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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曹操北征乌桓之战 [打印本页]

作者: 老不看三国    时间: 2005-10-12 17:07     标题: 曹操北征乌桓之战

一。概述: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曹操破袁绍于官渡。
      建安六年在仓亭再败袁绍。
      建安九年占领业郡。
      建安十年春正月斩袁谭于南皮,袁尚和袁熙投奔北方的乌桓部落,夏四月,乌桓攻鲜于辅于獷平,秋八月曹操赶到,将乌桓逐至塞外。
      建安十一年四月破壶关,秋八月东征海贼管承,彻底解除关内的忧患;同时,曹操开始着手准备北征辽西乌桓,由董昭负责开凿了两条漕运:平虏渠和泉州渠。

      建安十二年五月,为了彻底解除关外的威胁,曹操率领大军到达无终,准备出塞作战。但是,当地夏秋季节常见的阴雨天气导致进辽西的滨海道不通。
      七月,曹操任命当地人田畴为向导官,避开滨海道,北出二百年人迹罕至的“卢龙塞”,一路开山填谷,长途奔袭,途经“白檀”,“平冈”,率领精锐骑兵万骑出大凌河,行程达800华里,出其不意的进攻辽西乌桓的巢穴“柳城”。
      八月,距离柳城还有“二百里”时,乌桓单于蹋顿等人才察觉,仓促集结数万骑兵抵挡,两军在“白狼山”遭遇,曹操大破乌桓,占据柳城,袁尚袁熙投奔辽东公孙康。
      不久,公孙康杀二袁,归顺曹操。

      至此,曹操北征之战大获全胜。九月,曹操从柳城胜利回师。

      曹操此次作战,历时近一个月,行程400余公里,其中包括无数的的山河险阻,难行之地,还有一次大型遭遇。解除了“三郡乌桓”对中国北部的威胁,扫清了袁氏的残余势力,彻底统一河北。并且收编乌桓精骑,增强了自己的军事实力。
      


      二。三郡乌桓。

      乌桓,亦作乌丸,原与鲜卑同为东胡部落之一。
      自匈奴击破东胡后,乌桓役属于匈奴。后来汉将霍去病击破匈奴左地,因徙乌桓于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五郡塞外,并在幽州置护乌桓校尉,监领乌桓,使不得与匈奴通。新莽建立,乌桓又降匈奴。东汉初,乌桓常与匈奴联兵扰乱代郡以东各地。光武时,乌桓一部南迁,并置乌桓校尉于上谷宁城。

      汉末大乱,朝廷屡次征乌桓部落镇压起义。
      后来,张举、张纯等造反,利用幽州乌桓,寇掠青、徐、幽、冀四州,屠戮百姓。《三国志》记载:“三郡乌丸承天下乱,破幽州,略有汉民合十馀万户”。公孙瓒,刘虞和袁绍也都利用或者对抗过乌桓。
      初平元年(190),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死,其侄蹋顿即位,有武略,统一辽东、辽西、右北平三郡乌桓。“蹋顿又骁武,边长老皆比之冒顿”。当时他们活跃在今天大小凌河以及克尔沁草原一带。袁绍灭公孙瓒占河北,占有三郡乌丸,“宠其名王而收其精骑”。《汉末英雄记》记载,袁绍在给乌桓的文中说:“控弦与汉兵为表里,诚甚忠孝,朝所嘉焉。”

      曹操攻南皮时,乌桓就蠢蠢欲动,二袁投奔更是直接导火索,曹操北征乌桓是势在必行。



      三。战前准备。

      早在建安十一年,曹操让董昭修建了两条漕运:  
      一是“平虏渠”,由今河北省饶阳县至沧州市。
      一是“泉州渠”,在今天津市宝坻、武清二县境。  
      这样做是为了便于运粮北上。
      
      在北上之前,曹军很多将领提出了异议,他们认为:袁尚已经完啦,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达拉。如果我们孤军深入,后方的刘备肯定会劝刘表趁虚进攻许都。那时侯恐怕就进退不得!
      针对这种言论,曹操的大谋臣郭嘉做了精辟的分析,他说:乌桓恃其边远,肯定不会做准备,我们应该出其不意,这样即使孤军深入也一定能击败他们。况且袁氏与乌桓关系非同一般,而河北百姓对袁家还有一些感情,一旦今天我们放过袁尚,等到来日他养成气力,则“民夷俱应”,到那时再想制住他就难啦!所以一定要迅速灭亡袁氏。至于刘备更不足虑,现在他依附刘表,刘表不会重用他,所以,即使是“虚国远征”也不用担心。
      从事后来看,郭嘉言论的预见性之强令人叹服。

      曹操采纳了郭嘉的建议,决定北征乌桓。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五月,曹操率领大军抵达无终(今天津市蓟县),兵临塞口,准备出滨海道,过碣石,进攻柳城。
      从曹操此次北上带到无终的将领来看,除了本地人,就是一些骁勇的“骑将”,可见曹操是做好大规模骑兵作战的准备,他们分别是:
      张辽、徐晃、张合、张绣、韩浩、史涣、鲜于辅、阎柔、曹纯;另外有牵招、郭嘉等人。

      可眼看大军就要启程进军辽西,天公却不做美,夏秋季节大雨连绵,“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傍海道不通”,进军时间不得不一拖再拖,一直到了秋七月。
      此时的乌桓也已经有了准备,“遮守蹊要,军不得进”。
      这样看来似乎只有退军这一条路了。如果此时退兵,那么将前功尽弃,任由二袁养成气力,将来乌桓骑兵一定会时常骚扰幽州,那时曹操的背后就永无宁日。
      曹操当然不会轻易的离去,他在徐无山(今河北玉田东北二十里)请出了当地的“地理通”----田畴。
      



       四。出塞之路。

       自古以来,从蓟到辽西有两条路:
      (1)最著名的一条就是“滨海道”,位于狭长的滨海平原,也就是今天所谓的“辽西走廊”。这条路从蓟出发,经玉田,丰润,延山海关取锦州。在中国历史上它经历了太多的沧桑,而山海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但是,这些情况大多发生在唐宋之后,而在东汉时期,这条路虽然也是通往辽西的主要通道,但其交通条件比起后世就差太远了。

       要知道西汉辽西郡所辖十四县无一位于今天锦州到山海关之间的沿海地带。这条路在没有坏天气的情况下,塞外游骑就直插右北平和渔阳的内地郡县。而一旦遇到夏秋季节的大雨,这条路又成了不可行之路,曹操偏偏就遇到这种情况,“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只能说秦汉时期中国的东北地区交通条件相当恶劣。
       而那时还没有山海关,近代考古证明,东汉末年的山海关一带叫做“碣石”,在今辽宁省绥中县西南的海滨,西距山海关约三十里。《太平御览》引《淮南子》记载:“东方之极,自碣石过朝鲜,贯大人之国”。
       后来司马宣王平公孙渊就是过碣石,《晋书》记载:“经孤竹,越碣石,次于辽水”,看来司马懿的运气比曹操好多了,他没有遇到这么恶劣的天气。


      (2)另一条路就是田畴说的“卢龙塞”,《三国志》记载:“旧北平郡治在平冈,道出卢龙,达于柳城;自建武以来,陷坏断绝,垂二百载,而尚有微径可从”。这条路就是今天河北喜峰口到冷口一线,古称“卢龙塞”。
       这条路在中国历史上同样有太多的故事。东晋时前燕慕容儁进兵中原,经由此塞。明末皇太极避开袁崇焕的山海关防线,从喜峰口突进遵华,进围京师,使崇祯逼死袁崇焕,史称“己巳之役”。日本侵略中国时,国民党二十九军在喜峰口抗击日军,阻止其进关,在此血战一场。
       当然,这些都发生在东汉以后,可以说是曹操北征乌桓之后,这条路的价值才重新显示出来。和滨海道一样,卢龙塞也是在后世才逐渐形成较为优良的交通条件。

       在西汉时期,汉与匈奴在右北平一带长年作战,卢龙塞还是畅通的,但是从东汉建武年间直到建安年间,长达两百年的时间这条路人迹罕至,只有“微径可从”,基本来说这是一条没有路的路。要不是田畴这个“辽西通”,看来当时是没人能想到从这条路出塞的。
       曹操当时从这条路出塞,将面临塞外的“五百里”险地,“堑山堙谷”,越过白檀(今河北承德市西南古北口东北一百四十里滦河之滨)之后,一直到达平冈(今内蒙喀喇沁左翼)才算进入平地。可以直指乌桓的巢穴柳城(今辽宁朝阳西南)。



       五。血战白狼山。

       建安十二年七月,郭嘉建议曹操抛弃辎重,率领轻装部队千里奔袭。曹操同意,于是,命田畴为向导官,大军从无终出发。
       临走前,曹操又命人在滨海道旁立个牌子,上书:“方今暑夏,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表面是通令全军的路标,其实是为了麻痹敌人。乌桓人看到,信以为真,“诚以为大军去也”,不做准备。可他们无论如何没想到曹操会出卢龙塞。
       在田畴的带领下,曹军过卢龙塞,出关,一路逢山开路,遇水叠桥,尤其是塞外“五百里”绝地,大大延缓的曹军的行程。直到到达平冈一带,曹军才真正可以急行奔袭。实际上即使是到了平冈,离柳城还是有百余公里的距离。
       曹操真不愧是战术大师,曹军一直急行军到距离柳城不足“二百里”的白狼山(今建昌县城东的大黑山)附近,二袁与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才仓皇集结“数万骑”向西迎敌。两军在白狼山遭遇。
       这是场遭遇战,其实也是场决战。如果曹操战败,那么全部曹军势必全军覆没于辽西,因为他们没有退路。如果乌桓战败,那么他们的柳城势必失守。
       当时乌桓的优势是以逸待劳,兵马“盛众”,但他们面对曹军的到来却措手不及,而且和其他游牧民族一样,他们单兵能力强,但整体作战弱。
       曹操的优势是出其不意,手下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和百战余生的精锐骑兵和“虎豹骑”,不过他们经过十几天的山路和急行军,体力已经大打折扣,更何况他们的重装主力步兵在后面,面对多于自己的乌桓军很多人也都发怵。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曹操登白狼山观敌阵,看到乌桓军阵不整,阵形松散,便命令张辽、张合二人为前锋冲阵。
       别人也许害怕,张辽可不怕,他“劝太祖战,气甚奋”,曹操看他气吞山河,勇猛无畏,“壮之,自以所持麾授辽”,张辽拍马下山,直冲敌阵,在张辽的带动下,曹军的精锐骑兵与乌桓骑兵在白狼山下一场血战。     
       徐晃、张合、韩浩、史涣、鲜于辅、阎柔、曹纯奋勇争先,数万骑兵的大混战,可以想象战斗的惨烈。
       乌桓原本就人心惶惶,一看曹军如此勇猛,其阵行开始崩溃,混战中,曹纯麾下虎豹骑“获单于蹋顿”,斩首。
       乌桓群龙无首,最后终于被杀得七零八落,“死者被野”,三郡乌桓的主力骑兵在这场决战中开始全面崩溃,《三国志》记载:“虏众大崩,斩蹋顿及名王已下,胡、汉降者二十馀万口。”
       白狼山之战曹操大获全胜,并一举平定了三郡乌桓的“亲袁势力”,直接占据柳城。
      


       六。行军时间和兵力问题的探讨。

      (1)行军时间:

       《三国志》只记载:“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引军出卢龙塞.....八月,登白狼山”,并没有具体的走了几天,只知道七月启程,八月到白狼山。
       这样看来是用时一个月,但这显然时间是太长了。这条路全程400公里(800华里),如果在平原旷野,步兵急行军一昼夜可达120公里以上,这400公里也就是三天三夜多点的脚程,除去一昼夜的休息时间,不到四天的时间也就可以走完。再除去“五百里险地”多用两天的时间,那充其量其时间也不会超过七天。更何况到平冈之后曹军的前锋是骑兵,这就更要快了。
        那么曹操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呢?我认为曹操请田畴应该是在七月初,那么“田畴献策”是在这几天中,之后包括路线制定,军队动员,这又要几天,也就是说,曹操临离开无终是在七月十日左右,到达白狼山则肯定是八月初。
        曹操一共用了10到20天的时间走完这400公里的路。
        那么这个速度也还是太慢,千里袭敌,不带辎重,那“五百里”路又不是“阴平”,就算是一直爬山也该比这快,更何况他们还有很长的路是骑马。平均起来只有每天20到40公里的行程,这对以快速机动著称的曹军而言,太不可思议。

        是什么原因造成曹操应该很快的“奇袭”速度却显得不快呢?原因就出在“马”身上!
        如果在南方作战,多步兵,双方白刃相交,可以不带马。但对付以“控弦”著称的乌桓骑兵,如果不带马,光靠步兵要想取胜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曹操可以不要辎重,可以把重装步兵丢在后面,但马却无论如何不能丢。
        而在那“五百里”的险地,人可以过去,但马就未必能过去了,因此,《三国志》才会说:“堑山堙谷”,目的在“开路铺路”,让马通过,正如《邓艾传》记载:“凿山通道,造作桥阁”至今阴平还有邓艾修的栈道一样,曹操开的路也流传到后世。
        换句话,马不但没有加速曹军形成,反而拉了后退,拖延了时间。
        如果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10天曹操能以这样“边开边走”的方式走完这400公里,那他的行军速度其实是相当惊人的。如果是20天,也不算慢。
      

       (2)兵力问题:

        郭嘉说曹操是“虚国远征”,再联系曹操带的将军名单和战略意图来看,曹操带到无终的兵力应该不会少,起码几万人。在数量上讲曹操的部队应该超越乌桓部队,最少是持平。
        而面对“数万”乌桓骑兵时,“左右皆惧”,明显曹军成了以寡敌众。应该是对等的兵力怎么变成了“万余对数万”?
        前面在讲“白狼山之战”时,我说过曹军是“万骑”,其实这只是曹军出塞的前锋而已。
        《三国志》说:当时“公车重在后”。可见曹操的主力步兵是出塞到了辽西的,只是没有参加白狼山会战。
        那么这几万步兵来干什么?上一个问题说了,沿途需要修路铺桥,这些步兵很可能承担了这些劳动,为骑兵节省体力,同时他们还要携带干粮和武器。等到马匹越过山区,骑兵立刻上马“涉鲜卑庭,东指柳城。”,这样这些重装步兵就远远落后了。毕竟从平冈到柳城还有上百公里的路程。
        曹操和众大将率领虎豹骑、亲随精锐骑兵和田畴、邢颙的“五百部曲”急行军,丢下主力步兵,结果在白狼山和乌桓主力遭遇,于是就上演了“白狼山之战”那一幕。
        
        为什么说曹操的骑兵是“万骑”?这只是约数,可能是万余,也可能是数千。《曹瞒传》曰:“时寒且旱,二百里无复水,军又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入三十馀丈乃得水。”
        这个“杀马”不知道是杀自己部队的马还是杀当地辽西马。
        而再联系“白狼山”之战曹军以少胜多,并能击溃“数万”骑兵,那么曹军骑兵的数量级应该保持在“万人”是比较合理的。
        也就是,曹操带到辽西的部队总数量要超越乌桓的部队,但是真正打败乌桓主力的却是比乌桓部队少的曹军骑兵。
        


      
        七。东临碣石。

        白狼山之战后,曹操“屠柳城”。

        他没有进一步追击逃亡到辽东的二袁,而是坐等二袁的人头。果然,没多久公孙康就把它们送来了。这就是著名的“隔岸观火”,《演义》里是郭嘉的计谋,名为“遗计定辽东”。
        是不是郭嘉的计谋我们不知道,但郭奉孝确实死于此时此地,当时环境恶劣,“寒且旱”,连曹操自己也说:“这次赢得困难,赢得侥幸!”
        郭嘉英年早逝很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这也成为曹操志满意得之际美中不足的原因。

        紧接着,曹操收编三郡乌桓骑兵加入自己的军队,“由是三郡乌丸为天下名骑”。大大发展了曹军的骑兵部队。
         
        建安十二年九月,曹操从柳城班师,此时滨海道可行,曹操途经碣石,策马上山,遥望渤海,回想自己功盖寰宇,意气风发,于是留下《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一千七百四十七年之后,毛泽东写下了《浪淘沙-北戴河》,词中说:“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两个伟人,一种心境,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而已!
        
        

[ 本帖最后由 风使 于 2008-6-30 19:49 编辑 ]
作者: 瑶姬小公主    时间: 2005-10-12 17:12

乌桓这个历史上的民族灭亡,就来自于此。此战的胜利与结束,就是曹操统一北方的最后一个战略,正如楼主所言,地理,兵力方面,曹操都不足,而此战的胜利,除了曹操超强的战术与眼光,更是时机的问题

东汉后期,中原爆发了黄巾农民大起义,乌桓人民积极参加了这场反封建压迫的斗争。后来曹操打破塌顿,于是绝大部分乌桓臣属曹魏。曹操便把勇敢善战的乌桓人编成骑兵,这些骑兵后来在曹魏统一事业上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史有“三郡乌桓为天下名骑”之称。天长日久,这部分乌桓被曹魏迁入内地,逐渐与汉族融合起来。而其余留居塞外的乌桓人,被从北方南下的同种鲜卑人征服,并入了鲜卑民族
作者: 老不看三国    时间: 2005-10-12 17:27

是的,白狼山一战不但打垮了乌桓,还镇住了鲜卑,虽然后来鲜卑蠢蠢欲动,曹彰和田豫一直在北边抗击游牧民族,但那都不是主要威胁。真正的威胁已经被曹操灭掉了。
直到五胡乱华,鲜卑才真正崛起。
可以说三国时期,分裂上百年的中国北部得保无事,曹操真是第一功臣。
作者: 夏侯称    时间: 2005-10-12 17:36

曹操真是深谋而远虑,袁绍久治河北,对乌桓影响很大,如果不坚持把乌桓一定会有后患。
作者: 老不看三国    时间: 2005-10-13 11:17

曹操行军400公里,地跨今天津、河北、内蒙、辽宁三省一市,用时十余天,在当时的条件是一般部队和一般指挥官做不到的。
作者: 秋水无痕    时间: 2005-10-13 11:35

老不看兄难道是一起参加。。。战役的老不看吗。
曹操一举击溃乌恒,扫清边患,并且后来曹操的骑兵中编有乌恒骑兵,使得曹魏骑兵更加雄壮。
作者: 燕京晓林    时间: 2005-10-14 15:19

好文。支持一个先!不过这个地图好像有些地方有问题。
作者: 老不看三国    时间: 2005-10-14 16:13

是呀,这幅图确实有毛病, 城市方位和进军路线都有问题。
我在网上找了好久只找到这一幅,郁闷,大家将就一下吧。
作者: 老不看三国    时间: 2005-10-15 16:43

对于“碣石”具体地理位置的探讨: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引发它的原因是多元化的,尤其当代为本地“扬名”,以及当地政府的“创收”有很大关系。就好象诸葛亮故居问题的争论。“碣石”也产生了这样的争论。
竟然有“同时三个省争碣石”!
具体文章如下:
文章一:
--选自《渤海晨刊》2002年8月27日。本刊转载于郭云鹰主编《禹贡碣石山》
  
  1700多年前,曹操“东临碣石,以观沦海”,奠定了建安文学的历史地位,碣石山由此名扬天下。而曹操东临之碣石到底在哪里?历代学者在研究、在探寻、从山东找到河北,从渤海西岸找到渤海北岸,从中国找到朝鲜,从陆地找到海中。虽然考释者纷坛,但觅得真迹者较少,且历史影响不大。这已成了“千古碣石谜案”。
  
  碣石山复名之后,我们禹贡碣石山研究会,将研究重点由禹贡碣石在无棣,转到了曹操东临之碣石在无棣上。这些虽然已被历史证明、专家认定,成为不容置疑的历史实事。但是,同志们的一些新发现和研究的新成果,是非常有价值的,现整理如下,以飨读者。

  上、从曹操“足迹”谈曹操东临之碣石
  
  《三国志·武帝纪》、《曹操集》是研究魏武帝曹操的权威性资料,没有明确记载曹操《观沧海》写于什么地方。但是,我们从其字里行间,可以理出曹操的踪迹,从其踪迹中,不难发现历史上曹操“东临揭石”就发生在无棣确石山。
  
  曹操生于沛国谯郡(今安徽毫县),他在历史上特别有建树的大半生,是在河南、河北、山东度过的。他的足迹遍布黄河下游各郡县。曹操在镇压黄巾起义中,转战齐鲁各地数十载。“初平三年(192年),操进兵攻黄巾于寿张(今山东东平)东……冬,操追黄巾至济南,黄巾败降,得戎卒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操收其精锐者,号为“青州兵”(《曹操集》)。黄巾军起义失败后,其残部在沿海各地又奋战数载,曹操率军追杀。在碣石山南40多公里处(今阳信)有一黄巾寨村,附近有一“黄巾家”,据《阳信县志》记载是“东汉末年合葬黄巾将士的”遗迹。
  
