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爱像没有存盘的游戏 [打印本页]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3 21:33 标题: 爱像没有存盘的游戏
这是本人一部正在纸媒体上连载的小说,呵呵,顺便发到轩辕吧。
故事发生在广东的中山市——一个美丽的小城,里面的路名阿、地方名阿,都是来自真实的中山。
如果不存盘,游戏会一直进行下去,直到存盘。但如果在其间你选择了退出或电脑出现故障,游戏就会从头开始,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像从没发生过,了无痕迹。
爱像没有存盘的游戏(楔子)
凌晨两点半,搬张凳子坐在阳台上,小区里仅有保安亭亮着灯,我在漆黑中怀念过去的自己。如果天亮了,外面又是一个花花世界,而我呢?除了下身还算坚挺外,其他都不值得一提。
这样寂静的夜,怀念过去是件纯洁的事情——你想象不到一年时间能把一个人改变成什么样子。我还记得一个同学当年看电视看到卫生巾广告都会脸红,可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在WILL吧跟四五个他眼里的美女搭讪揩油,上蹿下跳之后终于在榕树头下当街撒尿。
我这么说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空虚,其实每个人都会空虚,这注定了我的故事会落入俗套——你可以想象得到,空虚、寂寞、发泄、爱上一个人或者许多人,然后欺骗她或她们,还自以为是……
但当我经历过这些,再回头看看,甚至把回忆延伸到当年在学校里穿着校服假装规规矩矩的时候,就会发现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个轮回,不是迷信,而是你自己必须走过的轨迹。
如果用一个比较好的说法,那就是:每个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但故事结束时,你脚下的路会是正确的。这是一个老土的真理,却让我这个极端抗拒老土的人在生命中的某一刻因为它的应验而感激涕零。
[ 本帖最后由 大头笨笨 于 2006-6-24 14:56 编辑 ]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3 21:35
一、“我追了你九条街。”“我可以赔你油费。”
认识青青的经过,我已经向朋友们讲了一次又一次。
首先,我必须夸一下自己的车——我总是觉得自己毕业之后所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买车的时候选择了一汽大众的高尔夫。这款车是欧洲两厢车销量冠军,被誉为史上最经典的两厢家用车,德国甚至有98%的家庭必定拥有一台高尔夫。尽管外形朴实,但车的性能好的让我挑不出毛病,有人说买车就像娶一个老婆回来,那么我就是最模范的老公。
那是在傍晚的博爱路,我开着自己的蓝色“小高”(我习惯这么称呼自己的车),听着古巨基的《必杀技》(也许是因为我太爱玩游戏的缘故,我爱死了这首歌),在车流中前进。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换了P档、拉了手刹,趁机伸个懒腰,然后扭头一看,左边停着一辆红色高尔夫,还跟我一样在车尾加装了定风翼。
其实中山的高尔夫并不多,一蓝一红在大街上并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于是,我兴奋的打开自己的车窗,伸手敲了敲红色小高的车窗。
红色小高的车窗也开了,开车的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冷冷的面容,因为清瘦而显得眼睛很大,她的车里传来电台的天气预报——“今日最高气温16摄氏度,最低气温12摄氏度”,她适时地穿着一件白色外套,里面是一件款式简单的T恤。
——我始终觉得高尔夫是属于男人的车,所以,见到她让我愣了一下。
“什么事?”连声音都是冷冷的。
“大家都开高尔夫,认识一下吧,还可以一起去做保养。”我习惯性的嬉皮笑脸。
她没给我答复,绿灯已经亮了——我最清楚高尔夫的起动速度,尽管我松手刹加换档起步只需两秒,但她已经开出了十几米。我下意识的跟着她,好在一路直行,很容易跟上,到了移动大楼,她选择了左拐,然后又是一路直走,直到竹苑一带,小区里路窄,我终于找了个机会超车,然后把车一横,挡住她的去路。
我下了车——她不会不理我的,因为我挡了她的路,后面还有一辆车跟着她。
“你要干什么?”
“想约你去给我们的小高做保养啊!”
“无聊。”
“我追了你九条街哦,多有诚意。”
“我可以赔你油费。”
这时候,她后面被堵住的车按起了喇叭,我立刻扭头怒目而视,直到那个中年男人嘴里嘟嘟囔囔但目光却怯懦的避开我的视线。
“不要这样”,她有些为难,没了刚才要赔我油费的咄咄逼人,“你挡着人家的路了。”
我笑了——这个回合,我赢了,不枉我辛苦的追她一场。
她的手机挂在脖子上,精致小巧的西门子SL55,但用了很久,有点旧了,黑色的手机绳在白色风衣上镶了道黑边,曼妙的曲线也许是SL55最好的广告。我颇有些粗鲁的伸手去拿她的手机,她本能的闪避了一下,却刚巧让小巧的机身飞到我的手里。
“不要动,我借来打个电话。”推开SL55的滑盖,我在宝石状的按键上按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拨通。
就这样,我认识了青青——只能说算是认识,因为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3 21:38
二、请你吃一碗云吞
自从那次遇到青青之后,两个月时间,我再也没见过她与她的红色高尔夫。中山这个地方很小,我也有满街兜风的习惯,但就是见不到。
——我也没打她的电话,与表面上的轻浮相反,其实我骨子里有些羞涩——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打电话给她,“给小高做保养”并不是一个好理由,我不喜欢。总有人说我很奇怪,可以充满激情的迈出第一步,然后却又销声匿迹,其实就是潜意识里的羞涩在作祟。
这注定我不会主动找她,或者说,我喜欢那种邂逅带来的快感,说到底,我是被动的。
第二次见到她,果然又是邂逅——而且我绝对想不到会在那里见到她。
那是南朗崖口的一间云吞铺,当年在纪中读书的时候,还经常搭车去吃。据说已经做了二三十年,但老板低调,一直蜗居在崖口的一条小巷里做街坊生意,多年来连门面都没变过,一墙发黑的青砖,还有几张木桌。
那天我准备去崖口村的一个小水库玩——没去过,只知道进水库的路口在公路边,正对着京珠高速南朗站的出口。开车到南朗时已经是午饭时分,便先去云吞铺解决肚子问题。小巷里没地方停车,只能把车停在村子的旧礼堂前的空地上,然后踏着村子里的青石板路七弯八拐,走上一阵子才看到那间门面残旧的云吞铺,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着打包拿走,一般来说,店主的云屯馅和皮量都不大,过了十二点半就十有八九吃不到,不是村中人的我也算“老主顾”了,但也吃过多次闭门羹,这次先挤到厨房边看看,发现还有整整三叠云吞皮后才心安理得的叫上一碗云吞面和一碗净云吞,然后坐在角落里看老板娘包云吞,老板煮面煮云吞。
店里很原始,肉是自己剁的,皮是自己擀的,烧的是木屑,连煤都见不到,厨房后的残墙上伸出一株小树,翠绿喜人。虽然简陋,却让我感到惬意。就在我东张西望时,青青走了进来。
天气有点凉,她一身休闲打扮,蓝色的毛衣很合身,脚上是一双2001年第三季的耐克——与我脚上穿的耐克是同一季的产品。她见到我,却没有像我这般错愕——我后来才反应到,她停车时肯定看见了我的车。
她没理我,径直走到坐在厨房门口包云吞的老板娘身边,“阿姨,还有云吞吗?”
看来她也是熟客,因为老板娘一见她就先是一脸的笑意,然后又一脸歉然的说:“可能不够了,你看还有很多人在等,云吞皮就剩这一点了,你早点来就好。”
“不是吧”,青青一脸失望,说三个字也拖着长腔好几秒钟。
我看着她左边的侧影,人的左脸总是比右脸漂亮,发鬓下的肌肤白皙素净,因为失望而微微噘起的唇,粉红的有些苍白。
我想对她说“我叫了两碗,可以分给你一碗”,可却又莫名的羞于开口,她却扭过头看看我,一点也不客气地说:“你吃了没有?把你的给我吧,就当你为上次浪费我时间道歉。”
“你不是说要赔我油费吗?你请我吃,就当是油费好了。”我说出口的话与心里想的大大不同。
“好,我埋单,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吃。”她拉张凳子坐下,果然盯着我不放。
我是很容易脸红的——脸红不同于别的,根本无法掩饰,心里的害羞因子一动,我的脸就跟着红起来。
“你脸红哦!”她有些揶揄的笑着,这让我的脸更红。当然,嘴还是要硬的——“这是我的特长,嘿嘿,你不知道脸红的人给人感觉很老实吗?”
“你是说纯情吧?小男生。”
“那也不是坏事。”
这时候,我的云吞面和净云吞都到了,“哇,怪不得我的没了,你一个人吃两碗!”
“有什么奇怪?一碗只算打个底,两碗还算勉强,三碗才刚刚好,我已经叫少了——是我未卜先知,帮你留了一碗,但你还是来晚了,被其他人抢了,所以你该多谢我,怪别人。”说着话,我已经塞了一个云吞入口,然后筷子伸向淡黄色的颇有韧性的面。
“你真的不分一半给我啊?我还想介绍一个好地方给你哪!”她像要引鱼儿上钩一样的笑着。
“哪里?”我本来就想分一半给她,只是羞于开口,这时正好顺水推舟。
“你先分一半给我,然后我就告诉你,你能跑来这里吃云吞,应该就会喜欢这个地方。”
我没说什么,将那碗净云吞推给她,看着她吃完了一个,才问:“哪里?”
“崖口有个漂亮的水库,不过是在公路的另一头。”
呵呵,我在心里笑着——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跟一个美女去水库看风景,也是件乐事啊。
我点点头,问她:“那是不是吃完了带我去?”
她没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因为嘴里塞了两个云吞。
作者:
恨地无环 时间: 2005-11-3 22:14
曾经的一个游戏(文字恋爱模拟)
一晚上玩完
中途没有存档
在90%进度的时候因疏忽做错了选择
没有得到期望的结局
那时 惘然所失 隐约像是爱情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3 22:19
原帖由恨地无环于2005-11-03, 22:14:56发表
曾经的一个游戏(文字恋爱模拟)
一晚上玩完
中途没有存档
在90%进度的时候因疏忽做错了选择
没有得到期望的结局
那时 惘然所失 隐约像是爱情
呵呵,这种事情我经常做
作者:
冰祁步 时间: 2005-11-3 22:28
青春的故事,青春的梦想,青春的爱情
似乎都是很让人神往哦
楼主能说说自己的文章在哪个媒体连载的?
好崇拜 ^0^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3 22:38
原帖由冰祁步于2005-11-03, 22:28:02发表
青春的故事,青春的梦想,青春的爱情
似乎都是很让人神往哦
楼主能说说自己的文章在哪个媒体连载的?
好崇拜 ^0^
那算什么呢,地方小报——一年比一年退步了,哈哈
作者:
气流 时间: 2005-11-4 02:20
开头很吸引人啊。。。
作者:
绝世BABY 时间: 2005-11-4 14:22
多了去了 见怪不怪
地方小报 哈哈......
大头 自己 写点吧 到时候我再来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4 14:28
原帖由绝世BABY于2005-11-04, 14:22:31发表
多了去了 见怪不怪
地方小报 哈哈......
大头 自己 写点吧 到时候我再来
看不懂啊
作者:
绝世BABY 时间: 2005-11-4 15:01
大头
干吗再发信息问我嘛
我是说这种走在街头小巷
无聊无意间欣赏的东西......
然后呢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有这大家共赏的价值呢
就是你觉得它值了 就是说你有这方面的思维了
就是说你也可以写写了......
自己动手写真实的拉
我 就是很期待了
好了
再不懂 再问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4 15:05
原帖由绝世BABY于2005-11-04, 15:01:43发表
大头
干吗再发信息问我嘛
我是说这种走在街头小巷
无聊无意间欣赏的东西......
然后呢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有这大家共赏的价值呢
就是你觉得它值了 就是说你有这方面的思维了
就是说你也可以写写了......
自己动手写真实的拉
我 就是很期待了
好了
再不懂 再问
的确像小孩子说话啊%……实在难懂。
哈哈,爆晕
作者:
绝世BABY 时间: 2005-11-4 15:23
晕吧 晕吧 小孩说的话
随便了
那以后多学习你的成熟了
请多指教了 大头
作者:
绝世BABY 时间: 2005-11-4 15:30
还有句没说问 大头
你别再跟我的帖子了
让大家来看看来灌水好了
这会老这样象是我们俩在讨论
就这样啊
拜拜......
别跟啊 看着好了
作者:
stopisneo 时间: 2005-11-4 18:53
恩,,买车泡妞的故事,基本就不吸引人了。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5-11-6 18:26
她却扭过头看看我,一点也不客气地说:“你吃了没有?把你的给我吧,就当你为上次浪费我时间道歉。”
这一句最强,看来这个女生也不是很羞涩的嘛。赫赫。或许是男主角的某些方面打动了这个女生哟。哈哈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7 11:40
三、山水一色
吃云吞不需要太多时间,我抢着埋单,两碗四块钱而已。走出云吞铺,中午的阳光晒的人懒懒的,在村子里拐上几个弯,便到了停车的地方——她的红色小高停在我的车的后面。
“开我的车去吧”,我建议。
她点点头,便上了车。
高尔夫的内饰如同其外观,朴实无华却又简洁明快,我喜欢这种实用,不过为了调节车里的气氛,我在后排随便放了几个公仔,有我最爱的龙猫,还有偶然发现的刺猬公仔,清一色圆滚滚的——其实我这个年纪的人,普遍都有点长不大。
她回头看了看,笑着问:“你也喜欢龙猫?”
“当然,喜欢宫崎骏的都会喜欢龙猫,不过他的片子我还是最喜欢《听见浪涛》。”
“呵呵,口味独特啊,不过我也是,很多人都感受不到《听见浪涛》的好,平平淡淡的却很清新——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看一次,之后几天的心情都会很明朗。”
天!跟我想得一模一样——我与朋友一起做广告策划,我以文案为主,空出来的时间喜欢写点东西,在广州的一些报纸上开了专栏,影评、乐评、体育评论等都有,一次写《听见浪涛》的影评,我也写到“每次看完《听见浪涛》,未来几天里的天空都是明朗的,空气中似乎有挥之不去的青草味道。”
出村口没多远,也就是在京珠高速入口处的公路路边,便是小水库的入口了,我虽然之前没去过,但却知道沿着有路的地方一直走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的漂亮水库。
她倒有些诧异了,“原来你知道地方,以前来过?”
“没有,朋友告诉我的,这还是第一次。你呢?”
“好多次了。”
路很难走,前几天只是下了场小雨,这里却还满地泥泞,坑坑洼洼,我的小高颠簸摇晃,颇有越野的感觉。
“小心前面那条沟,走s形,不然会刮底盘”,她突然大叫。
可我的反应却慢了,车直直的冲进打横贯穿整个路面的沟里——看着浅浅的,实际挺深。高尔夫的好处是力够足,缺点却是底盘低,所以我一踩油门,车就冲上路面,但底盘也被刮了一下。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刮了一下,高尔夫的底盘低了点。”
“很少见到女孩子开高尔夫啊。”
“那你觉得女人应该选什么车?”——她用的是“女人”,似乎在刻意告诉我她比我大,“波罗?威姿?凭什么男人买车就讲究性能或者气派,女人买车就要小巧玲珑玩概念?高尔夫挺好啊,外形简单,内饰也朴实,最重要是性能好,用来飚车是最好不过的了。”
“靓女,你还飚车啊?”我打趣。
“有时候半夜觉得无聊,就出来开开车,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我经常在五桂山、南朗这些地方兜个大圈,凌晨四五点才回家。”
我想告诉她其实我也有这个爱好,只不过没她这么疯狂——我的习惯是凌晨一点去兜风,而且是慢慢开。不过我还是忍住没说,打算以后也把兜风时间推迟,以求能在半夜“偶遇”她。
水库不远,只是路难走,很快也就到了。很小的水库,一面是堤坝,三面环山,入眼都是绿色,旁边不远处有几栋烂尾的别墅,水泥的墙面风吹雨打,已经变得斑驳,有一两条狗在楼里楼外“徘徊”,水库边还有间小屋,晚上会有人值班。风吹过来有点寒意,想必夏天来的时候会很阴凉。水库左侧有个“孤岛”,长满了草木。
我们站到堤坝上,感受迎面吹来的风,看着水被吹出的褶皱,树木倒映在水中,同样是绿色的。这真是个好地方,最难得是没什么人知道,干净惬意,毫不嘈杂。
——如此好地方,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暧昧,最适合说一些暧昧的话,我却觉得不太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不禁有些拘谨,只是看着眼前的山水。过了片刻,一扭头,却发现她在看着我,还是带着那种近乎揶揄的笑意,这让我脸又红起来了——没办法,我总是倾向于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色狼,但骨子里却还是个羞涩的男人。
这让我很不好意思,于是我在这个水库前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走吧。”
她没异议,只是含着笑,默默跟我上了车。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7 11:43
四、我的拍拖路线
在中山,带一个女孩子去兜风,你会选择怎么走?
我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朋友中口碑较好的是长江水库一带,我的选择则是南朗,前段日子连通南朗和五桂山的翠山公路修好后,我的路线就确定为“走博爱路到南朗——左步村或崖口村——纪中——翠山公路——走桂山公路回城区”。
我固执的认为南朗是个有灵气的地方,山清水秀,即便是一个个小小的自然村,走进去也能有很多惊喜,比如青砖老房子上的精致雕花,比如自家院落里种的花花草草,即便是村里的老人家,许多也有些文化底子——多年前的积淀使然。像左步、崖口,乃至大车等村子,都很漂亮,闲暇时进去走走,会倍感惬意。
至于纪中,无非是我的纪中情结在作祟——我是从纪中毕业的,心里总觉得那是全国最漂亮的中学,读大学之后更是觉得很多大学都比不上这里。红砖墙的建筑风格最有学院派的气息,有些人不喜欢,我就会将他们归入没文化的行列;老校区的古树同样动人,还记得当年由宿舍走到教室,一路上都晒不到太阳。
翠山公路是中山第一条观光公路,柏油路面最适合行车,两边都是山,一路都是绿色,还经过逸仙水库,颇有盘山公路的味道,但却没有盘山公路的崎岖难行,最适合用来兜风了。
“跟我去纪中兜一圈吧,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试探性的问。
“叫我青青吧,我名字里有个冰字”,她的回答出人意料的爽快,一时间几乎让我忘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冷淡。
车子在路上飞快的跑,没几分钟就到了纪中。
“我是一中毕业的,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二次来纪中。”她扭头对我说。
“以后经常来逛逛吧,这里多漂亮。我从初中开始就觉得,这里不是读书的地方,而是拍拖的地方。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我就跟他说:想不想早点拍拖?想的话就乖乖给我读书考纪中。”
“呵呵,你这种人真不适合做人家老爸。”
校门口的保安循例问了一下,听说是校友来逛逛,便欣然放行。我却纳闷为什么我来了这么多次,他们仍然不认得我,一次次问重复的问题。
老校区的教室里有学生在自修,书桌上仍像我当年那样堆满了书,这似乎是不背书包的纪中人的传统。我1998年毕业,当时新校区尚未成型,连游泳池都未享受过,更别说后来盖的教学楼、音乐楼、美术楼和新图书馆了。还记得自己初中时在寿屏堂上课,高中则一直在皓东堂,只不过楼上楼下换过两次。
寿屏堂前的树依旧翠绿,我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与青青下车,准备往后山脚下的逸仙堂走——这是我在纪中的路线,从教工宿舍开始,沿一段绿荫下的石阶走上逸仙堂,然后沿学校中轴的阶梯,经建校时孙科撰写的碑文,逛完四栋老教学楼之后到科学馆,穿过庆龄广场后一路经体育馆、游泳池、音乐楼和美术楼,兜到学生宿舍后沿老校道返回,到校史馆(老办公楼)为终点。按我的经验,如果身边的女孩子值得我陪,那么兜完这一圈怎么也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晋如,这让我有点气急败坏——关于晋如是谁,我等一下再详细地说,但我可以肯定,周末的大好时光她不去享乐,反而打我电话,保准没好事。
“你在哪里?”晋如劈头盖脸的问。
“不在石岐,下乡了”,我习惯把不在石岐的兜风称为下乡,好给人一种我在工作的错觉。
但这骗不了她——我们认识七八年了,“又去哪里泡美眉了?哎,不管你去哪儿了,快点回来啊!老地方等你。”
“什么事啊?”
“有活干啊!你有得忙了,大工程!”
晕,今天星期六啊!虽然我的工作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上班和休息时间,但我仍刻意的去避免在周末工作——尤其是在我有“重要工作”的时候。
但男人毕竟是理智的动物——每个男人都会懂得吃饭比爱情更重要的道理,至于为人传诵的“不爱江山爱美人”,我绝对相信那是因为人家即便不要江山也依然会享受皇族待遇,最起码衣食无忧,我若是这样,恐怕也只会留下一栋海边别墅和一辆法拉利用来泡美眉,这种“大方”谁不会啊?
所以,我马上换了一副为难的神情,对青青说:“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先回石岐了。”
“没关系,你把我送回崖口吧,我去拿车,然后一个人再回来这里逛逛。”
“呵呵,喜欢上这里了?”
“挺好的,但肯定不会像你这样迷恋,不是纪中人,就不会有你这样的感觉。”
她说得没错——只有纪中人才会迷恋纪中,迷恋一草一木,迷恋每一个角落,除了美之外,还有很多记忆,属于自己的记忆。
从纪中到崖口,只需短短几分钟,汽车音响里放的是我自己刻录的碟,都是些挺偏门、没什么人听过但我却很喜欢听的歌。现在听着的,是侯湘婷的《冷战》,当年玩大宇的游戏《明星志愿2》时,每每切换到大地图模式,就会听到侯湘婷的《秋天别来》,觉得好听便下载了她整张专辑,里面就有这首清新的《冷战》。可没过几年,唱歌没唱出什么气候的侯湘婷就只能靠写真来造点人气,十八岁的小女生成天在记者面前大赞妈妈煲的青木瓜生鱼汤的好处,实在让人慨叹人心不古。
“这是什么歌?”青青问。
“《冷战》,不是王菲的那首哦,是侯湘婷的。”
“侯湘婷?唱《明星志愿2》主题曲的那个?”
“是啊。你也玩游戏吗?”
“呵呵,是啊,除了网络游戏不玩外,其他都玩,我主业是《星际》和《魔兽》,间中玩玩《QUAKE》,这些恋爱养成游戏都是陪朋友玩的。”
“看不出啊,原来还是个女杀手,那我可以约你做很多事情啊,兜风、看碟、玩游戏……”
“你不要只说不做就好”,说着,她脸上又出现了那揶揄的笑意,好在这时已经到了目的地,我顺口说了“BYEBYE”,然后看她下车,任由自己的脸红下去。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7 11:57
注释一下:南朗是中山的一个镇,前几年与翠亨镇合并——也就是孙中山的故乡所在地。
纪中全名中山纪念中学,1934年建校,为孙中山的儿子、曾任民国政府副主席的孙科所建。
校友遍布全世界各地,如叶选平等人(但我至今搞不清楚为何他会在这里读书)。
是中国面积最大的中学,古色古香,设施之齐备,许多大学都比不上,强调素质教育(当年我老人家每天早上六点钟爬起来跑一千米,每天下午4点到六点打球两小时),拥有正规的图书馆、游泳馆、国家级标准体育馆、美术楼、音乐楼、科学馆,呵呵,还有几座山供学生锻炼。
每日接待外宾游客数百人(把我们学生当猴看)。
http://www.zsjz.com/xxgk/xxgk.htm 这是学校概况
http://www.zsjz.com:81/news/show.aspx?id=337&cid=2 这是校景一览。
这间学校能让我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并不是说他什么升学率100%之类的狗屁事情,而是这间学校一直以来的民主氛围(在校老师中,40%以上为民主党派人士),教育氛围十分宽松,在这间学校里,你不会死读书,成绩也不是唯一的渠道。
记得我高二时的小论文,就是关于游戏大航海时代的。在中国的中学里,学生能每天拥有两小时以上体育锻炼机会,拥有每天一小时读书读报时间,还能在97年就用上有180台奔腾133原装电脑的机房(可以玩游戏),不需要成绩排名,鼓励每个学生去思考,在政治课上针砭时政……我问过所有的大学同学以及朋友,纪念中学是唯一一个。
呵呵,见笑了,主要是感情比较深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7 12:01
当然,也有坏处……
学校以前的财政支持,一方面来自市政府,另一方面来自海外校友会的支持。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可近年来,学校开始部分收费招生。比较狠的是,为了控制生源质量,他们还规定收费的分数线,比如说录取分数是800分,那么你的分数必须在780到800分之间,才能有资格花钱进来,780分以下,连花钱入学的机会都没有。
但即使是这样,高中每届24个班,也有一半人是花钱的,每人四万。
唉,我当年读书的时候,所有学生都是正规考进来的。
也许什么都在变吧,记忆里最完美的事情,也会在现实中逐渐蒙羞。
作者:
柳褴衫 时间: 2005-11-7 18:29
挺吸引人的故事,期待后续。
作者:
冰祁步 时间: 2005-11-7 20:16
不知道此文就是楼主的写实生活呢
还是纯属虚构
抑或这是主人公的身上有着作者的很多影子
期待下文……
作者:
捕风捉影 时间: 2005-11-7 20:52
希望这里能出现一个写完的连载,这个版块已经有无数大坑了……
楼主加油~~~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7 22:01
原帖由冰祁步于2005-11-07, 20:16:26发表
不知道此文就是楼主的写实生活呢
还是纯属虚构
抑或这是主人公的身上有着作者的很多影子
期待下文……
呵呵,地方都是真的,我也是真的,女主角也是真的……
但发展到后面,有些就假了
暂时还是真的。哈哈
作者:
绝世BABY 时间: 2005-11-8 09:28
期待楼主更好的作品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9 23:34
五、我吃醋了
送走了青青,我便心无旁骛的开车回石岐。
晋如是我的中学同学,现在供职媒体,认识多年来一直关系很好,以至于无数人怀疑我们的关系,这只因我跟她太熟,当年的无话不谈让我们彼此没了秘密,压根就没有火花可言。
至于她所说的老地方,是京华酒店旁边的波士顿西餐厅——中山的西餐厅我最爱皇子扒房、半岛和波士顿,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三间餐厅在埋单时,服务员会自动退开一步或扭头,而不会直直的盯着你的钱包。
波士顿地方较大,间隔也不错,适合商务用餐。闲暇时我跟晋如也会单独在这里吃饭,顺便聊聊旧同学的境况、当年的趣事。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老地方”。
回到石岐,才下午四点,打电话给晋如,她说已经到了,正在陪人家聊天。我急匆匆的停了车,走进波士顿。这个时间段人很少,晋如与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角落的卡位里聊着,我走过去,晋如忙招呼我坐下。
那男人应该不到三十岁,锃亮的头发让我觉得很刺眼。但他那身西装却让我在心里喝彩,中国人穿西装总是有点不伦不类,再好的牌子和手工穿到人身上都会变味道,但他一站起来,西装精致的剪裁和材质的笔挺便让我这个从不穿西装却喜欢研究西装的人从心里认可了——绝对是量身定做、上好质料。
至于他的长相,我不擅长形容人的相貌,只能说中规中矩,但斯文有礼。
象征性的握了手后,我坐在了晋如旁边,面对着对面男人的一头油光可鉴的黑发。
“等我介绍一下,你们一个是我的高中同学,一个是我的大学师兄”,晋如笑脸盈然的说着。
这位她的大学师兄叫杨智浩,普普通通的一个名字,却已是广州一间大型地产企业的中层,这间企业有意在中山做盘,他负责打前哨,包括市场调查和运作方案等的操作,如果确定在中山做盘,还会有之后的一整套宣传。晋如所说的“大生意”,就是这个。
“你考虑一下”,他介绍了基本情况后,接着对我说:“本来我们随时可以找广州的大公司来做,但考虑到本地化的缘故,就有了在中山本地找广告公司的意向,刚好晋如跟我提起你,她这个人我最了解了,从不说假话大话……”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很有礼貌的说了句“不好意思”,便离座跑到角落里听电话去了。
这倒让我松了口气——我对道貌岸然的人极端抗拒。晋如当然知道这一点,但这次有点例外,她对这个师兄似乎极为推崇,趁着他走开的时候,一个劲儿的跟我“密语”——“他好厉害的,我一进大学的时候就听说他的名字了”,紧跟着就是他大学时疯狂打工的逸事,直到几分钟之后杨智浩听完电话走回来才打住。
这让我莫名的反感,每个男人都是自私的,晋如从来都不属于我,与我近乎乱七八糟的感情生活无关,但说到底,我还是认为她属于我——简单点说,我吃醋了。更何况,我真的不喜欢杨智浩这样的人,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他还说“她这个人我最了解了”——我觉得我才是最了解晋如的人。
于是,我一脸无所谓的对杨智浩说:“刚才我想了一下,考虑各种因素,我可能根本没有时间参与这个盘的操作。”
这让他与晋如都一愣,也许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刚才在纪中与青青相处时的理智,早已被我扔到九天云外。趁着他们的错愕,我说了声“我先走了”,便走出了波士顿。
户外亮堂堂的,甚至让我觉得有点刺眼,站在小小的京华广场上,我有些落寞。
现在,才四点半不到,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到了外面。没有去开车,而是径直走进旁边的京华影院,买了一张并不合时的票。
戏已在上映,人也不多,两两的坐在一起。像这种粗制滥造的港产片,我觉得只有恋人们才会花上50大元跑来看,当然,还有我这种有些莫名的失意的人。
才看了几分钟,手机响了——是晋如。
“你在哪里啊?怎么你的车还在停车场?”她看到了我的车。
“看电影。”我小声说。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一个人去看电影啊?别这么变态,赶紧出来!”
