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
殃
三水村的人们没过上像样子的日子,至少这些年是这样子的,这从他们青黄的脸面和干瘦的身体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来.
这样的三十年代,对于三水村的人们来说,是没有希望可言的,他们,没有希望这种推敲起来没有结果的东西.三水村的人们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希望了,对谁也都没抱什么希望了.
如果说三水村的人们希望政府或国家保障他们的生活,但其实,这不应该属于他们的希望,而应该是政府或国家的责任和契约义务.可是,这三十年代,乱烘烘的,气候又是昏沉沉的,天一直罩到地面,压得人们喘不上气来.蒋先生不知道是有心无力还是无心不力,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国民......
三水村的人们失去了希望.失去希望的三水村人们还得挨日子,一天一天地磨着日子.这时候大概三水村的人们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为活着而活着,还是为了其他什么而活着了.
也许和三水村的水性相通,三水村的人们掀不起浪来,再难的日子,他们还是能好好地挨过去.除非要他们死,否则三水村的人们不会造反,更不会去盗抢烧杀.
三水村的人们不去盗抢烧杀,可他们还是逃不了被盗抢烧杀.
时间再自然不过了,一九三五年八月的时候,日本人像疯狗一样进了三水村.
最先发觉日本人进村的是连铁叔家的媳妇春花.这天春花端了木盆到村口溪边洗衣物,金灿灿的阳光照得春花的脸泛着春天的红润.春花刚从村长家嫁到连铁叔家,三山的新娘,人很勤快.春花洗着洗着,隐约听见村口边传来脚步声,踩得很凶狠,接着泛出一片尿黄的颜色,是服装,腰间带着尖刀的枪一闪一闪的.春花好半天回过神来,扔了东西便跑.春花把日本人进村的消息告诉三山和三山的公婆.他们先是吃惊,转而失了魂,脸煞白煞白的.没等连铁叔把日本人的事和村长说时,日本人已经到村长家训话了.
谁也没料到日本人会进三水村来,日本人来了,摇着旗拉着疯狗四处乱蹿,三山说那面世界上最丑陋的旗子摇晃着就是疯狗的尾巴.三山还说日本人把旗子到处插就像疯狗随处抬起一只脚便排泄一样.
日本人大概只是路过三水村的,日本人的装甲车开出去了,留下二十几个日本兵.三水村不是日本人的目标,那日本人的目标在哪里呢?三水村的人们全然不知道.
日本人小头目领着十几个兵在村长家问话,村长在日本人的枪支和尖刀下,粗急粗急地喘着气.
第二日,日本人在村长的配合下,三水村的人们被齐集了起来.日本人那小头目蠕动着鼻孔外长得奇丑无比的密压压的毛,嘴里吐着"八格""八格".日本人问话说:"你们把枪支都藏在哪里了?"三水村的人们不说话.日本人又问话说:"游击队藏在哪?"三水村的人们还是紧闭着嘴不说话.日本人火了,把带着尖刀的枪筒对准人们的胸膛.逼得人们脸色发白,手脚颤抖.
三山站在村长的旁边,绾着袖子,两条胳膊涨鼓了.三山恨不得冲上去往日本人身上重重地撞过去,撞得日本人趴在地上永远站不起来.三水村的妇女们和孩子们站在男人们的后面,大气不敢出.她们把自己的孩子揣在怀里,一只手遮着孩子的眼睛,一只手捂住他们的嘴.自己也埋着头.
日本人套不出任何消息,怒火朝天,对着天"砰砰砰"地发了几枪,又对着人群瞄了瞄枪筒.
这一天日本人没有杀人,他们逼着村长发派三水村的人们提供他们的用物,还捉了青壮年男人给他们修能住人的楼塔,那种像青蛙坐在底下的井一样的炮楼.
日本人B和J 那天带着枪走出楼塔.日本人发慌了.他们闯进了连铁叔家,在房间里乒乒乓乓地乱翻着,所有抽屉都被抽出来了,直接扣在地上,房间很快就被翻得乱七八糟了. 日本人B从一间房间闯到另一间房里,撞见了春花在坐着打针线,日本人B在春花面前站定,目光贪婪,流露着渴望,喉咙里咽了咽口水,露出鬼笑.朝春花扑了过去.春花挣扎着抓起床边的一把剪刀往B身上刺下去,日本人嗷叫了一声,打了春花耳光.连铁叔被日本人J 顶在尖刀和枪筒之间,含着屈辱.