  曹操由此起家,发展壮大了自己的势力,逐步掌握了对山东、河北的控制权,先后曾任过多处地方长官。“光和末、黄巾起。拜骑都尉,讨颖川贼,迁为济南相,国有十余县”(《三国志·武帝纪》)。近考治所在今章丘县城附近,距碣石山一百多公里。兴平二年(195年)操41岁,“十月,献帝拜曹操为兖州牧。”(《曹操集》)建安九年(204年)操50岁,“献帝令操领冀州牧”(《曹操集》)。此时无棣属“冀州渤海郡”(《无棣县志》)。据谭其骧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载:“三国时期……诏书并十四州复为九州(禹贡九州),但其时东汉帝国已分裂,九州制只能在曹操统治下地域内实行。”“渤海郡治南皮,今河北南皮北。”(《续汉书·郡国志》)此时,无棣据冀州渤海郡治所几十公里。据《曹操集》记载,曹操任冀州牧后,颁布《收田租令》,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重豪强兼并之法,调整混乱的赋税制度,严禁豪强把应交的赋税强迫中小地主和自耕农民代纳,极大地减轻了百姓负担。
  
  无棣秦属厌次县,公元前202年(汉高祖五年)置阳信,属阳信县,历史上就为战略要地之一、韩信曾在碣石山南端信阳城屯过兵。仅举一例,足以证明历代皇家非常重视此地。据著名历史学家安作璋教授著《学史集》记载:“阳信长公主的父亲是汉景帝,因其封邑在阳信(今山东无棣),又是长女,故号称阳信长公主。”她即是汉武帝的大姐,又是武帝与卫子夫相结合,为刘氏传宗接代的大媒人,还是武帝的舅子媳妇,即大将军卫青之妻。做为媒人,阳信长公主见汉武帝与陈皇后婚后十年无子,为其弟,为社稷,她都非常着急。因此,不俱陈皇后嫉妒,费尽心机选身边美女卫子夫与武帝刘彻。卫生三女一男,男即太子刘据。武帝大悦,后封卫为皇后,令长公主常住京城。阳信长公主的前夫为平阳侯曹寿,因此,她又称平阳公主。曹寿患恶性传染病之后,诏令独自迁返平阳(今山西临汾)。正值青春壮年的长公主倍感寂寞,于是自主选婿。“长公主问:‘列侯谁贤者?’左右皆言大将军。主笑曰:‘此出吾家,常骑从我,奈何?’左右曰:‘於今尊贵无比。”,(《汉书·卫青))。于是,长公主遂托卫皇后为媒,由汉武帝下诏,命卫青大将军尚长公主。公主先卫青去世,二人合葬于茂陵。(摘自安作璋《秦汉时期的公主》)。汉武帝“元封元年……行自泰山,复东巡海上,至碣石。”(《汉书》)一为求仙,二为巡视,同时也拜访大姐的封邑地碣石,以谢长公主踢美女之恩。汉武帝来到喝石后,活动颇多。据记载:“临渤海望祀蓬莱”,(《无棣县志·事纪》)举行过祀祠活动;下诏免碣石东侧一村税赋,该村故名“帝赐街”(见《无棣县志·古迹》);“封河间献王子担为干童侯”(《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1931年版);在碣石山西北几十公里处,筑武帝台。据《魏氏土地记》:“章武东一百里,有武帝台……俗云汉武帝东巡海上所筑。”这一段发生在封建社会,公主敢于自主婚姻,追求幸福,与骑奴相结合的奇特姻缘;汉武帝拜访封邑、尊重大姐的故事被世人传为佳话。碣石在春秋时亦称无棣,将此封给娇贵的长公主,其意义非同一般。它说明了这一地方古时“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同时,人才济济,有“天子之气”,是一块宝地。所以被秦始皇封为厌次县。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它是一块“战略要地”。于是,便有了曹操东临之碣石,发惊世浩叹的《观沦海》。“建安十一年三月,并州悉平。”“八月曹操东讨海贼管承”。(《资治通鉴》)曹操夺取并州之后,北方四州(冀、幽、青、并)皆归操,正在为南打荆州刘表,还是北伐乌桓举棋不定时,惊闻青州海滨海贼滥杀无辜,起兵作乱。遂“曹率张(合阝)、乐进、李典,渡过黄河向东征青州海滨郡县的海盗头目管承。”(《曹操》,台湾陈文德著)
  
  无棣当时地处于冀州与青州边壤,是海贼、强盗频繁出没的地方。据《后汉书》载:“永初四年,张伯路与渤海、平原贼刘文和、周光等攻厌次。杀县令。”“延熹八年,渤海妖贼盖登等称‘太上皇帝’。”“初平二年,青、徐黄巾三十万众入渤海界……十月,黄巾转渤海,公孙瓒与战东光。”
  
  荀谌曰:“渤海虽郡,其实州也。”袁绍就是以渤海太守起家,被推为各路诸侯的盟主,联合伐童卓的。曹操自领冀州牧,当然对渤海郡倍加重视,对起兵作乱的“海贼”必讨之。(见《三国志》)将碣石作为要地标在自己的军事地图上。(见《三国演义》卷首地图)并在此修平虏渠以通海运。(见《曹操年表》)实施税赋改革,减轻百姓负担,以收拢民心。(见《曹操集》)为统一华夏,奠定其物质基础和思想基础。实际上,当时北方大局已定,如果扫清管承海贼,再北上讨伐辽西乌桓,实为顺手牵羊、马到成功。曹操“登高必赋,及造新诗。”(《三国志》 注引《魏书》)率军途经渤海郡之碣石,面对“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的茫茫大海,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相王之尊”、“天子之气”,一气呵成《观沧海》这首千古不朽的著名诗篇。
  
  下、从曹操诗词谈曹操东临之碣石
  
  “建安”是汉献帝(196--219年)的年号,而史称“建安文学”时期,并非仅限于这二十四年,而是指汉末魏初。统领这一辉煌时代的,在文学上特别有建树的则是三曹,即曹操和他的儿子曹丕、曹植。因此说,曹操不仅是一位政治家、军事家,而且还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文学家,是一位“外定武功、内兴文学”(《魏氏奏秋》)的一代袅雄。
  
  《步出夏门行》组诗,是曹操现存二十余篇诗词中,最为典型的一篇,为历代帝王将相、文人墨客所欣赏。晋朝王敦常在酒后吟咏“老骥伏枥……”四句,用如意敲唾壶来打拍子,壶口都敲缺了。《见《世说新语·豪爽篇》)可见它是如何的脍炙人口。《资治通鉴》载:“魏主(拓跋治)大明二年……二月丙子,登碣石,观沧海;戊寅,南如信都,畋于广川。”效法曹操欲统一北方,也想发惊世浩叹,一举实现“霸业”,结果是只学其“表”,未得其“里”,无功而返。一代伟人毛泽东,顺应历史潮流,带领中国人民,自北而南,“横扫千军如卷席”,解放了全中国,1954年夏天,在北戴河,毛主席远眺祖国大好河山,联想起曹诗《观沧海》,“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对魏武帝的雄才大略予以充分的肯定。有所区别的是“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曹诗的特点是“苍凉慷概”,而《观沧海》则是多“慷慨”、少“苍凉”,只有一句“秋风萧瑟”,被毛主席引用了。
  
  “遗篇”的“遗址”究竟在何处呢?其实细读曹诗《步出夏门行》,不难发现,曹操所临之碣石,就在当时其所辖的地盘上--古冀州渤海郡之碣石。“渤海郡东有碣石,谓之渤碣。”(晋伏琛《齐地记》)那么,《观沧海》应该就是曹操建安十一年(206年)自并州东略边境,征讨海贼管承,途经渤海郡之碣石有感而发。并非建安十二年(207年)曹操北伐乌桓胜利回师,登临昌黎碣石时所作。
  
  《步出夏门行》组诗分为“艳”辞(序曲)、“观沧海”、“冬十月”“土不同”、“龟虽寿”五部分。这五部分是按时间先后顺序排列的,记下了建安十一年秋八月,操东征海贼管承,至建安十二年春二月还邺的整个过程。虽然没有直接描写战争,但是它将战争前的决策、战争中的残酷、胜利后的喜悦,都跃然纸上:开篇“艳”中写到“云行雨步,超越九江之皋。临砚异同,心意怀犹豫,不知当复何从。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其大意为:起初打算南征荆州,恩泽江南人民,但郭嘉认为先北伐为好。面对两种意见,犹豫不决。讨伐海贼管承,到达渤海郡碣石,还在酝酿是南征还是北伐,面对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民“心惆怅”。诗中“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两次用“我”字,笔者查了现存操诗二十余首,用“我”的地方达十六处之多。操以“相王之尊”,面对现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如同“朕”,是“大写”的“我”。“我”字只有在自己的控制区属于自己的才能称其“我”,在别人的控制区属于别人的则称其为“他”;属于自己的在别人手里,可用“还我”,如“还我河山”,属于自己的,并且又到达此处,则可称为“至我”。所以诗中“经过至我碣石”,应理解为到达曹操所领冀州牡的渤海郡之碣石。因为,当时整个北方四州(冀、幽、青、并)皆归操,只有幽州东部还为乌桓占领。“经过至我踢石”,“不知当复何从”,还未确定是先南征还是先北伐的战略方针,怎么能讲《观沦海》是北伐乌桓胜利回师时,途经昌黎碣石有感而发。由此可见,此诗为北伐乌桓前,即建安十一年东征管承,登临渤海郡之碣石时所作。
  
  从北伐乌桓战争整个过程看,曹操从未至昌黎碣石。据《资治通鉴》记载,建安十二年(207年)操出兵北伐乌桓,“时方夏水雨,而滨海垮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操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庭,东指柳城。”也就是说,因沿海路时逢夏季雨灾不通,因此田畴率部为向导,走“卢龙小道”,直袭柳城,根本没走昌黎碣石。“九月,操引兵自柳城还。”“时天寒且早,二百里无水,军又乏食,杀数千匹马以为粮,凿地入三十八丈方得水。”(《资治通鉴》)加之曹心腹大将郭嘉患病在易县;南方刘表又蠢蠢欲动;“乙巳,黄巾军杀死济南王(刘)(上“斌”下“貝”)”(《资治通鉴》)面临这种严峻的形势,心急如焚、忧国忧民的曹丞相,那有心思单枪匹马,轻车简从绕道近300公里(柳城至昌黎)去登碣石、看大海。假设确实绕道昌黎碣石,那么曹操看到的绝不是“秋风萧瑟”的景象,而是“北风排徊”,“繁霜霖霖”的“冬十月”了。
  
  “艳”之后使是著名的诗篇《观沧海》,开头便是“东临竭石”,“东临”这个方位词的意思非常明确,当时操的大本营在邺城(今河北临津)。曹操是位现实主义诗人,用词是非常准确的。到达渤海郡碣石只能是东临,而不能称为南临或北临。诗中所描写的自然景色,非常符合东汉末年现鲁北当时的状况。一个“经过至我碣石”在前,一个“东临碣石”在后,曹诗将“遗篇”的“遗址”交待的再明白不过了。
  
  组诗中两次提到“碣石”,说明碣石在古代地理位置上是非常重要的。其实,在古诗文中引用“碣石”的并非曹操一人。自《尚书·禹贡》 “冀州……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首载碣石后,“碣石”作为标识山,出现在许多诗词和文章中。如唐朝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 中“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将“碣石”、“潇湘”喻为地北天南。在司马迁《货殖列传序》中“龙门、碣石北多马、牛、羊……”将“龙门”“碣石”喻为西、东。在《史记·苏秦列传》中“南有碣石、雁门之饶。”直接将碣石标在燕国南端。又如战国时期一篇著名文章,传宋玉所作,题曰《宋玉对楚王问》。文中,宋玉自比鸟中之凤,鱼中之鲲,曰:“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髻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 其大意为,鲲鱼早上从黄河上游出发,到黄河入海处碣石山,还能见太阳,凉晒一下鱼脊,再返回今河南商丘孟诸大湖中宿营。小小的鲵鳅怎能与之相比呢?宋玉的回答,夸张、浪漫不提,但就涉及到碣石又悟出以下道理,一是碣石山作为标识山,历史上名气很大,被许多文人所引用;二是碣石山就在古黄河入海口,今山东无棣马谷山的位置,并非它处。
  
  这么多名人提碣石、用竭石,不仅仅因为它作为海畔山、导航之标识,而且还在于碣石附近发生的许多故事,赋予了禹贡碣石山以神秘的色彩。
  
  在古代,东方沧海被赋予仙人出没的地方,曹操就有“东到海,与天连。神仙之道,出窈入冥……”之句(《气出唱》)。碣石山则是秦始皇入海求仙的活动中心之一,在其西侧几十公里,有两处古迹,一名“千童城”;一名“丱兮城”,均是秦始皇派徐福东渡求仙的发航地之一。《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1931年香港商务印书馆)载:“千童城在山东无棣县西南境。《寰宇记》秦始皇遣徐福将童男童女千人入海求不死之药,筑此城以居之。”关于“丱兮城”,“丱兮”一词大概典出《诗经·齐风》“总角丱兮”,“总角”是古代儿童的代称,“丱”字象形,如儿童将头发在两鬓角扎成发髻之状。《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载:“丱兮城,在直隶盐山县东北,相传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入海求仙,筑城侨居童男女,故名。”《盐山县志》云:“高城县东北岭,旧有丱兮城”。秦始皇在九河入海处,导航标识碣石附近,连筑两座城,作为方士训练童男童女的场所。在沿海一带筑“秦台”若干,以便登高远望,企盼“长生不老”之药。并于“后三年(前215年)游碣石,考入海方士。”(《汉书·郊祀志》)据当地传说,当时从全国各地选拔而来的健康漂亮的男女青少年,何止千人。有的在多日单调枯燥的训练过程中,耐不住寂寞;有的惧怕风高浪涌、前途未卜等等,纷纷结队逃跑,流入人间。这个传说,其准确性有待考察,但是徐福东渡遗迹仍在;这方的姑娘、小伙自古以来长得特别漂亮确是实事。难怪曹丕在《钓竿行》中云:“东越河济水,遥望大海涯”,吟诵情诗呢。连鲁连仲这样的大才,也封地不要,千金不受,而“东蹈沦海”(《煌煌京洛行》)享受田园之乐去了。
  
  当然,作为身处战乱、“志在千里”的曹操,他是无暇顾及“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的。(《美女篇》曹植)建安十一年,虽北方四州已归属曹,但“三郡乌丸承天下大乱,破幽州,略有汉民十余万户”(《三国志·武帝纪》)东方又有海贼管承作乱。“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歼,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嵩里行》)曹孟德多么想“云行雨步”,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因此说,踌躇满志的曹操,在秋高气爽的建安十一年八月,自并州东略边境,渡过黄河,挺进渤海,杀强盗、驱海贼,势如破竹。途经厌次县城,挥笔写下了“太和元气”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到达渤海郡之碣石,在自己的地盘,站在秦皇汉武曾登临过的碣石山上,面对即将统一的大好河山,感慨万千,于是“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带着胜利的喜悦和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的雄心壮志,喷薄而出。叱咤风云,气势恢宏的盖世之作--《观沧海》由此而来。



作者:郭云鹰 (中共山东无棣县委常委、宣传部长)。
(该文说曹操的碣石在山东境内的无棣,言之凿凿,引经据典,不由得人不信,可是您再看看该文作者就会明白一二)



文章二:


辽河行:专家证实,东临碣石在辽宁绥中  


 www.chinaneast.gov.cn  2004年11月04日 来源:新华网  


    新华网沈阳10月24日电(记者马义、丁铭)魏武帝曹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名句已脍炙人口。然而,多年来,关于“东临碣石”到底在哪里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史学家。记者这次到辽河流域采访时获悉:“碣石”就在辽宁省绥中县。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记者来到了坐落在渤海辽东湾与山海关、秦皇岛毗连的绥中县万家乡墙子里村,只见一座规模巨大的秦代行宫遗址已从滩平沙软的海岸边初现雄姿。遗址正对面距海岸线40米处有一组暴露出海面的自然礁石,其中一块类似人形的黑褐色巨大礁石,赫然直立在海中,这就是民间传说的“姜女坟”,也就是专家新近考证的“碣石”。

    这座大型秦汉宫殿遗址群是1982年春天发现的。当年4月,锦州市文物普查队在“姜女坟”对面的海岸发现了石碑地、黑山头、瓦子地、大金丝屯等古建筑遗址,以后又调查了(金旁加止)锚湾和周家南山遗址。1983年12月,辽宁省文物部门组织专人复查,确认石碑地等遗址为秦汉时期的高台建筑群址。

    专家们认为,在14平方公里的沿海区域内,有如此密集的秦汉遗址及海边建筑群,显然有着特殊的意义。“姜女坟”在山海关附近几百里的海域内,好似一个特立的海上标志,十分引人注目,它的地理环境,外观形状等都与史籍所记碣石十分近似。因此有关专家推断,它就是秦皇汉武时期的碣石;石碑地遗址是秦始皇当年东巡时的行宫;黑山头建筑遗址即是汉代帝王的“观海行宫”和“望海台”,也就是《新唐书·太原本纪》中提到的“汉武台”。

    乘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记者站在遗址上观赏海滨风光,但见沧海茫茫,波澜不惊,一碧万顷,“碣石”近在眼前。脚下这片土地,就是在中国历史上,秦皇、汉武、魏武等帝王经常东巡、登临观海的著名地方。据历史记载,秦始皇是最早登碣石观沧海的皇帝,之后汉武帝于公元前110年到达碣石。魏武帝曹操在公元207年征伐乌桓的回军途中登临碣石观海,写下了壮丽诗篇“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又过了400多年,到了公元645年,唐太宗李世民亲率精兵出征辽东时,来回都曾仿效秦皇、汉武,找个目标当作碣石,“临观沧海”,并留诗句。

    专家们认为,帝王东巡碣石、登临观海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为了表达巩固疆土的决心,并扩大政治影响。据史料记载,秦始皇生前曾有过择地作“东门(国门)”的设想,而绥中一带发现的行宫建筑群从自然景观到宫殿布局,确实符合东门即国门的设想,是秦统一大帝国的象征。



(又一个“专家”,孰是孰非难以定论,让人云山雾罩。可河北人又说话了。)





文章三:
1954年夏天,第一次到距昌黎县城较近的北戴河海滨避暑的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抚今追昔,吟出一阕《浪淘沙·北戴河》。其中的"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一句,指的是谥号"魏武帝"的曹操在1740多年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留下千古绝唱《碣石篇》的"往事"。

  继秦皇、汉武之后,又一个在碣石山留下旅迹游踪的有作为的帝王级人物,是毛泽东盛赞的"了不起的政治家、军事家,也是个了不起的诗人"的曹操。

  三国时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诗人曹操,在东汉建安元年(公元196年)辖制中央大权后,迎汉献帝移都许县(今河南许昌东),开始用其名义发号施令,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官渡之战大破世族军阀袁绍之后,逐渐统一中国北方。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进位为丞相,率军南下,被孙权和刘备的联军击败于赤壁。后来被封为魏王的曹操,是在遭受赤壁之战惨败的前一年,即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

  在这一年的夏五月,曹操为了消灭袁绍的残余势力,统一北方,亲率大军赴辽西远征乌桓。当时正值溽夏,碣石山一带阴雨连绵,秦皇、汉武使用过的驰道泞滞不通,曹操不得不领兵上徐无山,出卢龙塞(今喜峰口),取道一条毁坏断绝将近200年的盘山路,经白檀(今河北省宽城县)、平冈(今河北省平泉县〕,直扑乌桓首领蹋顿的大本营,从而一举在辽西的白狼山一带击溃了乌桓的骑兵。

  曹操由歼灭乌桓主力的战场班师归来时,已到秋九月,沿海的道路不再难行。为此,他在归途中特意取道今昌黎一带,"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当时,"登高必赋"的曹操登上碣石山,面对"众水朝宗来眼底"的雄壮景象,放喉高歌,吟出了组诗《步出夏门行》(又名《碣石篇》)的第一章《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接着,他又吟出了《冬十月》、《土不同》、《龟虽寿》,记叙了当时碣石山一带的景象,尽情地抒发了自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情怀。

  笃信"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灰土"、"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龟虽寿》句)的曹操,既没有像秦皇、汉武那样在碣石山一带海边大搞"求仙"活动,也没有像秦皇、汉武那样在碣石山为自己刻石纪功,却留下了一首气魄雄伟、想像丰富,脍炙人口、传诵至今的山水名唱,从而使碣石山以观海胜地盛传于世。这是毛泽东一再盛赞的魏武帝曹操的与众不同之处。

  曹操"东临碣石有遗篇",使得碣石山开始主要以观海胜地盛传于世,"神岳"色彩渐渐淡化。在曹操"碣石观海"之后31年,谥号"晋宣帝"的司马懿在魏明帝景初二年(公元238年)率兵赴辽东征伐割据一方的公孙渊时,也像魏武帝一样途经了碣石山一带。