“我花了25块钱买票啊,不能这么浪费的。”平时浪费惯了的我说了这么个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不要这样,我师兄走了”——果然是认识多年,她洞悉我的一切心理。
我无言以对,只好说“不关我事,反正我要看完。”
“那我也买票进去”,晋如说着就收了线。
晕!我知道晋如干得出这事,但我实在不想出去,只是缩了下身子。
果然,两分钟而已,晋如就走进来并坐到了我身边——之所以在黑暗中轻松找到我,是因为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只有我形单影只,而且我曾经向她宣扬过一个理论,就是我看电影最喜欢十二排左右的位置,不前不后,她似乎记得我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跟你看电影哦”,这是她的第一句话——我们认识多年,而且有时候暧昧的像情人,但看电影,倒的确是第一次。
这让我有些不自在,她递给我一包爆谷,其实我很讨厌这淡而无味的玩意儿,但仍下意识的把它当成了救星,几乎是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但未几就被她抢了过去——“光你吃,我不用吃了啊?”
我没说什么,彼此沉默了一下,却伴以其他人的笑声——港片例行的搞笑桥段,却永远有人笑。“我那个师兄没什么的,你不用这样”,她轻声说。
“你明知道我讨厌这样的人。”
“但他是个好人啊。”
我无言,只是从她手里拿过爆谷,塞了一把在嘴里。
“你又在逃了。”这是她的结论,其实,也是我心里的结论。
作者:
白手违命 时间: 2005-11-9 23:43
进来支持下大头兄挖,了解大头生活从这里开始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9 23:49
原帖由白手违命于2005-11-09, 23:43:22发表
进来支持下大头兄挖,了解大头生活从这里开始
哈哈,老兄你还赶上我的直播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9 23:51
六、第三次邂逅
自从人生第一次与晋如看电影之后,我就在刻意的躲避她,我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是还记得那天下午在波士顿,她提到师兄时近乎眉飞色舞、炫耀般的神情。
——我在吃醋,这让我很难接受,因为我认为自己虽然随便惯了,但从没打过晋如的主意,但这次吃醋似乎证明我的感觉有偏差。
也时常想起青青,想起她的红色小高,以至于每天开车时都不好好看路,只顾看有没有红色高尔夫,其间倒是见过两辆,不过都是男人在开,还让我莫名的讨厌上了这两个人——其实买高尔夫的大多数都是同一类人,年轻而经济独立、崇尚自由、重内涵大于重外表、偏爱实用抗拒花俏,那两个人看外表其实也不例外,如果没有青青,也许我会和他们在自驾游活动中相识并成为朋友——女人对男人的影响实在不可小觑。
就这么无所事事了一段时间,我终于又见到了青青。
那是在晚上,我去拱辰路买杂志和漫画——我每个月都买大量的杂志,家居、旅游、健康、奇幻、游戏、电影和体育等都会买,一个月买上十几二十本是家常便饭,拱辰路有两间小店专门卖这些时尚类杂志,也就成了我经常去的地方。而且这两间店都有无数漫画书,我也喜欢在里面慢慢的淘,总会有意外惊喜。
其中一间店,在堆满漫画的走廊间留了一条路,通往里间的小屋,小屋三面都是书架,同样堆满了漫画,位置狭窄,长不过两米,宽只容一人通过。我常在里面呆上一个小时,翻看一些想看却不太值得买的漫画。今天,我也毫不例外的走了进去。
说到这里,谁都会认为老土的情节即将上演——青青也在里面。其实我也希望这样,想一想,一个宽度只容一人通过的小房间,她“无处可逃”。
但是,她不在。我的念头也在一瞬间消散,只留下淡得无痕的失望——其实我走到哪里都希望能见到她,却也因此失望惯了。
拿了一本港产武侠漫画,我心不在焉的翻看着,糊里糊涂的打发着时间。直到我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有《动漫双周刊》吗?”
“新的还没来。”
是青青!
我几乎要冲出去了,但却在那一刹那又停下了——见到她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其实我根本说不清是否喜欢她,邂逅只是个偶然,我不知道该如何把故事继续下去。
谁知道,就在我一脸沮丧的迟疑着时,青青已经走了进来——车停在外面,她当然知道我在。
“小坏蛋,你真能躲啊,这么多天都没你的消息。”
“那是你不找我。”我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你可答应我说要约我的啊,搞到我这段时间推了好多男生,天天等你却等不到。”
我的脸马上就红了——其实我很怕这种“大方”的女孩子,“是吗?那不好意思,我会主动约你的,比如现在,你有空吗?”
“有啊,你要去哪里?”
“对不起,虽然你有空,但我没空噢”——这是我耍女孩子的方式之一,摆出一副要约人的架势,对方一说有空我就以“其实我没空”回应,当然,如果对方不给面子说“没空”,我就没法继续下去了。不过这次,青青显然“上当”了。突然这样“反客为主”,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害羞,脸也还是红着,但嘴上却开始“反击”了。对此,我恐怕只能用矛盾来解释。
我的回答显然让她哭笑不得,沉默了几秒钟,她吐出一句“那我以后都没空,有事没事都不要找我。”
“那不行,今晚和以后应该区别对待,今晚太突然了,没想到会见到你,觉得太幸福了,所以语无伦次。明天开始,应该不会这样了。”
“呵呵,这才像你说的话啊,油嘴滑舌。”她显然没生气。
我一歪头,看见身旁的架子上有一排口袋本的《偷偷爱着你》,中条比纱也的少女漫画,便拿来做了“道具”,“看过吗?没看过的话,我现在马上买一套送给你。”
“这算是示爱吗?”她歪着头看我,灵秀的眼神里含着笑。
“你觉得喽,你看过吗?”
“不好意思,我看过了。”
——她看过了,也就不需要我买给她,明摆着就是不接受我的示爱。我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准备说几句自嘲的话了事。但还没等我开口,青青又接着说:“不过,我不介意你送一套给我,我想我需要一套,看过的都忘了。”
我立马换过一副表情,笑嘻嘻的说:“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再偷偷的爱你了?”
“现在说爱还太早,只能说你不用再偷偷的喜欢我。”说完这句话,她竟然也脸红了,转身走到了外面,拿起一本时尚杂志装模作样的翻着。
这让我心下大乐,跟了出去,拉住她的手——她的手相对纤细的身段,稍有点大,但仍然柔滑,据说手大的女人性格刚强。她没有抗拒,我问她去不去喝杯东西,她也马上点头同意了。
我家就住在延龄路,在拱辰路旁边,于是我们商定,先把我的车放回家,再坐她的车出去。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11 12:48
七、与情敌的第一次交锋
第一次和她喝东西,理论上该选一个特别点的地方,但我吃喝玩乐的频率实在太高,中山这个小地方显然无法满足我的需要,以至于我几乎没有没吃过、没玩过的地方,最后干脆看哪里都觉得没感觉。
于是,她出主意说去盛景坊,我也没反对。我挺喜欢那里的碗碟,简单雅致。
但是,一进盛景坊,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晋如在,还有那个杨智浩。
经过了上一次,晋如也显得稍有点尴尬,只是朝我点了点头,顺带着看了看我身边的青青。反倒是杨智浩很热情的招手打招呼,还让我们过去一起坐。
我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脸上也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压根不搭理他,他却似乎未察觉,也不感无趣,继续邀请着我们,以至于我感觉他是在约我身边的美女青青。
服务员也迟疑着,不知道是给我们开一张新台还是等我们过去坐,青青也在等着我,聪明如她,应该看得出那点微妙的关系,毕竟,晋如不太自然,我也迟疑着。
去就去吧——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杨智浩当成了情敌,浑然忘了自己刚刚把青青追到手。我下定了决心,拉着青青走过去。
他们本来是面对面坐着的,见我们过来,杨智浩连忙转到晋如身边坐下,让服务员帮忙把他的饮品移过去。
我皱了皱眉头,拉住青青没坐下,却让服务员把旁边架子上的杂志拿过来。服务员问我喜欢看什么,我的答案是“随便”,于是,厚厚的两大本《瑞丽》递到了我的手里。我塞了一本给青青,说“听话,学我的样子做”,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就拿着杂志当扇子,冲着杨智浩刚才坐过的地方猛扇一气。青青反应过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晋如也微微露出笑意,不过是苦笑,杨智浩却有些尴尬了,不过毕竟穿着一身笔挺名牌西装,与之尚可相配的涵养让他没说什么。
青青跟我配合得不错,两人扇了一气后,她甚至还煞有介事的摸了一下座位,然后用对面刚好可以听到的音量小声跟我说“报告,目前地面气温不够30摄氏度,我们可以着陆了。”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笑到喷出来——是服务员。
“还不介绍一下?新女朋友吗?以前没见过啊。”晋如笑着问我,尽管我们刚才的举动让她笑得有点勉强。
“不是啊,谁说是新的?怎么说的好像我以前有很多女朋友一样?”说着,我转头对青青说:“这是我同学晋如,绝对不是好人,你千万要小心她诽谤我。我以前真的没拍过拖,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一直在等你啊。真的。”
看着我装出来却还完全不像的诚恳样子,青青忍不住发笑,却没说什么。
服务员问我们要点什么,我煞有介事的翻了一通餐牌,最后更煞有介事的跟服务员说:“麻烦要一杯2004年的屈臣氏矿泉水。”
青青又笑了笑,仍在翻着餐牌,似乎在思考什么能与我那2004年的屈臣氏矿泉水相配。不到一分钟就有了答案,“麻烦给我一杯今年结果的鲜榨苹果汁”,一边说着,她一边看着我笑。
我却故意没有好脸色,“笨蛋,如果是去年结果的,只会给你苹果泥。”
开过玩笑后,我问晋如:“近来干吗去了?你可没试过这么久不打扰我啊!”
晋如还没说话,杨智浩已经插了嘴,“真是多得她啊。这些天我一直在中山,关于项目的工作实在太多了,我又刚从广州过来,方方面面的人都不认识,她帮我联系了不少人。有空还带我出去逛逛,呵呵,现在中山城区的路我也能记个七七八八了,一开始还走丢过哪,现在不怕了。”
我在心里问候了杨智浩祖上十八代,也没搭理他,青青却说话了:“那是当然,中山就这么一丁点大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啊,我养过一只宠物狗,原来的狗主人是广州人,把狗卖给我的时候一个劲儿说这只狗笨,在广州整天迷路,我也没当回事,拿回来中山一养,结果天天出去玩,就那么几条路没有不认识的,最后还跟东区不知道哪家的狗狗私奔了,我可是住在北区啊,它溜达着就不回来了。”
我差点喷饭,但心里也隐隐觉得聪明灵秀如青青,却也有过于刻薄的弱点。而且,我也不知道杨智浩哪里得罪了她,难道是为了我?杨智浩脸色也变了——我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会被比喻成狗还不生气的。
晋如也不说话了,虽然她颇擅言辞,在此刻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圆场。
好在这时,服务员端了我那杯“2004年的屈臣氏矿泉水”过来,我像品红酒般,先看后摇(摇的过程中险些泼在对面的杨智浩身上),再闻上一闻,最后才喝一口下肚,评语是“的确是屈臣氏”。大家都笑了笑,算是打了圆场。
之后便是漫无边际的谈着,杨智浩大谈中山地产,我和青青只顾聊电影,晋如维系着两边,气氛很微妙。
这让我很不自在,尤其是晋如与杨智浩的亲昵,虽然表面上没什么特别,但眼神却可以暴露一切。在这之前,晋如虽然追求者不少,但始终没有看得上眼的,在一直没有男友的状态下,我潜意识里把她当成自己的,但却还固执的认为自己对这个老同学其实没什么兴趣,可一旦有情敌出现,我对她的感情就无可救药的决堤而出,被激发出来,再也收不回去。
我感到无所适从,虽然青青在陪着我,笑脸嫣然,因为紧挨着坐而时时有肌肤的触碰,她的发梢轻掠我的颈项,她的手被我紧紧地握着。但我觉得并不足够,我是个爱逃避的人,或者是害羞的缘故,在这种微妙局面下,我希望青青是一道墙,隔开我与晋如。望着青青纤细的身子,我觉得“墙”这个比喻真是不太恰当,但最起码在这一刻,我希望她是一道墙。
青青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身子往我这边挪了挪,靠得更紧。这让我稍微安定了一点,但我承认一件事:我无法接受晋如和这个与我完全不同的男人一起,仅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就已经输了。
“那就走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于是我转头问青青,“美女,你等一下有什么节目?”
“听你的”,青青没看我,凝望着眼前的杯子,那杯“今年结果的鲜榨苹果汁”已经喝光了,透过杯壁上的苹果渣,可以隐约看到晋如对杨智浩做出的笑容。
“那就去兜兜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现在走吗?”
“当然”,我求之不得的站起身,对晋如说:“我们要去拍拖啦,不想被你们看着啊,免得你妒忌我们,不自在。”
“噢”,晋如并没感到意外——以我们相识多年的默契,她当然知道爱逃的我又在逃了。
我和青青都没跟杨智浩道别,径直走出了盛景坊。
作者:
白手违命 时间: 2005-11-11 12:56
这回又赶上直播了,新鲜出炉挖,慢慢细品
作者:
冰祁步 时间: 2005-11-11 20:30
真是没想到男人的醋意也会那么大啊 ^0^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哦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12 09:01
原帖由冰祁步于2005-11-11, 20:30:49发表
真是没想到男人的醋意也会那么大啊 ^0^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哦
的确不是好兆头阿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5-11-13 18:16
男人的醋意很大的,有时候不仅能伤害自己,还能伤害到别人。太可怕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15 22:25
8、夜色下的吻
“你还说怕人家不自在,我看最不自在的就是你了”,一出盛景坊的门口,青青就略带嗔意的说我。
我也不甘示弱,“美女,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说都是第一次见面,你哪能随便说什么宠物狗呢?”
“谁叫你讨厌他呢?我可是帮你出气。不过也是帮自己,我一看这种穿得太正经的人就讨厌。”
“呵呵,在这一点上我们倒真的是天生一对。去哪里?”我边开她的车门边问。
“都说你说得算了,安静点的地方就好。”
“要求这么低啊,那倒还容易,一路直去吧。”
车开过起湾道与中山五路的红绿灯,然后穿过博爱路的红绿灯,在和景花园、一中高中部和技校所在的那个十字路口左拐,便到了党校背后。我挺喜欢这里,这条路新开不久,车流量很小,党校背后那一段路更是安静,只有校园里幽暗的路灯透着些亮光,洒在绿树上,“配合”的颇为曼妙。
前面一百米左右已经停着一辆车,想必也是来拍拖的。关掉耀眼的车灯,高尔夫的蓝色仪表板在夜色下显得恬静。身边的青青也静静的,气氛有点凝滞。
“知不知道我在干吗?”沉默了一阵后,青青问我。
我嬉皮笑脸的回答说“陪我呗。”
“错了,我在吃醋。”青青转过头看着我,尽管车外一团漆黑,但在蓝色仪表板的映照下,还是可以看到她凝视着我,看得我有点不自在。
“她只是我同学啊,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没火花,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拍不成拖,可能是太熟了吧。”
“但你喜欢她,你承不承认?”
我无言——我不喜欢骗人,平时油嘴滑舌只是些不关乎原则的痞子气而已,而关乎原则时,我不愿意也不会说谎话。这段时间,我的确发现晋如在我心里远比想象中重要。
看着我并不辩解、有点黯然的面容,青青竟似有些心疼——这样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有点意外,却也有点莫名的兴奋。她柔声说:“没关系,她是很久以前就出现的,所以我不会怪你。”
“但你介意”,我一脸歉然——虽然这只是与青青第三次实质性的接触,但她却能像老朋友那样准确把握到我的内心,这让我有点感激上苍。
“那是当然了,但介意与否,她都是存在的。”青青说着笑了笑,接着说:“你也够不像话了,追到我第一天就让我见一个情敌。”
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让我轻松了不少,“那是因为你太张狂,为了以后能管住你,我不给你个下马威怎么行?”
“那这个下马威代表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你可以另有选择?可人家明显喜欢那个正正经经的家伙嘛。”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痛,却也由此更感到了晋如的重要。青青也马上意会到自己说错了话,她伸手轻抚我的脸颊,手指与我鬓角下的胡须产生奇妙的触感。我似乎可以看到她眼神里的歉意,对她油然而生的爱意与想起晋如的痛楚不由分说地在我心里纠结成一团,我忍不住抱住了她,她身子虽然纤瘦,骨架却更小,所以更容易体味到那温热身体带来的强烈触感,也似乎让我找到了一个可供慰藉的家园。
尽管隔着拉起的手刹让我们拥抱的“舒适程度”减弱,但我们还是相拥了好久,她柔滑的发丝轻抚着我,稍微加重的呼吸在我的颈项间形成一个小而热切的气流,痒痒的却又麻麻的,让我很是惬意。情不自禁中,我寻觅她温热湿润的唇,吻了下去……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15 22:29
9、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之后的一段日子自然是开心的,还有漫长的了解对方的过程——我从不相信“因了解而分开”之类的狗屁爱情理论,如果你找了个与你格格不入的人,那了解之后自然会分开,但如果你找到一个性格与你相同,或者不尽相同但却能像齿轮一样刚好契合的人,那深入的了解就能带来越深刻的欢愉。
跟青青的爱好基本相同——看碟、听歌、玩游戏。而且她从不看商业片也深得我心,我们经常在我的狗窝里吃着零食看碟,打发晚上的时光。有时看到半夜就去兜风,开着蓝色或红色的小高。
我没有再见晋如,只是听同学说起她似乎在拍拖,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大家都无法确定这是真是假,也就是说,她虽然与一个男人天天泡在一起,但行为举止却又不太像拍拖。
这让我又猜疑又有些安慰,那是种说不清的感觉,偏偏总与和青青间的亲昵甜蜜交融在一起,产生一种又苦又甜、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青青家境不错,自己是公务员,最大的好处就是按时上下班,个人时间比较充裕。我则是闲散惯了,即便广告那块儿有时没什么生意,平时在各个报刊开的专栏也够我在中山这个小城里冒充一下“青年才俊”,最起码钱包可以保证鼓鼓的。
这么说来,我和青青拍拖,已经有了时间和金钱的支持,一般人最担心的拍拖障碍在我们这里都不是问题了。那么,日子只能是快乐的,不是吗?
但事情终究会发生的,仿似有天意,我们都逃不过去。
那已经是我和青青拍拖两个月后了。那天晚上,青青来到我家,我们相依在沙发上,看侯麦的《夏天的故事》,看男主角纠缠于三个女孩之间,最后却一无所获。我们都喜欢侯麦的平淡隽永,所以看得入神。直到片子结束,青青才突然告诉我:“我明天要出去学习啦,去成都,五天。”
自从跟青青拍拖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中山,而且说得有些突然——明天就走,现在才说。我是个习惯了做事情有交待的人,这突然而来的消息让我有点不快,而且我之前还做好了计划——我准备了两部唯美的情色片;一个我在广州一眼就看中买下的烛台;还有一张我自己刻的CD——从一部类似音乐剧的艳情片原封读取的配乐音轨,暧昧的让人心摇神荡;吃的当然也少不了,一个烛光晚餐只是静待女主角。可是突然间,女主角就跑了。
她看出了我的不快,但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依偎着我,发梢轻轻摇荡我的颈项。片子已经结束,跳回到片头的选项界面,男主角在沙滩上走着,侯麦的片子从来没有配乐,男主角就静寂无声的走着,走到尽头时屏幕就一黑,然后看他从头再走过,反反复复,似乎永不停止。
我没再说什么,我不是一个喜欢干涉别人的人,也不愿意每天都在一起纠缠不休,但我实在有点不快,可能是因为一番心思突然被浪费的缘故吧。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怀里的她轻轻说了一声“傻瓜”,打破了沉默……
那个晚上,我躺在床上,身畔的MP3响着王菲早年的《多得他》和《冷战》,前者淋漓畅快,后者却冷入骨髓,在冷热之间,我似乎有点动摇——爱情是否徒有虚名?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15 23:36
十、电话
第二天一早,青青发了个短信给我,说她已经出发了,我没有回复。她还说她的车就停在她家的小区停车场,车钥匙留在了我家,让我有空就给她开出去遛一圈——我们都懂车,知道车要每天都开开才最好。
开了电脑,习惯性打开QQ,但青青不在线。中午要出去吃饭了,才想起青青并不在,只好叫了个外卖草草吃了了事。这才发现离开青青已经有点不习惯,而拍拖总会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疏远原先的圈子,所以现在的孤单更让我不惯。
这样的状况下只能熬时间了,干完手上的活,我上联众打牌。输输赢赢间过了三个多小时,分数没有什么大变化,严格算起来好像还少了几十分,发现已经到五点多了。
打电话给纪楠——我的死党,让他请我吃饭,他在电话那头大叫“你小子没良心,多久没理过我们这帮兄弟了?不管你,你请我们吃饭。”
——的确,跟青青拍拖之后,自己的圈子就窄了许多,以前晚上一群狐朋狗友吵吵闹闹的去 酒吧,哪里最热闹就往哪里钻,近来却变成与青青在夜深人静时四处飙车,哪里安静就往哪里去。
我答应了,并且让纪楠叫人,让“好久没见的兄弟聚一下”,纪楠的说法是“我们哪里有好久没见,我们经常都见,只有你自己跑掉了,每次叫你都不出来。”不过他也算“刀子口,豆腐心”,答应了帮我约人。
地点由我定,我吃饭喜欢走远一点,也许是有车的缘故,我喜欢那种狂奔个把小时去找饭吃的快感,哪怕找到的只是某镇的一间大排挡。
喜欢的地方,不外乎南朗的海鲜、三乡的水乡居、横栏的河鲜、南头的水鸭,还有一些各个镇上的大排挡,叫不出名字却都去过并且感觉不错。不过想起青青说喜欢神湾磨刀门的河鲜,加上曾经和青青在去磨刀门那七弯八拐的单行车道上飙过车,在禾虫滩边的草地上吹过江风,便不由自主地有“去怀念”的念头。
许是很久没见的缘故,纪楠一出声,兄弟们都给了面子。十几个人、六七辆车,相约在南区那被治理过的“发疯涌”边上等,然后便成群结队的往神湾方向走。
大家都是玩车的人,可在板芙的105国道上全无用武之地,还要防备着路中间的拦网上有人跳下来,加上从神湾镇区到磨刀岛路途也不短,还有一长段单行道,结果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其实很喜欢这种花很多时间去找饭吃的感觉,我经常这样,一群朋友开着车到处乱转,找到一味好菜就开心不已,像南朗崖口的云吞铺,在纪中经常吃,可大学四年没去,就几乎忘了到底在哪里,后来还是一群朋友去村子里把“失散”的它找回来的。
一想起云吞铺,就想起青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这段时间倒是经常跟她去找地方吃饭,但总不会有跟一群朋友一起出来那么热闹,也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坐在露天的江边,点了菜,我倚着栏杆吹着江风。兄弟们都“骂”我干吗玩失踪,我笑而不答,他们问我是不是在拍拖,我同样笑而不答,直到他们准备拿茶泼我,我才点头承认。
没有人问我为什么不把这个让我玩失踪的新女友带来给他们看看,大家都是兄弟了,知道我的习惯——我总是把朋友圈子与情人分得很清楚,不会轻易把女友带给他们看。
跟鱼刺对付了一番后,我吞下了三条最爱的狮头鱼,他们则围着各式贝类大快朵颐——我对这些倒没兴趣,我是在青岛长大的,正因此,广东的贝类在我眼里简直都不算贝类了。
青青又发了个短信给我,我还是没回,而且还萌生了关机的冲动——如果关机就好了,很久很久以后,当一切都发生并成为过去时,我回想在江边的这一刻,便觉得关机可以避免一切事,虽然这样想有点自欺欺人。
也就是说,我在那一刻虽然有关机的冲动,但没有执行,然后又过了几十秒,电话响了——是晋如。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5-11-16 20:28
惨了!悲剧将要发生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16 21:24
原帖由高木知之于2005-11-16, 20:28:48发表
惨了!悲剧将要发生了。
呵呵,这么容易让兄台你看透是不行的
我改……呵呵
作者:
冰祁步 时间: 2005-11-16 21:38
按照一般爱情小说的规律
似乎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17 13:13
11、思绪
我有点犹豫,好久没有联系了,而在杨智浩出现之前,我们几乎一两天就见一次。我甚至有点怀疑我已经不习惯跟她讲电话。但我还是接了,在青青出差的第一天,我接了这一段日子晋如打来的第一个电话,一切就从这一刻发生了。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轻声细语。
“神湾,在磨刀岛吃饭呢。”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我顿了一下,马上“特别注明”说:“跟纪楠他们,好久没见了。”
我的刻意似乎有点露骨,以至于兄弟们都抬头看我,那边的晋如也欲言又止,只听到一个“我”字吐了一半却又收回形成的气流声,在手机里有点“沙沙”声的伴奏下显得沉重。
“有什么事吗?”我问。
“能过来吗?我在兴中体育场”,晋如的声音有点怨艾,听起来挺遥远。
我的心莫名一痛,不知道是预感到了什么,只是木然的说了一声“好”,然后又想起自己身在神湾,便说了一句“我大概要一小时才能到。”
“我等你”,语声有点漠然,淡得听不出任何味儿来,却让我没来由的心又猛抽搐了一下。以前我们都互相说过“我等你”,语气总是斩钉截铁并不犹豫,就像知道彼此一定会等,可这一次却让我有些迟疑,只是说了一句“好”,便收了线。
“又要跑掉啊?你小子真不像话,重色轻友”,纪楠说,兄弟们纷纷附和。
“你们别想歪了,是晋如。”
“那不一样嘛,哈哈!”
