将那只飞矢劈做两半,一柄精光耀目的宝剑随之插落尘中。一位道人飘然落下,右手微微一招,宝剑已重回手中。

彀英暗暗吃惊,却听身后宗弼沉声道:“是寒螭剑,这位想必是灵虚道长了,彀英小心。”原来宗弼听林中几人说话,知道彀英必是和玄鹤等三人动起手来,便不顾赛里和韩常劝阻,执意入林,正巧看到灵虚子掷出寒螭剑救了吴挺一命。

吴挺一跃而起,他虽不识得宗弼,但料想必是金廷贵人,当下大声道:“前辈,两位师叔,千万莫放过了这四个人。”

彀英怒道:“你若不要命便再来试试我的弓箭!”

吴挺勃然变色,正要上前,灵虚子却拦住了他,缓缓地道:“好箭法,小将军可是完颜彀英?”

彀英一怔,“你怎知道?”

灵虚子不答,却望向宗弼道:“如此说来,这位便是宗辅殿下了?”

宗弼微微一笑,道:“要叫道长失望,那是我七弟。”

灵虚子“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兀术殿下,贫道失敬。”

宗弼大笑道:“道长口中有礼,心中只怕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既是如此,何不免了这些虚文缛节,大家痛快厮杀,见个生死高低便是。”

灵虚子涵养甚好,毫不动气地道:“传闻不虚,殿下果然性烈如火。”

宗弼哼了一声,赛里却焦虑不已,青城双鹤已难对付,这灵虚子执掌华山玄支院,那是天下剑术正宗,声名极盛。就是那吴挺,也是青城掌门紫鹤道人的入室弟子,绝非弱者。这时突听林外一阵人马嘶鸣,原来拔离速帅精骑赶到,那面吴玠在营中不见侄儿,唯恐有失,也点了数千军士赶来。赛里心念电转,已有计较,当下大声道:“吴将军,我等是此刻便分胜负,还是待明日一并了断?”

林外吴玠“嘿”了一声,道:“战期既定,便饶你一晚又何妨!”

赛里笑道:“吴将军果然豪胆快语,即如此,明日战场相见。”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5-12-25 09:24

楼主的行文风格确实有点稀奇,开头似古,后面却不是。
人名都是怪怪的,真的是天际神龙  
真正武侠的内容还没有展开,请楼主继续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5-12-25 15:11



QUOTE:
原帖由cherry于2005-12-23, 16:57:37发表
玉缘错不并进来也行,反正这当中是个空当,写不写问题不大,单写的问题么……鹭鸶姐姐你祈祷我明年还能那么空吧……
兵器谱换主人公?换谁呢?总不成写希尹吧,那就不是写泪痕剑了……

玉缘错不并进来不等于那一段你就完全空着吧。再说我记得玉缘错应该是和日月珏有关联的,你要是在天劫里也用,小心两个系列弄混。你还是单写好了,反正我不急(你的东东我有的是耐心慢慢等:)你填坑慢我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了)。
兵器谱看来有点麻烦呀,要不你先发一下写好的?这么说有点说不清呢。

哦还有,你这富平的铺垫有点长呢,小心下面写战场交锋的笔墨不够。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5 17:51

寒,鹭鸶姐姐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写东西就是慢嘛……我也没法子的说……玉缘错和日月珏,我在考虑到底怎么处理这个关系的说,或者干脆拿玉缘错做日月珏的序章?
兵器谱……再说吧,最近没心情折腾那个,天劫就快把我弄晕了……战争场面真不好控制……

to西狂兄:古龙的风格我实在仿不来,还是放弃算了……至于人名么,富平这章里不少人名是历史人物,女真人的名字本来就有点怪怪的,我也没辙……寒……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5-12-26 14:12

玉缘错做日月珏的序章?动静有点大了吧,玉缘错你一万五肯定结不了,我看你要有时间,可以写出来做日月珏的第一部,整个串起来。
作者: 西狂杨过    时间: 2005-12-27 12:29



QUOTE:
原帖由夕下红衣于2005-12-25, 15:11:02发表
哦还有,你这富平的铺垫有点长呢,小心下面写战场交锋的笔墨不够。

这点,我也深以为然,要吗就写战前的紧张气氛,要吗就写战争的悲壮场面,假使是细腻的描写,那么后面的是不是可以衔接得上,楼主加油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7 12:32

寒……鹭鸶姐姐有知音了……这个,那个,下文我尽力而为吧……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7 17:12

富平之战(三)

于是两下里各自收兵回营。彀英一路在想,这位沈王殿下的性情和宗辅殿下真是截然不同。宗辅殿下沉稳雍容,谦谨温文,沈王殿下却是刚强豪勇,暴烈如火。今日之事若换了宗辅殿下,断不会轻骑出巡,更不肯冒险入林,但是眼见沈王殿下不肯弃自己先离险地,彀英心中也实是深为感动。一旁拔离速见他仿佛心神不属,赶上去轻声问道:“你似乎有心事?”

彀英惊觉,不禁脱口道:“叔父往日说宗辅殿下出将入相,堪当重任;沈王殿下善养士卒,得人死力。实非虚言。”

拔离速蹙眉道:“小声些,这话若让沈王殿下听到,只怕大大不快。”

彀英红着脸讪然道:“是,侄儿一时忘形,下次不敢了。”


那一边,吴玠一路上少不得埋怨侄儿鲁莽,玄鹤便替他开脱道:“这却怪不得少将军,是贫道见远处隐有尘土飞扬,建议到林中埋伏一看端倪的。”吴玠见他如此说,到也不便深责,只得罢了。待回到大营,有副将前来禀告,说是张浚大人在中军大帐相请。

中军帐内,玄支十二剑士已然在列,还有两名女子,一个红衣劲装,腰悬宝剑,英风外露,另一个青色道袍,怀抱瑶琴,宝相庄严。灵虚子暗暗称奇,心道,这两人莫非是近年来武林中声名极著的红衣罗刹和神音仙子?

张浚似乎心情极好,和灵虚子寒暄之后,便命军士在帐中排开筵席,他本博学,和灵虚子、玄鹤等人谈论道家内藏,兴致勃勃,对明日战事却不置一词。灵虚子心中纳罕,但碍于身份,却是不便相询。


翌日天方质明,两军已排开阵势,金军阵中立起了三座高台察看敌情。陕西素称民风剽悍,兵勇向为劲旅,更兼吴氏兄弟守御得法,至清晨直到晌午,厮杀半日,金军竟不能占到丝毫便宜。娄室久在陕西,对这一点知之甚深,是以对胶着的战局早有预料,吩咐右翼军只坚守待敌,却不得轻易出击。但在左翼,宗弼却看的大为不耐,不断地调兵遣将,轮番冲击宋军坚阵,偏生又奈何对方不得,只气得他一面连连顿足,一面恨恨地道:“这些南蛮子,如何这般耐战,兀的叫人着恼。”

赛里知道他的脾气,只在一边微微苦笑,却暗示银术可和拔离速命将士坚守本阵,不可虚耗锐气。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宋军忽然转守为攻,而且两翼攻势凌厉异常,金军几乎守不住阵脚,左翼宗弼一面调遣人马拼力抵挡,一面尤自愤愤地和自己生着闷气;右翼娄室见了宋军的攻势,却露出惊讶之色,低声道:“相持虽久,我军并未显露疲态,吴家兄弟熟知兵略,也不是没有耐性之人……莫非他们别有仗恃?”

完颜室兰紧紧盯着宋军的阵势看了一会,冷冷地道:“果然来了,交给我吧。”话音未落,人已掠下高台,落在马背上,疾驰向阵前。

灵虚子和玄支十二剑士已结成了剑阵,华山玄支院的剑术本就领袖武林,玄支剑阵更是天下三大奇阵之一,虽然在马上不能完全发挥这套阵势的威力,但已不是普通的武士所能抵挡了,不过若只有十三个人,也无力应付千军万马,可若有一批人数于对方相当的锐卒为奥援,那情况便完全不同。吴玠想出来的这个法子无疑可称巧妙,绝世剑阵在身后劲卒和弓弩的掩护之下,实是无坚不摧。灵虚子一面挥动宝剑,配合阵法变化,一面却在心底暗暗叹息——他本淡泊世情,但终究参不透这一点家国之念,可是眼见造下无边杀劫,心中又难免戚然不乐。

完颜室兰远远就看到了灵虚子,他催马上前,忽自马上一跃而起,沉喝道:“闪开。”声音不大,却令闻者倏然一惊,不由自主地纷纷让到一旁。

灵虚子看着这个白衣佩刀的少年,心中竟莫名一寒,他一生遇到过的强敌无数,却是第一次有如此不安的感觉——这少年的身上,分明透出一股肃杀之气,让人有置身三九寒天的错觉。但他毕竟修养过人,尽管心里不安,面上却一片平静,只是淡淡地道:“下马,结阵。”接着又向身后的军士道:“退开些。”

两军阵间居然退出了一片小小的空地。玄支剑士已站好方位,灵虚子左手一领剑诀,缓缓地道:“还未请教施主如何称呼。”

完颜室兰冷冷地道:“你能不死,自会知道。”

灵虚子微微一怔——好骄傲的少年,好重的煞气。他知对方必有所恃,但形势格禁,一战已不可免,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右手一振,寒螭剑幻起九朵剑花,玄支剑阵随之发动。完颜室兰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右手微抬,一道眩目的光华自他腰间飞出,灵虚子陡然一惊,寒螭剑化作一片光幕护身,急呼:“散开。”两个字尚未说完,他忽觉手中一轻,寒螭剑已断做两截,头顶的道冠也已碎落,环顾四周,十二玄支剑士竟都已被劈做两半,倒在血泊中,无一幸免。完颜室兰却依旧立在原地,嘴角带着冷傲的笑容,一袭白衣上竟连一丝血痕都不曾沾染,只是手中已多了一柄折映出七彩光芒的宝刀。两边的军士却似乎都吓呆了,没有一个人出声。

灵虚子神色惨然,紧紧盯着完颜室兰手中的蚀日刀,两百年来关于蚀日刀的种种传说在他心头掠过,这是一件不祥的利器,每一次出现,都带来杀戮和劫难……良久他才涩声道:“你到底是谁?蚀日刀怎会在你手中?”

