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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风回小院庭芜绿 [打印本页]

作者: 星义 时间: 2007-3-29 18:10 标题: 风回小院庭芜绿

小雨打在房檐上，滴滴嗒嗒。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打着一柄油纸伞，快步的走在街上。街上没有一个人，小男孩用左手捧着胸口，右手歪歪的打着伞，左边的肩膀上已被淋湿了一大片，脚下踩出的水花，溅的裤角却已湿透。但这些男孩子都毫不在意，仍是急急的向前跑着。
衙门的朱红大门就立在面前，男孩子抬头看了一眼，收起了伞，从侧门闪了进去。“干什么的？”一个捕快问道。男孩子向那人看了一眼，那人笑了笑道：“原来是小奕啊，今天你爹当班？”小奕点了下头。那捕快挥了挥手道：“进去吧。”小奕鞠了一躬，又飞快的向后面跑去。片刻后已来到县衙大牢。小奕蹑手蹑脚的进了牢里，闪进门内，贴着墙一步步溜过了看守的房间，终于到了大牢里面。小奕松了一口气，左手还实实的捂在胸口。赶快跑了几步，到了一间木栅牢房前，扶着栅栏轻声叫道：“青儿，青儿。”
片刻之后，听到有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应道：“是小奕哥哥吗？”小奕轻声道：“是我，你过来。”不一会，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扶着木栅来到了小奕的对面。小奕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问道：“没生病吧。”青儿双手扶着木栅，一双大眼看着小奕道：“小奕哥哥，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来呀。”小奕道：“我爹这几天生病，不能来当班，所以我也不能来了。”青儿从木栅那边伸出瘦弱的小手，无力的抓住小奕的手。
小奕忽然想到什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布包儿，递了过去道：“青儿，你尝尝这个。我妈包的饺子。”青儿打开布包，果然包着几个油煎的饺子。青儿轻声叫道：“妈，饺子，你吃吧。”和青儿同在一个牢房之中的女子半泣道：“孩子，你吃吧。妈以前什么好东西都吃过，可怜了你了，生在这大牢里，连饺子也没吃过。”小奕道：“青儿，你快吃吧。”青儿点点头，咬了一口，又抬头看了看小奕，小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问了一句：“好吃吗？”青儿也笑了笑，点了点头。

