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離開的那天……天陰不晴, 06年4月19日更新至第7章第7節
性别:男-离线 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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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0 17:36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七,
我开始觉得我跟南丰的故事,竟然在很多地方都有惊人的相似。
往事一点一滴地从心里渗出,染满了我的整个身子。突然整个身子就像软了一样,什么力气都提不起了。
雨停了下来,天地间充斥着闷热的气息。远方的天际翻滚着层层黑云,慢慢压了下来。压得我根本睁不开双眼。
每当我闭上眼,可颐的身影总是不知不觉地在面前飘荡起来,而那往事的一幕一幕,穿插在南丰的故事里,在梦中黑暗里永无止境地延伸着。
然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面前突然出现往日跟可颐散步的那条小径,窄而长。南丰与可颐的身影在前方引路。于是我跟着他们,一步一步向前走。
恍惚中不知走了多久,面前突然出现岔道,南丰与可颐突然飞奔,一人向左,一人向右,消失在我眼帘之中。而原先可颐站立的地方,却出现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忧郁的美目淡淡地扫在我身上,很平静。淡淡的微笑……
努力回忆这个身影是谁的时候,天地突然旋转起来。而我的下面,突然出现一个大洞,将我吸了进去。
黑暗永无止境地延伸着……
只有两团莫名的火焰,在我面前,闪动着光芒。

惊醒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头痛欲裂,几乎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恍惚间只记得有两团火焰在我面前闪动。
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而南丰也跟在她后面。护士走了过来,右手平放在我额头上,我正在疑惑,南丰便焦急地说:“你昨天晚上突然发高烧,吓死我了。”
“嗯,已经退烧了,”那个护士微笑着说:“不过依然要注意一下,尽量吃点清淡的,多喝水,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护士笑着走了。
南丰坐在我床边,说:“昨晚你睡了的时候手机响了,我帮你接了。是洛静柔。”
“噢?”
“她说天瑷一直哭。”南丰抿了抿嘴唇,语气异常平静。但是谁都知道,他内心的翻滚,一定很激烈。
南丰突然抬起头,望着我说:“是不是,我害了她?”
南丰的眼里闪动着黑暗中的那两团火焰,死死地望着我。
“你很爱她?”我问。
“是!”南丰的语气很坚定,我心中一震。他眼中的火焰依旧炽热,那是在我身上找不到的炽热。