完颜室兰冷冷一笑,“我叫完颜室兰,你最好莫要忘了这个名字。你是我蚀日刀下的第一个活口,华山玄支院之名到也不尽是虚传。”

灵虚子脸色苍白,喃喃地道:“完颜室兰……完颜室兰……”他将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脸色亦随之阴晴不定,仿佛充满了惶惑忧虑,他本是修道高人,罕动颜色,但此刻,他的涵养、信心乃至勇气都似乎已被完颜室兰那一刀劈碎。过了半晌,他一声长叹,掷下断剑,腾身几个起落便已不见,只留下一声浩叹:“劫数,劫数……”

完颜室兰冷笑不语,只到灵虚子的身影消失,他才忽然跃起,一道光华飞向对面宋军阵中,同时向身后沉喝道:“你们都愣着作什么?!”他身后的女真武士在这一喝之下立时高呼着冲向敌方阵中。未待宋军的军士反应过来,已倒下了一片。娄室在高台上虽然看不清整个过程,却看出宋军的阵势已有些慌乱,他立刻向完颜活女和完颜谋衍吩咐道:“你们各带本队去接应室兰郎君。”又吩咐完颜海里道:“你和石乃古帅本队和合扎在后,一见对方有溃乱之像立刻全军掩上。”

石乃古突然道:“会不会有诈?”

娄室摇头道:“这一带的地形不便设伏,宋军又以步军为主,一旦溃退,在铁骑冲击之下必然不成阵势。此刻对方阵脚动摇,是难得的机会。”他顿了顿,道:“希望沈王殿下那边能支持的久些。”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5-12-28 11:11

慢慢进入正题了,剑走偏锋,人物和来历怎么搞得跟黄易似的  
其实老黄写历史武侠确实挺多的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8 11:13

黄易?寒之……他的书貌似我只看了一点……不过这个带点玄幻,所以可能有点相似?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5-12-28 18:59



QUOTE:
近年来武林中声名极著的红衣罗刹和神音仙子

其实类似的语句在武侠中经常出现,然而称号,比较像黄易的

QUOTE:
华山玄支院的剑术本就领袖武林,玄支剑阵更是天下三大奇阵之一

这个就更像了,那个什么慈航净斋,太深刻了。

QUOTE:
灵虚子神色惨然,紧紧盯着完颜室兰手中的蚀日刀,两百年来关于蚀日刀的种种传说在他心头掠过,这是一件不祥的利器,每一次出现,都带来杀戮和劫难……

几百年前,什么宝物,老黄很喜欢玩这套,鹰刀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8 19:07

寒,貌似神兵利器很多武侠里都用到……玄支这个完全是我随便起的,总不能直接华山派那……红衣罗刹和神音仙子这两个名号么,这两个是术者啦……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5-12-28 19:10

哈哈,MM不要介意,我就是这么说说,武侠也无定数,很像看看MM在战斗和情感等方面如何把握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8 19:12

寒……我正在痛苦这个战争场面,真的很难写……看来要考虑避实就虚……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5-12-28 20:19

才写了右翼一场,cherry加油哦:)
PS:室兰这段,作为武侠合格,作为两军对垒好像欠一点气势。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28 20:28

寒,就是写不出气势我才说要避实就虚呀……战争场面太难控制的说……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31 11:53

富平之战(四)

左翼的形势的确很不好,不止因为宋军的冲击,更因为一点青芒在千军万马中来去纵横,如入无人之境,直逼向高台。宗弼看着那点青芒,深深地皱起了眉,彀英却已忍不住,大声道:“我去会会他。”说着,人已跃下了高台。

赛里阻拦不及,尴尬地望着银术可,银术可苦笑着叹了口气道:“让他去试试吧。”

宗弼的眉蹙的更深了,他忽然站起来,沉声道:“拿我的剑来。”

赛里一愕,“殿下……”

不等他说完,宗弼已抓起亲兵奉上的佩剑,沉声道:“你留在这里照应。我去接应彀英。”说罢,不待旁人有任何反应,便下了高台,纵马前驱。短短的一段路,他却想起很多事——十年了,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直到今天,他都记得初次相逢时莹儿的一言一动,一颦一笑,记得她的温婉善良和开朗聪慧,更记得那些戏谑的玩笑和诚挚的劝告。他望着不远处那点青芒,不禁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耳畔仿佛又响起莹儿的声音“这把剑好特别,好像是有灵气的古物呢。”,“你把剑给了我,那你不是没有兵器了么?”,“我们交换吧,我这把金虹剑虽然不及你的青冥剑灵异,但也算是削金断玉的利器,防身大概还使得。”

柔柔的语音尤自缭绕,宗弼微微苦笑,想不到,他们有一天竟会是敌人——不,至少宗望的死已经明白告诉他,他们不会再是朋友,注定要是仇敌了……可是他不明白,莹儿为什么要那么做?莹儿也许会气他,恼他,可是,她怎么会伤害二哥?她亲口告诉过自己,二哥是她最好的朋友,他还记得莹儿说这句话时,眼里充满了光彩。那时候,他也嫉妒过,也曾满心的不甘和不服,但终究还是为他们高兴,甚至特意跑去长白山为他们祈福。可是没有想到,三年前,在许国王府,莹儿亲手打碎了这一切。想到这些,宗弼只觉得满心的气苦和疑惑,他要问问莹儿,她为什么那么做?难道她自己说过的话,已经都忘了么?


青冥剑在郁莹掌中闪耀着慑人的寒光,周围是一片倒卧的军士,她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但这迅捷莫测的手法已经足够让人骇异——所有人都远远避开,不止是金军的兵士,甚至她身后的宋军战士也不敢接近,因为她所施展的已不是普通的武技,而是超越了技艺范畴的法术。她仰起脸,望着那座高台,神情木然,但眼中流露出的却是忧伤之色。

看见那点青芒时,完颜彀英便揣测来人是红衣罗刹了,他自然听说过许多关于她的传闻,可他仍冲了过来——或许因为他还年少,少年总是特别好奇,往往为了这一点好奇而不顾一切,少年也往往骄傲,何况事实上也只有他有些希望能挡住郁莹,虽然十分微渺,他也不愿放弃——跃下高台的那一刻,胜负乃至生死都已不在他心上。但到了近前,他仍是止不住的惊讶——这个看来柔美秀丽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似传说中的冷厉无情。

郁莹看着马上的少年,也看到了他背上的金弓,匣中的银矢。金弓银矢的传人,绝不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可比。她眼中的忧伤之色更浓,轻轻道:“请你让开好么?”语气里竟带着一份央求。

彀英一愕,旋即摇了摇头,两支银矢搭上弓弦,他缓缓地道:“要我让开,只有一个法子。”

郁莹眉心微蹙,低声道:“让开吧,我真的不想伤你。”

彀英没有说话,却绷紧了弓弦。郁莹暗暗叹息一声,扬起了青冥剑。突听一声沉喝:“彀英,退开!”是宗弼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怔。

郁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兀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宗弼定定地看着她,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不,不一样了,从前那个纯真无忧的莹儿不见了,她是红衣罗刹,名满天下的江南侠客,是他的敌人。宗弼忽然觉得,他纵有满心的疑问,却说不出口,也不必再问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向彀英道:“退开,这里没你的事了。”

彀英很不情愿的退开了几步,却不肯走远,宗弼也不再理他,冷冷地对郁莹道:“你要找的是我,和旁人无关。”说着,将手中的金虹剑连鞘掷了过去,郁莹本能的一伸手,抄住了宝剑,心中却升起一股寒意,“这是我送给你的,难道你竟如此厌恶它么?”

宗弼摇摇头,淡淡地道:“我只是希望你动手时,最好用这柄剑。”

郁莹愣了愣,“为什么?”

