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作為寓身的虛假, -專訪《親愛的醫生》導演西川美和與演員笑福亭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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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 01:19 资料 文集 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作為寓身的虛假

是懸疑片的黑夜開場,卻領著觀眾進入溫潤的青綠色鄉野;親和的偏遠鄉鎮地區,旋上的然是荒謬劇般的醫療體制社會議題。與上帝並位的醫師,在片中交叉時地角色的串連後,揭開的是身為一名冒牌貨的「親愛的醫生」;沒有善惡對錯,在這則寓言底,我們看見的是《親愛的醫生》導演西川美和對於生命-而不僅是人類-樣態的關切...

就在訪問《親愛的醫生》導演西川美和與男主角笑福亭鶴瓶之前,我在心底莫名的揣測西川導演的焰氣與鶴瓶的搞笑習性,殊不知見了面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嬌小、話語輕細的導演,和西裝筆挺的男主角。坐在飯店中,眼前面對著導演、男主角,在我腦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嬌小的女導演在拍片現場如何腦袋清楚地掌控一切,甚至面對的是片中話少,現實中卻每拍完一個鏡頭就問導演一次:「我帥不帥?」的落語(らくご)大師(指日本傳統技藝,類似中國相聲)笑福亭鶴瓶。

淡然的死亡話語

西川美和就我看來算是擅長說故事的導演,片中算是精鍊的剪接與大量的場景轉換,不僅清楚勾勒出一名冒牌醫生與一個偏遠鄉鎮居民間相互依賴(又或者彼此利用)的關係,也像是場寓言一樣,將醫療資源分配的社會議題安置其中。片中沒有一般人物關係線複雜的電影無法收尾的窘境--儘管有時讓人覺得收得太俐落而看見導演的手,也沒有慣見處理社會議題片時人物角色的扁平,一通電話、兩三個鏡頭,未出現在影像中的人物心理便在觀眾腦後滋長了起來。也因此,《親愛的醫生》在安靜的、橫向發展的故事中,細膩的縱軸並未缺席,而在一片綠色田野的偏遠鄉鎮故事中,關於城鄉差距的現實面向也無法假裝視而不見。

在台灣,許多人都將《親愛的醫生》與《送行者》一片相提並論,從獲獎紀錄談到所謂對於人性的處理,但認真比較起來,《親愛的醫生》並沒有《送行者》中刻意訴諸感性營造的橋段,同樣都是送往迎來,西川美和處理起生命來似乎略顯淡漠了些,沒有過多的重量,死亡與苦痛中的眼淚也來得過遲且疏離,但全片也因此在某個面向上更為入世。

詢問起導演,她對此說道,為了《親愛的醫生》中偏遠地方醫療系統的呈現,她從2007年開始走入不同鄉鎮間做田野調查,穿上白袍、假扮醫生,西川美和跟著各小鎮的正牌醫生一起去探望老人,「剛開始看到久臥病床的老人會覺得很心疼難受,但經歷到第三、四次,慢慢就覺得這真的只是身為人類生命的狀態,雖然會痛苦難過,但卻又是自然的...曾經有一位獨居的老婆婆,生活單調沒有特殊興趣,兒女也遠離家鄉,總是跟醫生說:『醫生醫生,我得了癌症,趕快帶我去看病。』…雖然我目前距離衰老似乎還有一段距離,但也就知道人就是會這樣一直走下去。」源於這種面對病痛老去的田野經歷,在片中,不僅沒有死亡的浪漫想像,親屬關係的刻畫也異常地日常,老年獨居的生活像場白光一樣沒有特別責難著誰,兒女的離去也是暈開的星曙。而年老的人們,似乎都像笑福亭鶴瓶接上的話語:「在接近老去,像是倘若我到了九十歲時,面對生病或死亡,腦部像是自己就會有了變化,那是更為坦然的狀態。」

完美寓言反面的虛假存在

這位在片中原本販賣醫療器材,後來在鄉鎮公所不明所以地邀請為駐村醫生的笑福亭鶴瓶,拎著醫療用品走入無法前往診所看病的老年人家中,成為讓年輕實習醫生訝異的「志願者」,也是村民們口中與「上帝」齊名的重要人物。上帝之處,在於伊野醫生面對病患/村民時,超越一般醫病關係與丟棄硬梆梆倫理概念的細膩體貼,另一方面則是由於日本醫病比例懸殊而來的鄉間醫療資源短缺,伊野醫生成為掌控當地老年人口結構鄉村居民生活的大手。

然而在背後,不停在片中出現的上帝象徵,則暗指伊野醫生不具執照資格,卻無中生有創造出一個醫生身分的存在。儘管片中大半將他鋪陳為一個具有同理心與無私無我的醫生,但一場真假醫生對話的橋段,卻替觀眾拉出另一種解讀的方向,同時在時間軸線上也在公/私分際上,難以告人的或者這場鬧劇最初時間點的,伊野醫生對於居民並不如實習醫生眼中看來的體貼與人性,藏在下頭的,是假醫生對父親醫師身分的崇拜,也是起先混合著利益、興趣、渴望、好奇演變而來的騎虎難下。