  士族出身的司马懿,多谋略,善权变,初为曹操属下的主簿,后任太子中庶子,为曹丕所信用;曹丕出任魏明帝后,他被拜任大将军,多次率军南征北战,成为魏国重臣。曹丕死后,他杀死受遗诏共同辅助曹芳继承帝位的皇族曹爽,专国政;他死后,其子司马师、司马昭继续专权,最终由其孙司马炎代魏称帝,建立了晋朝,得追尊"宣帝"。司马懿征伐公孙渊时,《晋书·宣帝纪》记其率领大军是"经孤竹,越碣石,次于辽水"的,即经孤竹古地--卢龙,越过古老的碣石山而东行辽河之滨的(走的是曹操回师之路)。至于司马懿当时跨越碣石山区时,是否也像曹操那样登上碣石绝顶壮观沧海、引亢高歌,史书没有留下任何记载,很可能仅仅是"越"而已。历经两晋十六国,到南北朝时,又出现了两个在碣石山留下旅迹游踪的帝王,其中第一个是北魏高宗文成帝拓跋濬。

  文成帝拓跋濬自幼聪达,11岁时其祖父太武帝拓跋焘被宦官杀害,次年他得登帝位执政14年。当时,魏国都平城(今山西大同),今昌黎属平州辽西郡。据《魏书·高宗文成帝纪》记载,北魏文成帝于太安四年(公元458年)"春正月丙午朔初设酒祭,乙卯欣幸广宁温泉宫,遂东巡平州,庚午至于辽西黄山宫游宴数日,亲对高年,劳问疾苦";"二月丙子,登碣石山,观沧海,大飨群臣于山下,班赏进爵各有差,改碣石山为乐游山,筑坛记行于海滨。""黄山宫"在今迁安市西境,也就是说,北魏文成帝一行是由迁安那一带巡游过来的,当年已经成为18岁青年的文成帝兴致勃勃地登上了碣石山主峰,像魏武帝曹操一样俯瞰沧海;可能是游玩得特别畅快,下山后不仅大宴随行的众臣,进行奖赏,而且乘兴改碣石山为"乐游山",令人筑坛记行于这美丽、壮观的渤海之滨。建立北齐的文宣帝高洋是南北朝时第二个"登碣石山,临沧海"的帝王。

  高洋是以大丞相之职控制北魏朝政,继而逼走孝武帝,另立孝敬帝,专擅东魏朝政达16年的高欢的二儿子。他继父、兄之位控制东魏朝政,在武定八年(公元550年)被进封为齐王之后,废孝静帝自立,建立北齐。他是在自立为北齐皇帝第四年时一登碣石山的。据《北齐书·文宣帝纪》记载,天保四年(公元553年)九月契丹犯塞,北齐文宣帝高洋乃于冬十月北讨契丹,亲自领兵走曹操北征乌桓之路,由平州从西道趣长堑,至白狼城。在与契丹交战时,作为一国之君的高洋"亲逾山岭,为士卒先,指麾奋击",大破契丹军阵,致使契丹大败,几乎被全部歼灭。在指挥大军与契丹作战时,高洋"露头袒膊,日夜不息,行千余里,惟食肉饮水,壮气弥厉"。歼灭进犯的契丹军队之后,高洋在冬十月的"丁未,至营州;丁巳,登碣石山,临沧海";"十一月己未","自平州遂如晋阳"。也就是说,戎马倥偬的北齐文宣帝高洋于初冬季节自辽西作战归来,也追踪魏武帝曹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足迹,"登碣石山,临沧海"。

  到隋、唐时,隋炀帝、唐太宗在出征高丽时,均在碣石山下留下了行踪。

  隋炀帝杨广在大业八年(公元612年)亲自节度出征高丽时路经碣石山一带。当时,他发兵多达110多万,令左右各12军分为24路向平壤进发,每日发一军,前后相距40里,连营渐进,各军首尾衔接,鼓角相闻,旗旗相望,整个队伍长达960里;御营分6军最后出发,长80里。这样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从碣石山一带经过,留下的仅是滚滚尘烟和隋炀帝的骄横跋扈。

  时隔33年,唐太宗李世民又于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春天,亲自统帅大军出临渝关,与高丽大战于辽东。他在经过碣石山一带时,吟出《春日望海》诗:

披襟眺沧海,凭轼玩春芳。
积流横地轴,疏派引天潢。
仙气凝三岭,和风扇八荒。
拂潮云布色,穿浪日舒光。
照岸花分彩,迷云雁断行。
怀卑运深广,持满守灵长。
有形非易测,无源讵可量。
洪涛经变野,翠岛屡出桑。
之罘思汉帝,碣石想秦皇。
霓裳非本意,端拱且图王。

  "之罘思汉帝,碣石想秦皇。霓裳非本意,端拱且图王"几句,抒发的是他称雄天下的志向。

  是年秋天,唐太宗李世民由辽东班师归来,进入临渝关之后,特意登上碣石山的主峰汉武台,并令人像秦皇、汉武那样刻石纪功。

  唐太宗是最后一位在碣石山刻石纪功的皇帝,也是在碣石山留下旅迹游踪的最后一位皇帝。以后,再也没有帝王光顾碣石山,留下"遗篇"或纪功刻石了。 

(河北说得更是理直气壮!令人不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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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鄙人没有具体到过这三个“碣石”,究竟孰是孰非恐怕不是我这一介布衣说了算的,现在这几个旅游景点都已经开放,并都挂上了“曹操东临”的招牌,这种情况就好象挨边三家“米线馆”,全都挂出“XX市第一家米线馆”,是喜是忧?还是无奈?
作者: 秋月枫舞    时间: 2005-10-15 16:55

曹操从柳城回师其实也很危险,那条道路着实不好走,还断水
作者: 燕京晓林    时间: 2005-10-16 13:29

引的文章很有意思。不过看起来碣石还是在河北昌黎比较可信。
作者: 燕京晓林    时间: 2005-10-16 14:00

本来我也打算写一篇关于曹操北伐的文章的,三国兄写的这么好,我就没有什么可写的啦。
关于曹操进兵路线,有一个小问题,一直搞不清楚,探讨一下。
——夏五用,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田畴请为乡导,公从之。引军出卢龙塞,塞外道绝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馀里,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庭,东指柳城。未至二百里,虏乃知之。……八月,登白狼山,(《武帝纪》)
——随军次无终。时方夏水雨,而滨海洿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太祖患之,以问畴。畴曰:“此道,秋夏每常有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为难久矣。旧北平郡治在平冈,道出卢龙,达于柳城;自建武以来,陷坏断绝,垂二百载,而尚有微径可从。今虏将以大军当由无终,不得进而退,懈弛无备。若嘿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之首可不战而禽也。”太祖曰:“善。”乃引军还,……太祖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出卢龙,历平冈,登白狼堆,去柳城二百馀里,虏乃惊觉。(《田畴传》)
从《武帝纪》的记载看,曹操的进兵路线是:无终——卢龙塞——白檀——平冈——鲜卑庭——白狼山——柳城,其中在白狼山作战。
而《田畴传》记载的进兵路线是:无终——还军(可能是回到幽州州治蓟县)——徐无山——卢龙——平冈——白狼堆——柳城。
那么,从这里面看出,后半程,两个记载是一样的:平冈——白狼堆(山)——柳城。但是前半部分有少许差别:
《武帝纪》的路线上:卢龙塞在今喜峰口附近的潘家口,也就是从无终继续向东偏北方向前进即可到达;可白檀却在今河北滦平东北,也就是从北京要向北出古北口。那么曹操如果从无终直接向东出卢龙塞就不可能再走到西北面的白檀。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田畴传》的问题:徐无山就在无终的东偏北方向,而且出了徐无山再向东北方就是卢龙塞。那么如果曹操从无终回军,又要走哪条路线再回到徐无山这个方向呢?
我们看地图,无终在当时很可能是一个道路交叉口,向东走到海边的碣石,再沿海边道路向西北走,是去辽东的大路;而从无终向西北转,就进入了山区,是通向柳城的小路。
那么有以下可能性:
——当时曹操假装从无终回军,随后又返回了无终,并从无终向西北出徐无山,走《田畴传》的路线到了平冈;
——白檀并不在目前认为的滦平附近,而是在卢龙塞的东北方向某地;这样也可以解释《武帝纪》的路线了。白檀的位置,见中国历史地图集。
——曹操根本就没有走目前公认的出卢龙塞(喜峰口)路线,而是走的北京——古北口——滦平——平冈,绕道迂回路线。
注:平冈——汉书记载为平刚,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也作平刚。位于今辽宁凌源市附近。
作者: 燕京晓林    时间: 2005-10-16 14:07

比较同意三国兄关于兵力的分析,并由此想到了1年后的赤壁之战。试想:曹操远征乌丸,带领数万兵马(远征在当时不可能像汉武帝那样数十万),就已经是虚国远征了,可见曹操的总兵力会有多少。如果一年后就有所谓的数十万大军打荆州,是不是把曹操招兵买马的速度估计的太快啦。
作者: 燕京晓林    时间: 2005-10-16 14:13



QUOTE:
原帖由吴元叹!于2005-10-16, 5:45:17发表
为什么?

看看那篇介绍碣石在山东的文章,作者:郭云鹰 (中共山东无棣县委常委、宣传部长),
他连当年曹操东征海贼管承的位置都没有搞清楚,就来论,自然不能正确。
——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遣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武帝纪)
淳于在哪里呢?在今山东潍坊东南,安丘东北。这里与曹操的大本营邺县大致在一条水平线上,曹操从邺县东进去淳于,怎么会拐到北面几百里的什么无隶呢?
作者: 老不看三国    时间: 2005-10-16 14:34



QUOTE:
原帖由燕京晓林于2005-10-16, 14:00:21发表

那么有以下可能性:
——当时曹操假装从无终回军,随后又返回了无终,并从无终向西北出徐无山,走《田畴传》的路线到了平冈;
——白檀并不在目前认为的滦平附近,而是在卢龙塞的东北方向某地;这样也可以解释《武帝纪》的路线了。白檀的位置,见中国历史地图集。
——曹操根本就没有走目前公认的出卢龙塞(喜峰口)路线,而是走的北京——古北口——滦平——平冈,绕道迂回路线。
注:平冈——汉书记载为平刚,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也作平刚。位于今辽宁凌源市附近。

燕公分析的有道理,我也对从五月到七月间曹操的动向提出了疑问,经你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曹操很可能事先做了“佯动”,而后才出卢龙塞。
白檀的位置应该在喜峰口西北一带,因为从喜峰口北出直接可以到承德。(我文章中写的是滦河,不是滦平)
至于出古北口好象证据不足,并没有曹操从北平直接出“滦平”的迹象。如果出古就不能解释“卢龙塞”这个概念了。
作者: 燕京晓林    时间: 2005-10-23 02:14

前几天出差去了辽宁凌源市和朝阳市,就是三国时期的平冈到柳城附近。
我看到那里其实是低山丘陵,在三国时期一定是大片的草原和树林,有少量的山丘,高度不超过200米,而且坡度很平缓,很适合大军行军的地形。
因此,我想到三国兄文中写的路程、时间分析:
——前面走卢龙塞的500里,一定是很难走的,这段路程大致220公里,剩下的路还是比较好走的。
——其实古代行军的速度一般是很慢的,除非是赶时间奇袭。
比如:司马懿曾经8天走1200汉里,也曾3~4个月走4000汉里。

再有就是平冈和白狼山的位置。如果按兄介绍的,平冈在今内蒙喀喇沁左翼,白狼山在今建昌县城东的大黑山,那么就不可能曹军先到平冈,后至白狼山了。
作者: 老不看三国    时间: 2005-10-23 08:38

燕公实地考察了!太好了。
平刚的位置看来应该是凌源市,根据燕公的考察就可以解释那五百里山路确实难走,同时可以证明曹操确实是将步兵放在后面,率骑兵前往柳城的。
作者: 至我碣石    时间: 2006-1-1 03:14

翻开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12月北京第3版版本及2000年5月以“教育部《中国语文教学大纲》指定书目,中学生课外名著必读”出版的《三国演义》,都会发现书中附有一幅繁体字的“三国演义地图”。在互联网上,也能搜到一幅简体字的“三国演义地图”。在繁体与简体“三国演义地图”中,都以“要地”符号,将“碣石”标在今山东省无棣县马谷山位置。

1973年12月北京第3版本的《三国演义》,前面还附有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1973年8月的《关于本书的整理情况》文章:“《三国演义》最初由作家出版社整理,于一九五三年初版印行。我社于一九五四年以此为基础,重加整理,自一九五五年出版后,印行较久。这次是再度整理,改出新版。……前版附印的‘三国演义地图’,现仍保留。”
《三国演义》虽是小说,所叙不等同于历史事实,但《三国志》中未提到“碣石”,在大多数书籍都注释曹操东临的“碣石”是河北省昌黎县碣石山的大背景下,而“三国演义地图”将“碣石”标在了山东无棣县省马谷山的位置,看来也是值得我们重新研究的。
通过对《三国志》曹操北伐乌桓时和得胜回师的路线、时间进行研究,从曹操组诗《步出夏门行》中的叙述,可得出曹操东临的“碣石”,不是河北省昌黎的碣石山。
《三国志•魏志•武帝纪第一》:“夏五月,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田畴请为乡导,公从之。引军出卢龙塞,塞外道绝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庭,东指柳城。”曹操北伐乌桓时,遇大水,海道不通,走的是距海较远的“卢龙小道”,看来曹操去时,是不可能登昌黎碣石山观海了。“九月,公引兵自柳城还,……十一月至易水。”曹操九月从柳城返回,十一月才到易水,从时间看,既使中间曹操去过昌黎碣石山,那也应该是寒冬十月了,曹操就不可能看到“秋风萧瑟”、“百草丰茂”的景色,只能是“北风徘徊”、“繁霜霏霏”、“蘴藾深奥”“水竭不流”了,这与曹操《观沧海》诗意境大相径庭。
《步出夏门行》又名《碣石篇》,是魏武帝曹操的组诗,“建安文学”的代表作,分为《艳》辞(序曲)和《观沧海》、《冬十月》、《土不同》、《龟虽寿》四解。《艳》辞云:

云行雨步,超越九江之皋。临观异同,心意怀游豫,不知当复何从。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

《三曹诗选》(余冠英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1979年10月北京第2版)对《艳》辞是这样注释的:“‘九江之皋’指荆州。这里开头两句似说初意要用兵荆州。‘云行雨步’似用《易•乾•文言》‘云行雨施’成语,表示将施泽惠给荆州人民。”“‘异同’指南征、北伐两种意见。曹操部下诸将多数主张南征刘表,惟有郭嘉主北伐乌桓。‘游豫’,就是犹豫,言徘徊于两种意见之间,初意打算南征,等到临观异同之后便犹豫起来了。”
我们是否可以将《艳》这样解释:曹操初意打算南征荆州,施泽惠给江南人民。面对北伐、南征两种不同意见,便犹豫起来,不知应当听从那种意见。到达我境内的碣石后,见到百姓所受的苦难,心里非常同情我东部沿海的百姓。
由此,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曹操“经过至我碣石”,还“临观异同,心意怀游豫,不知当复何从。”曹操北伐乌桓前,已到过碣石了,《艳》辞作于北伐乌桓前,曹操“经过至我”的碣石不是河北省昌黎县的碣石山。
那么,此组诗到底作于何年?曹操“经过至我”的“碣石”是什么地方呢?
笔者认为,曹操组诗《步出夏门行》应是建安十一年(206)“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至淳于还邺”期间,曹操“经过至我”的“碣石”是今山东省无棣县的马谷山—禹贡之碣石。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第一》载:“十一年春正月,公征干。干闻之,乃留其别将守城,走入匈奴,求救于单于,单于不受。公围壶关三月,拔之。”“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遣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
建安十一年三月,曹操打败高干。至此,北方四州(冀、幽、青、并)皆归曹操,北伐乌桓、南征刘表提上了议程,部下诸将多数主张南征刘表,惟有郭嘉主张北伐乌桓,曹操被是北伐还是南征所困惑,“心意怀游豫”。此时,海贼作乱。曹操率大军自并州东征青州海滨郡县海盗头目管承,到达时属冀州渤海郡的无棣县马谷山,而此山既是突兀于渤海岸边的《禹贡》碣石,又是北京、天津以南,济南、淄博以北广大范围内惟一的一座山体。
曹操“经过至我”《禹贡》碣石,“心惆怅我东海”,写下了《步出夏门行》的《艳》辞。《艳》辞描述的是曹操徘徊于北伐、南征之间,“经过至我碣石”,对东部沿海百姓的同情。《艳》辞中两次用“我”也表明曹操对自己的地方(建安九年曹操自领冀州牧)怀有深厚的感情,对东部沿海的人民遭受海贼欺凌,表示出了极大的哀伤和同情。
曹操登上碣石,面对眼前的海水、山岛、草木、秋风,乃至日月星汉,激发了作者“登高必赋”的英雄豪情和对前途充满信心的乐观气度,坚定了北伐的决心,一挥而就写下了千古名篇《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曹操“登高必赋”,《观沧海》抒发了曹操胸怀宇宙,想建功立业、一统天下,解救人民于苦难之中的豪情壮志。
从有关反映东汉末年时期的地图可以看到,当时黄河分两支流入渤海,一支在今山东省无棣县注入渤海,另一支在现在利津注入渤海。曹操自建安十一年“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至淳于还邺”,经历了一个冬季,在黄河附近活动较多,也就有了《冬十月》、《土不同》这两首诗:

孟冬十月,北风徘徊。
天气肃清,繁霜霏霏。
鹍鸡晨鸣,鸿雁南飞,
鸷鸟潜藏,熊罴窟栖。
钱镈停置,农收积场。
逆旅整设,以通贾商。 (《冬十月》)

乡土不同,河朔隆寒。
流澌浮漂,舟船行难。
锥不入地,蘴藾深奥。
水竭不流,冰坚可蹈。
士隐者贫,勇侠轻非。
心常叹怨,戚戚多悲。 (《土不同》)

《三国志》注引《曹瞒传》曰:(建安十二年,曹操北伐乌桓胜利回师途中)“时寒且旱,二百里无复水,军又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三十余丈乃得水。”这与《土不同》中“流澌浮漂,舟船行难”、“水竭不流,冰坚可蹈”的景色描写极为不符。由此,也可推断出《步出夏门行》组诗不是曹操北伐乌桓得胜回师途中写就的,而应是建安十一年冬,曹操东征管承时,黄河岸边的真实写照。《冬十月》、《土不同》,虽没有直接描写战争场面,但从“流澌浮漂,舟船行难。锥不入地,蘴藾深奥。水竭不流,冰坚可蹈。”的恶劣环境中,反映和衬托出了战争的残酷以及曹操取得胜利的艰辛,也就理解了曹操自陈留起事十九年以来,为何于建安十二年第一次大规模封赏功臣,发出具有历史意义的《封功臣令》。“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丁酉,令曰:‘吾起义兵诛暴乱,于今十九年,所征必克,岂吾功哉?乃贤士大夫之力也。天下虽未悉定,吾当要与贤士大夫共定之;而专飨其劳,吾何以安焉!其促定功行封。’于是大封功臣二十余人,皆为列侯,其余各以次受封,及复死事之孤,轻重各有差。”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第一》)
“(管)承走入海岛”(《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第一》),曹操取得了东征胜利,时年52岁,仍是踌躇满志,乐观自信,便写下了: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龟虽寿》)

这首诗,描述的是曹操取得艰难胜利后,自比是一匹上了年纪的千里马,虽形老体衰,屈居枥下,但想到北方乌桓尚未平定,南方刘表还须征讨,劝告自己不应因年暮而消沉,而要“壮心不已”,永不停止,积极进取中,又重新激发起了驰骋千里的豪情,抒发了一代枭雄曹操对当时社会乱离、人生艰难的种种忧虑和豁达进取、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综上,可以看出《步出夏门行》组诗记录了曹操自建安十一年“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至淳于还邺”的整个过程。现在是否可以得出,人民文学出版社《三国演义》所附“三国演义地图”将“碣石”标注在山东无棣马谷山位置是合理的呢?

