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梦无痕（射雕随笔之二）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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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erry    时间: 2007-7-5 23:56     标题: 梦无痕（射雕随笔之二）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子，是在斡难河畔。克烈汗王的大帐中，王罕为我引介了他的义子，乞颜部的领袖，草原的雄鹰，铁木真。

人人都赞叹他的胆识气度，说他是天生的英雄，我却如本能一般，感到威胁恐惧——这个男子，就犹如这广袤的草原，博大而不可度测，他的志向一如他的胸怀，要将天下都纳入其间。

我表面上附和着众人的赞叹，心里却暗暗泛起丝丝忧虑——乞颜部的强盛已不可逆转，大金的北境又将不复安宁。


回到中都，我都不记得多少次在朝廷上建议，要加强北边的守备，却被大臣们以种种方式敷衍搪塞——我微微苦笑，有时候，我自己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个耽于安乐，厌闻危事，暮气沉沉的国家，在几十年前曾经将它的勇士派往四方，让大地聆听他们的战歌，让山川在他们的雄姿下俯首，那个时候的金源，那个时候的女真族人，是何等的锐意奋发……然而还不到一百年，宋人留下的庞大财富，固然使大金变得富强文明，却也使我的族人失渐渐去了锐气，磨平了锋芒。我仿佛依稀看到，宋室宣和年间的那一幕幕在重演，只不过，上演的地方，从汴梁换到了燕京。


看厅前的梅花开落，一年又过去，岁月在无声中消逝，而失去的不止是年华，还有梦想与希望——我分明感到，这些离我越来越远，而危险却离大金越来越近，可我却无能为力，只是默默的看着。

冬日文友相聚，赏雪饮酒，席筵间，晋卿兄趁着酒意问当世谁是当辅之明主，席上诸友先是哗然，继而却大半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故作不知，微笑着避开他们的目光，低头饮酒，心中却不禁浩叹——这一刻，在漠北的草原上，那个男子不知该是如何意气飞扬，指点江山……在本质上，我们或许原是相似——都有对天下的热望，都想用自己的方式来经营四海……只不过，他是历经磨难，走出困境的勇士，如今终于可以如雄鹰振翅翱翔，而我虽然生于富贵，少年得志，但此刻却要面对明里暗里的重重制肘。

……
……
……

有些事，注定要发生，无论如何努力去挽回，却终究只是一场徒劳。

在中都城上，看着城下蒙古铁骑威武雄壮的军姿，我微微苦笑——这结果，我早已想到，但仍一直期望着，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延缓它的到来，并为此而不断尝试……只是，大厦将倾，独木毕竟难支。

这不是梅花的季节，但我仍习惯站在梅树下，瞑目沉思，计算着能够拖延铁木真的大军多久——纵然明知无望，却仍要尽力去争取，固然是一种悲哀，却也是一份责任。

身后传来晋卿兄的声音：“殿下，可还记得去年的文会么？”

我张开眼来，淡淡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晋卿的声音似乎有些缥缈，“殿下，城外的那个人，在您眼中是否可以算得当世的英雄呢？”

我笑了笑，“他是你眼里值得辅翼的明主吧？”

晋卿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殿下，中都已岌岌可危，朝廷援军不至，您该为自己打算了。”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晋卿兄莫非要作说客？小心自己先出不了此门。”

晋卿也看着我，“殿下，徒劳无益的事情您真的要再做下去么？从皇上决定迁都的那一刻起，大金已经放弃了中都城，也等于是放弃了天下。大势如何，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殿下，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我也是亡辽的皇族。可是，天意如此，人力无可奈何，需得变通应对。”

我轻轻摇头，晋卿呵，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愿言降，不只是因为我姓完颜，是当朝的皇子，大金赵王，更重要的是，我与城外的那个男子，有着相似的抱负和梦想，也有着相似的骄傲和尊严，我不能屈膝于他，更不愿眼见自己的梦想破碎无痕，既然无可挽回，唯有选择先它而逝去。

轻轻叹了口气，我用依然淡定的语调回答晋卿：“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你也不必再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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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gxllgx    时间: 2007-7-7 09:00

沙发，先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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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高木知之    时间: 2007-7-8 19:46

写出了此人的抱负，小说中确实不是如此的只贪图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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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水镜门生    时间: 2007-7-9 11:54

原来素杨过大人的继祖父赵王殿下

佳人江山,皆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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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erry    时间: 2007-7-9 15:11

水镜难道才看出来？我晕一个……貌似写得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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