宗弼笑了笑,笑的很奇怪,慢慢地道:“就算是我最后一点愿望吧。”

郁莹的身形一颤,目中隐约泛起泪光,企求似的低声道:“石头,不要这样,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并不想……”

宗弼面上依旧带着那奇怪的笑容,“石头——你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外号……其实你想怎样已不重要,你我都无力抗拒命运。”

郁莹默然,轻轻合上眼帘,泪珠自她的面颊滑落,濡湿了她的嘴唇,那是苦涩的味道。一旁的彀英已忍不住大声道:“沈王殿下,你……”

宗弼冷冷地截断他的话:“我说了,这没有你的事。”

郁莹缓缓睁开眼来,将金虹剑抛还给宗弼,轻轻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气恼,也知道你恨我……你好好保重吧——我不会伤害你,因为我不想再错一次,可是,袁师姐未必肯放过你。”她话音未落,空中隐约传来一阵乐声。

郁莹神色立变,“是袁师姐的琴声,她去了中军。”

宗弼的脸色也变了,神音仙子居然去了中军,那宗辅岂非……他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又一阵乐声传来,郁莹微现困惑之色,“七叶笛?难道千叶上人赶来了?可是这曲调分明是道家仙音而非佛家梵唱……”宗弼听了也不禁心中暗暗一动——七叶笛,莫非是宗辅?却没有说出口。

空中两股乐声彼此攻拒往来,缠斗了半晌,突然一起归于静寂,片刻之后,忽听一声呼哨,接着便是一片沉寂。郁莹面上惊异之色更浓,心想,袁师姐明明已占上风,为何突然罢手?但她分明听到了袁紫烟招呼她离开的呼哨声,她皱皱眉,临行却留给宗弼一句话道:“也许你该去中军看一眼,袁师姐很少半途而废。”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5-12-31 20:42

看了四节富平之战,再回头看看引子,心中又是一股思绪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31 21:04



QUOTE:
原帖由西狂杨过于2005-12-31, 20:42:23发表
看了四节富平之战,再回头看看引子,心中又是一股思绪

西狂兄的思绪能说来听听么?偶好作个参考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5-12-31 21:16

那就是朋友间对立的一种夙命,一个劫数。不知道那个袁师姐出场会是个什么人物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5-12-31 21:21

嘻嘻,过了元旦就该轮到神音仙子出场了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6-1-1 14:28

左翼这部分有点意思哈,郁莹和宗望宗弼兄弟的关系还真是有点复杂:)就剩中军的了,cherry加油哈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2 12:34

寒,鹭鸶姐姐表光看戏呀,有空帮帮我找找笔记里几场战事的记载……特别是平杨么那段……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6-1-2 15:31

杨么?你接下来打算写岳飞?我到觉得你还是按金的线索走下来比较好,金史你比较熟,再说你自己不也说战争场面不好控制吗?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2 18:38

按金的线索走?貌似那样会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郁莹什么事的样子……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6-1-4 19:29

我觉得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把所有的笔墨都围着郁莹展开,不妨两边都写,不然你构思里的有些东西可能很难表现。而且这样你可以有选择的来描写场景。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4 19:31

富平之战(五)

袁紫烟又何尝愿意罢手,只是面前突如其来的两个人,让她不得不重新度量局势。完颜伤的暗器、剑术也许不在她眼中,可是旖霞仙子的道术却是不凡,何况天劫剑也是一件罕异的神物,她虽是得道之身,又有伏羲琴在手,也不愿轻试锋芒。沉吟良久,她方缓缓地向旖霞仙子道:“你要我罢手也可以,不过却要有所交换。”

旖霞仙子微微一笑,自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铃,道:“好,我便以此为证,给你一个承诺。”

袁紫烟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到也有几分惊讶,伸手接过金铃,抱琴一礼,道:“多谢惠赐,小妹告退。”言毕飘然而去。

完颜伤微现不豫之色,道:“旖霞,你怎可如此轻率?”

旖霞仙子轻叹道:“我方才细观,袁紫烟之能,恐尤在你我预料之上,她虽忌惮我的天劫剑,但真要动起手来,我却是无力兼顾旁人。”

完颜伤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忧色,“这个承诺只怕不易兑现……也不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逆天而动?”

旖霞仙子苦笑道:“我如何知道……还是想想眼前之事吧。”说着转向完颜宗辅道:“殿下的伤势不碍么?”

宗辅笑着摇摇头,道:“幸好两位及时赶到。”他随千叶禅师修行,虽非真正的修道者,却也深知修道之人依天道而行,不拘俗礼,因此口中并不言谢。

旖霞仙子也只微微一笑,道:“你方才吹的,可是大成之乐的王道一章?”

宗辅点点头。

旖霞仙子笑道:“千叶上人果然别具慧眼,王道之音既现人间,或许华胥并非虚无飘渺的梦想。”

宗辅一怔,完颜伤却暗暗攒眉,道:“旖霞,天意难测,此时言之过早。”

旖霞仙子似亦有所惊觉,转过话题道:“别处的麻烦只怕未了,我们且过去看看。”


吴家兄弟虽然治军有方,但是长于步战的宋军毕竟难以长时间抵挡金军精锐铁骑的冲击,终于开始渐渐溃退……袁紫烟立在断崖上,远望战场,面上浮起一种极为奇特的神色,仿佛十分怅然。空中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飘落:“你做的不错。”

袁紫烟忙躬身道:“主人。”

那声音轻笑道:“这也是苍生的劫数,你不必难过,等会莹儿来了,你带她去见岳鹏举,此人才是宋室真正的依靠。”

袁紫烟应了声“是”,犹豫了片刻,又低声道:“主人,师妹她……”

那声音不待她说完,便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她现在或许不能明白,但这都是为了她好。她将来的道业会远在你之上。”

袁紫烟不禁露出喜色道:“多些主人,婢子明白了。”

又过了一会,郁莹上得崖来,劈头便问道:“师姐,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这样做是为了天命,还是别有所图。”

袁紫烟转过身,面上已笼上了一层戚容,低声道:“师妹,我也不能尽知天机,只有量力而行。眼下看来,宋室的灾难还远未过去,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郁莹紧紧盯着她,沉声道:“师姐,你还记得轩辕留下的预言么?如果七叶笛和王道之音同时现世,那就是华胥再建之时——可是为什么,这七叶笛的主人竟在对方的阵营之中?!”

袁紫烟叹了口气,柔声道:“师妹,七叶笛虽然现世,但是我们并不能确认那就是王道之音,对么?你难道相信轩辕会选择异族之人来继承他的遗愿?”

郁莹默然。袁紫烟上前轻轻挽住她,道:“师妹,随我来吧。”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4 19:32



QUOTE:
原帖由夕下红衣于2006-01-04, 19:29:38发表
我觉得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把所有的笔墨都围着郁莹展开,不妨两边都写,不然你构思里的有些东西可能很难表现。而且这样你可以有选择的来描写场景。

鹭鸶姐姐在呀……嗯,也好,我试试看^_^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6-1-5 12:08

俺居然看到轩辕字样,看来轩辕的影响力还挺广的  
看到袁MM对所谓的主人,那副神情,感觉不是很舒服  
序幕可以做短篇,但是后来真是的收不住了,一些隐藏剧情的出现,非要长篇不可,MM加油。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5 13:14

寒……轩辕黄帝嘛……当然影响深远……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6-1-6 16:21

空中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飘落:“你做的不错。”——啊,这会儿你就让她出来了?少很多悬念哎。
还有,旖霞仙子加完颜伤对付不了袁紫烟?我记得你给我的构思里,天劫剑强于伏羲琴呀。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6 17:04

我觉得悬念太多了并不好……再说我不也没说这位到底是谁么……嘻嘻
这个,旖霞不是说动起手来她兼顾不了别人么……别忘了这还有一个不会法术的宗辅呢……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11 13:56

第二章 迷雾渐起(一)

富平,金军中军营帐。

虽然获得了战场的胜利,但是损失不小,更重要的是,娄室的病情突然加重,昏迷不醒,为此,宗辅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全军在富平就地修整。

看到他满面忧色,室兰忍不住劝慰道:“殿下,伤先生和旖霞仙子已去娄室将军的营帐了,以他们两位之能,想来必有回春之术,你也无须如此担忧。”

宗辅摇摇头,“室兰,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心里很不安——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娄室参与这场战事……”

室兰正想再宽慰他几句,却见旖霞仙子和完颜伤进来,神色颇为凝重。

宗辅急急地问道:“伤先生、仙子,娄室将军的病情……?”

完颜伤不答,只是看着旖霞仙子。旖霞轻叹道:“他的病只怕已经药石无功了……”

宗辅一惊,“仙子莫非也束手无策么?”

旖霞沉吟了一下,苦笑道:“殿下,娄室将军的病怕是拖不过年关——生死之数自有天命,请殿下恕我无能为力。”

宗辅黯然不语,一旁的完颜伤却道:“殿下,此刻要紧的是筹划在陕西的下一步战略,否则娄室将军抱疾克敌的一番苦心便付诸流水。”

宗辅默然,半晌方道:“伤先生言之有理,宗辅一时失态,请先生见谅。”

完颜伤微微一笑,“殿下仁德胸怀,值得钦佩,只是事有轻重缓急,须得取舍。”他顿了顿,又道:“方才陛下的信使到了,召我即刻回京,我打算明日启程,旖霞就留在军中防备不测。”

宗辅点点头,道:“有劳先生了。”


出了营帐,旖霞忍不住悄声问完颜伤:“为什么不让我告诉殿下其实娄室将军的病并不是完全无法可想呢?”

完颜伤淡淡地道:“旖霞,那个法子是违背天道的。”

旖霞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可是……”

不待她说完,完颜伤便道:“袁紫烟逆天行事,不等于我们也可以无视天道。旖霞,这是修道者应当坚守的原则——否则修道何为?难道只为了求得长生不老么?”