四、碣石复名

马谷山一山多名,夏商称碣石,春秋称无棣山,魏晋称盐山,唐初称马谷山,俗称大山。无棣马谷山即《禹贡》之碣石、曹操东临之碣石,得到了历史学家的认可。
2001年9月,在“碣石山复名新闻发布会”上,中国著名历史学家、秦汉史专家,山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山东大学、山东师范大学历史博导,齐鲁文化研究中心顾问安作璋先生和山东地方史研究所所长、国际徐福文化交流协会理事、山师大历史系教授李宏生先生为复名的“碣石山”揭碑。安作璋教授并发表了讲话:“无棣县的同志根据明清之际大学者顾炎武的《肇域志》以及许多文章、诗词等历史资料,并进行了细致的实地考察研究,力排众议,明确断言禹贡碣石在无棣,曹操所登临的碣石也在无棣,他的《观沧海》诗是在建安十一年(206)秋八月率大军自并州东略边境,征讨管承,途经无棣马谷山(即碣石山)有感之作。这一结论,言之成理,持之有据,解破了学术界也包括我在内多年来的疑惑和成见,同时也给无棣争得了一个千古名山胜地,这必将对无棣经济文化的繁荣昌盛,特别是对当地旅游文化事业的发展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作者: 燕京晓林    时间: 2006-1-2 23:39

关于碣石,再说几句。

1、反对河北昌黎碣石的最主要依据是时间问题,认为曹操从柳城返回时已经寒冬。但是从记载看:
——九月,公引兵自柳城还,十一月至易水(武帝纪)
可见,9月份曹操已经率军返回,此时如果来到碣石,并不见得一定是寒冬时节。而9月正是深秋时节。

2、如何理解曹瞒传的:时寒且旱,二百里无复水,军又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入三十馀丈乃得水。
我认为:从碣石继续西行到达易水还有一段路程,而北方此时一旦来上一股西伯利亚寒流,自然天气会突然变冷,注意,记载中只说200里无水,如果是在辽东,那南返可就不止200里才能有水了。

3、第三,关键的是无棣此地并不在曹操从并州壶关返回邺城并东征淳于的路上,曹操总不至于为了赋诗,就带领大军向北方绕道几百里吧?
而且从时间上看,如果说曹操是在攻打淳于管承时绕道跑到了无棣,那么应当是去的时候:
——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十二月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鄴。
如果路途大约1个多月,那么大致上曹操去时9月到无棣(如果绕道去的话),而返回时在12月或1月。
试想:当时管承在海滨造反,曹操率军急急忙忙地去攻打,怎么会有闲心绕道数百里去无棣赋诗?而返回时则已经是12月以后,是严冬时节,也不符合曹操的观沧海诗词的时间描述。

4、三国历史地图集将此地标注于河北昌黎。
作者: 历山学士    时间: 2006-1-3 15:26



QUOTE:
原帖由燕京晓林于2005-10-16, 14:00:21发表
本来我也打算写一篇关于曹操北伐的文章的,三国兄写的这么好,我就没有什么可写的啦。
关于曹操进兵路线,有一个小问题,一直搞不清楚,探讨一下。
——夏五用,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田畴请为乡导,公从之。引军出卢龙塞,塞外道绝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馀里,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庭,东指柳城。未至二百里,虏乃知之。……八月,登白狼山,(《武帝纪》)
——随军次无终。时方夏水雨,而滨海洿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太祖患之,以问畴。畴曰:“此道,秋夏每常有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为难久矣。旧北平郡治在平冈,道出卢龙,达于柳城;自建武以来,陷坏断绝,垂二百载,而尚有微径可从。今虏将以大军当由无终,不得进而退,懈弛无备。若嘿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之首可不战而禽也。”太祖曰:“善。”乃引军还,……太祖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出卢龙,历平冈,登白狼堆,去柳城二百馀里,虏乃惊觉。(《田畴传》)
从《武帝纪》的记载看,曹操的进兵路线是:无终——卢龙塞——白檀——平冈——鲜卑庭——白狼山——柳城,其中在白狼山作战。
而《田畴传》记载的进兵路线是:无终——还军(可能是回到幽州州治蓟县)——徐无山——卢龙——平冈——白狼堆——柳城。
那么,从这里面看出,后半程,两个记载是一样的:平冈——白狼堆(山)——柳城。但是前半部分有少许差别:
《武帝纪》的路线上:卢龙塞在今喜峰口附近的潘家口,也就是从无终继续向东偏北方向前进即可到达;可白檀却在今河北滦平东北,也就是从北京要向北出古北口。那么曹操如果从无终直接向东出卢龙塞就不可能再走到西北面的白檀。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田畴传》的问题:徐无山就在无终的东偏北方向,而且出了徐无山再向东北方就是卢龙塞。那么如果曹操从无终回军,又要走哪条路线再回到徐无山这个方向呢?
我们看地图,无终在当时很可能是一个道路交叉口,向东走到海边的碣石,再沿海边道路向西北走,是去辽东的大路;而从无终向西北转,就进入了山区,是通向柳城的小路。
那么有以下可能性:
——当时曹操假装从无终回军,随后又返回了无终,并从无终向西北出徐无山,走《田畴传》的路线到了平冈;
——白檀并不在目前认为的滦平附近,而是在卢龙塞的东北方向某地;这样也可以解释《武帝纪》的路线了。白檀的位置,见中国历史地图集。
——曹操根本就没有走目前公认的出卢龙塞(喜峰口)路线,而是走的北京——古北口——滦平——平冈,绕道迂回路线。
注:平冈——汉书记载为平刚,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也作平刚。位于今辽宁凌源市附近。

“《田畴传》的问题:徐无山就在无终的东偏北方向,而且出了徐无山再向东北方就是卢龙塞。那么如果曹操从无终回军,又要走哪条路线再回到徐无山这个方向呢?”



我们知道无终治所并不临海,而在徐无山之西。晓林兄,不解的是不是从无终到徐无山怎么是“还”呢?

“。。。夏五月,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
“。。。乃引军还,。。。太祖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

看看记载,曹军五月就到了无终,七月发现因为大水滨海道路不通。那么这两个月间,曹操是呆在无终不动的么?不动怎么会发现滨海道路不通?而且这次进军是急行的。

事实可能是,曹军在五月到七月间是从无终沿滨海道路前进的,起码过了徐无山,发现道路不通后,听从田畴建议,回军走小路了。

关于出塞后的路线问题,确实不好讲,有没有到过白檀,或者白檀当时的位置是不是确切,都要进一步寻找证据了。
作者: 逍遥轩    时间: 2006-1-3 17:08

我想请教一下,当时的柳城是属于哪个郡哪个县的,或者说它当时是不是汉家的领土,
而柳城现在的地理位置是哪里?
作者: sukerwl    时间: 2006-1-3 17:20



QUOTE:
原帖由逍遥轩于2006-01-03, 17:08:37发表
我想请教一下,当时的柳城是属于哪个郡哪个县的,或者说它当时是不是汉家的领土,
而柳城现在的地理位置是哪里?

柳城——令辽宁兴城北
作者: 逍遥轩    时间: 2006-1-3 17:54

那么当时的柳城是属于哪里的呢?
作者: 历山学士    时间: 2006-1-4 15:06

西汉属辽西郡(治且虑),东汉县废,其地仍属辽西郡(治阳乐),三国魏时属于昌黎郡(治昌黎),今辽宁朝阳市西南

[ 本帖最后由 历山学士 于 2011-7-16 13:04 编辑 ]
作者: 燕京晓林    时间: 2006-1-5 11:07



QUOTE:
原帖由历山学士于2006-01-03, 7:26:04发表
“《田畴传》的问题:徐无山就在无终的东偏北方向,而且出了徐无山再向东北方就是卢龙塞。那么如果曹操从无终回军,又要走哪条路线再回到徐无山这个方向呢?”

我们知道无终治所并不临海,而在徐无山之西。晓林兄,不解的是不是从无终到徐无山怎么是“还”呢?

“。。。夏五月,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
“。。。乃引军还,。。。太祖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

看看记载,曹军五月就到了无终,七月发现因为大水滨海道路不通。那么这两个月间,曹操是呆在无终不动的么?不动怎么会发现滨海道路不通?而且这次进军是急行的。

事实可能是,曹军在五月到七月间是从无终沿滨海道路前进的,起码过了徐无山,发现道路不通后,听从田畴建议,回军走小路了。

关于出塞后的路线问题,确实不好讲,有没有到过白檀,或者白檀当时的位置是不是确切,都要进一步寻找证据了。

历山兄:
我并不是不解这个。
——乃引军还,……虏候骑见之,诚以为大军去也。太祖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出卢龙,历平冈,登白狼堆,(田畴传)
这里上徐无山已经不是从还的问题,结合前后文看这里的上徐无山,是曹操再次进兵的路线。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是曹军已经越过了徐无山,那么返回无终后再次出发又上此山也是可能的,有理。
作者: 逍遥轩    时间: 2006-1-5 19:25



QUOTE:
原帖由历山学士于2006-01-04, 15:06:56发表
东汉末属于辽西郡(治阳乐),三国魏时属于昌黎郡(治昌黎),今辽宁朝阳市西南

那么说柳城应该算是郡下的一个县咯,但后汉书,东汉会要,三国会要里的方域记录中怎么没有
作者: 至我碣石    时间: 2006-1-5 21:21

在碣石山复名新闻发布会上的讲话
安作璋
(2001年9月15日)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以及新闻界的朋友们:
首先让我代表山东师范大学齐鲁文化研究中心、山东地方史研究所向“碣石复名新闻发布会”表示热烈祝贺!
碣石,始见于《尚书·禹贡》:“夹右碣石入于河。”1700多年前,魏武帝曹操登临碣石山,写下了《观沧海》的著名诗篇,从此碣石名传天下。但碣石究竟在今何处?说法不一。大致有河北昌黎说、抚宁说、乐亭说、藁城说、大兴说、卢龙说、辽宁凌源说、山东无棣说以及朝鲜说等等。最早提出这一问题的是《汉书·武帝纪》元封二年(前109年)“(武帝)行自泰山,复东巡海上,至碣石。”条下注引三国文颖曰:“碣石在辽西累县,后汉属临榆。”即今河北昌黎东南。文颖和曹操差不多为同时人,其说似较为可信。我可能受《汉书》文颖注的影响,长期以来,一直认为碣石在河北昌黎,亦即今秦皇岛外附近,而且这个地方我还到过。毛泽东同志在1954年夏,写了《浪淘沙·北戴河》一词,词中有云:“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此句之前,还有“秦皇岛外打渔船”之句,显然,毛主席在这里所提到的曹操挥鞭东临碣石,似乎也是指的今河北昌黎或抚宁一带。
郭云鹰等同志根据明清之际大学者顾炎武的《肇域志》以及许多文章、诗词等历史资料,并进行了细致的实地考察研究,力排众议,明确断言禹贡碣石在无棣,曹操所登临的碣石也在无棣,他的《观沧海》诗是在建安十一年(206)秋八月率大军自并州东略边境,征讨管承,途经无棣马谷山(即碣石山)有感之作。
这一结论,言之成理,持之有据,解破了学术界也包括我在内多年来的疑惑和成见,同时也给无棣争得了一个千古名山胜地,这必将对无棣经济文化的繁荣昌盛,特别是对当地旅游文化事业的发展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值此“碣石复名新闻发布会”及“无棣枣乡经贸洽谈会”之际,对郭云鹰等同志的这一重要贡献,表示衷心的祝贺,并祝大会圆满成功!
注:安作璋,中国著名历史学家,秦汉史专家,山大、山师大历史系教授、博导,齐鲁文化研究中心顾问。
作者: 至我碣石    时间: 2006-1-5 21:22

读旧《盐山县志》摘记

       杨宝珩

      一、......其实,无棣古无碻,诂水名、邑名均系后附。  (卷一11页。山川篇)
二、召陵一役,管子四至始有无棣之说。其三至皆河海山陵,惟无棣古无 碻,诂以义例之,非山即薮。或曰无棣者,无尽也。泽薮 广漠无尽,审是,即尔雅海隅之异名也。或曰,无棣者,不毛之义。九河入海之区,延袤数百里,平衍无山,惟一童山矗海之右可为表识,古号碣石,后名马谷者是也。无棣穆陵均为以山川表封,审是,即碣石之异名也。曰海隅、曰无棣,乃此邦最古之名称。而碣石犹在,然疑之间,详见古迹篇。
(卷二2页)
三、无棣......以南履对文推之,其为山名无疑。而古高城境内之山,舍今大、小二山外,实无一丘之可言。始知春秋之无棣,即夏商之碣石,魏晋之盐山(晋书大兴二年,石勒击毁段匹磾于盐山,大败之。魏地形志:阳信有盐山神祠,史文始见盐山。郦道元亦云:无棣沟迳盐山东北入海。唐宋之马谷,元明之大山,异名同实,古今随变有如此者,其实只一山也。且以京相璠无棣在孤竹之说推之,盖汉儒于碣石多主在今永平,疑无棣在孤竹,正袭骊城碣石之说,不知春秋时孤竹入燕非齐履之所得而至。然方隅虽误,而无棣之为山名与碣石之为一山,知汉代诸儒尚明其故,即此,可以证矣。河徒以后,齐人尽有瓯脱逾,无棣而北,几二百里,当时以广地为讳,自当深没无棣之名。加以居民日众,恐复九河故道并碣石之名,亦复讳莫如深。故三履皆详,独北履与经文付。诸疑以使疑之列,终古几莫得其主名,此可度而知也。然碣石之即盐山,尚有巨儒主持一二者,而无棣之即碣石,实始今日,非夫好学深思实以目验者,得不以为妄言乎哉。(卷三2页)
四、碣石:盐山即古碣石无棣。其说虽碻徒以古藉难明罕不讶闻为创闻者。恩绂归为《碣石辨》上、下篇,兹全录之,
其上篇曰:
北方山川之载于经典者,九河而外,以碣石无棣为最著。顾汉晋以前,二者均无达诂碣石,不详其所在无棣,不详其为山为川。班郑为东汉大师矣,郑玄注碣石旁及九门而不训经文,人知其文不具班志于骊成累县及碣石矣而未尝谓即河道所经,厥后北魏郦氏道元注水经于碣石,力主班说,且附益王璜九河沦于海之言,谓碣石亦沦于海。夫碣石之名众矣,九河故道,最北不过章武,其距永平也远甚。班氏之骊成累县,与郑氏之九门无异,非以释夹右之碣石也。乃隋唐迄今,学者奉郦氏为不刊,有附会无诘难,于是河道自在章武,碣石自在累县。离之则各有佐证,合之则动见抵牾。有清胡氏谓《禹贡锥指》,明知方隅道里无一而合,反臆创古无渤海之说。并逆河碣石而胥沦之,以曲成郦氏之失,而经义益晦矣。大凡地理之难明者,以方隅形势道里求之,自无大谬。永平碣石方隅形势既在难合,而沦海又事理所必无(下详)。是九河下游,舍渤海固无所归;渤海河口,舍许商南鬲津、北徒骇之说,固别无以易;鬲津下游,舍海丰之大沽口,实不能更北;徒骇下游,去今天津三岔口,且更在其南(详逆河下)。由是言之,济南以北,天津以南,沿海三四百里,非有足为海道表识之山,不足当碣石之目。乃济津之间平衍广斥,舍马谷、马骝二孤山外,实无一丘之可指。马谷距海口十余里,矗立无偶,草木不生,适居鬲津南岸,河在其北,则南为右,海在其东,则西为右,山适在河海之间,经所由号为夹石欤。盖古地代更易滋疑窦,此山在唐虞则号碣石,在春秋则号无棣,在晋魏隋则号盐山,在唐宋则号马谷,在元明清则号大山。今方志于盐山,往往以时过名易,尚不敢以大山当之。则盐山之即无棣,无棣之即碣石,其不免疑信参半也,亦固其所。而吾之敢于臆断者,盖论方隅则南不至济,北不抵辽,适当大河故道之前者,此山实不先而不后。论道里,则章武阳信二百余里之中,堪为贡道表识者,此山实绝无而仅有。论形势,则河之右,居海之右,与经文夹右合,孤立卓尔名与碣石合,濯濯童山义与无棣合。以视永平碣石居大山之下,位居河道之左,海水之北,不惟道里遥庭,抑且形影俱失者,固不待智者而知所择矣。或曰,文献无征不嫌武断乎?是又不然。永平碣石,徒据班氏泛记山川之语曷,尝有碻证也。然且据为典要,争相附合,乃伏琛《齐土记》曰:无棣今之渤海高城,是明言无棣在高城境内,则知无棣之即山矣。京相璠则曰旧说无棣在孤竹,是明袭骊成碣石之误,则知无棣即山,且知与碣石为一山矣。厥后伏氏之说,清代钦定尚书暨江氏永皆取之碣石即马谷之说。明初李柳西倡之阳信,刘世伟(引作文伟者误)和之,而清儒顾氏炎武《肇域志》,又复主之,考据格致后出者胜安见顾江诸名儒之实事求是,不愈于郦氏之凿空附会乎,郦氏沦海之说,闫若璩已引魏帝登碣石之说,以正其谬。而海中天柱又早已无踪,胡氏不得已谓没于郦氏注经,二十余年之间,旋称之而旋沦之,其饰益无足辨。又况河经吕梁郦氏谓在离石以东可二百里,今其地西去黄河二百里,绝无河流,其误显然。尽信书不如无书,读经且然何况郦氏。
其下篇曰:
碣石沦海谬始郦生,而汉之王璜实启之(汉志璜误为横),地在临榆误始文颖,而清之胡谓实主之。郦、胡古今舆地巨擘也,虽窦纷如莫厌人意,迄无敢异其说者,《括地志》、《寰宇记》、《舆地广记》诸书,或曰石成,或曰骊成,或曰卢龙南,或曰肥如,或曰累县,差仅毫厘,名异实同,无足辨者。惟元之王充耘谓,即青县合口之土山。唐之刘文伟谓即海丰之马谷。青县距海既远,且系土岗,不足为贡道标识。胡氏驳之当已海丰马谷实较古说为长,胡氏以佐证颇孤,定为凿空无据,且云马谷山前乃宋之笃马河非禹迹,遂与充耘说,一例驳弃,实非笃论之谬,不攻而自破。临榆之说废,则舍马谷一山无足当碣石之目。已,盖九河自永平入海,胡氏明知其妄,徒以永平而外,征之古书不见碣石之名,于是碣石必移于永平,碣石有在,而河道仍难附会,于是不得不取沦海之说。沦海可据,而逆河益难证明,于是不得不并逆河而胥论之。盖王璜先沦九河,郦氏继论碣石,胡氏并沦逆河,种种穿凿,皆以贡道表识河无碻诂,遂不得不设臆想之词以济其穷。
约举其谬厥有六端:
渤海斗入内地,南北约三百里,延袤六七百里之地,据胡氏言之,禹夏、二周之时,尽系大陆,更西至今之河间,复有三四百里,通计,陆地横距七八百里。春秋以前,无一古地、古国之可名,古人纵不与水争地,有未变沧溟之四五百里,已足以容狂澜。再西以迄河间,百里之国约可容以三四,何至灭国五十以封同姓。而近在兖冀之瓯脱,反熟视而无睹,此其不可通者一。
渤海左近地势北高而南下,若禹时海果为陆,其北高之势,亦岂能少异于今,天津东北,凡龙鲜封大载在汉志之十一水率顺流南下,大河独逆而北行以赴北山之麓,能乎否乎?胡氏亦知其然也。遂云:禹时河道由章武入海处直东注于临榆,不必折而北行,将以救北高南下之失,然濡、 浭二水,均在临榆西北,不能越河以入海明甚,乃经文于直隶诸水,但及衡、漳、恒、卫其发源西北诸山者,不惟龙鲜诸水未尝言及入河,即濡、浭大河,亦且不载,经文大陆以东,加以化渤为陆之地几逾千里,既无一水以入河,又无经过之一地,经文虽简,不应漏略至此。此其不可通者二。
碣石本海道之标识,不必适当河冲,《尚书》详于贡道、略于导河,马谷虽小,至今江浙帆船入大沽者,犹取以为了望之标识。海客谈瀛询而可悉。若乐亭海北大山崔嵬,自当取识于高且大者,片石孤碣必为它掩,何至舍大取小?若是,此其不可通者三。
胡氏据王璜之言,以证沦海之非诬,不知璜言海溢西南出浸数百里,九河尽可为所渐,稍近海者,皆知其谬。盖海溢至远不出百余里,亘古无浸数百里者,且旋溢旋复,骤渐则有之,亦不能永沦陆地也。海滨浸陷堤岸,如胡氏所称海门县暨郦氏营州城沦之类,亦所时有。然沦则以渐而不以骤,与海溢两不相蒙,且至速必待数十年而始觉,至广亦不过数十里而已。故秦汉以来,所设沿海郡县如柳累临榆,距海或百里数十里不等,征诸历代地志,千年未尝稍易,设以胡氏之说推之,固当早付洪涛矣。沿海各县皆千年而如故,独与九河之尾闾忽生奇变,伊谁信之。陆地成海之后,渤澥以西以北,亦当渐沦,而未有已,乃既成渤海之后,千余年来不更沦陷其尺土,抑又何耶?此其不可通者四。
陆地沦海之先,近陆之海必先淤浅而后沦及岸上碣石,沦海之后即不露巅亦必成为暗礁,今碣石左近秦皇岛,已辟口岸,轮船往来,反形深广,碣石东并无浅海以为后沦之证,亦不闻测有一礁以为碣石之证也。胡氏亦知其罅漏,乃臆度戴石土山渐啮以陷,不知土山入水亦非垆垠可比,何至悠然而逝?忽陵忽泽,此其不可通者五。
禹功以后,代有记述,以四五里之地未沦以前,既无古地、古国之可指,既沦之后,复无何代何年之足征,胡氏反谓由来者渐郡不以闻,强词粉饰,疑窦弥滋。此其不可通者六。
盖吾国地图不精,经师足迹罕历海滨,藉令胡氏目验盐山东西地势,未必泥古以自是若此,乃碣石所在不敢不附会班氏沦海之说,不敢不曲徇郦生,其笃守载籍可谓慎矣。殆至穷于置辨,反于夏商以后创沧桑之奇变,公然曰古无渤海,以墨守传注之故成。亘古不经之谈其慎也。乃其所以为妄欤 。按,山距今治,东南约七十里,其高三里,周六、七里,山半有洞,广二丈许,深不可测。晋魏以来,始有盐山之号,立有神祠,意者近山产盐,遂祠盐神以得名耳。至唐又有马谷之号,俗传马君德叛据此山以附刘黑闼,因名马谷。又云,以洞中曾有龙马之故,殆皆无稽之言也。伏琛《齐土记》云:无棣今之渤海高成。其意盖知无棣为山,言山在高成县耳。山在盐山,此为最古之证,乃元魏地形志,高成下不言有山,反以盐山神祠系之阳信,似当时山已属之阳信,不隶高成。至隋改称盐山,此山必又在境内。惟自汉迄隋之沿革不备于史氏,窃疑盐山境地之拓,当在东魏,侨置东西河郡及隰城之际,其时章武之南境东境暨阳信之北境,率入高成为侨郡以绾流民。隋改盐山以后,尚以垠地太广,析其西南以置浮水,唐初复升为东盐州以领一县,皆以大于常县之故,此可度而知者,史文自不具耳。宋乐氏寰宇记云,以东南八十里盐山为名,又云马谷为无棣邑内之名山,似宋时又以此山割隶无棣者。及金,史则云,盐山境有浮水盐山。且云,后增利丰、扑头二镇。扑头,今海丰北境密迩马谷之泊头镇也。观后增之语,金时,此山左近复还盐山,似尚可据。永乐初,邑人李柳西笔记又云。元末,大山拨隶海丰。柳西时代距元末最近,当得其实。盖汉迄隋唐,山隶高成境内,其时,海滨寂寞,鲜居民,厥后渐辟。至宋,或拨入阳信,金世仍复来属,元末复归海丰县境。小小沿革,史家所略,参互钩稽,乃敢臆定其委曲若此。迄于有清,《长芦盐法志·方舆纪要》仍载此山于境内,盖沿《舆地广记》、《九域志》、《金史》诸书而误。乾隆州县志、《大清一统志》谓境内无山,一例删驳,盖袭盐山旧志谬说而误(《寰宇记》东南八十里有盐山,盖据宋治所而言,旧志以与今治道里不符,谓东南境止三十五里,且无一山,付为无据,《一统志》及洪氏遂沿其误),不知盐、海二邑之名,本互为其主,盐山之山在海丰,而海丰之主名亦在盐山(即海丰镇),律川名从主人之义,非各归汶阳不足以既其实,故志盐山者不能不详境外之马谷,其不惮详考,非徒以经义所关,亦非蹈争墩之陋,所谓岂好辨哉,不得已焉者也(按民国又改海丰为无棣)
民国五年,对盐山有如下记载:盐山今境,兼有汉代四县之地,曰柳县、曰高成,全境也;曰章武,今盖得其南境;曰千童,今盖得其东境。


