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19 19:51 cherry
天劫

楔子

虽然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江湖上永远都不会缺少好事之徒,于是也总会有一些形形色色的排名,这当中,最有名的当数兵器谱和武林名人录。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兵器是金镂弓,但是,武林名人录上,武林的第一名人明月的兵器明月环却不见于兵器谱。

这很奇怪,但其实又不奇怪——金镂弓与其说是一件兵器,不如说是武林的一个传说,金弓银矢,箭不虚发的神奇和洗心精舍,万千禁制的迷雾才造就了这个传说。只是,金镂弓的传说,若流星一闪而灭。而明月的光芒,却持续了三十年。

三十年前,初出茅庐的明月,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来历乃至姓名,只是因为他有在月夜杀人的癖好,才得了明月这个名号。有人说明月是一个杀手,但他杀人,不是为了名,也不是为了利,更不是为了是非——他杀人,只是因为他想杀人,杀人是他的爱好,甚至习惯。三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江湖人丧生在明月环下,这其中,有名重一时的武学宗师,也有血气方刚的初生之犊,有恃技凌人的恶徒,也有谦恭退让的君子。三十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日思夜想,就是为了置明月于死地,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没有人知道明月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但他是武林无可争议的第一名人,可明月环在兵器谱上没有地位,因为除了血腥,它不再代表其它任何东西——三十年来,千百场的厮杀,明月一直都保持着他不败的战绩,他是武林的传奇,也是江湖的噩梦。

月夜,明月在月下赶路,忽然心中涌起一种兴奋——一种通常他在杀人之前才会有的兴奋。他加快了脚步,一边考虑着该到哪里去寻找猎物,突然,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人一身红色劲装,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形上判断该是一个女子。

“挡路者死!”明月毫不犹豫地撤出了他的明月环。就在他亮环的那一霎,红衣人缓缓转过了身,她的面上罩着一个狰狞的面具,明月忽然感到一阵寒意——那面具上竟似乎有一股浓烈的杀气。他握紧了双环,沉喝道:“你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阵阴森的冷笑,冷笑过后,红衣人缓缓地道:“你不必问,你只有一招的机会。”声音低沉哑暗,仿佛来自地狱之渊。

“好大的口气!”明月忍不住仰天狂笑,就在笑声中,明月环已经出手,飞砸红衣人,紧接着,明月双掌一翻,一股汹涌的劲气推向红衣人。人们往往只注意了他的明月环,却忘记除了兵刃,他在掌上的功夫也异常了得,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就是毁在他这一式飞虹流瀑之下,他有足够的自信,可是,他见到了剑光一闪,没有人能够形容那一剑的威力,他从没见过那么霸道的剑招——只是一闪,明月环已经碎落在地,而剑锋也已刺入他的咽喉。明月倒下去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三个字——不相信。

×××××××××××××××××××××××××××××××××××××××

从与明月的那一战起,郁莹真正踏入了江湖,红衣罗刹的声名震动武林,但她当时决不会想到,这对她其实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数年之间,红衣罗刹以高绝霸道的武功和扶危济困的侠风誉满大江南北。那段日子,在郁莹无疑是值得骄傲和怀念的——行侠仗义,救人于危难的生活,是她所喜欢和向往的。只是她却不知道,随着她对凤舞九天的研习日深,自身也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凤舞九天虽然极大的提升了她的技艺和术法,可同时也逐渐的侵蚀了她的性情——她已不复再是昔日那个洞庭湖畔纯净无欲的修真之士。

数九寒天,北国的梅花正傲雪怒放。闻到这清雅的幽香,郁莹总会不自禁地想起宗望。宗望一向喜欢梅花,许国王府的后园遍植梅树,盛开时一片素妆。而他的为人也有如梅花,刚直清高又略带一份傲气。每次想到宗望,郁莹的心中总是一阵温暖——这是她离开洞庭后最难忘的一份友谊,甚至,已经有些超乎了友谊的限度,虽然是相识、别离两匆匆,但在郁莹看来已足够——朋友贵在相知而非相守。

上天或许以捉弄世人为乐,血腥与杀戮绝非郁莹的本愿,修道的生活虽然沉闷,但师父关于乐善慈悲的教导她却从来不曾忘怀……然而她对袁紫烟的承诺,却迫使她不得不杀人,而且还是她的朋友。她平生第一次对袁师姐的话起了怀疑,然而术者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更不能背弃自己的责任。这一切背后的家国民族之争让她无从选择。

望着城门上燕京城这三个大字,郁莹唯有在心里暗暗苦笑——她和宗望在这里相识,订交,虽然一别数年,但自己于故人,未尝相忘,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尤历历在目,恍如昨日,而如今,重逢竟意味着生死别离——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天意?

许国王府的后园,许国王完颜宗望独自一人坐在梅树下,明月投落一地斑驳的光影。郁莹一身红衣,头罩罗刹面具悄然出现,宗望望着她,淡淡一笑,道:“摘下你的面具好吗,莹儿。”

郁莹不觉一震——想不到他早已知道自己就是红衣罗刹了……她缓缓除下了面具,苦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宗望站起身来,依旧淡淡地笑道:“是,我知道你会来……亮剑吧。”

郁莹翻腕亮出了青冥剑,却无法出手——凤舞九天的要义在于用剑者的怒火和杀机,可她心中此刻有的却尽是无奈和苦涩,又该如何去施展这剑法?

宗望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平静地道:“莹儿,我们之间终究要有一个了断的。”

郁莹默然,宗望说的不错,时至今日,他们已誓不两立了,除非她能抛下术者的责任和荣耀……她咬了咬牙,终于挥剑,冰冷的剑芒闪过,带起一串血珠,鲜艳的颜色,映着洁白如雪的梅花,格外刺目。宗望无力的倚倒在树干上——凤舞九天的威力虽然受到郁莹的心情影响,他依然伤的很重。

那一瞬间,郁莹只觉得欲哭无泪,“你为何不躲闪呢?”她的声音已然哽咽,以宗望的身手,是不该避不开这一剑的……

宗望却微笑着低声道:“不要难过,莹儿,这对我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郁莹黯然不语,梅树之颠却飘落一声沉沉的叹息:“看来皇上的打算并没能瞒过殿下,只是我却不明白,殿下既已知道了,为何无所举动?”随着话音,一个白衣人飘落在她与宗望之间。

宗望的目光中掠过一丝黯淡的神情,“我知道皇上不信任我,但我对皇位并无非分之想,更不愿大金外敌未灭内乱先起……伤先生,你若是我,又当如何做?又能如何做?”

完颜伤轻轻叹息道:“我料得一点也不错……只可惜殿下虽无意与人相争,在旁人眼中却已成为最大的障碍。”

郁莹听着他们的对答,胸中却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手腕一振,凤舞九天再度出手,攻向完颜伤,耳畔只听得宗望的惊呼声:“莹儿,不可!”

但凤舞九天一经发动,谁也无法让它停止,然而郁莹的眼前忽然幻出点点红色的光芒,仿佛是漫天的花雨,凤舞九天凌厉的攻势竟被这温柔的花雨消散于无形。郁莹愕然,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剑招会被人如此轻易的消解,一时间不由手足无措。

完颜伤收起了剑,淡淡地道:“你走吧,其实……你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郁莹默然垂首,过了片刻,却又带着几分不甘,抬头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剑法?”

