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第九
我爸妈结婚时的房子
当然,我自己是记不清楚的J是老妈幸福的回忆给我听的.
他们六年的爱情长跑结束,公家终于批准他们结婚了.当时是那样的,开个结婚证明还必须要单位领导和居委会的大妈在结婚申请上签:”该革命同志热爱毛主席,热爱中国共产党,无反动言行,身体健康,确系单身. 同意.”然后盖上大红色的圆图章.(汗……按我们现在的观点,我自己结个婚关单位领导屁事?他还有权说不同意啊?万一他NND不签?那…………….)幸好,2002年版的婚姻法没这规矩了.不然,自己结婚还要单位领导审核?真是一种悲哀.
房子么,很简陋.就是原本公家的大会议室.在大院的中心,整个房是一层的,苏式,很宽大,层高5米,顶现在我家的房子的两层高了.由于”抓革命,促生产”,公家新修了栋办公楼,所以领导一高兴,让同时批准结婚的俩家新人各自隔开一半.俩棒小伙仨小时就砌好了中间的墙壁,真是有着无穷的原动力啊J
房子也还宽敞,看过”过把瘾”没?杜梅和莫言他们的新房就是那样改造了下,差不多拉.在当时自家的厕所是没有的,半夜起来也要到两百米外去,无论风霜雪雨.厨房就是外边长长的屋檐下摆一个煤球炉子.至于碗柜,用没漆也没刨的粗木临时订的,我记事后还见过,用来放拖鞋很适合.当时也就两个搪瓷碗,两双筷子,两个勺,他们结婚后还吃了一段公家的食堂,后来爷爷来帮忙给买了几个锅,包括煮饭的和炒菜的,两忙碌的革命青年才开始自己开伙.同事们送的暖壶到我大学时还在用,可惜寝室里一哥们把它给弄丢了,不然那字迹”***和***同志新婚祉禧”都够文物级别了.至于两边家里送的在当时来说很珍贵的成套的瓷器,在我6岁以后才开始用,我没上学前的待遇就是小木碗和木勺子,实在是怕我打了碗.可惜,还是有近半毁在我手里,连我自己都哭的伤心,要知道打一个碗意味着老爸一天的工资,意味着我一周没零食……..55555555实在忍不住了,现在哪里找那么好吃的零食?就是有,又哪里找当年那么好的食欲和心情?又哪来那么多邻家妹妹在我身边流口水?(打住,打住,不再感叹了J后悔啊,当年不知道分点东西给她们,也为以后打下伏笔撒!可是.我.一个人.全吃了!)
哦,还有, 据娭毑回忆,我爸妈他们结婚的床也是娭毑这边给做的,花了三个立方的杂木和16个工,油漆还是娭毑为了省钱自己给漆的,足足给刷了九遍. 娭毑说这话的时候含笑抱怨结果落了个腰痛的毛病.那床在爸妈买了席梦思后就归我睡了,足足四尺半宽,我几乎可以打横睡,爽啊,出来读书后那小床,真窄的变态,我胖的时候只好侧身睡.(娭毑就是奶奶拉,不懂的仔细去看第2章)
至于以后的房子,就没那么有趣了.反正是从一室一厅到两室一厅到三室一厅再到三室两厅,装修也从水泥地到红漆地到瓷砖地到木地板.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因为对一个孩子来说,频繁的搬家导致没有很固定的伙伴和死党;而且布局一直不合我心意而且每次都要很久去适应.都累了.
很多次,我用牙签和指甲挖着老木床上被虫子蛀的迷宫样的洞洞,把里面的填料挖出来,用各种方法窥探洞的痕迹和轨道,想象着我变做小人儿在里面探险……..然后睡着了.醒来后爸妈还没回,天都全黑了.自己去炒了蛋炒饭吃饱,然后用橡皮泥把洞口堵住,在在上面涂上紫药水,就和床的颜色一样了,谁也没能看出来,直到有人买这床的时候.我为此被扣了半月的零食.但我的不开心更多是为了离开了我习惯的老床.
童年 老房子第十
(更新时间:2004-9-2 18:35:00 本章字数:1907)
娭毑(奶奶)的房子
河西篇
娭毑在河西的平房是按元老级来分配的,她和爷爷都是建厂就来的元老,当时反正是人少地宽,那老房的面积大概两百把,有五室一厅,不过结构就很乱,类似迷宫,最后面还有个小花园,花园里隐藏了家人们都一天都离不开的……………..自己家的厕所.