            此文摘自《盐山县志》(1916年版)
作者: 至我碣石    时间: 2006-1-5 21:23

曹操何时临碣石

  

    曹操的著名诗篇《观沧海》已被选入历年初中语文课本中,各出版部门也推出了一些辅导教材。

    令读者学生感到困惑的是,形形色色的辅导教材和各式各样的有关书籍中,对同一首《观沧海》的注释,众说纷纭。一是对碣石的位置其说不一,二是对“何时”东临碣石,也莫衷一是。这是诗词注释界史无前例的奇怪现象,岂不有误人子弟之嫌。

   兹将近年来有关出版物中,对“曹操何时临碣石”的各种观点,简要归纳如下:

   一、认为公元207年7月临碣石

        1、《初中语文(第一册)》(人民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P156:“碣石,山名,在今河北省昌黎县北。207年7月曹操征乌桓时,经过此山。”

       2、《奇思妙想初一语文》(杨学良主编,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7月出版)

       P157:“碣石山,在今河北昌黎县北,207年7月曹操征乌桓时,经过此山,登山观海。”

      3、《黄金背诵(初中版)》(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3月出版)

       P28:“碣石,山名,在今河北昌黎县北,207年7月曹操征乌桓时,经过此山。”

      4、《初中文言文译释》(光明日报出版社,2001年8月出版)

     P101:“碣石,山名,在今河北乐亭县西南,后沉没于海中,公元207年7月曹操征乌桓时,经过此山。”

        5、《古诗词导读》(冯洪邦主编,长春出版社,2001年9月出版)

      P18:“碣石,在现在河北昌黎县北,公元207年7月曹操征乌桓时,经过此山。”

      6《中学生常用古典诗词读本》(孙立权主编,吉林教育出版社出版)

     P51:“碣石,古时海畔山名,后汉后陷入海中,位置在今滦河口附近,曹操征乌桓时,约在秋七月经碣石山。”

      7、《初中生必背古诗词》(史铁生等编著,内蒙古大学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2月出版)

     P19:“碣石,山名,在今河北昌黎县北,公元207年7月,曹操观赏大海奇景。”

     8、《中华学生古诗词导读辞典》(贾锡信等主编,海天出版社,1996年4月出版)

      P13-15:“碣石,山名,在今河北乐亭县西南,后世沉到大海里。”“东临:率军东来登上碣石山”是“对初秋景色的描写。”

    二、认为在屯军无终时登碣石

      1、《中国古诗文精品导读(中学生必读)》(王坤主编,吉林教育出版社2001年4月出版)

     P172:“《步出夏门行》写于建安十二年夏秋之际,《观沧海》为第一章,大约写于屯军无终(今河 北玉田县)的时候。诗中描写登山所见海上的雄浑景色。碣石,山名,在今河北乐亭县西南,今已陷于海中。”

     2、《初中文言文评点译释》(江夏等编著,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1年6月出版)

    P53-54:“碣石,在今河北昌黎县,曹操9月还军,《观沧海》当是引军出卢龙塞(古塞名,在今河北喜逢口附近)以前,经碣石而作。”

     三、认为先登碣石,后出卢龙塞

    1、《辞源》(商务印书馆,1997年11月版)

     P1222:“《碣石篇》:汉末曹操北征乌桓,经碣石,出卢龙塞做诗。”

    2、《中国历代诗歌选》(林庚、冯元君主编,人民文学出版社,1975年出版)

    P136:“曹操征乌桓本拟傍海道北上,约在秋七月经碣石,后因大水,改由卢龙塞(今河北迁安县西北)绕道而行。”

      四、主张先出卢龙塞,后登碣石山

       1、《文言文全释(初中卷)》(原建平主编,人民日报出版社,2002年8月出版)

        P53:“公元207年,曹操率大军北上,追歼袁绍残部,五月誓师北伐,七月出卢龙塞,临碣石山,他跃马扬鞭,登山观海,面地洪波涌起的大海,触景生情,写下此诗。”

     2、《文言文评译与指导》(王镔等编著,人民日报出版社审定,北京出版社2002年1月出版)

    P122:“五月誓师北伐,七月出卢龙塞,登临碣石山,跃马扬鞭,登山观海……触景生情,写下了壮丽诗篇。”

     3、《图说文译初一古文》(吴可编文,重庆出版社2001年9月出版)

      P98:“七月出卢龙塞,登碣石山,面对大海,触景生情,写下了这首壮丽的诗篇。”

    五、以为是激战之前登山做诗

      1、《中学生必背古诗词》(季恒铨等编著,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1年9月出版)

      P29:“碣石,在今河北昌黎县西北,离渤海约20多公里…这首诗写于北征激战之前。”

     2、《初中古诗词背诵篇目与赏析大全》(诸荣会主编,吉林教育出版社,2001年4月出版)

     P20:“碣石,在河北境内,《龟虽寿》写于得胜之后,《观沧海》则写于战前。”

     3、《初中生必背古诗词》(信学政等编著,中国戏剧出版社2001年6月出版)

     P29:“碣石,在今河北昌黎县西北,离渤海约20公里,曹操在北征乌桓前,率军来到海边,登上了当年秦始皇、汉武帝登临过的碣石山,此时秋风萧瑟。”

     六、有的则认为在“班师途中”

    1、《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6年6月出版)

     P203:“关于曹操东临碣石山,过去多以为是北征进军途中,应是归途中。至于碣石现在位于何处,目前学术界尚有争论。”

     2、《中学生古诗词古文手册》(陈白庭编,杭州出版社出版)

     P17:“碣石,山名,在河北昌黎县,207年9月曹操班师,经碣石登山观海。”

     3、《非常讲解 初中语文教材全解全析》(蒋雯丽主编,天津出版社2002年6月出版)

     P341:“‘东临碣石’:向东登上碣石山。(曹操)班师途中登上碣石山,面对大海的壮丽景色,写下此诗。”

     4、《初中生必背古诗词50首》(伊人编著,内蒙古少年儿童出版社2001年1月出版)

     P19:“碣石,山名,原在今河北乐亭县滦河口东南…207年9月,作者在北征乌桓胜利班师途中,曾登临此山。”

     5、《初中生必背古诗文》(刘晓惠等编著,河南安阳海天出版社,2001年7月出版)

     P19:“碣石,山名,在今河北昌黎县西北,曹操北征乌桓,凯旋归来,经过碣石山,作下了这首诗。”

     6、《毛泽东诗词书法赏析》(石磊主编,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00年1月出版)

     P85:“碣石,古代山名,在今河北乐亭县西南北戴河附近…(曹操)大约于秋天班师凯旋,曾路过北戴河附近的碣石山写诗。”

     七、还有认为“七月击败乌桓,登碣石”

    《新编文史地辞典》(王嘉良等主编,浙江文化出版社2001年7月出版)

    P88:“汉末建安十二年(207年)曹操挥鞭北指,击败乌桓,七月登碣石山(今河北昌黎县北)写下此诗。”

     八、还有的只注年份,不注月份

     1、《初中生必背古诗文·导读与背诵技巧》(赵辛予主编,广东语言音像出版社出版)

     P103:“碣石,山名,在今河北昌黎县北,本诗作于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当时诗人正值壮年。”

      2、《中学生必背古诗文50篇》(费振刚主编,人民日报出版社2002年1月出版)

     P65:“碣石,在北平骊成县(今河北乐亭县)西南,曹操征乌桓,途中经过此山。”

3、《古诗精粹译评》(黄汉清等主编,江西高校出版社2000年11月出版)

P68:“碣石,山名,在今河北乐亭县西南,曹操在征乌桓时登上此山,该山后沉没于海中。”

     九、对碣石在何处模棱两可

     1、《中学古诗文译注及练习》(王辉等编著,北方文艺出版社,2001年4月出版)

      P15:“碣石,山名,在右北平骊成县西南(今河北乐亭县西南)南北朝时已沉入海底,今河北昌黎也有一座碣石山,有人认为即曹操所登之山。”

      2、《毛泽东诗词鉴赏》(公木著,长春出版社,2001年9月出版)

     P158:“碣石,山名,《汉书、地理志》右北平骊成大揭石山在西南…此即骊成的大碣石山,原址在北戴河一带,汉时还在陆上,靠近海边,北魏时没入海中,历来关于碣石的方位说法纷纭,今昌黎的碣石山是另一山。”

     3、《毛泽东诗词译解》(潘强恩主编,延边人民出版社2001年9月出版)

      P288:“碣石,山名,在河北昌黎县西北…一说在今河北乐亭县西南,北魏时沉入海中。又据近年考古发现,山在辽宁绥中县西南海滨,西距山海关约15公里。”

    还有一些相类似的解释,不再赘述。为什么曹操的一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廖廖八个字,却出现了这么多五花八门的译释呢?

    关键有二:一是受史地学家的误导,所宗“师门”不同。二是没有将《观沧海》一诗与《三国志·魏书·武帝记》及相关史料对照推敲。

   首先谈谈“误导”。误导始祖首推汉末文颖,他没有弄懂《汉书、地理志》的体制,毫无根据的将碣石山硬给搬到了“辽西临渝”。清代同治年进士、岳麓书院院长王先谦精研《汉书》并著有《汉书补注》一书传世。他发现《汉书·地理志》所标古地名有“成例”,即凡是《禹贡》中提到的地名,且有确凿把握的,皆在此地名前冠以“禹贡”二字。例如:“临洮〈禹贡〉西倾山在县西”、“临汾〈禹贡〉王屋山在西北”“钜鹿〈禹贡〉大陆泽,在东北…〈禹贡〉恒水所出”等等。

    而“右北平骊成大揭石在县西南”中“骊成”之后的“大揭石山”前未冠以〈禹贡〉二字。

    所以《汉书补注》中有这样的一段话“先谦曰:‘揭当作碣’,依<志>例‘(骊)成’下当有〈禹贡〉二字。先谦按:骊成县地说家皆失所在,班<志>辽西累县下但有碣石水,不言有碣石山也。自<武纪>文颖注云‘碣石在累县,累县今罢入临渝,碣石著海旁’,始与班异。后之言碣石者,不得骊成所在,皆从颖说矣。…骊成为今乐亭,县志有石城在县西南三十里,然今县境实无碣石山也。”查,《禹贡》篇,1193字,山川名称数以百计,而《汉书·地理志》中冠以“禹贡”二字的山川地名仅38个。骊成的“大揭石山”前未冠以“禹贡”二字,说明班固并未认为该山是“禹贡碣石”。王先谦的发现,是个伟大的发现,他拨去了辽西、右北平一带所谓“禹贡碣石”的迷雾般的面纱,露出了不是禹贡碣石的面目。然而仍有些学者相信误导,削足适履,硬将《观沧海》诗篇的写作地点往辽西、右北平一带附会。因为曹操一生又只有北征乌桓时,才到过这一带,于是硬把《观沧海》与“征乌桓”扯到一块。很多学者已发现,“秋风”、“碣石”、“沧海”三者怎么也协调不好。无论是战前,战后,进军,班师还是屯军无终时,都无法将“东临”、“碣石”、“沧海”、“秋风萧瑟”、“百草丰茂”等要素和意境有机协调起来,所以出现了种种矛盾注释。更有甚者,明知卢龙塞外既无滨海,也无碣石,硬把一座碣石塞给卢龙;北戴河附近,乐亭西南也本无碣石,现在也查无凭据,就说“已沉陷海中”;生怕有人钻牛角尖,下海去探沉海碣石,是否会形成浅滩暗礁,就进一步说“已沉陷海底”,连个石头碴也找不到了。我国的史书上连个日月之蚀、水涝旱蝗、地震海潮,甚至冬无雪都详细的记录下来,偏在“汉末”、“六朝”、“北魏”造纸术十分发达的时代,偌大一座历史名山沉陷海底,知情百姓不报官,地方官不报朝廷,史官不书,国史不载,方志不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看一看《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的记载:“(公)将北征乌桓,夏五月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田畴请为乡导,乃堑山堙谷五百里,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庭,东指柳城。未至二百里,虏乃知之,将数万骑逆军。八月登白狼山,卒于虏遇,使张辽为先锋,虏众大崩…九月公自引军自柳城还。”(其中月份皆指“农历”月,而非“阳历”月)

显然,“屯军无终”时,正值盛夏,无“秋风”,与《观沧海》意境不符;

秋七月,有“秋风”,但“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即使海滨有碣石也无缘登临。

“秋八月”,有“秋风”,但远离海滨,况且此时正“卒与虏遇”,曹操登白狼山指挥作战,更不可能到海滨临碣石。

“九月”深秋季节,曹操引兵自柳城班师,《阿瞒传》、《资治通鉴》都记载,此时“时寒且旱,二百里无水”。从柳城到昌黎、乐亭千里迢迢,到达时已是寒冬季节,不会有“百草丰茂”的景色,既使有海滨、碣石,又错过了季节。

且莫忽略“东临”二字。诗中的“东临”是指“率军向东征讨”,“率军东进”,“挥师东进”的一种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军事态势。不是“采菊东篱下”之东,而是行军作战的主导方向。

史书所载曹操征乌桓,都称为“北征”,“北伐”,“北讨”,进军的主导方向是“北”,只有一段“东指柳城”,班师时,行军主导方向是南。没有“率军东来,登上碣石山”的气势。

不管怎么硬拼凑,巧安排,总觉得别扭,为什么?就因为《观沧海》与征乌桓不是在同一年发生的事。或问:《观沧海》到底写于何年何月何地?答曰:《观沧海》是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曹操率军从并州自西向东,长驱淳于(山东安丘北)征讨海贼管承,秋八月路过无棣碣石山时所作。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载:“建安十一年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遣李典、乐进击破之,承走入海岛。”

《资治通鉴》载:“(建安十一年)八月曹操东讨海贼管承,至淳于。遣李典、乐进击破之,承赴海岛。建安十二年春二月曹操自淳于还邺。”

陈文德教授(台湾)在所著《曹操》一书中说:“建安十一年八月,曹操率张郃、乐进、李典渡黄河,向东征讨青州海滨郡县的海盗头目管承…翌年二月曹操班师还邺城。”

蔡东藩先生在《后汉通俗演义》第82回中写道:“及(高)干败死……操复顺道东略边疆……海贼管承不肯归附,使李典、乐进为先锋,击走管承,承窜入海岛,操乃班师。”

张作耀所著《曹操传》(人民日报出版社2000年10月出版)P144:“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平定并州之后,自西向东长驱淳于(今山东安丘北),遣李典、乐进讨伐长广(今山东莱阳东)起义军管承。管承走入海岛。”

从以上资料的记述中,已经领略到与《观沧海》密切相关的要素:“东征”、“东讨”、“自西向东长驱”、“秋八月”、“黄河(碣石在入海口附近)”、“海滨郡县”、“海岛”等。其时间跨度为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八月至建安十二(207年)春二月。207年五月曹操才率军抵无终开始北征。

为什么所临之碣石必在山东无棣呢?打开地图,曹操的东征路线是渤海西南岸到莱州湾南岸的“海滨郡县”。在这千里海岸线上,惟有无棣县海滨有一座山(该山夏商称“碣石”,周初为“无棣”,魏晋叫“盐山”,唐宗曰“马谷”,明清名大山),此山乃军事要地,也是“海贼”可能出没的场所。

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三月,已平定冀、青、幽、并四州,统一北方的大局已定,仲秋八月,秋高气爽,亲率威武之师,满怀胜利豪情,长驱东进,渤海西南岸惟一山突兀,灵秀独钟。有“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絃”习惯的曹孟德岂有不登之理?自然会跃马扬鞭,登山观海,面对沧海,歌以咏志。于是写下了千古传诵的名篇《观沧海》。

不用矫揉造作,不用牵强附会,不用妄自穿凿,于史,于实,于情,于理皆相吻合,顺理成章,何“众说纷纭”之有。

                                                                   刘 玉 文

                                                               二○○三年九月九日
作者: 至我碣石    时间: 2006-1-5 21:24

曹操东临之碣石在无棣

郭云鹰
(中共无棣县委宣传部,山东 无棣,251900)

摘要:中国山东无棣县城北30公里,有一山丘,历史记载为大禹治水时所经海畔山,名曰禹贡碣石山。三国时期,曹操登临此处,写下了气势恢宏的盖世之作《观沧海》,使碣石山名扬天下。然而,禹贡之碣石,曹操东临之碣石到底在哪里,历史上争论很大。本文作者及同僚们,经过几年的潜心研究、实地考察、查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论证了“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为曹操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自并州东伐海贼管承,途经无棣碣石山有感而作。并非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北伐乌桓,胜利回师途经昌黎碣石山而作。这一研究成果,为史学界和诸多读者解破了一个千年疑惑,同时,也为无棣争得了一个千古名山。得到了著名历史学家安作璋教授,山师大、山东地方史研究所所长、齐鲁文化研究中心《齐鲁文化研究》副主编李宏生等专家教授的肯定和支持。本文2002年8月发表于《渤海晨刊》,并收入济南出版社出版的《禹贡碣石山》一书中。
关键词:曹 操;碣石山;无棣

1700多年前,曹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奠定了建安文学的历史地位,碣石山由此名扬天下。而曹操东临之碣石到底在哪里?历代学者在研究、在探寻。从山东找到河北,从渤海西岸找到渤海北岸,从中国找到朝鲜,从陆地找到海中。虽然考释者纷纭,但觅得真迹者较少,且历史影响不大。这已成了“千古碣石谜案”。
位于山东省最北端的无棣县城北30公里处,有一座海拔63、4米,占地约20万平方米的山丘,人们称之为马谷山、大山等。根据《肇域志》、《山东通志》、《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等记载,它就是《尚书 ·禹贡》中“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的碣石。我们对此山几年的潜心研究,从大量翔实的历史资料中,发现和证实了此山也就是三国时期曹操东临之碣石。现将研究成果整理如下,以飨读者。