忽然，小奕的肩上被拍了一下。小奕一惊，慌忙转过头来。只见一个七尺大汉正站在背后。小奕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皇甫大伯。”原来此人便是县城第一捕头皇甫英。皇甫英电目一扫，青儿手一颤，几个饺子掉在地上。皇甫英低低问了一句：“谁拿来的？”小奕低头道：“我。”青儿叫道：“捕头，不是小奕哥哥的错，你不要打他，你打青儿吧。”皇甫英拍了拍小奕的肩，叹了口气道：“跟我来吧。”
皇甫英走在前面，小奕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身形，感到几分的温暖。到了牢房狱卒的房间，皇甫英拿毛巾给小奕擦干了身上的雨水。柔声道：“娃儿，那个小丫头，明天就要被砍头了。”猛然间，天空一个暴雷，震的小奕呆在了那里。皇甫英又拍了拍小奕的肩，托起桌上的一盘酒菜，对小奕道：“娃儿，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最里面的牢房，这是一间单人牢房。皇甫英打开了房门，小奕托着酒菜走了进去。皇甫英跟着进来，顺手关上了门。房里的这个人竟倒立在那里，对着皇甫英一笑道：“英小子，你来了？”皇甫英也一笑道：“老小子，我来了。”那人笑了起来，一个跟头翻过来，坐到了牢房里的桌前。皇甫英让小奕放下酒菜，两人对坐下来。那人看了看酒菜笑道：“哎呀，给老子送行的酒也太薄了点吧。”皇甫英道：“小地方，哪有什么好东西。”那人叹道：“是啊，想当年，神偷万无失何等风光，今天也要喝这酸酒。万无失啊万无失，谁叫你目中无人，下这么个毒誓？”皇甫英道：“万兄与小弟的一赌，小弟挠幸胜了。万兄自然不能食言。”万无失吼道：“老子才不会赖，老子说过，只要你能抓得住我，我就认栽了。不然，就这破地方，能关得住我？”皇甫英点头道：“万兄轻功天下无双，无人能及。这一点，在下佩服万分，这一杯，小弟敬你。”万无失平下气来，端起酒来，两人一口干净。万无失道：“皇甫老弟，你一个小捕快，竟然有胆跟我比，也有胆跟我斗。你用八条铁索结了‘天罗地网’，终于破了我的‘九地轮回’。这一点，老哥我也佩服你。这一杯，我敬你的。”说着，端起酒杯来，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小奕慢慢的为二人斟上了酒，两个人对着酒杯，都沉默了下来。万无失问道：“皇甫老弟，以你的身手，绝对在全国的捕快之中，排不上第一，也不会落下第三。为什么非要在这种小地方屈尊？”皇甫英摇了摇头道：“有本事有什么用？天下尽是不平路，哪能处处能踩平。落个眼不见为净吧。”万无失叹道：“就是这大牢之中，也是重重怨案。就我们小奕的那个丫头，可是最怨的了。”皇甫英点了点头，接着万无失的话道：“生在大牢，长在大牢，死在大牢，连日头都没见一个。”小奕呆呆的看着皇甫英，眼神中渴望着什么。
万无失道：“她妈是个有钱人家的三姨太吧。”皇甫英道：“不错，不过是被逼着去当三姨太的，不然，也没这么回事了。”万无失叹道：“世上的事，有多少不是被逼出来的。”皇甫英接着道：“本来这女人和一个书人相好，嫁入人家了，还是瓜瓜葛葛，这也就罢了。哪知她那男人也就该死，喝了点酒就一命呜呼了。”万无失不屑的哼了一声道：“真是浓包，结果这屎盆子就扣这个女人身上了？”皇甫英点头道：“不错，他家大太太和二太太都说是这女人下的毒，也不管这女子身怀六甲，就给总进大牢了。”万无失笑道：“看来还是孔方兄杀人啊，要不是为了分家财，哪会逼得这女人死啊？”皇甫英叹道：“说的不错，倒是那青儿丫头，可惜了呀。根本就没有她的事，小小年纪，就也要白白送命。”
小奕用力跺了一下脚，大声道：“皇甫大伯，这是什么道理啊。”皇甫英吃了一惊，看了看小奕。小奕一下子跪到他的面前道：“皇甫大伯，你救救青儿吧，她不该死的。你是大侠，你们是讲侠义的呀。”说着两行眼泪已从面颊上滑了下来。皇甫英扶起他道：“小奕，不是大伯不想帮啊，大伯帮不了啊。那个狗官，收了人家的钱，就草菅人命，你大伯也是看不过去啊，可你大伯还要受他管，有什么办法呢？”小奕用力的擦了擦眼泪，看向万无失。万无失盯着小奕，缓缓的说道：“小子，你记住，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什么侠义，那只是骗人的把戏。”小奕咬住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皇甫英端起酒杯道：“老哥，这最后一杯，怎么个喝法？”万无失道：“你说。”皇甫英道：“长者为先，你说。”万无失想了想道：“我们各说一件自已最得意的事，你看如何？”皇甫英拍手道：“好。”端起杯道：“我皇甫英一生碌碌无为，但抓住你这个惊天大盗，这便是我最得意的事了，可否喝此杯？”万无失笑着摇摇头道：“这算什么？不过你运气好罢了。”皇甫英道：“那大哥请。”万无失道：“我大盗万无失，出道以来，确是杀过不少无辜之人，也坏过不少良家妇女的名节。但是有一样，在下从不骗人。我不讲侠义，但我自信比那些口中嚷着侠义的人要高强的多。”皇甫英沉默片刻，端起酒杯道：“老哥，这一点，我皇甫英不如你，我敬你。”两人长笑一声，一饮而尽。
皇甫英拍了拍小奕的肩道：“我们走吧。”万无失道：“不送。”皇甫英忽然问道：“老哥，你一身轻功绝学，就此失传，不觉可惜吗？”万无失神秘的笑了一笑，摇了摇头。皇甫英知道他不会骗自己，但也可以不说，牵着小奕，一起出了牢门。

次日，又是一个小雨天。小奕看着一干人犯被从朱红的大门牵了出来，向法场走去。青儿瘦小的身子，夹杂在一群人当中，更显得单薄。
法场之上，小奕端了两只碗，一只里面装满了酒，捧到了万无失的嘴边，万无失笑了笑，长鲸汲水，一口饮尽。另一只碗里装的是清水，小奕捧到青儿的嘴边，用手轻轻抚开青儿嘴边的头发。青儿轻轻的呷了一口哭着问道：“小奕哥哥，青儿会死吗？”小奕坚难的点点头。青儿含着眼泪问道：“妈妈说来生还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小奕哥哥，我还能见到你吗？”小奕又坚难的点了点头。青儿道：“小奕哥哥，不要忘了青儿。”小奕忽然向冷冷的向四周扫了一眼，说道：“青儿，我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吧，我会叫这些人死，慢慢的死，比你惨一千倍，一万倍。”万无失在一边大笑起来，大吼了一声：“好小子，我没看走眼。”
当鬼头刀在青儿头上扬起的时候，皇甫英伸手挡住了小奕的眼，小奕猛的甩开他的手，大喝道：“不要挡着我，让我看看是如何杀人的。”
两年之后的一个晚上，衙门朱红的大门被一把大火烧尽。而同时，县令与大姨太、二姨太等一干人等，都胡涂的没了脑袋。之后，皇甫英退出江湖，回家种地，再也不管衙门的事了。一时间，县城人人自危，走路都捂着自己的脖子。
小奕看着院子里的一株迎春花儿，开的正旺。小奕心中默默的念着：“青儿，你还好吗？”一阵清风吹来，虽还有一点凉意，却已竟不冷了。小奕轻声叹道：“春天又来了。”

作者: fillppo 时间: 2007-4-1 11:59

结尾略显仓促，青儿母女，皇甫英，人物名字都有点仙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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