春花抱住针线往墙角退,蜷缩着.嘴里含着血惊魂未定的.眼睛瞥着墙角.春花疯了.
公婆抱着春花哭哭啼啼,三山从外面回来,看到这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三山骂到:"狗日的日本人".抓取菜刀往楼塔跑,被连铁叔拉住了.
村长来了,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心里倒了海似的翻滚着."春花,春花,你醒醒,你醒醒."春花看了看村长,已经不认识村长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本人四处疯跑,像中了病一样撞进一家又一家的门,抢走东西,烧了房子,还拖走了姑娘.
开往区里的日本人在行进中手到游击对的伏击,死了不少人.
日本人又把三水村的人们集中起来了,三水村的人们不知道日本人又想做什么,日本人的表情严肃,黑压压的脸色像茅厕里的木板.
日本人小头目对两个日本兵使了个眼色,那两个日本人就把枪筒对准人群.日本人问道:"游击队藏在哪?游击队到底藏在哪?"
村长走到日本人面前,低着声音说:"我们三水村的人们不知道,我们这里没有游击队."日本人不相信.又蠕动了鼻孔外的那撮毛,"八格!"两个日本兵就朝人群扫射了一排,他们杀人了.红红的鲜血淌满一地,映着蓝天上的红日.女人们哭叫着,被推回人群,女人们哭啼着,然后这些女人们也倒下了.
日本人走到三山面前,瞪着小眼,路出狡猾的表情.然后举起手枪对着三山的脑门,日本人要开火了.连铁叔突然骂到:"鬼子,你们不得好死."日本人拔出腰间的剖腹刀,往天空一挥,宣泄怒气.然后嚷嚷地对小兵说了什么.
连铁叔被披了好几刀,晕了过去,日本人用清水又把连铁叔弄醒了.他们把连铁叔架起来扔进挖好了的土坑里,埋上土,一直埋到嘴边就不埋了.日本人提来两桶像水一样液体,是盐酸和浓盐水,往土里浇.人们看到连铁叔脸上痛苦的表情.三山怒吼着,村长抱住三山.春花在女人们中歪着嘴.
游击对没有出现在三水村,日本人肆意奴役着.
日本人听说军队又遭受伏击了,准备撤出三水村了.这下子三水村的人们似乎有希望这东西了,至少希望日本人像疯狗挨打一样被赶出村子.
一天夜里,村长联络上几个男人来到日本人的楼塔里,对日本人说了一件事情:游击队出现在村口北面.日本人很满意地说"悠吁,悠吁!"日本人小头目带上二十来个兵跟村长走了,留下两个小兵看楼塔.
就在日本人出村口到北面时,楼塔就爆炸了,三山带着三水村的男人们把楼塔给炸了.
二十几个日本人来到村口北面,,见四周静悄悄的,心了怀疑起来,日本人小头目抓取村长的衣领,说:"游击队呢,游击队在哪?"
村长狠狠地撞过去,怒吼着:"我们就是游击队,我们每个人都是游击队,狗日的日本人!今天和你们同归于尽."三水村的人们便和日本人打了起来,滚在一块.日本人杀死村长和其他三水村的人们.
三山带着人们和炸药赶来,村长和乡亲们都遇难了,炸药在日本人身边爆炸开,散发出浓浓的烟.日本人被炸死了.
三水村已经没有日本人了.
三山抱着春花说:"春花,春花,我把狗日的日本人都炸死了,你放心,再没日本人了,日本人全被炸死了,春花!"
春花痴痴地望着墙角,嘴里说些三山听不懂的什么话.表情怪异.
三山抱住春花,放声大哭,然后仰天嚎叫着:"狗养的日本人,狗日的日本人!"
(完)
粗搞,希望各位朋友给小弟批评指教.谢谢
[ 本帖最后由 漫长模样 于 2006-5-21 16: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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