完颜伤淡淡地道:“我称它为落英烟雨。”

“落英烟雨?”郁莹喃喃地自语着,茫然若失。

完颜伤淡淡一笑,道:“一切事都如落英,终究要归于尘土,在记忆中亦不过是一场朦胧烟雨,原属虚幻——姑娘是修道人,当明白这个道理。”

[[i] 本帖最后由 cherry 于 2007-7-2 03:51 编辑 [/i]]

2005-12-19 20:15 李逍遥
开始有点古龙的意思,文字还是挺秀气的,不过意境又不十分相似。尤其对话,很不一样。
不过里面一些字眼,如凤舞九天、武器谱等,看来楼主还是很喜欢古龙的。
为什么要说写不完,其实这个完全可惜做短篇精品的。

2005-12-19 20:21 cherry
寒……这是个引子而已……正文……反正有时间尽量了……
开篇本来是仿古龙的,但是写到下面发现这风格不太合适自己,还是改回来。古龙的场面描写我很欣赏,但是对话的那种行文实在学不来……

2005-12-19 20:23 李逍遥
哈哈,原来是这样,我还猜得比较准,得意中  
那我等着楼主的大作

2005-12-19 20:28 cherry
^_^,谢谢逍遥兄,我会尽量填坑的:)

2005-12-20 13:03 夕下红衣
开工了?这篇好象作了大改动呀?不过我觉得似乎不如原来用第一人称的感觉好。对了,用这个做楔子的话,火狐那一段你怎么处理?

2005-12-21 11:29 凝望云涛
敢问搂主,是长篇还是短篇?
文字很考究的,很想接着看下去

2005-12-22 20:14 cherry
构思是长篇,不过能不能写完不敢说……
to 鹭鸶姐姐:火狐那个我打算扔后面让灵狐回忆的说,反正那个不是主线。我也觉得没有原来用第一人称的时候流畅,问题是现在拿这个做楔子,不能那么写……郁闷ing

2005-12-22 20:17 cherry
第一章 富平之战(一)

宋建炎四年,金天会八年,宋知枢密院事总领川陕军政张浚,集中五路兵力,将行北伐,金廷急调沈王完颜宗弼自洛阳往援,又命右副元帅宗辅前往督战。一场大战在富平即将拉开序幕。


上京,秦王完颜宗翰府邸。

监军完颜希尹是秦王宗翰的挚友,也是宗翰府上的常客。希尹是大金闻名的智者,文武双全,机变百出,金人素以国师目之。宗翰一生行军罕有敌手,希尹与功莫大焉。可是今天,希尹的神色之间却隐含忧虑。宗翰一向服膺好友的足智多谋,见到他这般神情,不禁奇道:“你莫非为陕西战事担忧么?娄室久历战阵,智勇兼备,兼有宗弼为援,皇上又命宗辅督军,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希尹不答,却反问道:“你不觉得皇上点将有些反常么?宗辅殿下虽然是右副元帅,可勋劳人望皆不及沈王殿下。皇上为何要特意遣他去陕西督军?”

宗翰沉吟道:“宗弼一向刚愎自用,只怕难与娄室相处,皇上大约是担忧这点吧。宗辅沉稳多谋,又谦谨自抑,正可矫宗弼之失。”

希尹淡淡一笑道:“沈王殿下对宗辅殿下只怕更是难以心服,皇上若真是担忧将帅不和,就该让你去一趟才是——何况如今江淮也没有战事。”

宗翰笑道:“宗弼的性子若真上来,我的话也未必管用,他和宗辅毕竟是亲兄弟,总好说话些……再说江淮虽然暂时安静,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刘豫那家伙,怕不是韩世忠、岳飞的对手。”

希尹微笑道:“赵构本无恢复之志,洞庭贼军又正势炽,他哪有北伐的余裕。”他顿了顿,又道:“我倒是担心陕西,只怕正因为他们是兄弟,沈王殿下心中更加不快。”

宗翰怔了怔,道:“不至于吧。”

希尹若有所思地道:“你还记得么,当初许王殿下过世,诸将推选沈王殿下暂摄右副元帅之职,可是后来皇上却依许王遗表超迁宗辅殿下为右副元帅。”

宗翰点头道:“是有这回事,宗望遗表说宗弼为人刚强自许,傲而易折,驱驰战阵多有勋劳,但不可寄以方面重任;宗辅虽然位望稍有不足,却沉稳干练,智谋胸怀皆有过人之处,堪为大将。这也是持平之论。”

希尹笑笑,道:“说的是不错,可是宗弼虽然刚傲,却有一桩好处,并不讳言己过,一旦心服,立时从善如流。他如得良材为辅,一样可立不世勋业。况且我朝攫用军职,向来重视功勋人望,但皇上那次却一反其常。”

宗翰蹙眉道:“谷神,你到底想说什么?”

希尹淡然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皇上的这番安排似乎别有深意。”


富平,金军中军营帐。

完颜室兰坐在营帐口,迎着夕阳,轻轻拭着手中的蚀日刀,落日的余晖在刀刃上折散出艳丽诡秘的光彩。完颜宗辅走到他身后,轻声道:“室兰,你在想什么?”

室兰没有回身,反问道:“娄室将军的病情如何?”

宗辅叹息道:“只怕不是很好,他虽然强自支撑,但我多少也看得出几分……偏偏战期迫在眉睫,军中实是离不开他。”

室兰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虎父无犬子,活女已可独挡一面,谋衍勇力绝人,石乃古又素来精明,再加上还有海里的照应,只要明日胜了张浚,余下的事尽可交给他们,娄室将军也可以安心静养,料想数月之后必可康复。”

宗辅轻叹道:“也只有如此了……明日一战,你还是去右翼照顾。”

室兰转过身来,摇头道:“你忘了谷神要我来做什么的?何况张浚手下听说也颇有能人,你是主帅,安危牵动全军。”

宗辅微微一笑,“我虽一向不喜欢舞刀弄剑,却也自信没有几个人能在我的七叶笛下讨得了好去,再说我总是不放心——听说华山玄支院的人到了宋营,张浚多半会用这支奇兵来对付娄室,我虽名为主将,但在张浚眼中只怕还没有多少分量。”

室兰沉吟了片刻,道:“好吧,我等下便过去。”他略略一顿,又道:“沈王殿下那里,你可曾提醒他防备?”

宗辅苦笑道:“我和四哥说了几次,他却满不在乎……四哥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明日一战,娄室的右翼更是万万不能出差错了。”

室兰的神色也凝重起来,缓缓地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必定竭尽所能以保娄室将军无恙。”

2005-12-23 08:14 东方未明
慢慢地又开始历史武侠了,楼主对宋史很有兴趣啊
而且是对金的描写比较多

2005-12-23 11:50 cherry
^_^,准确的说,我是对金史有兴趣……所以笔墨也会侧重金方的描述(这里如果有大宋的爱国志士,表来砸我的说……嘻嘻)

2005-12-23 13:37 夕下红衣
[quote]原帖由[i]cherry[/i]于2005-12-22, 20:14:06发表
构思是长篇,不过能不能写完不敢说……
to 鹭鸶姐姐:火狐那个我打算扔后面让灵狐回忆的说,反正那个不是主线。我也觉得没有原来用第一人称的时候流畅,问题是现在拿这个做楔子,不能那么写……郁闷ing [/quote]
还回忆呀?我觉得这样可能不好处理呢(烟雨迷离的回忆就处理的不是太好——表说我打击你)。还有,玉缘错我还是不建议你并进来,因为那样的话,情节变动很大,完全不是你原来的构思了。这个其实你有时间单写个中篇就是了,而且基本和历史可以合上,不困难吧:)
对了,你E-mail给我的兵器谱构思我看了下,第一篇是不是考虑换主人公?如果按你现在的思路,第一篇的确很难精彩。