旖霞不再说什么,完颜伤柔声道:“旖霞,有些事,急不来的,轩辕既然留下预示,相信华胥必可重现世间,只是这个过程不免曲折。”

旖霞叹了口气,道:“我说不过你,这趟回京,你自己小心吧,最近的天象有些混乱,皇上突然要你回去,我担心宫里有什么变故。”

完颜伤道:“多半是为了储君之事。”

旖霞轻轻“哦”了一声,又低低问道:“你看宗辅殿下如何?”

完颜伤微微蹙眉道:“我正是想不明白一点,他的王者之气此刻看来似乎不是验在自身……”

旖霞一怔,“怎会这样?”

完颜伤摇头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推算的结果确实如此,这说不定也和天象的变乱有关。”


上京。

宫城外,朝会方散,朝臣们一路窃窃私议,谈论的大半都是立储之事。今上在位虽有十年,但毕竟不比先帝声威,,故而对大臣素来优容,可今日却因为商议建储之事龙颜震怒,实在是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宗翰有些忧虑地向希尹道:“谷神,看今天的情形,皇上对谙班勃极烈之位似乎有自己的考虑,万一说僵了……”

希尹思忖了片刻道:“关键在宗干殿下,如果能够说服他,皇上多半也不会固执己见。”

宗翰犹豫道:“你有把握?”

希尹淡淡一笑,“不敢说十分,但我相信以宗干殿下的为人,能够体谅你我的苦心。”

宗翰沉吟道:“如果他不同意呢?又或者皇上真的固执己见,那该如何?”

希尹微笑道:“世上无十全之事,你我尽力而为吧。若结果真是如你所言,那就只有冒险兵谏一途了。”

宗翰一怔,“希尹,这,这是大逆不道呀。”

希尹淡淡地道:“你怕了?”

宗翰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相交数十年,出生入死,你该知道,我何曾有过一个怕字。只是,希尹,我身为宗室,对于这等关乎社稷的大事自然责无旁贷,也无暇去计较什么成败利钝和事后的毁誉褒贬。但你却没有必要为此赔上自己半生的清誉。”

希尹大笑道:“粘罕,你我为总角之交,你有什么事,难道我可以袖手旁观么?那你未免小看我完颜希尹了。更何况局势也不见得就真会如此不可收拾。”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6-1-13 14:23

又开始政争了:)
PS:你给完颜伤的定位到底是什么?我怎么越看越晕呢?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6-1-14 18:28

人物关系确实很复杂,如果在塑造上再下点功夫,不知道难度大不大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14 18:40

不知道西狂兄指的是哪几个人物?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6-1-14 18:46

也不是说特指什么人,总感觉人物一多,内容就复杂,相对地,条理上,可能有些凌乱.
除非是巨著,我一般觉得人物还是少而精的好,也许我有些保守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14 19:17

寒……貌似扯出很多人来是我所有小说的毛病……我看下吧,尽量保证出场人物形象的鲜明(估计比较困难……寒……)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15 22:39

迷雾渐起(二)

回到上京,完颜伤并不急于进宫,却先去了辽王宗干的府邸。

一进正厅,不必宗干开口,只看他的神色,完颜伤就知道他遇上了极为烦难之事——果然,刚落座,宗干就轻叹道:“伤先生,谷神来过……”

完颜伤打断了他道:“想必是为了立储之事吧。希尹看来别有打算呀。”

宗干点点头,“他说依女真故俗,当传位先帝之后,宗峻于先帝诸子中最嫡,虽然早逝,但合喇是先帝嫡孙身份,按礼当立,而且……”

完颜伤接口道:“而且立皇孙也可以免除皇上的许多顾虑和朝中不少人的争议,对么?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也让人难以反驳——至少在你是没有任何理由再加以反对了。他的确不负智者之名。”

宗干微微一怔,“伤先生,你对谷神的建议似乎很不满?”

完颜伤微微摇头,“这到不是,只是有些事劫数注定,看来终究难以改变……唉,希尹也未免着急了些,他这样的性情,将来怕是要吃大亏。”

宗干一惊,“先生何出此言?”

完颜伤不答,只叹息道:“辽王殿下,你好自为之吧——大金将来的国运如何,一半系在你身上。”

宗干大惊,“先生语透玄机,请恕我鲁钝,还望先生明示一二。”

完颜伤摇摇头,“天机不便泄露,来日之事也难以预料……倒是眼前,立储之事,只怕时机未到,殿下不妨以此回复希尹。”

宗干怔了怔,“先生所说的时机是指……?”

完颜伤微笑道:“如今陕西战局未宁,富平虽胜,未竟全功;河南齐国初立,刘豫虽恭,毕竟根基不深。东西二线皆未安靖,朝廷若再为储君之事大起风波,怕是于社稷不利。希尹是聪明人,不会不顾及这一点。”


金殿内,吴乞买的神情阴沉的仿佛殿外晦暗的天色,“这样说来,谷神已经说服斡本了?”

完颜伤点点头,“看来是如此,辽王殿下虽仍有犹豫,但对希尹的建议显然没有什么异议。”

“哼,粘罕和谷神,他们两个眼里,还有我这个皇上么?!”吴乞买恨恨地道,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完颜伤却淡淡一笑,“皇上息怒,秦王殿下和希尹监军在朝臣中影响非小,再加上辽王殿下——未知皇上如何打算?”

吴乞买收敛了怒色,沉思不语,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虽然做了十年天子,终究不比皇兄,这班大臣哪一个是打心眼里服我的……立储的事,且待陕西战事告一段落再说吧。”

完颜伤微微一笑道:“也好,一急不如一缓。齐国新立,民心未集,皇上不如让秦王殿下去一趟齐都,为刘豫助些声势。”

吴乞买想了想,道:“就依先生说的办吧。”

完颜伤又道:“近来天象变乱,我想回长白一趟,和几位道友一同推究根源。还望皇上万事谨慎为上。”

吴乞买点点头,“我自会小心,有劳先生了。”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6-1-22 21:06

完颜伤又道:“近来天象变乱,我想回长白一趟,和几位道友一同推究根源。还望皇上万事谨慎为上。”——四时之神这么快就要出场了?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23 12:33

咣当……鹭鸶姐姐,你泄漏消息哈……偶可米说这几个是什么人物^_^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2-6 18:50

迷雾渐起(三)

长白派是武林最神秘的门派之一,长白的飘零剑法固然驰誉武林,但数百年来,长白门禁森严,门下弟子罕入中原,外派之人也罕有之其内情者。因而这个门派更多的时候,是武林耆老相传的一个传说。倒是近几十年来,长白的灵宝丹药为人熟稔,不知是否因此,如今在长白派,炼制丹药的药王享有比掌门更加崇高的地位。只是长白的丹药在世上流传已有数十年,药王之名也多为人知,可却很少有人见过长白药王,甚至,连许多长白弟子,都不曾见过他。

而此刻,完颜伤正在天池底,长白派的禁地,药王丹室。一具古鼎中升起袅袅烟气,弥漫室内,模糊了室中人的神情乃至面貌。

“羲和,天象的演变,似乎和我们当初的推算不符,你不觉得有些问题么?”完颜伤的声音里透出一份忧虑。

“我也觉得奇怪,北方的王气似乎被隐约有南移之势,可是,谁有这样的法力随意操控王气的应征呢?”羲和虽然缓缓道来,语气中却夹着一丝困惑不安。

完颜伤沉思着,缓缓道:“会不会是当初控制神农身体的那个神秘人物?袁紫烟费尽心思维护宋室,不惜逆天而动,偏偏伏羲琴又出现在她手中,我担心这一切的背后有那个神秘人物的阴影……”

羲和摇摇头,“想要操控王气的应征,所需要的法力非比寻常,就算是我们四时之神合力,也未必能做到。而当初的那个神秘人物,法力虽然在我们每一个之上,却绝不可能强过我们四神的合力。袁紫烟的所为也许是和他有关,但是要说天象的变动也是他在操纵,我倒更怀疑,这番变化,或者本就是天命的一部分也未可知。”

一个尖锐的声音急促地打断了他,“不论是谁在捣乱,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王气回归正位,这样,华胥才有机会重现人间。”

完颜伤轻叹道:“只怕不易——蓐收,七叶笛虽然现世,可他主人却未必能够成为九五之尊。”

“玄冥,以你在大金的地位,难道不能助他一臂之力么?”蓐收似乎有些不满。

“蓐收,如果我这样做,恐怕有强求之嫌,说不定是适得其反。”完颜伤回答的很慢,仿佛在斟酌字句。

蓐收不服道:“难道我们四神对天命的推算竟会有误?王气现于北方,女真以数千甲兵勃兴,十余年间灭辽驱宋,已有天下之大半,而七叶笛重见人间,笛主人又身具天龙之格——只待四海混一,真龙定位,华胥便可再现。我们等了近万年,为的不就是这个机会么?”