特殊的是,西川導演提起自己住院的經歷時,口中說出的:「我在住院期間都沒人可以說話,覺得醫生都不照顧病人的心理層面。」轉換到電影中的場景,竟是片末借由辦案員警之口掉下的:「沒有人要聽醫生說話。」真實與電影虛構再現上角色的對調,透露出的其實是西川導演對身而為人處境的觀察與諒解之能。從原先住院經歷不舒服而拍片的發想,最後卻是對於身分對象更體貼的位置,醫生的善惡在此絕非座標軸,放在背後的實際上是片中不停出現的「體制」二字,也就是導演說的:「並不是醫生不照顧到我的需求,而是日本醫生與病患比例嚴重不足。」

凝視著體制,西川導演將場景從自身經驗中的東京改換為電影裡的鄉鎮,將醫師的冷漠做了理想上的轉換,而就在西川美和自己扛下的編劇責任下,觀眾也似是無奈地得以理解,所有伊野醫生呈現出的理想樣貌,存在的可能性都是源於片中醫生的冒牌身分。理想的所指背後,竟是一名虛假的能指,於此,片中唯一的烏托邦所託,就在導演的理智下,成為一場被戳破的寫實荒謬劇碼。

真實與虛構的交錯

笑福亭鶴瓶笑著說,自己在拍這部片時,幾乎都沒在思考,每個鏡頭都是按照導演指示,直覺地演出後,電影內容便拋在腦後不再多想。乍聽之下要則是天才型的演員,或者不負責任的演出者,導演卻提起笑福亭鶴瓶與伊野醫生之間的關連性:「最開始會想找鶴瓶演這個角色,是因為他就是個會惡作劇到最後沒法脫身的角色。電影中,伊野醫生因為好奇開始做這件事,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沒想到最後無法脫身...另外,全日本的人都認識他,鶴瓶有種特質可以把所有人不好的情緒都吸到自己裡面去。」鶴瓶接著又說,自己在進入演藝圈之前,實際上並不了解這是怎樣的生活狀態,也不是因為要成名而進入演藝圈,即使至今身兼重量級落語家、搞笑藝人與演員,「前一天吉永小百合打電話給我,今天可能是昨天剛認識的路人打電話來...認識越來越多的人,他們會給我回饋就像球一直丟回來」,就在鶴瓶身上,前述伊野醫生之所以被推著弄假成真的內在趨力,似乎也就得到解答了。

另一方面,笑福亭鶴瓶也分享了一個真實生活中扮演醫生的經驗。就在演出完《親愛的醫生》後,他的落語家師傅病重,嚷著要見鶴瓶,「我跟護士是好朋友,就穿著白袍、戴口罩,假裝是醫生去探病。當時師傅輸血失敗了,全身一直發抖,他的老婆一直大叫他爸爸,我就拍他臉頰假裝是醫生叫他名字,堅持演到最後...他可能不知道我有去,但隔天師傅就好轉了...」因為拍了《親愛的醫生》後,讓他有正當性開假醫生的玩笑,卻在某個程度上,也促成了真醫生的效用,就如同電影最末鄉長對警察的一句:「你又是真警察嗎?」拉出了真假身分與本質上的辨證之難。

我們除了看見笑福亭鶴瓶在電影與真實境況底下,玩弄著虛實的遊戲之外,電影中,醫生掌握著整村的生活,替病人看不見的病徵做出診斷、剖析,又同時創造了一個虛假的投影和實存,種種特質讓人無法迴避其中與導演職業的雷同性質。而針對這個面向,西川導演則令人意外地提起自身拍片的心路歷程,表示「成為」一名導演的狀態,實際上跟伊野醫生有些類似,「當然我們無法評斷一個導演的能力真假,但我自己剛開始做導演時,對自己很沒信心,後來拍著拍著,就像片中原本不是真的醫生,後來做著卻比想像中順利,就成為真的醫生的感覺...」

對於往後的拍片方向,西川導演表示,下一部片渴望探討的是女性生態,這是新的嘗試,相對上也更顯困難,「我自己是女生,鏡頭下的男生如果很完好,觀眾理解上不會有特別的解讀,但如果是女性,人家可能就會覺得是故意將女性美化;或者今天我拍一個女人做愛,大家可能會覺得是我的經驗,但如果是鶴瓶來做愛,就不會認為我是在影射自己...這種觀察的距離感很難拿捏。」似乎,即使到了訪談最末,我們還是聽見作為一名導演對於寫實與再現界限以及身分與本質間疏離的意識,彷彿貫穿西川美和電影中,對象的橫向聯繫與角色深度的兼併,也就是源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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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完这片子,2小时7分,很长,有点闷,不过很深刻。

看到中段,已经知道伊野医生的身份。本对冒牌医生伊野治既利用1500多名老年村民的信任来骗医药费用,又对长期驻守此地的碾药器商人和另外的医疗设备商两面通吃这种做法非常不齿。但到最后,看到寡妇的医生女儿居然对警官说要感谢伊野医生对她母亲的照顾,而伊野医生最后竟潜回东京的医院为寡妇打针,而寡妇在惊愕以后随即露出久违的笑容,我只能原谅并对这个复杂人物表示祝福。

QUOTE:
就如同電影最末鄉長對警察的一句:「你又是真警察嗎?」拉出了真假身分與本質上的辨證之難。

这才是全剧点题之语。
本来这属于体制问题,冒牌医生虽说没牌照,医术没保证,却能一定程度弥补偏远地区医疗资源不足的情况,而且得到村民一致的赞誉。孰真孰假,重要吗?

这种情况用在咱天朝没牌照却坚持在偏远贫穷地区支教的乡村教师身上,一样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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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川遥那时33岁了,还是挺养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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