2005-12-23 16:57 cherry
玉缘错不并进来也行,反正这当中是个空当,写不写问题不大,单写的问题么……鹭鸶姐姐你祈祷我明年还能那么空吧……
兵器谱换主人公?换谁呢?总不成写希尹吧,那就不是写泪痕剑了……

2005-12-23 17:16 慕容燕然
难得有对金史感兴趣的MM嘛,一般人都是侧重宋史的。

2005-12-23 17:31 cherry
寒……我觉得金史其实蛮好玩,就是史料少点,还互相冲突……做论文有点累……

2005-12-24 11:58 cherry
富平之战(二)

富平,沈王宗弼营帐。

完颜宗弼走到帐外,望了望天色,向亲兵吩咐:“备马。”转身对完颜赛里和韩常道:“随我去看看战场的地势。”

韩常应了一声,赛里却一惊,道:“殿下就这样去么?似乎有些……”一句话未说完,宗弼已面露不悦之色,赛里急忙改口道:“殿下如是要去,还请带上彀英同行。”

宗弼想了想,道:“好吧,就依你。”

赛里忙吩咐一旁的亲兵去银术可帐中请完颜彀英过来。不大功夫,一位少年将军牵着坐骑过来,马鞍旁挂着一张金弓,一匣银矢,正是完颜彀英。宗弼微微点头,四人一齐上马,出了大营。

驰出数里,赛里故意落后一步,悄声问彀英道:“通知你爹爹和叔父了么?”
彀英点点头,轻声道:“叔父点了一千精锐远远缀着,只是爹爹却不让去知会元帅。”

赛里笑笑,“这到不妨,不告诉元帅也好,不然殿下只怕更不痛快。”

彀英怔了怔,又见宗弼在前面一路只是打马疾驰,忍不住道:“军师,殿下果真是为了出来察看地势么?”

赛里反问道:“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彀英低声道:“殿下这般急驰,只怕未必看的清一路地势究竟如何,到似是心有不快,要宣泄一番。”

赛里笑了笑,道:“你很聪明,不过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

彀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赛里笑道:“我们追上去吧,小心殿下的安全。”

两人催马跟上宗弼,这是天色已晚,玉兔东升,疏星环绕,旷野之中分外静谧。彀英终究年少,一时间不禁心绪翩浮,忽然想起师父教导自己箭术时曾说过,“你聪明过于外露,如不在静字上多下功夫,入门虽快,却难有大成。”又想到师父一身武技,实可啸傲天下,却偏偏无心尘世争逐,只愿息隐泉林,独善其身。也不知道他如今人在哪里,和那位沈姑姑是否好事得谐?他若是得知自己将他所授的箭法用于征战厮杀,又会不会生气呢?

想着想着,不禁出神,忽觉得有人在自己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彀英栗然一惊,暗道自己怎么如此大意,这若是敌人,哪里还有性命在?抬头看时,却见沈王正对自己微微而笑,温声道:“想什么呢?”

彀英面上一红,惭道:“忽然想起家师,一时出神失态,还望殿下恕罪。”

宗弼微笑道:“固新一向如天际神龙,行踪不定,不过他一身武艺,当世罕有敌手,你到也不用担心。”他顿了顿,又道:“这一带地形开阔,适宜骑兵作战,地形似乎对我军有利,不过东北角有一处疏林,地势稍高,你们随我过去看看。”

赛里闻言劝道:“殿下,须得提防林中或有古怪。”

韩常也道:“军师说的甚是,不如待某先行查探。”

宗弼笑道:“无妨,林中无险我固是要去,若是有险,我更要亲眼见识一下。我们一同过去。”

赛里知他生性执拗,便不再开口,彀英却忍不住道:“殿下千金之躯,不宜轻涉险地,否则悔之晚矣。还是让我和韩将军先去察看一番。”

宗弼大笑道:“你在宗辅帐下还不到一年,他那一套说辞倒是学了十成。你说的虽然也有些道理,但为将者若只一味担忧一己安危,畏缩不前,又如何能成大事?不必多言了,我们且同去一探。”

彀英还待再劝,但见一旁赛里不停的使眼色示意自己不可多言,只得作罢,却一催马,赶在前面往那片林子驰去。甫一入林,他便觉得情势有异,当即摘下金弓,呼地一箭射了出去,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前面不远处飘落三个人来。左右两人身着道袍,目中神光朗朗,显是玄门高手,正中一个却是武生打扮的少年。彀英神色微变,抽出一支银矢,搭在弦上,同时大声道:“军师,林中有险,不可轻进。”

林外传来赛里的声音:“两位莫非是青城四鹤中人?另一位想来是吴少将军了。”

左首的道人合十道:“贫道玄鹤,这位是师弟青鹤,未知先生如何称呼。”

赛里尚未回答,吴挺已有些不耐地道:“二师叔何必同他客气,我们只管冲出去将人擒来,到时细细盘问不迟。”

彀英冷笑道:“哪有那么容易。”随着话音,一道银光离弦,在空中竟一化为十,分射三人,玄鹤惊呼一声:“孔明矢。”和师弟青鹤双剑连势,结成一道剑网,但终究迟了一步,有两支飞矢穿网而过,直奔吴挺。吴挺吃了一惊,见两箭来势劲急,无暇抽剑搁挡,慌忙就地一滚,躲过一箭,但另一箭却避之不及,这当口,忽然飞来一道寒光,叮的一声,将那只飞矢劈做两半,一柄精光耀目的宝剑随之插落尘中。一位道人飘然落下,右手微微一招,宝剑已重回手中。

彀英暗暗吃惊,却听身后宗弼沉声道:“是寒螭剑,这位想必是灵虚道长了,彀英小心。”原来宗弼听林中几人说话,知道彀英必是和玄鹤等三人动起手来,便不顾赛里和韩常劝阻,执意入林,正巧看到灵虚子掷出寒螭剑救了吴挺一命。

吴挺一跃而起,他虽不识得宗弼,但料想必是金廷贵人,当下大声道:“前辈,两位师叔,千万莫放过了这四个人。”

彀英怒道:“你若不要命便再来试试我的弓箭!”

吴挺勃然变色,正要上前,灵虚子却拦住了他,缓缓地道:“好箭法,小将军可是完颜彀英?”

彀英一怔,“你怎知道?”

灵虚子不答,却望向宗弼道:“如此说来,这位便是宗辅殿下了?”

宗弼微微一笑,道:“要叫道长失望,那是我七弟。”

灵虚子“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兀术殿下,贫道失敬。”

宗弼大笑道:“道长口中有礼,心中只怕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既是如此,何不免了这些虚文缛节,大家痛快厮杀,见个生死高低便是。”

灵虚子涵养甚好,毫不动气地道:“传闻不虚,殿下果然性烈如火。”

宗弼哼了一声,赛里却焦虑不已,青城双鹤已难对付,这灵虚子执掌华山玄支院,那是天下剑术正宗,声名极盛。就是那吴挺,也是青城掌门紫鹤道人的入室弟子,绝非弱者。这时突听林外一阵人马嘶鸣,原来拔离速帅精骑赶到,那面吴玠在营中不见侄儿,唯恐有失,也点了数千军士赶来。赛里心念电转,已有计较,当下大声道:“吴将军,我等是此刻便分胜负,还是待明日一并了断?”