出院之后我立刻约了洛静柔出来,在Drops见面。
洛静柔推门而进的那一霎那,窗外带着丝丝雨后清新气息的空气随着飘流进来。我抬头望了望依旧阴沉的天空。刚刚下的那一场雨,似乎并没有缓解天空中灰蒙蒙的云层。
“天瑷,”她坐下来,说出这两个字之后却停了下来,过了好久叹了口气,幽幽说:“南丰还好吧?”
“我跟南丰撞车了。”
“啊!那你们还好吧?受伤呢?”洛静柔如水般的明眸上泛起了一阵激烈的震荡。我的心一动,一阵火辣的感觉随即飘上心头,丝丝甜蜜油然而生。强行压制住心头莫名的激荡,摇了摇头:“我们还好。”
沉默。
我的心剧烈翻动着,不安地移动了一下坐姿。
怎么回事呢?怎么每次见到洛静柔,我总是心动不已?
“不过,”我压低声音,脑海里翻滚着南丰炽热如火的双眼,笑着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望着她疑惑的神色,我笑了笑,问:“天瑷在分手之后,有什么异样?”
“她不爱笑,总是神情恍惚的,”洛静柔皱着眉,顿了顿,还是照实回答。
“那就对了。你回去告诉她,南丰撞车受伤了,她一定会很担心的。只要她心一软,事情自然好办。”
“你是认为天瑷依然对南丰有情?”她问。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如果天瑷对南丰无情,就不会神情恍惚,更不用一直逃避。”我笑了:“他们应该好好地在一起的。”
“嗯,那好。然后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把他们都约出来,让他们自己解决。周一我们都有课,就周一晚饭后如何?”
“好。那么我先走了。有消息通知你,”她笑着站起来,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一笑,说:“今天的你有点不同,我能感受到你心里面的火热。Bye。”
那一个微笑,如花般灿烂。
漂亮的弧度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上,宛如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有分别吗?偷偷地问着自己。或许是因为,南丰的故事感动了我。而这一刻的我,不想像往常一样,袖手冷眼旁观。又或者,我只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人,希望别人去完成我不能完成的事,然后在别人身上,获取幸福的感觉。
望着那一个柔弱的身影离去,心里面的激荡越加剧烈。
怎么呢?
为什么每当我想起可颐,这个女子的身影总是浮现在可颐身旁。然后,甚至连可颐的身影,也在脑海中渐渐淡去。洛静柔那一个柔弱而内含坚毅的如水明眸,总是在我心底里悄悄荡漾着。
为什么在发烧的梦里,在南丰、可颐都离开的时候,我的心中竟然会出现她的身影?
唤来老板,结账之后我茫然走出Drops的大门。
微风阵阵迎面抚来,吹在我的脸上。抬起头望着前方夹在两旁高楼之间延绵的马路,心头空无一物。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心头泛起一阵又一阵看不清中心点的涟漪。闭上眼,却有数个人影彼此重叠,已经无法看清,是可颐还是洛静柔。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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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0 11:26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八,
通过环市路、小北花圈、仓边路一直进入中山路。如今的中山路经过开阔,已经是左右各四车道的大路,贯穿广州旧城的繁忙商业区域。
一辆接一辆的车呼啸而过,顺带动一阵暖风,轻轻划过身侧。身上的衣衫,也随着这一阵风,轻轻翻动。头顶的天空依旧灰蒙蒙,云层下的广州,恍如一个大暖炉。就连迎头而来的一阵风,也是灼热如火,丝毫没有凉爽的气息。
穿越人群,进入北京路之后,人潮开始越来越多。左右商店林立,热闹非常,来者都是三五成群,欢声笑语充斥四周。而我孤独站立在闹市之中,缓缓向前迈着脚步。身旁的人迅速地移动着,在我身边擦身而过。
人流间我仿佛便如水中的一块石头,流水在身边哗哗流过的时候,我却是静静地站立。无声无息,已过了多少春秋?流水不曾为石头停留;石头,也无意随流水远走。彼此生活地这么近又这么远。
城市依旧繁忙,仿佛并不曾停下一刻。而站在闹市之间的我,此刻却已被孤独所包围。心头里的那一份空荡荡的感觉,驱之不散。或许这一刻我的脸,是漠然的,宛如石头的沉静。而身旁穿插的人群,他们的脸上,都有流水般欢快的笑容,与我格格不入。
可颐呢?她又如何?她,或许只不过是随着流水的一片花瓣,在流水中被石头一阻,去势稍顿便在旁边划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悄然离去。前方,又被另一块石头所阻,然后划过,离去。那一块石头,是绍声……
石头黯然,转身却看到另一朵花,就生长在河旁,我的隔壁。而花的旁边,是另外一块石头和一根树枝。花,是洛静柔,悄悄地在我旁边盛放,悄悄地进入了我的生活。
而那根树枝,是南丰。另一块名为李天瑷的花瓣卡在树枝的分丫上,在流水间轻轻摆动。没有人知道,花瓣会不会流走。僵持,既然继续。
而另一块石头,是丁皓。在我身后默默地站着,默默地看着,默默地活着。一路以来我并未回头,他也没有追上。而当我停下,回头,他总是在那里,默默地……
恍恍惚惚地想了很多。曾经看过星座书,双鱼的人,或许都爱幻想。
又走了一段,突然惊觉周围的欢声笑语像是一下子淡了下去。抬起头,阳光透过灰蒙蒙的云层洒下刺眼的苍白的光芒。
“知己吧”三个大字首先映入眼帘。苦笑,的确想不到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路了。从Drops走出来,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一刻的我,已经不知道哪里可以停留。一直走着,或许就是希望能走到路的尽头,然后停留。看看表,已经将近五点了。
知己吧的大门,如同往昔,静静地立在路旁,等候客人的一推。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南丰与绍声曾在这里跟人打架。不知道里面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呢?
站在知己吧面前,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这时大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我没有为意,依旧看着那三个字。
“咦,Ivan?”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我们学校经济系的主任教授肖道成笑容可掬地站在我面前。
“老师,嗯,你好,”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肖道成,一下子竟然呆住了,口齿不清地说出五个字。
“要进来吗?”肖道成微笑着指了指大门,问道。
一个“不”字差点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突然想到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抬头再望了望知己吧,依然熟悉。突然心中就产生一阵温暖的感觉。或许愁,还是需要酒来解决吧?
点了点头,当先进入大门。肖道成也跟着进来。
知己吧内部的装修摆设如同几天前,一点变化都没有。现在时间尚早,里面只有几位客人。经过一块玻璃屏风的时候,我很清楚记得,当时这块屏风已经粉碎了。但是现在,这块屏风跟原来一样,一点损伤都没有。
这时候肖道成叫道:“Helen,麻烦拿两支啤酒来。”
“好的老板。”
我疑惑地望了望肖道成,只见他很随意地笑了笑,说:“我是这间吧的老板。怎么?不相信?”
说真的我的确有点不相信肖道成是这里的老板,一般老师不都是死板得很吗?怎么会出入这些声色场所?又怎么会成为一家酒吧的老板?而且,如果他是老板,他又是怎么在几天内把知己吧的装修弄得跟绍声、南丰捣乱前一模一样?
带着无限疑问跟着肖道成坐了下来,然后一位女侍应生捧着两瓶啤酒放了下来,笑着说了句“慢用”便转身离开。
“怎么?觉得我不应该会是这里的老板?又或者说,你觉得一般的老师都不可能有这种情调?”肖道成当先说。我心里一惊,我的想法倒是全部被他看穿了。
“不是,”我嘻嘻笑了笑,尴尬地说。
肖道成倒是没什么所谓,喝了一口啤酒,笑道:“其实教授也是人,总不能每位教授都是一个样子,总会有些另类。”看他的笑容,似乎他这番解释,已经跟无数人说过了一样,有点苦也有点厌倦。
“前几天,这里不是有人打架吗?怎么现在看来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
“噢,是绍声。他昨天过来找我,赔偿了,”肖道成靠在沙发上,一点没有在学校的那种拘谨守礼,反而很率性:“这里之所以有很多人经常来,或许就是因为一种感觉,感觉对了,他们就来。既然原来的装修给他们的感觉是对的,那么我也没必要改。”
的确,知己吧的装修格局倒是很另类,虽然包揽了所有酒吧应该有的东西,但是却没有了平凡酒吧的拥挤吵闹。宁静之余又很有格调,的确很适合很多白领人士。
喝了几口啤酒,发觉入口略微带苦。也不知道是酒苦,还是我的心苦。也不只是因为知己吧里太安静还是因为静静地坐下来了,原来迷糊乱飞的思绪此刻似乎慢慢收拢回来了。而此刻的心中,飘荡着淡淡的苦。那么的淡又是那么的真切。
“噢?怎么皱着眉头?”
我抬起头,发现肖道成正看着我微笑。是吗,苦得要皱眉头吗?
“犹豫是徒劳的,什么事情令你连处理的自信都消失了?只懂得自暴自弃?”肖道成睿智的双眼直逼着我,仿佛要刺穿我的心脏,然后翻出来一看究竟。
或许他说得对,一直以来都是我自暴自弃,什么都犹豫什么都怀疑,什么都只懂得拖。一有什么状况就把自己抛在胡同里迷糊。以为自己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能处理。其实只不过辛苦了身边的人,努力地配合着我。以为自己能够放下可颐,重新开始,但是一直以来都只不过是我在说说而已。
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徘徊在丁皓与南丰他们提供的两条路的路口之间。自认为已经选择了道路,其实只不过是低着头,在路口上绕圈子。
“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我说。
“乐意为你解答,”肖道成的笑容很随和,很亲切。
“如果,”顿了顿,考虑了一下才说:“有一样东西,虽然之前已经失去了,但是突然间,又在你面前出现。你会选择放弃它还是继续追求它?”
“问你自己,你失去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放下了它?你再看到它的时候,是不是形同陌路人?你还有没有这个能力去追求?”肖道成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我沉默了。
他没等我回答,便继续说:“有些事情是一定要面对的。有些人会选择放弃,有些人会选择继续追求。但是如果你尝试去放弃,你不会知道追求的甜苦。如果你不尝试去追求,你也不会知道放弃的甜苦。人生本来就是如此,总会面临很多选择。人是有感觉的生物,对事物,总有喜欢、更喜欢。只要你明确自己要的是什么,哪一条路才是你最想去走的,那么你自然就有了你的主观,在你面前的路,自然开阔。”
我望了望他,此刻他说的话,更像是一个总结。将丁皓与南丰的见解融合在一起,为我开辟一条大道。
“经济讲究的是decision making,做出抉择。相信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第一节经济课的内容吧?”
恍如地震,震开了心中聚集良久的迷雾。迷雾散开,天空便一片晴朗。继续优柔寡断下去,不但会令自己更痛苦,也会令身边的人痛苦。也是时候,做出我的选择。
“历代美国总统都遗传下一条守则,你知道是什么吗?不去干涉欧洲事务。因为美国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去控制掌握整个欧洲。就连美国野心如此,也懂得作出放弃,放弃一些不值得去追求,得不到回报的东西。为什么你不能?”
“谢谢,”忍不住握了握肖道成的手,表示感谢。肖道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
这时大门处一把声音传了过来:“老师!”我跟肖道成同时转过头,只见丁学礼跟丁皓出现在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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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4 19:15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九,
丁学礼向我们挥了挥手,走了过来。