一个沉缓的声音响起,“蓐收,玄冥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身为天神,理当顺乎天道而行,但天象变乱如斯,令我等不免有无所适从之感。天意究竟如何,委实难测,不妨且静观其变吧。”

蓐收还要争辩,羲和已道:“烛阴说的不错,此刻一动不如一静,若华胥真将现世,相信也没有谁能够逆天而行。但若天意本非如此,我等亦不可强求。”

完颜伤却微蹙了蹙眉,道:“烛阴,虽然我不主张去强行推动天命往我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但是如果我们就这样等下去,也许当天象明了时,机会也已经逝去。”

烛阴的声音依旧沉缓,“那么玄冥,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完颜伤沉吟了良久,才道:“袁紫烟的作为,我们不可不防——我们固然不应强求什么,但同样也不能坐视他人肆意扰乱天象。”

蓐收也接口道:“玄冥说的不错,袁紫烟的作为,根本就是逆天而行,我们不能放任不管,何况她举动背后说不定别有阴谋。”

羲和微微点了点头,烛阴也不再说什么。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6-2-9 15:20

嘿嘿,我没说错吧,四时之神果然都出来了。我怎么觉得cherry你欠了大家一个前传?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2-9 18:28



QUOTE:
原帖由夕下红衣于2006-02-09, 15:20:06发表
嘿嘿,我没说错吧,四时之神果然都出来了。我怎么觉得cherry你欠了大家一个前传?

前传?鹭鸶姐姐指的是?
作者: caorui4    时间: 2006-2-10 09:18

什么前传?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3-9 12:23

迷雾渐起(四)

上京秦王府。

宗翰蹙着眉,向希尹道:“皇上这时候要我去齐国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是意在江淮?但如今西边正是紧要之时,如何能够分兵再事江淮……”

希尹微微摇头道:“不见得,皇上既然让撒离喝去了陕西,可见他对西面仍然十分重视,未必会放弃了专事西线的初议。”

宗翰沉吟道:“那皇上又是为什么要我去齐国呢?难道只是为了暂时让我们离开京城?”

希尹苦笑道:“多半如此,这只怕是那位伤先生给皇上出的主意,好就此搁置建储之事。”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过缓上一缓也好——辽王殿下的意思也是等西线的战事结束再提此事。”

宗翰微微一怔,“宗干找过你?”

希尹点点头,“我想,这恐怕也是伤先生的意思——我们若是操之过急,或许反而会生出些事故。”

宗翰想了想,道:“也有道理,只是,若拖的久了,会不会旁生枝节?”

希尹思忖了片刻,道:“也许会增加一些变数,但未必对我们不利——立皇孙并不只是我们两个人意思,满朝的大臣倒有一多半暗中赞成,也许皇上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会做出让步——我也不希望使用太激烈的手段。”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正好有些私事要去一趟南边。”

宗翰方才展开的眉又蹙了起来,低声道:“谷神,你是要去找固新吧——那么些年了,你难道还不肯放过他?”

希尹淡淡一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心念故人,想见见他——我也有些话想要问他。”

宗翰叹道:“你莫非还想他回心转意?固新的脾气,你该比我更明白。”

希尹微笑道:“我并不指望他会回心转意,不过是有些疑难之处,想要问问他罢了……”他面上虽带着微笑,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无奈。

宗翰知他必是遇上了极为碍难之事,方会如此,暗自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齐都大名府。

虽然在名义上,刘豫也是一国之君,但他心里很明白,自己这个儿皇帝能不能做下去,能不能做的稳,关键倒有一大半在那些来自金国的上使身上。废立之权既然操之人手,他自然不敢有什么大齐皇帝的架子,何况宗翰和希尹也不是普通的人物,秦王宗翰在大金朝廷的势力有目共睹,希尹更是被国人视为国师,便是金国的当朝天子也不敢轻慢。对这等人物,刘豫只有小心伺候的份。

大名府的宫殿完全是仿照汴京的格局法度建造,虽然规模不及,但精细华美却绝不逊色。只是此刻在偏殿里,刘豫这个主人的表情看起来远不如两位“客人”来得悠然自得,那神色就仿佛是奉承上宪的小吏,忐忑不安之情或许尤过之。

希尹似乎觉察出了他的尴尬,微笑道:“国主无须这般拘谨。此次皇上差我和秦王殿下来此,便是为了助国主稳定民心,并一同商讨将来之策。”

刘豫定了定神,道:“寡人想将都城移至汴京,不知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宗翰不答,只是看了希尹一眼,希尹微微一笑,道:“汴梁乃宋故都,国主可是打算籍此向赵构示威?”

刘豫干笑了一声,“监军说的不错,寡人确有此意。”

希尹淡淡笑道:“看来国主有南下之心呀,不知可有良策?”

刘豫早已盘算了许久,等的便是这一问,忙道:“宋将韩世忠屯润州,刘光世屯江宁。今若举大兵,往采石渡江,刘光世拒守江宁,恐不易过。不如先遣一军出宿州抵扬州,则世忠必聚海船截瓜洲渡,别遣轻兵直趋采石,彼未有备,我必径渡江矣。而光世海船亦在润州,韩世忠必先取之,二将由此必不和,则事可成。”

宗翰听了不觉微微点头,刘豫看在眼里,心下暗喜。却听希尹道:“国主此策固佳,但少算了对方一路人马。”

刘豫不由一怔,希尹已续道:“岳飞屯军泰州,可为两路宋军奥援。此人善战多谋,不可轻忽。”

刘豫闻言却暗自得意,心道你终究不比我熟知南方人情世故,看不出其中奥妙。但面上可不敢显露出来,忙解释道:“监军有所不知,南朝不比上国,将若不得君命擅自妄动,只怕无功有罪。料想那岳飞无此胆量,待得赵构下令,我计已成。”

希尹摇摇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岳飞未必真要出军,他若能一封书信开解韩刘二人,国主的谋划便有一半不成。”

刘豫心有不服,可又不敢明说,只期艾道:“这,这……”

宗翰觉得刘豫的法子不错,见希尹不断挑刺,也有些奇怪,当下便笑道:“谷神,你可是有了别的法子。”

不想希尹依旧摇头道:“目下没有,依我之见不如将国主之意交元帅府议论,或可有个万全之法。”他略顿了顿,又道:“我明日去一趟南边,探探情况。”

刘豫吃了一惊,但宗翰已点头道:“也好,你小心些。”
作者: 风云再现    时间: 2006-3-12 11:21

那个袁紫烟后来怎样啊?我很想知道。

提醒一下楼主,出场人物很多啊,小心难以处理。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3-13 16:15

寒……正在痛苦这个问题……
作者: cloudbylife    时间: 2006-3-15 03:42



QUOTE:
原帖由cherry于2006-03-13, 16:15:20发表
寒……正在痛苦这个问题……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樱桃莫痛苦
虽然偶没有毅力把这个“剧本”看完,但是偶绝对是在精神上支持你的  

ps:看完此回复不准锤,不准电,不准炸弹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5-9 19:52

迷雾渐起(五)

郁莹在泰州城内漫步,心绪却十分的烦乱——七叶笛的出现,让她再一次对袁紫烟的话产生怀疑。虽然袁师姐否认那是王道之音,并认定轩辕不会选择异族之人来实现华胥,可是郁莹却分明感受到那一曲中所包含的雍容气度,何况,她也真的怀疑,在轩辕的眼中,万民彼此之间当真会有什么分别么?

她一边走一边想,愈想愈觉得心中烦闷,不知该如何决断,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城门口,她一时兴起,随口问守城的兵士:“本城附近可有什么特出的景致?”

众军士都知道她是镇抚使的贵客,不敢怠慢,当下便有一个老兵答道:“如今天寒地冻,怕是没有什么风景,只有城西十几里的绍伯湖畔,梅花正是盛开之时,姑娘要是不嫌路途稍远,到可以去看看。”

梅花?郁莹心中微微一颤,向那老兵点头致谢,问明了路径便直奔绍伯湖而去。

绍伯湖畔果然有一大片梅林,艳若胭脂的红梅正傲雪芬芳,郁莹看着这灿烂的红梅花,有些失望,可又有些庆幸——她实在不知道,如果自己此刻看到的是那素雅高洁的白梅,再想起宗望,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会不会崩溃……

她忽然对袁师姐生出一种怨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不禁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是呀,术者应该是无情无欲的,有的只是对大道的追索和对天命的顺应——可是,天命到底是什么?王气分明在北方显现,袁师姐却说,宋室仍可挽救,术者一样不能逃脱家国之责——然而,对于术者来说,何谓家,何又为国?

郁莹不禁苦笑——她生在大唐盛世,唐末纷乱,五代更迭,宋室趁时而起,取得天下,至今百七十载,可是,身入宋世,人在宋境,便算是宋人么?她修道君山,洞庭五代时本属南唐,而南唐为宋所灭,末代国主更遭鸩杀,若如此,她又能算是宋人么?

梅林中忽然传出一阵琴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郁莹微微一怔,她听得出,这琴声里仿佛包含着千言万语,却偏偏让人无从说起——这是别离的滋味。她不禁好奇心起,是谁在这时节,在这梅林中,弹奏这样的曲子?

郁莹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放轻脚步走向琴声来处,想看一看到底是谁奏出这样的乐音,可没想到,才走出几步,琴声便嘎然而止,她好奇心更盛,凭着记忆和判断的方位,径向梅林深处行去。却见近湖岸的一小块空地上,有一位白衣男子抱琴遥望湖心的小岛,郁莹运足目力往岛上望去,隐约可见数间精舍隐秘在一种奇门阵法之中,她收回目光时掠过那具瑶琴,不由暗暗惊讶——天玄琴,这不是璇玑门的至宝么?可是二十年前,璇玑门人便在江湖中失去踪影,此人和璇玑门莫非有所关联?那岛上的精舍又和璇玑门有何干系?难道,这小岛是昔日璇玑门人隐迹之地?