上、从曹操“足迹”谈曹操东临之碣石

《三国志·武帝纪》、《曹操集》等历史文献是研究魏武帝曹操的权威性资料,虽然没有明确记载曹操《观沧海》写于什么地方,但是,我们从其字里行间,可以理出曹操的踪迹,从其踪迹中,不难发现历史上曹操“东临碣石”就发生在无棣碣石山。
曹操生于沛国谯郡(今安徽亳县),他在历史上特别有建树的大半生,是在河南、河北主要是在山东度过的。他的足迹遍布黄河下游各郡县。曹操在镇压黄巾起义中,转战齐鲁各地数十载。“初平三年(192年),操进兵攻黄巾于寿张(今山东东平)东……冬,操追黄巾至济南,黄巾败降,得戎卒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操收其精锐者,号为“青州兵”。黄巾军起义失败后,其残部在沿海各地又奋战数载,曹操率军追杀。在碣石山南40多公里处(今阳信)有一黄巾寨村,附近有一“黄巾冢”,据《阳信县志》记载是“东汉末年合葬黄巾将士的”遗迹。
曹操由此起家,发展壮大了自己的势力,逐步掌握了对山东、河北的控制权,先后曾任过多处地方长官。“光和末,黄巾起。拜骑都尉,讨颖川贼。迁为济南相,国有十余县”。近考治所在今章丘县城附近,距碣石山一百多公里。兴平二年(195年)操41岁,“十月,献帝拜曹操为兖州牧。”建安九年(204年)操50岁,“献帝令操领冀州牧”。“建安十八年正月,以天子诏书的名义,并全国十四州为九州,以广冀州地域,作立国的准备。”“冀部所统既广,则天下易服。”据谭其骧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载:“三国时期……诏书并十四州复为九州(禹贡九州),但其时东汉帝国已分裂,九州制只能在曹操统治下地域内实行。”此时,“无棣属冀州渤海郡”,距治所(今南皮北)几十公里。据《曹操集》记载,曹操任冀州牧后,颁布《收田租令》,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重豪强兼并之法,调整混乱的赋税制度,严禁豪强把应交的赋税强迫中小地主和自耕农民代纳,极大地减轻了百姓负担。
无棣秦属厌次县,公元前202年(汉高祖五年)置阳信,属阳信县,历史上就为战略要地之一。韩信曾在碣石山南端信阳城屯过兵。仅举一例,足以证明历代皇家非常重视此地。据著名历史学家安作璋教授著《学史集》记载:“阳信长公主的父亲是汉景帝,因其封邑在阳信(今山东无棣),又是长女,故号称阳信长公主。”她即是汉武帝的大姐,又是武帝与卫子夫相结合,为刘氏传宗接代的大媒人,还是武帝的舅子媳妇,即大将军卫青之妻。做为媒人,阳信长公主见汉武帝与陈皇后婚后十年无子,为其弟,为社稷,她都非常着急。因此,不惧陈皇后嫉妒,费尽心机选身边美女卫子夫与武帝刘彻。卫生三女一男,男即太子刘据。武帝大悦,后封卫为皇后,令长公主常住京城。阳信长公主的前夫为平阳侯曹寿,因此,她又称平阳公主。曹寿患恶性传染病之后,诏令独自迁返平阳(今山西临汾)。正值青春壮年的长公主倍感寂寞,于是自主选婿。“长公主问:‘列侯谁贤者?’左右皆言大将军。主笑曰:‘此出吾家,常骑从我,奈何?’左右曰:‘於今尊贵无比。’”。“于是,长公主遂托卫皇后为媒,由汉武帝下诏,命卫青大将军尚长公主。公主先卫青去世,二人合葬于茂陵。”汉武帝“元封元年……行自泰山,复东巡海上,至碣石。”一为求仙,二为巡视,同时也拜访大姐的封邑地碣石,以谢长公主赐美女之恩。汉武帝来到碣石后,活动颇多。据记载:“临渤海望祀蓬莱”,举行过祀祠活动;下诏免碣石东侧一村税赋,该村故名“帝赐街”;“封河间献王子担为千童侯”;在碣石山西北几十公里处,筑武帝台。据《魏氏土地记》:“章武东一百里,有武帝台……俗云汉武帝东巡海上所筑。”
这一段发生在封建社会,公主敢于自主婚姻,追求幸福,与骑奴相结合的奇特姻缘;汉武帝拜访封邑、尊重大姐的故事被世人传为佳话。碣石在春秋时亦称无棣,将此封给娇贵的长公主,其意义非同一般。它说明了这一地方古时“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同时,人才济济,有“天子之气”,是一块宝地。所以被秦始皇封为厌次县。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它是一块“战略要地”。于是,便有了曹操东临之碣石,发惊世浩叹的《观沧海》。
“建安十一年三月,并州悉平。”“八月曹操东讨海贼管承”。曹操夺取并州之后,北方四州(冀、幽、青、并)皆归操,正在为南打荆州刘表,还是北伐乌桓举棋不定时,惊闻青州海滨海贼滥杀无辜,起兵作乱。遂“曹率张郃、乐进、李典,渡过黄河向东征青州海滨郡县的海盗头目管承。”
无棣当时地处于冀州与青州边壤,是海贼、强盗频繁出没的地方。据《后汉书》载:“永初四年,张伯路与渤海、平原贼刘文和、周光等攻厌次、杀县令。”“延熹八年,渤海妖贼盖登等称‘太上皇帝’。”“初平二年,青、徐黄巾三十万众入渤海界……十月,黄巾转渤海,公孙瓒与战东光。”
荀谌曰:“渤海虽郡,其实州也。”袁绍就是以渤海太守起家,被推为各路诸候的盟主,联合伐董卓的。曹操自领冀州牧,当然对渤海郡倍加重视,对起兵作乱的“海贼”必讨之。将碣石作为要地标在自己的军事地图上。“并在此修平虏渠以通海运”“实施税赋改革,减轻百姓负担,以收拢民心。”为统一华夏,奠定其物质基础和思想基础。实际上,当时北方大局已定,如果扫清管承海贼,再北上讨伐辽西乌桓,实为顺手牵羊、马到成功。曹操“登高必赋,及造新诗。”率军途经渤海郡之碣石,面对“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的茫茫大海,以“挟天子以令诸候”、“相王之尊”、“天子之气”,一气呵成《观沧海》这首千古不朽的著名诗篇。

下、从曹操诗词谈曹操东临之碣石

“建安”是汉献帝(196—219年)的年号,而史称“建安文学”时期,并非仅限于这二十四年,而是指汉末魏初。统领这一辉煌时代的,在文学上特别有建树的则是三曹,即曹操和他的儿子曹丕、曹植。因此说,曹操不仅是一位政治家、军事家,而且还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文学家,是一位“外定武功、内兴文学”的一代枭雄。
《步出夏门行》亦名《碣石篇》,是曹操现存二十余篇诗词中,最为典型的一篇,为历代帝王将相、文人墨客所欣赏。晋朝王敦常在酒后吟咏“老骥伏枥……”四句,用如意敲唾壶来打拍子,壶口都敲缺了。可见它是如何的脍炙人口。《资治通鉴》载:“魏主(拓跋濬)大明二年……二月丙子,登碣石,观沧海;戊寅,南如信都,畋于广川。”效法曹操欲统一北方,也想发惊世浩叹,一举实现“霸业”,结果是只学其“表”,末得其“理”,无功而返。一代伟人毛泽东,顺应历史潮流,带领中国人民,自北而南,“横扫千军如卷席”,解放了全中国。1954年夏天,在北戴河,毛主席远眺祖国大好河山,联想起曹诗《观沧海》,“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对魏武帝的雄才大略予以充分的肯定。有所区别的是“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曹诗的特点是“苍凉慷慨”,而《观沧海》则是多“慷慨”、少“苍凉”。只有一句“秋风萧瑟”,被毛主席引用了。
“遗篇”的“遗址”究竟在何处呢?其实细读曹诗《步出夏门行》,不难发现,曹操所临之碣石,就在当时其所辖的地盘上——古冀州渤海郡之碣石。据晋伏琛《齐地记》云:“渤海郡东有碣石,谓之渤碣。”“无棣县北六十里,有马谷山……,今此山既在九河之下,而又巍然独立于海滨之上,其为碣石无疑。”(14)那么,《观沧海》应该就是曹操建安十一年(206年)自并州东略边境,征讨海贼管承,途经渤海郡之碣石有感而发。并非建安十二年(207年)曹操北伐乌桓胜利回师,登临昌黎碣石时所作。
《步出夏门行》组诗分为“艳”辞(序曲)、“观沧海”、“冬十月”“土不同”、“龟虽寿”五部分。这五部分是按时间先后顺序排列的,记下了建安十一年秋八月,操东征海贼管承,至建安十二年春二月还邺的整个过程。虽然没有直接描写战争,但是它将战争前的决策、战争中的残酷、胜利后的喜悦,都跃然纸上。开篇“艳”中写到“云行雨步,超越九江之皋。临观异同,心意怀游豫,不知当复何从。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其大意为:起初打算南征荆州,恩泽江南人民,但郭嘉认为先北伐为好。面对两种意见,犹豫不决。东征管承,到达渤海郡碣石,还在酝酿是南征还是北伐,面对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民“心惆怅”。诗中“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两次用“我”字,笔者查了现存操诗二十余首,用“我”的地方达十六处之多。操以“相王之尊”,面对现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如同“朕”,是“大写”的“ 我”。“我”字只有在自己的控制区属于自己的才能称其“我”,在别人的控制区属于别人的则称其为“他”;属于自己的在别人手里,可用“还我”,如“还我河山”,属于自己的,并且又到达此处,则可称为“至我”。所以诗中“经过至我碣石”,应理解为到达曹操所领冀州牧的渤海郡之碣石。因为,当时整个北方四州(冀、幽、青、并)皆归操,只有幽州东部还为乌桓占领。“经过至我碣石”,“不知当复何从”,还末确定是先南征还是先北伐的战略方针,怎么能讲《观沧海》是北伐乌桓胜利回师时,途经昌黎碣石有感而发。由此可见,此诗为北伐乌桓前,即建安十一年东征管承,登临渤海郡之碣石时所作。
从北伐乌桓战争整个过程看,曹操从未至昌黎碣石。据《资治通鉴》记载,建安十二年(207年)操出兵北伐乌桓,“时方夏水雨,而滨海洿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操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庭,东指柳城。”也就是说,因沿海路时逢夏季雨灾不通,因此田畴率部为向导,走“卢龙小道”,直袭柳城,根本没走昌黎碣石。“九月,操引兵自柳城还。”“时天寒且旱,二百里无水,军又乏食,杀数千匹马以为粮,凿地入三十八丈方得水。” 加之曹心腹大将郭嘉身患重病;南方刘表又蠢蠢欲动;“乙巳,黄巾军杀死济南王(刘)贇。”面临这种严峻的形势,心急如焚、忧国忧民的曹丞相,那有心思单枪匹马,轻车简从绕道近300公里(柳城至昌黎)去登碣石、看大海。假设确实绕道昌黎碣石,那么曹操看到的绝不是“秋风萧瑟”的景象,而是“北风徘徊”、“繁霜霖霖”的“冬十月”了。
“艳”之后便是著名的诗篇《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首句便是“东临碣石”,“东临”这个方位词的意思非常明确,当时操的大本营在邺城(今河北临漳)。曹操是位现实主义诗人,用词是非常准确的。正如明人《古诗归》中所云:曹作“真诗史也”。到达渤海郡碣石只能是东临,而不能称为南临或北临。诗中所描写的自然景色,非常符合东汉末年现鲁北当时的状况。一个“经过至我碣石”在前,一个“东临碣石”在后,曹诗将“遗篇”的“遗址”交待的再明白不过了。
组诗中两次提到“碣石”,并题名为《碣石篇》,说明碣石在古代地理位置上是非常重要的。其实,在古诗文中引用“碣石”的并非曹操一人。自《尚书·禹贡》“冀州……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首载碣石后,“碣石”作为标识山,出现在许多诗词和文章中。如唐朝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中“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将“碣石”、“潇湘”喻为地北天南。在司马迁《货殖列传序》中“龙门、碣石北多马、牛、羊……”将“龙门”“碣石”喻为西、东。在《史记·苏秦列传》中“南有碣石、雁门之饶。”直接将碣石标在燕国南端。又如战国时期一篇著名文章,传宋玉所作,题曰《宋玉对楚王问》。文中,宋玉自比鸟中之凤,鱼中之鲲,曰:“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其大意为,鲲鱼早上从古黄河上游出发,到古黄河入海处碣石山,还能太阳下凉晒鱼脊,再返回今河南商丘孟诸大湖中宿营,小小的鲵鳅怎能与之相比呢。宋玉的回答,夸张、浪漫不提,但就涉及到碣石又悟出以下道理,一是碣石山作为标识山,历史上名气很大,被许多文人所引用;二是碣石山就在古黄河入海口,今山东无棣马谷山的位置,并非它处。
这么多名人提碣石、用碣石,不仅仅因为它作为海畔山、导航之标识,而且还在于碣石附近发生的许多故事,赋予了禹贡碣石山以神秘的色彩。
在古代,东方沧海被赋予仙人出没的地方,曹操就有“东到海,与天连。神仙之道,出窈入冥……”之句(15)。碣石山则是秦始皇入海求仙的活动中心之一,在其西侧几十公里,有两处古迹,一名“千童城”;一名“丱兮城”,均是秦始皇派徐福东渡求仙的发航地之一。据《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载:“千童城在山东无棣县西南境。(寰宇记)秦始皇遣徐福将童男童女千人入海求不死之药,筑此城以居之。”《盐山县志》云:“汉高城东北岭,旧有丱兮城。”关于“丱兮城”,“丱兮”一词大概典出《诗经.齐风》“总角丱兮”,“总角”是古代儿童的代称,“丱”字象形,如儿童将头发在两鬓角扎成发髻之状。“丱兮城,在直隶盐山县东北,相传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入海求仙,筑城侨居童男女,故名。”秦始皇在九河入海处,导航标识山碣石附近,连筑两座城,作为方士训练童男童女的场所。在沿海一带筑“秦台”若干,以便登高远望,企盼“长生不老”之药。并于“后三年(前215)年游碣石,考入海方士。”据当地传说,当时从全国各地百里挑一、选拔而来的健康漂亮的男女青少年,何止千人。有的在多日单调苦燥的训练过程中,耐不住寂寞;有的惧怕风高浪湧、前途未卜等等,纷纷结队逃跑,流入人间。这个传说,其准确性有待考察,但是徐福东渡遗迹仍在;这方的姑娘、小伙自古以来长得特别漂亮确是实事。难怪曹丕在《钓竿行》中云:“东越河济水,遥望大海涯”,吟诵情诗呢。连鲁连仲这样的大才,也封地不要,千金不受,而“东蹈沧海”(15)享受田园之乐去了。
当然,作为身处战乱、“志在千里”的曹操,他是无暇顾及“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的。(15)建安十一年,虽北方四州已归属曹,但“三郡乌丸承天下大乱,破幽州,略有汉民十余万户”东方又有海贼管承作乱。“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15)曹孟德多么想“云行雨步”,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因此说,踌躇满志的曹操,在秋高气爽的建安十一年八月,自并州东略边境,渡过黄河,挺进渤海,杀强盗、驱海贼、势如破竹,到达渤海郡之碣石,面对即将统一的大好河山,感慨万千,于是“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带着胜利的喜悦和囊括四海、席卷天下、包举宇内的雄心,喷薄而出。叱咤风云,气势恢宏的盖世之作——《观沧海》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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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贯中.三国演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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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冠英.三曹诗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


Jieshi Hill Climbed By CaoCao In The East Is At Wudi
Yunying, Guo
(Propagating Ministry of Wudi, Shandong PC: 251900)
Summary: 30 kilometers in the north of Wudi county, Shandong province, China, there is a hill, in the history which is recorded the near-sea hill passed by DaYu when he prevented floods by water control, so it is called tributed Jieshi hil by DaYu.During the period of three kingdoms, CaoCao climbed the hill , wrote the famous ?blue sea of the view?, which makes the Jieshi hill world-famously. However, it has a great controversy that in the end where the tributed Jieshi hill by DaYu, the Jieshi hill climbed by CaoCao in the east is. After concentrating on studies, observing, consulting a large amount of historial materials on this point for several years, author of this article and his collegues state ?climbed the Jieshi hill in the east to view the blue sea? was wrote by CaoCao in Jian?an 11 (A.D.206), when CaoCao sent a punitive expedition towards the east against the pirate?Guancheng from Bingzhou by way of Wudi. It was not wroted in Jian?an 12 (A.D.207), when CaoCao sent a punitive expedition towards the north against Wuhuan, and moved back victorily in way of the Jieshi hill of Changli. This research results has solved and broken one millennium doubt for historiography circle and a great deal of readers, at the same time, which has gained an eternal famous mountain for Wudi. This statement is confirmed and suported by famous historian Professor AnZuoZhang, and Professor Lihongsheng who is the professor of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the Chief of Shandong Local Research Institute Of History and the vice-editor of ?Qilu Culture Study?. The article was published in ?Morning Publication Of The Bohai Sea? in August of 2002, and in the book ?Tributed Hill By Da Yu? by the publishing house of Jinan. Keywords: CaoCao; Jieshi Hill; Wudi
作者: 至我碣石    时间: 2006-1-5 21:29

名山碣石考

                         徐景江 
碣石,始见于《尚书•禹贡》:“夹右碣石入于河。”1700多年前,魏武帝曹操登临碣石山,写下了《观沧海》的著名诗篇,从此碣石名传天下。
但碣石究竟在今何处?说法不一。
近几年,人们将目光聚集到了山东省无棣县境内的一座小山丘上。
在山东省最北部渤海之滨的无棣县有一座不大的山丘,古称马谷山,当地人俗称大山。
马谷山,在无棣县城北30公里,海拔63.4米,方圆0.39平方公里,是鲁北平原惟一的一座山体,形成于距今73万年前的新生代第四纪更新世,属一中心式喷发形成的火山锥状地形,是山东省内少见的第四纪火山中最为年轻的一座火山,也是华北平原惟一露头的火山,其喷发物为火山弹、火山灰、火山砾岩及火山熔岩,岩性为暗褐色霞石岩,极具地学价值,对揭示鲁北平原、黄河三角洲的环境演变过程,追溯近代人类活动踪迹及火山岩科研教学均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和独特的人文地理意义。1999年3月2日,被山东省人民政府列为省级地质遗迹自然保护区。
马谷山虽山体不大,但由于方圆数百里尽为平原,独此一峰耸立挺拔,景色宜人,也就格外突出,引得文人墨客到此游览观光,赋诗颂咏。最早可见唐人刘长卿《晚泊无棣沟》(《无棣县志•艺文•诗歌》,山东商务印书馆,1925年):

无棣何年邑,长城接楚关。
河通星宿海,云近马谷山。
僧寺白云外,人家绿渚间。
晚来潮正满,处处落帆还。

宋代诗人陆游也有描写马谷山滨海风光的诗《即景》(《无棣县志•艺文•诗歌》):

齐州山水窟,登眺有佳处。
秋夜海东船,春荠鬲滩树。

明朝吏部尚书、著名文人杨巍,闲居原籍无棣期间,常登马谷山,写有《马谷山》、《登马谷山》、《九日登马谷山》、《重过马谷山》等诗作。在杨巍笔下,马谷山苍岩独秀,俯视着九河遗踪,并与浮云归雁作伴,显得是那样古朴而幽静。
马谷山虽山体不大,但山上、山下建有碧霞元君宫、关帝庙、药王庙、观音殿、文昌阁、达摩洞、清莲庵等寺庙,寺观宫庙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是一座集道教、佛教、儒家于一体的山体。加之文人诗作的渲染与烘托,马谷山逐渐成为一地方名胜。同时,围绕马谷山产生了许多历史争论,增加了这座山峰的神秘色彩,这就是千古碣石之谜。

一、马谷山即《禹贡》之碣石

最早提出无棣马谷山为碣石的是晋人伏琛,其著《齐地记》云:“勃海郡东有碣石,谓之勃碣。”
唐永徽年间,刘文伟在无棣县任职时,经实地考察,“以马谷山在九河入海处,断为碣石无疑。” (《无棣县志》,山东商务印书馆1925年)
明末清初大地理学家顾炎武实地考察山东十余年,利用志局“郡邑之书颇备”的有利条件,参考诸家著说,尤留心当地山川古迹调查,在《山东肇域志》(顾炎武著,清王雪舫抄本,韩应陛跋,藏于国家图书馆,书号8077)“海丰县”(今山东省无棣县)条目中写道:

海丰县 州东北六十里,本元之无棣县,改今名。
北一百五十里,有大沽河海口巡司。
北六十里,有马谷山,亦名大山,高三里,周六、七里,山半有洞,广二丈余,深不可测。刘世伟曰:此即古之碣石也。禹贡: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又曰: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是其在九河之末,入海之口,明矣。传者以为在辽西骊城之地,而郦道元又谓九河碣石苞沦于海。夫事无所证,当求之迹;迹有不明,当度之理。以迹而论,九河故道,俱在德、棣之间,而碣石不当复在他境;以理而论,禹之治水,行所无事,齐地洿下滨海,以禹之智,不从此入,而反转绕千里之外,乃自北平而入海耶?况地势北高,无行水之道,今自直沽以北,水皆南注,北平地高,则河又奚由而达耶。又云,碣石已去岸五百里。审如是,当在麻姑岛以东、塔山大洋以南,而海道图经,又无此山,则此语尤不足信矣。今此山既在九河之下,而又巍然独出于海滨之上,其为碣石无疑。太史公亦言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渤海。其时去三代未远,当有所见,今济南青州之北,正古之所谓渤海也。
西北十五里有无棣沟,通海,隋末废。唐永徽元年,刺史薛大鼎开,今复淤。

顾炎武《山东肇域志》对碣石观点的论述,有理、有据,至今无有出其右者。
无棣马谷山即《禹贡》碣石载于史、铭于志,许多文人墨客为证马谷山即《禹贡》碣石,也留下了许多诗词、文章。
清乾隆进士、官至礼部尚书的滨州人杜堮,有《九河》(《无棣县志•艺文•诗歌》)诗云:

禹迹茫茫问九河,海滨碣石未销磨。
汉家分土名犹在,宋氏传经说竟讹。
自昔洪流归海澥,岂容别派混滹沱。
岛夷尚识来时路,万丈潮头奈尔何?