我无言以对,只好笑笑,叫服务员过来埋单——我先走,他们继续玩。
开车在磨刀岛的小路上兜着圈,夜色下路灯昏黄,我心不在焉。草地上的几栋烂尾别墅黑压压的看起来有点吓人,可当初却是我用来拍拖的“好地方”。
离开磨刀岛,回到神湾镇区范围,我强迫自己把思绪收回来,专心开车。
回到石岐,过了南区临近悦来南路,我发了个短信给晋如,问“你在哪里”——其实我是知道的,全民健身广场后面有个露天酒吧,再往前走有个小停车场,正对着体育场南门侧的小足球场。晚上那个停车场总是很安静,稀稀落落的停着几辆车而已,不会有什么人走进来,却也不怕危险,因为边上就是马路,周围都是绿树,空旷的足球场让视野挺开阔,把车停在这里坐着聊天,安静不受侵扰,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前就经常跟晋如在这里聊天,她还笑称这是个不用花钱的地方,只需要在车尾箱拿两支存放的啤酒,听着音乐就可以聊上一个晚上。
虽然知道100%是这里,但今夜的我莫名的有点动摇,就像预知了什么,所以还是发了短信去问,答案却是简单的“老地方”。这才蓦然发现与晋如相识多年,已经有好多个“老地方”,每一处都有些记忆,不涉及男女之情,却一样的暧昧纷乱。其实我们经常有超出普通朋友般的暧昧,比如我不止一次在喝醉后睡在她的怀里,但醒来后总不会记得她丰润的身躯带给我的安宁,也忘了我是如何索吻爱抚,最后沉溺于她的怀抱的,我们的关系也是这样,时有越轨却心照不宣般的避而不谈,只会用好朋友的名义来做搪塞。她虽是我同学,年龄却比我大,在朋友之外,像姐姐也像情人,但都是一点点的似有似无——其实我很自私的贪恋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还固执的认为一个男人生命里如果没有一个这样的红粉知己,那就是残缺不全的。
杨智浩的出现忽然让我明白这是自私的,让我知道晋如终究会属于一个男人,但不会是对感情总不太上心、与她总无火花的我。我妒忌、我失望,但听说晋如与杨智浩的若即若离,我又心存希望,可夜深人静时,我又会心凉如水,清楚知道即便没有杨智浩,也有其他人,借用中学课本里常用的说法,就是“没有杨智浩,还会有李智浩、王智浩……”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17 13:14
12、记忆
想着这些,我在105国道上疾驰,路况不太好,车多人多,晚上视线也差,开到博爱路,也将近一个小时了。
把车开进约好的“老地方”——停车场,可以见到晋如的车静静的呆在两棵小树前,再往前一点的小足球场黑漆漆一片,跑道上却有两个人在跑步,步伐沉重,似乎已经跑了很多圈——以前在这里与晋如聊天时,也常见到有人跑步。
我把车停在晋如的车旁边,开车窗示意她过来。在远处昏暗灯光的“余光”照映下,见到她穿着一件蓝色的毛衣,高高的衣领显得她脸很小,甚至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还让我忘记留意她开门下车时显现出的高挑而丰腴的身材,只错愕于她的苍白。
她上了我的车,我更细致的看到了她的苍白,修身的蓝色毛衣更可看到她曼妙的曲线,却更凸现她洁白颈项上小巧的下巴和薄而坚定的唇。
“好久没见了”,这是我的真心话,说的同样也是事实。
“嗯。”
然后是一阵沉默,我总不知道在这样的局面下该说些什么,所以以前拍拖总是会很快分手——拍拖总会吵架,吵架总会冷战,冷战总会有谈判时,可我却总在谈判时哑火,平时的花言巧语全都成了“身外物”,取而代之的是羞于开口的沉默。晋如虽然从来都不算是我的恋人,但拍拖时的那一套在此时依然适用。
车窗稍稍开着,有点冷风,晋如长吁了一口气,突然开口说“我想问你,你喜欢我吗?”
我真的呆住了,与晋如认识好多年了,年限甚至达到了两位数,几乎等于我24岁人生中的一半时间。我们关系很好,好到会让不认识我们的人误会,好到可以无条件的分享彼此的一切心事,我甚至在最近知道了自己一直爱着她,但这却是她第一次问我这样的问题。
在这一刻,我没来由的想起了在纪中的日子——在墙面斑驳沧桑的老教学楼里上课,趁老师转身板书时冲晋如做鬼脸;下课铃一响就狂奔几百米去饭堂帮晋如排队打饭,但肯定不会要她喜欢吃的菜,只因为喜欢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午休后洗把脸走出宿舍去教室,经过女生宿舍时可以见到晋如刚巧也出大门口,在一片并无区别的校服中也可以一眼见到她;下午打篮球时让坐在花坛边的她把滚出场外的球踢回来;晚修前坐在树下扯东扯西磨时间……
那是怎样的一段日子啊?淡得本无痕迹却偏偏能刻骨铭心,还让我在这一刻清晰追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19 12:23
13、短信
那么,我喜欢她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可我该怎么回答她?她又为什么这样问我?我都不知道。我还想起了青青,与她在邂逅中相识,闪电般的相恋,快得我甚至没时间去适应,我也没有学会适应她的离开,这只是第一天,我遭遇了另一个我爱的人的逼问。
我还想到了杨智浩,那个与我完全是两个类型的男人,嫉妒甚至可以在片刻间侵蚀我的心——与其说是这个男人让我嫉妒,不如说是晋如提到她时的神采飞扬让我嫉妒,就像一个孩子在夸耀自己最珍惜的玩具,那还是我在成熟如姐姐般的晋如身上第一次看到。
想到这里,我便有点丧失理智,甚至气急败坏,这么多天不与晋如联系,我以为自己可以抛开她,但我做不到,我也以为可以视杨智浩如无物,结果现在才知道男人吃起醋来同样旷日持久,一样可以“苦大仇深”。我偏执的觉得她问我问得毫无道理,或者,我觉得她应该知道,或者,我觉得她会先问杨智浩再问我。
所以,我硬做出一副感觉莫名其妙的表情,反问她:“你今天吃错什么了?我要喜欢你的话,十年前就喜欢了,哪用等到现在?”
“哦,那没什么了,我走了”,没等我回答,晋如便开车门下了车。
我并没有拦她,虽然她下车的动作有点刻意的慢,我甚至有点自暴自弃的在心里问自己:我凭什么去拦她?
看着她上了自己的车,听着打火的声音,看着车灯亮起,缓缓的倒车,我的心空荡荡的不知往何处去。
她走了,留下一个我,我预感到了什么,却又不得而知。没过几分钟,手机响了,是晋如的短信,很长的一条短信——
“几年前,我会觉得你年纪还小,我愿意等你,就像我们一起长大一样,会有一起走过以后的路的可能。可到了今天,你仍然无动于衷,你会缠着我,会让我忍不住对你倾诉心事,但有一件事是例外,我不能告诉你,那就是我喜欢你。我以为你会知道,可你只会告诉我你又爱上了谁,只会在与别人吵架、分手后来我这里寻找慰藉,我就像你的避风港,你总来这里逃避,却永远闭着眼睛不肯看我的内心,我心疼你会给你抚慰,但我更为自己心痛。这么久了,你一次次问我为什么不拍拖,我也一次次在心里对你说我在等你,可你不知道。我跟杨智浩拖了这么久,对他一次次的明示暗示装糊涂,也是在等你,可你只会说我‘吃错了药’。我现在就去找他,答应他,也许这并不代表我和他的以后,但却等于结束了我和你的以后。因为,我不再等你。”
作者:
新射手 时间: 2005-11-19 16:47
真的头又大来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0 09:57
14、但愿他珍惜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或者有点可笑,因为类似我最讨厌的煽情小说里的情节发生在了我身上。我还想起来,每当我感情受挫、心情不好,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晋如。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喝得烂醉,跟她瞎扯一番后便伏在她腿上沉沉睡去,醒来时抬头看她,发现她正凝视着我,眼神里除了怜惜外,还有我说不出的情愫,却让我不自觉的将眼神避开。现在才知道我的逃避只是因为“心有灵犀”,她要的我不想给,她给的我却都要了……
我回短信问她“你在哪里”,换来的是沉默。我静静的呆在停车场,虽然知道晋如不再回来。许久之后,我拨通了晋如的电话,却是超级寻呼,她关机了。
我一遍遍看晋如发给我的那条短信,期望在字里行间找到可让我挽回的余地——其实我真的很被动,这种时刻我总是木讷,所以她绝情的心里话让我愈发绝望。我开车离开停车场,开始满街乱转——我并没想到,从这次之后,我开始经常性的满街转,不是像以前那样兜风,而是寻找晋如的踪迹。
在兴中道和中山路兜了个圈,我不由自主的向晋如家开去——其实我并不经常去她家,虽然她一个人住而我们的关系又好得很。现在想来,似乎也是一种心有灵犀,我们在潜意识里也许很抗拒在某些暧昧的环境里单独相处。
晋如住在东区,我神不守舍的闯了一次红灯,几次被人鸣喇叭示警后才算安全的把车开到晋如家的小区,小区的停车场就在路边,我正准备打方向盘拐进去,却见到了晋如的车也在停车场,车门刚刚打开,从司机位下来的是杨智浩,晋如在另一侧下了车,离得远看不清她的脸,却能莫名的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在背对车门那一刹,她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知道她在流泪。但她只擦了一下就扭过身子,与杨智浩在车头前会合,一起向她所柱的那栋楼走去,在那一刻,他们的肩挨在一起,十指相扣。
我马上倒车,一边庆幸小高此时正在拐角位,一向后就挨着一面墙,他们就算回头望应该也见不到我。紧跟着又想起阿杜那首红过一阵的《他一定很爱你》,我永远分不清他所唱的“车底”和“车里”,却清楚知道现在车里是最好的地方,而如果他们见到了我,那车底就是仅剩的选择。
音响里飘来孙耀威的老歌《爱的故事下集——但愿他珍惜你》,一般人记得的都是《爱的故事上集》,我却独爱这首没多少人听过的下集,可这一刻这首歌的“应景”却让我顿感撕心裂肺,听歌里的“我但愿他珍惜你,这颗心不忍看你落泪时,一串串令心酸酸,仍旧仍旧眷恋。我但愿他珍惜你,爱可一生一世永没尽头,不要我内心辗转无尽无尽挂牵,爱你却未开口,宁愿像现在是好友,愿你开心偶然想到我”,人生里第一次尝到心如刀绞的滋味。
我从没开口对晋如说的原因是我并不自知,我的自私让我漠视对她的感情,只把她当作一种慰藉,而当我知道了我对晋如的感情时,她却不再等我。也许连朋友都不会再做,胆怯的我却无能为力,顶多只能在心里说那么一句“但愿他珍惜你”……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1 10:08
15、脆弱的人是可耻的
那个夜晚,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什么也没做,静静躺在床上,可睁眼闭眼都是那对十指紧扣的手——一只是晋如的,但另一只不是我的。
现在才知道,有人爱着你你却不知道,这是多么痛苦的事,而当你知道后对方又选择了离开,那又有多心痛。那是用言语和文字都表达不出的感觉,唯有在夜凉如水时独自体味,永远摸不清有多痛,却撕心裂肺的无处可逃。
青青又发了短信过来,问我为什么不理她,说她现在正在成都街头吃小吃。我还是没回短信,但却越发想她。终于,凌晨一点钟,沉不住气的她打了电话过来,我没有抗拒,接了电话。
“你怎么了?”电话那边语声轻柔,却让我想到了晋如——我始终喜欢跟比自己年龄大的女孩子来往,晋如比我大了将近一年,青青比我大三岁,也许是我享受那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感觉,但也正因为这自私的享受,我今夜失去了晋如。而此刻,听着青青轻柔似在呵护我的声音,我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我忘了她突如其来的离去带给我的不习惯,只知道今夜我是那么需要一个人的关心。
“我想你”,我冲口而出。
青青愣了一下,然后声音里带着开心的情绪对我说:“我也想你,过几天就回去了。”
“嗯。”
“你没什么吧?一天都不理我。”
“忙。”
“傻瓜,好像你有点不开心哦。你说你让我怎么放心呢?”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弟弟,却是现在的我想要的。
紧跟着,青青开始说今天在成都的经历,讲述在那个号称“小资城市”的所见。我心不在焉的听着,脑子里却想着晋如。终于,在她讲到刚才吃的小吃并不见得比广东早茶的点心好吃时,我突然冒出了一句“我爱你”,比之前的“我想你”更突然。其实在我心里,这句话是对晋如说的,可冲口而出后的惟一听众是青青。
她愣了一下——我事后也想到了,以青青的聪明和善解人意,她怎会听不出这突然而来的“我爱你”背后定有故事?但在那一刻,我有些心慌意乱,不会去想这么多。
“傻瓜,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呢。”
“总要有第一次吧?虽然这句话老土了点”,我思路开始恢复正常。
“嗯,我喜欢。”青青轻声说。
这对她不公平——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被晋如遗弃、甚至感觉被世界遗弃的夜晚,我需要一个寄托。男人脆弱时会寻找另一个女人作为某一个女人的代替品,由此也可以说,脆弱的男人总是可耻的。
就这样,这一夜,晋如离我而去,而我欺骗了青青,表面上我们更近了,但在我心里,我们的距离却远了。
作者:
蝶我两相忘 时间: 2005-11-21 10:32
哈哈,又一次现场直播,顺便来看大头兄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1 10:38
原帖由蝶我两相忘于2005-11-21, 10:32:18发表
哈哈,又一次现场直播,顺便来看大头兄
换了马甲不换头像……批评一下,保密工作不到家
作者:
蝶我两相忘 时间: 2005-11-21 10:40
原帖由大头笨笨于2005-11-21, 10:38:00发表
换了马甲不换头像……批评一下,保密工作不到家
俺不是白手,君不见兵书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1 11:00
原帖由蝶我两相忘于2005-11-21, 10:40:17发表
俺不是白手,君不见兵书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这样啊……
那只好欢迎你啦,哈哈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2 17:41
16、街角的祝福
第二天,我一直赖床,懒洋洋的不想干活,心情还是很灰,却有些麻木的不知痛。窗外的阳光很好,我把窗帘完全拉开,让屋里亮堂堂的却更慵懒。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听歌、玩我最爱的游戏——《CM》,系统内存被《CM》庞大的数据库迅速占用了70%,我不再盈满的心也迅速被游戏中的球员名字和一串串指数填满——我在熬时间,我知道,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在等青青回来,她似乎成了救命稻草,我的脆弱已经无所遁形,我绝望的承认了这一点。
——男人总是这样的,失去了一个就找另一个做填补,可晋如离去,青青还没回来,这之间有个时间差……
于是,我拿出手机,打开电话簿一个挨一个的看,去寻找一个“代替品”。
——其实很讨厌自己这样的行为,这是亵渎吗?亵渎着自己所爱的人,亵渎着自己的内心。但又很无奈,哪怕是欺骗自己,我也必须这样做。
其实找一个人代替并不是难事,如果你不在乎那是不是你想要的人的话。很容易找到了人——雯琪。
她是我在酒吧里认识的,那晚我和纪楠在风云喝酒,吧台前就是钢管舞的小舞台,女郎的长腿在我们面前白花花的闪动,但没有暧昧、没有激情,只有点职业性的凝滞。然后我们的目光就落在了一个人走进来又一个人坐在吧台前的雯琪身上,我还记得她那天晚上穿着无袖低领的衣服,身段明显比钢管舞女郎丰满诱惑,短裙下的腿也不比钢管舞女郎短。纪楠说了句“极品”就一直盯着看,我也以一个正常男人的态度多看了几眼,然后便推了杯啤酒过去邀她一起玩“大话骰”。
就这样认识了她,经常约出来一起玩,后来才发现我们原来是大学同学,只是不同届,她比我大三届,我入学时她都大四了——谁都知道现在的本科生其实只上三年课,大四都在逃课找工作、实习……所以我没什么机会见到她。我笑称如果我早三年入校的话一定会追她,可心里却知道自己在睁眼说瞎话——雯琪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是尤物,但第二眼就可以看透的女人,一个“俗”字就可以概括她几近真空的内心,绝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动物,尤其是在这个俗气冲天的城市里,没有地方能淘到费里尼、安东尼奥尼导演的片子,却有无数人对刘德华之类老男人演的垃圾电影趋之若鹜;即便本土名人苏曼殊,也没多少人知道,更别说他的《断鸿零雁记》了——在这个圈子里,只有雯琪这样的女人能让他们眼前一亮,成为谈资。
说白一点,就是带雯琪这样的女人进酒吧,会让与她同样庸俗甚至更庸俗的男人惊叹,让面无表情的我“有面子”。
说我不在意这种虚荣是假的,其实男人都一个样,但我的本能却总在抗拒雯琪,似乎我花时间跟她一起只是为了让别人妒忌,说起来有些“损人不利己”的意味。
作者:
新射手 时间: 2005-11-22 19:55
鼓励鼓励!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3 19:58
17、赛纳
我打电话给她,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她说可以。一般来说漂亮女人总是没空的,可我总能约到雯琪,换成别的男人也许会受宠若惊,我却只想着让她作替代品——“罪过罪过”,我在心里念叨着,觉得很可笑却又笑不出来。
说来也可笑,雯琪惟一讨我喜欢的地方就是她在吃上的随便。既不会像大多数女人那样嚷嚷减肥,然后节食;也不会说这个热气、那个油多,诸多挑剔。用她自己的说法就是“有恃无恐”,一双长腿可以衬得身材高挑,连吃几天肯德基之类的垃圾食品照样皮肤光洁嫩滑,不用节食照样腰肢纤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可以挺起胸膛来对木瓜奶说“不”,那姿态远比弯着腰喝木瓜奶、幻想这一杯黄橙橙的东西能转换为曼妙线条的小女生更暧昧诱人。身为广东人的她,最爱的却是湘菜——这让我请她吃饭变得很容易,不用动脑,直奔竹苑——湘菜一条街。我见到楼下的小高就想起青青,莫名其妙不想开车,便让雯琪来接我——坐上她的红色赛纳没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等一下陪我去逛街”,一边吃着几乎是泡在辣椒油里的海带丝,一边翻着菜牌,雯琪漫不经心的说。今天温度挺低,她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却仍能看出身材的凹凸有致,本来就很直却仍电过的长发有几缕散落鬓边,有点随便却有些诱惑。感觉邻桌有人在看她,我竟隐隐然有些快感——近乎优越感的快感,却让我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不是东西。
“可以”——陪女人逛街本是我最厌恶的事情,可今天,恐怕什么我都会妥协——只要不是一个人在家,不是一个人独自落寞。
“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哦,我会逛很久,霸占你整晚。”
“没问题,逛完还可以有下半场呢,今天我就是你的了。”我懒洋洋的说。
“你一定是失恋了,拿我来移情。”
——连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都看出来我是拿她移情,我的挫败感愈发强烈,这让我低下了头,扮作专注的对付餐前的小菜,可满是辣椒油的海带丝让我呛得咳嗽起来。
正当我为自己的失态脸红时,雯琪却轻描淡写的说:“其实也没所谓,谁没有这样的时候啊?我陪你好了。”
我心里一阵感激,不管雯琪出于什么心态,总是很多人排着队约的她能推掉一切陪我——陪一个总是在心里说她没脑子没味道的人,怎么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点了个剁椒鱼头、一个咸蛋黄炒青椒、一个香干腊肉,都是她爱吃的菜,第一个辣、第二个咸、第三个又辣又咸。我平时不抗拒这些菜,甚至还喜欢,但今天委实没什么胃口,随便往肚子里塞了点,就看雯琪吃——她倒是胃口好,几乎将三个菜扫荡一空。我不禁暗叹有些人就是能得到老天的眷顾,别人吃了油水总是会积攒在肚子上,她却能积攒在别的地方。
吃完饭,按雯琪的安排,准备去逛街。雯琪把钥匙扔给我,并不想开车的我下意识的接住——其实我很喜欢开她的车。
红色是赛纳的主流色,流线的外形是法国人浪漫的结晶,可却在中国人这里遭遇了与拿破仑一样的滑铁卢,爱面子的中国人肯定无法接受屁股仿似被锯掉一半的“两厢半”造型。
但要是喜欢上了这车,肯定会死心塌地的喜欢。雯琪这台车我开过几次,一次比一次喜欢,总是舍不得下车,操控是典型的欧洲车风格,但硬朗之中又有着德国车没有的飘逸。也就是在这辆车上,雯琪说了一句虽不惊世骇俗,却也能让人动容的话——“这车就是辆手淫车,是用来自己爽的,不是给别人看的”。在我看来,这也是这位能被人一眼看透的美女所说过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话。
作者:
冰祁步 时间: 2005-11-23 21:18
天哪,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女的了
看来楼主真有女人缘啊 ^0^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5-11-23 21:18
又来一个角色,很有看头了。
相当于又一个知己呢。这个男主角还不错。哈哈。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3 22:01
“这车就是辆手淫车,是用来自己爽的,不是给别人看的”。
——这句对赛纳的评价,我很喜欢。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3 23:12
原帖由冰祁步于2005-11-23, 21:18:28发表
天哪,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女的了
看来楼主真有女人缘啊 ^0^
不是我,呵呵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4 10:07
18、街角的祝福
就在开车门的一瞬,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一看,红色赛纳后停着的是晋如的车,视线再往马路对面延伸,十字路口处,“康泰炖汤”和“粗卤店”的旁边有一间家居饰品店,晋如恰好与杨智浩从店里走出来。
我立刻六神无主,中山实在太小了,“越不想碰到谁就越容易碰到谁”的定律也没有因为我的心痛而失灵,而是适时而来,继续在我伤口上撒盐。雯琪在车的另一侧看出了我的不知所措,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见到了笑脸嫣然的晋如。
“快上车吧”,雯琪说,我却木然,依旧望着那边,却浑然忘了她与杨智浩正在走过来,所幸他们正在过马路,并没向这边望过来。
“你还想人家走过来跟你说话是不是?”雯琪见我不动,一针见血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我如梦方醒,几乎是整个人钻进了车里,然后急急忙忙的点火,利用赛纳的强悍动力,狂飙出去,拐到中山路才松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她?”雯琪问我。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却听到雯琪叹了口气——我没问她为什么叹气,却“自作主张”的断定她是觉得晋如不如她。在我看来,晋如不算漂亮,但却有一种知性美,那是雯琪永远也学不来的。
雯琪与我共同沉默了一下,突然笑着说:“现在是演电影,可如果你不走,就要唱歌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现在是电影《极速狂奔》,可不走的话就变成了戴佩妮的那首《街角的祝福》了。‘我只好假装我看不到,看不到你和她在对街拥抱’。”
这种“说话方式”其实是我教她的,比如我有时候发短信给她,说“刚才是阿杜,现在是孙燕姿,我已经张学友了”,意思就是阿杜的《天黑》、孙燕姿的《天黑黑》、张学友的《我等到花儿也谢了》——不用说也知道,我们相约吃饭,结果这位大美女又迟到了,我等到了天黑。
她的“活学活用”并没有让我有笑容,《街角的祝福》这个歌名却让我难受起来。歌里的“我”可以站在街角看旧情人与新人拥抱并祝福,可我连祝福的胆子都没有,只能生怕被看见而落荒而逃。
“算了,别这样了,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不还是有我陪你吗?”
“别说这样的话,我会拿你做代替品的。”我强逼自己平静下来。
“那也没什么啊,候补也可以做正选的。”
这是她在“赛纳就是辆手淫车,是用来自己爽的,不是给别人看的”这句话后,第二次说出让我动容的话。我无意识的继续加油,赛纳良好的动力让我险些追尾,然后是一个急刹,后面的车也差点追我的尾。
“不是吧,我一句话能让你怕成这样?”
我感觉自己脸红了,“你在说什么啊,不要乘虚而入好不好?”
雯琪笑了,精致的脸孔多了几分俏皮,显得生动起来。
这的确是一个能让男人心摇神荡的女人,即便无法让一个男人忘却其他一切,也可以有短暂放纵的冲动。我在这一刻因为她真切但诱惑的笑容变得放松,至少恢复了平时的油嘴滑舌——“你让我陪你逛街,可你不是说候补也可以成正选吗?”
“是啊。”
“从候补到正选可要努力点哦,至少要满足我的要求吧?”
“这话有歧义哦,女人可不能随便答应男人去满足他,谁知道要满足什么啊?”
“反正不是我陪你逛街,而应该是你陪我,不难为你,陪我打机去吧!”我有点不怀好意,却还说不难为她。
“没问题。刚才我让你陪我逛街的时候,你不是说再有其他节目也可以,今晚让我霸占吗?现在我把这句话回赠给你好了。”
——就这样,我找到了另一个安慰,与青青不同的是,她真真切切的在我身边。
作者:
新射手 时间: 2005-11-24 12:47
有幸睇现场直播..........................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4 13:33
原帖由新射手于2005-11-24, 12:47:44发表
有幸睇现场直播..........................
哈哈,可惜我发完就跑了,没见到兄弟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5 10:28
19、抽烟的女人
跟雯琪去了民权路路口的游戏机室,那是个门面破烂、机器陈旧的机室。很久以后的今天,每当我再次经过这里,都会想起雯琪这一晚极爽快地答应陪伴我,只是,这间机室已经关门了,只留下破烂的门面和永远没人肯尝试的招租告示。
雯琪提出跟我玩《街霸》和《拳王》,这都是我的“强项”,对付雯琪这样的,绝对绰绰有余。雯琪玩《拳王》最喜欢用的人物是“不知火舞”——很多人眼里的《拳王》第一美女,其实第一美女应该是雅典娜,但“不知火舞”绝对是这游戏里身材最好的女人,敞开式大V领旗袍很是诱惑,跳跃间的胸部起伏恐怕是街机游戏里最强悍的感官刺激。记得大学时有人玩“18禁”版的《拳王》,“不知火舞”就赤裸上阵,让宿舍一干人等惊呼——都是整天看AV,收藏占据上百G硬盘空间的AV的人了,却为了一个游戏人物大呼小叫,可见“不知火舞”的魅力。
看身材同样养眼的雯琪用“不知火舞”闯关,是件极诱惑的事情。我觉得只要是男人,都会将身边的这个女人与游戏里的红衣女郎画等号。
一次次将雯琪操控的人物打翻在地,心中的畅快也随之高涨起来,在那短短的时间里,也许我真的忘了苦恼。
机室是个容易消磨时间的地方,转眼间三四个小时过去了,拿出手机来看看,十一点半,不上不下的时间,刚好去下一场节目。
与雯琪用完最后一个机币,把她打得稀里哗啦,然后与她并肩走出机室。夜晚有些寒意,雯琪依在我身边,问我去哪里。
“喝酒去吧”,我没什么好主意,便想了个最直接的。
“好啊,反正今晚你说得算,我陪你就是了”,雯琪拉着我上车。
我跟雯琪喝酒喜欢去风云,因为那是我们认识的地方,而且那里还总有些熟人,我们两个人去叫半打酒都嫌多,就可以跟熟人要来喝。可今晚一进风云,我二话不说就要了一打喜力。雯琪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似乎是铁了心要陪我喝。
据说心情不好时酒量最起码减半,天气又比较冷,喝太凉的啤酒肚子的感觉着实不好。没多久,也只喝了几杯,我就有点晕了。雯琪悠然从包包里拿出一包烟,点着一根,淡淡的烟香传来,在封闭的有些气闷的酒吧里也清晰得很。大多数女人抽烟抽茶花,雯琪则总抽摩尔,偶然间会换520。
我不抽烟,甚至从没试过,但却爱极了抽烟的女人,尤其是在夜场里,亭亭袅袅的香气,情绪与香烟一起在指间燃烧,冷艳决绝,仿似关淑怡的《忘记他》,细致柔情中透着一种脂粉气的纸醉金迷和颓废奢靡。
雯琪的气质很适合抽烟,在我看来固然是一个可以一眼看透的女人,但冷艳的外表还是可以蒙蔽大多数只看外在的男人。而且我相信雯琪是会越老越漂亮的,孩子气娃娃脸的女人不经老,一点点风霜就能改变一切,外表成熟的女人却相反,岁月有多少痕迹都只会让她更艳丽。我也知道她并非不聪明,但太漂亮的女人总是没多少机会动脑子,这是事实。
今晚的我煞是脆弱,不是第一次见到雯琪抽烟了,可这次却在感到诱惑的同时多了些其他的意味。我借着酒劲儿,问她:“你听说过吗?一秒钟可以认识一个人,一分钟可以喜欢一个人,一小时可以爱上一个人。”
“那么,你现在对我是一秒钟,一分钟,还是一小时?”雯琪歪头问我。
“一小时一分钟零一秒,像我当初认识你,就是一秒钟的事情。”
说这话的同时,我在心里说“要忘记一个人,却要一辈子,比如说晋如”。说出口的油嘴滑舌与心里的沉重竟然同时共存,很滑稽却又让我无奈。
“是因为看到我抽烟吗?我知道你喜欢看女人抽烟”,雯琪今晚出奇的聪明,甚至让我怀疑以前看错了她。
——又或者是我现在特别脆弱的缘故吧,我这样安慰自己,也在提醒自己——人在脆弱时总是会随便把感情加诸于别处,雯琪并非我想要的。但我也承认,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诱惑,昏暗的灯光旋转着打在她明艳的脸上,忽明忽暗,但每一个明处都美得动人。
作者:
新射手 时间: 2005-11-25 16:01
文笔优美,描写细腻,叻!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6 13:43
20、离开
到了后来,我已经忘了那一打啤酒喝完了没有——其实喝得不多并没有醉,但心情太坏、啤酒太凉,肚子难受得很,头也晕晕的。吧台前有陪酒小姐穿梭,但没有人来我面前,只因为我身边有个足以让她们自惭形秽的雯琪。昏昏沉沉中,我将头枕在雯琪搭在吧台的手臂上,轻唤着她的名字,直到她扶我离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如同电影情节,我躺在雯琪家中的大床上,她已去了上班——雯琪是汕头人,一个人在中山,家里掏钱买了套两室两厅的小单位给她住,卧室装修清雅,倒是不像她本人的风格。
起床去浴室,艳丽的蓝色墙壁看来是雯琪自己的“杰作”。在浴缸里泡了一阵儿,出来后才想起自己只能穿回旧衣服。
饭厅的餐桌上摆着早餐,奶茶用保温杯装着,还有三文治——都是自己做的,有种匆忙的精致。还留了张字条——“你没喝醉,不过也没装醉揩我的油,只是不太清醒,我就带你回来了。我去上班,吃完早餐自己呆着吧,车钥匙在这里,车库是33号,中午下班时间接我去吃饭。”旁边便是细长的赛纳的钥匙。
我头有些痛,但看到她写的“也没装醉揩我的油”,并没有柳下惠般的理所当然,反而隐隐的有些失望。“看来还是个正常男人,知道失望”,我在心里这样自嘲。
随便吃了点东西,看看已经十一点多,我拿了钥匙出门,去车库拿了车,心不在焉的向雯琪的公司开去。雯琪在中山开了间美容院,顺便还代理某种化妆品的牌子。她远在汕头的老爸老妈本意是想她在中山这个舒服地方打发时间,花一花家里花不完的钱,谁知道女人的钱总是好赚的,美容院总是不愁没生意,结果钱还越变越多了——这世界就是不公平,我已经很清楚。
雯琪的工作时间挺清闲的,悠然的坐在电脑前玩一个弱智游戏,她的长发盘起来打成了一个简单的髻,更显妩媚。经过了昨晚的事情,我有点害羞,都不太好意思看她,只是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望着呈60度角朝向我的液晶显示器,灯光有点反射,我其实看不清她在玩什么,但就是这么看着。
她玩完了一关,按了暂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脸更红了,喃喃的问她“干吗”。
“住我家的感觉不错吧?”
