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的隐痛

魏晋交接之际，中国大地上活跃着一群以异行闻名的士人，他们聚啸林泉，纵酒放
诞，时人号为“竹林七贤”，并给他们这一行为以极高评价——“林下之风”。在
他们的影响下，中国历史上出现了一个延续二百年的名词——名士。

从七贤的行为来看，他们忽视人间一切礼教宗法，肆意向人向自然开放隐藏的本性，
如阮籍的“青白眼”，嵇康的打铁和琴音，刘伶的酗酒和裸裎。这种种在他人看来
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不能理解的行为从他们身上一一迸发。于是，这种放任纵心，使
性行事的举动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感染了当时的人，士人们纷纷效仿他们的行为，整
个中原大地上渐渐地形成了一个放心任情的整体，这就是后人眼中和口中的名士。

其实，大多数的名士都是当时盲从的产物。整个社会都推崇名士，言必称玄远，行必
宗“林下”，理必及老庄，再加上当时著名的学者又几乎都是名士，榜样的力量与社
会的推动力综合作用下，名士集团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而且日渐壮大。每个普通人
都幻想自己一夜之间成为举国皆知的名士。这种“名士梦”一如今日许多人的明星梦，
而且远比今人热切，否则就不会出现顾和（顾雍玄孙）见到其孙顾敷时的名士行径时
就认为顾氏的中兴在他身上。

而作为名士风度的始作俑者，“竹林七贤”却未必有他们那些后继者的闲情和优雅，相
对于后世的名士，所有的一切行为都只是他们或积极，或消极的抗争与避世的手段。每
一个行为背后无不隐藏着他们内心深重的悲痛和沉郁的苦闷。

成为一个名士，首先他必须具备三个方面的素质：酒，玄言和异行，后世的人只知道这
些东西能让人进入忘我的“赤子”壮态，让人回归接近任心自然的状态，却并不知道它
们当初的作用和效果，也没有人去追究——包括那些“名士”自身在内。酒，可以迷失
自我，而异行却是自我的再现，七贤正是通过这三种东西将自己的真性情表现出来，表
现纵酒酣肆的筵饮上，表现在执尘高谈的玄言上，表现在惊世骇俗的行为上。

先谈酒，酒据传是杜康所酿，后人称之为乱性之物，又称之为至性之物。七贤纵酒，是
为了放纵平日压抑的心性。刘伶酗酒，醉辄经日，阮籍借酒拒婚，莫不如是，酒在七贤
的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东西，细想也能了解其中缘由的，现实与七贤内心的强烈反差，
却偏偏无力按内心的想法来改变现实，只有用酒浆来浇灌心中块垒，洗刷心中的不平。

放诞的行为是林下诸人让世人羡慕的焦点，他们放任自己的行为举动，忽视世人对他们
的看法，把人世间的一切都当成表现自己本性的舞台上的道具。阮籍对素不相识夭亡少
女的那一场扶棺痛哭，那绝对是古今最动人的哭声——至少我这样认为，因为那是不包
含任何感情的哭，而是对一个美丽的生命逝去的悼唁；还有阮籍对谁都是翻白眼，而只
对嵇康青眼有加，至于嵇康死后，每作“途穷之哭”，都是阮籍与世抗争的手段。嵇康
临刑抚琴，泰然冷笑，与其说是淡漠生死不如说用艺术的手段来表现自己对司马氏的不
屈。相对于嵇阮的抗争来说，其余诸人更多的是婉曲避世，刘伶于家中裸裎奔走，王戎
灯下以筹计钱，其实都是属于此列。

至于玄言，不管是史上还是小说《世说新语》中都没有提起七贤如何地善于玄谈，桓温
也说论玄言自己远胜嵇康。可见他们的玄言只是用来避世的手段，而不像后人一样把玄
言当作一生的追求。

相对于上述种种七贤的行为和思想，内心与现实的角度来说，七贤的“林下之风”更有
一种无法解脱的痛楚，就是他们很明显地认识到自己行为的无奈。不清楚自己行为的傻
子是幸福的，清楚自己行为有结果的聪明人也是幸福的，因为他们的知与不知对他们本
身来说不是自身的选择。而七贤却选择了明知没有结果的抗争和避世行为，最后不得不
重新面对世人，这才是他们最大的痛楚。嵇康与山涛绝交（实际上对司马氏的宣战），
却又托孤给他，让儿子嵇治出仕晋朝，最后为保护白痴皇帝而死；阮籍表面放达自弱，却
不让儿子学他；这种极为矛盾的行为正是他们内心痛楚的表现。《咏怀》中提到，正因
为“中夜不能寐”，所以才“起坐谈鸣琴。”朋友的死，自己一生的抱负不能实现，应该
都是“不能寐”的原因吧。

“竹林七贤”内心与现实不一致的痛楚是不幸的，但他们却幸运地生活在魏晋时代，，使
得他们傲视礼法的林下行为深为肯定，也让我们有了一个千秋评弹的话题。

文人讲究齐身治国平天下

七贤不识大局,可谓社会这不安定因素

王戎,山涛可都是社稷之才

当时的时世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王戎 山涛论才能 七贤中并不出众   做了社稷之才 却背上出卖稽康 失节的骂名

稽康未能以才见用，却守节致死，留名千古。

经常说得魏晋风度就是指七贤这些吧，不过对于无论任何一个时期的统治者来说，这么有个性的人都是不安定因素，一身傲骨又不能见用于当朝，大多是在清谈烦闷不得志中度过就算原先有虾米王佐之才也没得看见了。

玄谈似乎始于七贤之前，一般说始于何晏、王弼的正始之音。
更前的有秦宓和张温的那番天辩，也可视为一种玄谈

后人专于此应该不属于盲从七贤吧。

嵇康之子是嵇绍吧？晋惠帝逃亡时忠心护主，结果为乱兵所杀，真是可惜啊。。。惠帝这个白痴都为之动容

“这是嵇侍中的血，不要洗掉……”

[[i] 本帖最后由 任尔风 于 2006-5-6 21:57 编辑 [/i]]

无语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