“他也是你的学生?”我问。
“是啊,”肖道成笑了笑:“他是我第一届学生,也是我在大学任教7年内,最有成就的一位学生。”
如果成就建立在无耻的商业手段之上,我宁愿不要这种成就。眼前的这个丁学礼还是那么自信,自信得讨厌。他春风得意地走了过来,先是跟肖道成握了握手,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我笑,说:“Ivan,又见面了。”突然惊觉每次来知己吧,总会遇见这个人。点了点头,我转过头不看丁学礼,而是对丁皓说:“Hi。”
丁学礼也没有介意我对他的不敬,笑着对丁皓说:“Tim,那么你先陪Ivan聊一会儿?我先进去了。”说着向我和肖道成点头示意,转身走进包间。
这时已经差不多六点了,知己吧里已经是越来越多人了。肖道成站起来说:“那你们先坐会,我先忙了。”
丁皓在我身边坐着,肖道成走后,我们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睛里还是带着些少寂寞,手里拿着一支啤酒,不时喝上一口。他的话本来就不多,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便一言不发了。
“还好吗?”我只好率先打开话题。
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你知道,这个学期之后,我们就要开始实习了。我哥今天约了几个公司的大人物出来,要我跟他一起去应酬。”
他转过头望着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些场面。”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或者是因为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担忧。下个学期,或者爸也会逼着我这么做,而这些应酬,也不是我所喜欢的。
“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喜欢摄影?”丁皓过了一会儿说道。
“嗯。”
“我喜欢的是篮球。而我的梦想,是有一天能够站在NBA的赛场上。不过这个梦想,看来是无法实现了,”丁皓的眼睛里满布忧伤,其中带着丝丝惋惜,丝丝不甘。
继续沉默,我们只是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喝。
“学校有个校制篮球赛,你知道吗?每一系一队,采淘汰制。最后得胜的,可以得到跟NBA球队接触的机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说道。
“你知道我一向对运动没兴趣,”我说。
“我们已经赢了三场,进入决赛。而俞照恩所在的工程系,是我们决赛的对手。他来找过我,说这次会把所有以前的帐一起算清楚。要我把你和绍声找出来,”丁皓依然淡淡地说着,而我却再也坐不住了。
我站起来望着他,他也望着我。时间仿佛停顿了一般,他眼里的忧伤,弥漫在空气之间,很压郁。
“我哥要我放弃。”
丁皓最终说出这六个字,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放弃,或许有些东西,真的逼迫着我们去放弃。无论是理想还是爱情,有些东西,是你命运里不能拥有的。那么放弃,或者是一个不错的方法,长痛不如短痛。
“理想是要捍卫的,对不对?”丁皓说:“我并不想我哥失望,但是同样我知道,这样的人生并不能令我开心。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船到桥头自然直,”说完之后我愣了,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毫无疑虑地前进,随命而为似乎一直不是我的作风。
或许是因为,现在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应该放弃,什么应该追求。或者等我到了事情的面前,我的心自然会为我做出选择,一个我乐意看到的选择。或者真如肖道成所说,不应该在路口徘徊,直接去面对,那么路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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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2 14:27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十,
丁皓没再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进他哥刚才进去的房间里了。
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就在想如果此时此刻有一台照相机在手中,让我留住这一刻该会多好。深沉的背影,寂寞的身躯,散发出来的气息,如果在相片上丁皓的周围加上几条黑色的由上至下的线条,或者能让人一看就不能自拔。那是一种深邃的沉寂,像黑洞,永无止境般延伸。
摇摇头挥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想,跟肖道成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回家。
一切都别想了,或许真的,真的就如这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周一,晴。
夜空中出现了广州难得一见的星星。虽然并不是耀眼的明星,只是在黑茫茫的夜空中偶尔闪动一下。但是没有期盼就没有失望,望着那几颗突然展现夜空的星星,心情竟出乎意料地好。
或许有时候想通了一些事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如释重负。
晚饭过后,饭堂的人逐渐离开。而这个饭堂背后的偏僻角落,更是乏人问津。月光如轻纱般从角落上空撒了下来,轻轻地在大地上蒙上一层白茫茫的光芒。微风徐徐而来,夜,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拍了拍身边紧张地念念有词的南丰,笑着说:“别害怕啦,相信我。你看静柔今天早上不是跟我们说天瑷很担心你吗?害怕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但是,但是……哎呀,我真的不行啦。”南丰的脸红得像苹果一样,我望着他滑稽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你还笑!我都快急死了!”南丰脸红脖子粗地站在我面前瞪着我,我笑得更厉害了。
“一点都不好笑!”南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哼了一声站在一旁不理我了。
我看了看表,再转身看了看通往饭堂的路。只见洛静柔拉着李天瑷正向我们走来。天瑷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估计也跟南丰一样,脸红得像脑充血吧。
洛静柔一边拉着李天瑷,一边向我做了一个胜利手势,还吐了吐舌头。呵呵,好可爱哦。望着望着,不禁痴了。
“喂,来了。怎……怎么办啊?”南丰推了推我,说。
这时洛静柔与李天瑷已经走了过来,南丰有点傻傻地望着李天瑷,过了半响才说:“Hi。”
李天瑷点了点头,依然低着头没说话。
我说:“天瑷啊,南丰他好想你的。”
南丰连忙拦着我,挥着手叫道:“不是啦不是啦……”李天瑷抬起头望着南丰,眼睛里水汪汪地竟是满满的关怀与渴求。南丰愣住了几秒,自己低声说了几遍“不是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满脸通红地低下头,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静柔说:“你们慢慢谈。”说完向我打了个眼色,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拉着我走。
“走啦,”洛静柔凑过来低声跟我说:“让他们自己说,我们别在这里搅局。”一阵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起,洛静柔那张清秀的脸,仿佛就在我的面前,那么地近。我竟是忘记了说话,只是被洛静柔牵着,一步一步地走着。
那一刻勃然心动,涟漪轻轻地在湖面荡开去,一圈一圈的。那是一种温馨吗?我怎么感觉到恋人的感觉。我们就如同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在夏日夜空下互相牵引着对方,轻轻地迈开了脚步。
她牵着我的手走了一段路,我也不知这段路有多长。或许是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一双紧握着的手。而其他的,都没注意。曾经何时,也有这么一幕景象。我跟可颐,也曾握着对方的手,走过一段又一段的路。那些脚步,轻轻地划过我们的青春,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而现在,脚步轻轻划离,只有那些印记,吞噬着我的心灵。
前方的她停了下来,一下子我们都安静了。她也望了望紧握着的手,突然把手缩了回去,轻声道:“对……对不起。”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看着上面因为紧握过度而造成的泛红的皮肤。我抬起头望着她,面前的洛静柔,突然变得很不真实。因为她的身上,仿佛还重叠着另一个人的身影,可颐。
“没事的,”我说。说出这三个字的语气,竟然气若游丝得连我也感到吃惊。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心里好像突然被揍了一拳一样,紧紧地抽搐着。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瞬间恢复了她的宁静,只是眉宇间,那一份淡淡的忧郁,淡淡的傲气,依然长存。洛静柔就是一个这么的人,她身体娇弱,所以带有淡淡的忧郁,但是柔弱的背后,却是风雨不动的坚强,而这造就了她的傲气。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真是可笑,我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别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不是一向独来独往的吗?怎么也学会注意别人?因为我的软弱,可颐已经重伤了,难道此刻的我,还要去多害一个?
刚才恋人的感觉,还是藏在心底吧。隔着玻璃,我还能看到美好的东西。打碎玻璃,或者美好的东西,也跟着受伤了。而且连我也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爱是多么复杂的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开始呢?
“南丰跟天瑷,会过的好吧?这就是他们的幸福,童话故事,也到了结局吧?”她望着远方的星星,突然幽幽问道。
我望着她的脸,那双眼,无法动弹。
“会的。”我很坚决地说。我相信南丰能把天瑷带到终点,结束爱情的长跑,然后如同童话故事般“快乐幸福地生活着。”南丰有去爱的本钱,而我的本钱,早就丢失了,散落天涯了。而我,也已经没有力气去收集,去寻回这些本钱。
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只能在别人的幸福中,得到一丝安慰。而自己却永远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哪怕是幸福送上门,也要拒之门外。可颐,我们已经没可能了。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好?我是一个软弱的人,永远不能作主动。这样下去,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你,知道吗?
“你还好吧?”洛静柔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我。
脸上凉凉的,或许我哭了吧?接过纸巾,轻轻搽干脸上的泪痕。柔软的纸巾仿佛情人的手,轻轻在我脸上抚摸。那一刻心神荡漾,竟然不自觉地漂浮了起来。
“走吧,”赶紧挥去脑海里不应该拥有的思想,我跟洛静柔说。
“嗯,”洛静柔当先迈开脚步,行走在夏天的草地之上。
望着她的背影,我愣住了,心里的涟漪再度泛起。尽管我一直在压制,但是这颗心,还是不自觉地凌乱起来,仿佛前面那一个人的那些在风中飞扬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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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左边友情,右边爱情……
左边是友情,右边是爱情。
那一边,会有他的相伴?
那一边,又会有她共同闯荡?