林外吴玠“嘿”了一声,道:“战期既定,便饶你一晚又何妨!”

赛里笑道:“吴将军果然豪胆快语,即如此,明日战场相见。”

2005-12-25 09:24 东方未明
楼主的行文风格确实有点稀奇,开头似古,后面却不是。
人名都是怪怪的,真的是天际神龙  
真正武侠的内容还没有展开,请楼主继续

2005-12-25 15:11 夕下红衣
[quote]原帖由[i]cherry[/i]于2005-12-23, 16:57:37发表
玉缘错不并进来也行,反正这当中是个空当,写不写问题不大,单写的问题么……鹭鸶姐姐你祈祷我明年还能那么空吧……
兵器谱换主人公?换谁呢?总不成写希尹吧,那就不是写泪痕剑了…… [/quote]
玉缘错不并进来不等于那一段你就完全空着吧。再说我记得玉缘错应该是和日月珏有关联的,你要是在天劫里也用,小心两个系列弄混。你还是单写好了,反正我不急(你的东东我有的是耐心慢慢等:)你填坑慢我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了)。
兵器谱看来有点麻烦呀,要不你先发一下写好的?这么说有点说不清呢。

哦还有,你这富平的铺垫有点长呢,小心下面写战场交锋的笔墨不够。

2005-12-25 17:51 cherry
寒,鹭鸶姐姐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写东西就是慢嘛……我也没法子的说……玉缘错和日月珏,我在考虑到底怎么处理这个关系的说,或者干脆拿玉缘错做日月珏的序章?
兵器谱……再说吧,最近没心情折腾那个,天劫就快把我弄晕了……战争场面真不好控制……

to西狂兄:古龙的风格我实在仿不来,还是放弃算了……至于人名么,富平这章里不少人名是历史人物,女真人的名字本来就有点怪怪的,我也没辙……寒……

2005-12-26 14:12 夕下红衣
玉缘错做日月珏的序章?动静有点大了吧,玉缘错你一万五肯定结不了,我看你要有时间,可以写出来做日月珏的第一部,整个串起来。

2005-12-27 12:29 西狂杨过
[quote]原帖由[i]夕下红衣[/i]于2005-12-25, 15:11:02发表
哦还有,你这富平的铺垫有点长呢,小心下面写战场交锋的笔墨不够。 [/quote]
这点,我也深以为然,要吗就写战前的紧张气氛,要吗就写战争的悲壮场面,假使是细腻的描写,那么后面的是不是可以衔接得上,楼主加油

2005-12-27 12:32 cherry
寒……鹭鸶姐姐有知音了……这个,那个,下文我尽力而为吧……

2005-12-27 17:12 cherry
富平之战(三)

于是两下里各自收兵回营。彀英一路在想,这位沈王殿下的性情和宗辅殿下真是截然不同。宗辅殿下沉稳雍容,谦谨温文,沈王殿下却是刚强豪勇,暴烈如火。今日之事若换了宗辅殿下,断不会轻骑出巡,更不肯冒险入林,但是眼见沈王殿下不肯弃自己先离险地,彀英心中也实是深为感动。一旁拔离速见他仿佛心神不属,赶上去轻声问道:“你似乎有心事?”

彀英惊觉,不禁脱口道:“叔父往日说宗辅殿下出将入相,堪当重任;沈王殿下善养士卒,得人死力。实非虚言。”

拔离速蹙眉道:“小声些,这话若让沈王殿下听到,只怕大大不快。”

彀英红着脸讪然道:“是,侄儿一时忘形,下次不敢了。”


那一边,吴玠一路上少不得埋怨侄儿鲁莽,玄鹤便替他开脱道:“这却怪不得少将军,是贫道见远处隐有尘土飞扬,建议到林中埋伏一看端倪的。”吴玠见他如此说,到也不便深责,只得罢了。待回到大营,有副将前来禀告,说是张浚大人在中军大帐相请。

中军帐内,玄支十二剑士已然在列,还有两名女子,一个红衣劲装,腰悬宝剑,英风外露,另一个青色道袍,怀抱瑶琴,宝相庄严。灵虚子暗暗称奇,心道,这两人莫非是近年来武林中声名极著的红衣罗刹和神音仙子?

张浚似乎心情极好,和灵虚子寒暄之后,便命军士在帐中排开筵席,他本博学,和灵虚子、玄鹤等人谈论道家内藏,兴致勃勃,对明日战事却不置一词。灵虚子心中纳罕,但碍于身份,却是不便相询。


翌日天方质明,两军已排开阵势,金军阵中立起了三座高台察看敌情。陕西素称民风剽悍,兵勇向为劲旅,更兼吴氏兄弟守御得法,至清晨直到晌午,厮杀半日,金军竟不能占到丝毫便宜。娄室久在陕西,对这一点知之甚深,是以对胶着的战局早有预料,吩咐右翼军只坚守待敌,却不得轻易出击。但在左翼,宗弼却看的大为不耐,不断地调兵遣将,轮番冲击宋军坚阵,偏生又奈何对方不得,只气得他一面连连顿足,一面恨恨地道:“这些南蛮子,如何这般耐战,兀的叫人着恼。”

赛里知道他的脾气,只在一边微微苦笑,却暗示银术可和拔离速命将士坚守本阵,不可虚耗锐气。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宋军忽然转守为攻,而且两翼攻势凌厉异常,金军几乎守不住阵脚,左翼宗弼一面调遣人马拼力抵挡,一面尤自愤愤地和自己生着闷气;右翼娄室见了宋军的攻势,却露出惊讶之色,低声道:“相持虽久,我军并未显露疲态,吴家兄弟熟知兵略,也不是没有耐性之人……莫非他们别有仗恃?”

完颜室兰紧紧盯着宋军的阵势看了一会,冷冷地道:“果然来了,交给我吧。”话音未落,人已掠下高台,落在马背上,疾驰向阵前。

灵虚子和玄支十二剑士已结成了剑阵,华山玄支院的剑术本就领袖武林,玄支剑阵更是天下三大奇阵之一,虽然在马上不能完全发挥这套阵势的威力,但已不是普通的武士所能抵挡了,不过若只有十三个人,也无力应付千军万马,可若有一批人数于对方相当的锐卒为奥援,那情况便完全不同。吴玠想出来的这个法子无疑可称巧妙,绝世剑阵在身后劲卒和弓弩的掩护之下,实是无坚不摧。灵虚子一面挥动宝剑,配合阵法变化,一面却在心底暗暗叹息——他本淡泊世情,但终究参不透这一点家国之念,可是眼见造下无边杀劫,心中又难免戚然不乐。

完颜室兰远远就看到了灵虚子,他催马上前,忽自马上一跃而起,沉喝道:“闪开。”声音不大,却令闻者倏然一惊,不由自主地纷纷让到一旁。

灵虚子看着这个白衣佩刀的少年,心中竟莫名一寒,他一生遇到过的强敌无数,却是第一次有如此不安的感觉——这少年的身上,分明透出一股肃杀之气,让人有置身三九寒天的错觉。但他毕竟修养过人,尽管心里不安,面上却一片平静,只是淡淡地道:“下马,结阵。”接着又向身后的军士道:“退开些。”

两军阵间居然退出了一片小小的空地。玄支剑士已站好方位,灵虚子左手一领剑诀,缓缓地道:“还未请教施主如何称呼。”

完颜室兰冷冷地道:“你能不死,自会知道。”

灵虚子微微一怔——好骄傲的少年,好重的煞气。他知对方必有所恃,但形势格禁,一战已不可免,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右手一振,寒螭剑幻起九朵剑花,玄支剑阵随之发动。完颜室兰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右手微抬,一道眩目的光华自他腰间飞出,灵虚子陡然一惊,寒螭剑化作一片光幕护身,急呼:“散开。”两个字尚未说完,他忽觉手中一轻,寒螭剑已断做两截,头顶的道冠也已碎落,环顾四周,十二玄支剑士竟都已被劈做两半,倒在血泊中,无一幸免。完颜室兰却依旧立在原地,嘴角带着冷傲的笑容,一袭白衣上竟连一丝血痕都不曾沾染,只是手中已多了一柄折映出七彩光芒的宝刀。两边的军士却似乎都吓呆了,没有一个人出声。

灵虚子神色惨然,紧紧盯着完颜室兰手中的蚀日刀,两百年来关于蚀日刀的种种传说在他心头掠过,这是一件不祥的利器,每一次出现,都带来杀戮和劫难……良久他才涩声道:“你到底是谁?蚀日刀怎会在你手中?”