杜堮并在诗中附有注释:“九河古道,在德州、河间、棣州之地,与‘《禹贡》大陆北播为九河’之文合。”“自天津南尽棣州数百里内,惟海丰(今山东无棣)旧河岸有马谷山,趾顶皆石,周围三里许,形如碣石。盖即同为逆河处,与《禹贡》‘夹右碣石’之文相合。”“棣州,古渤海地,河所归。”“北则天津滹沱入海处,九河在其南明矣,岂得越入平州乎。”
清朝无棣人、官至饶州知府的张衍重吟咏马谷山,干脆将诗名写为《望碣石》(《无棣县志•艺文•诗歌》):

一发贴天点黛螺,玄圭曾此奠洪波。
周移汉决无良策,那向荒墟觅九河。

清时乐陵人薛宁廷,也认为九河在德、棣之间,马谷山即《禹贡》碣石,其《九河故迹》(《乐陵县志》,1990年版)诗云:

鬲水碧吞千古月,盘河清漾万年风。
东连碣石荒堤在,指点沙痕忆禹功。

清代以来,人们为顾炎武的观点所折服,才开始真正按照《尚书•禹贡》中的记载:“冀州,……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导河积石,至于龙门;……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在古黄河入海口、九河区域内,寻找碣石,说明人们经过若干年的探索分析之后,才认识到“河道自在渤海西岸,碣石自在渤海北岸”的错误,从而认同了刘文伟、顾炎武的观点。随后出版的《山东通志》、《齐乘》、《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及各版本《无棣县志》、《盐山县志》等史志都载有:“马谷山,在县(海丰县,今山东省无棣县)北六十里,一名大山,山西南半麓有洞广二丈余,深不可测,相传古有龙马从此出,故以为名。刘文伟亦以马谷山在九河之下,合于‘《禹贡》入海’之文,断为碣石。顾炎武《肇域志》以为即古碣石也。”

二、秦皇汉武东巡之碣石即《禹贡》碣石

史志记载:秦皇、汉武东巡到过碣石。
秦皇、汉武东巡除其政治目的、宗教迷信活动外,其重要内容就是寻求长生不死之药。
在今无棣县马谷山(《禹贡》碣石)西南几十公里处有两处古迹:一名“千童城”,《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香港商务印书馆出版,1931年)第54页载:“千童城在山东无棣县西南。《寰宇记》:‘秦始皇遣徐福将童男童女千人入海求蓬莱不死之药,筑此城以居之’。”一名“丱兮城”,“丱兮”一词大概典出《诗经•齐风》:“总角丱兮”。“总角”是古代儿童的代称,“丱”字象形,如儿童将头发在两鬓角扎成发髻之状。据《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第176页载:“丱兮城,在直隶盐山县东北,相传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入海求仙,筑城侨居童男女,故名。”《盐山县志》云:“高城县东北岭,旧有丱兮城。”高城县于隋开皇十八年更名盐山县。高城县故城在今河北盐山县城南四十里处,距马谷山(《禹贡》碣石)三四十公里,为汉代渤海郡都尉治所。
秦始皇筑城两座,作为方士训练童男女的场所和陆上补给基地,与徐福有关。
无棣县马谷山(《禹贡》碣石)当时属齐北、燕南,是秦汉时期方士最活跃的地方。此外,在马谷山附近还有秦台、厌次故城、桑落墅、官灶城、久山、蒲台、帝赐街、武帝台等古迹,在《水经注》、《山东通志》、《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齐乘》、《武定州志》、《无棣县志》、《沾化县志》等历史古籍中均记载与秦皇、汉武东巡到此有关,其可信度也是比较高的。
近几年,河北省盐山县对千童城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中、日两国史学界的认可。《光明日报》1992年8月29日发表了报社记者蔺玉堂的文章《徐福何处渡扶桑,专家说是盐山县》,文中载:“据南朝《舆地志》、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和唐朝李吉甫的《元和郡县图志》以及当今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编著的《中国历史地图集》都确认,齐国饶安、汉千童县、晋饶安县就是现在河北盐山县旧县镇(古千童城,今千童镇)。因徐福率上千童男女从饶安入海,汉高帝五年(公元前202年)特在饶安置千童县,东汉末年,汉灵帝改千童县为饶安县。1973年南京大学地理系对盐山地下水调查后指出,埋深于15米的黄河故道的走向和郦道元《水经注》中有关无棣沟的记载是一致的。无棣沟由千童城流至碣石(今山东大山)入海,因徐福率童男女由此入海,秦始皇命士兵在无棣沟南岸筑一土台,至今遗址尚存,山东《无棣县志》中称为秦台。”
原无棣沟入海处有一“汪子岛”,《无棣县志》记载:徐福率千名童男童女由千童城经无棣马谷山入海,父母思念远去的孩子,奔波于徐福入海处眺望,期盼孩子归来,望子不见子,故名“望子岛”,又称“旺子岛”。而今岛犹在,岛上仍有渔民休养生息。无棣马谷山(《禹贡》碣石)东南有一处秦台,《无棣县志》记载:秦台高丈余,长数丈,状如龙,蛰伏朱龙河之阳、秦口河之阴,遥望马谷,濒临渤海,相传秦王遣徐福入海求仙,即在此垒土筑台。清代张廷翰有《秦台》诗云:

高台凌空翠,樵路平如砥。
上蒙千尺松,下接万里水。
不见徐福还,但闻祖龙死。
落日无人行,白鸥接翅起。

徐福入海求仙自始皇二十八年开始,达十年之久。《史记•秦始皇本纪第六》(中华书局,1982年11月第2版):“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刻碣石门。坏城郭,决通堤防。”
在无棣马谷山(《禹贡》碣石)上发现了一块残碑,此碑虽字迹早已无法辨认,还专为其修了一座碑亭,当地人也称“楼子”,予以供奉,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有关专家推测,此碑极有可能就是秦始皇的“碣石门辞”石刻。

三、《禹贡》碣石即曹操东临之碣石

翻开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12月北京第3版版本及2000年5月以“教育部《中国语文教学大纲》指定书目,中学生课外名著必读”出版的《三国演义》,都会发现书中附有一幅繁体字的“三国演义地图”。在互联网上,也能搜到一幅简体字的“三国演义地图”。在繁体与简体“三国演义地图”中,都以“要地”符号,将“碣石”标在今山东省无棣县马谷山位置。
1973年12月北京第3版本的《三国演义》,前面还附有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1973年8月的《关于本书的整理情况》文章:“《三国演义》最初由作家出版社整理,于一九五三年初版印行。我社于一九五四年以此为基础,重加整理,自一九五五年出版后,印行较久。这次是再度整理,改出新版。……前版附印的‘三国演义地图’,现仍保留。”
《三国演义》虽是小说,所叙不等同于历史事实,但小说中没有提到“碣石”,《三国志》中也未提到“碣石”,在大多数书籍都注释曹操东临的“碣石”是河北省昌黎县碣石山的大背景下,而“三国演义地图”将“碣石”标在了山东无棣县省马谷山的位置,看来也是值得我们重新研究的。
通过对《三国志》曹操北伐乌桓时和得胜回师的路线、时间进行研究,从曹操组诗《步出夏门行》中的叙述,可得出曹操东临的“碣石”,不是河北省昌黎的碣石山。
《三国志•魏志•武帝纪第一》:“夏五月,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田畴请为乡导,公从之。引军出卢龙塞,塞外道绝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庭,东指柳城。”曹操北伐乌桓时,遇大水,海道不通,走的是距海较远的“卢龙小道”,看来曹操去时,是不可能登昌黎碣石山观海了。“九月,公引兵自柳城还,……十一月至易水。”曹操九月从柳城返回,十一月才到易水,从时间看,既使中间曹操去过昌黎碣石山,那也应该是寒冬十月了,曹操就不可能看到“秋风萧瑟”、“百草丰茂”的景色,只能是“北风徘徊”、“繁霜霏霏”、“蘴藾深奥”“水竭不流”了,这与曹操《观沧海》诗意境大相径庭。
《步出夏门行》又名《碣石篇》,是魏武帝曹操的组诗,“建安文学”的代表作,分为《艳》辞(序曲)和《观沧海》、《冬十月》、《土不同》、《龟虽寿》四解。《艳》辞云:

云行雨步,超越九江之皋。临观异同,心意怀游豫,不知当复何从。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

《三曹诗选》(余冠英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1979年10月北京第2版)对《艳》辞是这样注释的:“‘九江之皋’指荆州。这里开头两句似说初意要用兵荆州。‘云行雨步’似用《易•乾•文言》‘云行雨施’成语,表示将施泽惠给荆州人民。”“‘异同’指南征、北伐两种意见。曹操部下诸将多数主张南征刘表,惟有郭嘉主北伐乌桓。‘游豫’,就是犹豫,言徘徊于两种意见之间,初意打算南征,等到临观异同之后便犹豫起来了。”
我们是否可以将《艳》这样解释:曹操初意打算南征荆州,施泽惠给江南人民。面对北伐、南征两种不同意见,便犹豫起来,不知应当听从那种意见。到达我境内的碣石后,见到百姓所受的苦难,心里非常同情我东部沿海的百姓。
由此,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曹操“经过至我碣石”,还“临观异同,心意怀游豫,不知当复何从。”曹操北伐乌桓前,已到过碣石了,《艳》辞作于北伐乌桓前,曹操“经过至我”的碣石不是河北省昌黎县的碣石山。
那么,此组诗到底作于何年?曹操“经过至我”的“碣石”是什么地方呢?
笔者认为,曹操组诗《步出夏门行》应是建安十一年(206)“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至淳于还邺”期间,曹操“经过至我”的“碣石”是今山东省无棣县的马谷山—禹贡之碣石。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第一》载:“十一年春正月,公征干。干闻之,乃留其别将守城,走入匈奴,求救于单于,单于不受。公围壶关三月,拔之。”“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遣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
建安十一年三月,曹操打败高干。至此,北方四州(冀、幽、青、并)皆归曹操,北伐乌桓、南征刘表提上了议程,部下诸将多数主张南征刘表,惟有郭嘉主张北伐乌桓,曹操被是北伐还是南征所困惑,“心意怀游豫”。此时,海贼作乱。曹操率大军自并州东征青州海滨郡县海盗头目管承,到达时属冀州渤海郡的无棣县马谷山,而此山既是突兀于渤海岸边的《禹贡》碣石,又是北京、天津以南,济南、淄博以北广大范围内惟一的一座山体。
曹操“经过至我”《禹贡》碣石,“心惆怅我东海”,写下了《步出夏门行》的《艳》辞。《艳》辞描述的是曹操徘徊于北伐、南征之间,“经过至我碣石”,对东部沿海百姓的同情。《艳》辞中两次用“我”也表明曹操对自己的地方(建安九年曹操自领冀州牧)怀有深厚的感情,对东部沿海的人民遭受海贼欺凌,表示出了极大的哀伤和同情。
曹操登上碣石,面对眼前的海水、山岛、草木、秋风,乃至日月星汉,激发了作者“登高必赋”的英雄豪情和对前途充满信心的乐观气度,坚定了北伐的决心,一挥而就写下了千古名篇《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曹操“登高必赋”,《观沧海》抒发了曹操胸怀宇宙,想建功立业、一统天下,解救人民于苦难之中的豪情壮志。
从有关反映东汉末年时期的地图可以看到,当时黄河分两支流入渤海,一支在今山东省无棣县注入渤海,另一支在现在利津注入渤海。曹操自建安十一年“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至淳于还邺”,经历了一个冬季,在黄河附近活动较多,也就有了《冬十月》、《土不同》这两首诗:

孟冬十月,北风徘徊。
天气肃清,繁霜霏霏。
鹍鸡晨鸣,鸿雁南飞,
鸷鸟潜藏,熊罴窟栖。
钱镈停置,农收积场。
逆旅整设,以通贾商。 (《冬十月》)

乡土不同,河朔隆寒。
流澌浮漂,舟船行难。
锥不入地,蘴藾深奥。
水竭不流,冰坚可蹈。
士隐者贫,勇侠轻非。
心常叹怨,戚戚多悲。 (《土不同》)

《三国志》注引《曹瞒传》曰:(建安十二年,曹操北伐乌桓胜利回师途中)“时寒且旱,二百里无复水,军又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三十余丈乃得水。”这与《土不同》中“流澌浮漂,舟船行难”、“水竭不流,冰坚可蹈”的景色描写极为不符。由此,也可推断出《步出夏门行》组诗不是曹操北伐乌桓得胜回师途中写就的,而应是建安十一年冬,曹操东征管承时,黄河岸边的真实写照。《冬十月》、《土不同》,虽没有直接描写战争场面,但从“流澌浮漂,舟船行难。锥不入地,蘴藾深奥。水竭不流,冰坚可蹈。”的恶劣环境中,反映和衬托出了战争的残酷以及曹操取得胜利的艰辛,也就理解了曹操自陈留起事十九年以来,为何于建安十二年第一次大规模封赏功臣,发出具有历史意义的《封功臣令》。“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丁酉,令曰:‘吾起义兵诛暴乱,于今十九年,所征必克,岂吾功哉?乃贤士大夫之力也。天下虽未悉定,吾当要与贤士大夫共定之;而专飨其劳,吾何以安焉!其促定功行封。’于是大封功臣二十余人,皆为列侯,其余各以次受封,及复死事之孤,轻重各有差。”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第一》)
“(管)承走入海岛”(《三国志•魏书•武帝纪第一》),曹操取得了东征胜利,时年52岁,仍是踌躇满志,乐观自信,便写下了: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龟虽寿》)

这首诗,描述的是曹操取得艰难胜利后,自比是一匹上了年纪的千里马,虽形老体衰,屈居枥下,但想到北方乌桓尚未平定,南方刘表还须征讨,劝告自己不应因年暮而消沉,而要“壮心不已”,永不停止,积极进取中,又重新激发起了驰骋千里的豪情,抒发了一代枭雄曹操对当时社会乱离、人生艰难的种种忧虑和豁达进取、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综上,可以看出《步出夏门行》组诗记录了曹操自建安十一年“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至淳于还邺”的整个过程。现在是否可以得出,人民文学出版社《三国演义》所附“三国演义地图”将“碣石”标注在山东无棣马谷山位置是合理的呢?

四、碣石复名

马谷山一山多名,夏商称碣石,春秋称无棣山,魏晋称盐山,唐初称马谷山,俗称大山。无棣马谷山即《禹贡》之碣石、曹操东临之碣石,得到了历史学家的认可。
2001年9月,在“碣石山复名新闻发布会”上,中国著名历史学家、秦汉史专家,山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山东大学、山东师范大学历史博导,齐鲁文化研究中心顾问安作璋先生和山东地方史研究所所长、国际徐福文化交流协会理事、山师大历史系教授李宏生先生为复名的“碣石山”揭碑。安作璋教授并发表了讲话:“无棣县的同志根据明清之际大学者顾炎武的《肇域志》以及许多文章、诗词等历史资料,并进行了细致的实地考察研究,力排众议,明确断言禹贡碣石在无棣,曹操所登临的碣石也在无棣,他的《观沧海》诗是在建安十一年(206)秋八月率大军自并州东略边境,征讨管承,途经无棣马谷山(即碣石山)有感之作。这一结论,言之成理,持之有据,解破了学术界也包括我在内多年来的疑惑和成见,同时也给无棣争得了一个千古名山胜地,这必将对无棣经济文化的繁荣昌盛,特别是对当地旅游文化事业的发展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2002年8月,以安作璋教授的讲话为序,由济南出版社出版了一部研究碣石山的书籍《禹贡碣石山》,从不同角度,考释论证了无棣马谷山即禹贡之碣石、秦皇汉武东巡之碣石、曹操东临之碣石。
“禹迹已湮,碣石犹存;盛世复名,历史重光。”安作璋教授的题辞为有着浓厚历史文化底蕴,黄河故道“古化石”,秦皇汉武赐履、魏武帝曹操观海、徐福东渡启航的碣石山,注入了新的生命和活力。无棣县于2004开始了碣石山开发建设,现已完成一期工程建设,并于国庆节期间举办了首届碣石山旅游文化节。山上恢复重建了山顶观海阁、碧霞元君宫;完成了碣石山旅游景区大门、曹操横槊赋诗群雕、禹王亭等主体建筑;开发有福地洞天、虚怀谷、海眼等景观,石林、石瀑等火山自然遗迹景点。山下开挖了100多万平方米的饮马湖水库,建有曹公岛、千童岛及游艇码头。一座崭新的历史名山展现在世人面前。
走近碣石山,走近一处迷人的自然景观,更走近一种积淀丰厚、蕴涵广博的历史文化。



          
作者: 至我碣石    时间: 2006-1-5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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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禹贡》的框架源于上古文献
   从梁州的贡物我们可以断定, 《禹贡》的最后文本应形成在铁器出现以后, 时间很可能在春秋或战国期间(成文于西周或汉初, 虽说不无可能, 但机会很小)。从前面我们也已看到即使《禹贡》最后成文于这一时期, 依然有两种可能, 即《禹贡》是定稿者(们)根据当时知识所作的创作或者根据古本改编而成。这里我们尝试从《禹贡》文本本身的内容结合考古发现和信史对此作一分析。
1. 《禹贡》的内容基本是写实的
   首先, 我们要说明《禹贡》的内容基本是写实的。
   《禹贡》中列有许多的贡物, 其中有一些贡物, 已经需要专门的考证才能弄清究竟是什么。对于这些物件或者我们对其几乎一无所知, 或者过于普通, 以至于我们无法据此得出什么结论。但贡物清单中的两件非常特殊的贡品---泗滨浮磬和包匦菁茅, 却是确实存在的。
   泗滨浮磬曾因其特殊的泛音效果而被尊为用于祭祀的正音, 并一度被认为和国家政制的清明有关[17]。也许是制磬原石开采殆竭, 泗滨浮磬的制作后来终止了, 以至于到了唐代, 发现前代的泗滨浮磬成了很隆重的大事。天宝年间, 乐工们用华原石作替代, 但其音色和泗滨浮磬相去甚远, 白居易的《华原磬》便是因此而作。
   1978年滕州出土了一套十三枚的东周编磬,发现时, 有两枚被犁断了。在八十年代中期, 人们终于在古泗水流域找到了类似的泗滨浮石。用此复制的两枚磬从外观、声音、硬度、密度等物理性能都能和原套编磬相匹配。
   贡物中的“包匦菁茅”在历史上因和召陵之盟联系在一起而比较有名。齐桓公伐楚的一个借口就是“尔贡苞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苞茅,据杜预注:“包(苞),裹束也。茅,菁茅也。束矛而灌之以酒为缩酒”。而缩酒之礼, 《楚国史》作者魏昌认为“缩”字即是“莤”, 《说文解字》的解释是“礼祭束茅加于裸圭,而灌[凶匕]酒,是为莤,象神歆之也”。也就是“祭祀时,束茅而立,以酒自上浇下,其糟则留在茅中,酒汁渐渐渗透下去,状神之所饮”。[19]苞茅最早何时开始成为贡品已不可详考, 但值得我们注意的是, 何以混迹于西北戎狄之间数百年的周部族会发展出采用荆楚之地特产的祭祀礼仪来? 至少比较合理的解释是这种礼仪可能源自上古。但至少也说明先周部族或其宗主部族在历史上曾经和荆楚之地发生过密切联系。而包匦菁茅的进贡可能历史非常久远。
   正如“铁和镂”不能代表整篇《禹贡》, 泗滨浮磬和包匦菁茅也不能证实整篇《禹贡》的写实性。这仅仅说明《禹贡》中的贡物可能是某一真实的朝贡制度的写照。
   然而, 线索并不仅仅是这些。
   《禹贡》中同时也描述了各地的土壤, 也因为这些有关土壤的记录, 《禹贡》被李约瑟称之为“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土壤学著作”。
   《禹贡》对九州的土壤分类和今天我们所观察到基本相符。所记载的植被也正确。其中“草木渐包”一语, 正表现了旅行者从北方温带向南方亚热带旅行过程中所观察到的植被变化。见附表。
     《禹贡》九州
     州      土壤                   田等(地势)     赋等                      植被
     冀州    厥土惟白壤             厥田惟中中     厥赋惟上上错
     兖州    厥土黑坟               厥田惟中下     厥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    厥草惟繇,厥木惟条
     青州    厥土白坟,海滨广斥     厥田惟上下     厥赋中上
     徐州    厥土赤埴坟             厥田惟上中     厥赋中中                  草木渐包
     扬州    厥土惟涂泥             厥田唯下下     厥赋下上,上错            篠簜既敷,厥草惟夭,厥木惟乔
     荆州    厥土惟涂泥             厥田惟下中     厥赋上下
     豫州    厥土惟壤,下土坟垆     厥田惟中上     厥赋错上中
     梁州    厥土青黎               厥田惟下上     厥赋下中
     雍州    厥土惟黄壤             厥田惟上上     厥赋中下