一,
无数落叶落下,在半空中盘旋。
时而向左,时而向右……
随风摇摆的落叶,还能如何抉择自己的路?


我走在小径上,前面依然是可颐。望着她忧郁的背影,我伸出手,却总是捉摸不到她的肩头。小径延伸着,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天底下的一切,都被阳光着上了一层白,明亮而空洞。
跟在可颐背后一路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一条分岔路,可颐飞身跑进了其中一条,迅速消失在我眼帘之中。我追上去,却不料一脚踏空,整个人竟飞身下坠,跌入地面突然露出的一个大洞。
没有疼痛,只有沉沉的“啪”一声。四周黑暗如漆,盲目地游走,却总是找不到离开的方向。甚至连一面墙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团光,光的中间,是一个娇弱的身躯。那一对明眸依然明亮如水,透着淡淡的忧郁。洛静柔依然是那么神秘,软弱却又坚强。
她向我招手,然后我很放心地迎了上去。然后强光就刺得我睁不开眼。白茫茫的一片中,我紧紧握住了那一只温暖无骨的玉手……

醒来的时候全身被冷汗湿透,脑海里翻滚着洛静柔的身影。怎么呢?怎么呢?我不停地问着自己。
“喂,你没事吧?”同卧室的南丰走了过来,关切的眼神掩盖不住一丝喜悦。他跟天瑷,应该和好如初了。或许他是因为喜悦而失眠,而我只是因为烦恼而在梦中惊醒的人。
望了望旁边一张床上熟睡的绍声,我示意南丰坐下。
“好了?”我问。
南丰顿了顿,然后低下头。黑夜中我看不到他的脸,估计是红得要紧。“是的。谢谢你,”南丰说。
“喜欢一个人,究竟会有什么感觉?”我问。以前喜欢可颐,不过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有她的生活,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然后潜移默化地喜欢上了她。一切来得很自然,我根本不需要烦恼。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潜意识告诉我,跟洛静柔双手紧握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恍如触电。这算是喜欢她吗?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我从未经历过,因为我从未主动去开启一段恋情。
南丰沉默,我知道他的沉思。
平静过后,南丰说:“很像跟她在一起,无论时间长短都会觉得很快乐;经常会不经意地想起她;无论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都想跟她分享;见到她心中会剧烈的震荡。恩,差不多了,应该就是这些。”
是吗?这就是喜欢的感觉?
我跟洛静柔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舒服。跟她在Drops里面一起做报告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痴痴地望着她,心灵会很平静,当然除了那些经常为她而泛动的涟漪之外。梦里也会出现她的身影,而且有时候的确会想过找她倾诉。
这是不是代表,我喜欢上洛静柔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知不觉地降临在我的身上。喜欢上一个人,原来连自己都可以不知道的。
摇了摇头,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怕我只不过因为在可颐这件事情里得到她的一些照顾关心所以移情于她。我怕我只不过将她当成可颐的代替品。我怕我只不过为了让自己不再去想可颐才去喜欢她。而我更怕的是,我会伤害她。什么恋人的感觉,还是让它沉在内心的深处吧。
“怎么呢?”南丰狡猾地笑了笑,满脸春风地看着我,说:“你不是……喜欢上了谁吧?”
原来感情上得意,会让人也跳跃起来。望着南丰原来纯朴的笑容变成了奸奸的微笑,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一手推在他的头上,说:“才,才不是了。去睡觉吧,不然明天要迟到了!”说完我不由分说地把南丰推走。
卧室重新恢复平静,而我的心,却迟迟未能平静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方才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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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见到丁皓,他一脸自信地跟我说:“我想通了。”
“嗯?”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不禁想到了昨晚得意的南丰。
“梦想是应该去捍卫、追求的。生活是为了自己而活,梦想应该自己去争取。无论胜负,但求问心无愧。”他眼睛迸发出精光,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里似乎还留念着些什么。嘴角轻轻扬起,丁皓一贯冷漠、寂寞的脸在这一个微笑底下突然变得生机勃勃,如沐春风。那一个微笑,充满阳光的气息。
“这不像你的作风,是不是有高人指点?”我笑着问他。这的确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保护自己,随时准备放弃的丁皓。如果换作以前的丁皓,此刻古铜色的脸庞之上,恐怕已是一双深邃而又水汪汪的眼睛。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特挑衅地说:“秘密。”然后转身就走了。
绍声一边用一种特滑稽的眼神看着丁皓的背影,一边迅速小跑了过来,说:“我真是无法理解。”
“什么?”我问。绍声挤眉弄眼地装沉思,我望着他搞怪的表情,开心地笑了。
“昨天南丰和丁皓还是苦瓜一般的脸,今天怎么都神采飞扬的呢?”
我不禁笑了起来,望着笑着跟几个我们系篮球队的队员聊天的丁皓,再望着坐在桌子前,一边傻笑着一边看短信的南丰。一切的结局都是那么的让人满意。
“可颐好吗?”话一出口我就想扇自己两巴掌,自从知道可颐根本不爱绍声而且见到绍声在酒吧时潦倒的样子之后,我就一直很小心翼翼地对待可颐与绍声之间的事,能不提起就不提起。
或许是因为丁皓和南丰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我就希望绍声也能幸福?但是我、绍声、可颐都知道,提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伤心。
果然绍声的笑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原来开朗的脸上突然变得阴晴不定。我突然惊觉以前胖胖的绍声瘦了,脸上仿佛被刀削了一片肉去似的。阳光洒降下来,绍声的脸显得那么的苍白。
我在心中暗骂自己白痴,好不容易又看到了绍声搞怪与开朗的样子,却又一脚把他踢回忧伤的深渊。
绍声没说话,我也不敢再乱说话了。周围的空气仿佛为之一紧,我甚至可以感觉我的心在跳跃不止。
“还好,”绍声向我挤出一个笑容,说。
我点了点头,不敢去看他。他跟我再说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他很累,真的很累。
这样的他,会开心吗?
从那次酒吧里的情况看来,他应该知道了可颐根本没喜欢过他。而他除了要承受心里面的痛楚之外,还要装开心来安慰身边的人。
就连想着都让我觉得无比的辛苦无比的累,深陷其中的绍声,会不会在无人的夜深,一个人不停地哭?
如丁皓所说,梦想是要去捍卫,去追求。但是绍声奋不顾身地去追求他梦想中的女孩,想方设法让这个女孩开心,得到的却是一道深刻的疤痕。这道疤痕,横跨在主管快乐的神经线上面。
绍声,这样的追求,值得吗?
丁皓,你的结局,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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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5 07:37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三,
其实说真的,看到绍声的背影我发现自己有点恨可颐了。不管她是因为想摆脱我的影子还是怎么样,绍声是无辜的。她不爱绍声,为什么要选择他,而最终令绍声如此伤痛?
心念一转,我突然惊觉,曾几何时绍声和可颐,正是我认为最应该走在一起的一对。如果没有我,可颐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而绍声也不会受到牵连。看来祸首还是我。
想到这一点我不禁苦笑。一阵沉重的悲痛突然就压过我的胸腔,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忧伤的气息,一张一张忧伤的脸逐渐浮现,我熟悉的人,都在里面。或许他们的忧伤,就是我这个克星所给的。我突然很恨自己,咬牙切齿地捶了自己胸口一拳,辛苦地咳嗽起来,然后泪水就流了下来。
如果没有我,或许妈不会因为我跟爸的关系而流眼泪。如果没有我,可颐不会这么伤心。如果没有我,绍声会快乐地生活着。如果……
如果没有我,或许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美丽吧?
是吗?

大学篮球赛决赛终于来临了,工程系对经济系的比赛,吸引了整个校园无数的目光。但是我对这场比赛不但没有兴趣,甚至是抗拒。俞照恩让丁皓传给我的话,我想了很久。其实我根本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的瓜葛,也知道他也一样。
不过我们都被一个人牵连在一起,也就是可颐。
俞照恩想解决我们三个男生跟可颐之间的关系。但是他并不知道,能解决我们之间四角关系的,只能是可颐。曾几何时我也不顾可颐的感受,而最后顺水推舟将可颐推给绍声,但是这样自私的决定带来的只有更多的伤心。
可颐的选择才是最重要,旁人继续的纠缠只会令事情更加恶化。
俞照恩,你真得这么有信心能够抢回可颐?
南丰、丁皓、俞照恩,在这些勇于追求自己理想的人面前,我显得那么的苍白。
这一次的约会我并不想去,虽然我知道这一次约会或多或少会决定我们四人之间的关系的未来。我也同样知道,只要我重新追求可颐,这样的四角关系就基本上得到终结。但是一段感情里不应该存在累与过多的忧伤。而我对我们的感情,已经没有了信心。我并没有追求理想的那份勇气。
这足以致命。
可以说我很自私,自私得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毁灭别人的幸福。
无论怎么样,现在的我,只想跟可颐做朋友。
因为我发现我们之间,已经多了一些永远无法磨灭的东西。
而我们,永远都无法回头。
还记得曾经有这么样一首歌:

和你相恋到沉默,悲哀的太多,
昏暗天空下的你我,已经无法得到结果。
曾经我们相恋过,但是已经不能爱得更多。
感觉很累的我,还能如何再返国?
你的天空只够我流泪,不能配对,
就让风中的细雨,吹散我们最后对望的眼波。


可颐,我跟你就这么结束了,好么?

在南丰、绍声一左一右地搀扶下,我们穿越在飞快前进的人群之间。
“你看你三十九度的高烧不退还要跟我们去看球?不要命啦?”绍声不断地说着:“我送你回宿舍?”尽管少生这样说,但是望着篮球场的目光总是射出一阵期待。我知道他想去看球的,而且我不能因为病而逃避。绍声根本不知道这一场球赛当中埋藏的暗涌,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篮球赛,更是一场足球四强半决赛。胜利的就可以进入二人同行的决赛,而失败的就只能选择离开。
我笑着摇了摇头,身旁的南丰脸色依然微微发白。
还记得昨天晚上跟南丰说这件事的时候南丰的脸色也像现在一样苍白,红通通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他有什么权力让你们都听他的?他有什么权力说了算?你为什么管他啊?你跟可颐是一回事,他跟可颐又是一回事,你不必去管他啊!”南丰激动地说着。
我只是低下头,说了一句话:“因为我也不想纠缠下去,我跟他有着同样的目标。”
南丰说:“那你们明天的约会,究竟要做些什么?你们这样做绍声怎么办?”
“我不知道,就看着办吧。”
走到这一步,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选择还是否正确。我的选择,还会带来另外一次伤痛吗?不过无论怎么样,路是一定要走的。或许这一次,正是解决问题的机会吧?
也只能这么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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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才是真啊,也许在网上来诉说生活,会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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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9 11:12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四,
炎热的夏天,如今仿佛冰窟。
卷缩在烈日下的我,打着冷颤。
周围走来停过走开的人群,脸上都是冰般的冷漠。
突然仿佛过了几百年,痛苦了几百年。