[ 本帖最后由 cherry 于 2006-5-10 20:37 编辑 ]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6-5-11 17:01



QUOTE:
原帖由 cherry 于 2006-2-9 18:28 发表

前传?鹭鸶姐姐指的是?

关于诸神的那一部分内容是不是应该叙述一下?不然看着有点晕。

ps:cherry你写政争明显超过武侠的内容,直接写历史小说也许会更好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5-11 17:14

咣当,鹭鸶姐姐你神出鬼没呀……
前传的问题嘛……等我写完正文再说……至于为什么用玄幻的框架……鹭鸶姐姐不觉得,如果郁莹不是术者,不是有远长于普通人的寿命,她至于在那里念叨何者为家何者为国么?
作者: 风云再现    时间: 2006-6-4 21:28

余杭郡主继续续下去啊,好久也不见下文了,期盼中。。。。。。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6-5 11:14

抱歉,刚到澳洲开始新的学习,估计要过一阵子才有时间动笔。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6-6-15 14:17

璇玑门人快出现啊,我比较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一个生于唐朝的人,内心也许复杂点,如果是我,一定选择自己建立一番功业,那就真的永垂不朽了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6-19 11:13

寒……一个有数千年寿算的术者,会在乎永垂不朽这码事么?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6-20 11:28

正想着,那抱琴男子忽然回过头来,目光往处,正是郁莹隐身之地,却听他缓缓道:“何方高人隐迹林中,还请现身一见。”

郁莹吃了一惊,自己虽然一路贪听琴声,但之前已用上了隐身咒,居然仍被发觉,此人定非等闲之辈。心念一转,索性解了咒法,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向那男子一揖道:“先生好眼力。先生琴音高妙,小女子不觉忘形,扰了先生雅兴,还请见谅。”

那人还了一礼,淡淡笑道:“姑娘客气了,在下若未看错,姑娘可是君山郁仙子?”

郁莹点点头,道:“还未请教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依旧淡淡笑道:“在下的姓名,仙子不知也罢……”

郁莹也不意外,却又问道:“恕我冒昧,不知先生和天玄老人有何渊源?”

那人摇摇头,道:“仙子这一问,恕在下难以做答。”

郁莹微微一怔,却听那人又道:“在下只能告诉仙子,璇玑密术虽尽在在下胸中,但在下却非璇玑门人。”

郁莹本以为他是璇玑门人,隐居避世,故此不愿提及姓名,但此刻听他这样说法,不觉又是一怔。忍不住道:“先生似乎语含玄机,可否明白赐告?”

那人淡淡笑道:“难得糊涂,在下希望能和仙子保留这一面之缘。”

郁莹暗暗诧异,听他口气,岂不是说有可能和自己是对头之人?但观此人之相,绝非邪恶之流,到隐隐带有几分清气,加上先前竟能识破自己的隐身咒,说不定该是同道中人,又怎会……

那人见她低头思量,也不再多说,目光又转向湖心小岛,这时,湖面上却有一叶小舟自小岛飘来,舟上一名白衣男子卓然而立。片刻已至近前,郁莹见到来人身背金弓,心中不由一动。

只见那抱琴男子微微一笑,道:“师兄,别来无恙?”看来两人竟是同门。

来人却不答话,目光只是凝在郁莹身上,缓缓地道:“这一位,莫非是君山郁仙子?还未请教仙子来意。”语气之中,隐有戒备之意。

郁莹一笑,“金弓银矢,箭不虚发。这湖心居所,想来便是洗心精舍,万千禁制果非虚传。今日真是不枉此行。”

她转向那抱琴男子,道:“难怪先生琴技如斯高明,又能识破我的法术,原来是天忍教主当面。又无怪乎先生自承尽得璇玑绝学,却非璇玑门人。天玄老人与先生结缘,真不知是幸是哀。”言下颇有唏嘘之意。

原来这两人便是金弓银矢完颜固新和天忍教主完颜希尹。当年完颜固新和完颜希尹失和,离开天忍教,与神针仙子沈依菊隐居在洗心精舍已有数年,却不想今日希尹会找上门来,他本不欲相见,但之后却见郁莹现身,他深知红衣罗刹之能,唯恐希尹一个人应付不了,才自岛上催舟赶来。

此时完颜固新听了郁莹的话,不禁微微变色,正要开口,希尹却已身形一闪,拦在他和郁莹之间,淡淡地道:“幸与不幸,原本在一念之间。郁仙子来此,大约不会是为了和在下争论这些空泛之言,只怕也不是为了来赏湖畔这一片梅花吧。”

郁莹轻轻叹道:“我若说只是为赏梅而来,教主多半不信。教主曾说愿意保留这一面之缘,还请容我告辞。”话音未落,人已向后掠去。

郁莹展开缩地成寸的功夫,眨眼间已到泰州城下。她到不是怕了那两人,只是极不愿和他们动手——完颜固新为了隐世独善,不但抛下天忍教副教主之职和镐国王的尊位,甚至不惜忍受经脉禁锢之刑,郁莹对他向来存有一份敬意;完颜希尹是昔日被宗望推许为女真苍颉,大金智者的人物,郁莹在心底久已渴望一见,而今日听到他的琴声,更是讶为天籁,如非彼此立场有如水火,实是深愿相交。何况那一片梅花,引来她万千思虑,令她一时间对种种争斗无比厌倦。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6-7-12 13:20

大金国的能人隐士真多啊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7-12 18:18

我的历史线索偏重金方,人物笔墨自然也偏重金方了……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8-21 21:42

绍伯湖畔,完颜固新看着完颜希尹,淡淡地道:“教主不远千里来此,想非无因。”

希尹微微一笑,“小弟的来意,师兄不妨猜上一猜。”

固新却缓缓摇头,依旧冷冷地道:“教主如是为了追究我叛离之罪,便请动手,除此而外,恕我不敢闻命。”他面上虽不动颜色,语气却淡漠决绝。

希尹目中掠过一丝寒意,但他终究只是叹息道:“师兄,往事难论是非,又何必再提。”说着微微一顿,见固新毫无表情,忽然笑了笑,道:“岳飞驻军之地便在左近,他手下颇多能人,红衣罗刹只是其中之一,洗心精舍布置虽妙,也难保万全,师兄果欲竟泉林之志,怕还是换个地方的好。”

固新听出他有弦外之音,淡淡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希尹淡然一笑,“师兄,洗心精舍纵有万千禁制,终究隔不断这尘世。”

固新默然。

希尹转过身去,缓缓地道:“我该告辞了。朝廷立基未久,万事草创,仍多艰难,有些事,小弟仍衷心希望师兄能仔细思量。”


泰州,岳飞军驻地。

虽然是数九时节,正天寒地冻,但袁紫烟所居的营帐,不但温暖如春,而且百花盛开,好一片异景。

郁莹走进帐来,看着这一片繁花似锦,却不由轻轻蹙眉道:“师姐,你不觉如此太招摇了么?”

袁紫烟听了,微微一愕,“怎么,师妹莫非不喜?”

郁莹淡淡地道:“春花灿烂,谁人不喜,只不过师姐此举,多少有些违悖天时,不是我等修道人所当为。”

袁紫烟微笑道:“我也只是闲来无事聊以自娱罢了,一时失检,到惹来师妹一番教训。师妹既如此说,那就收了吧。”说着,她双掌轻轻一合,万紫千红霎时化为乌有。

郁莹见她如此,到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道:“师姐言重了,我哪里敢教训师姐,只是怕被旁人见了,不免有些惊世骇俗。”

袁紫烟笑笑,道:“师妹顾虑的是,我也是一时兴起,收了也好。”她看了郁莹一眼,忽然道:“师妹今日在绍伯湖畔,可是有什么际遇?”

郁莹一愣,“师姐怎知我去了绍伯湖?”

袁紫烟笑而不答。

郁莹追问道:“莫非师姐也去了那片梅林?”

袁紫烟摇摇头,“我是以先天易数算得——若不是师妹此行,我还不知道临近隐有异人。金弓银矢和金菊仙子在泰州附近,只怕会对岳大人有所不利。”

郁莹一惊,“师姐,你要做什么?”

袁紫烟微笑道:“师妹怎么那么紧张呢?我也没说要做什么,只不过防患于未然,想请他们换个地方罢了。”

郁莹蹙眉道:“师姐,你不觉得这样做有些霸道么?”

袁紫烟淡淡一笑,“我知道,可是岳大人一身干系非小,他的安危关乎宋室能否振兴。完颜固新虽然淡泊世情,终究出身金源皇族,难保他不会有所举动,事关重大,我不能不格外小心。”

郁莹默然了片刻才道:“师姐,我觉得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袁紫烟笑笑,“师妹,修心无为,行善有为,这或许就是区别所在吧。”
作者: 十邪散魂    时间: 2006-8-22 08:30

赞一个
作者: 江東陸伯元    时间: 2006-8-23 08:12

原來躲在這裏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8-23 08:44

咣当,是银台兄呀……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作者: 江東陸伯元    时间: 2006-8-24 10:29



QUOTE:
原帖由 cherry 于 2006-8-23 08:44 发表
咣当,是银台兄呀……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呀~不会这么大动静吧?表砸到楼下的好不好

昨天注册了,本来想和一个朋友打个招呼的,恰好见到云儿在这里

你啊你,挖坑要快填哦!