“不就睡了一觉吗?”我嘟囔着。
“所以说男人都是会赖的动物。”
“那你要我怎么说呢?我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啊,我还有点失望呢。”她撇了撇嘴。
这句话让我有点害怕——用害怕这个词看起来有点夸张,可我真的有这样的感觉。我还想到了青青,这是她出差第三天,后天她就回来了。我想她的回来也许意味着一些东西的结束,比如晋如的离去,雯琪也该回到原来的位置,我要专心的去面对一个人——一个我爱的人。
“车钥匙给你,中午我还有事,不陪你吃饭了”,我对她说。
“好歹也陪足了你一个晚上,连吃顿饭都不行啊?”
我决心已定,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便转身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一出门便下意识的从裤袋里掏车钥匙,却想起小高还在家里楼下,便招手截了辆的士回家。
作者:
白手违命 时间: 2005-11-26 13:57
赶上直播,细品大头兄好文...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7 09:18
21、忘了时间的钟
之后两天,我不停的工作,除了三餐,我没有出过门。我在做一个策划方案,还在赶一个杂志的专题。
其实,我更真切地感受到我的日子是属于晋如的,想着我和她一起时的每分每刻,想着她离开我的那一刻,还有她离开我之后我一个人的每分每刻。
我知道,那每分每刻都有她的存在。
这天晚上,青青该回来了。她打电话给我,说下午三点的飞机,七点多就可以回到中山了,不过要吃完饭才能见到我。
我开玩笑说飞机八成会误点,青青说我乌鸦嘴,但事实证明我的确是乌鸦嘴而且弹无虚发,飞机五点多才起飞。我在家里无聊的等待,尽管还有工作可做,但我还是一边闲坐着一边后悔,就好像我不说话飞机就不会误点一样。
七点半,青青打电话给我,说她刚下飞机,估计回到中山都要十点了,还说如果太晚的话就不要等她了。我说看情况吧。
到了九点多,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像颗土豆一样地无聊。这是一个让人尴尬的时段,一个人上床睡觉显得时间太早,等青青来做伴又会显得太迟。此时我惟一可以把玩的,就是手里的电视遥控器了。美国NBA西部赛事转播的下一站竟然是一个正在教观众们做蔬菜沙拉的家庭主妇,而这个家庭主妇过了一会儿又绝望地爱上了十八世纪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神父。这个傻乎乎的家伙接着毫无征兆地跳到了澳洲,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毕生观察鳄鱼习性的动物学家。总之,这个夜晚各个电视频道的内容大大超出了我的观赏能力。后来,我的目光终于自信地停留在一个教育频道。那个还没有安全度过青春期的主持人,把自己打扮成一只慈祥的兔奶奶,正在给下面的一群小白兔讲述关于大灰狼的故事。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自然而然坐到了这堆小土豆的中间。小时候听过的大灰狼的故事在今夜无比吸引,使我像个刚学会东张西望的小宝宝,不再把那只熟悉的奶嘴叼着不放。
这一切都证实了我的无聊,等待青青的归来其实是我今晚的惟一内容,她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却也越来越无助,也许直到她与我零距离,我才会逃离这无助。
终于熬到了十点多,青青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刚回到中山,虽然时间晚了,但还是找了个相熟的酒楼吃饭,她说太晚了我就不要出来了,她直接回家,明天中午再见。
强烈的思念或说依赖感让我拒绝了青青,坚持去吃饭的地方接她。吃饭的地方在博爱路边——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我在那里与青青相识。走出家门,开着小高往博爱路方向走,这个城市仍有灯火,夜空依然是深蓝的颜色,一弯下弦月孤单的悬挂在天空上,寥寥可数的几颗星星与月亮争着辉。
作者:
5212 时间: 2005-11-27 22:27
怕怕,男人醋意也不比女人小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8 09:03
22、补偿?
习惯了夜晚出来瞎逛,却从没机会在夜色下审视一下自己。我想着与晋如一起读书时的日子,纪中那单调的生活清晰如在眼前,更近的大学生活却显得遥远。似乎,从纪中出来后,我就走上了一条让自己讨厌自己的路,吊儿郎当的在大学里虚度了四年,身边没有一个榜样——所有人似乎都比堕落的我更加堕落。毕业后就更不用说了,奔波在这个繁华小城里,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贵,心灵却在阳光下渐渐枯萎。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方向在哪里,只知道现实是我不想要的。矛盾和纠缠让我终日沉浸在压抑的氛围里,无力自拔。音响里流淌出的JOYDIVISION的黑色声音在同样黑的夜色里将我淹没,就这样让自己厌恶自己。
好在路途不远,否则我的反思会让我彻底无力。在我被落寞和自我厌恶的情绪包围之前,我来到了酒楼。拿出手机,我拨通了青青的号码。
“出来了吗?”
“等一下,马上就出来。”
酒楼已经在准备打烊,服务员们人心涣散的收拾着东西,青青所跟的旅行团的大巴停在门口,司机站在一边与服务员调笑。
过了几分钟,我看见青青走了出来,纤瘦的身子,拖着一个行李箱。我开了车窗,看得更真切,却没想到要下车去帮她拿行李。
她把行李箱放到后排,然后开前门坐到我身边,第一句话就是“累死了,五天坐了三十个小时的车”,然后就疯狂投诉蜀道之难。我心不在焉的听着,然后在博爱路停车——就在我和青青相识的地方停车,不等她问,就抱住了她,感受她纤细身子却能带来的炽热……
青青的归来让我的生活似乎回复了正常,我白天投入于工作,晚上与她逛街、看碟,,每周去广州淘碟,有时候凌晨去珠海兜风。我习惯在南朗上高速,在收费站值班的总是一个清秀的小妹妹,她每次都会诧异的问我们:“你们是去珠海吗?回石岐应该是另一边上高速”,可能,凌晨时分还往珠海跑的中山车很少吧?
但还是忘不了晋如,那是在顿悟后又痛失所爱的经历,似乎很难用时间来抚平。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洪流,没有人能明了聚散的意义,太多遗憾、太多伤痕,都只会留在心中。雯琪偶然间也会约我,但有了那一晚的前车之鉴,我深恐会出事——这也算是对自己的定力没信心吧?我只能选择逃避。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我想我和青青的感情会很顺理成章的在平静中走向相濡以沫。而之前发生过的伤痛,甚至与晋如多年来若即若离的记忆,都会渐渐在我平静而惬意的生活里被淡化。
如果是这样,那该多好——多年来与晋如的厮守只换来她的失望离去和我的追悔莫及,而与青青的一次毫无感情基础的邂逅却能结成正果,也算是上天给自己的补偿了吧?可事实并非如此。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29 18:31
23、街上
这一天,我一大早便拿着一份策划案去一个客户那里,记得晋如的上班时间很弹性,经常可以早上十点钟起床,所以我总习惯在清晨的街上,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她是否还躲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呢。
在一个红绿灯等待时却收到一个短信,雯琪发来的,“昨晚有月亮,我独自在阳台吸着烟想你,许久之后,我在数身边烟蒂的数量,然后想是不是有一个小时那么久。”
这也算是心有灵犀?我苦笑——我在清晨想着晋如是否还在赖床,雯琪在夜晚吸着烟想我,有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相似。
我丢开手机,没有回复,绿灯亮了,排在第一个的我习惯性的一脚油门到底冲出白线。可就在接近对面路口时,竟然有行人准备横穿马路,我连忙急刹车,虽然是一脚油门到底,但好在是刚起步,时速不过50公里,加上德国车的制动系统响应极其灵敏出色,终于在那行人前两三米处停住。
惊魂甫定的我骂出一句脏话,立马准备下车打架——我向来比较冲动,而且这行人不要命的行径实在让我恼火。
可准备下车时才发现,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杨智浩,他也一脸受惊吓的样子,但也许是见到了我,又直起了腰,有一种硬撑着的淡漠。
我愣了一下,但没有退缩,立马下了车。
“想死是吗?”面对情敌,我出言不逊。
“你要是撞了我,肯定有你受的呢,开车不让人还有理了?”
晕,我可不相信杨智浩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生会认为自己不守交通规则过马路是对的,只有一个解释:挑衅。这一刻,我想到了晋如,想到她离去时凄楚的眼神,也想到了自己看到他们二人携手归家的那一幕,怒火在我心里涌起,他一脸满不在乎、“你拿我没办法”的猥琐神情更是催化剂,于是,我迈步上前,一拳打中他依旧梳得整齐的头发下的鼻子。
不用说,那自然是血流如注,来往车辆在我的高尔夫旁开过,但仍造成了短暂的交通混乱。
捂着鼻子的杨智浩望向马路的另一侧,我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望去,却见到了晋如的车。晋如则已经下了车,依旧高挑娴静,眼神里却有着关切。
想必杨智浩是想过马路上晋如的车,所以才急匆匆的过马路吧?出了一口气的我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心中的郁闷也散去几分,但晋如出现在眼前,还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晋如走了过来,却没有看我,而是走到杨智浩面前,背对着我,轻声问着“没事吧”,取出纸巾为他擦去唇上的血迹。我望着她似乎纤细了些却依旧动人的曲线,挫败感油然而生,而该死的杨智浩却用能气死人的冷笑看着我。我自觉无谓在这里呆下去,转身上车,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没过两分钟,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号码没见过,只有十几个字——“看到了吧?就算打死我,你也输了”,不用说,杨智浩发过来的。第一次见他时曾经互派名片,不过我可没有把这可恶家伙的电话号码存在自己手机上。
我没有回复,顺手把这条恶心的短信删掉,继续开车。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1-30 15:34
24、再见
办完正经事,已经快到中午了,客户是个没文化的暴发户老板,其实连策划案上的字都认不全,却还敢指手画脚的用他们村里的土话说上一两个小时,既要气派体面规格高,又要少花钱,如此好事估计只有这类没文化的家伙才幻想得出。
青青打电话给我,问我中午去不去吃饭,跟她的同事一起,我以有事为由拒绝了。许久不见晋如,偶然的一面也让我神伤。
途经华柏路的马得利,我下车去买了几个面包,然后心不在焉的开向长江路——心情不好时,我喜欢一个人去长江水库一带的一个小村,进村的路边有块空地,有几棵大树,我会把车停在树下,然后坐在车上一边看杂志一边吃面包。这是我的安静方式,其实每个人都会有无人打扰的方式,我的却与面包分不开。
知道我这习惯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晋如——又是她,我无奈的加油超车,在中山路上疾驰。
在中山六路向博爱路拐弯时,手机响了,是晋如。我愣了一下,直觉这个电话会让我心神恍惚,便靠边停了车,然后才接电话。
“你在哪里?”
“外面”,我顿了顿,又说:“有点烦,去兜一下散散心。”
“噢,我也一样呢。”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好,其实我清楚知道我与她分开的天数,从那晚她说不再等我开始,到今天已经是97天了。97,这个数字并不等于很久,三个月多几天而已,却让我对与我情同姐弟十几年的她感到陌生。
“先这样吧,迟些再跟你说”,过了一阵子,晋如打破了沉默,说完这句话便收了线。
我依依不舍的握着手机,听着另外那头传来的“嘟嘟”声,似乎想留住晋如清澈的声音。过了几分钟,才想起自己还在路边,于是便扔开手机,向目的地驶去。
午饭时间,进村的路很安静,只有出入怡景酒店和凯茵的车时而驶过。那几棵树仍然静静的立在那片空地上,繁茂的枝叶撑出一片极荫凉的地带,树下却停着一辆车——晋如的。
只有晋如知道我说“有点烦,去兜一下散散心”的地方是指哪里,青青就不知道——又是青青,我总在发生事情时想到青青,这让我很不安,也有些自责的意味。
我慢慢的开过去,把车停在晋如的车旁边,就像她当初离开我的那一晚一样,这让我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们都按下了车窗,她轻声说:“坐过来吧。”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过去了。然后便是一阵子的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便有很多话想说,我也开不了口,羞涩是我永远避免不了的弱点。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5-11-30 19:48
男人真是优柔寡断!好象张无忌,那么多感情就不能狠一点?
还是应该不沉湎于回忆,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正确。
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结局,也许不会很平凡吧。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 09:55
原帖由高木知之于2005-11-30, 19:48:08发表
男人真是优柔寡断!好象张无忌,那么多感情就不能狠一点?
还是应该不沉湎于回忆,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正确。
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结局,也许不会很平凡吧。
我也不知道呢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 09:57
25、救赎
过了许久,晋如开口了:“你还是老样子,你就不能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吗?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上我的车,因为如果是我上你的车,你的沉默会让我忍不住赌气走掉,但你在我的车上,我总不能丢下自己的车。”
“那你想我说什么?”
“那要问你自己。”
“现在说还有用吗?”我扭头望向她,并抑制着想抱住她的冲动。
“有,你难道还不懂吗?”
她的话让我感到一丝暖意,但我突然想到了杨智浩,妒忌又占据了我的心,我冷冷的问她:“那杨智浩呢?”
这个问题让晋如有点黯然,“他是个很好的人,你知道我爱的是谁,但目前我放不开他,毕竟我当初等你太久,他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这就是答案?我想到了杨智浩刚才发给我的短信,不知道“好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晋如对他的相信让我大有挫败感。其实我见杨智浩第一面时就觉得他是个伪君子,这让我对他充满敌意,也许是因为晋如,也许是因为我天生就讨厌这种人。而爱总会蒙蔽一切,我相信这一点。杨智浩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晋如心里虽然有我,但也有他。
“那你还让我说什么呢?”我赌气似的问她。
也许我知道晋如的想法——就像我总无法忘记她,但仍与青青一起一样。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爱上两个人,也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所爱的人爱上别人。
但这种感觉足以让我失去理智,其实人都是自私的,我有青青,而且觉得无法离开她,但我却无法容忍晋如有杨智浩。在这一刻,我自我原谅的把原因归结为杨智浩是个伪君子,是我最厌恶的那种人。可到了很久以后的今天,我终于醒悟,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痛恨,通常只因为利益或者妒忌,并没有什么理性的理由。所谓的好人坏人、伪君子真小人,其实都是个幌子,只能以此作为自我的原谅或说安慰,而不是救赎。能救赎自己的,只有去尝试体谅别人。
但在那一刻,对晋如的爱让我无法理解这些,无法体谅她。人喜欢自己钻到死胡同里,然后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或者这只因为爱。
于是,我强迫自己离开晋如的车,离开这里,就像三个月前,她离开我时一样决绝……
我做到了,我下了晋如的车,在坐上自己的小高,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依稀看见晋如的眼泪,但太迟了,在我们中间有一道鸿沟,表面来看是杨智浩,其实是我们越来越远的心。
但这眼泪还是让我心碎,我落荒而逃……
作者:
bighead 时间: 2005-12-1 12:55
我说小马最近咋没进展了呢,原来本家兄弟跑到这个偶800年不来的地方泡妞来了
兄弟也是广东银阿,看来还是富银,下次去中山打兄弟的秋风去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 13:02
原帖由bighead于2005-12-01, 12:55:59发表
我说小马最近咋没进展了呢,原来本家兄弟跑到这个偶800年不来的地方泡妞来了
兄弟也是广东银阿,看来还是富银,下次去中山打兄弟的秋风去
哈哈,小马有进展……明天就进展……
快点来啊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2 10:11
26、逃避
一边啃着面包,我一边往城区驶去,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便游荡着。快到夏天了,中午很热,太阳直射着,高尔夫样样都好,就是空调力道一般,而我的焦躁更让我汗越出越多,感觉很不好受,只想找个空旷的地方大叫一番。如果不是下午约了客户,我肯定会找个山沟里肆意大叫。
一种无奈的感觉在我心里蔓延,我还经过了杨智浩供职的那间地产公司的新楼盘,这更增添了我落寞的情绪。时间慢慢的过,悲伤却没有消散。
青青打电话给我,说她刚吃完饭,准备去上班了,问我在哪里。我说准备去客户那里,语气阴郁。聪明的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有点头痛,也许是近来熬夜加班做方案的缘故。她让我下午办完事后就尽快回家休息,她下班后去看我,我含糊的答应了,继续开着车游荡,直到时间差不多,才去客户那里。
下午四点多,我回到家里,今天的事情已经让我头昏脑胀,两个农民老板算得上是火上浇油,我大有“老子不捞了”的想法,一种颓废的感觉包围着我,我躺在床上,不顾闭眼就会看到晋如的痛苦,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晚上七点多,房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身上多了张被子,青青已经来了。我起床推门出去,青青正在厨房做饭,客厅的音响里传来的是鲍比达前几年的那张钢琴故事专辑,清澈柔和,澄静的近乎空明,尽是音乐巨匠的柔情似水,这音乐让我更慵懒。
青青见到我出来,微微一笑,示意我坐下准备吃饭。我在饭厅前的餐桌前坐下,顺手摊开今天的报纸——那上面有晋如的采访稿,我突然发现,可以通过晋如的采访知道她近来的行踪,都做过些什么。
这个发现让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甚至有点苦中作乐的感觉,直至青青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来。
青青做菜的水平不错,吃住家菜的感觉也让我很开心,我的忧郁在我的用餐过程中短暂消散了。
“你近来有空吗?”青青问我。
“有几个项目要跟,做完这几个我就想休息一下了。”
“那我们一起去旅游吧,我的年假还没用呢。”
“好啊,那我要尽快赶工,争取月底可以出去。”
然后就是讨论去哪里玩比较好,一个又一个地名在我们嘴里蹦出来,成为这顿饭的谈资。这让我满心憧憬,事实上,我想尽快逃离这城市,逃得越远越好。
但再快都好,我都要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我一直清楚这一点。但渴望脱离的情绪还是笼罩着我。其实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当全世界的人都睡着的时候,我可以醒着;当全世界的人都喧嚣着的时候,我可以静静呆在一旁。
这是一种再奢侈不过的感觉,我渴望那种脱离。但大多数时候,我们总在该睡觉的时候睡觉,在该笑的时候笑,一个“该”字让我们循规蹈矩的活着。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3 10:50
27、物是人非
这也许是因为我厌恶现实生活中所要面对的一切,工作打着“薪水”、“生计”的幌子,像福尔马林药水般毫无声息的浸泡着我,让我失去嗅觉失去味觉失去听觉失去分辨力,我就像一段被切成若干断面的老人参,懒懒的躺在一个盒子里,虽有药效,但了无生气。
今晚,我预感会睡不着,一来是心情太差,二来是我白天几乎从不睡觉,一旦睡了晚上就会辗转反侧。这是失眠,失眠是一种病——心病。
吃完饭,我继续留在饭桌前看报纸,青青收拾碗筷,然后一起去客厅看碟。但今夜的我没有心思如此安静,安静总会让人不安分。我对青青说:“好闷,我们出去走走吧。”
“去哪里呢?”
“纪中,好不好?”——在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里,欧阳锋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唯一能补救的,就是不要忘记”。而对于我来说,如果不能够再拥有晋如,那么不能忘记的就只有纪中的岁月——那是我和她共同的记忆。我知道,无论沧海桑田,我们都忘不了那些日子。
“没问题啊,我还没试过晚上去呢”,青青没有抗拒。
“那就走吧”,我迫切的要去寻找自己的记忆——带着自己爱的人去找与所爱的另一个人的记忆。
开着青青的红色高尔夫,在入夜的中山路上疾驰,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路,一个个红绿灯丝毫不能阻挡我的思绪。记得高中时,每次周末从纪中回石岐,都与晋如一起。那时候的交通远不如现在便利,私人中巴总是一路兜客,一个多小时才能到石岐。我会和晋如买很多零食,一路吃着聊着,有时累了,穿着校服的我会趴在同样穿着校服的她的腿上沉睡,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那时候很为自己有这样情如亲姐姐般的红颜知己骄傲,现在想来,才想起一些蛛丝马迹,原来男女之间即便存在真正的友谊,可一旦在身体上亲近得不顾世俗,那就注定会变质。而用知己代替情人的关系,显然是愚蠢的行为,注定是个悲剧。
我的心记录着我在晋如离开这三个月里的生活,凌乱但真切,时而空虚寂寞时而支离破碎。我装作肆无忌惮的过完了这段日子,心里的隐痛却让我时常崩溃。我的笑容从没有终止过,但却不可避免的在笑容中沦陷。这三个月,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物是人非。
这也使得过去变得那么真切,如同昨日才发生般清晰。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4 10:40
28、回忆
在孙中山故居边的纪中校道入口拐进去,没到校门口时会经过体育场,现在已经变成了塑胶跑道,足球场也是专业草坪。记得当年还是沙地的跑道,不穿钉鞋短跑的话很容易打滑,足球场上的荒草更是有小腿高,踢球时经常要到草地里把球抱出来,最郁闷的是经常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却在门前几米处被草丛阻挡,缓缓滚进草丛不见了踪影。但现在的体育场漂亮了,周围的栏杆也高了,远不像当年,晚上轻轻一跨便能跳进体育场,然后三五好友在现在已经被砍掉的树下聊天,对班上的女生评头论足。
其实在纪中的每个角落都有无法磨灭的记忆,体育场同样。记得某一年的运动会,晋如当时是班上的宣传委员,职责就是收取班上同学为运动员写的稿件,然后送去广播台。我照例和几个同学在旁边操场打篮球,丝毫不顾那个让我们全校男生都神憎鬼厌的副校长一次次走过来说:“你们干什么?不准再打了,都回体育场去!”
但晋如拉着我,非要我帮忙写稿——其实那又叫什么稿,无非就是“某某某,你是班级的骄傲”一类的搞笑东西。但学校喜欢给这事儿订个任务,满足国人的形式主义心理,每个班都要完成若干份稿,晋如只好到处拉壮丁。
无奈之下,我答应了,如期交稿。可第二天,晋如气鼓鼓的来找我,说她刚才去送稿的时候,被负责广播的老师批评了,老师说“你送稿的时候先自己审一遍,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别往我们这里送了”,晋如把我的“稿”塞给我,说“枉我这么信任你,收到你的稿看都不看就送过去,你自己看看,你都弄了些什么?”
我忍不住笑——我是这么写的:今天天气晴朗,春光明媚,万里无云,蓝蓝的天上真的没有几朵白云。我们到学校的操场开运动会,操场上热闹极了,有跑步的、有跳远的、有跳高的。忽然有个同学摔倒了,跑在后面的同学赶快把他扶起来,这充分体现了崇高的体育精神。操场上的一角突然骚乱起来,原来有一个同学差点被铅球砸中,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他真的没被砸中,大家加油吧!
——那是一个青春的季节,空气里都是小学生作文的味道。
这件事让晋如“记恨”了很久,天天都跟我“追债”。后来有一天晚上,我晚修时偷偷跑出校门,在旁边小店里买了一只五块钱的鸡腿——上课时间溜出校门在当时的纪中是极大的罪名,结果我“不幸”被班主任抓住了,听他训话时我还一直拿着那只“油光可鉴”的鸡腿,被“释放”后第一时间从教室的窗口塞给了坐在窗边的她,她才算原谅我。但鸡腿最后还是被我吃了——她不爱吃肉,这在那时油水缺乏的纪中可谓异数。
回忆让我变得沉默,只是开着车想着过去,青青看出我有心事,却不问,只是叹了口气。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5 09:46
29、偶然
在静寂的校园里兜了个圈,新篮球场和新宿舍在当年都还是小山头,在夜晚静悄悄的见不到灯光见不到人。记得当年常常在晚修时溜出教室在校园里游荡,这是所谓的“坏学生”的特权——“坏学生”不一定这么做,但这么做的一定是所谓的“坏学生”,如我。
我就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归于坏学生的行列,因为当时那些“好学生”的道貌岸然和虚伪总让我觉得可怕,其实我中学时代就是个如假包换的愤青,大学后反而学乖了,连个教务处老师(实际就是个在教务处打杂的更年期女人,算不上老师)也能在我面前讲哲学超过半小时——如果是当年的我,估计早已经一拳打中她的鼻子,但那时的我只会装出惭愧的样子摸自己的鼻子。
人都是会变的,毕业后经常有同学聚会,总发现当年谈得来的人已经变得陌生,当年讨厌的人却更加面目可憎,于是便慨叹人生无常。但这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事情,无法逃避。
那时很自豪于与晋如的关系,但现在想起来,就会忆起她时而流露出的失落,原来那只是因为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然后才想起身边的青青,于是我收敛自己的情绪,望向她。
“回来这里是不是有很多的记忆?”青青问我。
我点头。
“还没问过你以前的女友呢,”青青俏皮的笑着。
我没说什么,如果说女友,不知道晋如算不算呢?这让我苦笑。
车在纪中体育馆背后缓缓停下,那是一条仅容一辆车通过的小路,旁边有装学生值日工具的扫把房,附近只有一盏路灯,昏黄的“照顾”着这条路。
“我们纪中的人跟你们一中的不一样,你每天放学后就回家,我却是24小时在这间学校里,所以感情会很深很深。其实毕业久了,不管混成了什么样,总是想回来看看,就像有个寄托。”
“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永远忘不了还会经常翻出来看看的日子,我们都一样,不过你的是纪中,我的是别的。”
“那是什么?”
“不告诉你。”青青回答得很爽快。
这让我觉得有些无趣,又有一些奇妙的感觉——我和青青相识的太偶然了,进展也太快了,这之间在我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故也让我与她更近更亲密,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但我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
我不是怀疑青青,但实际上,每个男人都有些心怀不甘。
作者:
冰祁步 时间: 2005-12-5 21:21
不知为什么
总感觉有点趋于平淡的感觉
或许真实的生活就是应该趋于平淡吧 ^0^
还有四小姐很奇怪
大头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来同时挖两个大坑哇?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6 09:23
原帖由冰祁步于2005-12-05, 21:21:06发表
不知为什么
总感觉有点趋于平淡的感觉
或许真实的生活就是应该趋于平淡吧 ^0^
还有四小姐很奇怪
大头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来同时挖两个大坑哇?