跟着南丰、绍声来到篮球场,远处就看到可颐、洛静柔和天瑷三人坐在观众席的一角。天瑷笑着向我们挥手,大声呼喊着南丰的名字。天瑷那因为烈日的缘故而发红的笑脸显得那么可爱,那么地敢爱敢恨。
我转身,南丰的脸刷的一声又变红了,腼腆地笑着。南丰发现我看着他,眼光立刻四处游走,喃喃道:“我……我……”
我笑了笑,当先向观众席走去。
“Hi,”洛静柔向我点了点头,轻轻一笑。那一笑依然是很淡、很轻的微笑,但是为什么这一刻的我,看起来却如花般灿烂,如花般美好?
“Hi,”我不敢再看她的脸,转头,却正正与可颐四目相投。
可颐没说话,只是略带惊讶地看着我,脸色竟然带着些许苍白。我向她点了点头,她看着我,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你能离开吗?你,你不应该在这里的。”
我望着她,她的眼睛里满布着担忧。或许是俞照恩跟她说过我们这次的约会吧?但是可颐,这一刻你担心的,不应该是绍声吗?笑着说了句“没事”然后我就快步走开,因为我怕会再看到绍声那一双悲哀的眼睛。
可颐已经不是以前的可颐了,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阳光气息,或许这是为什么我们会完蛋吧。但是,绍声呢?望了望绍声,他依然没心没肺地在跟南丰他们聊天,可是她的眼里,不是明摆着有一层难以抹去的灰暗么?绍声或许已经不是原来的绍声了,那么我们是不是也会完蛋?
不会的!我狠狠地甩了甩头,把心中的不安挥了出去。
广州的夏天如同火炉一般。那孤独的太阳悬挂空中,仿佛要为他那死在后羿箭下的九个兄弟报仇般不断释放着热量。烈日之下篮球场上无论场上场下,都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那些初开的花儿很多都因为受不住烈日的煎熬而早早枯萎,就好像我跟可颐,还没绽放出灿烂的花朵,便夭折在称为忧伤的烈日之下。
绍声,但愿我们如路边野草般坚韧吧。
临开场前丁皓走了过来,我们都说赢了的话要他请吃饭。
丁皓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点点头然后转身飞奔回赛场。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突然就踏实多了,丁皓是个很踏实也很有安全感的男孩,在他身边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吧?只见丁皓跑回到他队友身边的时候,突然回头望了望我们这边的某处。那一刻的眼神里,竟尽是柔情!
我心中没由来的一震,回头在三位女生身上各扫了一眼。对于丁皓眼里的柔情,我有点无法理解。或者说,他的柔情,让我没由来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不安。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球赛就在哨子声中开始了。丁皓、俞照恩率领着两队总共十人在场上拚抢着。尽管我对篮球也是半懂不懂,但是却觉得,这场篮球仿佛已经变成了丁皓、俞照恩的个人表演,而其余的八人不过是陪衬而已。
烈日下的丁皓,眼神里满是自信与坚定。在烈日下挥洒着泪水,每一个动作都是这么流畅优雅。接球,前进,过人,假动作,入篮,一气呵成。看着丁皓打球,竟不自觉地有点畅快淋漓之感,突然就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
另一方面俞照恩也打得相当好。两人几乎是轮流得分,第一节结束,双方都是22分。其后的两节,由于俞照恩几次恶意犯规而裁判都没有吹罚,比分便渐渐拉开。
丁皓的脸色越发凝重了,连续几次猛攻被截下来之后就连丁皓的呼吸都显得急躁了起来。
球场的另一端工程系的支持者那里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俞照恩又进球了,65:58。望了望比分牌一眼,俞照恩特挑衅地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你看他的样子!真想打他啊!”绍声一边跺脚一边在怒骂。我望了望他,再望了望他背后的可颐。可颐的脸色在烈日下依然苍白,正面无表情地向我这边看来。眼神里那一份忧郁与柔情,顷刻般便包围了我。尴尬的我只有迅速地移开了目光。

“能谈谈吗?”第四节打到一半的时候我上洗手间,可颐在背后叫住了我。
我转身正想拒绝,却见到可颐眼眶里晃动的泪珠,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会打扰你很长时间,”可颐紧紧地望着我,说。
“好吧。”
“你,能不能跟绍声先走?”
“……”
“我完场后会跟俞照恩一起走的。我,我会跟绍声分手。”可颐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什……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果你不想绍声在这么多人面前看到我跟俞照恩在一起,如果你不想他受到伤害,你就带他走吧!”
“你这是叫做保护绍声吗?你有没有理过绍声的感受?告诉我,你不喜欢俞照恩的,说啊!”我捉住可颐的手,大声地呼喊着。
可颐的手腕因为我勇力过度而发白,她的脸越发苍白了。甩开了我的手,可颐盯着我,泪水一滴一滴地从她眼眶里滚落。
“你,这又叫做保护绍声吗?你,又有管过我的感受吗?”可颐说完转身向洗手间飞奔而去。留下来的,只有那在地上晶莹发亮的泪珠。
我蹲下来,望着那些泪珠,突然脑袋就空白了。
仿佛过了几百年的光景,那些泪珠终于在烈日下干透。不远处篮球场上的那些呼喊仿佛来自遥远的北国,仿佛寒风般呼啸而过。大地一片荒芜,除了雪,还有雪。
大雪纷飞的地上,蹲着一个我,冷得直哆嗦。
通往未知处的小径,走着一个你。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离我的视线,突然寒风中,除了风声,便还是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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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3 12:52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五,
原来尽管流泪再多,都比不上那一个淡淡的微笑。
爱从一个微笑开始,以一滴泪结束。
当眼泪从我眼里滚落的时候,我回头,寻找你的微笑。
然而当我回头看到的那一个微笑,
已经不属于你……


忘记了什么时候才回到观众席。刚坐下南丰就左顾右盼地凑过来说:“你脸上都是什么?不会是泪水吧?”
伸手摸了摸脸,才发觉原来已经全是水。“没事,太热了洗把脸,”
这,是什么?
泪?
我以为,我已经为你流干了眼泪。
水?
又从何而来?
或许是那些北国飘扬的雪花,溶化在我的脸上,瞬间我便仿佛泪流满脸。
视线突然有点模糊,前头烈日下突然出现一个被光环包围的人影,是谁?
“你没事吗?”抹去眼边的泪水,洛静柔恍如天使般在前面出现,低下头望着我,关怀地问:“你的脸色好苍白。”
那一刻我呆住了,望着面前的洛静柔,心头那些缠绕着的飞雪竟然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突然就轻松了很多,感激地望了洛静柔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周围温热的空气,说:“没事的。”
洛静柔,你知道吗?自从那次你把笔记借给我之后,我就发觉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你的身影。这种感觉,是喜欢吧?
是吗?

“哇……”这时观众席爆发出一声激烈的喊叫,我望了望比分牌,82:80,工程队领先。而时间只有不到5秒,俞照恩正在中场控球慢悠悠地走着。
“拖延时间,好卑鄙哦!”绍声愤愤不平地说着。
还有四秒,经济队的支持者几乎全部泄气了。而工程系那边则爆发出震撼的叫喊。就算经济系再进一个2分球,双方不过是平手。而根据赛例,从第二节开始领先的工程队由于领先了两节而成为冠军。
还能如何再追?谁还有力气去追?
还有三秒,丁皓突然直冲向俞照恩,眼神里闪动着精光,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下一秒,丁皓已从俞照恩手中夺过球。
还有一秒,丁皓迅速双腿并立,向上一跳,手腕轻轻用力,篮球便脱手而去。
“哔!”响亮的哨子声回荡在赛场上,整个赛场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丁皓双手高举过头,双眼紧紧地盯着在空中的篮球,死死地盯着。
篮球在空中划过美妙的弧线,如同流星般直向球篮飞去。
现在不但丁皓,全场人都死死盯着在半空中的篮球。
丁皓站在三分线外,进了,经济系赢;不进,工程系赢。
那是让经济系看到希望的三分球,也是让工程系恨得牙痒痒的三分球。
球击在篮框上,向上弹起,然后垂直落下,直穿入篮。
漂亮!
“经济系83:工程系82,经济系获得冠军!”裁判大声宣布着最终的结果。
绍声、南丰他们都跳了起来,狂呼着,尖叫着。霎那间天地仿佛被那潮水般汹涌的激情所占据,篮球场突然就人声沸腾。过半数的观众都站起来鼓掌,甚至连工程系的支持者也在一愣之后跟着鼓起掌。
场上的丁皓依然保持着射球的姿势,但是脸上已经泛起了笑容,自信的阳光般的笑容。丁皓走过去拥抱了他的队友,然后转头向着我们这边挥手,向着我们这般傻傻地笑了。眼里,又是那一种温柔的情感。那种眼神,跟很久之前可颐望着我的那种眼神一模一样。
我回头,然后就看到洛静柔笑着向场中的丁皓挥着手。笑容依然是淡淡地,如水般纯洁,如水般柔弱,如水般温柔,也如水般坚韧。可惜,她这一个教我动心的笑容,已经不是为我而备。
原来,那个让丁皓鼓起勇气的人,是洛静柔。原来,丁皓的眼里,一直只有洛静柔的身影。
心里头突然泛起一阵波澜,脑海里突然就翻过无数个洛静柔的身影。跟她在一起的所有瞬间,如同电影般一幕一幕地放映。
原来,不是可颐变了,也不是因为忧伤而导致我跟可颐的别离。曾经我在想或许我鼓起勇气,我们还可以像以往一样相恋。但是如今不能了,因为我们之间,突然多了一个洛静柔。
如今我的眼里,只有她。
突然就惊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的梦里就出现了洛静柔的身影。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很多时候连自己都可以不知道的。
望着丁皓与洛静柔对望的双眼,心头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怒火。望着他们,我突然就感受到一阵心痛。
天空仿佛变得越来越苍白,赛场的吵杂突然又似寒冷国度终年不断的强风。白雪茫茫的国度里就剩下我们三个。雪地上洛静柔还有丁皓面对面地在对望,我站在远处,听不见他们的语言,看不清他们的脸庞。
就连我大声嘶喊,都没有人理会。最后我静静地望着他们,并肩而去。然后脸上一热,泪已划过,结成冰粒,摔落地上。
我在想,这样也好。曾经我就因为卷入这种三角关系而导致今日可颐、绍声都受到伤害,而如今,或许让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幸福地离去,会更让我感到安心吧?就算我要去争,我又是不是今天这个为理想奋斗的丁皓的对手?
突然就被一阵疲惫包裹全身,很累,很痛,很辛苦。
赛场的吵闹已经不再是欢庆的颂歌,而成了烦人的噪音。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离开的,就记得我是转身就跑了,义无反顾地跑了。
像逃兵一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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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0 18:02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六,
“Ivan!”
“子俊!沈子俊!”
我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南丰气喘吁吁地站在我背后,手撑在膝盖上直喘气。微弓的背在夕阳的光辉下透着一层淡淡的金黄。
“比赛结束的时候你怎么就跑呢?还让我找了你一个多小时,原来你已经回到宿舍了,”南丰说。
我望了望窗外逐渐沉下去的落日,说:“怎么这么快太阳就下山了呢?”
“你没事吧?”南丰皱着眉头摇了摇我的肩膀,说。
我没有说话,夕阳在宿舍的地板上印上两个长长的影子,良久不动。
“你喜欢洛静柔吧?”
我回头看着南丰,南丰紧绷着脸望着我,继续说:“由你之前问我问题到今天我看到你望着洛静柔的眼神我就猜到。”
“哦。”
“子俊,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个什么大问题,你为什么不去追她?告诉她,你喜欢她啊!”南丰涨红了脸,说:“我……我都行了你为什么不能……不能勇敢一点?”
“哦。”
你知道吗?南丰,其实黄昏是孤独而冰冷的。金黄的大地虽然很璀璨,可是金黄的背后,却是一层挥之不去的昏暗。南丰,是你喘气的声音,是你涨红的脸庞,让我感觉我并不孤独。
可是你又知道吗?现在的我,只是活在沉痛当中,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去爱。对不起。