完颜室兰冷冷一笑,“我叫完颜室兰,你最好莫要忘了这个名字。你是我蚀日刀下的第一个活口,华山玄支院之名到也不尽是虚传。”

灵虚子脸色苍白,喃喃地道:“完颜室兰……完颜室兰……”他将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脸色亦随之阴晴不定,仿佛充满了惶惑忧虑,他本是修道高人,罕动颜色,但此刻,他的涵养、信心乃至勇气都似乎已被完颜室兰那一刀劈碎。过了半晌,他一声长叹,掷下断剑,腾身几个起落便已不见,只留下一声浩叹:“劫数,劫数……”

完颜室兰冷笑不语,只到灵虚子的身影消失,他才忽然跃起,一道光华飞向对面宋军阵中,同时向身后沉喝道:“你们都愣着作什么?!”他身后的女真武士在这一喝之下立时高呼着冲向敌方阵中。未待宋军的军士反应过来,已倒下了一片。娄室在高台上虽然看不清整个过程,却看出宋军的阵势已有些慌乱,他立刻向完颜活女和完颜谋衍吩咐道:“你们各带本队去接应室兰郎君。”又吩咐完颜海里道:“你和石乃古帅本队和合扎在后,一见对方有溃乱之像立刻全军掩上。”

石乃古突然道:“会不会有诈?”

娄室摇头道:“这一带的地形不便设伏,宋军又以步军为主,一旦溃退,在铁骑冲击之下必然不成阵势。此刻对方阵脚动摇,是难得的机会。”他顿了顿,道:“希望沈王殿下那边能支持的久些。”

2005-12-28 11:11 东方未明
慢慢进入正题了,剑走偏锋,人物和来历怎么搞得跟黄易似的  
其实老黄写历史武侠确实挺多的

2005-12-28 11:13 cherry
黄易?寒之……他的书貌似我只看了一点……不过这个带点玄幻,所以可能有点相似?

2005-12-28 18:59 东方未明
[quote]近年来武林中声名极著的红衣罗刹和神音仙子[/quote]
其实类似的语句在武侠中经常出现,然而称号,比较像黄易的  
[quote]华山玄支院的剑术本就领袖武林,玄支剑阵更是天下三大奇阵之一[/quote]
这个就更像了,那个什么慈航净斋,太深刻了。  
[quote]灵虚子神色惨然,紧紧盯着完颜室兰手中的蚀日刀,两百年来关于蚀日刀的种种传说在他心头掠过,这是一件不祥的利器,每一次出现,都带来杀戮和劫难……[/quote]
几百年前,什么宝物,老黄很喜欢玩这套,鹰刀

2005-12-28 19:07 cherry
寒,貌似神兵利器很多武侠里都用到……玄支这个完全是我随便起的,总不能直接华山派那……红衣罗刹和神音仙子这两个名号么,这两个是术者啦……

2005-12-28 19:10 东方未明
哈哈,MM不要介意,我就是这么说说,武侠也无定数,很像看看MM在战斗和情感等方面如何把握

2005-12-28 19:12 cherry
寒……我正在痛苦这个战争场面,真的很难写……看来要考虑避实就虚……

2005-12-28 20:19 夕下红衣
才写了右翼一场,cherry加油哦:)
PS:室兰这段,作为武侠合格,作为两军对垒好像欠一点气势。

2005-12-28 20:28 cherry
寒,就是写不出气势我才说要避实就虚呀……战争场面太难控制的说……

2005-12-31 11:53 cherry
富平之战(四)

左翼的形势的确很不好,不止因为宋军的冲击,更因为一点青芒在千军万马中来去纵横,如入无人之境,直逼向高台。宗弼看着那点青芒,深深地皱起了眉,彀英却已忍不住,大声道:“我去会会他。”说着,人已跃下了高台。

赛里阻拦不及,尴尬地望着银术可,银术可苦笑着叹了口气道:“让他去试试吧。”

宗弼的眉蹙的更深了,他忽然站起来,沉声道:“拿我的剑来。”

赛里一愕,“殿下……”

不等他说完,宗弼已抓起亲兵奉上的佩剑,沉声道:“你留在这里照应。我去接应彀英。”说罢,不待旁人有任何反应,便下了高台,纵马前驱。短短的一段路,他却想起很多事——十年了,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直到今天,他都记得初次相逢时莹儿的一言一动,一颦一笑,记得她的温婉善良和开朗聪慧,更记得那些戏谑的玩笑和诚挚的劝告。他望着不远处那点青芒,不禁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耳畔仿佛又响起莹儿的声音“这把剑好特别,好像是有灵气的古物呢。”,“你把剑给了我,那你不是没有兵器了么?”,“我们交换吧,我这把金虹剑虽然不及你的青冥剑灵异,但也算是削金断玉的利器,防身大概还使得。”

柔柔的语音尤自缭绕,宗弼微微苦笑,想不到,他们有一天竟会是敌人——不,至少宗望的死已经明白告诉他,他们不会再是朋友,注定要是仇敌了……可是他不明白,莹儿为什么要那么做?莹儿也许会气他,恼他,可是,她怎么会伤害二哥?她亲口告诉过自己,二哥是她最好的朋友,他还记得莹儿说这句话时,眼里充满了光彩。那时候,他也嫉妒过,也曾满心的不甘和不服,但终究还是为他们高兴,甚至特意跑去长白山为他们祈福。可是没有想到,三年前,在许国王府,莹儿亲手打碎了这一切。想到这些,宗弼只觉得满心的气苦和疑惑,他要问问莹儿,她为什么那么做?难道她自己说过的话,已经都忘了么?