给你点了一首歌。祝福远方的你。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8-24 22:58

寒……我填坑一向很慢的,银台兄貌似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了哈……

PS:谢谢兄送的歌:)
作者: 武之圣者    时间: 2006-9-3 10:29

寒,在琅琊怎么不发全,是不是嫌我们没催?
    躲在这儿怪不得叶子他们老是念叨没看见樱桃的人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9-3 14:00

不见我人是因为要上课……上午基本都不会上线……
PS:不要催,进度总会扯平的……
作者: 武之圣者    时间: 2006-9-5 05:11

快点更新!!!
   就是要催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9-5 13:26

我写东西从来都慢……催也没用……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9-18 17:40

长白天池。

天光倒映,波平如镜,不起一丝涟漪,可完颜伤的眼神中却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他方才转身,身侧是蓐收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有一点小麻烦,我要下山一趟。”完颜伤淡淡的应道。

蓐收微微一笑,“可是袁紫烟找上了完颜固新?”

完颜伤尚未答话,身后已传来烛阴沉沉的话音:“玄冥,你似乎陷的太深了。”

完颜伤闻言只轻轻蹙眉,转瞬间人已不见。蓐收却笑道:“烛阴,为德不卒难道是天神所当为?玄冥既然指点了他隐世修心之道,自然不好坐视他受无妄之灾。不只是玄冥,连我也想见识一下袁紫烟到底有多少能耐,敢如此胆大妄为。”


洗心精舍。

屋前的禁制已是一片凌乱,沈依菊呆呆地倚着门框,两眼失神,耳畔尽是袁紫烟留下的那句话在回荡——“他没有死,但也不会醒,要保住他的性命,就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为什么?我们已经远离了这尘世和众人,也远离了世间一切的恩怨,可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们?沈依菊欲哭无泪,痴痴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完颜固新——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伤害?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担这样的磨难?家国,民族,所有这些,与我们何干?我和固新只想在这无名的小岛上,在洗心精舍,安度属于我们自己的岁月,难道这也有错?

门外一声浩叹,完颜伤看到洗心精舍周围被毁弃的阵法和沈依菊木然的神情,眉峰不觉蹙的更深了。

蓐收在他身后低声道:“看来烛阴说的不错,你的确陷的太深了。”说着,他看了一眼仍处在昏迷中的完颜固新,不禁微觉讶然,“好厉害的手段,仿佛是以伏羲琴为根基的锢心术。”

完颜伤不答,走到床前伸手在固新胸口虚虚一按,转身向沈依菊道:“他的气机若有若无,但五脏六腑都没有受伤的痕迹,显然是元神受了禁锢,与外界隔绝,所以才会五官皆盲,神智不清。为今之计,只有带他回长白,借助神农鼎的力量或许可以解除这禁制,只是,如此一来,你们怕是缘止于此了。”

沈依菊闻言,面上浮现出一种亦喜亦悲的神情,半晌才道:“只要他能平安无事,依菊此生已别无他求。”

完颜伤抱起固新,暗暗一叹,蓐收却道:“沈姑娘,你也不能留在这里了,袁紫烟只怕还会来找你。”

沈依菊苦苦一笑,喃喃道:“我又能到哪里去?洗心精舍既容不下我,只怕天下虽大,也已没有我立足之地。我不走,就算固新不会再回来,可这里,总是我们的家。”

蓐收轻叹一声,微微拂袖,沈依菊觉得鬓边似乎略有异样,伸手一摸,原来发簪上那朵含苞的金菊业已盛放。

她怔了怔,完颜伤已道:“蓐收,这是你的印符?你似乎比我陷的更深了……”

蓐收淡淡一笑,道:“或许我忽然对这万丈红尘有了兴趣——但我也只能帮她这些了,希望能助她渡过一劫。”说完,又蹙额自语道:“奇怪,袁紫烟竟能操控伏羲琴的力量?难道她和伏羲之间……?”

完颜伤的目光中不期然掠过一丝忧色,但面上依然平静地道:“这些等我们回了长白再参详吧。 ”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6-10-2 09:45

我发现天劫开始越来越复杂了,cherry到底打算怎么设定天命和天道呢?
PS:你又同时开两个连载了,小心变成两个大坑,嘿嘿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6-10-2 11:36

现在千万不要问我设定的问题……我自己都快写晕了……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7-1-31 21:23     标题: 三、风雨承华殿

陕西行台元帅府。

宗辅在厅内来回踱步,完颜室兰却坐在正厅的一侧,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件稀罕的物什。

富平一战宋军西线主力受挫,金军挟战胜之势连下数城,泾原、熙河两路大半已在掌握之中,宗辅的右副元帅府也移到了凤翔府,并正式建行台于陕西。但是宗辅的心情并不好,一方面是因为前锋宗弼受阻和尚原,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娄室病重不治,让他深感不安——如果不是自己急于和宋军决战而令娄室不得不抱病出征,也许,大金不会就这样失去这位名将。

室兰忽然开口道:“宗辅,不要再想了,那并不是你的过错。”

宗辅默然,室兰似乎也并不打算等他有什么反应,径自说下去,“你现在该做的,还是想一想回京之后,可能面对的难题——皇上突然宣你回京,多半和立储有关。”

宗辅轻轻蹙眉,正要开口,厅外传来侍从的禀报:“元帅右都监撒离喝大人求见。”

宗辅点点头,“请他进来。”

室兰却低声道:“将军机托付给他合适么?”

宗辅微微一笑,“他是右都监,挞懒大人又不在,按制应该由他总理行台事务。再说他也该试着独当一面了。”

室兰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个,沈王殿下……”说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撒离喝已走近大厅,他倏然住口。

撒离喝显然没有注意到厅内两人在谈论些什么,只是按着惯例,向宗辅请示了一些事务之后便告退了。室兰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道:“宗辅,你觉得他能驾驭沈王殿下么?”

宗辅笑了笑,“室兰,你没有发现么,他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唯唯诺诺,其实内里却是很有主张的,不然也不会得到皇上的专旨嘉奖。而且,他比四哥会用人。”


半个月后,上京城郊。

虽然业已听闻朝中关于建储多有争议,但是当宗辅看到来迎接他的竟然是元帅左监军完颜昌时,还是有些惊讶——完颜昌如此不避形迹,建储在朝廷上掀起的风波只怕要超过自己的想象。

果然,甫一见面,完颜昌便神色沉郁地开口道:“殿下,陛下命你即刻进宫。”

宗辅闻言微微一怔,如此急促,难道……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却听完颜昌又低声说了句:“宗辅,大金的将来,或许就在你一念之间。”宗辅不由一惊,但口中却只是淡淡地应道:“多谢监军大人指点,宗辅自当谨慎。”


偏殿内,吴乞买的神色让人无从揣测他的心思,但那种沉闷的气氛却让人有窒息之感。宗辅不敢多看殿上的君王,在他简要的说明了西线的军情之后,整座大殿便陷入了沉默。吴乞买在宝座上紧紧蹙着眉,仿佛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他忽然挥手命所有的内侍统统退下,向宗辅道:“你想必也已经听说了,为了谙班勃极烈的人选,朝中的大臣已经分成了两派,有的人要我立先帝的皇孙,也有的人劝我立自己的皇子——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早有准备,但皇上会如此直截了当的询问,还是大出宗辅的意外,他迟疑了片刻,方才道:“臣以为,此等大事,当出乎圣裁。”

“圣裁?”吴乞买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你想听听朕的意思么?”

宗辅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他低下了头,不敢回答。

吴乞买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他,良久才淡淡地道:“朕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有时间,不妨去伤先生那里看看。”
作者: 深蓝判决    时间: 2007-3-11 19:58

基本上……
发现我没看懂
还好金史比较熟,指出几个错误
第一,完颜宗望死于六月,而作者为了让序写滴充满美景,强迫滴让白梅在六月开放
莫非完颜宗望其实居住在南半球?
第二,完颜宗望的许国王封号应该是在1143年追封的……
而完颜宗望1127年就挂了……
第三,完颜宗辅实际上是阿骨打的第五子没错
但他不是宗弼的弟弟,而应该是宗弼的哥哥才对
因为宗弼是第六子,宗望是第四子(见大金国志)……
阿骨打的儿子应该是
宗干(庶长子)
宗峻(嫡长子)
宗X(不好意思,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他和宗峻谁大,应该是庶次子)
宗望
宗辅
宗弼
把那两个庶子去掉,就正好符合一般所知的排行了
不过我估计彼此的称呼应该还是照实际的兄弟排行,或者叫名字
否则宗峻是老大,难道宗干就不是老大了?
嫡长子是人,庶长子就不是人了?
小小8一下,宗字辈滴名字普遍都取得粉好听,也不知道谁取得,真有水平啊
金国取名字滴水平还素可以滴,阿骨打给他那票女人取得花名(||—_—)也比宋朝那堆公主的名字好听
宋朝那堆公主的名字实在是太乡土了

[ 本帖最后由 深蓝判决 于 2007-3-11 20:12 编辑 ]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7-3-12 09:58