首先,俺是干这行的……
第二,这个“游戏”是任务……如果你有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不发,老总就来打屁屁的任务,一定会……呵呵,完成的。
而且呢,这个“游戏”也是写好了很长一部分的,现在只是每天发一点而已……哈哈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6 09:25
30、雯琪
下课铃声响了——是晚修的下课铃声,9点20分,学生们都要回宿舍了。这铃声是那么让人熟悉,几乎让我又要回到思绪中了。
有学生嬉笑着从车旁经过——就像我以前喜欢沿山路回宿舍一样,现在也总有学生喜欢走小路,哪怕会远一些。
“走吧”,当学生慢慢走散,喧闹声聚集在宿舍区的时候,我有了去意,青青点头说好。
回到石岐刚好十点,我与青青各自回家,到家的我坐在阳台上,沉浸在思绪里……
第二天白天,我照例开着小高在城区里游荡于两个客户之间,恨不得把这两个农民老板打回没有暴发时的原形。青青今天跟领导去接待,没空搭理我,到了下午四点多,我便无所事事起来。
“去珠海吗?”雯琪发了这么个短信给我——她总是在我无所事事时适时出现,增加我逃避她的难度,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她雇了私家侦探跟踪我,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所以才会一次次适时出现。
“可以”,我莫名其妙的回了这么两个字给她,随即便有点后悔,但我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人,偶尔的出轨心理虽然会让我事后后悔,但却有莫名的惯性继续下一次。
“你在哪里?开我的车去吧,我去接你。”
又可以开赛纳了——爱车的我心里还是挺怀念这辆车的,“我把车放在益华的停车场,你现在过来吧。”
二十分钟后,我上了雯琪的车,天气转热,她也穿得越发少了,身材更是曼妙诱人。
雯琪照例把车给我开,在京珠高速上一路飞驰时,雯琪问我:“干吗这么久都不理我?”
我无言以对,只好装作专心的继续开车,很快便到了珠海。
此时才五点多,我们在情侣路上开了车窗兜风。珠海的好处就是车少人少路宽,缺点是海水的颜色让人无法恭维,我是在青岛长大的,对此感觉尤甚,经常发出“这也算是海”的慨叹。所以一般来说,要在情侣路上兜风,我都会选择晚上,无须看到海的颜色。
正好是涨潮时候,我很快对那滔天的浊浪失去了兴趣,于是去吃饭,地点选在迎宾大道旁的一间西餐厅。
跟雯琪这样的美女走到哪里都是件让人羡慕的事儿,虽然我自己并不太觉得。西餐厅里的男人们都在盯着雯琪看,她在夏天总是穿得过于清凉。
雯琪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反倒让我有些不自在。
“近来怎么样?你好像没什么事情都不会理我呢”,雯琪说得挺大声,引来周围人的目光,也许是我多心,我觉得有些目光不怀好意,足以杀掉我,然后取而代之——看来美女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大占便宜。
不过这些并不会发生,我在心里涌起一阵快感——利用别人的妒忌去折磨别人,似乎会带来一些快感。这世界总有很多无聊的男人觉得跟一个美女在一起可以提高身价,面子大增,刺激一下这些人的无聊心态倒不算恶毒。
于是,我故作轻松的说:“是啊,没事我找你干吗?”这句话说完,射向我的目光似乎更锐利了,这让我偷笑。
这让我的心情莫名好起来,整餐饭都在与雯琪调笑,气氛并不沉闷。雯琪说我没事就不会主动找她或者答应跟她出来,今天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避而不答,把话题转移到近来流行的商业电影上。
作者:
fengxv 时间: 2005-12-6 14:26
原帖由大头笨笨于2005-12-03, 10:50:03发表
那时候很为自己有这样情如亲姐姐般的红颜知己骄傲,现在想来,才想起一些蛛丝马迹,原来男女之间即便存在真正的友谊,可一旦在身体上亲近得不顾世俗,那就注定会变质。而用知己代替情人的关系,显然是愚蠢的行为,注定是个悲剧。
主角的脑子早去哪了啊
害人哪害人
明明不知道总觉得自己很了解~~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7 17:48
原帖由fengxv于2005-12-06, 14:26:44发表
主角的脑子早去哪了啊
害人哪害人
明明不知道总觉得自己很了解~~
哈哈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7 17:50
31、公车
吃完饭,雯琪一边用嘴唇抿着餐后的甜品,一边东拉西扯的跟我聊着,这让我有点神不守舍——估计很多男人看到她舔雪糕的神态都想让自己变成雪糕,我也没能幸免,仿佛自己是人而非雪糕是件很不幸的事情。
好不容易看她吃完甜品,幽幽的问我:“等下去哪里?”
“去哪里?”这个问题让我迟疑——对珠海已经很熟悉,车上有一份珠海地图,早已经被翻烂了,但就因为熟悉,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去的地方。
我把目光移向窗子,外面马路灯火阑珊,一辆公车缓缓经过,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们把车停在停车场,然后坐公交车去游车河吧。”
“啊?”雯琪没想到我会出这么个主意,“这样都被你想到了?我都多少年没坐过公交车了,好吧!”
在迎宾大道边上了一辆公交车,不知道它要去哪里,只知道坐到尽头再坐回来即可。
车上人不多,表情各异,有的疲倦,有的忧郁,还有拍拖的男女,旁若无人的亲吻着。我和雯琪静静坐下,然后相视一笑——原来我们都不习惯坐公车,有点不知所措。有时候,在奔波于客户间,终于能在车上喘口气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小高就是我的堡垒,或说避风港。而在公车上,一个“公”字就让我不习惯起来。
雯琪打开包包,拿出烟来点上一根。我突然感觉到她跟我是同一类人,都习惯用自信与强硬伪装自己,但骨子里却是羞涩的,面对陌生人和陌生的环境,我们一样无助。于是,我又想,当雯琪开着她的红色赛纳飞驰时,是否也是她最安心的时刻?
车很快到了板障山隧道,那个隧道在夜晚总有些慑人。当车进入隧道时,我觉得空气已经窒息,尽管车窗是开着的,但空气里只有香烟的味道,淡而持久。在我心里,雯琪就是个如烟的女子,她曾说过她无法舍弃香烟被点燃那一刻绽放出的魅力,我也无法舍弃她呼吸间绽放出的那份美丽,那跟烟被点燃时一样,仿佛蓝色的冷艳之花在气息的升降中悬浮、舞动。在这辆车上,我仿似带着不曾也不再实现的梦想去看不到的地方,黑暗中所拥有的,似乎只有与香烟同出一辙的悲伤味道。
作者:
新射手 时间: 2005-12-7 18:15
大头兄一拖三的游戏有排展开!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7 21:37
原帖由新射手于2005-12-07, 18:15:14发表
大头兄一拖三的游戏有排展开!
好在只有三个……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8 11:12
32、夜
这一刻,我爱上了这样的黑夜,连公车上昏暗的一盏灯也显得诱人。在这样的烟味中追寻往事,放任自我,对晋如的渴望在灯光随车身的晃动下静静蕴蓄,仿佛一个水杯在注满水的那一刻从高处落下,满地溅碎的冰凉,在粉身碎骨中感受绝美的一瞬,在没有退路的绝望中绽开微笑。
于是,尽管是黑暗中的隧道,我却仿佛见到了车窗外的街道,快乐的记忆在散步。一时间,痛苦虽然还存在,人也还是麻木的不知闪避,但心里却有阳光帮忙拾回一点温度。
车开得很慢,但隧道的墙壁仍然斑驳着不断退后,路灯在节奏中闪烁,让人迷恋的封闭幽暗,忘了外面的时间和世界还在继续。我有点想让这公车变成叮当的时光机器,带我回到那不再的过去。
如果能回到那个满眼苍翠的校园,在古朴的教学楼背后,亲眼看到她眼里的神采,亲耳听到她的心跳声,亲手触碰那空气的温暖,那该是什么境况?其实还是一样的夜晚,只是身边的人已经不同。
随即,公车驶出隧道,我在车开出的那一瞬随即从幻觉中解脱出来。其实,这样的遇见往事也只是在转瞬间吧?不能久也不能停留,注定要用现在来祭奠过往,用碎片来成全完整,在没有刻度的流逝中永远怀念。
身边的雯琪已经抽完了一支烟,昏黄的灯光照着她那妩媚的脸庞、雪白的肌肤和松散的长发。公车的噪音很大,但还是能听见紧紧挨着我的雯琪的呼吸。青春的迷茫总在男女间的耳鬓厮磨里暂时撤退,欲望像个黑洞,让我的心七上八下,雯琪却心安理得的依偎着我,公交车座位太窄似乎是她的理由。
夜里的珠海有些冷清,这本来就是个人气不旺的城市。公车上的人越来越少,终于,车到了总站,我们都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走到马路对面的出发点,上了一辆待发车。
作者:
孤狼在途 时间: 2005-12-8 11:16
俺不太喜欢现代的长篇,但为支持楼主,顶一个!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9 12:08
33、迷乱
司机正隔着车窗与工作人员说着黄色笑话,车上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我轻轻握住雯琪的手,带点试探性质。她如我所预料的没有抗拒,只是与我依偎得更紧了些。我闻到她的发香,柔滑的手在我的掌心里时不时轻轻拨动着,撩拨我的情绪。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让我不由得去幻想一些事情,而我又明知道这幻想很有可能成真——雯琪并不抗拒我,这是一个男人梦想中的女人,却与我近在咫尺,我感受着她的呼吸与体温,情难自禁。
之后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影,我半迷乱半故意的吻了她,公车把我们带回到出发地……
很久很久以后的今天,我还在想,如果没有这次出轨,那之后的事情会不会发生。最后,我终于明白,坚定永远源于爱,不够坚定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爱得不够。说简单点,就是我对青青的爱远远算不上坚定。
我还明白到,对于男人来说,“酒后犯错”、“一时失控”之类的说法其实都站不住脚,出轨基本都是故意的,人必须战胜心里的另一个自己,才能对得起别人。可惜我明白得太晚,当我悔不当初时,一切早已变得让我无法回头。
这次出轨的结果可谓“立竿见影”,第二天早上,当我开着雯琪的红色赛纳飞驰于情侣大道时,我刚刚打开的手机嘟嘟响了起来,是一连串的短信——昨晚当然关了手机。
趁着红绿灯,我拿出手机来看,短信都是青青的,“你在哪里?”“你不在家啊。”“你跑哪里去了”……这一刻,我才从昨晚的迷乱中清醒过来。
该怎么解释呢?我迟疑着,在靠近唐家的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等待绿灯的到来。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0 16:05
34、长情
雯琪靠了过来,她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轻声说:“亲亲我吧,我们的体温好相似。”这点我承认,都是那么温热,但我抑制住了吻她的冲动。
“就快回到中山了”,见我没有“听话”,雯琪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嗯”,其实我很留恋珠海,不是喜欢这个地方,而是另有原因。
原因在我的心里,却在雯琪的嘴里说了出来——她总是会想到一些同样的事情,“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里,总会很开心,因为没人认识你,可以肆意妄为,但终归是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总是要回去的。”
“回去”这两个字让我心里有些沉重,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青青。
“你在想什么?”雯琪问我。
“没什么。”
“其实我知道,回到中山,我们又要继续各自的生活,你会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女朋友身上,只会在偶然不开心时才会想起我。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要这么过。”
雯琪说得很平淡,却让我脸上发烧,“只会在偶然不开心时才会想起我”这句话让我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了。我清楚感受到雯琪语气里的含义,她并不是怪我,没有挖苦,没有讽刺,只有悲悯,对她自己的悲悯。这让我更惭愧——这个曾经让我敬而远之的美艳女子,却在一场并不公平的爱情中展现出宽容的一面。
过了一阵,雯琪又问我:“你跟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哪个?”
“就算你女朋友再多,我知道的也只有一个啊,上次我们吃完湘菜之后,你一见到就要逃跑的那个啊!”
“哦”——是晋如,我苦笑了一下,该不该对雯琪说呢?如果表达我的思念,是否等于在折磨雯琪这个听众?我迟疑着,雯琪却灵秀的一笑:“老实说吧,我不吃醋,是不是很想人家呢?”
我点头,“人本来就是长情的动物,想念本来是不得已的举动,无能为力后就只能想念。”
“我记得有人说过,好男人不一定长情,但长情的一定是好男人。”
我尴尬的一笑——就凭昨晚发生的事情,我算哪门子的好男人呢?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1 10:53
35、问题
雯琪适时的帮我“打圆场”,说:“你不用为昨晚的事情不安哦,没人说长情的男人就要做柳下惠的。”我的脸马上红了——不说还好。
雯琪笑了,继续问我:“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想她会怎样?”
“也许会忘掉她,慢慢的忘掉。”
“忘掉不是很好吗?可以重新开始。”
“但我连自己都无法面对,还谈什么重新开始呢?”我黯然说。
“很多人都说自己无法面对什么什么,但面对只是一刹那的觉醒,怕就怕你根本就不想去面对,还沉醉在里面。”
“你说对了,我的确还不想面对”,我用颇为粗暴的用这句话打断了雯琪的话。其实我的确害怕去面对,而且直觉告诉我,有些情愫从昨晚开始蔓延,并在刚才的话语间不知不觉的发酵到不可控制,我必须打断她,也断绝这种情愫的蔓延——也许爱上雯琪并不是坏事,但我拒绝了。奇怪的是,在这一刻我想到的是晋如,而非因为一辆红色高尔夫而与我在博爱路上邂逅并结缘的青青。发现这一点同样让我很不安,但我已经无暇去想。
赛纳在高速公路上的表现是令人激赏的,我也尽情享受飙车的感觉。雯琪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把手放在我腿上,时不时的望向我,这让我很不自在,骨子里的害羞又冒了出来,于是开得更快了些。
终于,车到了我家,停在小区入口旁。我没有急着下车,但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于是就静静的坐着。坐了片刻,雯琪依偎了过来,轻声说:“抱抱我好吗?”
我没有拒绝,轻轻揽她入怀。怀里的她幽幽的说:“抱紧点,我想问你,如果我们再也不见面,你会记得我的什么?”
——似乎每个女人都会问这类问题,比如“如果多年不见,容颜已变,是否可以摸摸对方的手就知道是谁?”这些问题总让我头大,糊涂的我哪怕左手摸右手也不一定分得清。就如那个两难命题——老婆和老妈跌落水,先救哪一个。
在这种对方很“严肃”的时候说自己“头大”,显然不够厚道,但我的确很厌烦这些问题。通常这些问题都是女人自己折腾,顺便也折腾男人,而且男人通常不会给出什么好答案——有谁听过两难命题会有理想答案的?就比如说雯琪的这个问题吧,我可以虚伪的说是发香,但实际上,如果一个女人只把发香留给男人,那还不如让那个男人去买瓶同样牌子的洗发水带在身边天天闻。而如果说身材,显然是不中听的实话,估计没哪个男人会如此诚实的承认自己的恶俗,结果被对方看作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3 22:26
36、谎言
但还是要回答,男人在这种时候总会有点滑头——此时不滑,那真是无可救药了——也免不了甜言蜜语。甜言蜜语总会让人越陷越深,很久后的今天,我会为自己感到可鄙,但在那一刻,我不会意识到这些话所带来的后果,而是任由自己沉浸进去。
我轻轻抚摸着雯琪的长发,说:“我怎么会和你再也不见面呢?至于记得什么,除了你的人,我还会记得昨晚。”
这个答案似乎并没有让雯琪抗拒,因为她抱我抱得更紧了些。过了一阵,我说:“你先回去吧,我也要上楼去收拾一下,然后还要出去呢。”她才放开我。当我走到楼下,回头望去,她的红色赛纳仍停在小区门口。
我慢慢走上楼,打开房门。门口的鞋柜上摆着一个水晶球,是青青放在这里的,清澈透明,她说这个水晶球放在门口可以洗刷工作带来的阴霾,那么,能不能洗刷我不安与犯错的内心呢?我不知道。
但这个水晶球让我想起了青青,我还没回短信给她呢,我该向她解释——不是坦白,而是解释。男人在面对这些问题时总是妄图遮掩,却不知道这样会让自己越陷越深,当你觉得一个谎言可以让你顺利的继续前行时,你眼前的路其实已经变窄了,到最后就变成一条绝路。
“昨天手机没电了,因为不舒服就早早睡觉,结果一醒来就天亮了”,我用这样的假话回复青青。
“怪不得,吓死我了,好在看到你的车在楼下,知道你应该在家,才算稍微安心。但如果你今天一上午还没有动静的话,我可就要报警破门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的小高一直停在楼下,没想到这也帮了我一个忙,成了我在家里呆着的辅助证据,这巧合实在让我有点汗颜。
“中午一起吃饭吧,昨晚我晚饭都没吃,现在饿死了。”我索性把假话说到底。
“好啊,你定地方,顺便来接我吧,我进局里的车库很麻烦。”青青很快回了短信。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3 22:27
37、心情
现在还不到十点,我无事可做,便开了电脑上联众打牌。谁知道一进习惯去的广西服务器高级牌室,就见到了晋如——我们都喜欢在联众玩锄大D,我是高手,晋如则稍逊,有时候我们也会坐在同一张台上玩,牌运不好的话就用QQ商量着作弊,不过次数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各自为政,即便坐在同一张台上也不会“通水”,所以经常出现她输了几百分,在QQ上暴打我屁股的场面。
这段时间都没有上联众,我没有牌瘾,打牌纯属消遣,而且只是众多消遣中的一种,不上也似乎对生活没任何影响,不像我最爱的游戏《CM》,几天不玩一玩心里就有点空荡荡的。而且,也许是潜意识作祟吧,因为晋如的缘故,我这段时间在抗拒联众。
晋如正在一张空台处等待,我一按鼠标就坐到了她下家,她见到了我的名字,立刻选择了另一张空台,我尾随着坐过去,她又立刻离开,反复几次,她干脆离开了广西服务器高级牌室。我挨个服务器去找,每间牌室都进去转转,但捉了一通迷藏后,她退出了联众。
这让我心情郁闷,其实我不知道现在和晋如到底算什么关系。三个月前她离开了我,三天前我逃离了她,但这样的说法都站不住脚,也许当初我们互相爱着对方,但她隐瞒着,我又不自知,除了某些时候的暧昧行为外,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而现在,我们都在逃避。
在联众随便找了个牌室玩了几局,可牌运比心情更差,甚至有一局手上最大的牌是“10”,几局之内输了300多分。不想再送分给人,我只好退出,然后玩一个叫《幻世录Ⅱ》的单机游戏。那是一个老战棋游戏,常驻于我的硬盘,主角的战队可以在大地图上任选之前经历过的关卡练级,不触发剧情发生。于是,我在倒数第二关时开始“停滞不前”,选择一次次的练级战役,不是为了最后一关的艰难战役做准备,只是为了心情不快时有个消遣。
我专注的指挥自己的队伍与半兽人和翼妖精们战斗,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十一点半,我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然后便下楼开车去接她。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5-12-15 12:21
幻世禄2?好游戏。哈哈。有品味。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7 11:06
38、谎言
青青12点钟下班,我在她单位楼下等了一阵,见她从办公室里出来,已经换上了便装,轻盈的上了我的车。
“去哪里吃呢?”我问她。
“就近喽,还要清淡。”
又要近又要清淡,其实要求还蛮高的,我左思右想,建议去旁边库充的新高丽苑吃韩国菜。青青同意了——自从看过网上一则韩国美女吃泡菜才苗条的假新闻后,她就爱上了各式泡菜。
中午来吃饭的人很少,挑个窗边的位置坐下,厚重的桌椅总让我感觉踏实。点好了菜,我们便静静的喝着香醇的大麦茶,与青青轻声聊着天。
其实,刚才初见青青时,我还不太自在,那是因为谎言的缘故,可说上几句话后,我便放松下来,开始有说有笑。估计每个男人都这样吧?我在心里自嘲。
吃着我最爱的炒粉丝,青青淡然说:“我昨晚打你手机,结果关机,然后打你家里电话,一直没人听,真的有点担心呢。”
“哦,原来是你打的?”我索性把假话说到底,“我依稀听到,但又实在懒得起来接,早知道是你打的,我怎么都要爬起来呢。”
“哦”,青青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然后轻声说:“其实我根本没有打过你家里电话,骗你的呢。”
“啊?”我立刻抓头,连忙说:“原来不是你啊?那是谁呢?回去要看看来电显示,我还没看呢,直觉以为是你。”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庆幸,好在刚才没有把假话说得太满,如果我说“哦,我知道是你打来的,今早起来看来电显示,是你的号码”,那真是连转弯掩饰的余地都没有了。这让我自认为又学到了一样东西,就是说假话一定要留点余地,最好几分真几分假,不然就会弄巧成拙。
青青笑笑,说:“那你回去看看吧,其实我是打过的,会有我的号码的。”
我晕,这明明是在耍我嘛,我感觉到青青知道了些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漏洞,或者根本没有漏洞,女人的直觉让青青忍不住试探我。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7 11:08
39、避难
这让我很不安,我佯作镇定的夹了一筷子粉丝,但却一根根滑落,仅剩的一根又长得离谱,纠结在盘子里不肯出来。我硬拽了几下,仍未得手,脸却红了起来——我脸皮倒是不够厚,到现在仍像个害羞的小男生,动不动就血液上涌,据说这一点倒也是个好处,会让人感觉可靠可信赖。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脸红显然没有什么好处,只会显得我心里有鬼。
“笨蛋,等我帮你吧”,青青说着,伸过筷子来帮我,眼里有一丝俏皮,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眼神,只好避开。
这顿饭吃得很不自在,我越发不自然,只求快点吃完,但烧烤总是有点慢,服务员慢条斯理的摆弄那几块鳗鱼——其实我们都“志不在烧烤”,但叫了烧烤才会有泡菜。
青青问我,前一阵子说一起去旅游,如果定下来的话,她就可以去申请假期了。我含糊的答应着——我的确想出去“避难”,可现在我的不安让我不知所措,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好在青青两点钟要上班,我可以把她送进办公室。
把青青送回单位后,我打电话给一个客户,然后上门拜访。说来也好笑,广告算是我的主业,但仅能维持,赚钱不多,我不错的生活全是靠写稿而来,白天去走走客户,也多是串门性质,聊聊天、吹吹牛,交朋友是第一,做生意反倒是其次了。其实我有时候也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自由而又能填饱肚子,一举两得。
整个下午都在与对方空谈,时间很快过去,我谢绝了对方一起吃饭的邀请,准备回家。下班时间的交通状况不太好,在车流中慢慢移动着的时候,接到了青青的电话,她说今天晚上又有应酬,让“不舒服”(我中午的谎言的后遗症)的我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乱跑,她应酬完之后会来看我。其实我的确没想过出去——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我身心俱疲,几天都没睡好,今晚,我是打死都不肯出去的了,绝对自动自觉。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7 11:10
40、酒醉
回家路上,我顺便去肯德基买了个套餐。回到家里,打开DVD,插入一张侯孝贤的老片,静静的回顾着。我习惯在吃完肯德基后冲一壶普洱慢慢喝,用来消滞。普洱和侯孝贤的片子也很相配,陈年的香气慢慢弥漫,让我有空间和闲暇在沙发上细品,没有滋扰,空气里都是片子中的少年清澈味道。
到了九点多,门铃响了,是青青。我打开门,见到的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她。她显然喝了酒,脸红红的却更诱人。
“没喝醉吧?”
“醉了。”她噘着嘴说。
“醉了还不快点回家,跑来我这里干嘛啊?你应该打个电话让我过去接你才对。”
“不用,我说了要过来的啊,我是打的来的,没开车,不怕了。”
我拉着她的手,让她走进屋里,小小的客厅里都是普洱的茶香,她鼻子也够灵的,一进来就闻到了普洱的香气——我喝的并不是市面上常有的“浓香”型的普洱,反倒是行家才喝的那种,香气淡而醇,有越久越“厚”的感觉,外面卖的很多普洱都是加了香精的,闻起来香,喝起来没有感觉,就如劣质香水,浓烈却不持久。“这样也被你闻到,你也够厉害了”,我一面说着,一面把她“放到”沙发上。
“喝了多少啊?”我坐下来,握着她的手问她。
“数不清了,今晚人太多了,农民老板用啤酒杯喝白酒,暴发户老板用白酒杯喝红酒,还有糟蹋酒的,用高脚杯喝洋酒,居然要倒满满一杯!”她一脸不满意——青青喜欢酒,不是贪杯,只是喜欢品酒,最看不得别人“浪费”酒。
作者:
新射手 时间: 2005-12-17 16:34
有D等唔切D说.......
作者:
fengxv 时间: 2005-12-18 21:19
只有而又能填饱肚子
“自由”误作“只有”了~~拼音输入法打这么多字? 大头兄还真耐得住啊
感觉那种典型的报纸连载文章的风格越来越明显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18 23:14
原帖由fengxv于2005-12-18, 21:19:53发表
“自由”误作“只有”了~~拼音输入法打这么多字? 大头兄还真耐得住啊
感觉那种典型的报纸连载文章的风格越来越明显了~~
看得好仔细阿。
典型的灌水。想剧情发展,就编故事,不想剧情发展呢,就写写心情。
呵呵,的确是典型的连载风格
作者:
真定赵云 时间: 2005-12-19 11:03
嘿嘿,青青这丫头厉害啊,手段高超而又不会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收放自如啊~~~
作者:
真定赵云 时间: 2005-12-19 11:04
网络故障,发重了,麻烦处理下~~~
踩风小,刚才不知道啥原因,帖子都不能编辑,不能怪偶啦~~~
作者:
fengxv 时间: 2005-12-19 11:29
BS连续回帖~~
少胡说~~你以为我还会信~~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21 12:50
41、睡意
我哑然失笑,将她抱在怀里,纤瘦的身子却仍有饱满的触感。她的头枕着我的肩膀,浓浓的酒气从她微张的唇中散发出来,却有诱人的气息。我轻吻她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与我的嘴唇形成微妙的触感,她轻哼了一声,跟我依偎的更紧了些。
这让我感觉微妙,我清楚知道,我爱着怀里的这个人。爱情的产生其实总在瞬间,哪怕是那种长期相处后温炉烘烤细水长流式的爱,也是在过程中一瞬间萌发的情感。至于长久不长久,那是后来的事。当我在博爱路透过两辆高高的车窗望见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会爱上她,哪怕到今天,她那天的白色风衣已经因为换季放到了衣柜底下,直直的黑色长发也挑染了几缕,她的SL55手机已经“退休”,我仍记得那天的她。
可有种爱情却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也就是暗恋。那是一片神秘的圣地,膜拜者始终让这份爱浸泡在美好浪漫的内心氛围里,并随着时日的增长不断地为这份感觉添加幻想色彩,就像晋如对我。那使她在那些日子里看不到幸福,感受不到身边所拥有的爱。不知道我的这种想法是否正确,这些都是我的一些揣摩。我觉得晋如并不真正地了解我,我只是她生活中出现的一个幻像,如海市蜃楼。当她的不耐战胜了耐心,一切就变了。
我叹了口气,低头看怀里的青青,她真的醉了,抵不住袭来的睡意,显得有些无助。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等待她睡去。过了一阵,她却自己醒过来,说今晚不回家了,要打电话回家“报告”,我点头,任由她从沙发的这头爬到那头,去拿茶几上的电话。一句“我今晚不回去了”再加上几个应付式的“嗯”(显然电话那头的母亲在叮嘱她小心)之后,她便收了线,然后也不回到我身边,而是直接靠着沙发的扶手躺下。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21 12:51
42、坚持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吻着她的脸颊,亲吻她的间隙,对她说“起来吧,我扶你上床睡。”
她嘴里应着,却不起来,倒是用手抱住了我,嘴唇寻找我的唇。清醒的我倒没那么迷乱,干脆抱起她,走到卧房,将纤细的她“扔”到床上。她抗议了一阵,终于抵不住酒精的作用,沉沉睡去。
睡着的青青没有白天的干练,这也是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比年长三岁的她更成熟些——喝醉的她就像个孩子。这让我更爱她,如果爱里包含着保护的意味的话。
每到这种时候,我总是无可救药的想起晋如,但这次却是理智的——我能感受到晋如的爱意,也相信如果我愿意去努力的话,一切并非不可挽回,但我却绝对不可触摸她的内心,因为在触摸的同时,我将要承担起爱的责任,可爱情并不是随意给予的,没有比爱情更自私的东西,一份爱将只有一个责任,而我已经有了青青……
黑暗中,青青喃喃问我:“你在吗?”