晚上回教室拿书的时候看到丁皓一个人坐在走廊边喝啤酒,眼睛盯着天空。我走了过去,说:“丁皓。”
丁皓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呵,怎么来了?坐。”
“没,早上把书留在教室了,”我望着丁皓,说:“恭喜你,今天。”
“谢谢,”丁皓递过来一罐啤酒,笑着说。
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略带点甘味沿着喉咙留了下去,霎那间全身都冰凉冰凉地很舒服。
“Ivan,你现在有喜欢人吗?”
“啊?”
我转过头正好望到丁皓双眼流露出来的坚定,他说:“我有,她是洛静柔。”
“嗯,”我应道。突然心中莫名其妙地冒起一阵钻心的痛,不知道是妒嫉,还是羡慕。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喜欢上她的,比赛前她鼓励过我,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她很美,很美,有点像天使的感觉。”
“嗯。”
“支持我吧,Ivan,”他笑了,笑得很大方,然后把手伸了过来。
我握了握他的手,他说:“谢谢。”
丁皓的手很温暖,给以人稳重的感觉。我望着夜幕下的他,心里的滋味一重一重的。

“南丰,夏天到了噢。”
“是啊,已经七月了。”
“明天开始考试了吧?”
“嗯。”
“考试之后,就各散东西了,对吧?”
“嗯。”
窗外划过一架飞机,轰隆隆的声响瞬间占据了整个天地。夕阳下,突然感受到一阵厚重的失落感重重地压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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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0 19:04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UOTE:
原帖由西狂杨过于2005-10-20, 18:13:37发表
虽然更新 的篇幅不长,但是楼主确实很有心,支持一个,跟写流水帐一般  

呃……如果感觉像流水帐……那么…………
这篇文章应该说是比较失败的……  ……
呵呵~~
自我感觉……也是比较失败的……
拿来练笔之用……断开多个场面,训练自己写场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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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6 11:23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昨天,明天,时间停留在今天……
当今天变成昨天,明天变成今天,
时间,还是永远停留在今天。
昨日的回忆,明日的希望……
今天的……
是迷茫吗?是痛吗?

一,
今天变成昨天,明天变成今天,
时间,还是永远停留在今天……


七月,天气热得简直不像话了。从宿舍到食堂慢慢地走也会汗流浃背的。无论是足球场或者是篮球场突然都变得冷清起来。或许在黄昏的时候会出现一些人,但是烈日当空的中午,所有人还是聪明地选择躲在室内了。
天气越来越热,考试也越来越多了。每天都要面对一个接一个的考试,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厌倦。
南丰、天瑷依旧恩爱,丁皓、洛静柔的关系也没有进一步发展。而绍声,最近已经越来越少听见他的笑声了。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是考试的压力使绍声安静下来,可是我很清楚地知道,绍声的变化为了什么。
从篮球赛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可颐还有俞照恩,两个人似乎活生生地从我的生活里面脱离出去。没有痕迹,没有预兆,昨天还在的两个人第二天却已经消失了。
绍声现在最喜欢望着窗外的天空,一整天地望着。
无论是考试、吃饭、听音乐、甚至是睡觉的时候,我都能看到绍声一对发光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天空。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望着,静静地接受,接受日夜交替、接受夏天天气炎热等无法改变的事实。
正如同他无声无息地接受了可颐突然离开了的事实一样。

七月二十,考完最后一科市场经济,也就是说大二生涯正式迈向了终点。之后的大三是实习期。
考完试之后坐在教室里,望着班里其他同学轻松地大声呼喊,以及立刻转身翻找报纸看求职广告。每一个人都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他们的工作,他们的伴侣,他们的一切一切。尽管很累,但是以后的人生属于自己。
突然就有一种失落感。
我的未来,在哪里?
或许已经早有人帮我准备好了。

七月二十九日,董秘书来找我,通知我下周一回公司上班,职务是地产部副经理。就算是一个刚毕业的高材生也可能要花将近十年时间才能获取的职位。而我不过是一个还未毕业的即将迈进大三的学生。

七月三十日,晚上一班同学出去KTV喝酒。
赶到的时候见到很多人在互派卡片,互相握着手说着以后多加照顾的客气话。而一些没有卡片在手的人只能尴尬地坐在一旁喝着酒。
大家都已经有了新的工作,新的生活了。
突然就好感慨,有一种失落感缠绕心中。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的大学同学,一生人又能有多少大学同学?
南丰他们坐在了一个角落,我走过去的时候南丰向我挥了挥手,洛静柔、李天瑷都向我点头示意。而绍声、丁皓则低着头坐在角落里。
坐下来之后南丰递过来一瓶啤酒,说:“我跟洛静柔都找到工作了。”
“哦,”目前的我对工作两字并没有如南丰般感兴趣。
绍声依然是一脸白纸般的表情,生硬地冲我一笑,说:“以后在公司里见好了,反正我们两间公司都在同一座大夏。”
我点了点头,绍声笑了笑,仰头喝下半瓶啤酒,站起来大声说:“这一个round算我的,大家尽情!”望着绍声,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陌生。虽然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说笑话,大声地说大声地笑,但是这是以前的绍声吗?为什么我总觉得,如今的绍声,没有了一种称为纯洁的东西?他的笑容,变得好苦。
“你呢?”我转过头去问丁皓。
丁皓苦笑着说:“嗯,还好。只是,十一月之前要决定去不去美国,我,或许没这个机会吧。”
我默然,只是喝着啤酒。


[ 本帖最后由 岑平 于 2006-4-22 20: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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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30 07:51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今天成为昨天,原来的烦恼成为了回忆的一部分,随着年月的挥霍,渐渐退色。成为黑白电影,听不见哭声。
听不见哭声……


那天应该是大醉着回家的吧?
所有的人都疯狂地喝酒唱歌,KTV包房里杯盘狼藉的。所有的人都用疯狂来告别自己的大学生涯,尽管还没真正毕业。
那些少年时代的哭声笑声歌声叫声,还能出现多少次?
青春,已经被挥霍尽了吧?
所有人都明白,迈进社会意味着什么。
突然就有一种很苍凉的感觉在心中蔓延,紧紧捉住了缠在身边的被子。阳光隔着厚厚的窗帘透进来,很遥远很遥远。
很无助……

时间过得很快,日升日落。有时候在家里的阳台上望着天空中偶尔出现的一片淡蓝,望着那些云朵慢慢地漂浮来漂浮去,一望就是几个小时。
翻着早已泛黄的摄影集,一页一页地翻。那些雨天一条又一条清晰的雨痕,划过天际,划过人间。像是凭空破坏了整张相片的意境,却又像是平添了另一番意味。
大厅的竖钟传来九下钟声,时间已经来到八月三日星期日晚上九点。
原来已经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十二个小时之后,我就正式成为一个上班族,从此做着一些我并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过着一些早就被设计好的生活。
我是在逃避吗?是的。但是无论绕了多少个大圈,终有一天还是要走到目的地,逃不了。突然就有一股无力感缠绕心间。
我还能做什么?我还可以做什么?
电话在此时响起,拿起电话便听到绍声的声音:“喂,Ivan。”
“Hi。”
“明天就要上班了吧?”
“嗯。”
“要出来喝东西吗?或许这是最后一天能够放肆了。我,在知己吧等你。”
“好,我就过来。”
挂了电话,抬头望了望窗外黑沉沉的天空。
或许现在一醉,会比较好吧?