青冥剑在郁莹掌中闪耀着慑人的寒光,周围是一片倒卧的军士,她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但这迅捷莫测的手法已经足够让人骇异——所有人都远远避开,不止是金军的兵士,甚至她身后的宋军战士也不敢接近,因为她所施展的已不是普通的武技,而是超越了技艺范畴的法术。她仰起脸,望着那座高台,神情木然,但眼中流露出的却是忧伤之色。

看见那点青芒时,完颜彀英便揣测来人是红衣罗刹了,他自然听说过许多关于她的传闻,可他仍冲了过来——或许因为他还年少,少年总是特别好奇,往往为了这一点好奇而不顾一切,少年也往往骄傲,何况事实上也只有他有些希望能挡住郁莹,虽然十分微渺,他也不愿放弃——跃下高台的那一刻,胜负乃至生死都已不在他心上。但到了近前,他仍是止不住的惊讶——这个看来柔美秀丽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似传说中的冷厉无情。

郁莹看着马上的少年,也看到了他背上的金弓,匣中的银矢。金弓银矢的传人,绝不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可比。她眼中的忧伤之色更浓,轻轻道:“请你让开好么?”语气里竟带着一份央求。

彀英一愕,旋即摇了摇头,两支银矢搭上弓弦,他缓缓地道:“要我让开,只有一个法子。”

郁莹眉心微蹙,低声道:“让开吧,我真的不想伤你。”

彀英没有说话,却绷紧了弓弦。郁莹暗暗叹息一声,扬起了青冥剑。突听一声沉喝:“彀英,退开!”是宗弼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怔。

郁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兀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宗弼定定地看着她,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不,不一样了,从前那个纯真无忧的莹儿不见了,她是红衣罗刹,名满天下的江南侠客,是他的敌人。宗弼忽然觉得,他纵有满心的疑问,却说不出口,也不必再问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向彀英道:“退开,这里没你的事了。”

彀英很不情愿的退开了几步,却不肯走远,宗弼也不再理他,冷冷地对郁莹道:“你要找的是我,和旁人无关。”说着,将手中的金虹剑连鞘掷了过去,郁莹本能的一伸手,抄住了宝剑,心中却升起一股寒意,“这是我送给你的,难道你竟如此厌恶它么?”

宗弼摇摇头,淡淡地道:“我只是希望你动手时,最好用这柄剑。”

郁莹愣了愣,“为什么?”

宗弼笑了笑,笑的很奇怪,慢慢地道:“就算是我最后一点愿望吧。”

郁莹的身形一颤,目中隐约泛起泪光,企求似的低声道:“石头,不要这样,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并不想……”

宗弼面上依旧带着那奇怪的笑容,“石头——你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外号……其实你想怎样已不重要,你我都无力抗拒命运。”

郁莹默然,轻轻合上眼帘,泪珠自她的面颊滑落,濡湿了她的嘴唇,那是苦涩的味道。一旁的彀英已忍不住大声道:“沈王殿下,你……”

宗弼冷冷地截断他的话:“我说了,这没有你的事。”

郁莹缓缓睁开眼来,将金虹剑抛还给宗弼,轻轻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气恼,也知道你恨我……你好好保重吧——我不会伤害你,因为我不想再错一次,可是,袁师姐未必肯放过你。”她话音未落,空中隐约传来一阵乐声。

郁莹神色立变,“是袁师姐的琴声,她去了中军。”

宗弼的脸色也变了,神音仙子居然去了中军,那宗辅岂非……他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又一阵乐声传来,郁莹微现困惑之色,“七叶笛?难道千叶上人赶来了?可是这曲调分明是道家仙音而非佛家梵唱……”宗弼听了也不禁心中暗暗一动——七叶笛,莫非是宗辅?却没有说出口。

空中两股乐声彼此攻拒往来,缠斗了半晌,突然一起归于静寂,片刻之后,忽听一声呼哨,接着便是一片沉寂。郁莹面上惊异之色更浓,心想,袁师姐明明已占上风,为何突然罢手?但她分明听到了袁紫烟招呼她离开的呼哨声,她皱皱眉,临行却留给宗弼一句话道:“也许你该去中军看一眼,袁师姐很少半途而废。”

2005-12-31 20:42 东方未明
看了四节富平之战,再回头看看引子,心中又是一股思绪

2005-12-31 21:04 cherry
[quote]原帖由[i]西狂杨过[/i]于2005-12-31, 20:42:23发表
看了四节富平之战,再回头看看引子,心中又是一股思绪 [/quote]
西狂兄的思绪能说来听听么?偶好作个参考

2005-12-31 21:16 东方未明
那就是朋友间对立的一种夙命,一个劫数。不知道那个袁师姐出场会是个什么人物

2005-12-31 21:21 cherry
嘻嘻,过了元旦就该轮到神音仙子出场了

2006-1-1 14:28 夕下红衣
左翼这部分有点意思哈,郁莹和宗望宗弼兄弟的关系还真是有点复杂:)就剩中军的了,cherry加油哈

2006-1-2 12:34 cherry
寒,鹭鸶姐姐表光看戏呀,有空帮帮我找找笔记里几场战事的记载……特别是平杨么那段……

2006-1-2 15:31 夕下红衣
杨么?你接下来打算写岳飞?我到觉得你还是按金的线索走下来比较好,金史你比较熟,再说你自己不也说战争场面不好控制吗?

2006-1-2 18:38 cherry
按金的线索走?貌似那样会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郁莹什么事的样子……

2006-1-4 19:29 夕下红衣
我觉得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把所有的笔墨都围着郁莹展开,不妨两边都写,不然你构思里的有些东西可能很难表现。而且这样你可以有选择的来描写场景。

2006-1-4 19:31 cherry
富平之战(五)

袁紫烟又何尝愿意罢手,只是面前突如其来的两个人,让她不得不重新度量局势。完颜伤的暗器、剑术也许不在她眼中,可是旖霞仙子的道术却是不凡,何况天劫剑也是一件罕异的神物,她虽是得道之身,又有伏羲琴在手,也不愿轻试锋芒。沉吟良久,她方缓缓地向旖霞仙子道:“你要我罢手也可以,不过却要有所交换。”

旖霞仙子微微一笑,自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铃,道:“好,我便以此为证,给你一个承诺。”

袁紫烟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到也有几分惊讶,伸手接过金铃,抱琴一礼,道:“多谢惠赐,小妹告退。”言毕飘然而去。

完颜伤微现不豫之色,道:“旖霞,你怎可如此轻率?”

旖霞仙子轻叹道:“我方才细观,袁紫烟之能,恐尤在你我预料之上,她虽忌惮我的天劫剑,但真要动起手来,我却是无力兼顾旁人。”

完颜伤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忧色,“这个承诺只怕不易兑现……也不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逆天而动?”

旖霞仙子苦笑道:“我如何知道……还是想想眼前之事吧。”说着转向完颜宗辅道:“殿下的伤势不碍么?”

宗辅笑着摇摇头,道:“幸好两位及时赶到。”他随千叶禅师修行,虽非真正的修道者,却也深知修道之人依天道而行,不拘俗礼,因此口中并不言谢。

旖霞仙子也只微微一笑,道:“你方才吹的,可是大成之乐的王道一章?”

宗辅点点头。

旖霞仙子笑道:“千叶上人果然别具慧眼,王道之音既现人间,或许华胥并非虚无飘渺的梦想。”

宗辅一怔,完颜伤却暗暗攒眉,道:“旖霞,天意难测,此时言之过早。”

旖霞仙子似亦有所惊觉,转过话题道:“别处的麻烦只怕未了,我们且过去看看。”


吴家兄弟虽然治军有方,但是长于步战的宋军毕竟难以长时间抵挡金军精锐铁骑的冲击,终于开始渐渐溃退……袁紫烟立在断崖上,远望战场,面上浮起一种极为奇特的神色,仿佛十分怅然。空中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飘落:“你做的不错。”

袁紫烟忙躬身道:“主人。”

那声音轻笑道:“这也是苍生的劫数,你不必难过,等会莹儿来了,你带她去见岳鹏举,此人才是宋室真正的依靠。”

袁紫烟应了声“是”,犹豫了片刻,又低声道:“主人,师妹她……”

那声音不待她说完,便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她现在或许不能明白,但这都是为了她好。她将来的道业会远在你之上。”

袁紫烟不禁露出喜色道:“多些主人,婢子明白了。”

又过了一会,郁莹上得崖来,劈头便问道:“师姐,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这样做是为了天命,还是别有所图。”

袁紫烟转过身,面上已笼上了一层戚容,低声道:“师妹,我也不能尽知天机,只有量力而行。眼下看来,宋室的灾难还远未过去,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郁莹紧紧盯着她,沉声道:“师姐,你还记得轩辕留下的预言么?如果七叶笛和王道之音同时现世,那就是华胥再建之时——可是为什么,这七叶笛的主人竟在对方的阵营之中?!”