   此外, 《禹贡》中也叙述了各州的赋等。值得注意的是赋等并不象田等那样划分得非常整齐:“厥赋惟上上错”, “厥赋下上,上错”和“厥赋错上中”。一个“错”字, 说明写出这些文字的人, 希望尽可能精确地反映某种客观存在的情况。
   《禹贡》对各地土壤和植被的记载的真实性, 至少说明《禹贡》前半部分有关九州的内容是某种真实情况的记录。因为土壤植被和贡物不同, 它和九州是结合在一起陈述的, 是九州的一个有机组成。
   对于《禹贡》后半部分关于山川的描述, 由于很多古地名今天已需要费很大精力考证确认。但从尚能辨认的部分地名来看, 我们基本能肯定这部分是对中国地形的一种写实。
2. 《禹贡》涉及多种学科的知识
   《禹贡》中的内容, 涉及地理、土壤、植被、地势、特产、水文及山川形势等多种学科的知识。那么《禹贡》定稿者是如何获得这些知识的呢? 几种可能的途径是:通过实地考察;通过当时的各种资料;或通过可能存在的《禹贡》古本。
   如果这些知识是经过实地考察获得的, 我们首先会质疑定稿者是否有这样多的精力和财力来进行这样一番调查。这种调查几乎需要定稿者投入毕生的精力。即使这种可能性存在, 定稿者又怎么会将毕生心血采用托名大禹的形式流传于世? 如果真是经过实地考察, 最后文本中所记载的多少会暗示出和当时各诸侯国的联系, 但《禹贡》中那么多的地名中无一有此现象。因此, 我们基本可以排除这一可能。
   剩下来的就只能是通过书本这种可能。什么样的书本呢? 《禹贡》对九州土壤的准确描述, 说明这一九州体系有其客观基础。但就现存的各种古籍所载的九州说均与《禹贡》不同。《周礼·职方氏》之九州,有幽、并,而无徐、梁;《尔雅·释地》之九州, 有幽、营,而无青、梁;《吕氏春秋·有始览》有幽州而无梁州。如果徐州不存在, 则“泗滨浮磬”的产地当属他处。而如果梁州不存在, 则我们也无从谈起“铁”与“镂”。由此可见, 《禹贡》定稿者所本必定是今已失传的某一古本, 其中曾描述该古本特有的九州。
   在现存古籍中涉及土壤的文献, 除了《禹贡》以外, 还有《管子·地员》。《管子》成书可能经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地员》篇的年代已不可详考。但《地员》一文中对土壤的分类远较《禹贡》为细, 计十八类九十种。《地员》同时还论证各种土壤所宜作物及生长情况, 其内容明显较《禹贡》为晚。两者的分类术语除“赤埴”、“坟”、“垆”等, 少有近似的, 两种土壤分类之间有一定亲缘关系, 但似已较远。由此看来, 《禹贡》的土壤知识当得自于某一失传的古本。
   除《禹贡》外, 《周礼·职方氏》也记载九州贡物, 两者甚少相同。《职方氏》所载贡物较《禹贡》远为浅显易懂。另一个不同点, 《职方氏》除了各地特产以外, 还记叙了各地所宜的粮食和畜牧以及男女比例。这在某种程度上暗示了《周礼·职方氏》内容所反映的时代要比《禹贡》晚近。由此看来, 如果《禹贡》确实是根据真实情况记载的, 那么《禹贡》的贡物清单, 当来自于某一失传的古本。(我们并不排除由于某种原因其中可能被部分更改的可能)。
   土壤和贡物(特产), 其实和九州的划分密切相关, 不同的九州体系, 直接会影响贡物清单和对土壤分类的概括。虽然我们并不能排除《禹贡》定稿者是从几个不同渠道获得的知识, 并将其揉和到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禹贡》九州体系中去的, 但这三方面内容是来自同一个失传古本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3. 《禹贡》古本存在的其他线索
《禹贡》本身在很多地方显示出其内容是来自上古资料, 而非春秋战国人士的“创作”。因为无法确证, 所以称为线索。
(1). 甸服中的线索
   除了九州和朝贡制度, 《禹贡》中还记述了五服制度。其中五百里甸服是这样叙述的:百里赋纳总(一作裛, 禾稿),二百里纳铚(禾穗),三百里纳秸服[20],四百里粟,五百里米。所纳的物品和已经以束脩为学资的春秋时代似乎反差太大了。连孔安国也感到:“所纳精者少,粗者多”。(《史记·夏本纪》集解)
   葛剑雄教授对此的判断是, 这是在运输相当困难的情况下所采取的不得以的措施[21]。如果这一判断成立的话, 那么历史上的什么阶段符合这种情况呢?
   1996-1997年间, 在河南偃师商城内的路土上发现了车辙的痕迹。[22]偃师商城时当夏商之交。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 至少在商代中期, 畜力驱动的车辆已经在都城邻近地区(甸服内)得到某种程度的普及。
   还是在偃师商城, 现场发掘在面积为190多万平方米的城址内(大约1400米见方), “发现大路11条,东西向5条,南北向6条,路面一般宽约6米,最宽的达10米”, 平均路与路间距约250多米。“城内道路主次相配,主干大道宽敞平直,路土坚硬细密,土质纯净,厚达半米左右”。“出城之后,沿城墙还有宽4.5米的顺城路”。[23]我们并不知道城外的道路网是否会同样发达, 但如果我们假设在商代中期都城邻近地区(甸服内)形成某种程度的道路网应该是非常合理的。
   由此可见, 如果《禹贡》中有关甸服的内容是真实情况的写照的话(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那么这种情形很少有可能发生在商代中期以后。那么, 如果这是写实的话, 《禹贡》今本的定稿者又是如何得知商代中期以前的情况的呢?
(2). 厥田惟上上
   《禹贡》中有一个比较费解的部分, 就是“田”等和赋等, “厥田惟上上”的雍州, 其赋为中下。人们在看到和赋等并列的田等, 很自然地会认为那是土地的肥瘠程度。但上上田出中下赋是很令人费解的, 而且这些田等和各地的实际情况并不相符。今天, 我们已经知道《禹贡》的田等是地势, 而非土地的肥瘠程度。
   《禹贡》孔颖达的疏注中记录了郑玄和王肃的不同观点。郑玄是持地势说的, 认为“田著高下之等者,当为水害备也。”;而王肃则持肥瘠说:“言其土地各有肥瘠”。因此, 我们很可能会问, 是否在郑玄之前, 地势说一直是正解, 事情到了王肃那里才变得混乱起来了呢?
   《史记·夏本纪》中有相当部分内容是取自《禹贡》的, 部分段落几乎是直接的摘录。集解所录西汉孔安国在雍州田赋条下的注解是:“田第一,赋第六,人功少”。“人功少”一语说明孔安国也是将田等看成是土地之肥瘠, 因为上上田出中下赋显得有点不合理, 所以才会有“人功少”的解释。
   这样问题就来了, 孔安国所处的武帝时代去战国不远, 孔安国当然不会不知道战国时人的表达方式。孔安国身为一代经学大师, 又是孔圣后裔, 家学渊源是没有疑问的, 也不可能不知道春秋时人的表达方式。何以会不理解“厥田惟上上”乃是表示地势高下的呢?
   事实上, 一旦对土地的肥瘠程度有所了解以后, 把“厥田惟上上”看成是土地之肥瘠, 几乎是非常自然的。而提及土地肥瘠较早的古籍是《周礼》, 地官《遂人》《小司徒》篇都提到土地的上中下之分。到了《管子·地员》对土地肥瘠的分类已经到了非常繁复的程度(上中下三等十八类土壤)。在这种背景下, 春秋战国的人士使用“田”字来表示地势是非常奇特的。
   比较合理的解释是, 这种表达方式是更早年代的习惯。那么, 如果《禹贡》确实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一种“创作”的话, 那么“作者”何以会采用和当时日常表达相背离的方式来叙述全文呢? 如果上古确实存在这样一种表达地形高下的方式的话, 我们有理由判断“田”字是拮取自上古文本的。
   在此有必要指出另外一种可能, 即上古文本在此并未使用田字, 而改编者已无法理解原来的词意。那么由赋等而及田等, 并因此形成今天令人困惑的局面。当然这仅仅是在上古文本存在的前提下的一种臆测。
   即使解释为地形高下,地势较低的青、徐二州仍居前二、三位,地势较高的梁州反而居第七。这仍然很费解。一种可能的解释是,《禹贡》所述乃是相对高程,或者更有可能的是:这一高度是根据遭受水淹的可能性而做出的判断。如果真是这样,《禹贡》的“田等”产生的时代就很可能非常古远。春秋战国时的作者又是如何知道这一情况的呢?
   总的来说,田等所引起的这么多令人疑惑的问题本身,说明这部分内容很可能定稿者本人也不甚理解。如果这不是来自上古资料的话,将非常难以解释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
(3). 前后两碣石和“道”与“导”
   如所周知,中国有两处著名的赤壁:一在黄冈,一在嘉鱼。前者是东坡怀古处,后者才是真正的三国鏖兵之地。
   和赤壁一样,有名的碣石也有两处:一在昌黎,一在无棣。前者是魏武挥鞭处[25],后者才是真正的《禹贡》九河入海口。
   “夹右碣石入于河(一作海)”,在历史上曾经令历代很多学者头疼。从班固开始,学者一度接受碣石在昌黎的说法,但要解释黄河入海口曾北上和燕山余脉相邻似乎困难太大了点。好在从顾炎武开始,人们开始认识到河口无棣县内的62米小山,可能就是古碣石山。[26]于是问题总算解决。
   但是,《禹贡》的问题并没有就此解决。在九州之后,《禹贡》开始叙述天下山川。其中第一条就很令人费解:
   导岍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壶口、雷首至于太岳;厎柱、析城至于王屋;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
   其中包含很多山名,今天我们已无法详考其所在。但它们大致分布在秦岭和黄河两岸。那么这表示什么意思呢?
   一种观点认为,这是在叙述天下的山川走向。从紧跟其后的两条看,这一说法未尝没有道理。但却无法解释“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如果碣石在无棣,那么它是鲁北平原孤立的一座小山,和古太行、古恒山相去几乎千里,根本谈不上什么山川走向。很自然地,我们会怀疑,此处的碣石会不会是昌黎碣石呢?昌黎碣石属燕山余脉,从太行、恒山而至燕山,用山势走向的确解释得通。只不过昌黎碣石仅一海畔巨石,而相距仅15公里就有海拔695米的仙台顶。叙述山势走向,不选燕山山脉中更显著的山峰作代表,而用一块滨海巨石和太行、王屋相提并论,是否有点太不相称?
   那么这有没有可能是在叙述黄河的走向呢?后面的“导河、积石,至于龙门”一段,明显是在叙述黄河(这次是水路),黄河再重要也用不着用两个段落分开叙述吧?
   不过《史记·夏本纪》在引用《禹贡》这段资料时,很明确地使用了“道九山”这样的说法。这里的“道”是动词。很有可能《禹贡》此处原来就是“道”字,是后人训诂时所改。虽然上古“道”“导”不分,我们仍然有充分的理由肯定《禹贡》在此的确是在叙述道路的走向。不然无法解释上面我们提出的疑问。(梁雍二州下有“蔡、蒙旅平”和“荆、岐既旅”, 可作佐证)。
   道的这种动词用法应该非常古远,但我们无法肯定在春秋时期,这种用法是否仍在使用。至少有学者提出《老子》开篇第一句的“道可道,非常道”中第二个“道”其实应为“导”。因此我们不能排除这种仍在使用的可能。
   然而,同一个“道”(导)字,也同时用于“道九川”。虽然其意指水道是很明显的,但这一用法仍然显得有点异乎寻常。这种用法似乎应和陆道水道不分的交通尚不发达的时期相联系才显得合理。
   如果《禹贡》是春秋战国时人的“创作”,那么作者是如何知道碣石的方位的?如果作者的确知道河口处有碣石山,“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说的又是什么?如果的确是道路,何以“导岍及岐”和“导河、积石”表达得如此含混不清?须知这一导字在这一部分反复出现,可以说是行文的关键。
(4). 治水的遗迹.
   《禹贡》中关于“水”的文字特别多, 下面是其中一部分:
       兖:九河既道,雷夏既泽,灉、沮会同。
       青:嵎夷既略,潍、淄其道。
       徐:淮、沂其乂,蒙、羽其艺,大野既猪,东原厎平。
       扬:彭蠡既猪,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厎定。
       荆:江、汉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道,云土、梦作乂。
       豫州:伊、洛、瀍、涧既入于河,荥波既猪。导菏泽,被孟猪。
       梁州:岷、嶓既艺,沱、潜既道。
       雍州。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従,沣水攸同。...原隰厎绩,至于猪野。
   又:
       导河、积石,至于龙门;南至于华阴,东至于厎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北过降水,至于大陆;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N9
       导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溢为荥;东出于陶丘北,又东至于菏,又东北,会于汶,又北,东入于海。
   《禹贡》所述诸水和我们今天所知道基本相符。但也有一些是我们今天所不太清楚的, 尤其是在黄河中下游和淮河流域, 《禹贡》中提到了很多泽。比如雷夏、大野(钜野)、荥、菏、孟猪(孟诸,望诸)、大陆(郭璞认为是钜鹿北的广河泽)。前面我们已经指出黄河在历史肯定存在过泛流区, 这许多泽应该是黄河泛流区曾经存在的证据。
   此外, 我们还应该对九河作特别的关注。《尔雅·释水》和《集解》马融注给出了一致的九河名称:“徒骇、太史、马颊、覆釜、胡苏、简、絜、钩盘、鬲津”。比较奇特的是“无棣县的自然河流中,一直保留着徒骇、马颊、胡苏、钩盘、覆釜、鬲津等古老的名称,尽管所名之河不一定都是“禹河故道”,但证明这些古老的名称与无棣有着古老深远的渊源”。至今马颊、徒骇等名称仍保留了下来。[27]这一条线索令我们怀疑九河很可能是黄河的九条漫流水道, 就象今天赣江进入鄱阳湖的水道那样。而历史上学者一般认为九河入海应大致在一处。
   假设九河是黄河漫流造成的有没有道理呢? 其实《禹贡》中写得很明白:“又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入于海”。《索隐》注云:播是水播溢之义。明说是黄河一水成九河。而“逆河”一语显然暗示河流的高程差与流向相反, 呈现典型的漫流区水道的特征。(其实九江之得名, 也应该是长江入彭蠡时一江成九水的写照, 而非九条支流汇聚于此。正如河为黄河专用, 江也应为长江专用)。
   当然, 这仅仅是我们根据一些文字在作推测, 但正如前文所指出的, 这一切是很容易验证的, 并且我们几乎可以肯定这会被地质分析所证实。
   问题是, 春秋战国时的“作者”, 何以能对传说中的治水, 给予如此准确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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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迹象表明, 《禹贡》并非是春秋战国时某一大家的创作, 而应该是根据上古资料汇编而成。而这些资料属于某一自成一体的单一古本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虽然以上的种种分析, 将目标指向前代, 但我们仍然不能肯定《禹贡》的内容形成于夏代, 除非我们找出肯定属于夏代的东西。其实, 以上诸条有很多已经将目标指向夏代, 从逻辑角度而言, 这些推测中的事实也可以是发生在别的什么朝代的。而我们除了治水传说, 其实拿不出什么证据。在夏王朝是否存在尚存疑问的时候, 上古传说和经过历代多次编辑的上古典籍事实上是没有多少说服力的。
然而《禹贡》的确存在一处内容, 我们可以确证无疑地指出, 那是夏代的东西!!

  抱歉, 《禹贡》小证的最后一部分遇到了一点麻烦
我所指《禹贡》中的夏代印迹是, 冀州条下的“岛夷皮服”(一作“鸟夷皮服”). 但要确证这一条出自夏代, 前提是证明殷商文明源自北方红山文化. 这几天多看了一点资料, 才发现商文明源自北方红山文化虽有越来越多的考古证据支持, 但尚未有最终结论. 我原来的几条考古证据似乎显得有点单薄了. 目前正在细读张京华先生的《燕赵文化》, 张先生在书中对殷商起源作了非常详细的考证, 不过来自考古的证据和来自古籍以及古文字学的证据夹杂在一起, 需要十分小心地分离出来. 另外张先生认为殷商最初是太暤族北迁的结果, 似乎也有可商榷之处(窃以为殷商和红山的关系应从蚩尤事件着手)
《禹贡》小证本来计划是一小文, 现在变得越来越杂, 成了散议.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文字实在是很难驾驭的东西). 在观点最后形成后, 文字肯定要大改, 现在的文字只能将就作为讨论用吧.
作者: 秋孤寒    时间: 2006-1-5 23:41



QUOTE:
原帖由老不看三国于2005-10-12, 17:07:05发表
针对这种言论,曹操的大谋臣郭嘉做了精辟的分析,他说:乌桓恃其边远,肯定不会做准备,我们应该出其不意,这样即使孤军深入也一定能击败他们。况且袁氏与乌桓关系非同一般,而河北百姓对袁家还有一些感情,一旦今天我们放过袁尚,等到来日他养成气力,则“民夷俱应”,到那时再想制住他就难啦!所以一定要迅速灭亡袁氏。至于刘备更不足虑,现在他依附刘表,刘表不会重用他,所以,即使是“虚国远征”也不用担心。
      从事后来看,郭嘉言论的预见性之强令人叹服。

郭嘉之言论不外乎三层意思:其一不除之后患无穷,此为战略目的;其二必可战而胜之,此为自身条件;其三刘表不足惧也,此为外部环境。若这一条不成立,也就是战略目的不足挂齿或得不偿失,那就谈不上什么“郭嘉言论的预见性之强”了。

外患自古从来不断,关键还在于自身是否强大,而非一两次战役的结果,从建安十年侵犷平仓惶出塞之后再无动静,可知乌丸无能为也,也许只需一支偏师。更为关键的是曹操因此而错过南征的好时机(诸葛亮还未出山,东吴也还没搞定黄祖),曹操于回师途中所作的那组著名的《东步夏门行》第四解《龟虽寿》中流露的对时光的易逝,长寿的渴望,恐怕也包容着其对这次远征的反思,也才有赏赐反对出征的将领之举。
作者: 老不看三国    时间: 2006-1-6 09:38

偶然与必然是同时存在的,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如人预料的完全一样,只是看人们能不能应付其中的变化,所以说郭嘉理论虽然成立,但没有曹军的善战和曹操军事才能,其理论就成了空中楼阁。
作者: 燕京晓林    时间: 2006-1-7 00:04

我还是很赞同郭嘉的意见以及曹操的决策的。另外,韩浩的观点也很好:
——今兵势强盛,威加四海,战胜攻取,无不如志,不以此时遂除天下之患,将为后忧。且公神武,举无遗策,吾与君为中军主,不宜沮众。”(魏书)
曹操趁大军正处在最强盛的时候,一战击垮了乌丸,以至于很长时间魏国的北疆都比较太平(也有小纷争),相比很多朝代北部威胁巨大的情况,不能不说应归功于曹操的这次北伐。

而即便不北伐去征讨荆州,很可能还不如后来的局面。此时,刘表未死、黄祖未死,荆州军团实力依然很强呀。
作者: 历山学士    时间: 2011-7-16 13:06



QUOTE:
原帖由 逍遥轩 于 2006-1-5 19:25 发表

那么说柳城应该算是郡下的一个县咯,但后汉书,东汉会要,三国会要里的方域记录中怎么没有

东汉此县已废,或者是亭或者是乡,仍属辽西郡,赵苞为辽西太守,迎母及其子,“垂当到郡,道经柳城”。
作者: Jeffray    时间: 2013-2-13 22:20

谢谢分享
作者: 13983751146    时间: 2016-6-29 10:10     标题: 回复 #1 老不看三国 的帖子

谢谢,涨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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