知己吧依旧很静很优雅,身处其中有时甚至感觉与外面繁忙的城市脱了轨,一切都是那么地平和宁静。
到达的时候就看到绍声在吧台那边向我挥手,脸红红的。
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绍声已经喝了很多酒,整个吧台上面摆满了酒瓶。
“子俊,来了?坐,坐,”绍声口齿不清地说了几个字,便趴在吧台上继续喝酒。
“你为什么喝这么多?”我抢过他手中的瓶子,说。
“为什么?对啊,为什么?”
“不要喝了,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一直以来我都听你的,可是结果怎么样?你说!”
我立刻呆了,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生吞了一整只鸡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堵得难受。
或许我真的只能带来忧伤,那么这样的我,是不是应该离开呢?或许我真的应该孤独地过,独自开心,独自忧伤,独自终老。
什么友情爱情,都不应该再管,也再没有这个资格去再管。
突然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原来我一直以来这么努力地生活,这么努力地补救都是错的。或许是因为这样,爸妈才会为我安排要走的道路?但是他们所安排的道路,究竟又适不适合我呢?我不知道。
放开扶着绍声的手,我转身正要走,却看到肖道成站在知己吧的大门前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他那一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望得我浑身不自在。
然后他走过来,以很平淡的语气慢慢说:“要逃避吗?”
我没说话,因为现在的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解释?我根本就是想逃。掩饰?我又能如何蒙混过去?
肖道成叫人把绍声推上的士,我望着的士里醉得一塌糊涂的绍声,突然就有一种很忧伤的感觉。的士走后,肖道成拉着我到了知己吧一个角落坐下来,递给我一瓶啤酒,说:“实话跟你说吧,是你妈叫我来的。”
我略带惊讶地望着他,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肖道成很厉害,睿智、聪明,甚至带着一种温和的威严。但是今天我突然发现,面前这个普通大学的教授,是不是隐藏着什么身份,至使拥有这份力量去得到丁学礼的信任,甚至连我妈也信任他?
“或许你现在会觉得很无力吧?好像做什么东西都失去了力量。”
我点了点头。
肖道成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深邃,说:“其实我有跟你差不多的童年。我跟你一样都是出生在有钱人家,而且从小就被寄予厚望,要成为家族生意的接班人。唯一跟你不同的是,当时的我十分好胜,仲然我不喜欢经商,我也要做到最好。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不但放弃了我的友情,更放弃了我的爱情。”
“那么加入公司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呢?”我说。
“不,”肖道成摇了摇头,说:“你过分执著不去做一件事,其实就是等于伤害了人。如今的你仲然在友情爱情上面得手,家庭却不如意,不是吗?没错,这样的命运或许你会觉得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拥有其责任和义务,这是不能避免的。而我们可以做的,是接受命运的安排,把他做好。如果你不接受一样东西,你就会一直逃避。逃避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有些事情不能避免的倒不如去接受,有时候你认为不好的东西,未必就是差的。”
“我有,我有尝试去做去接受。但是,但是我根本没有这个力量。无论是事业家庭友情爱情,我都无比地失败。甚至在我去补救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我无法弥补的局面,”是的,无论是与爸爸的关系还是与可颐的爱情,都是这样,无论我做什么,仿佛都只会令事情更糟糕。
“你根本没有去面对,而是一直逃避,这样算是补救吗?”肖道成说。我再一次无言了。
他顿了顿,淡淡说:“我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告诉你,你其实很有经商方面的天赋。而再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告诉你,你拥有解决一切问题的能力。而你欠缺的,是你去解决的勇气。不要再拖泥带水了,有些事情不是拖着就能解决。相信自己吧。我希望明天在你的就职仪式上面能看到一个精神奕奕的你。不但是我,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也同样希望。”
肖道成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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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0:58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三,
应该怎么做呢?或许肖道成说得对,应该给点自信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彻彻底底地将一些昨日的回忆放下了。
放下回忆,展望未来,不是应该这样吗?
从今天起,我的人生迈进了一个新的阶段。
我开始工作了。
望着玻璃里面的那个穿着整齐西装的我,突然就有一种颇为陌生的感觉。这是谁?应该说是一个全新的沈子俊。
这一次,真的可以脱离旧日的那些往事,好好地开展新的生活了吧?

第一日的工作并没有多少希奇,就职仪式上在台上看着台下众多不同的眼光,有羡慕,有妒嫉,有不屑,光怪陆离。然后台上的董秘书宣布我正式成为公司的地产部副经理的时候,每个人都还是热烈地鼓着掌,仿佛要把手掌都拍烂了才高兴一般。
在台上静静地坐着,看着台上台下每一个人戴着不同的面具演绎着生活中的繁华,心里的感觉一重又一重。
这就是现实生活吧?没有了校园里童真的笑容,没有了率直的言语。每一个人都换着不同的面具争取着最大的利益,这就是现实生活吗?
很现实,但是我觉得很可悲。
为什么大家都不能维持过往的那些率直童真而要戴着面具生活?这样不是很累吗?
或许这很想法很幼稚,或许会有人说“生活本来就是大舞台,当然每一个人都要演绎好各自的角色。”但是如果大家都能放下面具,或许这个世界会更加明亮更加美丽吧?
刚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听到了隔壁会议室传来的阵阵掌声,然后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绍声一身西装站在台上神采飞扬的。那时候心突然就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绍声是不是也已经戴上了面具?
这时董秘书在背后叫了叫我,我转过身,他说:“绍声在他爸的华南发展集团也当上了地产部副经理。我们两间公司多年来一直合作无间,甚至公司办公室也选择了在同一间大夏,看来你们两个以后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的。呵呵,我先带你四处走走吧。”
“嗯。”
经常见面是吗?但是如果要每天看着戴着面具的绍声,这跟不见又有什么分别?

跟着董秘书在办公室走了一转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其实工作并不多,也就是签签文件,开开会。具体的实务地产部经理和其他两位副经理都会处理,我这个副经理应该说成挂名的实习副经理比较贴切。
这就是我的新生活吧?
那么或许我还能应付自如。
闲来望着窗外热辣辣的太阳,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很多旧日的画面,疼痛的,开心的,一张一张,像是无声的黑白电影般播映。
很遥远。
我像是一个过客,停在路边看着电影里面的人演绎着一段又一段故事。
那些曾经的悲痛、曾经的快乐,曾经真实的一切,都离我很遥远了。
如同藏在内心深处的回忆,在雨天里慢慢晕开一朵朵雨花。或许等我到了花甲之龄,会慢慢将这些回忆翻开,微笑着一点点回味。
或许这一次,我真的不再犹豫地抛下了从前的一切吧。因为我已经没有上次把可颐让给绍声时的心痛以及莫名其妙的朦胧感,如同在梦中一般。这一次的我,很清晰,清楚知道自己做的决定。
可颐,再见了。
昨天,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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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4 08:23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四,
时间的列车,又开始飞快地行驶。车厢中的我,还没来得及看清窗外的风景,然后那些风景,便已经飞快地从我视线中消失……
白云湖畔半山豪廷的工程开始动工,妈帮我在天河公司附近找了一间公寓。收拾东西的那天从落地玻璃那里看着外面湖边一辆又一辆的大型工程车辆与滚滚的烟尘,听着充斥在四周的巨大声响,心里突然就像被淘空一般。
广州这个大城市仿佛每天都在飞快地转动,昨天的平地可能今天已经是一座高楼。身旁搬屋公司的人进进出出,快速地搬着一件又一件物品。站立在落地玻璃前,那一刻真的很累。这种快节奏的生活,真的很累人。每一个人如同蚂蚁般每天忙忙碌碌地生活着,上班下班,我觉得他们很累,真的很累。
天空灰蒙蒙的,也不知道是灰尘,还是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现在在公司里已经开始接手一些工作,妈和董秘书都会经常来帮助我,所以也很容易上手。午餐的时候经常会把在附近上班的南丰找出来,有时候就这样望着他,然后自己静静地吃着饭。
南丰经常兴高采烈地跟我说着公司里的趣事,例如那天上司赞赏他的idea,或者那天同事闹了一个笑话。每次我都是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如今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无比平淡的。再也没有涟漪,只是日复一日地过着。不需要担忧,不需要抉择。
以前就听人说,双鱼座的人只会拖泥带水,只会逃避。如果身旁有能够依靠的人,或者可以逃避的时候,双鱼座的人绝对不会选择自己的面对,因为他们是被动的人。
或许这是为什么在昨日的那些忘不了的记忆里,我总是如此失败的原因吧。而如今这样平淡的生活,或许比较适合我。
我有我可以依靠的人帮我抉择,而我,则可以躲在温室里,看着外面的风雨,和风雨中那些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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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8 18:38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五,
刚从公司大夏出来就见到不远处穿得西装笔挺的南丰。他依然一脸笑容,看到我像孩子一样挥了挥手,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小跑过去。
最近的南丰,真的开朗了很多。我想,这才应该是南丰,纯真而害羞。
“唉,真羡慕你跟绍声的公司,拥有整整一座大夏,比我那公司强多了,”南丰一见我跑过来就说。
我说:“这话我听了不知道第几次了。怎么样,今天去哪里吃饭?”
“还去吃饭吗?你看看都几点了,我买了汉堡,随便在各地方坐下吃吧,”南丰扬了扬手中的汉堡,率先迈开脚步,笑道:“怎么呢大忙人,最近公司很多事情做吗?”
我匆匆跟上,说:“是啊,公司准备筹建一间公司到香港上市集资,然后主力发展华南地区的一些地产业务。”
“那个豪宅楼盘呢?就是那个白云湖畔半山豪廷。”
“恩,也会转到新的公司接手继续发展。”
“喂,你看那边。”
“什么?”我顺着南丰的手指望去,正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不远处的一间咖啡厅里。搜索了整个脑海,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神有点似曾相识。那是一种很锐利的眼神,带着逼人的杀气。
“这不是俞照恩么?”南丰道。
“噢!是噢,”难怪眼神带着杀气,想起他看我的时候眼中一贯的仇恨,不禁有点心寒,随意应了一句。
“听说他现在在他爸的公司里面做建筑师,他爸的公司好像也挺大的,还是我们的校董。”
咖啡厅里的俞照恩正在与一个中年男人谈话,谈着谈着突然坏笑了起来,看起来倒有点狰狞。扭过头不想再看他,却不禁想起了可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呢?
“别管他了,快找地方吃lunch吧,”我故意转开话题。