袁紫烟叹了口气,柔声道:“师妹,七叶笛虽然现世,但是我们并不能确认那就是王道之音,对么?你难道相信轩辕会选择异族之人来继承他的遗愿?”

郁莹默然。袁紫烟上前轻轻挽住她,道:“师妹,随我来吧。”

2006-1-4 19:32 cherry
[quote]原帖由[i]夕下红衣[/i]于2006-01-04, 19:29:38发表
我觉得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把所有的笔墨都围着郁莹展开,不妨两边都写,不然你构思里的有些东西可能很难表现。而且这样你可以有选择的来描写场景。 [/quote]
鹭鸶姐姐在呀……嗯,也好,我试试看^_^

2006-1-5 12:08 东方未明
俺居然看到轩辕字样,看来轩辕的影响力还挺广的  
看到袁MM对所谓的主人,那副神情,感觉不是很舒服  
序幕可以做短篇,但是后来真是的收不住了,一些隐藏剧情的出现,非要长篇不可,MM加油。

2006-1-5 13:14 cherry
寒……轩辕黄帝嘛……当然影响深远……

2006-1-6 16:21 夕下红衣
空中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飘落:“你做的不错。”——啊,这会儿你就让她出来了?少很多悬念哎。
还有,旖霞仙子加完颜伤对付不了袁紫烟?我记得你给我的构思里,天劫剑强于伏羲琴呀。

2006-1-6 17:04 cherry
我觉得悬念太多了并不好……再说我不也没说这位到底是谁么……嘻嘻
这个,旖霞不是说动起手来她兼顾不了别人么……别忘了这还有一个不会法术的宗辅呢……

2006-1-11 13:56 cherry
第二章 迷雾渐起(一)

富平,金军中军营帐。

虽然获得了战场的胜利,但是损失不小,更重要的是,娄室的病情突然加重,昏迷不醒,为此,宗辅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全军在富平就地修整。

看到他满面忧色,室兰忍不住劝慰道:“殿下,伤先生和旖霞仙子已去娄室将军的营帐了,以他们两位之能,想来必有回春之术,你也无须如此担忧。”

宗辅摇摇头,“室兰,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心里很不安——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娄室参与这场战事……”

室兰正想再宽慰他几句,却见旖霞仙子和完颜伤进来,神色颇为凝重。

宗辅急急地问道:“伤先生、仙子,娄室将军的病情……?”

完颜伤不答,只是看着旖霞仙子。旖霞轻叹道:“他的病只怕已经药石无功了……”

宗辅一惊,“仙子莫非也束手无策么?”

旖霞沉吟了一下,苦笑道:“殿下,娄室将军的病怕是拖不过年关——生死之数自有天命,请殿下恕我无能为力。”

宗辅黯然不语,一旁的完颜伤却道:“殿下,此刻要紧的是筹划在陕西的下一步战略,否则娄室将军抱疾克敌的一番苦心便付诸流水。”

宗辅默然,半晌方道:“伤先生言之有理,宗辅一时失态,请先生见谅。”

完颜伤微微一笑,“殿下仁德胸怀,值得钦佩,只是事有轻重缓急,须得取舍。”他顿了顿,又道:“方才陛下的信使到了,召我即刻回京,我打算明日启程,旖霞就留在军中防备不测。”

宗辅点点头,道:“有劳先生了。”


出了营帐,旖霞忍不住悄声问完颜伤:“为什么不让我告诉殿下其实娄室将军的病并不是完全无法可想呢?”

完颜伤淡淡地道:“旖霞,那个法子是违背天道的。”

旖霞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可是……”

不待她说完,完颜伤便道:“袁紫烟逆天行事,不等于我们也可以无视天道。旖霞,这是修道者应当坚守的原则——否则修道何为?难道只为了求得长生不老么?”

旖霞不再说什么,完颜伤柔声道:“旖霞,有些事,急不来的,轩辕既然留下预示,相信华胥必可重现世间,只是这个过程不免曲折。”

旖霞叹了口气,道:“我说不过你,这趟回京,你自己小心吧,最近的天象有些混乱,皇上突然要你回去,我担心宫里有什么变故。”

完颜伤道:“多半是为了储君之事。”

旖霞轻轻“哦”了一声,又低低问道:“你看宗辅殿下如何?”

完颜伤微微蹙眉道:“我正是想不明白一点,他的王者之气此刻看来似乎不是验在自身……”

旖霞一怔,“怎会这样?”

完颜伤摇头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推算的结果确实如此,这说不定也和天象的变乱有关。”


上京。

宫城外,朝会方散,朝臣们一路窃窃私议,谈论的大半都是立储之事。今上在位虽有十年,但毕竟不比先帝声威,,故而对大臣素来优容,可今日却因为商议建储之事龙颜震怒,实在是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宗翰有些忧虑地向希尹道:“谷神,看今天的情形,皇上对谙班勃极烈之位似乎有自己的考虑,万一说僵了……”

希尹思忖了片刻道:“关键在宗干殿下,如果能够说服他,皇上多半也不会固执己见。”

宗翰犹豫道:“你有把握?”

希尹淡淡一笑,“不敢说十分,但我相信以宗干殿下的为人,能够体谅你我的苦心。”

宗翰沉吟道:“如果他不同意呢?又或者皇上真的固执己见,那该如何?”

希尹微笑道:“世上无十全之事,你我尽力而为吧。若结果真是如你所言,那就只有冒险兵谏一途了。”

宗翰一怔,“希尹,这,这是大逆不道呀。”

希尹淡淡地道:“你怕了?”

宗翰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相交数十年,出生入死,你该知道,我何曾有过一个怕字。只是,希尹,我身为宗室,对于这等关乎社稷的大事自然责无旁贷,也无暇去计较什么成败利钝和事后的毁誉褒贬。但你却没有必要为此赔上自己半生的清誉。”

希尹大笑道:“粘罕,你我为总角之交,你有什么事,难道我可以袖手旁观么?那你未免小看我完颜希尹了。更何况局势也不见得就真会如此不可收拾。”

2006-1-13 14:23 夕下红衣
又开始政争了:)
PS:你给完颜伤的定位到底是什么?我怎么越看越晕呢?

2006-1-14 18:28 东方未明
人物关系确实很复杂,如果在塑造上再下点功夫,不知道难度大不大

2006-1-14 18:40 cherry
不知道西狂兄指的是哪几个人物?