我回答说:“我在。”她听了,一脸满足的笑,继续睡去。这让我忽然明白:情人间最动人的话语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在”,我应该守候在她身边,这两个字才是最动人的承诺,意味着责任与坚持。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21 12:52
43、出游
第二天早上,我破例早早起床,去小区旁的马得利买了面包,然后回来煮私家奶茶,而青青依然睡得很香。到七点多,我把她叫醒。
“几点了?”她用被子蒙着头,不肯起来。
“快八点了,估计你要迟到了。”我淡淡说。
她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说“急什么?骗你的了,吃了早餐再去都来得及,你没车,我送你。”
“哦,”青青顺势倚在我怀里,懒洋洋地问:“有什么早餐吃啊?”
“我冲的奶茶,好红茶呢。”
“啊?你还会干这个啊?我还以为你饭来张口呢。”
“行了吧,赶紧去洗脸。”我把她推进卫生间。
7点45分,我拉着青青下楼,上车。在路上,她说中午要去拿车——昨天喝醉了,车就放在酒楼的停车场里。我则告诉她:“你可以去请假了,我有时间,定个地方,我们就去度假。”
“怎么突然间就定下来了?昨天还含含糊糊呢。什么时候请假比较好呢?”青青问。
“就下星期吧,刚好五天,加上周六周日,你的时间也好支配。”
“好啊。”
“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问青青。
她俏皮的笑着:“你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就烟台和威海吧,别人说那是度假的好地方”——我不喜欢挥小旗跟着走的旅游,只喜欢纯粹度假的旅游。也不太喜欢去经济比较落后的地方度假,那些地方的景点往往已经被商业化了,民风的淳朴早已不再,反倒是经济情况一直比较发达的城市会显得更从容——这样从容的城市一般都是沿海城市,我喜欢海,有海的城市总让我遐想。
“好啊,在海边找个酒店住,每天一起床就可以看到海。”
送青青上班后,我回到家中,一边帮客户做策划方案,一边在网上查找烟台和威海的旅店情况。
作者:
新射手 时间: 2005-12-21 16:48
大头兄又趁人食晏发帖?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27 23:21
44、期待
我期待这样的日子——在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但这也让我想起了与雯琪在珠海的那一晚,那到底是一夜荒唐还是因为爱,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最起码有一点我清楚知道,就是在这一刻,我可以抛开之前的一切,我的心是属于青青的。
在网上订了烟台的一间旅店,那不是什么星级酒店,却“传说”是年轻旅人聚集的地方。不是便宜打动了我,而是那种自由的感觉——自由是什么?如果你看过《肖申克的救赎》,就知道那是多么可贵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牢房,我的是情牢。人最需要的往往是心灵的自由,也许无可避免的奔波着,为生计挣扎,哪怕衣食无忧也少不了继续繁忙,但心灵的自由却是自主的。
中午,青青说她跟同事去吃饭,顺便去拿车。我则找纪楠吃饭。纪楠正在公司加班,一边在MSN上跟我诉苦,顺便说他们老板和女秘书之间的暧昧事情,慨叹这么一个大好美女没落在他手里。
我让纪楠赶紧收拾手上的工作,然后出来吃饭泄愤。纪楠说没什么工作可收拾,反正工作都是老板的,下午再干也一样。
于是我们去了厚兴的一间大排档,还有两个同学——两个毕业后一直很沉闷的呆在一个地方工作的家伙,早已没有任何激情可言,每次聚会吃饭都等同于发牢骚。
中午吃饭的人很多,晚来一点都要等位,我们点上几个菜,边聊边吃。
“跟新的女朋友怎么样了?”纪楠问我。
“已经不新了”,我说。
“呵呵,那是,要是换成以前,估计已经分手了。”
我笑了,“现在很好啊。”
纪楠和另外两个家伙异口同声:“那可真难得啊!”
——其实我也觉得难得,与青青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却经历了一段让我彷徨无助的时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仍然与青青慢慢的相濡以沫。
下午,青青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她已经请了年假了,下班后可以一起去订票——因为不是旺季,订票倒是很简单的事情。我欣然答应。
今天是星期二,青青的假期是从下周一开始,我们决定把星期六和星期天也利用起来,所以订了星期六上午的机票。
晚上在绿茵阁吃饭——广州的“白领饭堂”来到中山反倒水土不服,冷冷清清。我就是喜欢这种出品不错但比较冷清的地方,通常味道好的地方人都多,人少的地方味道又不好,能好吃又人少,当然是经常去而且不告诉别人的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27 23:22
45、鸡尾酒
今晚的青青特别开心,还叫了两杯特调鸡尾酒,一杯是湛蓝色的,一杯淡蓝色的。湛蓝色的叫玛格丽特——当然是不地道的玛格丽特,我对鸡尾酒了解不多,青青却很了解,她说玛格丽特是由龙舌兰、蓝色柑香酒、砂糖、细碎冰和盐一起调制而成,如同湛蓝的海。可惜绿茵阁虽然有号称“绝对不是速溶”的咖啡,但却没有地道的鸡尾酒,事实上中山没有哪间餐厅或酒吧会有。所以,当青青跟服务员要盐的时候,服务员一脸诧异,完全不能理解,过了好半天才拿了一小碟盐来。
青青说这种酒可以喝得很特别,就是把一小块盐放在手背虎口上,用舌头把盐卷进嘴里。然后喝上一大口,随即嚼柠檬。
“可我不想把盐放在自己手上哦,怎么办?”她俏皮的看着我。
我装出一脸委屈,把手伸出来给她,“来吧!”
她笑着,将盐轻轻点在我虎口处,然后轻轻歪头,双唇在我手背上一点,舌头轻轻的触碰了我一下,便将盐卷进口中,然后用最快速度喝下一大口酒。而我,还沉浸在奇妙的触感中。
“你的这杯叫白色海滩,其实凡是有鸡尾酒的地方,几乎都会有玛格丽特和白色海滩,当然,正宗地道的就很少了。”在闭着眼睛嚼了一阵柠檬后,青青睁开眼睛告诉我。
“是不是要去烟台了,所以‘预演’啊?”
“是啊,去烟台的时候,也要一杯玛格丽特和一杯白色海滩,这是分不开的两杯鸡尾酒,就像大海和海滩。”
所谓的“白色海滩”,其实主要调料是蓝橙皮酒——这种蓝橙皮酒倒是蛮常见,里面还有香草冰淇淋,一热一冷,慢慢品的话就是忽冷忽热,双重体验。
我慢慢的喝着,有一支乐队在餐厅中央自弹自唱——是本地乐队,用木吉他伴奏着,唱达明一派和刘美君的歌,妖娆冶艳。餐厅高高挑起的天花上是明亮而不刺眼的灯光,流转于墙上大块大块的印象画。音符与刀叉声一次次的触碰,不和谐也自有不和谐的味道。
青青又叫了一份甜品,一脸笑意的吃着,“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开心呗”,我说了句废话。
“那又为什么开心啊?”
“有我啊”,我又耍起了贫嘴。
“呵呵,下周二是我的生日,那时候我和你会一起在烟台。”
“哦?你又不早告诉我?”
“是你从没问过我的生日呢?”
“我知道年份……”
“信不信我用水泼你?”
……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27 23:23
46、意外
九点多,我们走出绿茵阁,天气渐渐热了,街上的人也多了,我们当然没有逛步行街的兴致,径直去了停车场。
之后几天,我都在期待中度过,直到星期五……
这天,我给客户送了策划案,然后开着车去置禾超市,打算买出行要带的物品。开到民生路的时候,青青打电话给我。
“怎么了?我正打算去买东西呢,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呃……”青青预言又止。
“天啊,你不是翡翠台的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可不要学那些老土剧情,现在告诉我你不能去了。”
“是啊,真的没得去了,我现在都烦死了呢。”
“不是吧?还来真的?为什么?”我强作轻松。
“省里有个检查团要来,领导指定我负责接待。我说我已经请假了,领导让我跟男朋友请假。”
“你们领导还挺有幽默感呢,可我怎么办?”
“退票的话太亏了,或者这样,你先去,我忙完后可以马上休假啊。不过你就要在那边多呆几天了。”
我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虽然我工作并没有什么上下班的概念,但是离开中山太久也并非我所愿,而且,青青轻松的语气也让我不满,“难道只有你的时间才算时间吗?我在那边呆这么久,我的事情耽误了怎么办?自私的家伙!说得倒轻松!”暴躁的我发作起来。
电话那头的青青显然愣住了——我还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沉默了一阵儿,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说“那我再想想有没有其它办法吧。”
我有点后悔,顺势“嗯”了一声,便收了线。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30 22:44
47、倔强
这个电话让我没了去买东西的心思,在孙文路和拱辰路的交界路口,我选择了拱辰路,而非置禾超市所在的孙文路。经过有很多漫画的那间小书店时,我习惯性的停了车——几个月前,就在这里,我与青青第三次邂逅,也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开始在一起。
我准备下车时,青青发了个短信过来——“对不起,其实我也是故作轻松,不想你太难受。说真的,我比你更难受,因为我生日那天,不在海边,而是在负责接待。”
这让我更后悔,不管怎么说,发脾气的人总是不对的。我走进书店,打算挑本漫画给青青。店老板——一个从不用计算器只靠心算,说话很啰嗦的老头一见到我,就打招呼说“有《幻想》杂志啊!”
——我来的次数太多,他早就认识了我,可他说话太啰嗦,所以我向来都装哑巴,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免得挑起他的话匣子。何况今天心情又不好,更是闭紧了嘴巴。
挑了半天,一无所获,青青倒是打了电话来,问我在哪里。
我说:“在帮你挑漫画赔罪。”
“不用吧?太不实际了,还不如请我吃饭呢?”
“那不好,乖乖的买菜来我家做饭。”
“这也能叫赔罪啊?”
“应该是你向我赔罪吧?”
青青立刻软下来,可怜兮兮的说:“那的确是我不好,我下班就买菜过来。”
“那还差不多,我回家等你。”
虽说与青青不再吵架,但她临时不能去的消息还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回到家里,我一头栽到床上,用脚按下床边音响的开关,静静的听达明一派的老歌。
青青不去,我怎么办?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钱倒不是问题,退票的损失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我很难接受自己的期待变成泡影,哪怕只是推迟。倔强,也许是我们每个人内心的一部分,总会为了某些事情坚持。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5-12-30 22:45
48、决定
最后,我决定了自己如期出发,至于青青,等她忙完,随她去不去好了——我隐约觉得我只是想逃离中山,至于跟谁逃、逃去哪里,似乎并不重要——几天前对青青的坚定曾让我觉得我解脱了,现在却知道了我想逃避的才是我想要的,那就是晋如。
六点多,青青按响了门铃,提了大大小小几袋子的菜。
“做饭的来了?”我开门时打趣道。
“是啊,谁叫自己做错事呢?”
进了厨房,我在一旁“帮忙”——说是帮忙,其实就是在背后揽着青青的腰,贴着她耳边说些暧昧的话语,纯属帮倒忙。
“怎么办呢?其实我心里都难受死了,本来还打算一下班就跟你一起去买东西的,结果一个晴天霹雳,真够郁闷的。”
“我决定自己先过去了,你看忙完后请不请假吧,可以的话我在那边等你。”
尽管青青下午打电话给我时曾经建议过让我先去,但听到我的决定,她还是一愣,说:“真的要这样啊?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嗯,在那边等你,估计感觉也会不错吧。”
“我会很想你的。”
“真想的话就赶快过去找我。”
……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6-1-1 19:58
无奈的等待,让人有机可乘!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6 23:54
49、车上
星期六一早,我从中山出发,在广州坐飞机前往济南,然后转汽车去烟台。在汽车上的滋味不太好受,好久没有这样挤在一个小座位里腿都伸不直,还要把行李放在腿上的经历了——学生时代的印象早已变得依稀,毕业不过两年,我已经堕落为一个享乐主义者,吃苦二字早已与我绝缘。每天,我都开着自己的高尔夫兜风于城中各处,过着自认为写意的生活,什么理想、什么信念,早已在生活中变得粉碎,以至于坐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都要跟“辛苦”扯在一起。
车上很热,名存实亡的空调让怕热的我汗流浃背。本来上车前拿出了一本书打算解闷,现在根本没心思看,只是一路望着窗外,田地、厂区,似乎每个地方的郊区都是一个样子,地方特色和老建筑都逐渐消亡,不像欧洲,传统的东西总是可以保留,在每个角落 里暗自妖娆。
身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戴着耳塞听歌——耳塞的质量显然很差,连我都可以听到她在听什么,是梁静茹的《如果有一天》,凄美的曲调,忧伤的口吻。女孩闭着眼,眼角似乎有未干的泪痕。
时间长了,我发现她是在反复的听这首歌,这让我越听越“疲劳”,终于忍不住闭眼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发现身边的女孩正望着窗外,转头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却有惊喜——是乡村地带,触目可及连绵的山与水,青翠的树与草,延绵似没有尽头。
女孩突然开口说话了,“可以开一会儿窗吗?如果你不介意。”
我说:“当然可以,我也喜欢吹风”,说着便推开了窗。
女孩礼貌的向我微笑致谢,“想听我的故事吗?”她说。
我说“好的”。
她便继续说开了:“有时候我真的想自杀,可我找不到最好的死亡方式,我害怕死时的疼痛与丑陋,又害怕现实的无情与回忆的伤害。你能给我点建议吗?”
我有些诧异,但还是问了:“什么是现实的无情与回忆的伤害?”
她停顿了一会儿,慢慢说:“我曾经深爱过一个男人,可是他抛弃了我。”
我点了点头,说:“我懂,但这种事情并不少。”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6 23:55
50、离去
她没有回答,径自说下去:“我和他是在公事上认识的。那时候,他无意间找到我并请我为他设计一个企划案,我出色的完成了。他对我很满意,我也对他幽默的言谈印象深刻。后来,他开始追我,到最后,我们开始拍拖了。”
“然后呢?”我问。
“有一次约会,我因为工作上临时有些事耽搁了一会儿,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从此音讯全无,再没见过面。”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诧异。
“是的。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便不要我了,只一瞬间。可笑吧?”她沉浸在自己的往事中不可自拔。
“不可笑。人其实就是这么复杂而简单的动物。很多事不是没有来由,只是融化在了点点滴滴里,不露痕迹。”
她说“也许吧。”
“既然你一直听《如果有一天》,那至少证明你心里还有希望吧。”这句话算是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
说完这句话,我便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售票员说已经到了烟台市区,我睁开眼,才发现那女孩早已经下车了。
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子,这是真正的萍水相逢,如果将来会再见,我也许会告诉她我与晋如的故事。她的男友等了她几分钟便离去,晋如等了我将近十年才离去,但无论坚持还是冲动,结果却是一样的,等待我们的,都是爱人的离去……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6 23:56
51、初至
到了烟台,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里。我在青岛长大,那是一个美丽如同童话的城市,烟台不同,这是一个单纯而惬意的城市。
老城区很喧嚣,当车子开进开发区,便变得沉静起来。这里的楼都不太高,马路上车不多,人也很少。开发区的海岸线并不绵长,我在青岛读小学时,每天放学坐一个小时公交车回家,沿途都是海,烟台则不同,小小的海滩,矮矮的堤坝。
下车后,我叫了一辆三轮车,慢悠悠的前往旅馆,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网上说这是年轻旅人的天堂,一进去的时候倒没什么特别感觉。办了手续,拿了钥匙,我走上三楼进了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一间卫生间,没有什么奢侈的家具。房间向南,房外是一条长长的木制走廊,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起初不习惯的时候总担心它会散架。走廊上摆着几个小木板凳,抬头是一个个天窗,网上说夜深时可以坐在这里,几个陌生旅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各自惬意的品味着墨蓝天空的深邃,和风拂过时会夹杂着花草的甜蜜暗香。困了的时候,就深呼一口气,转身点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便回房睡了。今晚,我便想尝试一下这种感觉。
收拾好东西,已是下午五点,我两手空空的走出旅馆,打算四处溜达一下,顺便吃饭。
街上还是没什么人,清静悠然,路自然是陌生的,反而有了到处走的兴趣。走了半天,发现刚才四处闲逛,可以在地摊前流连十几分钟的我难得的无忧无虑。其实,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会发现,原来费劲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那么忘记了。一个人总要忘记一些事情,那么他才能记住另外一些事情。如同有人要靠近自己的身边,必定会有人要离开。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6 23:57
52、雨
但正如很多人所说,忘掉不等于抹煞,不等于它就此石沉大海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我不知道晋如是否在想我,无从得知,亦不想知道,自空气中迅速蒸发的是我那残留的一丝丝期待。
海边有间饺子馆,我走进去坐下。随便点了一盘饺子,几个小菜,我把目光投向店外的海滩,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海边的人却还不少,还可以看得清海的湛蓝色,这让我心情很好。店员是清一色的山东人,身材普遍高挑,皮肤红润,头发扎成辫子垂在脑后,她们穿大红色的工装,走到哪儿,笑声也便跟随到哪儿。
饺子和小菜的味道都不错,又或者是我太久没吃这些东西了吧。突然,下起了雨,不太大,却让海滩上的人们跑着离去。我却爱极了雨中的海,付了钱便冒雨走出饭馆,步入海滩。
雨中的海在夜里只能用声音显示存在,它咆哮着,潮起潮落。我自顾自的走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得七七八八。这时,一对奔跑着避雨的男女向这边跑来——他们应该是走得太远,一下雨就往回跑,也花了不少时间才跑到堤边——也许正是热恋时吧,才会走这么远,如果是老夫老妻,恐怕就在人满为患的堤边坐坐就算了。如果套用古龙式的句法,应该是“恋爱时间越短,就越喜欢去人少的地方”。我正得意于这个结论,便被他们撞了一下。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6 23:58
53、酒吧
撞我的是男的,还拖着女孩的手。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声音倒是充满了歉意,口音是本地人,“对不起,我们跑得太急,没看清。”
我笑着说“没关系,你们快点找个地方躲雨吧!”
他们又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转身跑开。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大声叫住了他们,问:“你们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酒吧?”
男孩子想了想,说:“你走回大路,一路直走,然后左拐,第二个路口那里就有一间很不错的。”
我说谢谢,然后再次与他们告别。
在海边淋了一阵雨,我开始按照男孩指的方向找那间酒吧。雨已经停了,海边人又多了起来,还有夜市,卖小吃和工艺品。我因为眼馋买了一个煎饼,边吃边走,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一走到这里我便笑了,这里的确有间酒吧,但也正是我住的旅馆——一楼是酒吧,二楼以上和与之相连的附楼是旅馆。
“也好,出来消遣都很方便”,我这么想着,走进了酒吧。
酒吧的正门是木制的圆拱门,走进去是走廊,走廊的一侧当然是酒吧外墙,另一侧却是一米多高的“围墙”,很是别致。“围墙”上画着一幅连环漫画,涉及多个卡通形象,比如丁丁、加菲猫、史努比,还有我最爱的龙猫……沿着走廊走到尽头,有一道圆形木门,走进去便是酒吧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6 23:59
54、错觉
一走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几套暗黄色的桌椅,地面是与之搭配的原色的泥土地,墙角的四周竖着四盏灯——竟然是路灯,十分有趣。中央有三层台阶,拾阶而上是棕色的复合地板,面积挺大,足足有100多平米,中心处两根大柱子包上深蓝色的棉布,空间显得很流畅。咖啡色的四方形小酒桌随意的散布着,桌布也是深蓝色的,每个桌台上都摆放着一支正燃着的蜡烛,几个旅人模样的人零零散散的坐着。吧台在最左边的角落,另一侧摆着一排电脑,清一色的液晶显示器,幽暗中透着飘逸的光。
我选了一张最靠角落的电脑桌前坐下,酒吧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我坐下,开了电脑,享受这个蛮特别的环境。
心情变得很不错,我开始轻松的敲击键盘,在电脑上留下一行行文字。别人的音箱里传来光良的《雨》——实际就是《第一次》的另一个版本,别有一番味道。过了很久,有些疲惫了,停下指尖的动作,看看自己的文字,多是关于心情的,一段段碎片,但却是平静的。
走到吧台处付钱,吧台前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身材高挑,不算漂亮却妩媚,静静的调着酒——是老板娘吧?我下午在旅馆开房的时候,她就在柜台边。
我付了钱,顺口问“你是老板娘吗?”
她说“不是”——我总有一种错觉,就是这种不算漂亮但妩媚的女人,嗓音应该是沙哑的,可她的不是,却是清澈的,并不娇气,也不嫌太硬。她接着说:“我是老板,呵呵,我还没结婚呢。”
作者:
真定赵云 时间: 2006-1-7 01:06
赶上直播了
兄弟不会又来一段露水情吧,看来兄弟还挺吸引女孩子,啥时候发张PP上来瞧瞧哈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7 13:15
原帖由真定赵云于2006-01-07, 1:06:24发表
赶上直播了
兄弟不会又来一段露水情吧,看来兄弟还挺吸引女孩子,啥时候发张PP上来瞧瞧哈
不会有露水情的了,呵呵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15 22:57
55、鸡尾酒
我也笑了,再问:“这里和旅馆都是你开的?”
“是啊,白天就在楼上,晚上就在这里”,她说着,把刚调好的那杯酒推给我,“喝吗?请你喝,这次应该调得不错。要一口喝掉,但是含在嘴里一阵才有感觉的哦。”
那是一个高脚的小圆杯,看起来像一杯温柔缱绻的牛奶,表层有一道可爱的白色糖边,温柔而甜蜜的一个圆圈,似乎可以圈住所有的思绪。我拿起杯子把酒倒到嘴里,然后慢慢含着,才知道这杯表面平静的“牛奶”是何等的热切,先是酒的辛辣味道,但辣味一过,牛奶的醇香便回荡在嘴中,香气绵长。
看着我起初诧异,后来变得习惯惬意的表情,她笑了,说:“这叫‘温柔的火焰’,外柔内刚。原料也挺多的,用了牛奶、鸡蛋黄、朗姆酒、白兰地、君度酒和豆蔻粉。”
“嗯,的确有豆蔻的香气。”
忽然,我想起了青青——刚到旅馆时给她发了短信报了平安,然后一杯鸡尾酒又让我想起了她,想起了在绿茵阁喝的“玛格丽特”和“白色海滩”。
“有‘玛格丽特’和‘白色海滩’吗?”我问。
“当然有,有鸡尾酒的地方都会有,你要喝吗?我倒是可以调。”
“不了,睡觉去,今天才是第一天呢,来日方长,呵呵。”说着,我跳下高脚凳,转身而去。
走上吱喳作响的楼梯,走廊里有昏黄的灯光,两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透过天窗看夜空。我一眼便看出他们是学生,学生总有一种能一眼看得出的感觉。
我在他们对面坐下,点点头当是打招呼,然后便沉默着。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15 22:58
56、符号
夜空很黑,繁星点点,在狭小的天窗里流动着。过了许久,感觉脖子痛,低下头来,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多年没这样看过夜空了。还记得多年前,读中学的我喜欢在晚修时偷偷溜出教室,坐在篮球场的看台上仰望天空,那些日子,是一罐彩色的橡皮糖,罐子是透明的,第一块糖最诱人却也让人蒙昧于其中。其实,人的一生,就只有一罐糖。
那是还来不及忧虑的年纪啊,可几年后,那些日子都变成了一些符号。
第二天,我一大早便爬起来,走到街上伸个懒腰。旅馆不远处有一条食街,早餐时间,每间店都只开了一个小窗口,窗口处冒着热气。吃惯了广东式的早茶,有时候也会怀念北方的早餐,比如热乎乎的火烧、煎饼。我走到一间店的窗口前,窗口里面是一张胖胖的笑脸,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热情地问:“要吃什么?都热腾腾的!”
我在窗口前看了看,说“拿个煎饼果子,方便边走边吃。”
“不是本地人吧?听口音就不像”,阿姨热情的说着,然后转头朝后面厨房大叫道:“煎饼果子一个,快!”
回过头来,她对我说:“等一下啊,弄个新煎的给你,热乎乎的,从这儿走到海边,也保管不会凉。”
我笑了笑,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一个热乎乎的煎饼果子用厚纸包着,递给了我。“吃吧,香呢,还加了辣酱。”
我点点头,捧着热腾腾的煎饼果子往海边走去。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15 22:59
57、时间
味道很不错,我不顾任何仪态,狼吞虎咽的边走边吃,嘴角沾了些油,就用手背抹掉。走到海边,我顺手将垃圾扔在矮矮的堤坝旁的垃圾桶里。
清晨的海并不沉静,我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仿佛时间就此停顿。
看看表,七点整,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青青的号码。
“这么早?”那边的青青似乎还没睡醒,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天。
“是啊,我喜欢这里。你什么时候过来?”
“检查的人明天过来,星期二走,我星期三就来了。”
“那我就一个人在这里呆几天吧。这里空气很好呢。”
……
在沙滩上聊了一阵电话,我慢悠悠的往回走。其实烟台并不小,但我所住的是开发区,再远的地方,走上一小时也就到了——度假时的时间总会很奢侈的去用,换作在中山,十几分钟的路程也会忍不住开车,就算没车开也会选择打的,而在这里,我只需要慢慢的走。
在附近的几条街上走走停停,甚至还人生中少有的走进了市场,看看卖菜的、卖鱼的,似乎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去观察这些以前从未关注过的人群。穿过市场,是一条并不繁华的商业街,虽然是星期天,但还是稀落落的没什么人。有几家书店,走进去看了看,顺手买了几本时尚杂志,准备拿回去消磨时间。
其实我到处乱走,已经不认识回旅店的路,但倒是没所谓,反正每条路都四通八达,慢吞吞的走到了上午十点多,就“恰好”走到了旅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15 23:00
58、玻璃屋
老板娘在大堂,微笑着冲我点头,我也点头致意。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回头问她:“酒吧白天开门吗?”
“不开,开了的话八成会变成网吧。”
我有点失望,便想回房去。
“等等”,老板娘叫住了我,“我倒有个私人空间可以提供给你。”
“好”,我不假思索。
我跟着老板娘来到酒吧侧的一个楼梯处,老板娘边带我爬楼梯,边说:“这栋楼是我盖的,这边楼下是酒吧,二楼等于是酒吧的包间,但我一直没有开放,很少有人上来。”
我没有问为什么不开放,只是跟在后面,预料到会有惊喜。
果然,打开门,里面竟然是一个玻璃屋——但我马上发现,这只是个错觉,这栋楼在外面看时并没有玻璃屋存在。天花板是玻璃的,再之上是弧形的屋顶,可以看见椭圆形的蓝色天空。而四周的墙壁,一面是个巨大的鱼缸,鱼儿在里面畅快的游着,让我想起来小时候时常去玩的青岛水族馆;一面是蓝色的磨砂玻璃,表面并不平整,有几个突出来的兜状位置,里面放了灯泡,很是别致;一面是落地玻璃窗,外面是个阳台,种满了花草;靠门的这一侧看似玻璃,实际是玻璃钢,做成了整面墙的橱柜,透着冷金属的冷酷色调,摆放着很多小摆设。一张很大,但却是最简单的“四条腿、一块板”造型的桌子背对蓝色磨砂玻璃、面向阳台摆着,上面有电脑。电视在玻璃钢柜上,一排沙发摆在鱼缸前,恰恰遮住了鱼缸右下方的机器,沙发前的大茶几上居然还有一台PS2游戏机。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15 23:01
59、心如止水
我笑笑,转头对老板娘说:“怪不得你不开放,这间屋子不但花了心思,还花了不少钱。”
“是啊,光这个鱼缸,就把我要把腰包掏干净了。知道吗?下面整个酒吧的装修,也不如这一间呢。不过,我喜欢。”
“我也喜欢”,我笑着说。
“这里够安静了,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我说“谢谢”,然后坐在电脑前,她轻掩房门,下楼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楼阁。
电脑打开,在桌面上意外的发现了自己昨晚在楼下酒吧里的心情文字,那是一个名叫“错过”的文本文档,我因为好奇而打开,看到的却是自己的文字。
我昨晚写过——“我觉得我前世应该是一棵树,一棵没有根的树,长在她身后的某一个角落,不在乎她是否眷恋,只希望能在年年暮暮朝朝夕夕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里,看到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的一悲一喜,绝不错过。”
但下面却有另一段并不属于我的文字,“我觉得我前世应该是一滴眼泪,一滴没有恨只有爱的眼泪。停留在眼眶最阴暗的角落,久久不愿落下,只求风吹过,带走我的思念,告诉他,我们原来还是错过了。”
我有些动容,在博爱路上等待红绿灯的那短短半分钟,我没有错过青青,但在十年的时间里,我一次次错过晋如。无论我现在是否承认,我都已经错过了。
过了许久,我透过窗户发现阳光渐渐偏向西边——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知不觉间,时间流过,心却如止水。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15 23:02
60、红茶
门打开了,是老板娘,绿色的上衣透着鲜活的生气,“下午茶来了”,她笑着说。
的确是茶,一杯香气浓郁的红茶,“加奶还是加糖?”她问。
我想了想,说“加糖吧。”
她笑着说:“那你要自己动手了。”
“为什么?”