吃过午饭回到公司就被董秘书叫去会议室开会。一进会议室便看到爸稳坐在主席座上,充满威严。下面坐着董秘书、地产部经理和两个副经理,还有另外几个部门的人。我向每个人都点了点头就坐在了地产部经理的下首。
过了一会儿董秘书站起来说:“公司为了更好的发展华南地区的地产业务,会与郭氏集团成立一间公司全面负责,新公司将会命名为寰粤。近期会正式注册然后会在香港上市集资。”
爸接着道:“公司近期将会做出些许调动。大夏原来38层的会议室与休息室将会进行改建成为新公司的办公室。人事调动方面,地产部副经理沈子俊将会调到新公司出任首席执行官一职,另外的人事调动将在近期公布。”
爸一说完,会议室里立刻议论纷纷。我立刻站了起来,惊愕地望着爸。
爸挥了挥手,示意我坐下,道:“或许很多人会认为,由一个新人担任一间即将上市的公司CEO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但是我绝对相信Ivan的实力,加上集团在背后支持,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关于这个方面,在之后的股东会我会向股东们交待。散会。”
会议室的人渐渐离去,然后整间会议室,便只剩下我一个人。董秘书走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加油,不要辜负你爸的期望。”
我知道爸的意思,他想我尽快成长,然后可以接手他的公司,他的产业。但是他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命运,是不是我所希望的?
一直以来,我的命运都被他所操纵,我要走的道路,我要学的东西,我完全没有选择权。或许他是对我好,但是,这一切一切,都并不属于我自己。就算我以后有多么风光,那些成就,都不是我沈子俊的成就。
“轰隆,”转身望向窗外,天色突然昏暗起来。乌云密布的天空刮过一阵强风,吹得不远处公园里的树苗摇摇欲坠。然后“哗啦啦”的响声就充斥整个天地。
暴雨,八九月的广州。
原来沉静而久远的那些夏日,在突如其来的台风吹袭下,震荡出激烈的裂纹。
夏日,仿佛在燃烧他最后的火光,激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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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 12:23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六,
明天变成今天,水晶球里的希望在现实的尘埃下显得暗淡无光,破裂。逐渐幻化成今日的烦恼。
昨天依然是回忆,明天依旧是希望。
一切,烦恼在今天。


窗外的雨如潮水般蜂拥而至,一阵一阵,随着狂风敲击在窗户上,激起一朵朵水花。
烈日、暴雨,这些标志着夏天的疯狂般的词语,如同潮水般涌进了天空四周。然后慢慢渲染,最后整个天空便布满了夏日的色彩,浓烈而色彩斑斓。
夏日仿佛向着一条不归路,敲锣打鼓地前进。没有后退,没有畏缩,最后消失在斜阳的边缘。
悄然离开,隐没在时间的边缘。
爸,你知道吗?你给了太多优势给我,却又给了太多压力,让我无法喘气。面前,只剩下你为我选择的那一条道路,那一条通向夏日边缘的道路……
南丰,你知道吗?在你羡慕我公司规模庞大的时候,其实我更羡慕你,能拥有你自己发展的空间,那些年轻人应该有的庞大的展翅的空间。

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走出空无一人的公司。迎头一阵寒风吹来,冰冷的雨点随着寒风敲在我的脸上。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正向迈出脚步,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
“Ivan你好,我是丁学礼。”
“嗯。”
“有时间吗?出来谈谈。”
“……”
“我在知己吧等你。”
听着电话里不断冒出的嘟、嘟声,过了很久我才把手机盖合起来。静静地站在大夏门口,望着外面整座城市泛着的水光,城市还是依然繁忙,雨还是下着,麻烦,还是不断地找上门来。
疲累地迈开了一步,冰冷的雨水顺着房檐流了下来,滴在我的头上。脑海里突然冒出肖道成的话语,或许生命就应该有面对一切麻烦的冲劲、勇气,因为麻烦是会不断来的,而人,只能不断地向前勇敢地踏着步。
或许是如此,但是要迈出脚步,那可是比向前走需要更多的勇气。
走吧,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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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8 22:25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七,
丁学礼意外地并没有提起什么,只是跟我闲话家常。喝了几瓶啤酒,也就各自打道回府。原来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要求,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这让我觉得奇怪。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滋生,可是我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生活,没有像预期般激烈地震动,只是平稳地向前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平淡得有如静止的湖水。
成立新公司的消息是对外封锁的,只有公司的高层知道。因为公司希望可以在一个适合的时机宣布上市从而筹集到更多的资金,如果消息提早外露,恐怕会受到敌对公司的阻击。
我开始跟着董秘书处理一些新公司的事情,作为代表跟香港方面接触过几次。真正开始处理这些事情,我发觉这些原本我憎恨、抗拒的东西,原来我还是可以处理好。我开始明白肖道成的话。只要放开枷锁,勇敢地去面对,那些原本认为很难处理的东西,突然都变得容易了。或许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自己骗自己,自己逃避自己,也是时候,去大干一场!我要用我的成绩告诉爸,就算没有他的保护,我也可以成功。

十月十日,我跟着董秘书来到香港。公司将会在十二日在香港宣布成立新的子公司并上司集资。
坐在车上穿越繁华的香港街头,望着一栋栋耸立的大厦。我发觉一个大城市,要生存在世界之中,需要的是不断的创新。今日看到的一片烂地,明日或许会变成一座摩天大厦。
这里,或许是我重生的地方吧?就让我,在这座充满生机的城市,飞翔。

十一日,早上梳洗完毕便乘电梯下去酒店大堂,今天约了香港证监会的几位官员落实明日上市的一些事宜。
电梯平稳地到达了大堂,一出门便看到董秘书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看到我,他走了过来,说:“少爷,他们应该快到了,我们准备一下吧。”
正说着,酒店大门突然冲进数十名记者,飞快地穿过大堂,向楼梯间奔去。越过纵横百米的大堂,竟然不过是弹指之间。扰攘之后,大堂是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来回打量着大堂,讨论着不知道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拉过旁边一位侍应生,董秘书问:“你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侍应生耸了耸肩,说:“听说是什么公司今天上市,今天举行新闻发布会。”
我与董秘书目光一接,竟都是说不尽的忧虑。
“不好了,”只见我们带来的一名助手拿着一张报纸,飞快地跑过来。
抢过报纸一看,头版大字赫然写着:世纪国际今晨宣布于本港上市集资,集资额达17亿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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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5 12:25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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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2 23:23 资料 主页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QQ
踩踩,这家伙应该恢复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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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9 20:16 资料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楼主,很有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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