2006-1-14 18:46 东方未明
也不是说特指什么人,总感觉人物一多,内容就复杂,相对地,条理上,可能有些凌乱.
除非是巨著,我一般觉得人物还是少而精的好,也许我有些保守

2006-1-14 19:17 cherry
寒……貌似扯出很多人来是我所有小说的毛病……我看下吧,尽量保证出场人物形象的鲜明(估计比较困难……寒……)

2006-1-15 22:39 cherry
迷雾渐起(二)

回到上京,完颜伤并不急于进宫,却先去了辽王宗干的府邸。

一进正厅,不必宗干开口,只看他的神色,完颜伤就知道他遇上了极为烦难之事——果然,刚落座,宗干就轻叹道:“伤先生,谷神来过……”

完颜伤打断了他道:“想必是为了立储之事吧。希尹看来别有打算呀。”

宗干点点头,“他说依女真故俗,当传位先帝之后,宗峻于先帝诸子中最嫡,虽然早逝,但合喇是先帝嫡孙身份,按礼当立,而且……”

完颜伤接口道:“而且立皇孙也可以免除皇上的许多顾虑和朝中不少人的争议,对么?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也让人难以反驳——至少在你是没有任何理由再加以反对了。他的确不负智者之名。”

宗干微微一怔,“伤先生,你对谷神的建议似乎很不满?”

完颜伤微微摇头,“这到不是,只是有些事劫数注定,看来终究难以改变……唉,希尹也未免着急了些,他这样的性情,将来怕是要吃大亏。”

宗干一惊,“先生何出此言?”

完颜伤不答,只叹息道:“辽王殿下,你好自为之吧——大金将来的国运如何,一半系在你身上。”

宗干大惊,“先生语透玄机,请恕我鲁钝,还望先生明示一二。”

完颜伤摇摇头,“天机不便泄露,来日之事也难以预料……倒是眼前,立储之事,只怕时机未到,殿下不妨以此回复希尹。”

宗干怔了怔,“先生所说的时机是指……?”

完颜伤微笑道:“如今陕西战局未宁,富平虽胜,未竟全功;河南齐国初立,刘豫虽恭,毕竟根基不深。东西二线皆未安靖,朝廷若再为储君之事大起风波,怕是于社稷不利。希尹是聪明人,不会不顾及这一点。”


金殿内,吴乞买的神情阴沉的仿佛殿外晦暗的天色,“这样说来,谷神已经说服斡本了?”

完颜伤点点头,“看来是如此,辽王殿下虽仍有犹豫,但对希尹的建议显然没有什么异议。”

“哼,粘罕和谷神,他们两个眼里,还有我这个皇上么?!”吴乞买恨恨地道,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完颜伤却淡淡一笑,“皇上息怒,秦王殿下和希尹监军在朝臣中影响非小,再加上辽王殿下——未知皇上如何打算?”

吴乞买收敛了怒色,沉思不语,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虽然做了十年天子,终究不比皇兄,这班大臣哪一个是打心眼里服我的……立储的事,且待陕西战事告一段落再说吧。”

完颜伤微微一笑道:“也好,一急不如一缓。齐国新立,民心未集,皇上不如让秦王殿下去一趟齐都,为刘豫助些声势。”

吴乞买想了想,道:“就依先生说的办吧。”

完颜伤又道:“近来天象变乱,我想回长白一趟,和几位道友一同推究根源。还望皇上万事谨慎为上。”

吴乞买点点头,“我自会小心,有劳先生了。”

2006-1-22 21:06 夕下红衣
完颜伤又道:“近来天象变乱,我想回长白一趟,和几位道友一同推究根源。还望皇上万事谨慎为上。”——四时之神这么快就要出场了?

2006-1-23 12:33 cherry
咣当……鹭鸶姐姐,你泄漏消息哈……偶可米说这几个是什么人物^_^

2006-2-6 18:50 cherry
迷雾渐起(三)

长白派是武林最神秘的门派之一,长白的飘零剑法固然驰誉武林,但数百年来,长白门禁森严,门下弟子罕入中原,外派之人也罕有之其内情者。因而这个门派更多的时候,是武林耆老相传的一个传说。倒是近几十年来,长白的灵宝丹药为人熟稔,不知是否因此,如今在长白派,炼制丹药的药王享有比掌门更加崇高的地位。只是长白的丹药在世上流传已有数十年,药王之名也多为人知,可却很少有人见过长白药王,甚至,连许多长白弟子,都不曾见过他。

而此刻,完颜伤正在天池底,长白派的禁地,药王丹室。一具古鼎中升起袅袅烟气,弥漫室内,模糊了室中人的神情乃至面貌。

“羲和,天象的演变,似乎和我们当初的推算不符,你不觉得有些问题么?”完颜伤的声音里透出一份忧虑。

“我也觉得奇怪,北方的王气似乎被隐约有南移之势,可是,谁有这样的法力随意操控王气的应征呢?”羲和虽然缓缓道来,语气中却夹着一丝困惑不安。

完颜伤沉思着,缓缓道:“会不会是当初控制神农身体的那个神秘人物?袁紫烟费尽心思维护宋室,不惜逆天而动,偏偏伏羲琴又出现在她手中,我担心这一切的背后有那个神秘人物的阴影……”

羲和摇摇头,“想要操控王气的应征,所需要的法力非比寻常,就算是我们四时之神合力,也未必能做到。而当初的那个神秘人物,法力虽然在我们每一个之上,却绝不可能强过我们四神的合力。袁紫烟的所为也许是和他有关,但是要说天象的变动也是他在操纵,我倒更怀疑,这番变化,或者本就是天命的一部分也未可知。”

一个尖锐的声音急促地打断了他,“不论是谁在捣乱,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王气回归正位,这样,华胥才有机会重现人间。”

完颜伤轻叹道:“只怕不易——蓐收,七叶笛虽然现世,可他主人却未必能够成为九五之尊。”

“玄冥,以你在大金的地位,难道不能助他一臂之力么?”蓐收似乎有些不满。

“蓐收,如果我这样做,恐怕有强求之嫌,说不定是适得其反。”完颜伤回答的很慢,仿佛在斟酌字句。

蓐收不服道:“难道我们四神对天命的推算竟会有误?王气现于北方,女真以数千甲兵勃兴,十余年间灭辽驱宋,已有天下之大半,而七叶笛重见人间,笛主人又身具天龙之格——只待四海混一,真龙定位,华胥便可再现。我们等了近万年,为的不就是这个机会么?”

一个沉缓的声音响起,“蓐收,玄冥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身为天神,理当顺乎天道而行,但天象变乱如斯,令我等不免有无所适从之感。天意究竟如何,委实难测,不妨且静观其变吧。”

蓐收还要争辩,羲和已道:“烛阴说的不错,此刻一动不如一静,若华胥真将现世,相信也没有谁能够逆天而行。但若天意本非如此,我等亦不可强求。”

完颜伤却微蹙了蹙眉,道:“烛阴,虽然我不主张去强行推动天命往我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但是如果我们就这样等下去,也许当天象明了时,机会也已经逝去。”

烛阴的声音依旧沉缓,“那么玄冥,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完颜伤沉吟了良久,才道:“袁紫烟的作为,我们不可不防——我们固然不应强求什么,但同样也不能坐视他人肆意扰乱天象。”

蓐收也接口道:“玄冥说的不错,袁紫烟的作为,根本就是逆天而行,我们不能放任不管,何况她举动背后说不定别有阴谋。”

羲和微微点了点头,烛阴也不再说什么。

2006-2-9 15:20 夕下红衣
嘿嘿,我没说错吧,四时之神果然都出来了。我怎么觉得cherry你欠了大家一个前传?

2006-2-9 18:28 cherry
[quote]原帖由[i]夕下红衣[/i]于2006-02-09, 15:20:06发表
嘿嘿,我没说错吧,四时之神果然都出来了。我怎么觉得cherry你欠了大家一个前传? [/quote]
前传?鹭鸶姐姐指的是?

2006-2-10 09:18 caorui4
什么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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