房子的布局并不好,但瓷实,从来没漏过雨,也不象我家现在的房子样漏风.老式的门,上面带小窗的那种,70年代生住单位房子的人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样子.把麻绳系在窗棂上,下绑个老式的条凳,就是个自助的秋千,可以在门里荡啊荡的.我最先看到这个发明的时候几乎乐疯了.我最后次玩是14岁,老房子也快拆了.房后花园的老葡萄树,每年都能收几百斤甜葡萄,我每年暑假是坚决要回奶奶家的J虽然没有空调,可附近的人都 在晚上出来纳凉,大人们摇扇品茶讲古,我们家端出葡萄,小朋友们拉帮结伙的玩游戏…….
大一点后,每次踏上几百级浅浅的台阶通往半山腰的老房子,总是很兴奋。想起了小毛孩的时候从五姑姑手里拿了几毛钱买了姑姑和我都最喜欢吃的红姜在这路上高兴的疯了样的跑;想起大概四岁时过年时奶奶疼我背我上山结果她不留神摔倒在台阶上漆盖都磕响了动也动不了我慌张的在台阶上往家狂跑叫人;想起我经常悠闲的扯根路边长的狗尾巴草当拂尘就座在台阶上幻想着我自己就是哪扎的师父还入戏了不停的边幻想边傻笑……
老房子门前有条两尺半深的沟,我的四满满跌进去过,还好,脸上的疤虽然大但是不明显.至于五妹,就是五满满的女儿,在搬到河东后还闹着要回家回河西那片瓦砾,当时她7岁.
河东篇
搬到河东都是90年代的事了.大家的房子比较都好了,几个叔叔姑姑都各自成家,爷爷不在了奶奶跟着五姑姑一家过,还有姥姥----奶奶的亲娘.
再后来六弟出生(当官的五姑父弄了个二胎指标),姥姥仙去.五姑父也升了点官,又自己弄了套160平方的大房子.有两个厕所,羡慕死我了,不用清早起来大家抢厕所了.一个电热水器随时放热水用来洗脸和洗碗,一个太阳能的用来洗澡.房子的装修真正开始考虑格调问题了,棕色格调,柚木地板,我喜欢.奶奶在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专门指着一间很雅致的房子”这房子给你们过年回来住,以后不用睡客厅的沙发了.”语气透着自豪.
不过隔壁的邻居是没什么往来了。几乎不认识。
外公家的房子
外公家在镇上.他是1950年镇上第一个公开去参加的志愿军的人.虽然没打什么战,在部队里做会计、司务。但因为这个,把镇上最大一家地主所新修的49年才完工的一栋大房子分给了他一半。清砖瓦房,两层,斗拱飞檐,门前有条小河,两棵大柳树,据说风水很好。
门是电视里看的那种铺板门,门槛很高,我几次差点被绊了。其实算起来就6室两厅,每层就三室一厅,可见以前地主家的条件也就一般一般。不过房间都还宽敞,每层都很高,85年前还是老式的木地板,几十年没换过的,走起来很响,和电视里一样。不是现在城里这样小孩可以打滚的光滑的木地板,主要就是响,据说防贼。本来楼上还有阳台围着木栏杆,是原本地主小姐的绣楼。不过年代太久,在85年被我蹦断阳台的木板后整个改为了水泥的楼板(当年算是超重儿童把……..)。
外公故后那两颗柳树也枯死了。舅舅干脆卖了那房子。
外公瘦瘦高高的,年轻时应该很帅,经常笑着摸下我的板寸平头,然后塞给我几毛零花叫我自己去买当地的“杯子糕”吃。现在没人做也没人吃那玩意了。想起来那东西还有点特色,就是把米糕放在杯子里蒸好了,糕面上留了个象肚脐样的小眼,要吃用根筷子往那”肚脐”一点,一撬,米糕就整个出来了,形状当然也是个杯子,我老去吃是因为它很好玩。现在的吃食,千篇一律是塑料袋包装,没创意。
外公在我记事起开始做点生意,反正门面是现成的。切烟丝和海带丝卖。还养过鹌鹑,不过没销路,最后基本销到我肚皮里去了,包括鸟和蛋。切丝的生意在80年代还很好,90年带后就不行了,不时兴了。外公在80年代末故去,没工作的外婆靠卖“两丝”每年还能积攒个几千块,就靠外公的这一决策,外婆在两个媳妇面前腰杆很硬。虽然说媳妇都很孝顺,可手里有钱,心中不慌,没事小孩得个三好什么的还可以发奖金,每年压岁钱也掏的理直气壮,不是儿子悄悄给塞来再转手的。末末了外婆也去了,那俩我印象深刻的工作起来很响的切丝机也处理了。我们每个小孩都分得外婆留下的好几千块钱,我大一点,心里特别感慨。想起我小时侯还“帮忙”把那切丝机的刀片在磨刀石上磨坏过几片,我还因为这个特意去问舅舅,要不扣回去点钱?舅舅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