第一,这个是小说,不是历史,之所以写梅花,只是我个人的偏爱而已……
第二,我知道许国王是追封,真要说起来,这一篇可能里面没有一个封爵的时间是完全正确的,有些查不到确切时间,有些改起来太麻烦,妨碍行文……
第三,《金史·宗望传》记载,宗望本名斡鲁补,又作斡离不,太祖第二子也。《金史·宗弼传》记载,宗弼,本名斡啜,又作兀术,亦作斡出,或作晃斡出,太祖第四子也。宗望和宗峻谁是老二的确有点问题……但是按宗室表,宗望和宗弼之间没有其他人,算上在前的宗干和宗峻,宗弼应该是老四……当然楼上的如果认为大金国志的记载比金史可靠,那我也没办法了……
作者: 有事烧纸    时间: 2007-3-12 10:22

楼主居然被人提醒了,她自己就是金史专业的哈
作者: 深蓝判决    时间: 2007-3-12 15:02



QUOTE:
第三,《金史·宗望传》记载,宗望本名斡鲁补,又作斡离不,太祖第二子也。《金史·宗弼传》记载,宗弼,本名斡啜,又作兀术,亦作斡出,或作晃斡出,太祖第四子也。宗望和宗峻谁是老二的确有点问题……但是按宗室表,宗望和宗弼之间没有其他人,算上在前的宗干和宗峻,宗弼应该是老四……当然楼上的如果认为大金国志的记载比金史可靠,那我也没办法了……

当时又没有计划生育,超生又不用罚款
大金国志没有必要在这个上面说谎
别的可以不相信,这种事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看这个,不应该只看《宗望传》和《宗弼传》,还应该看《景宗传》和《睿宗传》
景宣帝讳宗峻,本讳绳果,太祖第二子。母曰圣穆皇后唐括氏,太祖元妃。
宗峻在诸子中最嫡。
出自《金史·本纪第十九·世纪补》
很明显了,嫡长子,排行老二,比宗望要嫡一点……
虽然女真人的年龄不可考,也没有年月日的记录,但金太祖他老人家不会糊涂到哪个儿子大都不知道吧?
如果宗望滴老二身份不保,那么大金国志上记载的老四就很可靠……
宗辅也就是后来改名叫宗尧的那个,金史里根本都没有说他是老几……或者是我没查到
但很多资料里都可以查到三子或者五子的身份,如果参照宗望的案例办,就应该是嫡三排行老五了
不过金国庶子米有继承权,只能当一辈子臣,所以如果说宗室排行只算嫡子也是很正常的

楼主学金史滴?终于看到一个对金史有兴趣滴MM了
最近对金史……其实素对靖康那段……感兴趣,开始恶补金史
不过金史滴记录真是太少了,而且错误太多了,特意从网上下到《天裂:十二世纪宋金和战实录》来看,结果第二就被插图上那张衣服右衽的阿骨打打败了……

回楼下:金史没有说谎
金史只是自己记载的自相矛盾而已
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二子,唯一的解释是,一个按排行是老二,一个是嫡子中的老二
既然金史自己说不清楚了,我们当然只能相信大金国志更准确
而且大金国志成书在金史之前,虽然谬误多多
咳咳……其实金史也不是那么可靠滴……
特别是海陵王那段,完全是世宗他老人家艺术加工过的,世上仅此一份……
的确没有听过宗室只排嫡子
但你别忘记,这是女真族,不是汉族
岂可以汉人之心来度女真人之腹,我们没听过的女真习俗多着呢
而且女真的庶子是没有任何继承权力的,这本来就是事实,庶子的地位上甚至还可能不如一个晚辈
完颜昌的地位就比完颜宗望差多了……
宗辅就算你要随手搁也不能搁第七
搁第三或者第五都可以
宗望有行二和行四两种说法
宗辅有行三和行五两种说法
宗弼有行四和行六两种说法
看这三兄弟,排下来的次序多整齐……
就看你从哪头算了

[ 本帖最后由 深蓝判决 于 2007-3-12 20:32 编辑 ]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7-3-12 15:22

太祖有不止一个皇后……所以这个嫡子的问题很麻烦……我也说了,宗望和宗峻谁是老二是有问题,但是这个和宗弼是不是老四似乎没有冲突……顺便说一句,大金国志没有必要说谎,难道金史有必要胡扯?而且要说史料可靠性,貌似无论如何,金史在大金国志之上……顺便再说一句,宗室排行只排嫡子这种说法,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PS:既然TOP说不要深入讨论了,我就不另外回帖了,因为的确跑题太远……在这里补一条关于世宗大定八年定功臣配享的史料,来源金史礼志:八年,上命图画功臣于太祖庙,有司第祖宗佐命之臣,勋绩之大小、官资之崇卑以次上闻。乃定左庑:开府金源郡王撒改、皇伯太师右副元帅宋王宗望、开府金源郡王斡鲁、皇伯太师梁王宗弼……
这里宗望宗弼既称皇伯,想来当都年长于睿宗宗辅……不过宗辅到底排行第几,我也搞不清,小说反正不是写历史论文,随手搁第七去了……那个,那个,什么……睿宗陛下如果有意见,麻烦晚上托个梦……嗯,就这样了……

PS了之后就没看前面,今天看到了,忍不住再说一句,既然都随手了,自然也就不考虑记载问题,再说了,按金史这条史料,无论如何,宗辅也不能第三,宗弼要是第四,那他还可能第五,宗弼要是第六,他也只有去第七了……

[ 本帖最后由 cherry 于 2008-6-13 01:41 编辑 ]
作者: TOP    时间: 2007-3-12 16:11

作为小说,没有必要过分追究历史细节的真实。

而一些专业性很强的问题,已经超越了《笑书神侠》版面的讨论范围。如果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可以到史区相关版面开贴讨论。

这里就请大家不要再深入展开了,谢谢合作!
作者: 夕下红衣    时间: 2007-4-10 11:23

哈哈,虽然我理解cherry的郁闷,不过坑还是要填的吧——我还等着你的下文呢。

PS:忽然有个比较大胆的猜测,太宗,或者应该说是完颜伤的意思,莫不是想要立宗辅?
作者: 东方未明    时间: 2007-4-10 16:25

很久不来,云MM这个大坑还在填啊,都一年了吧,主角们都等得郁闷死了,要出场了
作者: cherry    时间: 2007-7-2 03:50

在会宁府远郊,一条溪谷内,有一座小小的院落。竹篱围墙,院门半掩,院内不植花草,只见松柏苍翠茂盛。当中两间精舍,门额上书雪隅二字,苍劲淋漓,屋子地方不大,却是里外一尘不染。乍一看去,这院子除了安静整洁的有些出奇,和附近常见的渔猎人家也没有太多不同,绝难让人想象这里便是完颜伤在会宁府的隐修之地——事实上,周围的渔人猎手们,也只知道这位伤先生知书识礼,又有一手高明的医道,是个得人敬重的读书相公,却没有谁会想到这位看来平易近人,闲暇时常常为村童课读,偶尔也会听邻人闲谈些家长里短的先生竟是对大金朝廷拥有深远影响的人物。

午后的乡间,随处散发着一种宁静的味道,恬淡闲适,与数十里外的上京城恰是鲜明对照。春日慵懒的洒落光阴,树影下,完颜伤在面前的沙盘上信手写画,可目光中却隐隐露出凝重之色。院门口,宗辅见到如此情形,正自迟疑该不该出声招呼,完颜伤已抬起头来,微笑道:“殿下既然来了,便请进蜗居一叙。”说着,随手一拂,抹去了沙盘上的痕迹。

精舍内,童子奉上清茶待客,宗辅举目四望,只见屋中并无一件多余陈设,满目素洁,布置的好似雪洞一般,心下不觉暗暗赞叹。却听完颜伤道:“殿下此来,可是为了朝廷立储之事?”

宗辅一怔,“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早知我的来意。”

完颜伤淡淡一笑,“这却不关算法——承华殿虚位有年,大臣议论纷纷,殿下自凤翔奉诏返京,甫一面圣便赶来我这雪隅精舍,所为固当与不离建储二字。”

宗辅微微叹息,“原来朝廷动静,先生了如指掌……如此,还望先生有以教我。”

完颜伤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缓缓道:“殿下行事素来周密,此行想来也该胸中预有成算。”

宗辅一愕,旋即苦笑道:“先生当真厉害——不错,我自陕西回京,本是抱定了一言不发的主意,哪成想圣上不但是当面直询,而且言语之间隐隐有所暗示,叫我好不困惑……故此特来请教先生。”

完颜伤轻轻转动手中的茶盏,淡淡地道:“谨言慎行,置身事外,倒也不失为良策。只是,这等大事,良机难求,殿下就没有自己的打算么?”

宗辅闻言色变,霍然起身,“先生这话,可是指斥我别有所图?!宗辅虽然愚钝,却万不敢有此等逾越之心。”

完颜伤看着他,目光中却混合了赞许与叹惜。过了半晌,他方才笑笑道:“殿下言重了,我不过聊备建议,绝无指斥之意——殿下既不愿做如是想,权当戏言,无须介怀。”

宗辅重新落座,轻吁了口气,道:“宗辅一时失态,请先生见谅。”

完颜伤淡淡笑道:“倒是我失言,还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他放下茶盏,话锋一转,“如今形势,宗翰、希尹皆是国之干城,所倡之议合乎情理,殿下既不愿置身是非之间,不妨顺水推舟,坐观其成。”
作者: 水镜门生    时间: 2007-7-2 17:00

哦哦更新啦,顶爷,云姐姐在你之前更新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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