“你没听过一首诗吗?是这样说的——‘如果我为你倒茶,那代表了友谊;如果我为你加上牛奶,那代表我最深的礼貌;一旦我为你加上了糖,满足了你期待的舌尖,那代表我已经爱上你了。’所以,加糖可要你自己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呢!那我只能自己来了。”
“觉得烟台怎么样?”她坐在对面的转椅上,问我。
“挺好,很安静的一个城市。”
“那是旅行者的看法,旅行的人总会看到好的那一面,因为新鲜。只要有新鲜感,什么都会是好的。这个城市很多时候混乱不堪,当然,如果心情好,我仍然会发现它的某些角落会美得让人有些心灰意懒。”
“我现在就慵懒得很,看着时间这样过去。”
“那你适合喝Espresso。”
“啊?那是什么?”我一头雾水。
她笑了,笑容里可以看到眼角的皱纹,提示着她的年纪,“就是功夫咖啡。”
“功夫咖啡?”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名词,“功夫茶我倒是经常喝,呵呵。”
她嘴角微微上扬着,含着让人安心的笑,说:“想试一下的话,晚上去楼下吧!”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15 23:03
61、功夫咖啡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睡了一阵,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看了看表,八点钟。我走到楼下,找了间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便走进了酒吧。
“来了?”老板娘在吧台前冲我打着招呼,她正在调酒。
我点头,来到吧台前她对面的位置坐下,“要不是你说的功夫咖啡,我还不来了呢,打算好好睡觉。”
她笑了笑,她身后的咖啡壶正在“工作”。“功夫咖啡,就是用调制一杯滴滤式咖啡的2/3的咖啡粉用量加45毫升或1.5盎司的水制作出的咖啡。”
“我对数字不如对口味感兴趣。”
“那就好,这样得咖啡会很香,很纯正。”
我笑笑,坐在吧台上喝着杯子里的水,等待着。过了一阵,她递给我一杯咖啡,杯子上有清雅的花纹。我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咖啡的颜色接近巧克力的棕褐色,闻起来极其香浓,我轻轻抿了一口,没放糖的情况下,略略有点焦糖的味道,但苦涩的成分更多些。
“怎么样?”她期待的问我。
“挺好,闻起来香,喝起来苦。”
“这是好还是不好啊?”她笑了。
我也笑笑,回答说:“好,我喜欢。”
沉默了一会儿,她问我:“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呢?”
“不是一个人”,我笑着回答她,“我在等女友呢,她星期三就过来了。”
“呵呵,那就好”,她明朗的笑着,“知道吗?初初见到你,还以为你失恋,来这里疗伤呢!不过话说回来,有了女朋友还这副没方向的样子,看来你不太专心呢!”
作者:
新射手 时间: 2006-1-16 10:09
老板娘也忒厉害了,小心!
下面的演义可能有新的暧昧........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16 21:26
原帖由新射手于2006-01-16, 10:09:40发表
老板娘也忒厉害了,小心!
下面的演义可能有新的暧昧........
肯定不会,嘻嘻
作者:
周瑜 时间: 2006-1-16 23:29
看了这么多,我也想买一辆高尔夫了。不过对蓝色不太感冒,还是红色的好。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18 09:13
原帖由周瑜于2006-01-16, 23:29:44发表
看了这么多,我也想买一辆高尔夫了。不过对蓝色不太感冒,还是红色的好。
高高是好车,有爱不释手的感觉
有几辆车是从高中开始无牌驾驶的——蓝鸟、雅阁等,后来改了帕萨特,才知道欧洲车的好。
高高更适合驾驶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6-1-18 19:03
没有了女友在身边,很容易对过去进行阶段性的总结,这也是把双刃剑,有可能促进现有的感情,也有可能去怀念过去的感情,男人真不容易。哈哈。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23 08:48
62、计划
我尴尬的一笑,一脸被说中的不知所措。
她低下头来擦拭着一个高脚杯,反反复复的擦,以至于我怀疑那极细的杯柄会折断。她幽幽说:“人是不能太贪心的。生活总是坏笑着对你出难题,爱或者不爱,不论你走哪一条路都会后悔,只是后悔的程度不同。”
“我知道”,我喝了一口功夫咖啡,任凭极深的苦涩在我嘴里蔓延——其实“珍惜所拥有的”是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每个人都会拿这个道理去劝诫别人,但轮到自己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过,我还是想到了青青,想到星期二是她的生日,尽管她要负责接待,而我又远在烟台,但并不妨碍我给她过个生日。“这也算珍惜拥有吧?”我在心里自嘲。
之后,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老板娘亲手煮的“功夫咖啡”,铭记这闻起来极其香浓,喝起来却又极苦涩的咖啡,然后一个为青青过生日的计划在我心里形成雏形,最后,我兴奋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而喝了几杯咖啡后的代价就是毫无睡意。
尽管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纪楠的电话——我知道他的作息,12点还属于他的工作时间,他习惯晚上自己“炒更”。
他很快接了电话,还没等他搭腔,我便说道:“兄弟,要你两肋插刀的时候到了!”
“插你两刀啊?我还不太忍心呢!另请高明好不好?”
“行了吧!没空跟你耍嘴皮子,要你帮忙呢,好事情。”
紧跟着,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纪楠,纪楠一边听一边打岔,到最后的结论是:勇气可嘉,实在肉麻,而且对他来说难度过高。我承认了最后一点,但还是要求他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熬到最后,他终于答应了,但还是在电话里嘟嘟囔囔地说“还要我去当出租车司机,影响我形象啊!”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23 08:48
原帖由高木知之于2006-01-18, 19:03:34发表
没有了女友在身边,很容易对过去进行阶段性的总结,这也是把双刃剑,有可能促进现有的感情,也有可能去怀念过去的感情,男人真不容易。哈哈。
男人当然不容易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23 08:49
63、生日快乐
第二天,我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因为是星期一的缘故,旁边的学校开起了晨会,离开学校已久的我,对此并无感觉,反倒大喊噪音难顶,然后继续蒙头大睡,总算坚持到了中午。
起床后,我发了个短信给青青,她说她正在吃饭。
“我会给你个惊喜呢!”我说。
“是吗?难道你突然飞回来陪我过生日?”电话那头的她开始“异想天开”。
我笑笑,说:“当然不是了,对你我可不会花那么大的本钱,哈哈,但是呢,你还是会感觉到惊喜的。”
“那好,我就等着了。”她欣喜地说着。
下午,我打了个电话给纪楠,问他安排得如何。他的回答是——“出租车借到了,但要租车的费用,不用说,你小子承担。时间要你安排,我随时准备。”
我欣然允诺,当晚,我都在计划着青青的生日,作为“远程的操控者”,我可不希望遗漏什么环节导致“惊喜”变成“什么都没发生”。直到我自认为整个计划全无遗漏,非常完美时,我才心满意足的走到楼下的酒吧,跟老板娘要了一杯不知名的鸡尾酒,聊着天,喝了一个多小时才喝完,然后上楼睡觉——当然,十二点刚到,第二天来临的时候,我还不忘给青青发个“生日快乐”的短信,她回复道“这就是惊喜吗?”我回了一句“你要求真低,等明天吧!”然后便关机睡觉。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23 08:50
64、短信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在楼梯口跟同样早起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便“循例”走到外面四处闲逛。一边走着,我一边给青青发短信。
“今晚可要听我的指示啊,不然惊喜可能就会溜掉了!”
“知道了,但我要负责接待,晚上还要吃饭呢!”
“没问题啊,不过要喝酒吧?”
“是啊!”
——要喝酒,这倒正中我下怀,我回复说:“那就不要开车了。”
“我知道啊,坐单位的车去。不过应该可以提前走吧,我也不想在那里呆这么久。哭,那我不是要打的回家了?不然倒可以跟单位的车,人家会挨个送回家。”
打的当然好了,要不我弄辆出租车干什么,我这样想着,然后回复道:“自己打的走好啊,要不你那些同事送来送去的,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呢。别忘了,可有惊喜等着你呢。还有啊,你今天过生日,穿什么衣服啊?”
“笨蛋,我要接待啊!你说我穿什么?制服啊!”
“噢,收到。那你吃完饭出来之前务必要跟我打个招呼啊,我好做准备。”
“知道了,离那么远也要做准备,不知道你打些什么鬼主意。”
我用“哈哈”回应,结束了这场短信对话。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23 08:51
65、如坐针毡
其实我的计划是:由纪楠假扮出租车司机,在她吃完饭后,“适时”出现在酒楼门口,接上她之后,拉着她在石岐转来转去,去买一个生日蛋糕,并告诉青青,他是受人之托买一个蛋糕给她,并祝她生日快乐。
当然,为青青过生日的这个计划里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比如说,青青吃完饭之后忘了告诉我,或者纪楠不够机灵,没能成功把她弄上车,这些可能都会导致一场空。
所以,我只能全程远程操控,让每一个步骤都为我所掌握。但在执行计划之前,我还是要忍受等待的煎熬——每个人都是这样,在做一件自以为得意的事情之前,总是满心期待,生怕时间过得不够快。这就像2001年的那个晚上,国家队击败阿曼队冲进世界杯——谁都知道那个晚上是十拿九稳的,但等待的煎熬却让每个人如坐针毡。
逛了一大圈后,我买了几个面包、一堆零食,回到旅馆,然后就没有出房门,而是坐在床上一边捧着电脑玩游戏,一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电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似乎更难打发了,过了许久,才熬到傍晚。我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就发一个短信给青青,询问她的行踪,好在一切正常。至于纪楠,他也适时的跟我报到,说一切正常,他已经拒绝了老板的“加班建议”,然后被老板狠狠地盯了几眼,如果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须报恩,帮他找一份新工作,并负责他在找到新工作之前的一切开支。我则告诉了他青青穿制服,以及身材相貌,让他务必不要认错。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23 08:52
66、傻眼
6点钟,青青发短信给我说开始吃饭了。6点半,我叫纪楠开上他借来的出租车,去青青吃饭的酒楼外面等。到了七点多,我同时收到了两个短信,青青说她喝了不少酒,纪楠说他停在酒楼外,已经拒绝了多个想打车的人,估计那些人都会觉得他这个有钱不赚的司机是个白痴。在这种时候,我的脸皮自然厚起来,让纪楠耐心等待。
——其实我也在等待,而且比纪楠更着急。
到了将近八点时,才收到青青的下一个短信,她说已经喝醉了,但还算神智清醒,记得给我发短信。我马上致电纪楠,告诉他“目标人物即将出现”,让他随时准备着,如果没能把青青弄上车,丢了工作也是活该。
八点十五分,纪楠打电话给我,说“目标人物还没出现,是不是弄丢了啊,但我可没走神啊!”在这种计划执行到关键时刻的当口,我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打电话问青青,好在,她只是被人留住了要多喝几杯。
又过了十分钟,纪楠发短信告诉我,他接到了青青,不过青青对他这个的士司机不开车却顾着发短信很不满意。
我回了个电话给他,让他赶紧开车,不然惹毛了这大小姐,她会下车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捷达出租车巨大的马达轰鸣声,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成功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傻了眼。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6-1-25 15:24
大头兄弟真不厚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吊人胃口。期待后来的“惊喜”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30 01:54
原帖由高木知之于2006-01-25, 15:24:33发表
大头兄弟真不厚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吊人胃口。期待后来的“惊喜”了。
明天更新
作者:
风云再现 时间: 2006-1-30 11:23
节度大人:继续啊,坚持就是胜利!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30 21:05
67、流血事件
听到青青上车了,我总算放松下来,有一种“阴谋得逞”(当然是反义词了)的快感,白天的期待让我有些疲惫,我忍不住坐在床上,背靠枕头,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几分钟后,电话却响了,是纪楠——这小子带着哭腔跟我诉苦(我开始以为是装的,听多两句才发现是真的),“发生流血事件了!”
“啊?”我一愣,“你小子又耍什么花样啊?”
“不是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整个一野蛮女友!”电话那头的他刚说完这句话,电话里又传来一声钝物撞击的声音。
我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啊?”
“情况很混乱!不过刚才总算控制住了。但我不该说什么野蛮女友,又失控了!你听到没有啊?刚才是她的包包砸我的脑袋!”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样,我知道一定是出岔子了。
电话那头的纪楠又出声了:“兄弟,我把电话给你女朋友听吧,一来她有话要说,二来我要擦擦额头上的血啊!”
晕!还真发生流血事件了?还没等我出声,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青青的声音——“哼!你都在搞什么鬼?”
生气了?我不敢确定,反正语气是气呼呼的,我马上拿出“装无辜”的绝活儿,语气听来有点怯怯的问道:“我怎么了?”
“你还问我?设了个套让我钻!还让我不跟同事的车走,让我打的回家,让我走的时候还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原来就是搞这种花样呢!你知道吗?你请的这个假司机很差劲啊,我上车后他也不问我去哪里,发了个短信就开车,我说要回体育路,他竟然往起湾道方向走!”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30 21:06
68、成功
晕,纪楠这笨蛋,看来我回到中山后就有笑料了。我问青青:“那之后呢?”
电话那头的她迟疑了一下,似乎有点心虚,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遇见了坏人,就让他停车,他不肯,我就拿包包打他的头。”
“啊?”我大叫出来,“跟你一起这么久,还没发现你这么凶啊!”
“对你当然不凶,遇到坏人当然不同了。”
“然后呢?”我又问。
青青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过于心虚,瞬间又变得强硬起来,说道:“然后他就说有个笨蛋托付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假扮司机,带着我去买个蛋糕,祝我生日快乐!那个笨蛋就是你!”
我继续用很无辜的语调说:“我真的是笨蛋啊?”
“当然!”青青大声说着,随即又扑哧一笑,说:“不耍你了!这真是个好大的惊喜呢!虽然中间发生了点意外。”
我舒了一口气——尽管出了点“事故”,但目的还是达到了——我不就是想让青青开心吗?
于是,在青青生日的这天晚上,被她用包包打伤的纪楠,开着借来的出租车,在我的“遥控”下,带着青青在石岐四处兜风,然后买了一个蛋糕,祝她生日快乐。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30 21:06
69、希望
那个晚上,尽管我和青青那么遥远,却第一次心贴得那么近。也许,为所爱的人尽心去做一件事,换来的会是内心的平静吧。在那个晚上,我少有的没有胡思乱想,晋如并没有在我脑里出现,我只是兴奋于青青的惊喜,甚至忘了“安慰”一下被青青的包包打伤了的纪楠。
最后,当青青回家,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出发来烟台时,我又冒出了一个古怪念头——不睡觉了,等她过来。其实青青明天下午能到这里就不错了,但我期待完她的生日惊喜后,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期待下一件事,这似乎是情到浓时的体现吧,总有无尽的期待。
深夜里,我趴在床上玩着游戏,电视里只剩下一个电影台在放着陈年旧片。走廊里偶尔传来声音,似乎是住客在下面酒吧里优哉游哉喝上一杯后,又来到走廊,透过天窗看星星。
那是一种寂寞的行为吧,我想着——现在的我并不寂寞,这让我似乎有些“优越感”,尽管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却没有像前几天晚上那样跑到楼下酒吧里去和老板娘喝一杯,只因为青青似乎就在我身边。
在这个深夜里,我近来少有的把未来想象得很美好,似乎与青青的感情已经可以水到渠成,我期待她明天(应该说今天白天)的到来,也期待与她的以后。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1-30 21:07
70、次日
第二天,青青按照我几天前的路线和时间前来烟台——最顺利的话,也要下午三点多才能到,我昨晚兴奋过度,今天又期待青青的到来,尽管想躺下睡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到了中午,我索性走出房间,打算去吃点东西消磨时间。
老板娘在走廊的柜台前翻着账本,我跟她打了个招呼,顺口问一句:“生意怎么样?”
她笑笑,摇摇头说“一般吧。不过我觉得以后会越来越好。”
“为什么?”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寂寞的人多了嘛!”她笑着说,“有些人是真的愁,跑到这里来散心,有些人则是扮忧郁,天天到我的酒吧里皱着眉头喝酒,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装的。”
“那我是哪一种?”
“你前两天感觉很忧郁,而且不像是装的。今天倒是春风满面。怎么了?女朋友要来了?”
我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点点头。
她又笑笑,笑容里却流露出几丝沧桑感,“你们这些小孩子就这样,容易失望,也容易满足,一次恋爱就能抵消所有的不快。”
是这样吗?我心里想着。她的话让我想起了晋如,随即带来了不快——一段恋情无法彻底溶解我心中的阴霾,是不是证明我已经过了那个容易满足的年纪呢?我这样在心里自嘲着。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7 22:55
71、错觉
老板娘看着我迷惑的表情,笑笑说:“每个人都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其实不要去想就好了。去不去吃饭?”
我摸了摸肚子,感觉不是很饿,但还是有吃饭的必要,便对她说:“交了这么多天的房钱给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于是,我就蹭了老板娘一顿饭——旅馆老板请租客吃饭,倒还真是少见呢。
我建议老板娘带我去烟台最有特色的酒楼吃饭,理由是我可以带女友再去,老板娘的回答是:“开始以为是荣幸,谁知是为别人做嫁衣。”我装作听不懂,缠着让她带我去。
后来,她带我去了一间海边的玻璃屋,简陋的木桌木凳,却没有因为不地道而叫人没胃口的西餐,只有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可不是最好吃的地方。”
我一边吃着,一边摇头说:“很好吃啊。如果你最喜欢这个地方,那当然就是最好吃的。”
“知道就好”,老板娘说:“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当然就是最好的,所以你不要再不开心了。”
我耸耸肩膀,并不说话,心思却飞到了青青身上。于是我拿出了手机,给她发了个短信,她回复说正在大巴上昏昏欲睡——真的很近了,早上还在中山,如今却在空间上慢慢的靠近我。
直到下午五点多,青青才到烟台,我去车站接她。站台旁边有一群放学的孩子在追逐打闹,站台上等待着的人们全都不动声色,等人或者等车。我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这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十几年,我在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站台前,稚气未脱,却又满面忧伤。那应该是一个有雾的早晨,天空灰蒙蒙的,低沉阴暗。路边光秃秃的树枝在冷风中瑟瑟发抖。那时的我眉头紧锁,正为了初恋而忧伤,为了那个比我大两岁的女孩子而不知所措,时间便在眉间幽幽流逝,然而十几年之后,经历了这么多感情,我的眉头并未绽放。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7 22:57
72、见面
然后去旅馆放好东西,便去中午的那间海边玻璃屋吃饭。青青来之前,我做了几十种假设,想象与她相见后的情景,可真的相见后,我又木讷的不知道该怎样才好,只是拉着青青的手,看着她的笑容,傻傻的充当向导,告诉她这里是哪里,前面的路拐弯会到哪里,结果就是经常说错。
青青却没有拆穿我,只是含着笑听着我说,在玻璃屋里也是静静的吃东西。我把这看作是一种包容——包容我的木讷和不知所措。
这感觉让我很安心。
吃完饭后,我问青青累不累,要不要回旅馆休息一下,她摇头说不,说初来一个地方,必须先感受一下,拉着我到处乱走。
我们沿着海边走,一路景致。穿过几栋别墅后,一条短道曲径通幽,走上几百米,可以看到一间学校,北侧有几幢高低不平的老式楼房,裸露着红色的砖墙,别有风韵。两侧是高大苍老的槐树,楼房掩映其中。树或在墙内或在墙外,围墙低矮陈旧。走到尽头再向北拐,是一条老街,有一个小站台,站台附近是几棵不知名的小树,一个垃圾箱。
“这里感觉很好呢!”青青颇有些惊喜地叫着。
说着,她拉着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沉溺其中。如果现在是深秋的话,想必脚下会有飘落的树叶轻轻打着旋儿,如果是冬日的萧索,我也一样迷恋,现在是初夏,倒是有点热。季节在不经意间悄然更替,身边陌生的人们来了又去。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7 22:59
73、观剧
忽然间,青青又像发现了什么,拉着我走向站台后方的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每晚七点,戏剧兴趣组表演。
“晚上来看吧!”青青颇为兴奋地说着。
“啊?”我对这些传统剧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小时候跟外公一起看过。青青笑着说:“是啊,我想看!”
我只好点了点头。
晚上,我们又在玻璃屋吃饭,然后便溜达着走去那个小小的站台。已经有一群人聚集在那里,还搬来小凳子坐着,感觉很怀旧。这个站台应该是废弃了的,后面的一块空地刚好成了演出场地,还搭了台子,似乎是长期的。我和青青站在角落里,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松松散散坐着的人们,有些是专程来的,有些却是打工仔,吃完饭四处闲逛找个消遣,演戏的人们都是些业余爱好者,露天化着妆,换着衣服,有些人还没上台已经折腾得一身大汗。
不多时帷幕缓缓拉开,笛声骤然响起,二胡、琵琶、古筝紧随其后。一位身着青衣高靴的长须男人登上舞台。旁边有人举起一块牌子,原来是《紫钗记》。王十朋高中状元,寄书到家接取家眷。怎知阴差阳错,误传王已入赘万俟府。岳母逼女改嫁,妻守节投江而死。上天弄人,令人唏嘘不已。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亘古不变,可悲的是人们却只能以泪水面对。
第二出是《十五贯》之“访鼠测字”。况钟为查清熊友兰苏戌娟冤案,假扮成一个测字先生私行查访凶手娄阿鼠。两人终于在道观内相遇,况钟施行测字手段诱他供出实情。表演滑稽幽默紧锣密鼓,让人有错觉是在看一出搞笑的现代剧。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7 23:00
74、真实
第三出是《烂柯山》的“痴梦”一段。说的是崔氏改嫁他人,闻朱买臣当了本郡太守,心生悔意。倦得一梦,梦见朱买臣派人来接她去当太守夫人。正得意非凡如痴似狂之际,突然惊醒,只见残月孤灯。覆水难收,世上本没有后悔药,即使明知是错了也得一直走下去。我又突然想起了《南柯一梦》,很小的时候读到的,那时候还不明白什麽是悲凉,可是转眼间已是梦到深沉处。
我看看青青,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她一定没看过这些剧,但故事都是知道的。而我,忽然觉得经常看看这些东西也不错,我曾经是个极度抗拒传统的人,但后来才知道,每个人都离不开一些传统的东西,即便是文学、艺术这些虚空的东西,也是越传统越有共鸣,比如故事简单无比的《南柯一梦》。
边看边想着,表演结束了,掌声响起,不知那掌声中有多少礼貌性的成分。我和青青走出剧场,《烂柯山》中那凄凉的唱腔还在我的脑海中久久萦绕,挥之不去。长歌短歌,断衣断发,唱不尽的是人生悲欢世间炎凉。
走出巷子,大街上灯火辉煌、热闹得很。有一堆人不知在看什么表演,夜市里摆满了各种小摊,有旧书旧杂志、各种小饰品、小孩子的玩具。不远处灯火阑珊的地方,一个老人拿着刷子在空地上旁若无人的写字。如果说方才在戏曲间感受的是虚幻,那么现在就是身处最喧闹的真实中。
作者:
柳褴衫 时间: 2006-2-8 16:28
渐入佳境,加精。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13 23:09
75、并不寂寞
我和青青手挽手走在人群里,时而在夜市里逛逛,时而在海边走走——这个有海的城市在夜晚也被分成了两部分,大坝里面是喧闹,大坝外面的沙滩则是宁静。
渐渐的,夜深了,街上已不再喧闹,路上偶尔有人走过,三三两两的出租车静静停靠在路边,等着酒吧里醉酒的男人女人。我和青青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默默看着马路对面长椅上的身影,想象着在这个城市里深夜未归的人们,他们身上是不是都有一些辛酸或甜蜜的故事。我们用半天时间走遍了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而现在这些地方都灯火冷落少有人影,只有路边摊还亮着孤单的灯光,热气腾腾的发散着温暖与耐心。
坐了许久,头顶的路灯依然把昏黄的光洒在我们身上。尽管已经入夏,但这个城市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海风从不远处吹来,吹动着青青的长发。
“走吧?”青青转过头来问我。
我点头,站起来拉着青青的手,慢慢向旅馆走去——在之前的某个夜晚,我也曾这样慢慢走回旅馆,只是那时孤单一个,现在身边有了青青。在旅馆楼下经过酒吧时,我想老板娘一定还在里面调酒——那是一种寂寞的行为,而并不寂寞的我并没有进酒吧的想法。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13 23:10
76、调酒
第二天,我难得睡得沉稳,青青起初还“颇有兴致”的“观察”熟睡的我,但到了十点多时,终于忍不住,把我拉起来,逼我去洗脸刷牙,然后陪她逛街。
到了晚上,我疲惫的踱回旅馆,把自己抛到床上。经历了这残酷的一天,我充分体会到了陪女孩子逛街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我不喜欢逛街,以往拍拖也很抗拒逛街。
实在看不出,青青那双看似风吹都会倒的纤细长腿居然有着老树藤般的韧劲,从衣服,化妆品到日用消费品,甚至玩具,她都是那样的饶有兴致,又看又试,流连忘返,这劲头就好像被关押了多年,闻到自由的空气后,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那般。虽然这样形容一个女孩子的很正常很合理的爱好非常不雅,但是你必须得原谅我的文化修养。更加惭愧的是,当我看到她在不厌其烦的试着新上市的夏装时,我会忍不住产生这样的联想:好像一个爱吃红烧肉的大胖子,尽管吃的撑到喉咙口了,可是看着盘里的还是意犹未尽,真搞不懂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劲头。
之后的几天,我们就把玻璃屋当成饭堂,把旅馆楼下的酒吧当成消遣的地方,每天很晚起床,在街上和海边闲逛,傍晚时还会去那个废弃的站台看戏。每晚在酒吧里,老板娘都会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给我们调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鸡尾酒。她和青青有这个共同爱好,倒很投缘,青青有时候也会跑到吧台的另一侧去显显身手——她调的鸡尾酒倒还真的有人要呢,帮老板娘挣了一小笔,我则成了受益者,因为老板娘为了“答谢”,免了我们几晚的酒费。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13 23:11
77、回家
五天很快过去,我们该离开烟台了。离开之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去酒吧跟老板娘告别,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高挑妩媚,优雅的在吧台前调制了一杯如大海般湛蓝的玛格丽特,送给我和青青,让我们记得这海滨的城市。在中山时,青青曾经教过我喝这酒的方法,于是我行家般的跟老板娘要盐,她笑着说有了盐之后,除了口感更好外,还会带来真正的海水的感觉。
后来,她还带我们去楼上那间特殊的“私人空间”,透过房间那弧形的玻璃天花板,可以看见清澈的星空,三个人就在这星空下静静的品着鸡尾酒,宛若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天南地北的聊着,直到清晨。而到离开时,我才知道老板娘的名字,她有一个很风尘的名字——晨媚,我说回到中山会联系她,她笑着点头。
在济南坐飞机回广州——坐车的时候我一直在睡觉,上了飞机后反倒精神了,一直拉着身边的青青说话,青青反倒进入了疲惫期,靠着我的肩膀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我。
晚上才回到中山,出租车在博爱路、兴中道等熟悉的街道上行驶着,我透过车窗看着这熟悉的城市,忍不住又有些失落——这样就回来了,回到这个让我变得复杂的城市,在烟台,我是纯粹的游客,思想似乎也停顿了,一切都那么惬意,而回到中山,我要面对工作、面对生活。
先把青青送回家,然后我也回到家中,看一下来电记录,看一看电子邮箱,这么多天来堆积了无数工作,足以让我在未来的一个月内焦头烂额。我开始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做记录,忙活了一个小时,列出一串长长的清单,工作项目背后是要求完成的时间。
我叹了口气,把自己埋在软软的布沙发里面,看着玻璃门外阳台上因为多日没浇水而枯萎的植物,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去。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13 23:11
78、糟糕关系
睡梦中似乎听到了手机的响声,但我没有理睬,到了下半夜我感觉到一丝凉意,便昏昏沉沉的走进卧室继续睡。迷迷糊糊到清晨,我的手机也响了好多次……
早上起来,看了看手机,是雯琪的电话和短信——
总计未接来电20个(最多只能存20个,所以搞不清到底打来了多少个),还有一串短信:“你跑哪里去了?”、“这么多天不理我”、“我在风云”、“我喝太多了,要晕了”、“我连车都找不到了”、“找到车但是没法开了”、“你要有良心的话就来救救我好不好?”……最后一个短信的时间是凌晨六点。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一边——这是我最害怕的情况,在一场无忧无虑的度假之后,一回到中山就要面对这么多事情,工作虽忙,却可以用时间去解决,而糟糕的感情却是无法面对的。
我走到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用手动剃须刀刮起胡须来。这把剃须刀刮胡子不大管用,用来自杀估计却会效果奇佳,因为每回刮完胡子,我都会在自己的脸上发现纵横交错的血痕,但又丝毫没有痛感。一个糟糕的关系就像这刮胡刀——说实话,雯琪虽然时不时“骚扰”我,但并未让我有任何痛苦的感觉,不过我却觉得这关系糟透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22 22:58
79、苦干
泡了杯咖啡,翻看着在楼下邮箱里躺了好多天的时尚杂志,权当精神食粮为主的早餐,然后我便投入工作,首先是对照着几张毫无品味的某产品广告平面设计稿写一篇文案。因为产品是女性用品而使我毫无感觉,憋了半天也憋不出几个字来,电脑的MP3播放器里传出本来舒缓却让我烦躁的音乐,我索性把电脑关掉,拿出久已不用的纸笔,埋头苦干起来。
中午,青青叫我去吃饭,我以忙为理由拒绝了,继续呆在家里干活,在桌子上趴到两点多,总算熬出了一篇极尽吹嘘之能事的产品文案,东摘西抄之余还东拉西扯——能把卫生巾和兰博坚尼这样的名车扯到一起,让我佩服自己之余又痛骂自己堕落。
拉上遮光极好的窗帘,尽管外面艳阳高照,卧室里却黯淡如夜。我躺在床上,一旁的音响里,音乐如泉水涌现——凄美、悲壮的苏格兰音乐,《Bleeding Wolves(血狼)》。我想我已经过了那种热血澎湃的年纪,却更能从表面的激昂中听到爱情的真相。
睡了一阵,手机的响声又把我吵醒——那是雯琪,“我昨晚醉得好厉害,现在才醒。”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22 22:59
80、上门
我还是没有回复,可过了一阵,楼下大门的门铃响了,可视屏里出现的是保安。我拿起话筒,保安说:“有位小姐说要找您,但又不知道您住几栋几楼,所以我们现在还没有放她的车进来,车牌号是J18XX,红色车,您是否认识?”
那是雯琪的车牌,我叹了口气,话筒那头的保安等待着我的答复,在可视屏里可以看到他虽然礼貌,但隐约有点不耐烦,估计是在小区门口被大小姐脾气的雯琪痛骂了一顿。我犹豫了一下,说“是我的朋友,让她进来吧。”
过了一阵,门铃响了,我开了楼下的铁门,又顺手开了房门,听到高跟鞋的鞋跟与楼梯地面的触碰着,声音回旋着由远而近。雯琪喜欢穿那种鞋根极细的高跟鞋,而与地面接触的面积越小,受力则越大,声音也越清脆。雯琪就跟随着脚步声慢慢地出现在我眼前,她穿着一条款式极其简单的连衣裙,却更能看出身材的曼妙。
“我把保安骂了一顿,然后跟他们说,有怨气就出在你身上好了。”
我苦笑了一下,一侧身子,让她进来,然后把门关上。她转身抱住我,这举动对我来说猝不及防,我的思维也明显被身体的美妙触感拖住,几乎停顿,这让我并没有推开她。因为高跟鞋太高的缘故,她的高度已经与我相仿,唇间的热气吹在我的脖子上,在这初夏的下午却不让人燥热烦闷,反而舒畅了许多。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22 22:59
81、曲线
“你跑到哪里去了?好久不理我了!”她幽幽说道。
——在烟台的那段时间,雯琪发过好多个短信给我,也打过几个电话,我都没有理睬,结果才回到中山第二天,就被她杀上门来了。
“我去度假了,这段时间都不在中山。”
“我也知道你不在中山啊,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你们的保安多管闲事,说你这段时间都不在家。”
“这是他们的职责嘛!”我随口说着。
她依然抱着我,不过抱得更紧了些,说话时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我的耳垂,听我打官腔般的说什么“职责所在”,她马上撒娇般的回应说:“反正你一点都不在乎我,连保安都知道你出去了,可我竟然不知道,还要等保安告诉我。”
我连忙解释说我托了保安帮我拿信箱里的报纸,否则,十天下来,我的信箱非爆炸不可。
雯琪可不管这些,一个劲儿的撒着娇,在门口缠了我好久,我说了“给你倒杯水”、“去客厅坐一下吧”、“我电话好像在响”等一大串理由,她却仍未放开我。
就这样在门口与她耳鬓厮磨着,我越来越不想抗拒了,站了好久,她先放开了我,说了声“累了”,便径自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纤长的腿勾出美妙的曲线。
作者:
周瑜 时间: 2006-2-23 00:47
老兄,这可不是在珠海,是在自己家啊。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2-23 14:26
原帖由周瑜于2006-02-23, 0:47:38发表
老兄,这可不是在珠海,是在自己家啊。
是阿是啊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6-2-23 21:41
怎么不回答我陪女朋友出去了呢?难道还不承认和青青的关系?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了,在美女面前就犯晕呀?如果真算是红颜知己,就应该能够把握分寸的。哎……情之一字看来又要伤害到不少人了。
作者:
新射手 时间: 2006-2-25 11:15
原帖由高木知之于2006-02-23, 21:41:06发表
怎么不回答我陪女朋友出去了呢?难道还不承认和青青的关系?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了,在美女面前就犯晕呀?如果真算是红颜知己,就应该能够把握分寸的。哎……情之一字看来又要伤害到不少人了。
如果实话说以后就没戏了,大头兄加油啊......等看发展!
作者:
红泪 时间: 2006-2-26 16:33
先顶再看,楼主要写下去奥
我还等着看呢
加油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4-6 11:16
好久没更新啦,来啦来啦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4-6 11:18
82、狼狈
我倒了杯水给她,然后坐在离她两米远的另一张沙发的扶手上,刚才的感觉让我意犹未尽之外,还免不了有些惴惴不安,于是刻意离她远一些。她看看我,微笑着,还带了一丝揶揄的意味,轻声说:“你怕我吗?离那么远!”
我没有回答,转头看了看落地大钟,时间是4点30分。
“怎么了?难道女朋友要下班了?”
我连忙摇头——事实上我也没说谎,一来青青没这么早下班,二来青青也没打电话告诉我她要过来。
可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一看,是青青!
雯琪也在可视屏里看到了青青,冲我笑着说:“真的是女朋友啊?”
“你现在走好不好?”我问雯琪。
“不好”,雯琪摇了摇头,“我要把你女朋友赶走。”
我简直无话可说,哭笑不得,开了楼下的铁门,又打开家门,等着青青上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把雯琪打晕藏进衣柜吧?那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现实中需要对方的配合,雯琪不听我的,我只能等待青青上来和她见面。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4-6 11:19
83、见面
青青很快便走上楼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时,笑着说:“今天提前下班,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干坏事!”
我无奈之下,只能摆出一副苦瓜脸,说道:“平时是没干坏事的,今天也没干,但刚好被你赶上了,没干也说不清。”
“什么意思?”青青含着笑看着我,诧异于我的古怪。
我侧身让她进来,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雯琪——两个长腿美女的对视让我想起了某部卡通片,旁边应该还有一个流着口水、两眼放光的“色男”形象,但现在的我“色”不起来,只能像条苦瓜一样站在一边等待悲惨命运的到来。在这种场合下,心里有鬼的我不想也不能做任何掩饰,唯一能做的就是问雯琪可否离开,但她已经回答了“不”,我只有放弃任何抵抗。
青青愣了一下,雯琪却笑着做起了自我介绍,然后问青青是不是我女朋友。
青青点了头,雯琪却在摇头,然后她们的对话我听不清了,只觉得脸上发烧,脑里一片空白,只听到雯琪最后说:“你如果真的相信他,那你会后悔的。”说完她就开门走了。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4-6 11:20
84、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还没回过神来,青青走到我面前,说:“在外人面前,我会说我相信你,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会告诉你我不相信你。”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青青也转身离去,在临出门的时候,她转头跟我说:“不过,我还很庆幸,你没有摆出一副很坦然的样子,没有为自己辩白,你越是心里有愧,我受到的伤害就越轻。”
说完这句话,她便走了,门“砰”一声关上,我望着厚重的门板,不知所措。
过了几分钟,我收到了雯琪的短信——“高尔夫已经开走了,我的赛纳还在,可以让我上来吗?”
我随手拨通了雯琪的电话,在她接电话的那一刻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关机。
我把自己丢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手里的遥控器拼命转着台,心乱如麻——其实早在与雯琪的一切发生那天,我就应该预想到现在的情形,可每个男人都有可鄙的侥幸心理,不见棺材不落泪。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4-6 11:20
85、被动
呆坐了很久,天色渐渐暗下来,邻居在炒菜,放学的孩子在追逐打闹,楼上那毫无天赋的女中学生也开始每天例行公事的弹钢琴,安静的小区开始热闹起来,也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我随便换了件衣服,便出了家门。
走到楼下才发现忘了带车钥匙,也懒得上楼去拿,干脆慢慢走出小区。没走多远便到了逸仙湖公园,路边有个巴士站,便站在站台上并无目的的等待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旁边一个少年嘴里哼着歌,手中的烟忽明忽暗,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烟草味;一个女孩在不安的等待;一个男人用胳膊夹着公文包,双手插在口袋里。宽阔的马路上空,昏黄的灯光里塞满了灰尘。
记得多年前,还是学生的我在另外一个城市回到中山时,也曾在这样的时间站在马路上等车,可苦候却没有结果,后来才知道,那一路车的最后一班是傍晚六点半,无奈,我只好步行回家。那时,路上人挺多,我背着大大的背囊在人群中穿行,饥肠辘辘,却甜蜜的幻想会否有一次曼妙的邂逅。数年后,我邂逅了青青,甚至想守候着她,却因为一个错而把她丢失——我羞于去找青青,也固执的认为自己所犯的是无可挽回的错,与当初主动和青青搭讪不同,面对感情,我总是被动的。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4-25 21:33
86、第一间西餐厅
几辆公交车停下又走了,我依然站在站台上,毫无目的。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司机讨好般的招呼我:“去哪里?坐车吗?”
我上了车,然后在光明路的一个据说是中山最老的西餐厅门口下车,前后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司机诧异的看着我,我想他心里一定会期望这个城市里多一些我这样的失魂落魄者吧。
这间西餐厅不远处是大大的市场,马路对面是牌子古老的供销社、杂货店,还有许多海味店,空气里有淡淡的咸腥味道。我推开门走进餐厅,并不冷清,装修有些旧,看得出多年前的痕迹,诧异的是除了一对中年男女外,其它都是学生打扮的少年——在某间餐厅怀念多年前的故事,那只是电影里的镜头,在现实中,没有怀旧,只有价格作祟,我在读书时也经常光顾十几块钱的猪扒牛扒,现在却早已道貌岸然的羞于来这样的地方。
服务员不乏热情,我静静坐下,翻看着旧得有点泛黄的餐牌,刹那间失去了食欲。随便点了杯咖啡,并嘱咐服务员拿一小碟盐来。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4-25 21:34
87、放盐
——青青喝咖啡放盐。
她曾说,盐的味道很“真”。记得她说这话时,我们在一间玻璃包房里坐着,服务员肃然站在门外,玻璃的相隔让一切变得静寂,我望着她,昏黄的灯光下,她用小勺搅动咖啡,动作从容优雅。盐粒旋转着溶解,看上去很象一幅油画。
后来,我伸手帮她掠开额上遮住眼睛的发丝,然后拿起盐瓶往自己的杯里抖了抖。开始时,觉得这种有个性的口味颇为奇怪,但后来,我已经习惯了喝咸咖啡。
戒不掉了,就象戒不掉她。
坐在这间颇有些破旧的西餐厅里喝着一杯咸咖啡,过去的岁月如发黄的旧相片一样,一幅幅在脑海里闪过,点点滴滴的过往在咖啡的作用下一点点挥发出来——在这一点上,咖啡竟然与酒共通。
就这样把青青丢失,似乎失去守候信念的天空,变得那么黯淡无光。心仿似被掏空一样,不知该拿什么来填补。情绪散开在空气中,一点点消失在尽头。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4-25 21:35
88、哲理
过了好久,我丢下十二大元,走出餐厅。
不知道去哪里好,好在离家很近,走路也就不到十分钟,便慢慢的踱回家去。
家里一团漆黑,我开了台灯、音响和电脑,百无聊赖中,上了QQ聊天。QQ上没多少人,只有几个老同学,打了招呼便没多少话说,只有一个开始对我发牢骚——当年班上的一个胆小女生,如今是公务员,工作沉闷单调。她说很烦闷,感情问题。
在这样的夜晚,桌前有暧昧的灯光,耳边有舒缓的萨克斯,我宁愿她是伤心的——因为我有个不良嗜好,就是收藏女人的伤心故事。但在我收藏的故事中,细节多半一样,让我感慨人生的单调无趣。
我一边看她发过来的文字,一边猜测她接下来的情节发展,结果基本一致。后来,我说如果我们的人生能像咖啡一样该有多好,她发过来大大的问号。我知道她的疑问,她不喜欢咖啡的苦,她更不希望人生是苦的。于是我解释,咖啡苦了,我们可以拼命地加糖。可是人生不行,我们的人生不能只加糖。
她说很有哲理,我心里说“只有你们这种没深度的女人才会为了这样的话陶醉不已”,当然没有明说——其实我向来对刘墉之流的所谓哲理文字嗤之以鼻,可能是我从小就厌恶大道理的缘故,情愿自己毫无思想。
作者:
冰祁步 时间: 2006-4-25 22:42
大头终于回现代文艺填坑啦
支持一下
怎么感觉后来的段落都那么短了呢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4-27 18:17
原帖由
冰祁步 于 2006-4-25 22:42 发表
大头终于回现代文艺填坑啦
支持一下
怎么感觉后来的段落都那么短了呢
报纸连载嘛,篇幅不是我定的哦,哈哈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4 22:25
89、失去
聊着聊着,她便说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一早爬起来上班,然后免不了说几句羡慕我的话,仿似我不用爬起来打卡上班,就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满足的人,贪念永远在每个人心里作祟,与雯琪的事情就是这样,说到底无非是欲望作祟,但这种事情永远都是得不偿失,青青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到现在我才能真的体会到。
失去拥有已久的东西,也许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一眨眼,也许便天翻地覆。记得我大学时总是很有优越感的鄙视身边那群只知道打牌的同学,然后自己努力着,仅仅靠写稿便能换取每个月近万元的收入,对于学生来说,那是个天文数字。到了毕业时,我冷眼看着他们去找工作,为了月薪一千元的工作你争我夺,然后每个月拿着十几张百元钞票沉沦着度日。而我自己,有了大把的闲暇,不用如学生时代般,在自己租的小房间里一边吹着破旧的风扇一边赶稿,烦躁和忙碌都没有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什么?麻木和颓废?或许是的。
失去一样东西是那么的简单。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4 22:27
90、回来
突然门铃响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青青,只是,她为何会回来?
我开了门,是青青。“我过来看看”,青青淡淡地说,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
“你在家里干吗呢?”她问。
“没什么,无聊,上网。”
“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她说了句“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吧。”说完便进了厨房。
我忽然感觉到一些不妙的兆头,青青的悄然回来,平静的反应都让我感觉到她在迅速的远离我,我愣愣的在客厅里站了一阵,心情低沉的走回书房。
青青炒了两个菜,端到饭厅,我害怕饭厅的静寂,又把菜端到了客厅,开了电视,让房间里有些声音。青青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看着电视,等我吃完了便去洗碗筷。气氛在我看来压抑的可怕,似乎有些东西在迅速的流逝,我却握不住。
之后,我和青青静静地看着电视,我心不在焉的转着台,青青不知何时开始依偎着我,紧紧的。
后来,青青说今晚不走了,我却更害怕,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我们都没提起白天的事情,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声音。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4 22:28
91、夜晚
12点多,我说“去睡吧”,她点头。躺在床上,我怀疑着白天发生的一切,青青很安静,我觉得她正在等待着什么,于是我选择了装睡,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却努力着让呼吸平静。
果然,不知过了多久,青青偷偷爬了起来。我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能感觉到她在这个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她缓缓拧亮床边小桌子的台灯,又把台灯压得很低。她在纸上“沙沙”的写字,时不时吸一下鼻子。她坐在椅子上总是很不安分,会把椅子弄出各种轻微的声响,今晚也不例外。夜很深,小区里十分安静,我听到她的指甲划过桌面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她下意识玩弄头发的声音,听到她咬嘴唇眨眼睛的声音。
偶尔也会有极安静的片刻,一定是她正转过头来看我。
尽管闭着眼睛,又背对着她,我却觉得自己分明看见她凝视我的眼神。一动不动的我,心忽然抽痛起来。是我犯了错,这个错像一道墙,我们可以在墙的两边感受到对方,却无法穿墙而过。我相信,只有和我在一起,青青才会有真正的快乐,而看到她快乐,我才能快乐起来。可现在,我却羞于面对她。
她忽然又静了下来,我调匀呼吸,感觉到她坐在床边。她看着我,我可以清晰听到她在我耳边不均匀的呼吸。我依旧安静,心如死灰——青青要离开了,我却要装作不知道。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4 22:29
92、勇气
她的手伸到我脸上方,我猜那纤细的手指的落点会是我的头发。但半晌后,竟然什么也没落下来,只是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然后,她又轻轻坐回到椅子上,继续写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小时吧,她写完了信,我听到她在折信笺,然后把信放在台灯下压好,台灯和桌子产生了轻微的触碰声。
趁她放信的时间,我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下姿势。
她走过来,从床边的小桌子拿起了一些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随即听到了类似硬纸片摩擦的声音,我突然知道——她拿起的是我的钱包,里面被抽出来的东西是我们的合影,唯一的一张。我的心似乎在抽搐。
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我不安的动了一下。装睡真是一种煎熬。
于是,我故意动了动,握住了她的手。她颤抖了一下,试探着我的反应,手指的摩挲温柔而恬静。我突然好想坐起来,告诉她我心里的话,一个和她有关的梦想,也告诉她我的失望和疲惫,告诉她所有的忧愁,告诉她我多么需要她留在身边。但我没这个勇气——做错事情的人是我。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4 22:30
93、装睡
就这样装着睡,牵着她的手,许久之后,一夜没睡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我想,她要走了。
但是,她却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稍微动了动,她马上松开,怕我醒来。我想象得到她的眼神,想象得到她欲走还留的神态,绝望却要将自己淹没。
我努力压抑着,突然希望天快些亮。
轻轻地,听到青青的一声啜泣。我开始暗骂自己是混蛋,心爱的人在和我告别,我却躺在床上装睡。我真的是混蛋。
可我仍然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后来,我听到青青开门的声音,她走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冰凉的窗台上,在窗帘的缝隙里等待青青出现在楼下。
青青的信里说,我是个霸道的人。对,我一直很霸道,总是希望她召之即来,不允许她在我需要时离开。我也说过不要她受到任何伤害,可伤她最深的总是我。
我拿什么爱她。自私吗?出轨吗?
她说她喜欢我思考时的神情,专注而茫然,像极了一个不爱说话却又迷路了的孩子。而在其它时候,我却喜欢咄咄逼人。惟有面对爱人,我才安静。
这句话一击即中——她总能看到我的内心。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4 22:36
填坑了,其实写了好多,但散落各处,这里的更新速度远远比不上平媒的连载速度,晕倒咯。
作者:
莫邪 时间: 2006-6-7 10:51
不看,嘿嘿,等师傅你出书了俺们再拿着书躺床上慢慢看,这样吊着看可是会辛苦个半S滴。。。。。
作者:
风云再现 时间: 2006-6-8 16:32
爱我我所爱之人,不爱不爱我之人.爱与不爱虽受时间考验的.
作者:
成得臣 时间: 2006-6-9 08:01
能装睡这么长的时间也真不容易了,尤其是还握着青青的手,猜测她在做什么。
或者,我想,青青大概也看出来是在装睡吧。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6-6-11 23:39
两个多月没见,相见就是离别,哎,总是让人心为之一动,都不敢看后面的结局了。
作者:
白小雪 时间: 2006-6-14 10:15
现在寻找真爱中,希望不要被骗就好了,这个游戏真难玩得好.:&
作者:
莫邪 时间: 2006-6-14 16:12 标题: 呵呵
趕緊寫完啊,等著臭師傅你出書給我瞻仰啊。。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24 14:50
原帖由 高木知之 于 2006-6-11 23:39 发表
两个多月没见,相见就是离别,哎,总是让人心为之一动,都不敢看后面的结局了。
继续继续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24 14:52
94、依靠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天亮了,尽管心里的阴霾未被驱散,但灿烂的阳光还是让我觉得距离哀伤稍远了些。
今天的天空很蓝,我懒懒的躺在阳台上的折椅上,看阳光和绿叶,以及感觉偶尔让树叶轻摆的风——我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的。
还是习惯的望向蓝天,这么蓝的天让我有很虚幻的想念。
青青在信里说,她以为痛,会如遭虫咬噬,但在心痛突然来临时,她只能无言,就像昨晚所穿的那条碎花裙,黯淡的美丽着。抬头面对人时,她绽颜而笑,低头时,会有泪水没入她最喜欢的卡布其诺。
突然发现,在这灿烂的阳光下,我最不喜欢的夏天已经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就被它吞噬,挣扎着等待秋冬的来临。
我呆坐着,突然很想找个依靠,却不知道谁才是依靠。
慢慢地,小区里车来车往,放学的学生喧闹着在草地上跑过。到吃饭时间了,我这样想着,却没有动。在小区里巡逻的保安纳闷的望上来——晒太阳似乎也是件奢侈的事情,没多少人会这样做。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24 14:53
95、等待
记得有这么一句话——“爱情是一张单程机票,飞来了,便回不去了。”青青于我,便是这样覆水难收,那句话还有下文,就是“不幸福的时候,别忘了改签”,可现在的我,无处改签,也不想改签。
这是个明朗的六月,吹在脸上的风一天比一天热,街上的美丽女子穿得一天比一天清凉,商店里空调的价格一天比一天低……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做冲锋陷阵的准备。我则在家里发了一天呆后,开始忙碌的投入工作,做策划的间隙用来写稿,写稿的间隙用来吃饭、洗澡,直到累得想睡觉了,便躺到床上,等待下一个黎明。
这样的日子,挺好,我这样安慰自己。
经常会看一下手机,这是我工作时唯一旁骛的一件事情。我期待青青的短信,却只能等到各色没文化的老板打来的电话,说“这里要改那里看不懂”之类的话,其实我知道我做什么他们都看不懂,但一次次改动是“生意需要”,面子的意义要高于效率。
我没有怨言,但我期待青青的短信和电话——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等待某人的短信,在等不到的情况下,忍不住发一个过去。但对青青,我却能忍住,却能坚持着等待——或者每个人对自己深爱的那个人,都会更隐忍吧,或者说更狠心?天知道!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24 14:54
96、一段时间
转眼间,青青已经离去一段时间了,但依旧是夏天,从初夏到盛夏,怕热的我整天呆在冷气从来不停的书房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所有的工作都在电脑前完成。在这样的季节,连吃饭都成了烦人的事情,青青走后,也没有了做饭的人,我只能出去吃。有时候会叫一个必胜客的大披萨,中午吃一半,剩下的等到晚上在微波炉里一热,权当晚餐,如果还吃不完,第二天的早餐也有了着落。日子和生活习惯都开始颠倒,我知道这并非好事,但要想不停下来胡思乱想,只能如此。
纪楠在QQ上说,这样孤单的日子,我是不会过很久的,因为男人都不会折腾自己太久,为情所困的女人总比男人多。我说这说法是错的,男人只是看起来更容易平复,那是因为男人总希望自己看起来强一些,说到底是为了面子,所以尽情笑尽情玩,可心里有些事情却是触碰不得的,不像女人,哭过喊过,作践过自己,反而都发泄出来了,过得更开心。
但我的确相信,这样的日子不会过得太久——男人的确不会一直封闭着自己,反而喜欢用伪装来掩饰自己。我很快就会迎来另一种生活,人前欢笑,暗地沉沦,这生活里没有青青,但我心里却会有她。
这天下午,我拿着一份策划案去一间公司,这个事儿我忙了一段时间了。对方老板是个挑剔的人,总是提一些古里古怪的要求,但看在钱的份上,我还是唯唯诺诺的根据他的意思反复修改了一段时间。而且,这老板颇有魄力,谈吐挺不俗,人品也还不错,最起码我从没把“奸商”二字和他扯在一起,甚至觉得这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反复的修改也当成了“修炼”。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24 14:55
97、解围
“老板不在。”他们的一个副总说。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女人,面目可憎,总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比老板难对付得多。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不知道。”她不耐烦地说。
正在这时,老板回来了,他倒是热情得多,招呼我进办公室跟他详细聊。
一个小时后,新的方案顺利过关,可以正式进入执行阶段,也意味着我未来两个月会有不菲的收入,但却也闲不下来了。
我跟老板又寒暄了几句,随即起身离开。走出办公室,我看见那个胖女人副总在大声呵斥一个职员,那是个可怜兮兮的男生,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不像有些老油条,挨骂的时候也爱理不理的。
我厌恶的皱皱眉头——那胖女人穿的短裙和青青的制服挺像。青青穿起那短裙时,屁股的形状绷得很明显,腿却很细,让我奇怪为什么这么细的腿延伸到短裙里,会变成似乎宽好几倍的臀部,那是很漂亮的曲线。而眼下这个女人的短裙就像个啤酒桶,让我忍不住恶心。
我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忽然有了个念头,一把揪住那个可怜兮兮的男生,说“怎么是你啊?”便说边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头对胖女人副总说:“这是我老同学啊!不介意我跟他说两句叙旧吧?”
那男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不好意思地傻笑着,含含糊糊的认了我这个老同学,然后顺势不理那胖女人,转身跟我下楼“叙旧”。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6-6-24 14:56
98、又见
一下楼,我就对他说:“摊上这么个上司,算你倒霉。”
他笑笑,说:“是啊,不过我现在也习惯了。”
又聊了几句,发现他虽然并非我老同学,却是我的纪中校友,比我小两届的师弟,这也算歪打正着了。他叫郑科伟,一熟络起来,倒没了刚才挨骂时的可怜样子,开朗得很。他约我晚上一起去喝啤酒,还有他的几个同学,我想想有空,便答应了。
晚上十点多,我出现在“风云”——那个时候中山还没有兰桂坊酒吧街,似乎所有想泡吧的人都挤到“风云”来了。
在一片人头中,我找到了郑科伟。他向我介绍他的几个同学和朋友,都是些一般年纪的小孩子——虽然我只比他们大两岁,但在外面闯荡了两年的我还是自认为“老人家”。
介绍了几个男生之后,就到了郑科伟嘴里的“特别推介时间”,介绍的对象坐在吧台的最角落里,那是一个侧身而坐的长发女子——这让我傻了眼,是害我和青青分手的雯琪!
我愣了一下,跟雯琪点了点头——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但现在,我可不想理她。
她也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郑科伟看出了我们一定认识,“呵呵”了两声,便没再多说什么。
我和雯琪并肩坐着,但都没怎么说话。郑科伟他们倒是兴高采烈——年轻的时候总是无忧无虑的。因为多是纪中的校友,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纪中。
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6-6-25 23:51
哦。第3个人再次出现,想过平淡的生活看来不可能了。
作者:
fengxv 时间: 2007-5-13 18:40
别怪我考古,大头兄还是贴完吧~~
作者:
大头笨笨 时间: 2007-5-14 13:56
原帖由 fengxv 于 2007-5-13 18:40 发表
别怪我考古,大头兄还是贴完吧~~
这个……真的好古阿
等我找找
作者:
水镜门生 时间: 2007-5-14 16:03
大头兄···坑果然多到自己都不记得···佩服佩服···顺便同催同催···
作者:
赵哪个云 时间: 2017-11-15 11:51
挖一个十年前的坟
我真是有够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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